周勇出行的那天早上,方芳早早的就起来给周勇煮了一大碗面。另外,逼着周勇吃了一个小馒头,顺手,将两个锅台上不知道是谁的早餐馒头塞进了周勇的口袋里。
方芳一脸的委屈,像是个小母鸡一样。周勇安慰她,却没能说出工作无贵贱这样的风凉话。
周勇带着“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去兮不复还。”的悲壮,迎接着四月里阳光的娇媚,口袋里装着的是媳妇温暖的一颗心,还有那家中老小的期盼出了门。
周勇前脚赶着驴车一出门,躺在床上的宋可人忽然觉得胃里十分的不舒服。她扭了扭身子,却又牵动了腰。宋可人的胃忽然像是钻进了无数只的老鼠,不停的翻滚着。此刻,她在也忍不住了,竟“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将那刚刚吃下的药,混着馒头就吐了出来!
宋可人这一吐,竟像是止不住一样,半个时辰里吐了三次。直到最后一次,宋可人忽然觉得口中一阵的苦味儿,再瞧瞧,那绿色的胆汁都吐了出来。
周唐氏吓坏了,慌慌张张的派人去请大夫,亲自下厨房冲了一碗鸡蛋水。她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自信,硬生生的认为这鸡蛋水能解毒。
周唐氏亲自上阵,捧着鸡蛋水喂宋可人喝下,宋可人才喝了两口,“哇”的一声,吐了一地。多亏周唐氏身手敏捷,这才保住了新换上的裙子。
总是吐也不行呀!周张氏心中只发(颤),上回那儿媳妇死了,这回的儿媳妇又要死了?难道,是周恒克妻?
周张氏也不顾别人,自己先跑到了屋子里,扯过垫子,就对着菩萨一顿的跪拜。一面磕头,口中一面喃喃的说道:“求求菩萨,求求菩萨一定不要让她死了,她死了,我儿子这辈子都背上克妻的骂名,菩萨您大慈大悲,一定不能让我儿子背上克妻的骂名!”
那厢周张氏正忙着求神拜佛,这厢周唐氏急了。周克病着,周勇走了,周恒周茂上学去了,周张氏躲起来了,苗兰儿跟方芳去店里了。里里外外,就她一个能用的人了?
周唐氏不信命,当她第三次给宋可人喝下鸡蛋水,宋可人又吐出来时,周唐氏失望了。一个人在这样折腾下去,不是死路一条吗?
幸亏周光意那天的回笼觉醒的早,周唐氏连忙叫周光意去请大夫。还指名去请张大夫,谁叫是吃了他的药出的事儿?
周光意带着不满意的情绪去寻张大夫,可巧张大夫出诊,据说隔壁村子的老孙家驴要产仔,张大夫去接生了。
这可急坏了周光意,周光意又不愿意去邻村。懒惰的周光意灵机一动,还有个土大夫老李不是?
他急忙奔着李家就去了。
老李何许人也?早年是个屠户,专门负责杀猪宰羊。后来丫受到了观世音菩萨的点拨,改行做了兽医。老李半路出家,没听过治好哪头畜生。据说,老李得了一本什么秘籍,研究了不少种类的草药,对草药颇有研究。所以,当没人找他医治牲口时,老李就改上山采药卖给药店为生。
当次宋可人生死存亡之际,周光意灵光乍现想到了老李。等一早上就微醺的老李不紧不慢走到周家时,宋可人的脸连吐带折腾的脸都绿了。
周唐氏听到外面一阵的脚步声,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慌忙迎出去,却见着进来的是老李,脸上登时就露出来不悦。
“你咋没请张大夫!”周唐氏揾怒。
“老婶子,我跟张大夫的医术一样!”老李一面说,一面从容的走进屋子。一瞧见床上的病人,假模假式的上前给宋可人号脉。
宋可人一瞧,差点没气的吐了血。您说说,有这样号脉的吗?您老李就是学,也要学个表面吧?
那老李,一把握住了宋可人的手腕,四根手指连同着手掌压在宋可人的手腕上。哪儿有这样号脉的?您就算一牛医,也得拿出点样子吧?
老李没瞧见宋可人那不满意的眼神,也没瞧见周唐氏的担忧。老李到是问清楚了宋可人的症状,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思索了半晌。
“谁开的药?”老李问。
“张大夫。”周光意回答。
一听这话,老李的两只眼睛中间的鼻梁上的肉立刻拧出了一个疙瘩。仰头对着床上的宋可人问道:“娃,你喝的药是比昨天苦不?”
宋可人半闭着眼睛,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我忘了。”她说。
老李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不过对于一个合格的医生来说,光凭着望闻切三个字就能判断病人的病因,当然,他老李就是这样一个名医。
“大概是药着了。你们谁,去厨房弄糖水去,不停的给她灌下去。把药性代谢出来就好了么,要不然,总会难受。”老李说。
周唐氏有些狐疑,这老李是个典型的二百五大夫。不对,连大夫都算不上。只能算个典型的二百五,他的话能听么?
“快去么!”老李大声说。
周唐氏立刻说道:“那不给她吃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