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宋可人特淡定的回到家里。家中看着十分平静,宋可人心情变得越来越愉快,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玩儿的就是个心跳。
宋可人很愉快,周茂却没有丝毫的愉快。实话实说,他有点怕。宋可人失势,生意能做多久呢?他也看出来,集锦堂的生意很差,差的几乎没有什么客人,也看出方贵和是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所以,他更怕。怕自己的前途被宋可人毁了。但是,周茂没表现出来。他的脸色阴阴的,像是阴天一样,看不出啥内心的想法。
未到正堂,宋可人就遇见了匆匆迎出来的小六子。
“姨娘走了没有?”宋可人问道。
“没有,她晕倒了,这才醒过来。”小六子说。
宋可人脸一沉,狠狠的白了小六子一眼,低声说道:“走,过去瞧瞧。”
暮色低垂,赵姨娘的房间里已经掌了灯。小柔一面抽泣着一面擦着赵姨娘额头上的汗珠,赵姨娘脸色蜡黄,像是得了肝病一样。
门开着,窗也开着。屋子里闷热,没有冰。下人们就是这样的势力,一瞧见赵姨娘没了竞争的资本,干脆说今儿赵姨娘屋里定下的冰已经用完了,剩下的都是宋可人屋子里的。赵姨娘很生气,后果却一点都不严重。她浑身难受,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所以,丫鬟们更加的得意。
昏暗的灯光下,赵姨娘看到远远的走过来四个人影。那人影越来越近,最终走进了自己的门里。是宋可人!
赵姨娘挣扎了一下,没坐起来。
宋可人微笑着走进屋,屋子里凌乱不堪,地上、桌子上到处都是行李。乱糟糟的一团中,小茹赶忙将一个包袱拿开空出一张椅子。
宋可人落座,小茹跟周茂站在她的身后像是哼哈二将。
“都收拾好了?”宋可人问。
小柔一面哭一面转过来脸来点了点头,宋可人微微一笑,赵姨娘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小六子,你给我滚进来!”宋可人忽然变了脸,愤怒的喊道。
小六子慌得跟个受惊的小兔子,连滚带爬的走了进来。宋可人冷冷的看着小六子,简直如同看平生最恨的人。
“跪下!”宋可人喊道。
“噗通”的一下小六子冲着宋可人就跪了下来。宋可人狠狠的看着他,目光如冷箭一般。
“你可知错?”宋可人怒道。
小六子惊慌失措的看着宋可人,心说我哪儿做错了呀?他眨了眨眼睛,不知道是该说知道还是不知道。
宋可人冷笑一声,怒道:“到了这个时候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我问你,今儿早上我走的时候跟你说过了什么?”
“少奶奶说,少奶奶说让我护送姨奶奶安全回到乡下去!”小六子说。
宋可人的眼睛里简直要冒出火星,她伸出一根春葱一般的手指指着小六子的鼻子就骂道:“若不是你贪玩儿,姨奶奶怎么能够病在家中?你难道不知道姨奶奶上次的病还没好吗?我看你定是跟那孙大夫是一伙的,串通起来算计我们。若是姨奶奶在这里又个三长两短,我岂不是又要背上克人的骂名?好你个小六子,你是故意害你主子不义的骂名?”
赵姨娘在床上听得差一点没背过气去,好你个宋可人,你今儿也敢骑到老娘的身上作威作福。想那宋可人原本是个受气包子的模样,不料却有这一手。
但凡世间的事情都有一定的规律,有些人是看着精明实则糊涂,有些人是看着糊涂实则精明。几百年后郑板桥说难得糊涂,谁又是真的明白呢?
这年头谁都不笨,你要想欺负谁那可是趁早歇了吧。欺负人本来就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儿,还有一句话叫出头的椽子先烂,一般先出头的都属于看着精明实则糊涂的人。还有一句话叫大智若愚,真正懂得保存实力的人才是聪明人。不是有那句俗话吗?好钢用在刀刃上。
反手一击,打的赵姨娘没有还手之力。宋可人最恨别人在身后搞鬼,更恨得了便宜卖乖的人。总有一些人恨不得全世界的便宜都被她占了去,大凡这样的,十有八九都会被别人占便宜的。
赵姨娘刚好就是这种人,一山更比一山高,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叱咤风云几十年最终败在一个小丫头片子的手里。
“小六子,你居心何在?”宋可人骂道。
“少奶奶,我没有!”小六子急于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