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奶奶,我刚瞧见四少爷,你猜猜他在做什么?”小童故弄玄虚的问。
宋可人不解诧异的看着小童,纳闷的说道:“他在做什么?”
“他在换药!”小童忽然说道。
宋可人一惊,心道这老四周茂哪里受过伤?为什么要换药?转念一想,该不会是给脚伤换药吧?
小童见宋可人脸色忽明忽暗,知她基本已经猜到,便盈盈一笑,说道:“少奶奶你肯定猜到了,四爷在换脚伤的药!”
“啊……哪只脚?”宋可人吃惊的问。
小童歪着嘴角微微一笑,从容的说道:“自然是左脚!”
当下,宋可人的脸色大变,她死都想不到装神弄鬼的竟是周茂。小童的眸子里也是写满了黯然,她对周茂的那份心思,除了自己并无他人知道。
谁不希望自己的心上人是个光明正大的英雄呢?宋可人对小童有救命之恩,她不敢对不起宋可人。所以,她的心中有些微微的不舒服,可这种感觉她又有些说不上来。
屋子里的气氛马上就不一样了,周茂为何要装神弄鬼呢?这是一个难以解开的问题,扪心自问,她对周茂一向客气,从未有过得罪之处,为何周茂却来吓唬她?
小童默默的为宋可人倒上了一杯茶,时光便在宋可人满脑子的疑虑中过去了。
人心难料,这世界上最可怕的应该是人心。周唐氏正用一块白布裹住了周茂的脚,周茂左脚上的伤口长的吓人,金疮药涂在上面疼的周茂龇牙咧嘴。
“叫你乱闹!”周唐氏一面帮孙子包裹伤口一面愤愤的说道。
“奶,我……哎呦……”周茂叫喊了出来。
“行,还知道喊疼,我以为你已经傻到什么都不知道了。我问你,你昨晚干嘛去装神弄鬼的吓唬你三嫂?”周唐氏问道。
周茂笑了笑,心说你哪里知道我的心思,最好将她吓死,这方家偌大的家产就落在了我们的手里。我三哥是个糊涂人,二哥也不是精明人,最终的家产还不都是到了我的手里?奶奶,这种话我可不敢跟你说,说了你一定会生气。
仔细想想也是,方家偌大的家产只有宋可人一个人撑着,谁不惦记呢?远有赵姨娘,近有周茂,一个个的都想吃了他们家的家产。
宋可人不禁的深吸了一口气,家大业大事情多,她只是个小女人,只想安安心心的过日子,为什么连这一点要求都无法实现呢?这世界未免太残酷了。
整日闷在家中实在无聊,周小妹主动约了张木儿去逛街。张木儿有点胆怯,生怕遇见金人。周小妹才一点都不害怕呢,想想也是,她长的跟猪拱了一样,不必担心有人垂涎她的美色。早年,有人讲个笑话,一个丑女跟一个美女被强盗掠去,美女被当了压寨夫人,丑女被释放了,试问最伤心的是谁?
答:丑女。
周小妹就是那种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垂涎于她美色的人,可惜全世界的人都不给她面子,每当听了这话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呕吐。想那周小妹,往前五百年往后五百年只此一人,才高八斗貌若天仙,怎能不到处张扬显摆一下自己的姿色以打击那些资质平平整日羡慕嫉妒恨的怨妇们?
但人家张木儿可不这么想,张木儿是真正的天生丽质,生怕在遇见那倒霉的安姑娘。不过在人家屋檐下哪里能够不低头的?经不住周小妹的纠缠,张木儿便跟着周小妹上了街。
正逢战乱之时,在加上金兵巧取豪夺哪里有商铺开门的?只见一间间店铺关门闭户,宛如从未开张过一样。
那张木儿本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过的是足不出户的日子,来了街上未免有些胆怯,怯生生的跟在周小妹的身后像个丫鬟。周小妹则是一脸的满不在乎,左顾右盼的生怕别人看不到她一样。
“姐姐,你瞧,这宋记原来是最大的胭脂铺没想到也关张了!”周小妹说。
张木儿笑了笑搭讪,心道你真没见过世面,我们家的胭脂都是自己做的,根本用不着上街买这种劣质货。
那周小妹又故意炫耀,伸手拉着张木儿的手冲着街道旁边林立的店铺指着说:“姐姐,这家店铺的衣料最是便宜,那家贵又不好,啊,对了那家好像是我三嫂开的,罪过罪过!”
张木儿瞥了周小妹说的那家衣料不咋地的店,果然是宋可人开的集锦堂,张木儿不禁的冷笑一声,忍不住的想为宋可人出气。
“妹妹你不知道,这贵又贵的道理。你就说这孙家的衣料店吧,别看是衣料便宜,但是听说他们家的衣料都是有跳蚤的。我可是听说他们家做衣料都是乡下的妇女做的,染上色以后挖个坑将衣料埋在土里闷,听说这样格外上色。这样的衣料上可沾染不少的脏东西,所以,他们家卖的格外便宜!”张木儿吓唬道。
周小妹果然上道,吃惊的看着张木儿。张木儿心中暗笑,心道你个土包子,横竖也就只有屁大点的能耐。眼下京兆城最流行的是什么你知道吗?你也就天天穿着这大蓝布的衣裳吧,还自诩为上流社会呢?呸,井底之蛙。
暗骂归暗骂,张木儿的脸上还是挂着浅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