忬沫是被一阵又一阵的难受给唤醒的。
她可以很清楚地感觉到暖暖的光线从窗户照进来 有一丝丝的光线穿透了重重的黑暗 出现在她的眼前。看着那抹光亮 她突然想起了昨天南宫夜跟她说的 今天要王妃的娘家省亲。想到这 她便觉得应该是时候起来了 今天是个挺重要的日子 不可以赖床的。可是很快地 她便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浑身 地提不起一丝的力气 身体里就好像装了一块冰和一把火般 一阵的热又一阵的冷 真真的冰火两重天 难受得无法言喻。眼皮也重得要命 就好像灌了铅般沉甸甸。
——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般难受?
主子 是时候该起来了。
——谁?是谁在叫她?为什么那声音听起来那么熟悉?是谁的声音?
主子
——好吵
主子
——好累
最终敌不过身体深处涌上来的疲惫 忬沫终于又再次跌入那无边的黑色深渊。
迷迷糊糊间 好像有一双很温柔的手在帮她擦掉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下来的虚汗 还有人在她身边轻声地低语 柔柔的声音仿佛是夏日里吹过的微风一样 竟然是那样的温柔 温柔到 让忬沫感到一阵阵的委屈 鼻子一阵阵的发酸。
妈 她咽哽着出声 一丝冰凉毫无预兆地滑过眼角 渗入软枕 不见踪迹。
——妈 我好想、好想你
她还记得 以前生病的时候妈就会这样子整夜地在她身边照顾着她 轻声地在她耳边低语 给她安慰。书|书|网 可是现在 她已经好久、好久不曾听过妈的声音了 已经好久、好久都没听过了 久到 她都快要想不起来了。明明以前一直都觉得没什么重要的 还总是嫌妈太过唠叨 嫌妈太过烦人 可是只有现在 只有失去了之后才会觉得 那些总在耳旁缠绕不去的唠叨是多么的珍贵。
她好想、好想家
沉沉浮浮之际 忬沫感觉到有人将她扶了起来 轻声在耳边说了什么: 可是她听不清楚 凝神去听的时候 那人又将她放了下去 心里突然涌上一股说不清的失望。那个怀抱 感觉好温暖
——那是谁?是谁在跟她说话?
又有人在她耳边轻声地说话 她努力地想要听清楚 可是却仍旧是模模糊糊地听不真切。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在说话?为什么不继续说下去?她想听呀
清儿
她终于听清了 那一瞬间 她竟然有落泪的冲动。那个声音 好熟悉、好熟悉 就好像是那个老让她气得牙痒痒却又莫可奈何的声音 可是这一次 那声音里却没有了以往的揶揄 有的 竟然只是一丝隐隐可察觉的担忧
——是他么?他在担心她么?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竟是让她一阵心安 恍惚间 她又被人扶了起来 正疑惑间 唇上却被一片微凉的柔软覆住 还来不及惊讶 一阵苦涩便涌入她的口里。
皱皱眉 她不自觉地以舌抵挡苦涩的入侵者 却不料被微带着苦涩的柔软紧紧地抵住 苦涩的汁液还是流入了她的喉咙里。
一次又一次
渐渐地 终于又再次沉睡了过去
再次恢复意志的时候 忬沫已经可以睁开眼睛了 脑袋虽然仍旧是有些昏沉沉 却已经不像先前那样连睁眼都觉得困难了 在看到袭人松了一口气般的表情越发地觉得困惑 袭人? 一出口 声音竟是沙哑得厉害。
主子你终于醒了 有没有觉得还有哪里不舒服的? 袭人焦急地凑近她 手探了探忬沫的额头 待探到已经变得正常的温度之后终于放下心来。
我 想喝水 袭人连忙去倒了一杯茶给她。
我这是怎么了? 喝完水之后总算好受了点 她才问出自己的疑问。
主子着凉了 真是吓死袭人了 刚到这里就看到主子病了 好端端怎么就会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