忬沫无助地望向南宫夜 期盼他可以给她一个答案。可南宫夜却只是静静地回望着她 黑黝黝如无底深潭的幽眸正沉淀着某种她看不懂、理不清的复杂情感。像是既期待,又害怕......
忬沫心一震。
——南宫夜在期待着什么?又在 害怕着什么?
这一连窜的事情已经弄得她一个头两个大了 现在这个少年又是谁 ?她真是感到越来越困惑了!有谁做做好事给她个解答 !
烦躁地撇撇嘴 她郁闷地看向少年了 一阵轻柔的微风拂起了少年额前的黑发 却带不走他眼里那抹淡淡怎么掩也掩不住的哀、怎么遮也遮不掉的痛。他身后的那名少女静静地看着她 眼里沉淀的敌意越来越深 握着轮椅木把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嘛?为什么每个人都这么奇怪呀?
她突然转过脸去向南宫夜问道 南宫夜 他们是谁 ?
——干嘛用着这种让人揪心的眼神望着她呀 不要这样子看着她行不行呀?这样子她的压力很大耶。那名少女又是怎么一回事 干嘛对她敌意这么深?她应该没杀她全家吧?这个王妃也真是的 走了还要留下一个又一个的烂摊子给她收拾!真是烦死了!
她正在腹诽 却一不小心瞄到了那青衣少年一下子变得更加黯淡的眼。
——老天 她 她说了什么十恶不赦的话么?
我有说了什么么? 她问得小心翼翼。
然而 青衣少年却是轻轻地笑了。那抹笑 像是云端落入人间的微笑 顷刻间 世界因这轻轻的一笑 而春暖花开了。可是 他眉宇间的那抹淡淡的哀、淡淡的痛 却是更深、更浓了 深到仿佛落叶般萧迢 浓到仿佛落红般伤怀。书||
然 这一切都消失得那样快 快到 仿佛只是错觉。
少年垂下脸 脸色一片苍白 你真的忘了 真的 忘了 明明说过的 明明说过的 那越来越轻的声音竟仿佛含着无尽的伤痛。
那一霎那 忬沫仿佛在那低低的嗓音里听到了冰河破开的声音 那种惊心动魄的疼痛悄悄地、悄悄地弥漫少年白净如玉的面容上。然而 只是一瞬间 少年面容上那抹疼痛的微笑已化为云淡风轻的浅笑了。他低声轻喃: 忘了也好 忘了 也好...... 只是 说到后面 苍白的面容愈加苍白了 他的眼里已经溢满了那种说不出的哀、道不明的痛 那么浓、那么浓 仿佛再也化不开了。薄薄的泪光浮起 看起来 似乎就要哭了。
忬沫愣在那里 不知所措。眼睛忽然干涩得生疼。
——怎、怎么搞的 为什么她会有一股想哭的冲动 鼻子好酸
少年的话语 听得少女一阵揪心 她握住轮椅木把的手愈加用力了 纤细的指尖甚至已经发白、发凉。
她冷冷地盯着忬沫 眼里毫不掩饰她对忬沫的恨意 王妃真是贵人事忙呀!竟然连我们也不记得了 是不是所有飞上枝头的麻雀一朝变凤凰 都会忘记旧、日、情、的? 她重重地强调了‘旧日情’ 重到仿佛是咬着牙说出来的般。
少女嘲讽刻薄的话语犹在耳边久久回荡 忬沫却愣愣地硬是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语来 鼻子酸涩得更厉害了。
——为什么她会对少女的话说不出反驳的话语?她明明没有做错什么事情 就算有 那也应该是王妃才对 为什么
站在忬沫身后的袭人想要出声为忬沫出头 却被姚辰一把捂住嘴。
瞪着姚辰 袭人使劲地想要掰开他的手 姚辰却拍拍她的脸 低声说道: 这是王妃跟那人的事 我们外人不应该Сhā手。
可是......袭人不同意他的说法 无奈嘴被捂住了不能说话 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南宫夜隐去了最先开始因为那少年的到来而现出的惊愕 无言地望着说不出一句话来的忬沫 幽幽的瞳仁波澜不惊 可握住扇柄的手却又一次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道。
一直注视着他的南书清敛去了唇角浅浅的笑容 移开视线 冷冷地看着那三个人。
静默间 又响起了少女满含嘲讽的声音: 我忘了 现在的沈清依贵为王妃 自然是不会记得我们这些小人物 毕竟我们不像王妃一样有身份、有地位 还得请王妃原谅小女子的无礼呢 可别......
紫央 别再说了。 少年轻轻打断少女的话语 视线却仍是落在忬沫身上 轻柔的眸底深处似乎有什么在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