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济北城的街上,木彤远远地望着一座座豪宅深院,丈高的朱漆大门,两旁偌大石狮,数名仆役护卫腆胸叠肚。55885。com
木彤一路走过,看见一座府门前放着一篮子包子,犹豫着想上前乞讨,就慢慢蹭近前,颤声说道:“众位大爷,赏小人几个包子吧。”他这一路乞讨,倒也学会了低声下气哀求。
一名光头护卫瞪大双眼,咧嘴一乐,随手取出一只包子扔向木彤,同时一拍身边那只黑毛巨犬,低声道:“去。”
木彤方要跳起接住包子,却见那只巨犬,张大双鄂,恶狠狠地扑了过来,木彤吓得大叫一声,转身就跑,远远逃了开去,惹得门口几人一阵哄笑,那狗叼了包子,几下咽下肚子,伸出长舌,瞪视着木彤,连吠数声。
木彤心有余悸,不敢再招惹这些豪门恶奴,走了几条街道,眼见街道两边房舍越来越破旧,所住之人都是平民百姓,木彤这才敢张口乞讨。便有好心之人把啃了一半的饽饽扔给木彤,也有一家妇人拨给木彤半碗稀粥,木彤吃入腹中感觉有了些气力,见那家人都颇为良善,便开口询问落霞山的方向和路径。
“落霞山?”那家男人隔着木栅栏摇摇头,表示没听说过,又低头忙着手中的活计。
木彤接连询问了不少人家,有人对木彤不理不睬,有人恶语相向,也有热心之人听了木彤的话,对答一二,却没人是知晓落霞山的。一个老者更是嗤笑道:“老朽我从小就在这里长大,也未曾听说有什么落霞山,小娃子不是被人骗了吧。”
温怒地瞪视老者一眼,木彤转头就走,他知道爹爹是不会骗他的,爹爹说济北城北面有一个落霞山,就一定会有。木彤转念一想,平民百姓不知晓落霞山,那些行脚商人,上山采药的药农总有知道的,自己找到这样的人,多半就能打听得到。这样想了,木彤就一路走向闹市,每看到一处商铺就进去询问,商铺里的人见一个满身污秽的小叫花子蹩进来,多半不由分说地就打出去,也有的连劝带推:“小兄弟,你这让我们怎么做生意啊,赶紧走,赶紧走。”
这么走了大半天,木彤都没打听出落霞山的消息,却又有些饿了。自从父母双亡,离家出走,木彤便总是感到饿的。
木彤四下一巡视,刚巧看到一个要饭的小孩从一个大酒楼侧门出来,手中捧着一大盆剩菜剩饭。木彤咽了咽口水,走近酒楼,远远地就闻到了饭菜香气,他缩头缩脑地走到酒楼侧门,伸出一只破碗,求道:“各位大叔,可怜可怜我,给点吃的吧。”
这侧门之中却是酒楼的厨灶之处,众人都自顾自忙着,也无人理会木彤,待木彤又叫了几声,才有人顺手把一盘剩菜倒给木彤,不耐烦地连声地撵木彤。
木彤得了吃食,边走边把碗中的东西塞进嘴里,没走出多远,几个衣衫褴褛的孩童少年呼啦一下拦住了去路,没等木彤反映过来,一个孩子抱住了木彤双腿,另两个少年往木彤后背一推,木彤立刻摔倒在地,破瓷碗丢出老远,摔个粉碎。几个小叫花子话也不说,七手八脚地把木彤按到在地,一阵乱打。木彤挣扎不起,连声痛呼,不一会功夫就鼻青脸肿,浑身吃疼。
这时,一个清脆的女声喝道:“干什么呢,都给我住手。”
几个小叫花子听到有人呼喝,转身丢下木彤,跑了个干净。木彤呻吟着起身一瞧,只见一个美貌的圆脸年轻女子正看向自己,轻笑了一声,说道:“原来是个小叫花。”说着自顾自地走了。
木彤挣扎着爬起来,他腹中饥饿,浑身疼痛,一步步蹭到一处墙角,坐在地上,轻声呻吟。
不远处的一个烤红薯的消瘦老者看到木彤如此模样,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用手中铁钩勾开烧炭炉子,另一只手取了木夹,从炉中夹了一只红薯来,走到木彤身前,递给木彤,点头说道:“吃吧,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