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自己好像处在梦魇中,意识醒了,身体却偏偏无法动弹,我挣扎着,努力想让自己醒过来。我想倾雨一定是感觉到了我的挣扎,所以他激动地握紧了我的手:“桐,你醒了对不对?你听到我说话了对不对?桐……”
然后我感到我似乎又能动了,缓缓睁开眼睛,眼前的人影从模糊渐渐清晰——脸上残留着未干的泪痕,整个人消瘦得不成样子——我尝试着伸出手,慢慢抚上他的脸,忍着喉咙的干渴,嘶哑道:“倾雨,别哭……”
“好,我不哭,我再也不哭了!”倾雨胡乱地抹着泪,哽咽道:“你觉得怎么样?”
“水……”
“哦,你等等。”他心急慌忙地冲到桌边,替我倒了一杯水,手微微地颤抖着,洒了一些水在桌上。小心翼翼地扶起我:“慢慢喝。”
温水下喉,灼烧感立时减轻了许多,倾雨放下茶杯,替我整了整枕头的位置,以便我靠得更舒服些,然后便静静地看着我,脸上忽而高兴,忽而哀伤,这个傻瓜,一定在为伤了我自责,虚弱地笑了笑:“过来,让我抱抱……”
泪光在他眼中一闪而逝,倾雨抬起头,吸了吸鼻子,小心地偎进我怀里,虚虚地靠着我:“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傻瓜。”不忍他伤心难过的样子,我逗他道:“倾雨,我梦见你小时候了……”
他微微愣了下,问道:“什么样的?”
“瘦瘦的、小小的、总是被人欺负、还爱哭鼻子……”我回忆着,脸上挂着浅浅地笑。
“胡说,我小时候很少哭的,而且也没有什么人欺负我……”倾雨反驳道。
笑笑,也不去解释,就这么静静地抱着他,享受这久违的温暖,窗外,雪依然下着,两个大大的雪人冲着我们微笑。
雪一片一片一片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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