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眼神相碰。走廊墙壁上的火光明亮而温暖,他的眼神清冽动情,金色眼瞳散发出柔软的光芒。我微一凝神,便浅笑道:“你注目时的眼神还是这么迷人吗?是不是在刻意给身边的美女们灌迷汤?”
“我只想迷倒一个,却一直没成功。”他故意长吁短叹。我只是笑笑,并未接话。
进入柔美的房间后,他把我轻柔地抱到床上,并为我盖上薄被。我x在床头,看向窗外的橙红色黄昏,安静默然。他坐在床边,逗引我说话,却始终未成功。半晌过后,他忽然问我:“如果让亚伦德公爵来看你的话,你是否会比现在开心一点?”
听到亚伦德的名字,我的身子颤动一下,睫毛也不由微微抖动。他的眼神微黯,轻柔地握住我的手,我想抽出,但未成功。他道:“欣然,如果你想见他,我……”
“不,不用,”还不等他说完,我立刻道,“我现在还不想见他。”
我还没有理清自己的情绪,暂时无法见他。我抬眼笑问他:“希斯诺,你说,如果我既不和亚伦德在一起,也不和你在一起,有没有可能再遇上一个合适的与之结婚?”
他聆思了一会儿,回答我:“似乎不太可能。因为我想不出还有谁比我更适合你,”他微笑道,“你虽对公爵动心,可惜无法与他相处。”
“你和他一样,”我笑道,“都是身边环绕不少美女的男人,我同样无法忍受。”
他只是淡笑:“可我能与你融洽相处。”
“希斯诺,”我不得不对他坦诚道,“你这次救了我,正好与我上次救你的事扯平,我非常非常感激你。可我对你的感情,早已在那次玉镯碎后结束。我们不可能再在一起。”
他颇有深意地望着我,“你对我很不公平,欣然。为什么亚伦德一再伤害你,你却愿意原谅他,而你对我,仅一次就宣判了死刑?”
“亚伦德虽然一再伤害我,我们的个性也是水火不相容。可他的心里从来只有我,一直都未变过。而且我们的相识是在你之前。与他在一起后,我的心里不可能再容下第二个。我曾经很爱你,希斯诺,”我的眼睛漫起潮湿与泪雾,“心里眼里只有你,哪怕亚伦德来找我,我也未把他放在心里过。可是在那次宫廷内乱之后,我无法接受自己是一个第三者的事实,也无法接受自己只是一个男人心里的第二位。那日我遭到了你的抛弃,是我活该。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第二次,我们不可能重来。”
他闻言淡淡一笑,嘴角微微上扬,“是不是错误现在还不得而知,又何谈第二次?”
我一怔,一时无言以对。
半个月后,我可以独自缓慢地在地上走路,不需任何人的搀扶。我向希斯诺申请去看望王后,他起先不同意,我又连着申请了几次,他才无奈点头。
宽阔华丽的奢华起居室内,我看向了半靠在床头的虚弱的阿芙拉。她的气色很差,眼睛里没有明亮的光采,嘴唇也没有血色。她的虚弱气息在柔美的天花板上飘荡,轻飘游荡,游离在整个起居室。那种感觉,令人窒息,也令人黯然。
我想起了十二岁时的阿芙拉,那么美丽,那么可爱,那么健康。当年的她令所有的男人心醉神迷。我的鼻子酸酸的,在那一刻,我才真正感到自己对希斯诺的回避是多么正确。
她也注视我很久了,唇角牵起嘲弄的笑,“你为什么想见我?想来看我如今奄奄一息的模样?”她的眼睛里露出了轻蔑,“但我告诉你,在希斯诺心里,我仍是第一位。这次是因为我听说你想见我,一时感到好奇,所以同意,希斯诺才敢让你过来。”
“你可能误会了,”我温和地道,“我没有想过要与你争抢丈夫,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我曾去过迪尔国,见到了乔诺特,他的心里仍有你。”
阿芙拉王后冷淡地笑,直直地盯着我道:“我不管你存的是什么心思,我不想去理会。我的心中现在只有王一个男人,你不要四处传递谣言。”
“你放心吧,”我叹道,“我是不会与你抢丈夫的,你安心养好身体才是真。只有你的身子养好了,任何女人才不是你的对手。一个女人若死了,她的丈夫自然可以为所欲为,到时你才真的成了输家。”
要想不输,只有先活着。眼前的阿芙拉,形容枯槁,长发干涩而无光泽,斜靠在床头,一副丧失了生的斗志的模样。如果不是希斯诺倾尽全力让她活着,她恐怕也活不到现在。
是什么使她突然丧失了生的斗志,任由自己衰弱至此?宫廷内乱之后,她被希斯诺长期幽禁在深宫,两人关系一度紧张。后来,阿芙拉生病,甚至病危,两人的关系才出现了转机。
“你不想我死吗?”她似笑非笑地盯着我道,“这个王宫里每一个女人都想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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