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谎,”小宠妃尖锐地叫起来,“阿奈儿亲眼看到的,有一个面生的侍卫想把信交给你,但被你的索妮雅拿走了。”
韩美琳当时化装成了索妮雅的模样。
“索妮雅,”我唤了一声,索妮雅连忙入内,跪下,“你收到过什么信没?”
“没有。”索妮雅笃定地道。
小宠妃抱住亚伦德的手臂,厉声道:“王,她们都是一伙的,自是不会承认的。”
索妮雅把头一抬,眼神清明,扬声道:“我可以发誓,以神明的名义发誓,我索妮雅这几天决没有收到任何信。”
小宠妃再次叫起来:“你说谎。王,她们都在撒谎。”
我的目光变得冰凉,下巴微微抬起,一副你爱信不信的模样。
原以为亚伦德会下令搜我的房间,谁知他只是轻描淡写道:“既是如此,那就应该是没什么信了。”
“王……”小宠妃的眼睛里出现泪花,“你不信我?”
“我当然信你,”他温柔拭去她的眼泪,“只是,偶尔也会有误会发生。”
他们亲密的模样让我的心狠狠痛了一下,但外表仍是冷冰冰的模样。
“你们若不信的话,可以搜下。”我凉凉地道。
“不必了,”他缓慢地道,“就算真有什么信,想必也不会是什么要紧的事。”
他带着小宠妃很快离开。接下来的日子,他忙于解决争端,与众家族的贵权臣子谈判,和德里尔老公爵亲自见面,还秘密调动了几个与他有盘根错节关系的家族的军队来支援城堡。
这是一段极其黑暗的日子,整座城堡笼罩在阴森恐怖的随时被攻陷的惨淡阴云中。所有人都惊惶不安,心突突直跳,生怕有个万一,城堡就变成脆弱不堪的松软土墙,而他们就变成土墙土泥下被埋葬的尘灰。
后宫中所有女人都被严禁外出,日日夜夜被关在寝宫内。爱格伯特和安东尼奥来看过我几次,他们的脸色极差,黑眼圈也很严重,忧心忡忡。我试着询问事态发展的时候,他们三缄其口,怎么也不肯回答。
甚至当我愤怒地拍桌子时,他们也只是退后几步,一致保持着沉默,坚持不说,然后恭敬离开。这两个儿子,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和他们的父亲简直一模一样。
局势似乎变得危险了。我的寝宫中已有侍女暗暗打点行装,将值钱的物品装进自己的箱子里。我装作视而不见,其实暗暗惊慌,难道真的发展到了要把亚伦德推下王位的地步?这决不是我做此事的初衷。
韩美琳也突然失踪了,几个月来不见踪影,使我想找个人倾吐也找不到。
索妮雅和尤妮似乎被人刻意隔离。她们无论找谁打探消息都打探不到,所有人似乎都商量好了似的远离她们,并不对她们吐出一个字。
她们的脸上写满了茫然和疑惑,眼底深处还有深深的忧虑。
直到初春来临时,事情才有了转机。城堡周围的警戒慢慢消除,从我的窗口看去,可以隐约看见慢慢退去的德里尔家族的卫兵。
“王妃,难道动乱结束了?”索妮雅欣喜地问我。
“不知道。”我站在窗前,眺远看着远处密密麻麻的小黑点。
三天后的一个深夜,我正躺在床上睡觉,仿佛突然感应到了什么,蓦地睁开眼,看见了床边高大的亚伦德。
我慌乱地爬起,半坐在床上。
明亮的壁炉火光下,他的脸庞冰冷得出奇,眼神更是冷冻如硬冰,仿佛永远都不会融化。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站立床前不动,嗓音浑厚低哑。
“做什么?”我避开他的直视。
“你明白的,”他把一封信扔在了我身上,“那日来过后的第二天,那个侍女就把这封信交给了我。”
这封信居然被盗了,而我竟一直不知情?我呆坐在床,全身僵冷。
“你居然一直没发觉这封信失踪了,是你太笨了呢,还是根本不在意这封信会被发现?或者说,你并不担心我会发现,因你认为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原谅你,是不是?”他的声音渐渐凌厉。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这毫无意义。”我抬起脸,目光微凉,“我就是不想待在你身边,想逃出去。跟苏德蒙总比跟你在一起好。至少,他比你更懂得怎么疼女人。”
“啪—啪—”,随着几声清脆的巨响,我一连被他甩了三四个巴掌,软软地倒在了床上,捂住脸,粘粘的液体溢出唇角,慢慢滑下。
“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他愤怒道,“你一天到晚勾三搭四,先是塔尔特的希斯诺,现在又是德里尔苏德蒙,还要为了他背叛我。”
他恶狠狠地盯视着我:“说,你到底是怎么拿到那些东西的?”
我捂着脸,平静道:“我的同伴帮了我。她知道我希望和苏德蒙在一起,所以就助了我一臂之力。”
“你就这么想离开?”他几乎是怒吼出声。
“没错。”我只回答了这两个字。
他的眼神极怒,脸上肌肉扭曲抽动着,怒到了极点,“你就为了他,不惜背叛我?你可知道我差点就要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可能失去王位,还可能会失去整个家族的支持,沦为各个王国的笑柄。”
我的嘴角牵起嘲讽的笑:“这个王位本来就不属于你,是你抢来的,是你靠卖身换来的。哦,对了,不止是卖身,还把我也卖了才换来前国君的信任和你后来在圈中的声望。”
他怒不可竭:“我后来不也是竭尽全力要救回你,甚至不惜发动战争来抢你吗?”
“太迟了,”我的眼睛里满是怨怒,“你永远都把我摆在后面,我不会再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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