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敞开了吃。”
“二哥,兄弟们的肚子可就全靠你了。”
徐老蔫、孙大彪等人咧着嘴呵呵笑着,那眼神都涌动着强烈的饥饿感瞧着史可朗。
史可朗惊得后退一步,笑骂道:“瞧你们这帮混蛋的眼神,这个忙我要是不帮,你们能把我生啃了填肚子,也罢,为了兄弟们,没啥说的,这忙我帮了。”
徐老蔫等人兴奋地连连作揖,嘴里不住的恭维。被捧得晕飘飘的史可朗使劲咽了一口泛上来的酸水,立时脚底生风,迎着绵绵细雨一溜小跑奔向营房。
满脸期盼渴望饥饿的孙大彪等人站在和风细雨泥泞的营房外,眼睛直勾勾的瞧着虚掩的篱笆门。
突然营房内传出朱寿暴怒的吼声,紧接着篱笆门被猛地推开,捂着脑袋的史可朗跟那根满是结子的枣木棍一前一后飞奔而出。
惊得孙大彪等人脸色全都一变,瞧着急速从眼前飞过仅差毫厘没追上抱头鼠窜的史可朗,狠狠地Сhā进泥泞土道内的枣木棍,脸色又都瞬间吓白了。
耳旁传来朱寿已到营房外的怒骂声,嗖嗖嗖,孙大彪等人没有丝毫的犹豫,全都如狼吻之下逃生的兔子,四散飞奔。
细雨如丝如线不温不火不大不小的就这么没完没了下着,下过了五月,六月依旧如此。
宣府战事结束,大同一线与蒙古鞑子的战争也陷入胶着状态。堵在直隶山西交界的大批行商贩子终于松了口气,开始试探着前行。
这条通向京城憋了快整整一个月的官道,终于迎来了商旅们行进的脚步。
东八里堡每日扛着农具去地里干活的堡民们随着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乃至慢慢络绎不绝的商贾行旅的经过驻足,积压在脸上心里的悲伤惊恐也慢慢随着堡子重又有的热闹消散了,脸上也开始有了笑容。
死者已矣,活人终究还是要活的。
沿途一路贩卖针头线脑、布头、酱、醋、咸菜等居家生活应用必需品的走贩也开始溜达进了堡子。
堡子里的女人也开始从家里走出,或戴斗笠,或头上披着家里的旧衣,在细雨微风中与这些小商小贩在调笑中讨价还价交易着。
刘保本的大车客栈随着行商络绎不绝,住宿的客房早已是供不应求,每天从早到晚客栈的饭堂都坐满了吃客。
刘保本高兴,朱寿更高兴,行商走贩的到来,就意味着能收税,能收税就意味着有银子进账,就能有饱饭吃。
因此孙大彪等人瞧见行商贩子进堡,就跟瞧见一串串串起来的玉米面饼子,兴奋美得光剩咧嘴傻乐了。
那些从京城或从山西远路来的老客贩子都受到从来没有过的尊敬,从东西堡门进堡,守在堡门的兵卒都又是拱手又是点头的。瞧着他们笑得都露出牙花子的脸,让这些行商贩子既受宠若惊又心里打鼓暗自警惕。
可随着不管是进京还是贩运回晋陕的行商贩子在西堡门官秤前被那位笑容可掬的兵卒公平公正过秤,严格按章程收税后,这颗心都彻底落回肚里。
不消数日,东八里堡文明收税文明执法的良好声誉,通过往来的行商走贩,沿着官道向京城和山西传扬开来。
第一笔税银进账的当天晚上,朱寿就开了次利润分配会。会议决定,包括自己在内所有兵卒的月银从本月起全部上缴,并从估算出的每月每人大致能分一两的税银好处内再抽二钱出来,这样自己交银十四钱,他们每人交银六钱。全数交给郑老八,由他去跟大车客栈谈,按这个标准定下包月伙食,条件必须菜里要有肉。
对这个决定,孙大彪举双手赞成。徐老蔫等兵卒虽然心疼也觉着吃的有些奢侈,但都沉默没敢反对。
朱寿瞧着徐老蔫等人苦着脸沉默不语的神情,笑骂道:“真他娘的小家子气,瞧你们这个德行就是一辈子受穷没出息的命。算了,当我没说,那就各吃各的。不过丑话说前头,以后老子发财了,你们可别眼热。”
徐老蔫等人闻言先是一愣,紧接着懊恼的真想抽自己,跟着这样公平还很有前途的大哥,自己竟然还没长出息,还这样小家子气,实在是脑子进水蠢驴一个。
“寿哥怎么说,就怎么办。谁要是再敢摆出那副没出息的穷算计样,别说呃跟他掰了交情!”徐老蔫这一嚷嚷,其他兵卒也都急忙诅咒发誓绝没算计过。
朱寿笑道:“舍不得小钱的人,这种人一辈子也发不了大财。今儿我不妨把话说开了,要做我朱寿的兄弟 魔植小说5200,就他娘少整那些没出息的算计,要算计咱们就算计大的。我和克朗说过,做我的兄弟,将来他会数银子数得手疼的。”
营房内鸦雀无声,徐老蔫等人都瞪着亮的惊人的双眼怔怔的瞧着朱寿。
好半天,徐老蔫声音发颤问道:“寿哥,真的会有让兄弟们数银子数的手疼的那一天?”
朱寿坚定的点头:“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