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寿睁开眼,不待胡侃问话,转身指着那缕白烟:“侃子,去将那烟下的毡包情况摸清楚,切记,不可打草惊蛇。”
“寿哥,你了就放心吧。这活小菜一碟。”
胡侃一脸轻松道,伸手入怀,掏出两块红布和一小截黑炭,铺在地上,翻身跪倒,望空叩了三个头,拿着黑炭,嘴里念念有词,在红布上画了起来。
朱寿瞧着画的图案好像和上次瞧到的不太一样,有些莫名其妙的看向一脸恭谨,嘴里磨磨叨叨听不出说什么的胡侃。
胡侃停住磨叨,红布上如鬼画符般的线条图案也完成了。将两块画好的红布绑在小腿上,笑嘻嘻道:“寿哥,你了还有嘛吩咐?”
朱寿抬眼瞧了一眼偏西从棉花糖般白云内探出小半个身子的日头:“估摸现在的时辰大概是未时中,你最好在天黑前赶回来。万事小心。”
胡侃呲牙一笑,唱了个肥诺:“你了就瞧好吧。”
声起身子已跃上垛口泥墙,脚尖一点墙尖,如一只硕大的鼯鼠迎空滑翔而下,落在十余米外没膝的湿草丛内。
垛口上喝彩声响起,随之又止。朱寿吃惊的瞧着蹲在草丛不动的胡侃:“不会崴着脚了吧。”
孙大彪扑哧笑道:“寿哥放心,侃子那是在将嫩草蓄进鞋里。”
“哦?”
“蒙古鞑子贼邪,能闻风听声,摸黑辩方位。侃子往鞋里放些嫩草,这样跑动起来,听上去就像野兔走兽,鞑子不容易察觉出来。”
朱寿恍然点头,想起前世巴图曾写过蒙古人的祖先只要能上马打仗,不论老少都有这样的本事,传说是跟狼学的。
胡侃站起身来,身子如弓微躬,全身的肌肉若散开一般放松开来,突然左脚脚尖猛地一点地,每一寸的肌肉与此同时抱紧,力量在肌肉和骨膜间快速穿行,身子如捕食的猎豹疾奔而出。
奔行中速度不断提升加速,短短数秒后,已如一道虚影在没膝的草甸内蹦跳穿越,仿若鬼魅般化作了一个不断变小让人眼花的虚点。
朱寿看着如浪翻滚延伸的锦毯内,速度快到让人震惊,有些眼花的虚影,喃喃的赞叹道:“这爆发力和持久力若是。。。。。。田径所有跑的项目的所有金牌,这家伙都能玩似的全部囊括。这他娘的简直就是个非人类!”
孙大彪和徐老蔫都没听清朱寿喃喃低语说了些什么,但瞧着朱寿满脸震惊赞叹的神色,明白朱寿的低语一定是在夸奖胡侃。
孙大彪嘿嘿笑道:“俺第一次瞅见这小子跑,可是吓了一跳,还以为这小子是鬼变的呢。”
徐老蔫扑哧笑出了声。孙大彪笑道:“笑啥,刚瞅见时,你不也被惊着了。”
朱寿狐疑道:“胡侃的速度确实匪夷所思,难道真与他腿上绑着的鬼画符有关?”
徐老蔫笑道:“那是一年前卫城来了一个说鼓词的戏班子,胡侃听了梁山好汉戴宗为救宋江从江州去梁山送信的小段,晚上就做了个梦,醒了就说戴宗爷爷给他托梦,说把本事传给了他。胡侃就照着梦里挂甲符咒的样子画了这两个绑腿,可那小子哪会画符咒,因此每次画出来的都不一样。但还别说,自从他鼓捣出了这两个绑腿,跑的是更快了,不管跑多远,都是一脸轻松不觉着累。”
自我催眠法。
朱寿恍然,有些尴尬的一笑:“让这小子匪夷所思的速度弄得,我还真差点相信这世上真有鬼神了。”心里下了个结论性判断,胡侃是天才。
孙大彪和徐老蔫都是一愣,惊疑的瞧着朱寿。
“寿哥不信鬼神?”
朱寿负手走向垛口台阶,淡淡道:“我只信自己。好了,不用站岗了,都回去。今儿提前一个时辰关堡门。”
东八里堡内,郑老八拿着面破锣,边敲边通知,提前一个时辰关闭堡门,有急事等不得的马上出堡,不然就要明日开堡门才能走了。
一些急于进京的行商听闻都开始匆忙整理行李货物,赶着马车出了堡子。
堡门关闭后,营房内,朱寿将抢劫计划说了一遍。末了,说道:“这事有违军法,若是泄露出去,严重了恐怕会掉脑袋。兄弟中有的已娶妻生子,有的虽然还是光棍,可都有爹娘要奉养。因此这事我不勉强你们,不愿去的可以留下,但有一条,绝不能泄露半个字。否则休怪我朱寿翻脸不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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