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叹为观止,婧姑娘说:“恐怕异首炎龙与龟灵在争夺光明之珠了。”
张剑殊点头道:“我想也是。光明之珠想来是绝世宝物,断不能落在泥鳅之手,可惜我内力丢失,爱莫能助,心有不甘啊。”他纂紧拳头,徐徐舒展。
龟灵似乎听懂他的话,萎靡不振,低声哀号。
“我为前辈念一卷往生咒,希望前辈往投来生。”张剑殊端正站立,默念往生咒,心绪不平,想起陆游子为情奔走,终身遗恨,眼角竟落下泪来。
突然,墙角那堆散乱的骷髅哈哈笑了起来!
张剑殊掐灭口诀,护着婧姐姐,朝那地方望去,却见白骨又安静了,动也不动。二人壮大胆子,挪步过去,只见白骨上还缠着几片丝缕碎布,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婧姑娘拾起一片碎布,脆如粉尘,在指间化散,一些附着在剑儿的三仙道袍上,尖声叫道:“和你一样!”死者应该也是三仙的道长。
张剑殊辨认无误,道:“或许是哪位师尊捕杀异首炎龙时落到此地,或是战死,或是困死。这里妖气浓郁,师尊魂灵不能飞升,附在骸骨上等后人为他超脱。”
婧姑娘道:“既然这样,你就为前辈念那个什么往生咒,希望前辈能脱离苦海,步入极乐。”
张剑殊道:“正是!”于是默念咒语,超度亡灵,满洞的凶戾气氛中,渐渐有一丝清气飘散,但听梵音清唱,似乎精灵一般在此悠悠绕转,布施恩泽。龟灵如沐春风,以温和的目光看着颂经人,那龟子龟孙齐齐仰着脖子,不觉疲惫。婧姑娘心道:好个三仙道士!
道长的骸骨哈哈笑着,骨骼相互击打,节奏竟然附和往生咒,张剑殊不觉害怕,只把它当作前辈不可亵渎的灵魂,小心念咒。突然“喀咂”声频频传来,骸骨挤在一起,立时化做齑粉飞扬而起。
二人敬畏,肃穆瞻仰,看骨灰聚为鹤形,飞入地道逃逸,异首炎龙伸爪去捞,鹤形消失,依然毫不遗漏飞出去了。堆积骸骨的地方,只剩下一柄剑和一粒红色珠子。
张剑殊眼泪盈眶,拾起珠子:“这是师尊的舍利。”
婧姑娘不屑道:“和妖族的丹珠差不多,吃了就内力大增吧?”
张剑殊一时郁愤,斥道:“胡说!这是师尊的功德所化,理应放在庙堂供奉,怎么能用来修炼?”
婧姑娘受他委屈,低声道:“我是胡说,也不知这样的一颗舍利,究竟吃了多少丹珠?”
张剑殊不屑与她一般见识,捡起粘满灰尘的宝剑,上有“莫邪”字样,心头一动,原来死者就是名声显赫的莫邪真人。莫邪真人剑法高强,常有出其不意的招式,形式不拘一格,多不成体系。他与怀辟妖剑法的长寿真人被世人合称“诛妖双雄”。可惜百十年前去藏龙洞除妖,从此失踪,江湖传言他身死,终无证据。今天才由张剑殊证实。至于长寿真人,也于二十年前除妖失踪在两界山。他的辟妖剑法自有一谱,传于独女李玉馨,也算是后继有人。可惜莫邪真人一生自由散漫,未有弟子,未有武学传世,为三仙一大憾事。
张剑殊想得出神,手指拂去剑上灰尘,剑身发出红光,烧铁一般映红了大半边天。张剑殊不由举起剑,惊叹绝妙。异首炎龙性属魔物,几分忌惮,吞吐流火,将要下去,龟灵低低吼叫,异首炎龙只得缩回去,生怕龟灵有大动作。
张剑殊扭转剑柄,一道红刃擦过婧姑娘,劈到墙上。婧姑娘惊呼一声,险些晕倒。张剑殊忙搀扶她,婧姑娘嘴上说没事,心想:你得了神剑就得意忘形,这般的浮躁,只怕对我也是一时的兴喜,岂可托付终身?罢了,罢了,剑儿,你我本是殊途,何必勉强?
被剑气劈过的墙壁裂开一条口子,也震落上面的尘土,现出了洋洋洒洒数千文字。
“三仙道长莫邪与异首炎龙战,困于伏龙潭,结恨魔龟,虑不得脱,因见鼠辈《无道诀》,甚觉可笑。三仙剑法变幻莫测,非独《辟妖》。妄想以《无道》而成无道,可笑,可笑!玉清子名不符实,沽名钓誉,私通妖族,恨不能啖其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