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剑殊怦然动情,云儿的称呼无比的柔软体贴,蓦的暖流走遍身体,饥饿感烟消云散,应道:“云儿姑娘可否为在下一展厨艺?”
云儿嗔道:“你是我何人,能劳驾本小姐?你不放手我怎么给你做?”
二人均是面红耳赤,饶是张剑殊油嘴滑舌也吐不出一个字来,末了,还是云儿道:“看我做什么,吃我么?我有米粉,一起蒸点馍馍吃吧。”
张剑殊回忆那香馍馍的味道,至今仍嘴有余香,不禁叫好。二人去厨房和粉,云儿掺水,张剑殊力大,单手就把米面揉得作响。云儿一边掺水,一边告诉他做馍馍的细则窍门,张剑殊听得比当日伏龙潭那几部“天书”还难,又怕云儿生气,待她讲完方笑道:“似你这般精通,我可以开个卖馍馍的铺面,武功也不用学了。”
云儿天真道:“好啊,就在这里开店,我兑水,你揉面。”
张剑殊摇头:“这个地方不好,没人气。山下最好,在徐家酒店对面开,借他们的风光,生意也不错。”想到徐小姐,张剑殊不知为什么满是内疚,声音小下去。云儿心思敏锐,猜出他的心境,也是黯然:“剑殊,外面人心险恶,还是不出去的好。我和奶奶整日在这里,虽然局促些,日子也蛮惬意的。要不……”
张剑殊截断她的话:“我是外面人,习惯了外面的生活。再说,有些人,有些事,终是无法割舍的。”
“那你,舍得下我么?”
张剑殊无语,只顾揉面。云儿亦不追问,只道:“好了好了,再揉就坏了。”
云儿手巧,做的馍馍有模有样,张剑殊的馍馍很难看,个头倒大得实在。蓄半锅水,张剑殊单手拾木柴丢到灶塘里,不一会儿,水蒸气透过锅盖的缝隙出来,又呆了半刻,两人展开一块湿布覆在竹制的蒸格上,然后把各样的面团放在上面,再放进锅里用慢火蒸。
待大汽腾腾,向窗外散逸,米香的淡淡味道沁人喉舌,张剑殊差点流了口水,忍不住去摸那锅盖,云儿惊道:“不要!”
只见张剑殊出尽猴相,被蒸汽烫个泡,本来要用冷水浸一浸,行动却不便。放在嘴里吮,因为拿过柴禾,手指是脏的,有美人在此,总要有点干净样子吧。所以手指不停地揉搓,一面道:“不要紧。”
云儿一脸严肃:“给我看看。”
张剑殊拗不过她,她拿到手指就吮起来!
张剑殊一惊,继而眼眶含泪,既有感动,也有伤怀,如果姐姐待他有云儿的一半该多好,他宁可不要来世!
这一顿简单的晚餐自然很可口,张剑殊吃得饱了又饱,肚子撑得老大。在热气腾腾的氛围里,两个人有说有笑,不亚于在伏龙潭的遭遇。
收拾完后,散步是必须的。此时辰巳交割,起了浓雾,月晕蒙胧。日照泉的流水却闪着光泽,映照溪道的两边。传说龙须峰与天穹相差三丈三尺三寸三毫,日照泉高三丈三尺三寸三毫,恰好与天相接,直接吸收九天的灵气,因此能在龙须峰顶修炼,假借日照泉的灵气,一定进步神速。然而妖族被赶到太苍后,三仙门把龙须山峰顶划为禁地,定名为登仙峰,意为摩罗大神羽化之所,并布置了极其强大的法阵守护。数百来想破阵的不在少数,但未有成功者。久而久之,关于登仙峰的传说越来越玄秘。三仙弟子每十年即举行祭仙法事,天下修真者无不引为圣地,列为摩罗道两大圣地之一。
话说回来,张剑殊飞到巨石上,登高望远,三仙山千年的底蕴在胸中流动。他豪情感慨,突然想起一首看过的词,正符合此时的心境,遂道:“一百年人老,英雄发如雪,美人踟躇,煮酒江湖,谁与我斟酌?人生如戏,醉里看风云,对与日月愁,不见南山归宿;江山千秋,美不胜收,金戈铁马,踏破梨花梦,何处是从头?”
云儿听罢,若有所思,指着那些巨石问:“剑殊,这里共有六块石头,你可知道它们的寓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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