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剑殊睡得正香,忽听铃铛丁零作响,他懒散地伸个腰,侧过身,不想云儿突然跳起身叫道:“不好,有人闯入玉灵苑!”稍候,竟发现衣衫不整,那碗水也移下了床,当即面颊红醉,怯生生道:“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张剑殊的手和她粘在一起,被她一带,腰肢酸麻不已,哪记得回话?云儿当他害臊,也不好追问,只放在心里品味。她对那串铃铛招手:“叮叮当当。”铃铛似有灵性,飞入云儿手心。
张剑殊看得出奇:“这也是件宝物?”
云儿笑道:“它可比你的臭石头好多了,只要有人擅闯玉灵苑,它就会提醒我。”
张剑殊顿悟:“怪不得我能被你们发现了,原是它出卖的。”不免又爱又恨,铃铛的声音清脆悦耳,说不出的好听。
云儿格格笑道:“你要是做对不起我的事,它也知道的,所以……”欲言又止,整整衣衫,拉着张剑殊出去了。
玄石场上,卜算子迎风定格在半空,战袍猎猎飘扬,他带着睥睨世界一切威严的豪气,大声道:“凌云老儿,快快现身!”下面,数十位三仙道长挣扎不起,不住的呻吟。妖族在玄石场放肆,乃是三仙百年未有的耻辱。
“大胆妖孽,还不快束手就擒!”说话的是净空道长,龙须山被偷袭的事已经向两脉传开,身在落虹山的净空道长吩咐厉无形好生看护本脉,而后决意援助首脉。
“落虹山已出,拾云山不会不来。”卜算子却似吃了定心丸。他提起真气,纳在胸中缓缓释放,“凌云老儿,当年我败于你手。今日我卷土重来,在玄石场设下擂台邀你一斗,你敢不来?”
这声音中气十足,播散远方,十里外都能听到,凌云真人不是聋子,自然听得真切分明。座下的冷雪玉苦耐不住,一掌拍碎云杉木制的栏杆,在长廊的尽头向望空思索的凌云真人请战:“妖族余孽胆敢冒犯师父威名,徒儿愿代师父手刃那狂人。”
凌云真人只是摇头:“你要是有闪失,怎么参加比武盛会?再说,你决不是他的对手。以他目前的实力,只怕师父我也难是敌手。”他转念又想:怪了,二十年不见,卜算子的内力居然增加数倍不止,匪夷所思。
“难道就任他辱骂师父?”冷雪玉极是不甘,又道,“徒儿即使不敌,也要以死维护师父的威名。”
“你有这份心就好。”凌云道长微笑道,“我看妖孽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要找我比试,何不亲来拾云,反而甘愿为天下修真高手所困?我看,他是想叫我离开拾云,他另有所图!”
“图什么?”冷雪玉不禁问。
凌云道长没有说,含糊地告诉她:“和二十年前的企图一样。”
张剑殊和云儿出了石阵,云儿但觉手中铃铛晃动有力,忖道:“想必是那人向我们靠过来,八成是沿着溪流上来的。”他们走到溪边,云儿捞出一尾通体雪白,并无鱼鳞的小鱼,闪着荧荧的紫光。她眨着美丽的大眼睛,用对孩子似的语气问:“小白,你告诉我,是不是有人过来了?”
那鱼只是摇头摆尾,张剑殊看了,觉得除了体态奇怪,与寻常鱼儿无异,怎能通人语?但云儿偏能会意出许多东西:“有两个人,一老一少,都长了胡子,追着小白过来的。小白说追,也就是说他们逆流而来。”
张剑殊问:“小白,他们是好人还是坏人?”
云儿却早放了生,一面嘲笑张剑殊:“人心难测,小白怎么能辨别?”
张剑殊奇问:“你和鱼儿混得很熟吗?你听懂它们的语言?”
云儿狡黠一笑:“我说过,若论武功术法,你们三仙只能给我打下手,这里面的玄奥太多,就你这脑袋瓜子,讲了等于没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