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寨主,万夫人,”楚庄王盯了飞奔而来的卢追星夫妻一眼,嘿然笑道:“我只道贵人多忘事,难为你两个还记得我这个飘萍之客”
“楚四哥说哪里话”万荻花轻声一叹,“自从峻侯被朝廷所害,旧日兄弟各奔东西,我两个只会一些打家劫舍的买卖,只得回了飞熊山落草如今虽被襄州侯招安,也只是苟且度日罢了何来贵人一说”
“往日之事不说也罢”楚庄王道:“我只问你两个,今日到底帮着哪方?”[]
卢万二人对视一眼,卢追星愕笑道:“我夫妻自是这飞熊寨的守将,楚四哥为何多此一问?”
“前些天我在来路上遇见了游侠阵中一位人物,便是‘三山五岳’中号称‘东岳雄’的卓道子此人百般纠缠,不过是给任老三招兵买马听闻任老三自回了中天庄,专意结交天下豪杰赛孟尝,似专诸,俨然是南方游侠之首,真是好大的名声”
楚庄王说至此处,冷冷一笑,转口道:“现今,泰平军起事,东南西北俱有豪杰响应,他的中天庄也是摩拳擦掌,任老三素来是八面玲珑,你们夫妻又把着如此重要的关卡,他若要起事,岂能不跟你们暗通讯息你们若已投了泰平军,还是打开天窗说个亮话≤好过背后捅刀子,坏了咱们旧日情谊”
“多年不见,楚四哥豪壮如前,又能见微知著,真是让人好生佩服”卢追星感叹一声,坦然道:“实不相瞒,任三哥确实跟我通过几次书信,不过,其间也只是谈一些旧家故事,往日情份我知他是有心试探只我夫妻现在,并不求什么人间富贵我飞熊寨这帮兄弟拖家带口几千余人,须要落个安稳的营生他泰平军也好,中天庄也好,若想许个空头富贵,便拿着卢某当枪使,那可不是容易”
“哈哈……”侯嬴大笑道:“卢寨主,你的意愿确实是好可这天下又有哪个不想过个安稳日子想要在乱世之中,攀龙附凤谋求功业的,只是少数人罢了可是乱局一开,天下纷纷,谁又能躲得开去倒不如早投了明主,一刀一枪,混个正经出身你那寨中兄弟,俱是山野好汉,难道寨主便忍心让他们一辈子沦落草莽,世世代代背个草寇的名声?”
“侯嬴老儿,你且休鼓动唇舌咱两个先见个高下,再让卢家夫妻作个打算如何?”
楚庄王朗声一笑,抬手轰出两拳,气劲凌迫,让人呼吸一窒侯嬴连忙凝神定气,两拳打到身上,便如大石落进水面,他的身体竟奇异的凹陷下去,露出两个拳印
“这是什么奇术?”
不光楚庄王心头惊诧,一旁的卢追星夫妻也面面相觑,暗自骇然
“呵呵……”侯嬴长声一笑,凹陷之处暴出两团劲气,犹如飞弹楚庄王急忙双掌一合,劲气交撞,只觉得手腕发麻,心中益发持重起来
“三十辐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
侯嬴将身上的甲衣丢开,露出里面的绑腿短打,轻笑道:“楚庄王,今日老夫便以这‘无用功’领教下大名鼎鼎的‘叩鼎九问’”
‘无用功’并不是没用,而是以无为用,他方才念出的一段正是这门功法的窍要所在
楚庄王冷哼一声,大步抢上,拳风霍霍,势如狂风暴雨侯嬴便似怒海狂澜中的一叶扁舟,随着他拳风摆荡,两拳相交,身体便奇异的凹陷一块,不一刻便遍体凹痕,几难分辨面目再过几合,侯嬴大喝一声,倒掠而起,浑身凹痕向着胸腹收聚,肚子好似镂空了一般,凹陷如巨盆,怪异至极
“曲水流觞,”侯嬴冷冷一笑,一张白光流动的大盆从胸前飞射而出,看那涅,却是一只酒觞,光华跳动,有如实质¢的一声,将楚庄王罩在下面他这一式便唤作‘曲水流觞’,浑身经脉如同曲折流水,将劲气收聚胸前,化作一只大觞,打将出去,无有不中
楚庄王闷哼一声,数道金光从觞下射出,将白玉似的觞形光罩击为粉碎,从地上一跃而起他吐了一口浊气,形容虽是颇为狼狈,倒似并无受伤
“我倒是忘了,你原本就是一个觞精幻化”他早从楚煌那里得知‘十步杀’的底细,知道除了五岳和信陵君外,其人多是侠客篇中器物所化♀侯嬴名列‘十步杀’之首,一身技艺隐隐还在五岳和横剑之上,楚庄王若非修习‘破魔箭’神通,想要脱出他的光罩,可要大费一番气力
峻侯传下的两种神通,‘叩鼎九问’至刚至猛,是一等一的罡劲术法‘破魔箭’则是至凝至厉,修成之后,能破诸般护体神通一攻一防,可说是相得益彰只是楚庄王在‘叩鼎九问’上还颇有一些心得,说到‘破魔箭’就差劲之极了,否则不等那光罩加体,早轰击的烟消云烟了
侯嬴见他这么快就脱身而出,也是微微一讶,点头道:“楚庄王是四海豪杰,果然名声不虚‰”
楚庄王微一点头,拉开架式,也觉得这侯嬴是个对手
……
淳于猛一死,张无眠一方顿时颇为被动,城上诸将都是襄州正编,身家清白,不到山穷水粳谁愿意投降盗寇孙茗既是襄州侯胞妹,又是此寨监军,折间斩杀了淳于猛,号令一出,谁敢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