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车子急驶在雨中,雨水横落在车窗上。李沐晨感到了拘束:“先生,该如何称呼?”到底还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
他惹有所思地看了眼车窗外:“那么你呢,你该如何称呼。”
李沐晨愣了一下,她先问的他,不想他却反问:“我姓李,李沐晨。”
“如沐晨光?”他说话时声音轻轻的,很柔和。
“大概……吧。”李沐晨没想过自己的名字还有这层含意。“你呢?”
“我姓程……”他只说了自己姓,不再说自己的名。看他的样子应该不会开口了,李沐晨只好放弃知道他全名的想法。
“程先生是去——结婚?”李沐晨看他穿的衣着打扮,应该是去出席婚礼。
他轻摇头,抿了抿嘴角,慢慢地说:“我是去抢亲。”
啊?李沐晨愣住了,抢亲?看他的样子,说他是新郎也不为过,怎么会是去抢亲。
“骗你的,新人忘了最重要的东西。”他掏出一只戒指盒,“他们把这个忘在家里,我只好回家替他们拿回来。”
“啪”他打开戒指,白色的戒枕上放着一对戒指,小的那枚女戒上镶着一颗光彩夺目的钻石。另一枚男戒则很普通,连点花纹也没有。很不相称的一对戒指。“啪”,他又盒上盖子。“那么沐晨呢?去教堂?不是去结婚的吧?”
他说“沐晨”两个字时很是动听,念得那么顺其自然,好像被叫称呼过很多次似的。李沐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去教堂,只是她的一个副业。既然那边的人出了钱,她应该把事做好。
教堂里的来宾正等着新娘入场,只是等了很久还不见动静。一个小牧师快步走到神台前的牧师前,轻声耳语了几句。大牧师转脸看了看神台边钢琴,李沐晨正坐下来,手指准备好放在琴键上。一切就绪,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忘掉刚才路上发生的一切,全身心投入演奏中去。
教堂的牧师是李沐晨的远亲,有人租教堂举行婚礼时,她会应邀为新人演凑《婚礼进行曲》。这首曲子,她不知道弹了多少次,就算她闭着眼睛,也能得心应手按着琴键。大门在优美的旋律中打开,新娘安贝儿挽着她父亲的手步步向神台走来。
安贝儿既将嫁给他心爱的男人,他,叫程琮威。是宏宇集团的第一继续人,此时他正站在神台前,看着他的未来的妻子慢慢走近。
程琮威眼里的安贝儿是个漂亮的女子,但她的美丽并不是他所爱。再多的华丽词语也不能修饰她的美丽,如她的个性一般的强烈,敢爱敢恨,对自己看中的东西会不择手段,不得到手,誓不罢休。
程琮威紧紧抿着嘴,默然注视着安贝儿。
李沐晨看了一眼新郎,青年才俊,很富贵的人。听牧师说他家里很有钱,也是,看看这场婚礼的布置排场,需要不少花费吧。还有新娘子的婚纱,是她见过最美的一件。神台前的伴娘也是穿着得体,不会掩盖新娘的光环又能显得太过一般。伴郎们——
李沐晨看到了他。他说是为了取回戒指的。他的穿着如果不是新郎,那么只能是伴郎。
果然,李沐晨看到他站在新郎身边,对着新郎说了几句。他的目光似在人群中搜索什么,就在他在转向这边时,李沐晨低下头。还是被他看到了,既然出席同一场婚礼,打个照面也很正常的事,只是因为他——
在车上时他问了句:“沐晨有男朋友吗?”李沐晨有男朋友,是相亲时认识的。用李沐晨的话说,两个感情还是可以的。“是吗?真可惜,你男朋友爱你吗?”他又露出浅浅地,露出耐人寻味的笑意。
他的笑意中包含着另一层意味,让李沐晨感到了莫明的寒意。他抱着双臂的手指轻轻地敲动着,如同心弦被他拨动,泛起层层涟漪。
“这么快回来了?”程琮威低声对身后的人说着。
“你是希望我在路上出点意外,不能把戒指拿来吗?”新郎身后的他,叫程宇飒,是程琮威的弟弟。“或者说,不如让我死了更好?”他嘴角勾起一抹怪异的冷笑,“意外到真是有,只是我没死。”他说话时眼睛盯着正走来的新娘,“哥,你的妻子真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