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嘴角微微上翘,像是永远噙着一抹浅笑,不知不觉就让人对她的身份少了许多疏远感。她的穿着也很随意,横跨于宝马之上,款式简单的玄色长袍显得很闲适,完全不像其他皇家贵族那般不管多热都是里三层外三层厚重华丽的衣裳。
但即使那长袍虽款式非常非常简单,却也不难看出那细密、考究的斜纹,是出自号称工艺天下第一的彩云轩中,最出色神秘的织锦公子--秦殇的手笔。
她就那么自然的听着周围随行官员对她的奉承和称赞,虽然那些大多都是名副其实的。与东方醉比起来,她身边的水风轻显得太过清淡而安静,仿佛只要一瞬就可以忽略的彻彻底底。
可也只是仿佛。
在那样的一种情况下,水风轻虽然一言不发,却仅凭一个眼神,一个细小的动作,就可以轻松的将她与东方醉之间的局势拉平--不相上下。你可以迷恋东方醉的身份地位,潇洒不羁,却也绝对忘不了水风轻的温和疏远,清冷高贵。
而柳扶苏虽然并没有多看她们两人几眼,那鲜少细微打量还是被东方醉看了出来。从来只要她想,就能看穿任何人。不过她向来不屑,她不喜欢太过黑暗的颜色。
可是对于这个男人,她却实实在在的有一种被秒杀了的感觉。
也许,正是柳扶苏身上那种淡然平和,荣辱不惊,不骄不躁,随遇而安的气质,清澈安稳、家常温柔的眼神,让一向奋战在边郊荒地,过着有今天没明天生活的东方醉觉得,如果征战回来,家里有这么一个人,安静的守候在窗前,带着笑容,接过她满是煞气的盔甲,替她擦拭指尖的血迹,清理偶尔的小伤口,应该是一种很不错的感觉,只要想想,都觉得心里满满的。
或许,从看到柳扶苏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她不可避免的沉沦堕落,注定了他们此生的纠缠不清。
满意的看了一眼柳扶苏瘦弱身子上的披风,因为他的顺从而感到心情不错的东方醉,恩赐般的对远处仍旧跪在地上的十九骑众人大手一挥,朗声道:“都起了吧,若再有下次,本王定不饶你们。”
十九骑众人虽然和东方醉私下里关系十分亲密,却也知这次确实是犯了军规。她们竟然恃娇而宠,这对于从小经过地狱般训练的十九个人来说,是莫大的罪过。
这不是在战场,不然的话,很可能会造成整个十九骑乃至全军埋骨沙场。
而这次的宽松处理,也是向来军法严格到堪称苛刻的东方醉从不曾有过的,对于原因,大家心知肚明,也不点破。
“蒋诚,领着大伙儿回营地去吧。”见柳扶苏朝自己微微欠了欠身,脸色古怪的急急跑回道观,东方醉情绪也降了下来,朝着领头的吩咐了一句,便上了马离开了。
不曾回头。
蒋诚等人望着东方醉潇洒而去的俊秀背影,皆是摇头叹息,她们从来都知道东方醉很美很俊,却还是忍不住感慨,怎么会有人生的这么好看?
在蒋诚众人悻悻拔营,收拾锅碗瓢盆的时候,房顶瓦片后面,一抹白色的影子缓缓掩去,柳扶苏靠在墙壁上,手里还捏着雪狐裘的一角,他怎么又莫名其妙的收了她的东西?不是已经决定不再跟她有什么瓜葛了吗?
抿了抿唇,柳扶苏远山含黛的双眉微微靠拢,然后又负气似的舒展开来,哼了一声,飞身离去。
不过今夜似乎注定是个不眠之夜,总是有人在身后默默关注,你看他他看你,这不,在柳扶苏离开之后,他刚才靠在的墙壁那换成了另一抹白影,那白影也靠在那里,黑暗中,她的唇角似乎带笑。
“扶苏,你怎么可以喜欢上除了我之外的人?”水风轻手中的玉簪随着她的动作而轻易折断,这对于并不会武功的她来说,实在是很难得。
有些怔愣的将那簪子放在掌心看了一会,水风轻轻笑一声,温润如玉的面上全是嘲讽。
作者有话要说:看文的亲们表潜水哦~~~浮出来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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