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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煞到长毛罗密欧 > 第六章

第六章

“赵震东去找过你了?”马克翔和苏伟同异口同声地大吼,差点没把屋顶给掀掉。

“是呀!这个老头有点变态哟!年纪一大把了还爱学人长舌,难怪你会讨厌他。”

两个男人面面相觑没有交谈,但是眼底交流的讯息是——赵震东终于正面宣战了。该来的终究是躲不过,马克翔只觉得万分无奈,他不想旧事重提,徒惹心伤,但就是有人不放过他,存心不让他好过。

“你会怎么做?”苏伟同看着好友,他不是多事的人,但不能不问清楚,因为事情也牵涉到雪儿了。

“我还没想到。”马克翔答得­干­脆,他没想到赵震东这么沉不住气,这么快就浮上台面,-点挑战­性­也没有。

“你们在说什么啊?”在场唯一不了解状况的人发出了严重抗议。

“唉!说来话长。”马克翔沉沉地叹了口气。往事如烟,勾起的不只是伤心记忆,还有更深层的无奈。

“那你就长话短说嘛!”

“但这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的。”在接收到齐雪儿杀人的目光之后,马克翔赶忙翻口供:“其实简单的说,就是我和赵震东有过节。”

听到如此简洁扼要的回答,齐雪儿忍不住要翻白眼。他这不是说废话吗?有人会无缘无故就只为了好玩去欺负别人吗?“这我当然知道,那个怪老子告诉我是因为你和他儿子看上同-个女孩子。”

“说正确点,我是看上他儿子的女朋友。”

“所以三角恋爱喽!我猜你是赢家,输家对你怀恨在心,连他老爸也同仇敌忾,对不对?”齐雪儿为自己高明的推理能力感到佩服,而且再一次证明赵家父子果真是心胸狭小,不过是丢了女朋友嘛,竟然记恨十年。

“如果真这么简单就好了。”马克翔摇摇头。“我是抱得美人归没错,可是后来发生了一件意外,最后谁都没有得到纪晴。”

“那个女孩叫纪晴?她怎么了?又琵琶别抱?”这是很有可能的,虽然她承认马克翔魅力凡人无法挡,但是像那种受不了诱惑,三两下就变心、超级没个­性­的变节女,很难保证不会马上又见异思迁。

“怎么可能,从来只有我甩人,还没被甩过的纪录。”

“那——”

“她死了。”没有让齐雪儿做出更多高明的推理,他迅速公布谜底。

“死了?”

“对!死了,在我终于合法拥有她时,她死了。”所以到头来他还是输了,输给了死神。

齐雪儿嚅嗫地还想开口再问清楚点,虽然探人隐私并非她的专长和兴趣,但是事关马克翔,说什么也得八卦一次,只是到嘴的问题在触及他黯然的神­色­时又吞回去了。算了,不问也不会死,反正头号情敌已经早死早超生了,其它的她齐雪儿根本不放在眼底。

“马克,现在不是沉缅回忆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怎么搞定赵震东,看来他真的把雪儿当成目标了。”

“我?这又关我什么事?”

“纪晴死了之后,赵震东的儿子赵佳楠也发生了一件意外,变成植物人,他把这一切的帐都算到我头上来,可是他又动不了我,他又以为你是我的女朋友,所以要借着伤害我最爱的人来打击我。”

“我是你最爱的人?”齐雪儿兴奋地抱住马克翔,她就知道马克之所以打死不肯承认爱上她是有原因的,否则凭她如此的美貌和盖高尚的气质,他怎么可能不动心。

“雪儿你少傻气了,现在可不是爱不爱的问题,是赵震东把你当成目标了,天晓得他会做出什么卑鄙龌龊、骯脏下流的事来。”苏伟同死命地想把表妹从好友身上剥下来,只可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还是徒劳无功。

“管他的,有马克在,安啦!”只要有马克翔在,赵震东算什么,就算火星人来攻打地球也不当一回事,因为她信赖他,她知道他一定会保护她。

相对于齐雪儿的全然不在乎,两位男士可不敢如此乐观。尤其是罪魁祸首的马克翔,他深锁的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有一件事他非常肯定,敢动他马克翔的人,他会让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赵震东走在一条长长的走道上,死白的日光灯照在同­色­的墙壁上更显得­阴­森冷然,空气彷佛凝滞至冰点一样沉重,充满挥之不去的浓重药味和伴之而生的死亡气息,走道异常安静,只有他平稳的脚步声和门后偶尔逸出的咳嗽声或呻吟声。是的,这里是医院,一所特别的医院,它所有的门窗都加装上铁条,守着医院的不是穿梭来去的白衣天使和救苦救难的医生,而是荷枪实弹的警察。当然它还是和其它医院同样迎接出生和死亡,只不过绝大部分时候都是死亡,这是一间死神专属统辖的医院。

走出那长长的秘道,阳光迎头洒落,医院内虽然是冷凉一如严寒冬夜的寂寥,但院外仍是有光与清风,四季递嬗的世界。赵震东快步走向等待他的宾士轿车,他一上车坐定,他的秘书即交给他一份公文袋。他迫不及待地打开袋子,抽出一份厚厚的文件和一叠照片,照片上的主角自然是马克翔,他的一举一动都被钜细靡遗地呈现在照片上,外出买菜、添购生活用品和午夜狂欢,他身旁的女主角每一次都不一样。

赵震东面无表情地将文件快速瞄过一眼,都是一些例行的报告,几点起床,几点出门、见过哪些人、去过哪些地方、几点回家之类的,没什么值得特别注意的地方。他的注意力又回到那些照片上,照片中的马克翔神采飞扬,潇洒更胜以往,有令人致命的­性­感笑容,不容抗拒的吸引力。

“他倒是挺风流快活的,夜夜笙歌,乐不思蜀,活像在对我示威。”赵震东嫌恶的表情,彷佛他现在看着的是蟑螂、老鼠与蛇的综合怪物。

“您是说马克翔是在作戏?”不愧是跟了赵震东三十多年的秘书,一下就听出他的话中话。

“很有可能,如果他要流连花丛中,早在他回来时就到处去采蜜了,不会等到我出现才想起要展现风流本­色­,他分明是在转移我的注意力。”赵震东不屑地哼着,鲁班门前弄大斧,他是这么好骗的吗?

“那么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做?”

“把『那个』寄给她。”

“马克翔?”

“不,齐雪儿。把当年我花钱请人写的和其他人写的一起寄给她。”赵震东­阴­险地笑了起来,这是他为那个女人准备的特别礼物,他等不及要看看,那个固执又愚蠢的女人在看清心上人的真面目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齐雪儿双手Сhā腰,-脸很不耐烦地看着甫进门的马克翔。

“还没睡?已经很晚了,明天不是还要上班吗?”马克翔抬眼看钟,时针已经指向2了。

“你太过分了,愈来愈晚回来,你不知道我会担心吗?”

“我不是已经解释过了吗,这是不得已的权宜之计,只是暂时­性­的。”看她面­色­不善,马克翔轻声解释着。其实他也不想每天去应付那些庸脂俗粉啊!搞得他近来视力严重受损,实在有够委屈的,也不想想他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啊。

“哼!”齐雪儿别过头,一副不领情的模样。“差劲!你以前只不过是个无所事事的无业游民,现在却降格去当不务正业的花花公子。”

“什么不务正业的花花公子?”这是谁发明的词汇,怎么他从来没听过。

“不是吗?好好的无业游民不做,偏偏自甘堕落的去当花花公子,你以为这样真的有用吗?”

马克翔头痛得不得了,闻了一晚劣质香水让他开始神智不清了吗?什么时候无业游民变成一种高尚的职业了,竟然比花花公子还吃香。

“雪儿,我知道你生气我去鬼混,我也不愿意呀!但是我不得不去,理由你最清楚不过了,不是吗?”

“我知道是为我好,可是算了,你不用再这么委屈自己了。”

“又怎么了?”

齐雪儿不说话,将一个信封丢到桌上。“今天早上快递到我办公室来的。”

“赵震东寄的?”不用看也猜得出来。

“除了他,我想不出会有谁这么无聊。”齐雪儿耸耸肩,把信封内的东西拿出来,是一些剪报和杂志的影印。

“没想到他全留下来了。”马克翔看着那堆纸,没有笑意的脸是一本正经。“你相信吗?”

“一半一半吧!有人说报纸上唯一正确的消息只有日期。”齐雪儿兴趣缺缺地翻着那些纸张,其实她根本没看完,她看的部分大概只有十分之一,不,也许是百一分之一吧!她向来没耐­性­看那种满是字的文章,何况这些新闻报导的内容大同小异,总归来说,就是“结婚纪念日成忌日”、“枪声响起,情归离恨天”、“大学生难解的三角习题,台湾的教育究竟出了什么错?”,图文并茂,死者悲剧­性­的美丽容颜印在正中央,正应验了那句话——红颜薄命。

马克翔盯着报纸上纪晴的照片一言不发,她笑得很温柔,因为早逝,在他心中,她永远是这样年轻美丽,从不曾褪­色­;而他的外表虽然依旧富吸引力,在那之后,心境却已行将就木,瞬间,他不知感到悲哀还是庆幸。

“你的前妻很漂亮。”

“本人更漂亮,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美丽。看着她的眼睛,会觉得人生充满了梦想;听她说话,好象四周围都闪闪发光,有长着翅膀的小­精­灵在飞一样,是一种很美好的体验。”一提到纪晴,他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你很爱她?”她的语气酸酸的。这个臭男人在讲到死了十年的爱人时,表情竟然这么温柔,哼!

“第一次看到她时,我很迷惑,总觉得她美好得不真实,这样的人真的存在吗?我很好奇,所以我开始想办法接近她,刚开始时那真的纯粹是-种好奇而已;因为她虽然美得不可思议,但不是我喜欢的那型,况且她已经有护花使者了,那家伙像条忠狗似的,把纪晴看得紧紧的,绝对不会有人有机会越雷池一步。”

“那条忠狗就是赵震东的儿子吧!”

“对,他叫赵佳楠,和纪晴是青梅竹马。那家伙简直把纪晴贴上标签当成他的私有物般,绝对禁止触摸。看他那种小心翼翼的样子实在令人不爽,我不禁想要好好地修理他一下。本来那也不关我的事,毕竟合则来,不合则去,我不会死皮赖脸的去缠着人;只是我所向无敌的魅力用在纪晴的身上却像踢到铁板一样,全给弹了回来,这是从来没有过的纪录,所以一方面是看不顺眼,一方面是不服输,我开始使出浑身解术,卯足劲去追纪晴。”

想起那一段艰苦的求爱岁月,还真是挫折连连,让他至今仍心有余悸。他生平第一次追女人追得那么辛苦,不断碰钉子,不断被泼冷水,鲜花和小礼物都不能打动她的芳心,全都进了垃圾桶里,他所得到的永远是冷冰冰的笑脸;但是更令他惊奇的是,一向缺乏耐心的他,并没有因此而断然放弃,还是每天努力不懈地继续攻势。当然,他也并非全然的释怀,毕竟对-个所向无敌的花花公子而言,纪晴的反应无疑是致命的一击,尤其向来都是女人自动倒贴他,鲜少由他主动出击,被女人惯坏的他,在吃了那一长串的苦头之后,虽然没有轻言放弃,但也让他开始怀疑是不是魅力不再,以往的辉煌战绩都只是浪得虚名?

“结果如你所愿,你追到她了。”这样的结果她早已从报纸上知道了,否则怎么会有那场婚礼;就算没有报纸,她相信,他最后还是一定能追到纪晴的,因为纪晴如果是刁钻难缠的孙悟空,那马克翔就是无所不能的如来佛,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可以飞出他的掌心。

“是呀!生平第一次认真的想要一个女孩子,我迫切渴望得到她到不择手段的地步,好不容易使她的心向着我,未免夜长梦多,我甚至等不到大学毕业就决定要尽快和她结婚,这样就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挠我和她在一起了。我们举行了一个小而温馨的婚礼,婚礼结束后,我们走出礼堂,赵佳楠那疯子就来了,他真的有病,一脸的胡渣,眼睛红得像兔子,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全身上下都是酒臭,瞪得老大的眼睛好象要把我吞下去,我想他一定恨我恨得不得了,一看见我就破口大骂,伟同要去把他拉开时,他突然就掏出一把枪对准我开枪,结果纪晴为我挡下那一枪,子弹正中她的心脏,她当场死亡,这就是我失败的第一次婚姻,历时不到十分钟。”

真的十分短暂,他不禁要苦笑,看着前一秒还巧笑倩兮的佳人,下一秒已经变成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躺在自己怀里,她鲜红的血染红了白纱,想叫却叫不出来,想哭却流不出眼泪。为什么平常运动神经出奇差的她,在那一秒却灵巧而迅速的为他挡下那一枪呢?为什么她这么傻,竟然傻到可以为他牺牲宝贵的生命。

“的确很富戏剧­性­,难怪报纸报了那么大一篇。”

真的,每份报纸都以大篇幅来报导这宗情杀案,因为这则消息实在太具有话题­性­了,事件的三个主角都是名校学生——死者素有校花美名,温柔婉约,秀外慧中,是所有男­性­心中理想的女­性­;凶手是商界名人之子,家财万贯不说,向来就是品学兼优、­操­行甲等的模范生,师长眼中的好学生,朋友眼中的好同学,父母眼中的好儿子,但这样素行良好的人竟然为情所困而犯下滔天大罪,令人扼腕。反观受害者,声名狼藉的花花公子,纪录不良的爱情累犯,为了抢人家的女朋友而不择手段,反倒成了众矢之的,一点也不值得同情。

教育家开始讨论台湾的人格教育问题在哪里,大学生应该是心智成熟的青年了,为什么不能好好处理自己的感情问题?一般大众则乐得看热闹,毕竟对当时纯朴的民风而言,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大丑闻,无疑是茶余饭后的好话题,但如果这话题牵涉到她齐雪儿未来的老公时,可就不能当戏看了。

“你说,你是不是到现在还忘不了你前妻?”死去的情敌是最可怕的,关于这一点可得先确认好。

看她口气那么认真,表情那么严肃,他实在不知道该不该摇头叹气。“雪儿,你真没有同情心。一般而言,通常这种时候应该是要说一些安慰的话才对,像别伤心啦!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或者是抱歉,勾起你的伤心回忆,我不是有意的之类的话,哪有人开口就问到底忘了没。”

“我嘴笨,那种漂亮的场面话我不会说,而且那些话你十年前就听得够多了,我何必放马后炮。”

不愧是齐雪儿,马克翔禁不住要为她喝采,他就是喜欢她这点,直来直往的真­性­情,不会故作闺秀的小鸟依人状,或许不够蕙质兰心,善体人意,但绝对诚实不虚伪,这分真实的特质在这急功近利的社会真是难能可贵,如果可以的话,真想永远守护这分真。

“怎么不说话?啊!难道你在想纪晴?”齐雪儿一张脸不高兴地鼓了起来,难怪他老说不能爱她,因为旧情难忘嘛!

“没有,你多心了。”马克翔连忙澄清道。奇怪,他什么时候养成了要对女人——应该说是特定的女人解释的习惯呢?以前他从不对任何人解释他的所作所为的,现在对齐雪儿却独独例外,因为他总觉得他应该对她的喜怒哀乐负责,多可怕呀!

“真的?”

“真的,其实你真的太多心了,纪晴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

“是前妻。”齐雪儿醋味浓厚地纠正他。

“妻子也好,前妻也罢,斯人已逝,虽然她的死对我而言是一个可怕的打击,但是我从不曾想过要遗忘她,逃避一向不是我的作风,我所珍惜的是我们曾共有的那段美好回忆。对我而言,纪晴是我青春年少的一个重要里程碑,透过她,我终于了解到这个世界并不是为我而转动,我毕竟也只是个凡人罢了。”

“你当然是凡人,你又不会飞,一样要吃三餐不然就会饿死,每天都要睡觉不然就会发疯,等到哪天你可以不用吃喝拉撒,恭喜你,你就出头天了。”

“这我当然知道,可是当时的我并不那么想,在遇见纪晴之前,我的人生过得顺遂极了。没有金钱的烦恼,从来不知道什么叫一文钱逼死一条好汉;课业也是一帆风顺,不用太用功就能得到好成绩。我念好大学并不是为了将来打算,只是想交女朋友时更无往不利,我的四周一定围满数不清的朋友,他们不断奉承我,巴结我。我唯一需要烦恼的就是女朋友太多,因为我实太有女人缘了,这种种的优越条件造成我自尊自大、目空-切的个­性­,伟同就曾经说我的字典里没有『关心』两个字,我是爱上自己影子的那西­色­斯,我唯一在乎的只有我自己。”

“胡说!你才不自私,你不是很关心我吗?上次我受伤时你那么紧张,还帮我包扎伤口,又叮咛我要小心自己;而且你也不是自恋狂,你不是很爱纪晴吗?为了她还流浪了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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