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欢美眸一转,轻笑道:“臣妾亥时正与孙才人姐姐于殿外透气闲聊,约亥时半刻方才回座,试问又怎会出现在畅音斋呢?”
林美人一听夕欢之言,禁不住脸色发白,指向夕欢的手微微颤抖:“你……你撒谎!”
夕欢面上扬起一丝担忧,却不带一分真意,柔声说道:“林姐姐,你真看走眼了,若不信你可问问孙姐姐,欢儿与孙姐姐回席后还特意问了问邻座的莹才人是什么时辰了,莹才人告知正是亥时半刻。”
听得夕欢如此说,林美人急急望向莹才人,只见莹才人在座上缓缓起身,答道:“回皇上,福才人所言确是实话,臣妾座邻南门,清晰听得巡夜太监敲梆而过。约半刻钟后,两位妹妹便谈笑而回了。”
莹才人话音一落,林美人顷时慌了,再见众人以一种怀疑和幸灾乐祸的目光看着自己,禁不住心神大乱,指着孙才人和莹才人失态地嚷嚷:“不可能,不可能的!你们撒谎,你们都在撒谎,你们这些恶毒的贱人合起来陷我于死境,你们安的什么居心!”
如此失心疯般的举止看在众人眼里似是困兽之斗。颛喾怒气已到极致,皇后更是一脸恨铁非钢的不耐。
惊慌使然,林美人心智大乱,胡乱叫嚣几句便软软瘫软于地,目光茫然,嘴里喃喃自语道:“不可能的,皇上,婉儿是冤枉的。”竟似失了神智。
皇后见状,侧脸向颛喾道:“皇上,婉儿今夜生生被套上个私会的罪名,难免惊慌过度,思绪混乱,记错了些许事情也未可知。依臣妾看此事莫若先缓一缓,待婉儿心绪平了再审。”
颛喾望着殿下因惊惧而失了心智的林美人,怅然一叹,未置可否。皇后看在眼里,立时清了清喉,端起一脸威严道:“林美人私会阮宁之事有太多疑点,今夜权且审到这。林美人禁足于知秋宫,阮宁押入囚牢,待事情查实后再做定断。”
皇后这般处理实则是为帮林美人拖延时间以寻求解决之道,而颛喾不置可否的态度显然也是有意想为林美人洗嫌。夕颜微微点头叹了口气,其实莫说颛喾,便是自己也不信那林美人会与阮宁有何私情,这件事,远比表面要复杂。
殿外守门的几个侍卫听得传诏,上殿架起阮宁便走,但对林美人却多少还存点恭敬。一个侍卫行了个礼方道:“属下得罪了,请林美人随属下出殿罢。”
但瘫坐于地的林美人却对侍卫的话充耳未闻,仍是呆呆地喃喃自语。那侍卫望向皇后,得了皇后一个眼色,便伸手扶起林美人,半拖半拉地出了殿。
林美人许是被拽得疼了,行至殿门时呆滞的眼球终动了动,茫然的四下张望,见自己被两名侍卫架着,方要奋力挣扎,突目光落至殿末的夕颜。
一见夕颜,林美人陡时眼瞳骤缩,不知哪来的力气,顷时便甩开了两名侍卫地手,尔后冲到夕颜座前,一伸手指向夕颜,指尖几乎要触及夕颜的鼻头,悚悚笑道:“你……是你……哈哈……”
众人莫名其妙地看着林美人失态的模样,更已笃信她因着受惊过度得了失心疯。
林美人笑毕,面上的呆滞与惊慌已去了大半,只见她理了理被弄得凌乱的鬓角,一把推开又要向前拉她的两个侍卫,尔后转面得意地看着颛喾说道:“皇上,臣妾知道事件事哪出了差错!”
说了之话,林美人睨了夕颜一眼,又款款上殿,高声说道:“方才臣妾一直说自己尾随的是福才人,实则臣妾现今才想起淳宝林与福才人身形外貌一模一样,臣妾错认了也不奇怪。既福才人说她未曾去过畅音斋,那么,臣妾看到的人必是,淳宝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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