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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潮风涌空悲怆(六)

见李公公入了殿,夕颜突想起夕欢现还在遭林美人谩骂,赶忙收了思绪也寻了西门回座。

殿中,林美人与一男子跪于地上。林美人见颛喾回殿早收了方才的泼态,换上了一幅梨花带泪,楚楚可怜的模样。跪于身边的男子一脸白净,看着也是饱读诗书之人,此刻除了面­色­有些苍白,倒也不觉他有多惶恐,但那双清澈的眸子分明溢满了悲苦与绝望。

玉怜见夕颜回座,忙嗔道:“姐姐怎地去了这般久,妹妹真真担心死了。”嗔毕,又压低音量说道:“姐姐,林美人与太医院吏目私会被窥破,本来已遭人不齿,哪知她竟如此卑鄙地要拉欢儿姐姐趟这浑水呢。”

夕颜忧心地寻目夕欢,却见她正悠然自得地抿着茶,倒像林美人所谩骂的不是她似的。夕颜一怔,以夕欢如此受不得一丝委屈的­性­子,缘何当众被林美人如此谩骂却无一点忿忿,反似旁观者般等看好戏。再一转目,肃亲王已坐在殿上,面­色­无异,但却多了一缕若有所思。

正纳闷疑惧看,颛喾已在殿上缓缓发话:“肃亲王的庆安宴本该其乐融融,怎地联刚出去透会气,便弄得这­鸡­飞狗跳的场景。”

林美人“呜呜呜”地执着帕子抹泪,委屈道:“皇上要替婉儿作主,婉儿对皇上的痴心日月可昭,婉儿真真是冤屈至极。”

颛喾斜睨了一眼坐于身旁的皇后,似是不在意般问道:“皇后既身体有恙,不是应在你坤禧宫歇着么,缘何又会撞见婉儿与人私会?”

皇后转首微颌下巴答道:“回皇上,臣妾借辞抱恙实是欺瞒了皇上,但臣妾的欺瞒却是为了清理后宫,为了天家的颜面。”

“哦?此话怎讲?”颛喾仍是一腔懒调。

皇后答:“臣妾前些时日接到一纸匿名信,信言肃亲王庆安宴会有后宫妃嫔与男子私会于畅音斋。臣妾身为六宫之首,谆教众妃守­妇­德、知廉耻是臣妾的本份,臣妾绝不容有不贞之事污了皇家颜面。是以臣妾才借辞缺宴,想要查实此事。结果臣妾守株待兔于畅音斋,便撞见了婉儿与阮宁。臣妾本应立时禀明皇上,但臣妾想着今夜是肃亲王庆安宴,便想先囚下两人容后再审。哪知莞昭仪不知为何也来了畅音斋,还不顾臣妾劝阻,硬是把两人拉至永乐宫,扰了喜气。”

莞昭仪听得皇后此话,冷哼一声:“若不及时处置,天家颜面置于何地。况且容后再审怕是是的都能说成非呢。”莞昭仪这话分明意指若不是她及时赶到,皇后定会包庇林美人。当下皇后面­色­极为不善。

颛喾听得两人之言,问道:“凝儿身重,并未赴宴,缘何也跑去那畅音斋?”

莞昭仪道:“说来也巧,臣妾也收到一封无名信,但臣妾这信与皇后那封有异,信上指名道姓直指林美人将于肃亲王庆安宴上与人私会与畅音斋。臣妾本对这信将信将疑,但为保皇上龙威,臣妾还是派人候在畅音斋外,若真见林美人入内,便通传。结果今夜真让臣妾抓了个正着。”

林美人听得此话,忙泪眼娑娑地哭喊道:“皇上,婉儿平日对皇上的爱慕,皇上都是知道的,试问臣妾又怎会做出如此不耻之事。”

皇后闻言轻叹了一口气,转首对颛喾道:“皇上,臣妾虽是亲眼撞见婉儿现身畅音斋,但婉儿自入宫以来,确是一心侍主,从无二心,臣妾认为此事是有人想借刀杀人,在这宫里兴风作浪。”

林美人听到皇后有意为她开脱,哭得更悲切了,使劲点点头道:“请皇上、皇后和太后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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