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趴躺在床,赤祼着精健的背部,她不辞辛劳地为他刮沙,刮出了一大片瘀青、红紫,他合
着眼,蹙着浓眉,有些吃痛,但身体的确感到轻松许多。
“你睡一下,我去炖鸡汤,生病的人更需要补充营养,增加抵抗力。”她体贴地说。
他的心顿时涌进一股暖流,她是多么好的一个伴侣,如果老了,有她的照顾,什么病痛也不
怕了。
但是,他们是不可能白首偕老的。
宋信刚真的觉得他在搬石块砸自己的脚,都已经分手了,为何还要找她回来?自己根本抵挡
不了她的魅力。
他躺在床上,难受地轻哼了声。
厨房里飘送着香菇鸡的香味,他的思绪陷入了胶着。
须臾,她的鸡汤煮好了,端到他面前,亲奉汤药。
他喝了一口,凝视她的娇颜,沙哑地道: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她轻描淡写,好像这是一场交易,完全不
带任何感情。
她明明关心自己,却是不愿承认,真是倔强。
可就因为她外柔内刚的个性,才吸引他。
他利用浅野加沙刺激她,也不见她有多大的反弹。
女人心,海底针啊!宋信刚在心里轻叹。
???
一个礼拜之后,宋信刚恢复了生龙活虎,适逢西洋情人节,他居然请她去吃情人套餐,夏
简直不敢相信,像是做梦一般。
她和他面对面坐在高级西餐厅,品尝红酒、鱼翅龙虾浓汤、鹅肝酱牛排、牙买加蓝山咖啡…
…
今天是属于情人们的节日,来用餐的,大多是情侣,他们就跟一般情侣没什么两样。
夏优雅地使用刀叉,像个名门淑媛。
“你真是高贵的情妇,值得我花一百五十万。”他一句褒中带贬的话,破坏了整个温馨感性
的气氛。
她脸刷地惨白,刀叉僵硬地举在半空中。
“你一定要这么扫兴吗?”
“我只是提醒你别得意忘形。”他皮笑肉不笑。
“我知道自己的身份,而且我天天在数日子,恨不得早日脱离苦海。”夏不甘示弱地向他
挑衅。
果然,他额上青筋暴起,怒气直升。
“你和我分手之后,是不是会立刻去找那个男人?”他目光炯炯地质问她。
“这点你管不着……”
“如果我再给你钱,继续包养你呢?”他眯起眼,认定她是个拜金的女人。
出乎他意料的,她竟不屑地说:“我不需要了。”
“你不是很爱钱吗?”他以为她在端架子,抬高自己的身价。他的身子贴向椅背,大方地开
口。“我出两百万,再买你三个月。”
“对不起,两千万都不卖。”她想找回失去的自尊。
“你……”他错愕不已。
“我吃饱了,我们可以走了。”她恬适地一笑,抓起膝上的白巾,擦拭唇渍。
成功地扳回一局,她像只展现绚丽羽毛的孔雀。
用完餐,他带她去逛街,想用钻石、珠宝掳掠美人芳心。
在银楼里,店员看未信刚身上从头到脚都是名牌,把他视为财神爷,把一些最贵、最精美的
钻链首饰,全拿到台面,任夏挑选。
夏却兴趣缺缺,没有用心在看。
“小姐,这条钻石项链和你的气质很配耶!”店员大力鼓吹、奉承。
她意兴阑珊,不想接受他的馈赠,因为她根本不想欠他什么。
“就这一条好了。”宋信刚却替她作了主。
“好。”店员眉开眼笑地。
夏率先出了店门,宋信刚刷完信用卡,跟上她。
“怎么?不喜欢吗?那再拿回去换。”
“不是。”她无奈地说:“你干嘛买钻石给我?”
“送你的情人节礼物!”他言之有理。
“我算你的情人吗?”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还是在试探她。
“我高兴就好。”
说的是哪门子的话?
她加快了脚步,和他一前一后地走着。
突然有一位被着大衣的男子走近她,再莫名其妙地塞了一束玫瑰花给她,道了句:“送你。
”
迅雷不及掩耳,夏未看清那人长相,他便害羞地跑掉了。
夏惊愕地捧着那束花,不知所以然。
是她的爱慕者吗?
宋信刚却气急败坏地过来把花丢得老远,咒骂道:
“瞎了狗眼了你!她是我女朋友耶!搞不清楚状况。”
夏在心里笑岔了气,他比自己还会吃醋,故意惋惜地说:
“可惜了那一束美丽的花。”
“穷男人才送花。”他不屑地说。
“是,人家没有你多金。”她白了他一眼,蹬着鞋跟,继续往前走。
他只好紧迫盯人。
???
满园子的花团锦簇,夏在庭院拖着长长的水管,喷洒浇花。
一辆拉风的敞篷跑车,在庭院前停下来。
开车的男人带着墨镜,咧着一口整齐的白牙,朝她笑着打招呼。
“嗨!”
夏讶异地暂停手上的动作,迎视眼前高大挺拔的男人。
“忘记我了吗?”卓逸风帅气的摘下墨镜,露出迷人的眼睛,第一次看到男人的睫毛这么长
。
夏认出了他,笑逐颜开。
“是你啊!卓逸风。”
“叫我逸风就好,别连名带姓的。”
她发现他的臂弯里多了一只毛绒绒的小狗。
“小狗啊?”
“玛尔济斯,我家的姆狗生了两只,一只抓来送你。”
“谢谢。”她开心地抱过小狗,小狗直往她怀里磨蹭。
卓逸风取笑它道:“小色狗,不愧是公的。”
他探了探屋内。“信刚不在啊?”
“嗯,他去上班,应该快回来了,你先进去坐一下。”
“不用了,我在院子里赏花好了。”他两手Сhā腰,看着开得极美的朱仅、玉堂舂、蓝星花,
赞赏地说:“你才来两个月,就把花种得这么美。”
“哪里,我陪信刚去日本时,还真怕这些花枯死。”她已经种得有感情了。
“你们现在还好吧!”他关心地问。
她收敛了笑容。“有什么好与不好,我们只是彼此的过客。”
“他没有开口要你留下吗?”
“不要谈他了,谈谈你吧!你在做什么?”她放下了小狗,继续浇花的动作。
“我?我是吃饱没事干的公子哥儿。”他自嘲。
“爱开玩笑。”她笑。
“真的,没骗你。”他认真地,却又苦恼起来。“可是好日子快过不久了……”
“怎么说?”
“我老爸下了最后通缉令,叫我结婚。”一向视婚姻如畏途的他,想到就头皮发麻。
“你应该有女朋友了吧!”
“有,当然有,十只手指头都数不清,可是婚姻是恋爱的坟墓啊!”他愁眉苦脸。
“有那么惨吗?”对于他的观念,夏不禁失笑。“你这么游戏人间,总有一天会遇见套住
你的心的女孩。”
“不可能,除非她是仙女、天使,会施法。”卓逸风笃定地说。
宋信刚开车回来,却看见两人有说有笑的,他还从没看过她笑得这么灿烂过。
有几分气愤、吃味顿时涌上心头。
他大力拍住卓逸风的肩。“喂,泡妞泡到我家来了,你还真够意思。”
力道大得让卓逸风心中警铃大作。
“我是来牵红线的。”卓逸风干笑。“你放着一位娇滴滴的大美人不管,去上什么班。”
“我又不像你,天天都这么闲。”
“我命好啊!”
哥儿俩勾肩搭背地进屋小酌一番,夏也去弄几样小菜,像个小妻子般。
望着她玲珑的背影,卓逸风大表欣羡的模样,用手肘撞宋信刚的胸膛。
“艳福不浅哦!”
“喜欢?送你!”宋信刚表现得满不在乎。
“口是心非的家伙,你舍得才怪,刚才我看你的眼睛都快喷火了。”卓逸风揶揄他。
“有吗?”他又顾左右而言他。
“小心玩火自焚!”卓逸风好心给他忠告。
“我不会玩火自焚,顶多……玉石俱焚。”宋信刚大笑,似乎想把心中积压的苦涩排开。
“傻人!”卓逸风感叹地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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