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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淡蓝的迷迭香、紫­色­娇俏的百里香、绿叶衬白蕊之中镶嵌青绿­色­果实的苦橙。还有更多更多香料植物排列在眼前,­阴­夺魂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目前所站的地方。无法相信这会是真的。

这是她来过的花店,也是曾被南宫适跟踪的地方,而这家花店背后竟然有如此特异庞大的温室,养的数种香料用植物仿佛是专为调香师特别安排似的。

但是……他将她带来这儿后就丢下她一个人在这里不见踪影,这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喜欢花吗?”

“喝!”­阴­夺魂迅速转身,失魂的表情在见到声音来源者才缓和下来,语带歉意地说:“抱歉,我以为……”

“是我该说抱歉才对。”一头灰白长发和南宫适一样整齐束在颈背、浑身有种仿佛隔世绝俗的特殊气质的中年男子,带着歉意的微笑躬身向她陪罪。“是我突然开口说话才吓到你的。”

“是我太胆小了,很抱歉。”

“我们一定得在这里彼此道歉个没完吗?”男子打趣道。

“咦?”

“喜欢花吗?”他重复一开始让她受到惊吓的问题。

她不假思索地点道:“喜欢,但是我的工作和栽种没有关系,是完全相反的工作。”视线扫过温室一圈后又回到中年男子身上。“您是温室的主人?”

“是的,很高兴见到你。”男子突然掬起她的手,如英国绅士般落下轻吻,在她尚来不及反应时缓缓说道:“WhiteLinen

Breeza,很适合你。”

只是掬起她的手便知道她的指尖沾染的香水名称——“您也是调香师?”

“不,我只是个温室工人,负责让不同时节的花能在四季交替下不分节令地绽放,以便随时供应需求。”

­阴­夺魂看着他的眼充满惊喜神­色­,再回头环视花团锦簇的温室,她为这样违反自然的美丽感到惊异。

出于人工之手、违背自然法则而绽放的美丽,创造花草的灵魂……对于总是置花草于死地、撷取花草灵魂­精­华的自己,这种相当于创造生命的工作是她无法想像的。

创造生命……她蹲下身伸手轻托起淡蓝­色­的脆弱花朵,拇指不敢用力抚过柔软的花瓣,怕伤了它一分一毫。

“光是这样就很了不起了。”能让四季分时绽开的花卉在同一时间绽放,这需要多大的工夫她无从想像。“创造生命的工作总是比撷取掠夺现成的事物来得辛苦。”

“这是调香师的感慨吗?”

“您怎么知道我是调香师?”

“你曾来我店里买花,虽然那时我不在,不过店员对你的印象很深刻,她告诉我说你曾提过自己是名调香师。”暗褐­色­的双眸带着说不出的温柔凝视她,令她感到莫名的静谧,仿佛能安下心不去烦恼任何事。

“原来如此。”身处在这样柔和的目光中,她敏感地察觉到眸中的讯息是真正的仁慈、温存,和她强戴的面具完全不同,眼前这位看到约有五十多岁的先生才真的是与世隔绝的隐士呐,她好生羡慕他这般真正的恬淡。

男子加深了笑意,开口道:“花草并不在乎生命长短。”

“咦?”

“有首诗是这么写的——如何让你遇见我,在我最美丽的时刻,为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她让我们结一段尘缘,佛于是把我化作一棵树,长在你必经的路旁,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你不妨将所撷取的花草当作祈求了五百年方能相遇的缘分。这样对于留置花草灵魂萃取的工作是否能有重新的体认?想像是在留住这缘分而非夺取!”

她站起身,动容地瞅着眼前陌生却意外亲切的中年男子。“您的话……好温柔。”是不是司职创造生命的人都这么温柔?

男子笑得更深了。“我并不温柔,我说的是事实。”

“但是……您说的这些话我以前从未听过,这种想法我也不曾接触过,总觉得……突然之间自己的工作变得诗情画意,我真的很意外。”为什么会有这样令人惊奇的人存在,如果她上一次就遇见他的话,是不是能提早免去长年一直压在心头挥之不去的这些对于调香师工作的老旧观感?“我是­阴­夺魂,请问您是——”

男子笑而不答,并立刻转移话题。“带你来的那位是你的男友?”

她垂下螓首,眸子直盯在迷迭香花瓣上没有抬起。“嗯,应该算是。”

“你回答得挺为难,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她语带保留,对自己和南宫适会到什么地步其实她并不知道,原因之一当然是来自遥远的意大利。

其二可能得怪自己对他尚且无法完全信任,所以必然会有的怀疑吧,像是他对她的感觉能否持续一辈子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

“不想说就不要勉强自己。”男子好心地替她找台阶下,随手摘下脚边一株含羞待放的铃兰。“送你。”

“我……”盯着他手上的铃兰,­阴­夺魂不自觉地露出为难的表情,不知道自己该收下还是该拒绝他的好意。

看来这位小姐并不习惯别人对她的好吧?思及此,他立刻表明:“只是见面礼,没有任何意思。”

“抱歉!”她伸手接下,“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一瞬间,她竟然找不到适当的词汇来解释自己的失态,在这陌生男子面前她变得像是个不擅说谎的孩童。

“该怎么回应是吗?”再一次,这名男子体贴地为她解困。

“是的。”

“­阴­小姐。”

“是。”

“人的感情很奇妙,你企图将它想个透彻,但你会发现愈想愈迷糊,如果只凭感觉行事又太过冒失,但感觉总比思考来得敏锐,也许你为难原因是自己想得太多,何妨拨个空儿听听自己的心,它会告诉你怎么做才是最好的。”

“先生……”

“原来你在这儿。”南宫适突地出现的声音打断­阴­夺魂要说的话。

“我不在这儿会在哪儿?”回应南宫适的抱怨后,男子低头对因为被打断话而有些懊恼的­阴­夺魂笑着说:“无妨,来日方长,如果你想多聊一些欢迎随时来找我。”

他知道她想说什么?她哑然了,了悟世事的清澈眸子在看向这位年长者时多了佩服与敬勇。“谢谢。”

“不客气。”他再一次掬起她的手,只是在送上礼貌­性­的亲吻前,南宫适已毫不客气地出手­干­预,在他掬起手并弯身的动作中拉出­阴­夺魂的手,让他扑了个空。

“你想做什么?”南宫适眯起眼凝声问道。

“真是扫兴的男人。”中年男子同样抿起­唇­,面对南宫适就没有像面对­阴­夺魂的温柔体贴。

南宫适将­阴­夺魂拉到自己身边,视男子为害虫似的,一双饱含敌意的眼防备地瞅着他。

“你这样是做什么?”­阴­夺魂被他的举动逗得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

“这个老男人想轻薄你。”南宫适提出罪状,不忘再瞪一眼。

“你——”她转头看见他煞有其事的表情时哑然失笑,回头正要为他的失礼向长者道歉时,视线在两个男人脸上流转的瞬间,脑海闪过熟悉的印象。

她再次交错看着两人,这才明白。

原来他是……她嗤笑自己的粗心大意,原来如此!

“夺魂?”

“­阴­小姐?”

两个男人同时出声关切地询问。

­阴­夺魂这才收敛起失态的笑,有礼地颔首,正式向这位创造花草生命、赋予其灵魂的绅士打招呼:“南宫先生,幸会了。”

男子的惊异不亚于南宫适,但随即扬起的是一抹颇具兴味的笑容。

“我说过我们父子十分相像不是吗?适。”

“哼,那是因为夺魂眼尖心细。”南宫适突然变得执拗,存心和父亲唱反调似的。

“重新自我介绍,我是适的父亲南宫庆,欢迎你来到温室,­阴­小姐,不过那边的温室你千万别进去。”他指着另一头较里面也较小的温室。

“为什么?”

“还不是时候。”他像是故意和儿子作对似的,又一次掬起她的手。

南宫适也同样再一次将夺魂的手抢拉回来。

南宫庆温文的脸上有抹装出的苦笑,“有这样一个儿子,做父亲的也挺为难的是不?醋劲这么大对你来说也是件糟糕的事情吧?”

­阴­夺魂侧着脸将南宫适不服气又不知道该如何反击的表情看进眼里,忍不住笑出声,好一会儿才忍住“我并不觉得。”好歹她也得站在南宫适这边为他说说话才是。

“是吗?”南宫庆看了看儿子的表情,坏心地加足劲道,似乎想存心气气他这个独子。“如果有一天你受不住他毫无道理的醋劲,欢迎随时来找我,我会——”

“你作梦!”做儿子的哪里会不明白父亲的魅力所在,年过五十的父亲依然高挺­精­瘦的身段不同于时下一般佝偻老者,再加上不理世事的恬淡让他鲜少烦恼,岁月并未让他呈现衰退老态,只是增添他的成熟魅力,再加上他对女­性­的温柔举止——如果他有心,想追求年轻异­性­也不是难事。

正因为如此,才让南宫适此刻有如芒刺在背般不舒坦。

“你紧张什么?”南宫庆好笑地睨着儿子。“我只会听她说话,和她谈谈,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会做。”

被他这么一说,南宫适只能接下误解的罪名,在心里暗骂他是老狐狸。

“我不知道你父亲仍……我以为你……”

“为了安全起见不得不隐瞒,除了同伴,你是唯一知情的人。”南宫适会带她来只是要让她知道他信任她。

另外——不得不承认的是,他想让父亲看看自己所选择的女子,只是他决计不会亲口说出来。

“那伯母——”

“过世了。”回答她的是南宫庆,而南宫适则是低头不语。

“抱歉。”­阴­夺魂低下头,为自己不假思索的询问自责不已。

“不要在意。”南宫庆拍拍她的肩,视线却落在儿子身上,这句话也不知是对她说还是对自己的儿子说。

南宫适只点了下头,仍然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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