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俊见陈婤身上已经有多处血染的殷红,虽然伤口都不深但却遍及全身,看的让人心中发酸,暗道:崔梦舒下手也太狠了,这个毛病一定要想办法给她去根儿,否则这以后的日子可实在没法儿过。
陈婤一对眸子冷冰冰地瞪着杨俊,她曾父亲提起过就是眼前这个男人占领了自己的国家,任扬州总管多年,手上沾满了江南义士的鲜血,虽然自己对陈国的记忆已经不太清晰了;他还羞辱自己的父亲,重伤自己,自己恨他,恨他!
杨俊读着陈婤眼里的怨恨,他想告诉陈婤自己的一切,以换的她的原谅,但他知道陈婤是不会相信的,回想起今日发生的一幕幕,心中充满了无奈、愧疚和沮丧,不觉得握住陈婤的玉手,轻轻地揉搓着,发呆了良久才说道:“不管你相不相信,今天所有的事情都是个误会,我心里对你十分愧疚!今天这一天太长了!”
陈婤见杨俊抓住自己的手,一开始有些害怕,以为他要轻薄自己;之后见他只是发呆的揉搓着自己的手,心中又是恼怒又是羞赧;当她听完杨俊所说的话时,娇躯微微一颤,她看着杨俊那深邃的眼神,怦然心动,那眼神里冲满一种成熟男人历经沧桑之后的无奈。
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只听得一阵洪亮的声音传来:“什么人竟敢犯夜?”
“此乃秦王殿下。”只听崔立成大声的回道。
霎时,马蹄声已经到近前,一个粗旷的声音厉声说道:“可有出巡牒文?”
“回元将军,秦王殿下有些要紧的事情,所以没有来得及置办牒文。”崔立成答道。
“秦王就可以冒犯大隋律制吗?没有牒文,一律不得出坊!”那粗旷的声音放声喝道。
杨俊听着外面的对话,心中大为不悦,自己到处都听到原先的秦王飞扬跋扈的事情,怎么到了自己这就变得这么憋气,想罢阴沉着脸撩开车帘走下辂车。
崔立成急忙跑过来搀扶,在杨俊耳边耳语道:“左卫大将军五原公元旻,耿直刚正。”
杨俊觉着这个崔立成越来越不简单,心思缜密,真是一个得力的助手,看来以后自己有时间要和他多亲近亲近。他只见对面马上坐着一个不惑之年的高大男子,浓眉墨髯,顶盔贯甲,不怒自威,心道:这元旻确实是一表人才!
元旻见秦王走下辂车不由得一愣,借着火光看到杨俊头上缠着绢布,隐隐可见脸上一道道伤痕,心道:秦王这是怎么了?恁的如此狼狈?但脚下可没敢怠慢,急忙下马躬身施礼道:“臣元旻参见秦王殿下!”
“免礼!本王受了外伤想去巡个郎中,难道这也不行吗?”杨俊也尽量让自己摆出一副亲王的威风说道。
元旻本以为杨俊犯夜出门是去教坊寻欢作乐,平日里也多看不惯其作风,因此方才没有给他面子,现在看来这秦王受伤是找郎中,那是万万不敢阻拦的,虽然皇上信任自己,但毕竟自己是个外人,急忙说道:“微臣知罪!臣愿亲自护送殿下。”
杨俊此时没有心情与他计较,不耐烦地说了句:“将军自便就是了。”说完便一头钻进了辂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