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那张永发是祖祖辈辈都住在张家村的吗?”看了一眼认认真真坐在屋里听先生讲学的叶雪松,叶雪梅脸上挂起一抹满意的笑意,手中擦洗碗筷的动作便显得更为熟练轻巧。想起今天在岳府遇上张永发的事,总觉得有些异样,便顺势问了问林月香。
“好像是吧。”林月香接过叶雪梅递给她的碗,一个个地放到一旁的木板上,有些不太确定地随意答道。
“他的家产也是祖上传下来的吗?”叶雪梅递碗的时候回头看着林月香。
“这个我倒知道,以前他们家也不过百十亩田罢了,好些还是土质差些的中等田。这几年却越发富裕了,竟把周围上千亩的上等良田都买了下来,好像还远远近近地买了好些宅子。”林月香说完有些好奇地看着叶雪梅,笑着说,“你怎么突然问起他来了,那可不是个好东西。”
“今天正巧碰到了他,不过随口问问罢了。”叶雪梅笑笑,又回头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很快便又洗净一个碗递到了林月香的手上。心里却想开了,原来他竟是个暴富起来的地主。只是凭着他那些田的出产,怎么就突然有了那么多的银两,能置办下那么多的田产和房产呢?是谁在背后帮了他吗?他说为ta办了好些事,是不是他口中的那个人给他的银两呢?
“梅儿,在想什么呢?”林月香笑着用手肘碰了碰叶雪梅的手肘,才让她察觉到自己手上的动作已经停下来了,手上只拿了块洗碗布,最后的一个碗还静静地躺在锅中的水里呢。
“只是在想他怎么就突然有了大笔的银两可以置办那么多的田和房?”叶雪梅随口地说了一句,取出最后一个碗快速地洗了起来。又拿起灶旁的竹刷用力地刷着锅,直到锅上再没有饭渣,才取过木勺把锅里的水舀出,倒入一旁的泔水桶里。一套动作娴熟快速、混然天成,一看就知道是从小做惯这等家务活的,躲在一旁的莫行看了,不由又生出一些异样的感觉。
“据说是在院中挖到了祖上留下来的一坛金子,不过谁知道呢,又没有人看到。”林月香用盆子装了清水洗了手,又另端了一盆给叶雪梅洗手。
“反正不与我们相干,管他是偷来是抢来还是挖出来的。”解下身上的围裙擦了几下手,林月香笑着拉着叶雪梅的手,“你难得来一趟,尽说他干嘛。”
叶雪梅听了便不再问,握住林月香的手关切地说道:“娘,爹和松儿他们得全靠着你一人张罗,你也要好好注意身体啊。”
看到女儿如此关心自己,林月香眉眼都笑开了,捶了捶自己的胸膛,笑着说:“娘身体好着呢,你放心吧。”忽然眼神黯了黯,疼爱地看着叶雪梅,“倒是你,娘还是有些不放心。娘知道你性子有些强,受了委屈也不言语,总放在心里对身子不好。有什么事儿,不妨同娘说说,娘虽没读过什么书,总能帮着开导几句。”虽不是自己亲生,相处了这么多年,哪里能一点不清楚她的个性。光凭着儿子淘气,她不会哭得那么伤心,必然是因为触动了其它的心事,才会让她如此不顾形象。
“嗯,女儿记住了。”叶雪梅强忍着要眼中盈出的热泪,微笑着点头,“出来这么久,我也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