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一个少女的尖叫划破了|乳白色的晨曦。她急忙从苇丛中退了出来,“哗啦啦”分开的苇丛随之复合,尾随着她的惊叫,仿佛是她的叫声的余音绕梁。
这少女约摸在十六、七岁左右,身着一件白色小褂,颜色发次,显见是旧衣改装的,大小也不是很适合,这样年龄的少女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衣服便被绷得有一些紧张。那少女无暇细顾,撒开腿来,一阵猛跑,穿过一道槐树林,越过长堤,奔到一间泥墙小屋边,还没有走近屋子,便叫道:“天哥,天哥,我又看到死人了。”
那少女走近门前小院,不见有人回答,便从敞开的屋门中,走进了小泥屋。整个小屋分成两间,屋内光线阴暗,这种小泥屋是当地居民因陋就简搭建而成,所需原料,只是一垛垛晒结实的粘土,屋面不高,上铺茅草,室内北墙上没有开窗,自然屋内漆黑如一团了。那少女走近外间的一张小床,见铺上一床小被已经叠得整整齐齐,嘴里自言自语道:“肯定到前面的林中去练功了。”
少女走出小屋,撒开腿,迈着小步,奔到前面的一片小林子里,果见一个少年正在那里吭哧吭哧地舞拳弄棒,便远远地叫了起来:“天哥,天哥,吓死我了。”
那少年手举起两块小石磨,双臂齐伸,平展向前,神情很是专注,听到少女叫声,似若未闻,显见平时这少女经常出入这里,见她突然闯进,也不以为忤,依然两臂平举,专心致志,运劲托举。那少女走到他身边,他才扔下手里的石磨,掉转头道:“小舂,你没看见我正忙着吗?”
那少女撅起嘴来,道:“你还提你忙?人家快要吓死了,你只是装聋作哑。”
那少年明知故问,笑道:“谁吓死了?”
那少女见少年不理不睬的样子,小嘴撅得更高了,道:“还能有谁?快吓死的人,就在你面前。”
那少年忍不住,咧开嘴哈哈大笑:“你不是好好的吗?要是吓死了,还能跑到这里来吗?”
那少女愤恨交加,加上一路小跑,气喘吁吁,神色已极是疲惫,但那少年的若无其事的神态,却让她忍无可忍,当即凌空腾跃,作势要揪那少年的脸,嘴里说道:“你真想我变成鬼是不是?哼,我成了鬼,有你好吗?先让你尝尝我的‘鬼影手。’”
那少年收拢嘴巴,轻轻闪避一下,让开那少女的攻击,反身已移身到那少女的身后。那少女一心一意地出手相攻,突然之间失去目标,使出的劲力无处着落,一下了冲了出去,向前趔趣几步,眼看就要仆倒在地。那少年急忙在身后抓住她的小褂,才把那少女的劲道给抓住,这一用劲,把少女的小褂给拉扯得七歪八斜,那少女羞得红晕如晚霞罩面,但也无可奈何,甩开那少年的拉扯着衣服的双手,恨恨地道:“你真的打我?”
那少年有苦说不出,心道:明明是你向我出招,我只不过闪避一下,却怎地怪起我来?好在平时与这女孩打闹惯了,并没有心生愠怒,止住刚才的嬉笑道:“小舂,一早起来找我,就是想找我打架啊?”
那少女委屈地道:“我知道你武功高强,哪里是你的对手?找你打架,不是白白地送死吗?我才不会那么傻呢?”
那少年搓搓手,黯然道:“只有你才夸我武功好了,爷爷总说我没有长进,又说我平时不肯练功,我正恨自己一无所成呢。”
那少女道:“难怪好久看不见你的人影,原来是闭关练功,不问世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