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里头准备的还是很丰盛的,我匆匆吃了一些,不住往门口张望好容易等到一副游方郎中打扮的四哥进来,我立马迎过去,“你那里有什么药膏么?”我悄声在四哥耳边问
“你怎么了?”四哥问,六哥也抬头望着我
我怎么能跟他们两个大男人说我ρi股痛,不知道是不是哪里磕着了
“有没有嘛?”
四哥疑惑的说:“得对症才行艾我跟你去瞧瞧吧”
我想了下,我当然不可能让他瞧,可是单独对着四哥我讲还是能讲出口的他说的医者心头只有病人,无分男女嘛
六哥明显脸色又黑了一些,我不敢看他,拉着四哥就走
四哥听了原委呵呵一笑,“十一你还真是身娇肉贵,我给你找找啊”末了找了瓶药膏给我
我打开闻闻,怪好闻的
“嗯,你留着,没了再找我”
我听到四哥一出去,六哥就问:“她怎么回事?”
“明显你驾车的技术还有待改进,她用来坐的部位颠着了”
这个四哥,怎么这么贫啊不过六哥倒是没出声了
我把药膏擦好,清清凉凉的,然后门就被敲响,“十一,四哥,可以进来么?”
我把裤子穿好,过去开门,看四哥端着托盘站在外头,“干什么?”
“有人怕你没吃饱,要我充当店小二给你送到房里来”
“哦,谢谢”
我接过托盘,我确实没吃饱,只因为坐着不舒服所以只匆匆扒了一些而已我最近越来越能吃了,四哥说是这样的,半大闺女一样吃穷老子的
四哥拿手往外头指指,示意我要谢谢外面那个我搁下托盘,把门合上
到了晚上才见到锦绣和翠侬一副农家女打扮的出现,至于小豆那四个家伙倒是到的早
我晚上趴在床上睡,隐约听出来地底下有细微声音,这里有密道吧我翻身侧卧接着睡我的生活因为六哥,简直是翻天覆地的变化我隐隐觉得,这辈子恐怕就这么转折了
接下来的日子很平静,很少见到六哥,吃饭时也很少虽然只隔了个农家小院,但我与他竟然好几日都没有碰过头四哥仿佛也在不停的忙碌着,每日进城摇铃行医,连锦绣也很少回来
我完全成了吃闲饭的,还带了个翠侬
这日我如常的在沙盘上教翠侬写字,她是天生的好记性,一天能学四十个字还富裕就是字写得着实丑了一些,我交代她好好练习,自己在小院中走动不能出门去,因为那五百童女还没凑够我不能再给六哥添麻烦
一转头,猛然撞见六哥从屋里出来,他好像又熬瘦了相比之下,我这个吃闲饭还长胖了的人着实有点赧然我快步走过去,“六哥,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做的么?我不会的,教一教我应该也能学会”
“你不是避我唯恐不及么?”
“哪有这回事,是六哥太忙了”
他揉揉额角,“来吧”返身回屋,我赶紧跟上
他的这间屋,书屋寝室合一,外表也是不显眼,但内里甚是宽敞六哥给我找的活,厄,相当于文书之类吧,理经整卷,随供调问他人在这天子脚下,各路人马的消息源源不断的送过来,也不知是怎么办到的不过,要是这个他都办不到,那根本不可能掌控手下那几路人马了
不过这样一来,我差不多就是成日在他跟前打转转了,只除了他见人的时候叫我避开罢了
用过午饭,我睡了午觉照旧到六哥的屋里去
书桌边没人,看看屏风后,像是午睡还未起的样子
我看到桌上有新送来的书信,拿起来看看信封,姐姐的家书,另一封是姬瑶的我把姐姐的压在姬瑶的上头
我已经在六哥这里干了七八日文书了,目下外面的一些情势也知道一些
现在龙椅上那个,六哥他们称为逆贼的,其实也只有四十五的年纪,但经年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又沉迷服食丹药,国事荒废他的三个儿子,太子八岁夭亡了,剩下的两个封作燕王越王,为了争这个空出来的太子之位,私下里在各自一派外戚朝臣的支持下本是明争暗斗的很热闹结果突然冒出六哥这个先帝儿子来,竟比现今龙椅上那个血统来得还要正统些
这哥俩一时倒也没再斗了,明面上都配合老爹,军事上打击,舆论上造势说是冒认的毕竟老爹的位子都不正,他们还争个啥
至于朝臣,观望的居多,暂时没有明确表态的
叫我比较吃惊的是,那日送我跟六哥出城门的居然是京中最当红的歌姬,有人说她是越王的红颜知己
我正在整理文书,听到屏风里头有了动静,六哥坐了起来,“有什么急事么?”
急事,这会儿没有
“有两位夫人的家书”我拿进去给他,他接过去,随手搁在身旁也不拆开
我反应过来,这是私信,既然没什么事我杵在这里做什么
“六哥,我出去了”
六哥有点尴尬的样子,“不用,厄,厄,你出去吧”
其实文书工作本来不适合我做,因为我眼力不佳,虽然在四哥一直以来的调理下好一些,但比常人还是不如不过,我也没什么其它能做的按照标记分轻重缓急归档倒也不麻烦,磨墨什么的更是我本身就在行的有时候再给六哥端个茶送个水的他这几日也没跟我说啥,只当我跟锦绣一样我处的倒也自在
等我过了半个时辰再进去的时候,四哥已经回来了,在里头和六哥不知说什么,听到我敲门的声音里头的低声谈话戛然而止
那两封信拆过了,静静并躺在桌上
我耳朵尖,听到四哥当时是在说:“如果是酒醉后怕有不妥”
六哥看着我:“你怎么走路都不出声的?”
“我走路就是出声,也早让老太太叫嬷嬷给我纠正过来了啊”见过谁家姑娘走路有声音的么,那除非是穿木屐而木屐发出的声音得怎么响那也是有讲究的,从那个声响也是可以听出走路人的出身的再说,明明就是你们两个说悄悄话太入神了
四哥走过我身边,伸手要摸摸我的头,半路又收回去我听他低声嘀咕:“小时候我还能摸摸抱抱,怎么现在碰一下都不行了瞒得了一时,还瞒得了一世不成”
他在说什么翱我直到吃过晚饭回屋才反应过来,四哥跟六哥在我进屋前到底在说什么
事情应当同那两封信有关,酒醉后,不妥…
姬瑶怀孕了!
我很难说清楚一瞬间浮上心头的感触,不过姬瑶婚前失节的事这回是捂都捂不住了,六哥可没进过洞房
四哥说的不妥又是什么?
姐姐是不需要我替 ... [,]
(她的的,她比姬瑶道行可要深些就是子珏,她无论如何都是六哥第一个孩子,总是比别的女儿不同的这些事我的也的不来
我伸手摸摸枕头下的小木人,闭眼睡觉
我如常的为六哥整理着文书,却见他眉间有些焦急,像是在等待什么就连四哥,今儿也没出去摇铃行医
半晌,小豆进来禀报:“殿下,沈大师说做得了”
六哥呼一声站起来,当先往外去,路过我时稍犹豫了一下,“你想去看么?”
看什么?
四哥拽我,“走,十一,跟哥哥去开开眼界,这可是当世巧匠自己都说满意的作品呢”
我跟在四哥他们后头一起出去,却见柱子那里开了个仅容一人进入的窄门这这就是半夜老吵得我不能安枕的声音来处吧
“小心些!”走在我前头的四哥叮嘱,一边伸手要牵我壁上有灯笼,可我仍相当于半瞎抓着四哥递到面前的手臂,慢慢的往下走,后面的小豆不知摁动哪处机关,身后的门缓缓合上
我只觉得走了好久好久,才来到秘道底部
红布掀起,我看到了,一樽栩栩如生的九龙夺珠巨型木雕,那木是价值万金的南海沉香木,每一条龙都是那么生动,的的是鬼斧神工而那颗被九龙簇拥的珠子正发出柔和的光芒
“灭灯!”六哥低声说,瞬间,秘道里的灯笼全部被熄灭
林府也算海内富户,老爷的藏宝库我小时进过,但不曾见过能与这颗珠子的耀眼光芒相较的“这是什么珠子?”
四哥轻道:“皓澜”
先秦至宝?我情不自禁走过去凑近了看
六哥也在看着,轻道:“这便是藏龙现形?”
那个站在九龙夺珠木雕旁的老头略带激动的说:“殿下,这正是藏龙现形历经三载,终于可以面世了”
六哥颔首:“辛苦沈大师了,孤一定会让它传世的”
沈大师忽而一笑,“如此,余愿足矣”
六哥忽然伸手把我拽起来,“听说你在大漠找到一块人形巨石?”
沈大师像是没想到六哥这么问,楞了一下,才答:“是”
“你把她给孤雕出来,不着急,慢慢雕就是了”
翱我愕然转头看着六哥,秘道里的几个人也一时呆住了
沈大师半日才回答:“谢殿下不杀之恩”
六哥不再说话,示意手下用红布把木雕盖起来
这个木雕有什么名堂么?我正在疑惑,却发现沈大师眼都不眨一下的死死盯着我随着他的目光,其他人也把目光放到我脸上
“孤让沈大师雕人像,怎么,你们都想去大漠做伴?那倒不必另外找人了”六哥声音柔和,小豆他们几个却赶紧就把眼转开了
“她她还没长定形的吧?”四哥小声说
“隔行如隔山,这你就不知道了沈大师从轮廓自然知道她再过几年什么样子以后雕好了,十一我带你去瞧,看像是不像”
被人这样死盯着,我怪别扭的,想把头低下去,却被六哥用手指抬起下巴,“你日后让人想看的日子还多着呢,到那时可不兴躲呢不过,倒也没人再敢这么近看就是了”
我为什么会被人看,我眼含疑惑
“你忘了,小时坐在我肩头去看平南郡王妃进香的情形了,庙门前人山人海的,你还一个劲催着我往前挤”
我想起来了,好像是六七岁时候的事,老太太去庙里还愿,有个什么妃路过还是怎么的,临时起意也来,还说不必清场了,坐马车里隔着珠帘冲大家挥手示意
当时,莱阳城都轰动了,几曾见过知府以上的人啊我们当时就在庙里,几个姐妹藏猫猫呢,小孩子家家都爱凑热闹,于是缠着几个哥哥带出去看
好像六哥还一直说本来以为抱十一会轻巧一些,没想到这么实在之类的为了这话,我往他头发里放了一只毛毛虫
“殿下,可以了”沈大师把头转开
“嗯”六哥应了一声,把手递到我面前,我没伸手去握,他就这么一直递着不得已,我伸手抓住他的袖子,他把手挪上来抓着我的手从方才的原路回去
就连四哥,都一回到地面就不知去哪了,我被六哥牵回书房这十来日我在书房里,在他眼前晃动也不当回事,又有姬瑶怀孕的事,我还以为他的心已经淡了呢他的手攥得紧紧的,我觉出他有点激动是看了木雕的缘故?
进到屋里,我问:“六哥,你跟姬瑶的孩子有什么不对么?”
他惊讶的看着我,“你怎么会知道的?”
我趁机把手抽回来,“那天你跟四哥在说的时候我听到点,猜出来的我可没有看你的信”封漆俨然,这个可做不了假
“我不是说这个,你怎么能凭老四只言片语就猜出来?”他蹙眉看着我
“那晚,我就在你的院外,听到了”
六哥震惊地看着我,“你听到了?”
“嗯,我听到裂帛的声音,然后我就走了”我可没有故意在外头听你的这种墙角
“十一,我我喝醉了,我我弄错了”六哥突然有点结巴
“这样子讲好无耻,现在人也进你的门了,连娃娃都替你怀上了”
“我又没有赖帐”他小声嘀咕
“哼,如果是我的女儿,我听到你这么说,管你是谁,先胖揍一顿再说”
六哥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你的不就是我的,你乱打什么比方”
什么我的就是你的,我的是我的,你的是你的
六哥猛地抬起头,“十一,你别给我扯开话题,不知不觉就着了你的道你个小狐狸!”
我往门口退去,被六哥一把拽了回去,“来,不是想知道木雕怎么回事么,我说给你听”
“我不听,我不好奇”
“才怪!你小时候看到两只小狗都要蹲下来研究半日的”
“你混蛋,说了不提了的”
“好好,不提不提”
我那个时候不到十岁,哪里懂得两只小狗ρi股对着ρi股是在交配嘛我只以为在打架,还好奇怎么小狗打架是这样的结果他路过就让人把我的大丫头,还有和她聊天的那个丫头一起拖去打了顿板子,然后勒令我不许看,念了一下午的‘非礼勿视’
“我以后对什么都不好奇了”
“我就喜欢你一脸疑惑的跑来问我这个那个,你别不好奇啊”
家里只有他会耐耐心心的给我答疑,我当然跑去问他了
“我真不好奇,六哥你忙吧,看你都忙成这样了,我怎么好拿这种小事打扰你就算好奇,我问四哥也能知道的”
“他不会告诉你的”
... [,]
( “为什么?”虽然四哥从前不是太有耐心,但自从他觉得我能同他聊聊医道上的事,对我可是有问必答的
“我刚才已经警告过他了,他日后自然知道同你保持距离”
刚才,刚才他当着众人硬是要牵我是在警告四哥?
“六哥,你不要这个样子,我真的不想进你的后院,还有后宫我讨厌跟一群女人去争,不管怎么样,我们统统都是输家我只想过我的小日子,你放了我吧以后你当了皇帝,这天下的女人都是你的,任你挑任你选”这样的厚重感情,这样深的执念,我真的有点要窒息的感觉
六哥的脸沉下来,“我就这么入不了你的眼?”
“不是的,我只想有一个人陪着我看花开花落,能四处走动就够了我没那么高的要求啊”
六哥看着我,“这可不行,我这辈子是非得坐上那把椅子不可的十一,我不会让你屈居人下的快了,我的筹谋一步一步就快要实现了”
“老爷要求富贵,我不求”你许的这泼天富贵,烈火烹油,鲜花着锦,我要不起
“六哥,你说过的,手中有多大权势,肩上就有多大压力我想,女人也是这样的”大太太一生都没有口出一句怨言,可是她为什么年纪还轻就开始淡漠得像一尊观音像了我没有姐姐那么勇敢,也没有姬瑶那么不顾一切
“十一,有些事情,可由不得你了如今的天下,几近分崩离析,我要重整乾坤,还黎民一片清明这条路,会很辛苦,我要你,在我身边”六哥扣住我的双肩,“答应我,你会一直陪着我”
我摇头,“不——”
“因为小柳?那我现在就让陈将军杀了他”他的手钳得很紧,紧到我肩头发痛,可我还是告诉他:“即便没有小柳,我也不会喜欢你的你从来就不是我想要的”
他重重吐出一口气,放缓口气,“嗯,十一,这辈子咱们就这么过,下辈子我由着你,好么?”
我失笑,“你还要把我的下辈子也订走?”
“那当然”
我低声说:“佛说,如果上辈子欠下了情债,这辈子是要还的可是,这个谁喜欢谁,这根本就是一笔糊涂账嘛,好比六哥你,这辈子你已经欠了姐姐和姬瑶的情了,你下辈子得还她们可是,她们或许又欠了别人的债…”
“别把不相干的人都拉进来,我就单跟你算这笔账你说的对,你肯定是上辈子欠了我的情债,这辈子是要还的”
我从小就知道,六哥如果决定了什么,那是软硬都不吃的他买账不过是因为和他真实的想法一致,或者会有更大的收益我是无法说服他了,或者说我躲都躲不开
“六哥,你不是要告诉我木雕里的秘密么?”
“又转移话题,你这也太不高明了不过,我也不逼你太急那个木雕,就是逆贼的催命符了”
哼,你以为你把话题从姬瑶身上转开就转得高明么?
“愿闻其详”我想把他的手推开,却被圈得更紧
“嗯,妖道给逆贼炼的丹药,是有淡淡的毒性的,只是用另外的药压着日积月累,一旦有了什么诱因发作起来,便会要了他的命”
“诱因就是那副九龙夺珠的木雕,是么?”
六哥捏捏我的鼻子,“没错”
“那个道士敢给逆贼服毒药?他不怕死么?还是他是你安排的人?”
六哥瞪眼,“我怎会安排那种祸国殃民的国贼?逆贼想要当世名匠沈大师的大作已经很久了,可是他一心想要求极致,却总是找不到最好的材质这才搁了下来三年前燕王寻到难得的整块的南海沉香木,就有了这块九龙夺珠的木雕”
我瞪大眼,“人说最是无情帝皇家,燕王不会是明知故犯吧?”我说出口才想起六哥也是帝皇家的人,果然见他不大乐意听到这句话蹙了蹙眉,还是接着说:“这两种毒性相生相克,而且还需要掌握好度这可是当年萧医正实验时发现的,医书典籍上概无记载,只告诉过魏先生一人而已”
“所以,是你设法让燕王知晓?”
“嗯,我待沈大师以诚,如实相告是用作杀逆贼之器,这样可以少死伤很多人,他明知事成后燕王会杀他灭口,就是我,也不能容他将秘密说出去,但还是一口答应下来地道的尽头其实早已经出了这个农庄了,是沈大师的庄园我可是费了不少心思,才弄了条密道悄悄连通的”
说话的当口,有人轻轻敲门:“殿下,给魏先生的信号已经发出去了”
“嗯,知道了”
“魏先生也在这里?”
“他在京城主持大局,所有人都是他暗中在勾连等着吧,好戏就要开锣了”
六哥说得没错,我从小就好奇,既然问了,不问到底是不会罢休的,“燕王现在还会照样把木雕呈上么?”
六哥莞尔,“骑虎难下,这事三年前就报上去了,怎么突然取消他能叫逆贼知道他的用心?他目下要做的反而是加快步骤,把军国大权掌握在手中,他已经派人催了沈大师几回了还有越王,也不是吃素的我现在就是要让他们内斗”
“那沈大师…”
“已经让人送他出关了,不会给燕王灭口的机会”
“你你为什么不灭口呢?”
“沈大师是国士,他以国士报我,我自以国士待他他余生都会在大漠,继续醉心他的雕刻事业我的人会保证他不会接触到外人既然如此,何必要他的命”
“那我们住在这里,安全么?万一他们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了怎么办?”
“在咱们军中自然有人假冒我时隐时现的,前线的战事也还紧着呢他们爷仨后院不安宁,咱们就钻他的后院来”
“六哥,你即便要一网打粳也不用以身涉险吧”
“不入虎茓,焉得虎子到时大乱,谁都想趁乱发家的咱么总不能为他人做嫁衣裳至于安全,你别的了,我不会叫你涉险的这附近,也一直严密监视着旁人想捉咱们,可不容易我现在只的宫中如果生变,能不能及时把消息送出来”
“哦”
六哥凝目道:“嗯,当初定这个计,就想到了几种可能的结果当然最好是逆贼伏法,而妖道与燕王也能被套进来然后我再出面,而姬陈二位将军的人马也打到京畿与我伏在这里的人马汇合那也就没越王什么事了;如果不能这么顺利,至少扳倒妖道和夺嫡呼声较高的燕王,而逆贼的身体其实也是外强中干了,我的兵马而今是节节胜利,所到之处,秋毫无犯,很得民心,这样一来就花费多一些时间跟精力这一回,就算是图穷匕见,我也不想再等了”
“六哥,陈将军本来就是你的心腹,是么?”所以,你一直都把主要精力用来辖制姬家军在
“是”
... [,]
( 得到大功告成的消息后,燕王的人取走了沈大师的九龙木雕,在遍寻不获他本人的情况下,燕王府派出了精锐杀手沿路追杀
能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都派出去了,我同六哥一起在农庄焦急的等候着消息
到了日落时分,无人回来,而京城九门齐闭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
“十一,你到密道里去,除非我叫你出来,否则都不要出来”
“我——”
“快去!”
“嗯”我一步一回头的进了密道,一手攥着我的擀面杖,一手被翠侬桥,“十一小姐,小心脚下”
走下了台阶,我决定先不走了,直接在台阶上抱着擀面杖坐下,反正已经进来了,我等着六哥
我们在密道入口处等了不知道有多久,才听到有人打开了外面的门,“十一,你在哪里?”来人是四哥,他顺着台阶走下来了
我赶紧从藏身的拐角处出来,“四哥,我在这里”
“出来吧,你也不走远些”
我亟不可待的问,“四哥,什么情况?”
“出去再说吧”
我跟着四哥出去,六哥坐在院中的凳子上,正捧着个华美的步摇在看,眼中半是愤恨,半是悲伤而许久不见的魏先生正站在他身旁,看到我微点下头
“魏先生”我走过去,恭敬的招呼他
我偏头看了下那个步椰是个凤点头步摇六哥干嘛一直捧着看翱
耳中听到四哥丝丝的抽气声,这才发现他受了伤,翠侬正在帮他包扎我一阵内疚,居然没发现看眼六哥,走回四哥身旁,“四哥,你怎么受伤了?”
“看到亏功一篑,一时没沉住气,险些坏了大事”四哥边说边偷瞄一眼魏先生,那样子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魏先生瞪他一眼,“也不想想那是什么地方,那是守备森严的燕王府萧医正临终相托,他给你改名叫子承,就是消你能好好活下去,子承父业你竟敢出手暗算逆贼,你有三头六臂么?”
六哥这才抬起头来,“先生,也怪不得老四,孤去了怕是也忍不住多谢寻来此物,若不报母仇,孤誓不为人”他说完就拿着那个步摇进屋去了
“到底怎么回事翱木雕送到了么?那个步摇又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事情应该是没成,但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结果身为女子,只能在家等消息,真是心焦
“木雕到了燕王府,他还没来得及往宫里送,越王突然带御林军把燕王府围了起来让人将木雕抬了下去然后逆贼也来了,软禁了燕王,斩了妖道,还明发旨意,说是请殿下入京若果真是先帝之子,他愿意退位我当时就潜伏在燕王府,看到他实在是怒火中烧,可惜逆贼扯过身边的管事太监挡住了我的必杀之招若不是先生相救,我已经落入敌手了”
我松口气,还算是在六哥预料之中
那人在龙椅上这么多年,哪是那么容易就会垮台的这么些年,妖道把持朝政,可是逆贼一旦出手,他还是免不了伏法的
四哥接着说:“现在的局势是,逆贼借妖道的头来平息民愤官愤又做出要迎回殿下的样子,如果殿下不去验明正身,他大可说是假冒的,把开启战端的责任推到殿下身上然后以朝廷的名义讨逆”
“那个步摇呢,又是怎么回事?”
四哥摇头,“那个是魏先生带回来的,我不是太清楚”
我不敢轻易造次,跑去问魏先生,可是六哥那个样子,实在是让人的
魏先生看看我,开口道:“那是先帝与宁夫人也就是殿下生母的定情之物当时先帝的两位娘娘先后有过的龙脉都不慎滑胎,实则是逆贼暗害,只有宁夫人以布帛缠腹不事声张,才将孩子隐瞒到了五个月上先帝将她秘密移到宫中隐秘处养胎但宁夫人呣子情况不太乐观,因为宁夫人身体本就比较弱质,生孩子对她来说比别的产妇还难”
魏先生顿了一下,喝口茶,“到了七个月的时候,她已有些不能支撑,而先帝的情况也已经很危急,数日才得清醒一次当时的安王也就是逆贼已经秘密进京想要接掌大位殿下若不能及早出世,怕是会有更大的变数于是宁夫人舍母庇,用药催产殿下生下后,先帝知晓是男婴,让人当场记录玉碟,又怕在场的人都被灭口,于是由心腹太监扶着手,亲手在殿下身上做了个记号还说早已写下传位诏书,一旦殿下能与安王相争,自会现世当时先帝也是萧医正用药强制清醒的,他昏过去后就再没醒过来幸好安王进京之前,先帝已做下安排,我便将孩子偷了出来”
我听着挺玄乎,“六哥的命还真是大呀,那样都能活出来”
魏先生闻言看着我:“难道你怀疑老夫半途换人了不成?我上哪找来御用之物给另外的孩子做个一模一样的记号?那个东西应当也在先帝心腹之人手中,到时自会出现用以比对,我却不知是在谁手中,一切都是先帝的安排”
“不是,不是,我没这个意思不过,魏先生,人家到时候这么问你,你怎么答啊你上哪找的奶水喂孩子翱”我很中肯的说
“当时吃饱了就搁在一个篮子里,我出宫门时有人相送,当时的那几个暗卫我也不知道活下来没有据我所知,我与殿下当时是有替身替死了这些年,暗地里也有人在搜寻,只是没有结果罢了出了宫门也有人接应,殿下饿哭了没到安全的地方我也顾不上到了先帝交代的地方,就是林府在京城的别苑,就有人把子承带过来给我当时林府太太也刚生了林夫人,是她奶的殿下”
我咂舌,“原来让林府养大六哥,是先帝一早安排下的呀那魏先生,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翱”
“做什么那也是我们要忙活的事,你负责去安慰安慰殿下就行了那个步摇是宁夫人的遗物,当时宁夫人生下孩子侥幸未死,但安王在皇上落气前就进了宫,她不愿屈从,便自我了断了”
魏先生说完站起来,四哥的伤也已经包扎好了他们看我两眼,就出去不知接着做什么去了
我望望六哥紧闭的房门,难怪魏先生肯细细说这么多当年的事给我听
我迈步往六哥房里去,六哥啊六哥,出身再尊贵,你也只是个一出世就没了爹娘的孤儿先帝怕你一个刚出生的婴儿留在宫中,即便继位也很快很叫安王害死,所以费尽心思送你到民间长大,然后再回来夺回自己应得的位置
我敲了敲门,门应声而开,根本就没闩门
六哥手里还是拿着那个步摇倚在榻上听到我进门的声音,他抬起头来:“魏先生叫你进来的吧,我没事”
“不是的,你这个样子我自己也的”我在六哥身旁坐下,“其实,我也不会安慰人我想六哥你也不是那么脆弱的,与其悲伤,不如振作人家出招了,你打算怎么接招翱”
“还位于我 ... [,]
(,说的可真好听他虽然半截身子入土了,可是一旦我登基,他的篡逆之名便坐实了,他自然不甘即便千古之下要碘个篡字,他也不甘心一代而断再说了,越王肯么?燕王即使被软禁,恐怕也是不肯答应的无非想赚了我去,然后安个假冒的名声”
我挠挠头,六哥长得不大像先帝,像宁夫人居多这个是可以做文章,说不定连宁夫人九泉之下都不得安生可是,不露面,人家也可以说是假冒的呀
“我当然会露面,等一切部署到位之后就是我露面的时候”
“他们会不会找到这里来?”
“会”
“那我们怎么还不走?”
“当然得等人来了再走,不然怎么坐实他是赚我进京”
我恍然大悟,“那个秋老板,是你故意留下的线索?”
“一半是为了此时可以用,一半是当时确实很不好出城除了她当然还有别的线索”
“你做了什么,她担那么大风险乖乖的就送咱们出来了?”
“咱们,嗯,她肯送咱们出来,当然是因为她的私生子在我手上而且,当时并不知我确切身份的缘故如今嘛,燕王要是真的倒了,她势必真的沦落风尘,即便只是猜测也一定会如实相告”六哥把那个‘咱们’在口中玩味再三吐出来,然后笑看着我
他哪里需要人安慰了,还会有心思调戏我
“这样过日子好累哦,时时算计,步步设防”我还是喜欢自由自在的过日子
“你不必如此”
嗯,离了你我就不必如此不然,后宫可比林府后院热闹多了
“那你没什么事…”
“谁说没事,我还在难过呢,只不过我又不能哭又不能怎样,只好憋在心里了可是十一不是外人,我在你面前不必装吧”
“厄,不用”
六哥忽然躺下来,把头搁在我腿上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正在难过,只好僵着身子任他抱着
哪知道六哥竟然这样就睡着了,我一直坐着不敢动实在无聊,便拿眼四处瞄着忽然看见榻上的枕头下露出一角丝巾,明显是女用的
我把头转开,没见过姐姐用这样的,那就是姬瑶的了吧千里迢迢寄了来,上头不知道写了什么或者干脆什么也没写,‘不写相思不写诗,横也是思来竖也是思’
六哥忽然在我腿上扭了扭,“娘!”
我一个激灵,我不想占你便宜的再一看,分明是他占我便宜,他的头在我肚子上拱了拱,找到个更舒服的位置,手也圈上了我的腰
“娘!”
他好像很不安的样子,我回忆了下姐姐哄子珏地样子,轻轻伸手抱住他,在他背心一下一下抚动,“乖宝宝,娘在这里,你乖乖睡哦”
我抬起头,看到目瞪口呆的四哥,我也忘了闩门,不知什么时候敞开了一点缝
四哥用口型说:我没来过然后收回就要落地的脚,转身轻轻的出去我想他肯定是去找没人的地方笑去了笑归笑,他不敢说出去的虽然六哥比四哥五哥都来得鞋但从小反而是他说了算的那两个都叫他吃得死死的,听说那个时候他们还不知道彼此的身份不同
我当然同意四哥‘没有来过’,刚才那一幕挺尴尬的
“娘,我好想你”六哥又叫了一声,人又往我怀里挤了挤还好四哥方才知道把门拉上,我抱着六哥,一声一声应着他
真不是我要占你便宜啊
六哥这一觉睡了好久,醒过来的时候眼里一阵迷茫,两只眼睛看着我我也就看着他,然后偷偷松开抱着他的手,“六哥,我腿早麻了,你起来吧”
他怔怔的坐起来,然后好像想起什么,挠挠头,有点羞赧的看着我,“什么时辰了翱”
“快吃晚饭了吧”我伸手试着捏自己的大腿,就像有几万根小针在扎一样的痛,六哥他足足睡了两个时辰我的眼角余光瞟到那张丝巾,腿上更痛了,眼泪忽然噼里啪啦的就掉下来
“你怎么啦?”六哥凑过来
“我腿痛得很”
“要怎么才能让你不痛翱”六哥有点紧张的问
“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