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梅雨季,天公却接连下了半月的雨。冲走了尘世所有的痕迹,该化泥的化泥,该作肥的作肥,该埋没的埋没,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大地涣然一新。只是天空依旧低沉,阴郁地如同陈年的蜘蛛网,扫不干净,清不掉。
屋檐下,|乳燕不时从巢里探出头来,观摩了一番,挤出身子,飞了起来。在屋檐下兜了一圈,穿过瓦当下白练一般的雨水,飞向高空。
蓦地竹帘被人拉下,关上。芳尘被这瞬间的动作吓了一下,支着胳膊,抬头。一个居高临下的身影,此时正皱眉,嘘着眼看她。
“师傅?”芳尘愣愣地开口。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分心。
彭平摇头不语。
“师傅是不是在想女儿家果真是不适合读这些经典谋略的?”芳尘悠悠开口,让背对着她的彭平顿下脚步。“其实不是呢!”芳尘双手撑住桌沿,站了起来,“只是跟着师傅学了一月有余,好多东西都要在脑子里慢慢咀嚼,慢慢消化呢!”说得很是俏皮。
“哦!”彭平一乐,重重地拍了一下手中的书,转身,拿书指了一下她,道:“你到是跟我说说,刚才究竟想到了什么?”
“师傅,你猜刚才那如燕还会飞回来吗?要是被人逮住煮了可怎么办,它才刚会飞啊!”芳尘身子前倾,秀美微皱,笑脸皱到一团,声音急切。
似乎在彭平头上点了把火,让他整张脸都涨得通红,手中书起了皱,思忖片刻,回复常色,摇头离开书房,只恨收了个女弟子,后继无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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