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王风下火车的时候已近中午,他的肚子正在“咕咕”地闹着革命。火车上他都是吃泡面度日,一来方便面确实是方便,列车上每一节车厢均有免费取开水的地方,想什么时候吃便什么时候吃;二来方便面相对来说还是比较经济的,列车上一个快餐合至少要十块,而且量又不多,像王风这样的即便吃上两个都不会见饱,而方便面就不同了,来上那么一“桶”便差不多了,顶多也就五块钱。不过方便面也有一个不好的地方,那就是饿得快,记得下车前两小时左右王风才干掉了一“桶”,现在便又饿了。好在车站附近卖小吃的摊贩不少,而且大多是贫苦人家出来做的,所以一般价钱也很实惠,于是王风在路边选择了一个流动小摊点并在那买了两张烧饼,然后便坐在一旁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吃完烧饼,王风拍拍双手,用“心相印”纸巾抹去残留手上的油污,轻轻地臭了臭从纸巾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清香,倒也略微消除了些疲惫之感。这种牌子的纸巾是他与女友经常用的,名为“心相印”,在王风看来这三个字也代表了他与女友的爱情。前面不远处有一个报刊亭,王风拎着行礼走过去花五元钱要了张深圳地图,他这次出来所带的钱已剩下不多了,得尽快找份工作,否则就得露宿街头了。
准备工作这样便算是准备好了,王风搭车来到了人才市场,就要进去,却被门口的工作人员阻拦下来,他们请王风出示学历证书。王风哪里有,他才只不过读了半年的大学而已。几次跟守门的交涉,结果人家还是不让进。知道确实不能进了,王风只得退回来。守门的没有错,他们坚持了工作的原则,王风是明理的,也知道怨不得他们,他们有他们的难处,同是社会底层的,或许人家心里面也是希望王风能进去找份工作的。正好离人才市场不远就有一个类似公园的休息场所,王风来到了这里找到一安静之地坐了下来,他得调整好心态并为日后行事作个计划。
深圳人才济济,大学生满大街都是,像王风这样的根本跟“人才”沾不上边。认清了形势后,王风也算知道了自己的优势所在,那便是吃苦耐劳。不情愿之下,王风来到了劳动力市场,几经波折便顺利地被一家电子生产企业招为员工。
打工生活是十分辛酸的,现在王风每天要工作到晚上十一点钟,而所得的加班费却少得可怜。钱少了王风也不愿加班,可不加不行,老板不让。于是这样的生活持续着……
宽阔的马路上,王风漫无目的地走着,头偶尔抬起又垂下。这一天王风休息,他自从上了这班后就难得休息一天,就像监狱里的犯人一样被关押在车间里。走着走着,他想到了王蕾,自己应该把这几个月的情况告诉她,于是他拨打了那熟悉的号码。良久,电话终于通了:“喂,……‘啵’……嗡……”王风听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声音,他刚开始还觉得奇怪,可片刻后就如坠深渊般地心底发凉,压抑不住的愤怒情绪开始升腾。
“风,你怎么有空打我电话了?”电话那边又传来了声音,此刻那边的环境突然宁静了好多,明显那边电话的主人已换了地方。“嗯,刚才什么声音?”王风压抑着情绪问到。“什么什么声音?你在说什么啊?我刚才在睡觉呢!”王蕾答道。王风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于是跟对方说了再见后挂断了电话。
走在路上的王风此刻的心已不能再平静,他快步地向员工宿舍走去。刚才他听得很清楚,那“啵”的一声正是男人亲吻女人的时候发出的,而那一声“嗡……”正是女人回应男方那翻举动的声音。王风感觉自己几乎快透不过气来,心痛地厉害,仿佛他的心脏随时都可能碎掉一般。他必须回去看看,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匆匆地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带着三千多块钱工资,王风再度登上了火车。这个可怜的家伙不愿相信自己的判断力,即使以往他的判断力从来都没有出过错。“多好的一个姑娘,她不会骗我的,不会的。”列车上王风不断地自我安慰到。
列车飞一般地行使着,窗外的景物向后流逝时只能见到些模糊的影子,列车已经够快了,可王风却觉得它今天运行得特别慢,他的心早已回到了恋人那里,那是他的初恋情人,她叫王蕾。此刻王风脑海中一遍遍地放映着过往跟王蕾在一起的画面,从初次见面时的羞涩,到校园中的甜蜜时光,再到几个月前离别时的泪流满面……当所有这些深藏在王风记忆中的画面都像幻灯片般闪过之后,王风流泪了,他确信王蕾是爱他的。然而……
一阵心痛袭来,王风不禁捂住胸口,因为他又想到了电话中的那一幕,他心目中的完美女神形像正在破碎,他的心也在破碎……不知过了多久,王风放开了一直捂着胸口的手,抬起了头,他的嘴角有着尚未干涸的血迹,他显得很疲惫,无力地靠在坐背上,眼睛漠漠地看着窗外……不知什么时候,王风闭上了眼睛,竟然睡着了。
当次日艳阳高照的时候,火车停了。王风模模糊糊地听到外面嘈杂的声音,睁开了眼睛。“到站了!”面前一位漂亮的女列车员冲他喊道。“哦。”王风随口应到,拿了自己的东西便下了车。
桂林市区王风并不熟悉,虽然他在这个市的辖区范围内。照着从王蕾那儿得到的地址,王风叫了辆的士直接去了王蕾的家。王风决定先不给王蕾打电话,这样可以给她一个惊喜。于是下了的士,王风便在王蕾家楼下门口附近等待。这一等一直等到晚上十一点多钟,终于见到一男一女从这走来,那男的正搂着女子的腰部说着什么。王风全身发抖,因为那女子正是他的女友王蕾!女子挣脱男人的手,因为她也看到了王风。四目相对,一时间竟无语。突然,王风调头就跑,他真的希望自己没有看到这样的一幕。
“风!风……”王蕾拼命地追过去,可她哪里及得上王风的速度,没一会功夫便不见了王风的人影。王蕾蹲在地上痛哭到:“风,别丢下我,我……我错了,你别不要我……呜呜……”
其实,王风并没跑远,而是躲在离王蕾不远的一个角落里,他看着哭泣的王蕾,心痛不已,他真想冲出去抱着她,安慰她……然而,他却一时还无法原谅她。王风嘴角再度溢出一丝鲜血,右手用力捶打着胸口,似乎这样便能令自己好受些。“难道这就是爱情吗?”王风心里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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