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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神龙护日

“八卦洲”对外封锁,对内肃清各路人马,重要人物皆上了手铐脚镣,一一分别盘问其藏匿东南方情报分处及探子名册,将连根拔起,寸草不留。

驻军十日,一边招降散兵游勇重编军容,一边重整“七星怨石阵”毁坏后残留的岩丘,利用其填海造地,并汲取地下黑油数千桶,装载战槛内,分批运藏,以备不时之需。

“建康石头城”改换了“汉光武帝”旗帜,太守王彪之首级高挂旗杆示众,百姓争相奔告,抚额庆贺,家家户户竞摆香案,夹道恭迎真命天子义师,浩浩荡荡,开进府城。

翌日“十臂巧手”鲁昌分派左右偏将,领兵各一万人马,由张盼湾为督军,彻底扫荡太守王彪残作势力,接收投降兵马,约得十万之众,不在话下。

-艘占战槛,东流入海,峥嵘千里,日出海抛球,一片蒙气传光,有海市之虚情,蜃楼之幻景。

开至外海,风云骤变,呼呼刮响,只见海中白浪如山,银茫茫一望无际,这艘战船有如沧海一粟,随墙浪起伏,层层叠叠。

一落,似被无情吞噬,一升,又复耸高突兀,随浪翻掀,好不惊险。

随后乌云密布,暴雨涝沱,再度无情摧残。

张心宝本是海军陆战队出身,这般掀天涛浪,司空见惯,早已卸下八校簇新的帆,而且船身吃载不是很重,吩咐随船八百名水兵,四面八方落下方咸,紧闭门窗捆绑杂物,以免受伤,各守岗位,等待这一波狂风暴雨侵袭过后,总会有风平浪静,海阔天壁的时候。

船舱第五层顶楼主卧房内,关沛雁及郭圣通两人皆是北方妹子,标准的早鸭子。

第一次乘坐战槛出海,相拥而吐,真是泗涕纵流,连胆汁都叶了出来。

双双杏靥苍白,紧合双眸,全身脱力,瘫于床面,连咒骂的力气都没有。

随侍的六名丫环,虽是在‘玄武湖’长大,水­性­­精­湛,也是经不起这种风暴,呕吐连连,但情况较好。

折腾了一日夜。

战槛随浪飘荡,已分不出东西南北。

翌日,东方大白,风歇雨停。

西北方青烟数点,一撮翠绿,几支雪白海鸥,泊于船杆呱噪。

“看到陆地了!看到陆地了!”

一阵嚷嚷,战槛士兵强提­精­神,纷纷打开战斗窗,瞬间阳光直­射­耀眼,新鲜海风贯人船舱内,一扫污浊秽气,顿使人神清气爽。

张心宝早已伫立船头,舒展双臂拥抱海风,那股咸湿及陆地传来的泥土芬芳,感觉真好。

战槛乘风破浪,缓慢滑行“哗啦!哗啦!”浪拍脆响。

约半响,郭圣通偕关沛雁走出船舱,如醉步蹒跚,左颠右晃,来到船头。

双双吸一口新鲜空气,­精­神为之一振,玉靥恢复红润,舒眉展容如花绽放,双手揽抱温馨阳光,望着前方海阔天空,一片汪洋大海,心胸为之一敞,忍不住对海呼啸,解放心中连日来­阴­霾。

体会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迂腐书生所说,“人定胜天”在这一片茫茫蔚蓝深海,何不来亲身一试?只在书房中管窥蠢测,大作文章,实是误人子弟,遗害千年。

郭圣通嫣然莞尔,梨涡朵展道:“不知天涯海角,一线连天再过去,是什么景致?”

张心宝蹙眉暗道:“这个小妮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开个玩笑又道:“听说是秦始皇欲求长生不老之“蓬莱仙岛”,岛上仙禽异兽不忌生人,琼楼玉宇高耸入云,遍植奇卉,七彩缤纷,争相娇艳,涌泉甘之如怡。四季如春,百果异种,食之延年益寿,还有天梯连接仙界。

陆地神仙逍遥自在,神女夭娇乘绛仙,螭衣方陆离,拂黛遥峰渥万螺,乘香车珠结网,宝马玉繁樱。

日日相陪挽臂游,往来林下亦风流。那须云欲度香腮雪,香霞霞绪罗业,红紫烂馒,香气怡人,奢泰肆情而馨烈弥茂,尚为情受缚,欲寻伴侣,双修登仙品!”

关沛雁及郭圣通双眸水汪汪轮转,充沛憧憬,十分响往,抿嘴暗笑道:“真有这种世外桃源,神仙福地?难怪历代帝玉,争先恐后派遣鹤氅之士,往虚无飘渺仙山求取不死药!”

关沛雁双眸翦水莹盈,嫣然-笑道:“张公子!何时有空,陪人家一游仙境?”

郭圣通兴致盎然,拍其葱白纤纤玉手,鼓得通红,打岔道:“好也!可别忘了小妹!”

关沛雁抿咬樱­唇­哼声道:“小妹子!今年己双十年华,怎么像个稚儿,民间十六岁少女,早已结婚生子,哪会像你这般不懂事?”

且一语双关,心里头恨得痒痒地。

郭圣通犹然不解其意,嘟­唇­不满道:“嗖!表姐,三人同心,其志断金。孔老夫子不也说道:“三人行,必有我师焉。”这不是很好嘛?”

张心宝历经多少凶险要命之风流仗阵,怎会不知关沛雁是在凤求凰,每次甫接触其含媚明眸,皆心中一荡,望其古铜­色­高挑妖娆身段,丹田内,冉升一丝燥热,似窜出一支颚牙雄蚁,往腹下爬行觅食般­骚­痒,是从来没有的现象。

颊烧喉燥,忙运“弥旋大法”,百|­茓­畅流,丹田一片清凉,异象骤消。

心中愕然,斜瞄她一眼,正巧迎来回眸一笑,腹下那支雄蚁冉冉上升,这到底怎么回事?

思潮起伏,慌然不解“咻!咻!咻!咻!”四颗磺石,“硼砰!”落入大海,激起丈高水花。

瞿然一惊,抬头顾盼之间,战槛将至岸边溅滩,又来两颗磺石“硼砰!”落海,意在警告,是从一座崖壁灯塔堡垒,长弓弹飞而来。

“两位姑娘!请入船舱躲避磺石,料不到此岛有人驻守?”

张心宝招来船槛将领赵振,忙问道:“赵振!这是哪里的陆地。怎会有驻军防守?”

赵振作揖恭声道:“禀张公子!依未将判断,这些小岛应是在渤海及黄海交界处,常有海盗出入,那些磺石是他们所为,士兵们已就战斗位置!”

离岸约有十丈之遥,将领赵振命战槛再驶离五丈以避其锋,陆继打来的飞是物磺石,已是强弩之末。

海岸线悬岸峭壁,延绵数里,海水蔚蓝,深不可测。

崖壁之间,共有四道涧沟,横宽约有八丈,纵深蜿蜒无法见其长度,浑然天成,形成港口天然屏障,也是战船之出人口。

杯茶时间,从四道海沟内,各窜出一艘木造二层楼高战槛,疾速开来。

四艘战槛施帜飘扬,是大白底红日太阳旗,圆形红日周围,盘有一条张牙舞爪金龙,烈日照­射­之下,闪闪耀目,迎风飘动,栩栩如生欲腾空而去状,金、红、白三­色­十分抢眼。

船小载轻,­操­作灵巧,须臾间,四艘槛分两旁包抄而至。

将领赵振见此旌旗,瞿然-惊,脱口道:“糟糕了!想不到撞上“神龙护日”旗。张公子!这下子战或不战?”

张心宝讶异道:“赵将军!这又怎么说?”

“张公子!在三年前末将于渤海附近见过-次,当时海盗猖獗,数十艘匪船包围Сhā有“神龙护日”旗小战槛两艘。海盗群是当年纵横渤海之“四海龙王”洪震北,下令打劫,收刮财物后,扯下“四海龙王”纵横四海,唯我独尊。若容得“神龙护日”旗飘扬海面,岂不是把老子比了下去?他妈的先人板板!叫你们头家的出来陪罪,舐老子的ρi眼,我才饶他!”

张心宝诧愕道:“两艘小战槛共有二百多人,见这面“神龙护日”旗被毁,当场像发疯似地,人人虽手无寸铁,但是以­肉­身搏斗,以一当日,誓讨回毁旗之辱,最后全部壮烈牺牲,无一幸免。”

却使“西海龙王”洪震北惊骇莫名,料不到这些人竟然为了一面旌旗,悍不畏死?在这种苟且偷生的时代,有如此骨气的部属,诚然已不多见,并且折损了手下五百多人。知道惹上了生平以来最大的劲敌,还不晓得,幕后这面“神龙护日旗”的主人到底是谁呢!”

张心宝听得内心十分震撼,露出尊敬的眼神道:“了不起!这旗帜,小则代表一个团体,大则代表一个国家,能誓死护旗,战至最后一兵一卒,可见这个组织领导人,决非泛泛之辈,值得尊敬!”

将领赵振面露惊懔道:“三天后,“四海龙王”洪震北所属海盗群,五千多人被杀个­精­光,其死状十分凄惨,开膛剖腹不说,约有千余人似被庞然野兽咬死,听说当晚百里内,有人听见龙吟狂吼,声震云霄就是“神龙护日”旗帜上的那条“神龙守护神”大发雷霆之怒,现身咬噬。然而“北海龙王”洪震北被生擒活捉!

从此以后,渤海盗贼,消踪匿迹,或者投靠他们,海贼为之肃清,是-大功德!”

张心宝听得啧啧叹奇道:“这个组织并非匪类!我们先问清楚来意,再作打算,能不打战,是为上策!你是否知道“神龙护日”旗背后主人?”

将领赵振猛摇其头,-脸茫然。

张心宝命他下令,冉冉升起“汉光武帝”施旗,旗帜周围,铃铛随风脆响绕耳,十分动听,非常醒目。

当班旗随风飘烫时,那四艘小战船停了下来,飞娥磺石不再攻击,并且船身甲板上有不少人­骚­动了起来。

料不到“汉光武帝”四个字,竟有如此震撼力。

右侧一艘战船缓缓开近己船,约有一丈距离,骤显来船矮小,船头甲板上-位旷得古铜­色­,满脸虬须壮汉,双眼如鹰隼,-身黑­色­劲装,右侧刺绣一条金龙,闪闪发亮,腰间Сhā把黑黝黝漆得乌亮武士刀,好不威风。

虬须壮汉手抱英雄拳纵声道:“在下“四海蚊龙”洪震产!望见贵船施旗飘响,欲拜见当年华山称帝之“神鉴王奇侠”老前辈,请准我们上船!”

张心宝点头示意,将领赵振提声道:“阁下莫非是三年前,纵横渤海之“四海龙王”洪震北?”

“不敢!洪某匪号已然更改,莫提当年丑事!”

“洪兄!“神鉴奇侠”不在船上,但其弟子张心宝肯见你们,请上船吧!”

洪震北一­干­人等,从船船上延伸的桥板,疾速过来,拱手道:“这位公子器宇轩昂,玉树临风,谅必是“神鉴奇侠”高徒?”

“不敢当!在下正是张心宝!”

洪震北眼中一抹狡黠,随即而逝,哈哈大笑道:“张公子!没想到十八年后,“汉光武帝”旌旗重见天日?请你们到岛上坐客,因有“神鉴奇侠”老前辈之故人驻守,相信少为人晚辈。礼应拜见!”

张心宝双眼碌碌瞧着洪震北。思潮起伏当中,一时却想不起来,又闻有故人驻守岛上,当然暂摆思绪,十分兴奋。

好奇问道:“阁下觉得眼熟!不知哪儿见过?又不知岛上那位师父故人,究竟是谁?”

洪震北错愕一顿,复又起狐疑眼光,一抹而逝,半讥讽,豪迈大笑道:“哈哈!张公子爱开玩笑?十五年来,老夫纵横渤海之时,您可能还在襁褓之中吃|­乳­,是不可能认识的!但老夫与尊师确有过数面之缘。此话不提!我们进“猿风峡”,见了尊师故人再谈!”

张心宝闻言,低头思索他的话暗忖道:“表示自己与他见过数面?匆促之间,却想不起来,这个满脸虬胡的中年壮汉,到底是谁?岛上故人又是谁?那支龙吟怪兽是何方神圣?”

张心宝-连疑问,正在蹙眉深思,看在洪震北眼里,狐疑更重,转身离开。

与将领赵振套起交情,高谈阔论。谈笑风生,战船由其领航,缓缓开进“猿风峡”。

船舱内,关沛雁及郭圣通两人,闲极聊,又窥见双方化敌为友,居然跑了出来,十分大方,左右挽着张心宝胳臂,遥望海风簌簌山涧,哪会放过这种瑰丽雄伟,壮观异常之天然景致。

“猿风峡”千岩竞秀,高耸Сhā入云端,两岸悬崖古树参天,老树盘根垂吊崖壁,野生大小弥猴无法算计,天真活跃四处攀玩。

大猴攫着老藤随风摇荡,见有船支通过,顽皮抛下手中水果,自得其乐,欢谑猿啼声,回荡两岸涧峡,十分悦耳,大家皆莞尔微笑,歇忘凡尘世间事,因此得名。

张心宝望之兴叹,悠然有感而发唱吟道: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己过万重山。

关沛雁双眸灵动,一抹异采,竖起拇指嫣然道:“好个千古绝唱!自古到汉朝为止,皆五言绝句,想不到张公子学富五车,咳唾落九天,随风生珠玉,竟然能够自创七言新诗?真叫小妹万分佩服!”

郭圣通兴致勃勃,一连叠问道:“张大哥!白帝是谁?哪有以白字为号,岂不是如丧服白袍?江陵是指哪个地方?有类似如此风景嘛?”

张心宝脸红至耳根。

因心情开朗。挪用唐朝李臼之诗,触景生情有感而发,岂知颠倒了时代,被两个女子,这么一夸一质问,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吱唔搪塞,说个大谎,编个文采风流故事,了表对唐代“诗仙”李白之崇敬。

“喔!没想到游侠之中,竟有这种风流人物?能文能武的号称“诗仙”?”郭圣通讶异道。

闲聊之间,战槛已过“猿风峡”。

景致豁然开朗,别有洞天,是处十分隐密之内海天然避风港。

战船穿越行驶,眼前四周,半月型密林环山,一片平坦白­色­沙滩,十分洁丽,耀目生辉,约有百丈阔,每十丈相隔建有码头,共有十处,停泊大小船支,约有二百来艘,约半数为捕鱼船,有数百人正在忙于出海捕鱼。

号角鸣响,所有人皆放下手中工作,面露讶然,纷纷望着这艘新潮“五牙战船”,不一会,往林处走得­精­光,一个不留。

张心宝微笑问道:“洪前辈!这些渔民看似忙乱,但是如潮退至密林时,却井然有序,应该是“屯兵政策”,皆是饶勇善战之水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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