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飞快,春天转眼就过了大半,眼看就到五一劳动节了。
由于实验室内部装修十分麻烦,细节问题又多,还要不停地接收厂家发来的设备,所以五一节的假期林青也休息不了,只好打电话和父母说了一下,然后每天都去实验室守着。
每年的五月都是结婚的旺季,今年的也不例外,还没到月末呢,林青就接了好几个请柬,全是同学的婚礼。那些在大学里已经谈了很久恋爱的同学,毕业刚一安定下来,就都忙不迭地结婚了。
四月三十号的时候,林青又接到了中学同学安宁的电话,通知林青去参加自己的婚礼。安宁本来是S市的人,后来找了个D市的男友,所以就嫁了过来。
电话里,安宁完全一副过来人的口气,和林青说:“其实结婚就是这么回事儿,什么爱情啊,浪漫啊都不如有钱有房实在。你就拿我以前处的那个男的说,他有啥啊,不就是长得帅点吗?穷的叮当响,出去吃饭我还要找个便宜点儿的馆子,怕他付不起账下不来台。这日子过的多累?”
林青笑着在电话这边听,安宁虽然没有上过什么大学,可看问题却比一般人都准确,办事儿也十分麻利,现在经营一家小本生意,还很红火,这全都得益于她的精明能干。听说她的老公是著名的“妻管严”,还没结婚,家里财政大权就都交给她了。
见林青不说话,安宁又问:“对了,你最近怎么样?工作还好吧?什么时候结婚?”
林青简单说了一下工作情况,结婚的事只说还没考虑
安宁一听就叹气,“我说青青啊,上学的时候不是有个和你同姓的小子天天来接你吗?一开始我们还以为是你哥,后来才知道是邻居,后来听说还是L大的高材生,没联系了?”
“哦,他啊……”林青知道她指的是林涵,可是一时间却不知怎么解释两个人的关系。
安宁见她不说话,这才说:“前些日子我听你的大学同学说,他出国了。”
“嗯……”林青闷闷地答,心里隐隐地痛又开始浮现。
安宁听了这话却不平起来,“傻丫头,你看看那些出国的,有几个还会记得国内的女朋友,别说你和他还没明确交往,就算是订了婚的最后不也分手了吗?再说他们家条件那么好,说不定在国外早已经把你忘了,你还傻等什么,女人有几年的青春啊?就算把他等回来,他还能和你在一起?”
握着话筒,林青感觉安宁似乎把自己这些年不敢细想的担忧都说了出来,每一句好像都敲在了她的心上,听得人隐隐作痛。可是林涵这个名字刻得太深,以至于她都不知道怎么才能把他抹去。即使是真的抹去了,也会在心上留下深深的伤痕,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五一的假期全都淹没在了繁多的婚礼聚餐中,最后一天的婚宴是晚上结束的,当林青扶着一个喝的醉醺醺的师兄上了出租车时,天已经黑了。说来讽刺,想当年他才是新娘的男朋友,可是毕业后,却各分东西了。再次见面却是她的婚礼,怎能让人不伤心
师兄显然喝的有点多,说话都不利索了,只是不停地说:“这就是她想要的,这就是她想要的……”然后又看着林青,晃了晃头,“小师妹,你什么时候结婚?师兄……师兄肯定捧场。”
林青笑了笑,没说话,她的婚期只怕是遥远的让人连期待都不敢。
师兄也不介意,将头靠在后面,感叹着:“人啊,谁能不现实呢?你还在想着林涵吧?我听说有人在美国见到他了,就是这次的学术交流,他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林涵了,现在是神经外科的硕士,可风光了,他导师的女儿全程陪同,人长得可漂亮了,也是神经外科的医生,听说两个人准备订婚了,不过……”
温暖的空气里似乎掺进了寒风,林青只感觉那阴冷一下子透进了胸口,心像被狠狠扎了一下,居然痛的无法呼吸,师兄后面的话她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原来,这才是他一直没有消息的理由,他说了要自己等他回来,没有想到等来的却是这样的结局。
那天晚上,林青已经不记得是怎么回到家,又怎么挨到了天亮,心里明明难过的要死了,眼睛里却一滴泪也没有,有时候甚至感觉对周围的事物听不到,也看不到,就像世界末日即将到来一样。
当手机的闹钟响起来的时候,林青才意识到自己竟在地板上坐了一夜,糊里糊涂地洗漱完,周若生的电话突然来了,说是今天有个会议,要她去康派上班。
原来自己还要上班,林青抬头看了看窗外,太阳照常升起,与以往并没有不同,可是心里却怎么也回不到过去了。
康派还是一片繁忙,今天开的是全体大会,大厦的员工大部分都参加了,台上讲的热闹,台下的林青却一片茫然,完全没有听进去。
坐在一边的李薇捅了捅她,小声说:“喂,你看见魏总了吗?他今天可真帅,怪不得那个SUSAN缠着不放,啧啧,有这样的男人做男朋友,哪还能看得上别人啊?”
林青机械地抬起头看向台上,似乎有好几个人,魏成晨一身浅色的西装坐在那里,周若生坐在他身边在讲着什么
似乎发现有人看过来,魏成晨的目光也转了过来,虽然隔的很远,林青也能看得出他正在看自己,目光很深,有种她看不懂的情绪。
会议开了一上午,中午吃饭的时候,林青接到了研究所主任的电话,说是晚上主管部门的几个领导要来,让林青去汇报一下实验室工作的进展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