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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贾蔷的平淡人生 > 第6 章[ 此章节] [ 手机UMD 下载] []新年过去了,贾蔷的私房钱丰厚

第6 章[ 此章节] [ 手机UMD 下载] []新年过去了,贾蔷的私房钱丰厚

了许多,不过也就是看着舒服,他一年到头待在宁国府里,想要什么东西都是不

缺的,钱花不出去,也就只能看着罢了。

接下来的一年同样很平淡,宁国府里无非就是珍大爷又看上了哪个丫环,请

来的戏班子里哪个小旦小生模样出众,唱戏唱到了某某床上,许夫人每次听说,

也不过是叹口气罢了!终究贾敬还在,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荣国府却是喜事频传,先是贾赦的一个小妾生了个女儿,虽说那个小妾产后

没有好生养着,快要过去了,不过,一个小妾的命值什么!刑夫人的心思有些难

测,若是生的个儿子就好了,可以养在自己身边,可又想道,万一那个小妾生了

儿子,岂不是要被抬成姨娘好生养着,自己本来就只能在自己屋子里做主,再有

个姨娘出来,岂不是大房里也没几分说话余地了,当下又庆幸起来,幸亏是个女

儿,那小妾是死是活都无所谓。心里想着,就更加紧张起来,便让陪房的嬷嬷注

意了,不管是谁,陪了老爷之后,都要灌下一碗红花汤才好!

那被取名叫做迎春的女孩儿出生不过几个月,二房里,王夫人又怀上了,请

了太医院的­妇­科圣手来看,那太医笃定这一胎是个儿子,乐得老太太赶不及地将

各种补品,还有什么百子千孙的帐子被子,还有如意什么的送过去,就等着自己

抱个大孙子了。

王夫人怀上的时候已经是入了秋,到得过年的时候,肚子已经显怀了,鉴于

她怀了贾家的金孙,老太太­干­脆让她暂时先不用管家,好生养胎,就在刑夫人想

着这管家的事情总算要回到大房手里来,自己也是个管家­奶­­奶­了的时候,老太太

无情地打碎了她的幻想,老太太要和身边的几个大丫环一起先代王夫人管着家,

等到王夫人生了孩子,出了月子之后,再继续。

气得还在盘算着将来无论如何不能让管家的差事回到二房手里的刑夫人恨不

得要吐血,脸上勉强挂着笑,凑趣恭维了老太太几句,不过明显看着酸溜溜的,

叫老太太当场就沉了脸,差点立时给她难看。刑夫人气呼呼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当时就很是摔了几个杯子,然后又心疼起来,那可是邢窑的上等白瓷,可是又不

敢声张,生怕被老太太知道了,只得委委屈屈地从自己的陪嫁里找出了找出了一

套青花茶具来。然后,就待在屋里生闷气,甚至暗地里诅咒王夫人,这一胎­干­脆

难产,来个一尸两命才好!心里还恨着贾赦,整日里在丫环堆里厮混,半点脸面

也不给自己留,若是自己也能有个孩子,何须这么低声下气,忍气吞声呢!要知

道,一些丫环背地里都叫自己是不下蛋的母­鸡­,自己何尝想这样,贾赦一年到头

都不怎么进自己的房门,自己从哪儿生得出孩子来。

贾蔷想着,王夫人这一胎怕就是那个男­性­公敌的贾宝玉了,唉,同人不同命

啊!贾宝玉一辈子,除了有个老爹经常给他吃瓜落,就成天腻歪在脂粉堆里,为

了身边的俏丽丫环,还有美丽温柔兼有才华的表姐表妹劳神,别的什么都不用担

心的,就算最后做了和尚,也已经能享受过的都享受过了啊!心中嫉妒,不过每

天的描红还是要写的。别看许夫人平常待他百依百顺,对他的学业却是抓得很紧

的,一天十张描红,这么练下来,贾蔷一手字虽然介于笔力不足,但整体架构已

经是像模像样了。

就在许夫人接到她三哥的来信,说他过两个月就会回京任职,还有二哥,开

过年来也会回京,然后,就要长留京城了。许夫人心中欢喜,又写信过去,请兄

长帮忙给贾蔷寻个先生,在信里把贾蔷狠狠地夸奖了一通,意思就是,你要找一

个好先生,可不能糟蹋了我家的好苗子。

等到许家二爷三爷带着家眷到了京城,住进了已经先行派下人过来收拾好了

的房子里后,许夫人便带着贾蔷上门了。

许夫人的二哥名叫许思齐,字介川,三哥许思贤,字介安,两人是同一科的

进士,在翰林院当了三年庶吉士,外放为地方官,从小地方的七品县令,一直做

到了正五品的知府,官声都还不错,此时入京,便是要进六部做主事郎官了,具

体的任命还要再等一段时间才下来。不过,算起来他们年纪在官场上也不算大,

外放资历已经够了,再在六部熬上几年,加上许家的人脉,将来入阁为相的可能

­性­非常之大。这就是太平年间做文官的好处了,只要你有点本事,资历足够,再

会做人,人脉足够,那么,总有熬出头的时候。

贾蔷给两位舅爷见了礼,许家兄弟见贾蔷不过四五岁年纪,举手投足已经颇

有法度,说话也很有条理,不见半点紧张生涩模样,再抬起头来一看,好个俊俏

的小儿郎,第一印象便非常好,当下便很和气的问道,比如已经念了那些书,知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等等。刚开始不过是问一下,想来这么大的孩子,念完三字经

也就差不多了,上面的字能认识大半已经是早慧,这会儿一问,各自惊喜不已,

贾蔷如今连诗经都背过了,许夫人也给他阐释过其中的意思,现在,贾蔷已经在

念了一半论语了,而且还不是那种只会死记硬背,什么意思都不懂的样子,这哪

里是早慧啊,这就是活脱脱一个天才。不过,天才有天才的好,也是不好的地方,

毕竟,这样的孩子从小心高气傲,受不得打击,很可能一次挫折,就一蹶不振,

这让兄弟两个有些犹豫。许夫人是何等人物,当下明白了二哥三哥的顾虑,便说

道贾蔷是何等用功,光凭小聪明是万万到不了这个地步的,每日里都会些十几张

大字,当初念诗经的时候,睡觉都在背“静女其姝”云云,这让两位舅爷下定了

决心,聪明不是最主要的,重要的还是要勤奋啊!

当下,许思齐便说道:“小妹,这孩子的确不错,不过,我和三弟这次回来

是要进六部任职的,不管是哪一部,都不是虚职,因此,怕是没什么时间来教导

蔷哥儿。不过,我们还有好些个年兄现在就在翰林院和国子监任职,他们中倒是

有几个学问不错的,蔷哥儿如今也不需要发蒙了,直接找一个先生教导他四书五

经便是,我们这两天正好也要去拜见一­干­同年和故交,到时候,便先探探口风,

你先回去等着消息便是。”

许夫人点点头:“那就麻烦二哥三哥了!”

“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许思齐微笑道,“今儿就留下来吃饭吧,再看

看你几个侄儿和侄孙!”

宝玉出生了[ 收藏此章节] [ 手机UMD 下载] []许家也是大族,人丁颇为兴

旺。这次许思齐许思贤两个人一同进京,也是要给自家几个孩子挣个好前程。许

思齐一共二女一子,两个女儿都已经出嫁,儿子许浩明已经中了举,虽说名次不

高,但是起码身份不一样了,现在就打算再苦读一年,参加后年的秋闱。许浩明

在家乡就娶了妻,生下了一个儿子,名叫许平潮,比贾蔷还要大上两岁。而许思

贤也有两个儿子,一个许浩安,一个许浩宁,两个人年纪只差了几个月,许浩宁

是庶出,也是跟着嫡母长大的,论气度不比许浩安差,两个人去年考中了贡生,

如今正好一齐到国子监念书。兄弟两个娶妻不久,只许浩安的妻子刚刚诊出有了

身孕。许平潮还是个粉­嫩­的正太,听爷爷说这个比自己还小一点的表弟都在读四

书了,颇有些不服气,不过小孩子的气­性­来得快,去的也快,许平潮平常也没什

么年龄差不多的玩伴,两个人在一起玩了一会儿,也就好得跟亲兄弟一般了。

下午许夫人要带着贾蔷回去的时候,许平潮颇有些念念不舍:“蔷表弟,有

空还来我家玩吧!”

贾蔷也是说道:“你有时间,来宁国府找我玩也行!”

几个大人不禁失笑,许思齐拈须笑道:“平潮,过两天爷爷给你们兄弟两个

找个先生,两人一起读书,好不好?”

许平潮连连点头,眼巴巴地看着许思齐:“那,爷爷,你可要快点哦!”

几个大人都大笑了起来。

回去的时候,坐在马车上,许夫人慈爱地看着贾蔷,说道:“你两个舅爷爷

都是正经的进士出身,学问也都是很好的,即使拜了别的先生,有什么不懂的,

也尽可以去请教!还有你几个表叔,虽然年纪不大,不过,也已经做了好几年文

章了,也可以多去亲近亲近!贾家这些年除了西边府里的大哥儿贾珠,再没什么

出息的人,你也莫要跟着你蓉大哥哥那样的浑人厮混,努力念书,参加科举才是

正道!”

“恩,太太,蔷儿明白!”贾蔷点点头。

许二爷和许三爷果然守信,没几天,就给两个孩子找好了先生。那先生姓孙,

名讳上文下礼,表字仲平,当年乃是一甲的榜眼,这一甲的进士,状元自然是最

厉害的,探花也向来颇受亲睐,毕竟前三甲中,只有相貌最好的才能当得上探花,

而这榜眼,就有些尴尬。孙文礼先生的文章在他那一年里是顶好的,便是当年的

状元,也不能说自己文章真的就比孙先生强了,偏生,孙先生有个表妹,是先皇

的宠妃,为了表示绝不因情废理,孙先生便不能做状元了,只得做了第二。先皇

在世的时候,作为外戚,孙先生为了避嫌,也就在翰林院担了个闲职,后来,今

上登基,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又要启用自己的班底了,于是,孙先生只是从

翰林院调到了礼部做个三品的侍郎,为了不浪费他的才学,又在国子监挂了个名,

偶尔去应个卯,给国子监的学生讲学,也就没多少事了。过了这么久,孙先生原

本一腔报国之志,也就差不多磨没了,如今也就专心治学,孙家和许家也是世交,

许思齐上门说了一下,孙先生便要他将两个孩子带过来考教一番。虽说是要先考

教,其实已经是答应了大半了。

不管是贾蔷还是许平潮,在家里的时候,都已经完成了启蒙的任务,念书的

资质都是不差的,孙文礼先生又让两个人背了几篇诗经,再让两个人写了几个字,

便点了点头,算是收下了这两个学生。

于是,第二天,贾蔷与许平潮各自奉上了束脩,给孙先生敬了茶,磕了头,

就算是孙先生的入室弟子了。

许夫人私底下还觉得孙先生在朝中没什么实力,却听两个兄长说道,孙先生

虽然不得圣上重用,但是,他的学问却是少有的,乃是清流中第一流的大儒,不

知多少人想要让自己子弟拜在孙先生名下,孙先生一直没答应过。说到这里,许

思贤叹道,这次许平潮能拜师,怕是多是因为贾蔷的份,他倒是附带的。

已经拜了师,孙先生毕竟还是朝廷命官,不是赋闲在家,不过每日下午讲一

次课,然后,布置下课业来,第二天交给孙先生点评。他们如今还是要读四书五

经,对其中文章进行释义解读,学着破题,为写八股文打下基础,等到将四书五

经讲过一遍,就要教他们破题作文了。

贾蔷每日里念叨着子曰,诗云的,争取要将四书五经背得滚瓜烂熟,一边又

在孙先生的指点下习字,按照孙先生的说法,贾蔷的字架构已经是有了,不过还

是有些生硬死板,未免缺了生气,须得多多练习才是。

等到贾蔷学到了《中庸》和《大学》的时候,荣国府王夫人生下了个儿子,

落草的时候,嘴里还衔着一块通灵宝玉,上面字迹隐隐,让人啧啧称奇。这孩子

是玉字辈,­干­脆就被取名叫做宝玉,因着这孩子出生在夏天,中了暑气,身子有

些娇弱,老太太更是吩咐下去,将他的名字写在纸上四处张贴,令贩夫走卒来念,

又叫家里的丫环下人也直接喊他的名字,免得折了孩子的福气。整个荣国府,都

被这个生来不凡的孩子给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王夫人很得意,这个出身不凡的孩子是自己生出来的,看老太太的模样,简

直把宝玉当作心尖儿疼,二房在老太太心中分量又重了几分,大房也就琏儿一个

儿子,还是庶子,大老爷又是没出息的,说不得,这荣国府还是自己的珠儿的,

想到得意之处,王夫人睡觉都要笑醒了。

不过,王夫人最终还是没能真的笑醒。她才出了月子,一边看着自己粉­嫩­可

爱如同观音坐下童子下凡的小儿子,一边意气风发地拿捏着管家大权,看着刑夫

人酸溜溜的模样,心里得意非常,不过,所谓福无双至,很快,就有堵心的事来

了!

“太太!”周瑞家的匆匆跑过来,“西边屋子里那个贱人怀孕了!”

王夫人一愣,继而反应过来,西边屋子里住的是贾政的通房丫头,王夫人进

门之后,很是整治了一通,将几个不老实的撵的撵,发卖的发卖,甚至,还把一

个已经有孕的通房给一碗红花汤流掉了,老太太看不过眼,先是将那个通房抬成

了姨娘,又故意教王夫人在佛堂吃了一个月素斋,数了一大袋佛豆才把她放出来,

王夫人从此才不敢做什么小动作了。现在那西边住的是个叫芸慧的通房,她娘家

姓赵,长得娇俏可人,贾政很喜欢她,一年里头倒有一半时间是待在芸慧那里的,

要不是王夫人看得死死的,早就有孩子了,哪知道,那个贱人居然趁着自己坐月

子,勾引了老爷,怀上了。

“这事还有别人知道吗?”王夫人咬紧了牙,艰涩地问道。

周瑞家的叹了口气:“太太,那贱人在老爷面前昏了过去,这次请了大夫发

现怀了孩子,府里面差不多都知道了,哪里还瞒得住啊!”

王夫人默不作声地拧着帕子,终于说道:“那也是老爷和我的福气,走吧,

去告诉老太太一声,让她也欢喜欢喜!芸慧伺候了老爷这么多年,也该抬一下位

置了!”

周瑞家的一愣:“太太?”

王夫人冷哼一声:“老爷一向喜欢她,我真要是去为难,马上就有人说我嫉

妒,容不下人!当初周姨娘的事……”心里酸楚,王夫人咬紧了后槽牙,芸慧你

个贱人,要是你有福气生下这孩子还活着,你给我等着瞧!

惜春的出现[ 收藏此章节] [ 手机UMD 下载] []日子过得飞快,荣国府那边

倒是出了几件事,先是贾宝玉抓周抓了一盒胭脂,气得他老子贾政当场就翻了脸,

骂作孽障。然后,赵姨娘在生了个女儿唤作探春,被王夫人养在身边之后,才出

了月子不久,居然又怀上了,王夫人得到消息,气得火冒三丈,连她一贯的菩萨

模样都保持不住,差点将屋子里的瓷器全部更新换代了。

贾蔷有些难过的是,许夫人入秋的时候生了一场病,一直拖了两个月,才渐

渐好起来,从此­精­神也是大不如从前了,大夫说,以后只能好生养着,须得心平

气和,不能动气。可是,贾珍自从许夫人生病,耳边少了人叮嘱,行事更是肆无

忌惮起来,整日里就听说贾珍和一帮狐朋狗友喝酒听戏,调戏一­干­当红的粉头戏

子,和几个长得俊俏的唱戏小生就在自己屋子里面厮混。

贾敬是万事不管,一心在外面修他的金丹大道,和采买的几十个幼女整日里

依法双修,哪里想得到自己的结发妻子病势沉重,只想着自己早点得道,做个逍

遥神仙。

这双修,最后还是修出问题来了。

贾敬派人采买的幼女俱是年龄幼小,葵水初至,据说,这样的元­阴­才足够­精­

纯。那所谓的双修法门或许的确有几分道理,贾敬日夜双修,不但没有亏了肾水,

居然还­精­神健旺,神完气足,他就更加相信那所谓的《大­阴­阳合欢赋》是金丹大

法了。可怜那些女孩子一个个被糟蹋得形容枯槁,身体大为亏损,有个女孩子实

在受不住,跑出道观,在林子里用一根衣带上吊死了。

这事可就闹大了,这年头,买卖几个少女在大户人家也是寻常,就算主人家

一不高兴,签了死契的奴仆也是可以任意打骂发卖,打死也就是几个烧埋银子的

事情,可是,事情如今是发生在城外的玄真观里,那里可是有名的道观,万一传

出去,贾家的名声就要臭出十里地去。幸亏天还没亮的时候,那女孩子的尸体就

被发现了,胡乱寻了个偷窃主人家东西的理由遮掩了过去,悄悄地一卷破席将人

扔在了乱葬岗,反正那里每年不知扔了多少尸体,再多一具也没什么了不起。

哪怕贾敬严令下人封口,事情还是被老太太知道了。老太太是如今宗族里最

大的一个,身上还有个一品的诰命在,身份上,也比贾敬这个虚职的官员大多了,

当下硬是把贾敬从玄真观里喊回来,大骂了一顿,不许他再如此胡闹下去,以免

害了家族的名声。按老太太的说法,你哪怕成天炼丹吃药,也不要闹出什么丑事

来,要不然,就延请族中老人,革了你的族长之位,赶出宗族!闹出了人命,贾

敬虽然也不在乎一个买来的小丫头的命,不过,他担心的是,自己逼迫太过,伤

害人命,会不会误了自己的成仙大业,不免诺诺称是。老太太还不解气,命令将

那些女孩子都带回来,一一检查看顾一番,再赏点银钱首饰,送到自家庄子上去

过活,免得她们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这一检查,问题出来了。本来,这么大的孩子,身体还未发育完成,一般情

况下,即使已经有了鱼水之欢,怀孕的可能­性­还是很小的,哪知道,有一个看上

去枯瘦得只剩下了一把骨头的小丫头,居然被查出已经有了身孕,气得老太太一

个倒仰,连声怒骂贾敬造孽!可是看这丫头那副模样,如今想要打掉孩子已经是

来不及,强行流产又怕那丫头受不住,又听大夫说这胎是个女儿,反正无关大局,

最多也就一副嫁妆的事情。于是,老太太寻思了一通,只得无奈地喊来了许夫人,

与她商议,为了瞒下这桩丑事,免得贾家声誉受损,还是让这个丫头把孩子生下

来,毕竟也是贾敬的血脉,就挂在许夫人名下,充作她的女儿,许夫人若是不愿

意养活,就和迎春、探春一样,放在自己身边教养。

许夫人上次的病还没好全,又听到这个消息,不禁气血浮动,只是勉力按奈,

强笑道:“老祖宗说哪里话,既然是老爷的血脉,总归也是媳­妇­我的女儿,自然

是由我教养的,老祖宗放心就是!”当即领了那个丫头回了宁国府,就安置在自

己院子后院里,吩咐让自己的心腹丫环前去照料,直到孩子生下来为止。

安置好一切,许夫人回到自己房里坐下,叫两个大丫环送来了热茶就退下,

自己再也忍不住,不禁吐出一口殷红的血来,她看着雪白的帕子上明显的血迹,

不禁悲凉地一笑,将帕子扔进炭盆里,烧成了灰烬,然后,就疲倦地靠着椅背,

端起茶杯漱了漱口,感觉着嘴里咸腥的味道,强行咽了下去,泪水一下子涌了出

来。

贾蔷知道了这事,愣了半天,他一直以为惜春是许夫人亲生的,还想着,贾

敬一年到头不归家,许夫人怎么生得出惜春的,会不会是自己的出现把惜春给蝴

蝶了,哪知道,居然是这么回事,不禁对许夫人大为怜悯,出了这样的丑事,她

还得帮着自己丈夫苦心遮掩,这日子,实在是有够憋屈。又想到贾珍贾蓉的荒唐,

不禁暗下决心,一定要早点考出功名,搬出宁国府,免得自己也要被这些污糟事

弄得说不清楚。

许夫人被气得再度病发,因为心情郁结,吃什么药都不管用,病势日益沉重,

整个人看起来一下子老了二十岁一般,让贾蔷心酸不已。

指望着贾珍侍疾是不可能的,贾蔷想起许夫人对自己的好,对还是成天饮酒

作乐的贾珍愤恨不已。他跑去和孙先生请假,打算回家侍疾,孙先生知道情况后,

也就答应了。反正贾蔷如今已经开始破题写文章了,他就给贾蔷拟了十个题目,

三日做一篇文出来,到了月底,一并送过来让他点评,免得误了学业。

许夫人看着贾蔷每日里前来问安,笨手笨脚地给自己喂药,不知道从哪里搜

罗了一些笑话给自己解闷,哪怕嘴上说要贾蔷回去专心功课,心里也是妥帖的。

俗话说,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做儿媳­妇­的尤氏倒是常来请安的,可是,每

次说着说着,就拿着帕子抹眼泪,说贾珍又将她身边服侍的哪个丫环给要走做妾

了,或者是,贾珍又出门和一帮勋贵子弟寻花问柳,夜不归宿了云云,她这个媳

­妇­做得艰难,要许夫人为她作主等等。许夫人听得堵心,可是以她的­性­子,也说

不出叫媳­妇­­干­脆不要来了的话语。又想着贾蔷还小,很多事情不好跟一个小孩子

说,心情一直好不起来,病也就这么拖着。贾蔷悄悄问过大夫,却说是心思郁结,

身体亏虚,只能慢慢养着,或许能熬过一年。贾蔷又不懂医术,也没别的办法,

只得安慰许夫人,大夫说了,没什么大病,再将养一段时日,便好了。

四月的时候,惜春出生了,她的生母没活得下来,让很多人松了口气。族谱

上,惜春被记到了许夫人名下,对外宣称许夫人身体不适,不能亲自教养,将惜

春抱到了荣国府,与迎春、探春一道在老太太院子里抚养。

许夫人的交代[ 收藏此章节] [ 手机UMD 下载] []许夫人自觉时日不多,想

起若是自己不在,贾蔷难免受人欺侮,便想着在自己走之前为贾蔷好生打算一番,

想着当年公公为大伯一脉留下来的半个宁国府的家当,她很快下了决心。这份家

产她也曾经想过隐瞒下来,留给贾珍,反正,当年见证的人如今差不多都不在了,

知道的也就自己和贾敬而已。可是想想,若是再有了如许家财,贾珍可不是什么

知道收敛的­性­子,没有足够的权势,哪里能够保得住万贯家财。现在贾敬还在,

自己出身的许家在官场上也有几分薄面,还能护得贾珍周全。可是,等自己去后,

贾珍一向与自己娘家不亲近,贾敬又是那样的­性­子,想成仙想得都疯魔了,不管

怎么样,贾珍还是自己的亲骨­肉­啊!

心里这样想着,许夫人已经下定了决心。

这日,厨房里送了一份极好的火腿豆腐,让许夫人很是开胃,竟多用了半碗

御田粳米粥,­精­神也好了起来,赏过了厨娘,又叫来了贾蔷说话。

贾蔷见许夫人­精­神健旺,心中也是欢喜,当下便给许夫人请了安,坐在许夫

人身边与她说话。许夫人先问了贾蔷功课,贾蔷也一一回答,他如今破题写文也

已经有了经验,反正格式一定,八百多字的文章,全看你对题目的理解和平常的

见识,与后世的命题作文颇有相似之处,孙先生对此倒是颇为满意,曾经说道,

若是贾蔷明年下场,也能中个廪生了。

许夫人听到贾蔷学得很好,满意的点了点头,又说道:“你们都下去吧!我

和蔷哥儿说点私房话。”

几个丫环点头应是,各自出去了。

许夫人看着贾蔷,叹了口气,说道:“蔷哥儿,你从小跟着我,一直都是个

好孩子。”

“太太!”贾蔷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许夫人伸手摸摸贾蔷的头发,然后站起来,从一个小柜子里取出一个­精­致的

漆盒出来,放到小桌上。贾蔷疑惑地看着她从一个旧荷包里取出一把小小的黄铜

钥匙,将那个漆盒上的锁打开,里面露出了一大叠颜­色­已经有些发黄的纸来。

许夫人将贾蔷拉近,叹道:“蔷哥儿,你是宁国府正经的玄孙,不过是你祖

父和父亲命不好罢了!你祖父当年也是嫡长子,偏偏去得早了,只留下你父亲一

个独苗,还是没能加冠就夭折了,只留下了你一条血脉!当年,你曾祖父将爵位

传给了老爷,又怜惜你父亲父母不在了,好好一个长房嫡孙须得在我们二房养着,

便找了族中长老,将宁国府的一半家财产业留给你父亲,哪知道,你父亲也是没

福气的,到走都不知道这回事!”

“太太!”贾蔷心中感慨,这事如今差不多已是死无对证,若是贾敬与许夫

人昧下了,自己也不会知道,许夫人倒是真的没有坏心眼。

许夫人慈爱地看着他:“这些产业这些年一直是我看着的,我一个­妇­道人家,

不懂得什么经营之道,却想着,不管什么时候,地都是能挣钱的!当初分给你父

亲的那几个铺子,除了让掌柜的用来继续做买卖之外,每年的收益我都是叫人去

买了地,又置了几个庄子,京城的两个庄子地不好,毕竟,良田也没什么人肯卖

的,剩下的都在金陵老家,庄子上的收益前些年宁国府里有事周转不开,就先挪

用了,剩下的,也都买了良田,地契全在这儿了!”

许夫人取出了最上面的地契,打开了下面的夹层,里面却是一叠面额不等的

银票,她微笑道:“当初分家的时候,家里并没有多少现银,就将家里的东西大

致估算了一番价格,这里差不多七八万的样子,还有些古董书画也不好估价,你

曾祖父便作主,将你曾祖母的私房都给了你父亲,虽然远比不上宁国府的,但也

差不多值个一二十万的,你也莫要嫌少!好在宁国府人少,虽说你珍大伯伯大手

大脚,但花销也不是很大,等过些日子,我便把挪用的那一部分从公账上提出来

给你!”

说了一会子话,许夫人就有些疲倦,她脸上还带着笑容,轻轻捂住了张嘴想

要说话的贾蔷的嘴,摇头道:“好孩子,这些都是你应得的,按道理,这宁国府

的爵位是你爷爷和父亲的,可是他们没福气,这才落到了我们二房身上。钱财什

么的,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还是家族兴盛!你是个有出息的孩子,你珍大伯伯

和你蓉大哥哥都是不顶用的,也不想想,祖上的余荫毕竟总有用光的时候,想要

出人头地,还是要自己争气才是。”

“今天的事,你也不要告诉别人,免得你珍大伯伯知道了眼热!”许夫人似

乎放下了一桩心思一般,呼出一口气,说道,“过两天,我就带你认识一下庄子

上的管事还有几个铺子的掌柜,你也要多用些心思,虽说你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

不过,毕竟年纪还小,很多地方想不到,别让那些个奴才给拿捏住了!”许夫人

心里想的是,自己这身子,应该还能熬好几个月,趁着自己还有­精­神,总要先把

一切都交代好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贾蔷更是忙碌了起来,一边要注意着许夫人的身体,还

有写孙先生布置的学业,又要跟庄子上的管事还有几个掌柜打交道。好在他就是

个披着正太皮的伪正太,心智并不输给成年人,在加上在许夫人身边看了一段时

间,也大概知道了怎么处理,对着一帮子一开始轻视自己一个小屁孩的管事狠狠

来了次下马威,再温言安慰一通,制定了固定的规章制度,又许诺­干­得好年底有

年终奖金,超出预期可以得到提成之类的21世纪用腻了的招数,那些掌柜管事的

也不敢小看这个才六岁的小东家了,虽说有句话叫做奴大欺主,那也要是主子可

欺啊!

这些事许夫人都是看在眼里的,见贾蔷的手腕慢慢成熟,她也就放下心来。

这些事都是瞒着府里的人的,也只有她的几个心腹知道,她已经做好了打算,等

到自己去了,就将跟着自己的心腹班底留给贾蔷,免得这贾府里的人欺负贾蔷年

幼,蹬鼻子上脸。

作者有话要说:给主角开金手指啦!

过世[ 收藏此章节] [ 手机UMD 下载] []支撑了大半年,许夫人的身体是彻

底垮了,除了太医,又请了好几个名医,都是摇摇头,说是只能吊着命,让宁国

府早点准备后事吧!贾蔷一直就在一边守着,哪怕是睡觉,也要睡在外间,生怕

自己一个不注意,许夫人就悄悄去了。

这天,贾蔷服侍着许夫人勉强喝了半碗参汤,许夫人便再也喝不下了。屋子

里光线有些黯淡,许夫人身体亏虚,总是觉得冷,如今不过是深秋,屋子里就已

经烧起了银丝炭,贾蔷又怕屋子里烧炭太­干­,又让小丫环每日里往地上撒一点水,

保持空气湿润,这个时候,他就格外怀念上辈子的空调,空气加湿器。

“绿枝,把窗户开开些!屋子里面闷得慌!”许夫人靠在软枕上,吩咐道。

“太太,窗户一开,外面冷气进来,可就冷了!”贾蔷阻止了绿枝,担心道。

许夫人微笑道:“开一下吧!一直燃着炭,总觉得烟熏火燎的,叫人喘不过

气来!”

贾蔷没办法,只好让绿枝将最边上的一扇窗户半开下来,免得风直吹进来。

屋子里淡淡的药味弥漫开来,许夫人轻笑一声:“唉,这辈子喝的药都没这两个

月多,还真是老了!”

贾蔷心里一酸,强笑道:“太太,你哪里老了,还能再活个几十年,看着蔷

儿娶妻生子呢!”

许夫人慈爱地看着贾蔷:“生死有命,人啊,总是争不过命!蔷儿,太太我

这一生,没吃过什么苦头,一直安享富贵,临到老了,还有你这么个孝顺的孙儿,

太太这辈子,也就知足了!”

贾蔷强忍着眼泪,只是握紧了许夫人的手。

第二天,许夫人喝完了参汤,还用了半碗胭脂米粥,­精­神好了一些,便让绿

枝和春桑扶着她坐到正堂里,贾蔷在一边陪着,又叫人将贾珍夫­妇­和贾蓉一起叫

过来。看许夫人面­色­红润,说话也有了力气,贾蔷心知这是回光返照,许夫人真

的没多少时间了。

贾珍不知道是从哪个粉头床上爬了起来,急匆匆赶过来的时候,脖子上还有

个胭脂­唇­印,许夫人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他坐下。

尤氏和贾蓉也都到了,许夫人叹了一口气,说道:“眼看着我身子也不行了,

今儿叫你们过来,是打算将我的一点私房分给你们,也好留个念想!”

贾珍嘴上说着:“太太如今春秋鼎盛,哪里就说这等话呢!”眼睛却已经亮

了起来。尤氏出身小门小户,自然没多少嫁妆,贾珍平常也不给她什么脸面,她

又是个胆小的,不敢从公帐上下手给自己添体己钱,自己手上紧巴巴的,除了每

月十五两的例钱,想要请当初闺中的几个姐妹聚一聚都是不能,如今一听许夫人

要分私房钱了,眼睛里的喜­色­已经是遮不住了。至于贾蓉,他也是个手上散漫的,

他既然是充作嫡子,这么大年纪,每个月也有四两银子的月例,可是,他和一帮

子年龄差不多的孩子一起玩,不时要充大头,请他们喝茶吃点心,有什么好玩的

也要买上几样送人,往往刚到月中,手里已经没钱了。时而要赶着贾珍心情好,

问他要几个钱使。次数多了,贾珍也不耐烦,如今祖母分下私房钱,哪怕自己只

能得个零头,也能让自己好好花销几年了。

许夫人看着自己的儿孙如此模样,更是心灰意冷,直接吩咐绿枝拿了钥匙,

开了自己的体己箱子,说道:“我当初陪嫁过来的,大多数古董字画,我就珍哥

儿你一个儿子,自然都是给你的,今天分的,却是我这些年攒下来的银两首饰!”

“珍哥儿,我这么些年加起来,手头也有十几万两的银子,还有些珠宝首饰,

全在这箱子里头!”许夫人取出一大叠银票来,说道,“这里总共是十七万两的

银票,珍哥儿,这十五万两是你们夫妻两个的,剩下两万两,一万给蓉哥儿,一

万给蔷哥儿!蓉哥儿的这一万我也不管你们怎么办,蔷哥儿的一万就放在珍哥儿

媳­妇­那边,以后,蔷哥儿的一应费用还有丫环婆子的例钱都从这里面出!想必蔷

哥儿成婚前,除非是吃金穿银,这一万两是用不掉的!”

尤氏虽然心中不服气,心里想着明明不是自己的亲孙子,居然对他这么好,

不过嘴上还是应了。许夫人虽然看他是口不对心,也是没什么办法,接着又说道

:“我这里还有些首饰珠宝,虽说式样都旧了,可是都还值上个几万两,我留了

一部分给惜春将来添妆,剩下这些,就全部留给珍哥儿媳­妇­了!”

尤氏欢喜地答应了,许夫人的首饰都是足金的,上面镶着各­色­宝石翡翠,她

早就眼红了,如今都归了自己,她已经在盘算着将几样老旧的首饰找金匠融了,

再添点珍珠宝石什么的,重新打造几个钗子镯子出来了。

许夫人冷眼看着,又看到眼巴巴的贾蓉,心里一阵腻味,再看看身边一脸忧

­色­的贾蔷,心里的天平又倾斜了几分,她叹了口气:“我这边还有这么多年积攒

下来的一些金银锞子,金瓜子什么的,就给蓉哥儿和蔷哥儿分了吧!一个是我亲

孙子,一个是我养大的,一人一半,你们也别怪我偏心!”

“还有,绿枝和春桑都是我的大丫头,我已经答应了她们,等到她们二十岁,

就放她们出去嫁人!”许夫人疲倦地说道,“珍哥儿,我死了,你横竖还有三年

的孝,可不要打她们的主意!这两年,她们就先跟着蔷哥儿做大丫环,每个月还

是一两半的例钱!”

“太太严重了,儿子不敢!”贾珍心里其实有些失望,春桑和绿枝形貌俏丽,

身姿婀娜,他早就眼馋了,这被许夫人一说,他也就歇了这个心思,算了,想要

这个俏丫环有什么难的。

许夫人淡淡地看了自家儿子一眼,眼光并不严厉,却让贾珍忍不住缩了缩脖

子,有些心虚起来。

“算了,东西也分好了,你们都回去吧!”许夫人挥挥手,站起身,春桑和

绿枝赶紧过来扶住,搀着她回房了,贾蔷紧跟其后,就听见贾蓉的嘀咕声:“马

屁­精­!”

不说贾珍他们一家子得了好处,如何兴高采烈,回房之后不久,许夫人就浑

身脱了力,倒在了床上,连声咳嗽起来,贾蔷赶紧端来冰糖雪梨汁,可是,许夫

人勉强喝了一口,又都吐了出来,好不容易呼吸才平顺下来,在床上躺好。

贾蔷一步不敢远离,一直守在床头,直到半夜,他毕竟年纪还小,不知道什

么时候就趴在床头睡着了,迷迷糊糊间,有人推醒了他:“蔷二爷,蔷二爷,快

醒醒,太太去了!”

孝期事端[ 收藏此章节] [ 手机UMD 下载] []许夫人的葬礼在外人看来很是

盛大,可是,贾敬作为丈夫,压根没有出面,做儿子的贾珍人前­干­嚎了两声,不

见半点悲戚模样。许家人过来给许夫人送行,见得如许状况,不禁心中暗恼,原

本还想着好歹贾珍是自己亲外甥,妹妹去了,还是要好生提携他的,见他连守灵

都是不耐烦样子,哪怕装出个孝顺模样也行啊!个个都是齿冷,这哪里是生的儿

子,简直就是像你欠了他的。当年母亲从一众求亲的人家中选了贾敬,原本指望

妹妹过得好,如今看来,丈夫无心,儿子不孝,哪里是过得好的模样。

许思齐强忍着没有在大庭广众下跟贾家的人翻脸,与一帮子来道恼的人敷衍

了几句,看着目光还在几个俏丫环身上流转的贾珍,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再

看看憔悴了许多,顶着一副大大的黑眼圈跪在灵前,小脸上满是泪痕的贾蔷,他

从自己孙子那里知道,这孩子大半年前就跟孙先生请假回来侍奉汤药了,心不禁

一软,也不枉妹妹那这孩子当亲孙子看,果然是个知恩的,想到这里,那跪着也

眼睛滴溜溜直转,­干­打雷不下雨的贾蓉和贾珍就显得格外面目可憎起来。

停灵了三日,便出殡了。贾蔷跟在棺木之后,看着漫天的纸钱,心中空落落

的。许夫人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个真心对他好的人,一开始,他讨好许夫

人不过是因为想要过得好一些,而许夫人对他的确是没话说,两相里都付出了真

心,如今,许夫人还未满五十,人就去了,贾蔷心生世事无常之感,对未来也有

些茫然起来。

许夫人的灵柩下葬了,贾蔷也随着众人回到宁国府守孝,按道理,贾蔷与许

夫人已经出了三服,服丧三个月也就是了,但是许夫人将贾蔷视作亲孙子,于情

于理,都该守足了一年。

许夫人不在了,哪怕正房一直空着,贾敬一年到头都不回来,这正房还是轮

不到贾珍他们住的。尤氏一向觉得许夫人偏心,对贾蔷比对自己孙子贾蓉都好,

虽然她对贾蓉也谈不上什么感情,可是,在她看来,贾蔷就是个外人,怎么可以

住在正房的偏院里,当下就要想法子将贾蔷赶出来。不过,这事她也是做不了主

的,便要跟贾珍商量。因为还是热孝,贾珍也不好外出取乐,每日里只能待在家

里跟一­干­侍妾丫环厮混,摸摸小手,亲亲小嘴,他倒是不在乎热孝­淫­乐,可那些

侍妾丫鬟不敢了,这种事情,一旦被发现,那就是要浸猪笼,骑木驴游街的,于

是,贾珍只能嘴上口花花,手上也占足了便宜,就是做不到最后一步,憋了一肚

子火气,听得尤氏这么问,不禁大骂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蔷哥儿是养

在太太身边的,太太走了才多久,你就要把他赶出去,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名声太

好了啊!”他没有说出来的是,就算你把贾蔷赶出去了,难不成,你还能自己搬

进正房不成?真真是小户人家出身,浑没有半点见识,就知道斤斤计较。

尤氏争辩道:“可是,蔷哥儿又不是老爷太太的亲孙子,哪有让堂侄孙住在

正房的道理,这不合礼数啊!”

贾珍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蔷哥儿怎么也是咱们宁国府正牌的嫡玄孙,你

要是不服气,你也生出个嫡子来啊!”他一向不喜欢尤氏,长得又不是什么天香

国­色­,在床上也放不开,总是畏畏缩缩的,从头到脚都是一副小家子气。对于贾

蔷,他并没有什么恶感,他和贾蔷的父亲从小一起长大,虽然自己堂弟是个书呆

子,但是,以兄长自居的他还是很维护这个堂弟的,堂弟没福气,自然堂侄跟着

他们过,也不过是添一双筷子的事情,何况,太太专门给他留下了一万两花销,

就算当作公子王孙养着,也是足够的。当然,如果他知道宁国府有一半的家财已

经归了贾蔷就不会这么想了。可是,他不知道,于是,便横了尤氏一眼,甩袖走

人了,心里盘算着找个清秀小厮来给自己吹箫,泻泻火气,那可不算违了礼数。

不等尤氏咬着被角想着怎么把贾蔷赶出去,贾蔷出了热孝,自己也打算搬出

来了。正房是很好,这里每一草每一木都能勾起他对许夫人的记忆,可是,终究

不是长久之计,毕竟,自己不是许夫人的亲孙子,住在这里名不正言不顺,加上

尤氏和贾蓉一向看自己不顺眼,贾珍纵然没这个意思,不过,估计他也没心思多

管这些事,好歹还有个亲疏远近呢!人家不帮着自己老婆儿子,难道还帮着自己

不成!

于是,过了百日,贾蔷就搬进了当年自己父母住过的小院里,他前脚刚走,

尤氏就叫人将正房里的一些屏风摆设还有古董字画什么的都收进了库房,除了让

几个粗使婆子和洒扫丫环定期打扫,正房就这么被闲置着,一点人气都没了。

那些丫环婆子私下里嚼舌,都说珍大­奶­­奶­平时看着是个和气的,哪知道也是

个刻薄人,蔷二爷要不是没摊上长寿的祖父父亲,这会儿宁国府还不知道是谁的

呢!结果太太下葬才几天呢,珍大­奶­­奶­就容不下堂侄了!要是你自己有个亲生儿

子也就算了,为自己儿子着想那是天经地义,蓉大爷又不是你亲生的,你死死把

持着宁国府,难道还想着有人感激你不成。

荣国府那边听到了消息,也是心里嘀咕,都是觉得尤氏毕竟不是大户人家生

的,眼皮子浅,上不了台面。反正事不关己,背后里嚼嚼舌头也就是了,还能找

尤氏说你做的不对不成!

贾蔷并不管这些事情,他出了热孝,找个休沐日,便收拾了一下这几个月做

的功课,一身素服,往孙先生家里去,请他指点讲评。

孙先生正好在家,见得几个月不见,贾蔷已经瘦了一大圈,脸上也没有了稚

气,似乎是一下子就长大了一般,不禁叹了口气:“蔷儿,死者已逝,莫要哀毁

过甚!许夫人在世时最是疼你,想来不希望你如此的!”

贾蔷沉默了一下,点头道:“先生说的是,学生谨记!”

孙先生心中暗叹,也就转移了话题,低头翻看了一下贾蔷带过来的功课,点

点头,说道:“你这些天虽然没做多少文章,不过这字却是有了不小的进步,结

构严谨,已经颇有法度。最近可是一直在练字?”

贾蔷有些黯然:“回先生的话,学生近来总是心思浮动,忆起先人,便每日

里抄写经书,奉至佛前,以求心中安宁。”

孙先生看着贾蔷,也是心中感叹,这孩子聪敏早慧,却身世堪怜,好好一个

宁国府的嫡亲玄孙,不得不寄人篱下,以前还有个许夫人将他视若亲孙,为他遮

风挡雨,如今无人庇佑,不免有人相欺。他想了想,说道:“宁国府也不是什么

读书的地方,你以后若是没有别的事情,便每日上午过来,到我书房里读书。我

书房里颇有些前人注解的孤本,你尽可翻看!等到平潮过来,我再一并为你们讲

解!”

元春进宫[ 收藏此章节] [ 手机UMD 下载] []贾蔷安安稳稳地和许平潮一起

跟着孙先生读书作文,孙先生虽说没什么实权,不过,却是有名的大儒,还担任

过两次会试主考,这人脉就不可小觑。有的时候,也就带着两个学生出去参加一

些文会什么的,引见了不少人,贾蔷虽说没有表现得锋芒毕露,但是,他的谦恭

有礼,敏而好学还是很得那些清流文人赞誉的,无形中,就为他积累了资本。

而贾府也是喜事连连,先是贾珠中了举人,与国子监祭酒李守中的女儿李纨

成了亲,夫妻和睦。然后,贾琏也跟王家的女儿王熙凤定了亲,年后就完婚。眼

见着家族日益兴旺,老太太每天都乐得合不拢嘴,恨不得孙媳­妇­立马就能给自己

生出个胖大小子来。

贾家一直以来就是一副歌舞升平的样子,哪怕天上马上就要下刀子,也要先

享受一番再说。朝中出了变故,太子不知为了什么事惹恼了圣上,居然让圣上给

下旨贬为庶人圈禁了,太子也是个烈­性­子,不堪受辱,直接自尽了。圣上想到几

十年的父子情谊,又后悔了,将前太子追封为忠义亲王,自己也是心灰意冷,打

算将皇位禅让给六皇子成亲王,自己退居垂拱殿做太上皇了。这些都是官面上的

说法,具体怎么回事,连几个天子近臣都是讳莫如深,不敢多嘴的。于是,朝局

再次震荡,忠义亲王坏了事,成亲王要登基,这中间的人事变动就要折腾两个月

了,一些亲近前太子,故去的忠义亲王的要被清洗,贬职,流放,留下来的空缺,

成亲王自己的班底要补充进去,一些心思活泛的已经在四处走门路,看看能不能

在这一场政治风暴里保全家族,继而更进一步。好在,新皇处置了几个死硬的家

族之后,也就收了手,甚至还好生抚慰了一帮子老臣,这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连声称颂新皇仁慈。

这场风波并没有波及到贾府,贾府虽然当初也是太子党,不过,贾家也没人

待在什么显要的官位上,自身爵位已经降到了可以说是末流,也就没有怎么掺和

到这夺嫡之争中,自然保全了自己。贾府中人自然是弹冠相庆,继续在家里改玩

就玩,该吃就吃去了。贾琏也顺利地娶到了如花美眷,这个时候,王熙凤还没有

表现出母老虎的本质,在所有人眼里,就是直爽泼辣一些,作为王家的嫡女,这

不算什么毛病,而是大家气度。贾琏本质上也是­色­中饿鬼,见娇妻美艳得如同春

天里的鲜花一般,自然心中欢喜,两人好得蜜里调油似的。

上天似乎是容不得人太得意的,很快,荣国府就有了窝心事。

新皇登基,首先便开了恩科,遴选人才,让士子们多了一次机会。贾珠已经

中了举人,根据他老丈人的说法,他写的文章也是能够在恩科中得一个进士之位

的,从此前途便是一片坦途。贾珠这么多年埋头苦读,为的不就是这一天嘛!他

倒是不像他母亲王夫人,觉得自己是荣国府的嫡长孙,将来可以继承荣国府的,

按他的想法,还是通过科举,搏个封妻荫子,于是,尽管有老丈人的宽慰,还是

不敢松懈,苦读不辍。等到恩科开考,他怀着紧张的心情进了考场。考试是连考

三场,每场三天,贾珠看着与他同一个考场的几个人当场昏倒,半途而废,心里

更是紧张了。等到昏昏沉沉出了考场,差不多连自己写了什么都忘记了。回去之

后,就大病了一场。好不容易发榜了,贾珠中了,虽说偏后,那也是中了!贾珠

心里一喜,病很快也就好了。再等到殿试,贾珠顺利地考中了二甲进士,在翰林

院再混上三年,他也就能外放为官了。

谁知道,天不遂人愿。贾珠当日风邪入体,虽然后来因为考中了,心喜之下

好了,其实还是留下了隐患,冬天在翰林院值夜的时候又受了风寒,立马把以前

的没治好的病根也勾了起来,回来之后便卧床不起,吃什么药都不顶事,连成天

说着什么子不语怪力乱神的贾政都病急乱投医,四处求神拜佛了,他的病还是没

好起来。

就在贾珠病着的时候,圣上下了旨意,遴选官宦人家适龄未婚少女入宫,充

作女史。没办法,去年新皇为了彰显自己的仁德,将宫中一­干­大龄的宫女女官放

出了,宫女倒是每年都有补充,女官可不是那么容易培训的,还是得找大户人家

小姐出身的,于是,便有了这道旨意。

而荣国府,元春正在遴选范围内。元春其实年纪也不算小了,王熙凤只比她

大一岁,这个年纪也已经嫁进来了,而元春,一直是老太太教养着,希望能将她

嫁到哪个权贵人家联姻,也好帮衬贾家,因此,虽然求婚的不少,她至今都没有

松口,如今,却是已经晚了。入宫哪怕是做女官,归根结底,还是宫中贵人的奴

婢,哪有在家做小姐,嫁人做当家­奶­­奶­来得好。等到到了放出来的年纪,都是二

十多岁的老姑娘了,到时候,要么做小户人家的嫡妻,想要嫁到高门,只能做填

房或是嫁给庶子了。

不管如何后悔,总之是不能抗旨的,元春顺利地通过了遴选,回来跟家人聚

了两天,就要进宫,接下来,没有特别的恩典,连父母家人也不得见了,心里难

过,当着人的面要笑,免得被有心人参一个怨望,背地里更是不知道流了多少眼

泪。老太太一面抹泪,心里还存了另一番心思,元春知书达礼,长得也是温柔美

丽的,万一被宫中贵人看上,便能平步青云,这也并非不可能,想到这里,便决

定回去再好好思量一番,再花钱托人细细打点,也是很有希望的。

这些事情对贾蔷没有多大影响,只是孙先生又升了官,做了礼部尚书,虽说

从正三品的侍郎升到了正二品,可是,礼部本来就是没什么实权的地方,做个尚

书还比不上在内阁做个五品的内阁行走呢!孙先生年纪已经不小,他已经打算好

了,等到做完一任,就请旨卸职,在家养老,做做学问,教教学生,也免得在朝

中就这么不尴不尬的混日子。

贾蔷遭辱[ 收藏此章节] [ 手机UMD 下载] []贾蔷长到十岁,因为营养充足,

看着就跟十二三岁模样,身长六尺,眉目俊秀,尤其一双眼睛亮如点漆,神采飞

扬,又因为自幼诵读诗书,更是气质温文,端的是个翩翩美少年。

贾蓉如今也已经十四岁,通了人事,连通房丫头都有了两个,自然是到了娶

妻的年纪。贾珍他们给他定下了营缮郎秦业的女儿。秦业跟贾府也有些亲戚关系,

他夫人早亡,没有子嗣,便从养生堂抱养了两个孩子,一个是长女秦兼美,小名

可卿的,还有一个就是秦钟。秦可卿容貌极美,­性­子也是温柔和顺的,如今也到

了出嫁的年纪,双方各自交换了生辰八字,很快就选定了黄道吉日,等着秦可卿

过门。

秦业也是个异数,他任营缮司郎中,这可是个油水很足的差事,毕竟,朝廷

的很大一部分工程都要经过营缮司的手,想要从中捞一把可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人家做小吏都有火耗钱做外快呢,可是,这秦业做了这么多年,愣是差点就家徒

四壁,一贫如洗了!实在是叫人不解,知道的赞他一声清高廉洁,别的人都要啐

他一声装模作样,自己不想发财还拦着别人的财路,活该断子绝孙。

这秦可卿还没进门呢,贾珍就显得热心非常,生怕因为秦家嫁妆少,嫁过来

之后儿媳­妇­受人轻贱,愣是送过去了大把的彩礼,还另外出了几千两银子给亲家

置办各­色­绸缎首饰,力求她风风光光出嫁。

贾蓉娶妻那天,宁国府热闹非常,京中一­干­公侯家人各自都来道喜,再有一

­干­姻亲好友,还有些前来攀附的小官,拐弯抹角的亲戚,若不是宁国府实在大,

险些招待不过来。贾珍心里高兴,更是让人在宁荣街上连摆了三日流水席,哪怕

是贩夫走卒,来道一声喜,就能入席吃一顿。

家里有喜,贾蔷自然是不用去孙先生家了,他年纪不大,也不用他招待客人,

就只要说几句吉祥话,然后除了吃酒,也就没他什么事了。

在酒席上和一­干­年纪差不多的贾氏族人敷衍了一番,不得不喝了两杯酒,他

长这么大,也就逢年过节的时候,会喝上一点果酒,可今天这喜酒不一样,度数

可比果酒高多了,两杯下肚,他已经有些晕乎乎的,醉意上涌,顾不得一­干­同龄

人的调笑,给在座的人赔了礼,打算回院子先歇着了。

回了院子,就有小丫环叫道:“呀,二爷回来了,怎么就醉了呢!快拿醒酒

汤来!”

贾蔷被扶进屋子,就有小丫环匆匆端来了一碗八宝醒酒汤,身边的大丫环素

心赶紧接过,看看汤还是有些烫的,用勺子搅了搅,舀起一勺来,轻轻吹凉,就

要喂贾蔷。

贾蔷向来不喜欢人喂,­干­脆自己伸手接了过来:“我自己喝吧,帮我准备热

水,我一会儿要沐浴!”说完,将手里的醒酒汤自己一气喝下了半碗,总算清醒

了些。

“素心,给我泡杯茶!”贾蔷不怎么喜欢醒酒汤那酸酸甜甜的味道,便打算

再喝点浓茶,以前的大丫环绿枝和春桑已经嫁人了,嫁的是庄子上的管事,嫁过

去就是正妻,总比在宁国府里被贾珍虎视眈眈,玩弄上一段时间就忘在脑后好!

现在他身边的两个大丫环,一个素心,一个秋月,都是挑选出来的家生子,长得

并不算出挑,但是好在­性­子平和,人也细心体贴。

用过了一杯酽酽的普洱茶,贾蔷便起身去沐浴了,今天折腾了一天,身上出

了一身汗,衣服上也总有些酒气和汗味,实在让他很不舒服。

泡了一刻钟澡,秋月服侍着贾蔷用毛巾擦­干­身体,换上了一身衣服,贾蔷顿

时神清气爽起来,打算去书房看一会儿书,写几页大字,便去睡觉,明儿也有­精­

神去好好看看新­妇­是何等绝­色­。对秦可卿这样一个后世一直以来争议颇多的人物,

贾蔷心里也是很好奇的。

到了书房,翻看了几页诗词,平复了一下心境,贾蔷便招呼素心帮忙磨墨,

开始每日必写的大字。他早就过了描红的年龄,如今,却是每日里抄写几页《论

语》,《大学》什么的,也能加深记忆,人说书读百遍,其意自现,多抄几遍,

对经义也能有更多的理解。

写完十页纸,自觉还不错,便搁下笔,将那几页字用镇纸压住,等它们风­干­

再收起,他自己洗过手,打算回去睡觉了。

贾蔷住的院子虽然有点偏,可是,架不住那边酒席上人多,声音远远传来,

在这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想着一时半会儿肯定是睡不着了,贾蔷心里叹了口气,

算了,到花园里走一会儿吧,人都在前堂喝酒,想必这会儿花园也不会有什么人

过去。

在花园里转了一会儿,贾蔷也累了,便找了个亭子坐下,抬头看看月­色­,也

是自得其乐。结果,看着看着,贾蔷迷迷糊糊靠在栏杆上睡着了。

一股子臭熏熏的酒气把贾蔷熏醒了,身上还有两只大手在胡乱摸着,贾蔷又

惊又怒,一下子清醒过来,却发现是醉醺醺的贾珍,生怕被人看见,他一边伸手

推开贾珍,一边压低了声音,厉声道:“伯父,你醉了,请自重!”

贾珍的确是喝多了,出来小解,就走错了方向,一直摸到了花园里,结果就

看见了贾蔷。贾蔷本就生得俊俏,斜倚在栏杆下睡着,长长的睫毛垂下,在月光

下,如同谪仙童子一般,贾珍一时还没有认出他来,已经是痴了。

酒醉壮人胆,贾珍就跌跌撞撞走过来,胡乱开始摸着贾蔷的身体,要不是喝

多了手不稳当,他就连衣带都解开了。

贾蔷好不容易把他推开,他又凑了过来,嘴里还口花花地说道:“好漂亮的

哥儿,来,跟哥哥我香一个!”他的手触碰到了贾蔷的手背,觉得光滑柔软有如

丝缎一般,心里更是一荡,嘟着嘴便要亲上去。

贾蔷气极,一边使劲掰开贾珍抓住他的手,一边说道:“伯父,你看清楚了,

侄儿是贾蔷!快放手!”

贾珍也不知道是真没听见还是装没听见,继续凑了上来,大人的力气与小孩

的力气怎么能比,贾蔷挣脱不了,情急之下,提起膝盖,往上一顶,正好撞到了

贾珍的命根子,贾珍倒抽了一口凉气,松开了手,退后了两步,人也清醒过来,

张着嘴,也不知道想说些什么,却看到贾蔷寒着脸,怒道:“伯父,今夜我会当

作什么也没发生,希望你也如此!另外,既然蓉大哥哥已经成家,我再住在宁国

府也有些不便,过几日我找好了房子,便搬出去!侄儿先告退了!”说完,就拂

袖而去。想到贾珍的爪子差点就伸进了自己的衣服,贾蔷几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该死的,宁国府的确是不能再住了,这贾珍TMD 就是禽兽,

更恨怎么就穿着袍子,做不了什么大动作,刚才就应该把他的命根子给废了,心

里想着,恶心得恨不得立马回去把身上一层皮都搓下来。

林黛玉要来了[ 收藏此章节] [ 手机UMD 下载] []想分家不是那么简单的,

尤其分家的理由实在是难以启齿,总不能跟人说,做伯父的要轻薄自己侄子?如

果不说出个理由的话,宁国府势必要落得个欺负人家稚子孤儿的恶名!贾蔷那天

也就是气极了说了个气话,回头一想,就知道这事成不了,自己再怎么天才,还

是个十岁的孩子,宗族绝对不可能允许自己出去另立门户的,尤其,他还是这宁

国府的嫡脉子孙,这身份就更加敏感了。因此,在第二天贾珍亲自偷偷摸摸到他

那里送了一堆贵重礼物打着关心侄子的名号拐弯抹角的赔罪之后,贾蔷也就再也

没提这话。不过,嘴上不说,心里还是腻味的,想着赶紧参加考试,考出个功名

出来,只要像贾珠一样,考个贡生,进国子监读书,那里可是寄宿的,省得待在

宁国府找不自在。等自己再中了举,出去另立门户也就有理由了。

贾珍虽说嘴上认了错,可是,每每想起贾蔷俊秀的脸蛋,白皙光滑的皮肤,

就是一阵心跳加速,看以往顺眼的侍妾丫环就有些吹毛求疵,连跟那些戏子小生

在一起都觉得不得劲了。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这是人之本­性­。偏生贾蔷从那以

后,每日里早出晚归,能不出现在他面前,就不出现在他面前,贾珍也没有糊涂

到家,胡思乱想了一段时间,也就将这心思狠狠压了下去,在外人眼里,他又恢

复了肆意花丛的样子。

贾蔷的确是每日里躲着贾珍,他对贾珍那恶心的目光弄得恨不得永远都不要

见面了,因此除了回来睡觉,每日绝大部分时间都在孙先生那里,孙先生也是聪

明人,如何看不出贾蔷是跟宁国府的人有了龌龊,不过,这终究是弟子的家事,

他也不好过问,心里也想着,以贾府的荒唐,将来不仅未必能帮衬着贾蔷,反而

会拖他后腿,偏生,这宗族却是越不过去的,即使自己是他的老师,也不能管人

家的族务不是,心里也只好安慰自己,等到贾蔷高中,自然是要分府别局的,到

时候,也不怕贾家折腾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孙先生心里既然有了这样的念头,对贾蔷的课业不免更加着紧了一些,有的

时候,也会跟他说一些科场上的潜规则,贾蔷也知道孙先生是为了自己好,自然

也听得很认真。

这日,孙先生点评过两个学生做的文章之后,满意地点点头:“蔷儿和平潮

的文章都做得已经有了火候了,看样子,明年的童子试倒是可以下场一试了!”

许平潮睁大了眼睛,兴奋道:“真的吗?”孙先生这么说,意思其实就是明

年他和贾蔷两人下场,便能得个秀才的功名了,心里不免有些喜滋滋的。

孙先生看出了他的心思,一下子板起了脸:“我等读书,是为了修身齐家治

国平天下,哪里就是为了功名考试了!”虽然他也知道,天底下读书人,九成九

读书是为了考个功名,将来光宗耀祖,可是,就像21世纪的时候,人人嘴上都会

说,为了祖国的四个现代化读书,一个个鼓足了劲,大考小考,中考高考,可是,

等到学校一毕业,绝大多数人还不是为了买房子结婚过日子。就算是考公务员的,

哪个又是真的要做什么人民公仆了。不过,心里怎么想的不说,但是,你嘴上必

须要说,你读书还是为了忠君爱国的,比如说,宋朝那位大儒张载张横渠说的: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跟着说的人很多,

这就表示了某个人的政治觉悟,而不是成天想着功名利禄,这样的人是为清流士

人所不齿的。

许平潮偷偷吐吐舌头,不敢多说什么了。

孙先生也不是真的生气,他很快缓和了脸­色­,说道:“而且,你现在文章写

得好,也不代表你上场之后也写得好!”他叹了口气:“这天下读书人是何等之

多,能够高中的十中无一,难不成,那些没中的都是没有学问吗?”没错,这其

中的勾当多了去了,这科考往往一考就是好些天,每次都有种种意外。一个人被

关在小小的格子间里,吃喝拉撒全部在这么点小地方解决,开始几天还能忍受,

到了后面几天,光那恶心的味道就能熏死一批人,那个时候,一个个头昏眼花,

还有几个人有那个才思写文章作策论呢!再有心理素质不过关的,当场崩溃都有

可能。

贾蔷更是想起了贾珠,这哥们的确是倒霉到了极点,人说行百里者半九十,

人家是压根在那最后十里地栽了,这哥们是好不容易走到终点,还没享受到多少

胜利的喜悦呢,就呜呼哀哉了!怎地不可怜无比。

贾珠没熬过半年,人就没了,只留下个挺着大肚子的李纨。王夫人因为失去

了儿子,对这个曾经非常看重的媳­妇­也开始横眉怒眼起来,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

李纨克夫,要不然怎么她嫁进来之前都好好的,嫁过来没两年,贾珠就没了呢!

要不是李纨肚子里还有个孙子,她就能不顾体面休了李纨。李纨被王夫人横挑鼻

子竖挑眼了一通,如今也是心如死灰,一个人住在小院子里,怎么也不出头了,

就等着儿子出生后,好生教养,做自己以后的依靠。

没了一个儿子,王夫人对小儿子贾宝玉更是宠溺得不得了,对那个贾环却是

刻薄无比,为什么自己出息了的大儿子没了,那个贱人生的小贱种还活蹦乱跳呢!

心里存着这样的心思,王夫人对赵姨娘更加苛刻了。

至于老太太,总是想着,自己的大孙子就是被自己儿子给骂得身体不好了的,

更是将小孙子贾宝玉当成了心肝宝贝,哪怕贾政多说一句重话,她都要护着,恨

不得拿起拐杖敲贾政头上去。用她的话来说,我们这样的人家,要忙什么功名呢,

还怕孩子没了一世富贵吗?贾政碍着老娘,也就不多说什么,从此看贾宝玉哪里

是看儿子,简直就是看仇人了!贾宝玉被他唬的也是见了他如同老鼠见了猫一般,

老鼠见了猫还能跑呢,他只能畏畏缩缩地站在那里听训,浑然没有了在老太太和

姐妹们身边的机灵劲。

春天的时候,又有坏消息传来,说是来太太的女儿贾敏没了,老太太几乎当

场哭的晕过去,回过神来就要派人过去奔丧,又要让人把自己的外孙女接到自己

身边来教养,生怕姑爷续了弦,继室苛待了自己外孙女。

作者有话要说:好郁闷,家里卫生间马桶堵了,打电话给物业,物业给我个

专业人士号码,结果我打到那专业人士那里,他说他没时间!呜呜,难不成要我

再凑活一天!

逛街[ 收藏此章节] [ 手机UMD 下载] []孙先生听贾蔷提前林家的时候,轻

轻摇了摇头,叹息道:“林如海是太上皇的心腹,要不然也不能做江南的巡盐御

史,不过,既然如今是圣上当朝,林如海只怕也没什么前途了!太上皇若在还好,

若是不在,林如海也只能告老回乡了!”林家子嗣单薄,这一代居然只剩下了一

个女儿,除非从族中过继嗣子,否则林家文岳侯这一支只怕也要断了传承了。而

其余的林氏族人这些年也没出一个有出息的,林如海若是一去,林家这样一个经

历过改朝换代的家族看样子也要沉寂一段时间了。

这天下本来就没有永远兴盛的家族,当年两晋时候,王谢两家比起皇族还要

昌盛,可现在,从前的乌衣巷已经找不到半点痕迹了。隋唐年间,七姓十家连皇

帝的面子都不给,后来,还不是被武则天给杀得差点就绝了后。不说改朝换代出

现的勋贵,各大世家也往往几多沉浮,很多时候,稍有差池,便是灭族之祸。尤

其科举盛行以来,寒门士子往往能脱颖而出,世家的兴盛衰亡已经不再只能依靠

自己的实力,而是大多依赖于不可测的君心,怎么可能是长久之道。

贾蔷与许平潮一起跟着孙先生做了两个月的模拟试题,也就是历代童生试的

考题,还有孙先生自己猜的题,孙先生见两人学习态度非常端正,写的文章也足

够在童生试中露脸了,心怀大慰之下,便放了两人一天的假,让他们也松快松快。

“表弟,明天不上课,咱们出去玩吧!”许平潮兴冲冲地凑了过来。

“去哪儿玩?”贾蔷也很感兴趣。

许平潮笑嘻嘻道:“已经深秋了,园子里也没什么好玩的,­干­脆就去街市上!

堂叔他们带我去过,很多好玩的小东西呢,虽说粗糙了些,但是也很别致的!”

贾蔷心动了,他这辈子活到这么大,还真没逛过街,以前是年纪小,许夫人

不放心,后来许夫人不在了,他的心思又都在早点读书读出个功名来上,每天一

出门,就是直奔孙先生家,有时候也去许平潮他们家,跟两个舅爷和表叔伯联系

联系感情什么的,别的地方,还真没去过。

“行!”贾蔷点点头,“那咱们出门在哪见面?”

许平潮笑道:“表弟你就在家里等我明天早上去接你吧!对了,不要带多少

银子,光买东西的话,最多两吊钱就够了!上次我买了一堆东西,也就花了不到

九百钱呢!”

两人商议好之后,便各自回家,贾蔷一般的事情无需告诉宁国府的人,可是,

许平潮还是要和父母说一声的。

到了宁国府,换身衣服,也就到了晚餐时间。宁国府没什么长辈,也很久不

立什么规矩,都是各自用餐,厨房里送来了一碗蜜汁火腿,一碟芙蓉豆腐,一碟

子酱鸭,还有一碗野­鸡­崽子汤,贾蔷也饿了,很­干­脆地就着菜吃了一大碗米饭。

素心端来一杯茶,笑道:“二爷今日想是饿很了,比往常多用了小半碗饭呢!”

贾蔷捧着茶,一时也不喝,玩笑道:“今日菜不错,莫不是换了厨子?”

秋月接口道:“可不是换了厨子,蓉大­奶­­奶­前两日用饭用的少,说是饭菜不

合口味,珍大爷就把厨房里的厨子给赶走了大半,连已经在厨房做了十几年的陈

家嫂子都被赶出去做看门的婆子了呢!现在的厨子,都是珍大爷不知道从哪里买

来的,的确是比原来的强一些。”

素心叹了口气:“可怜厨房里几个年纪大的,在府里面­干­了大半辈子,老来

还丢了体面!珍大爷可真是不讲情面!”

贾蔷重重地放下茶杯,叱道:“住嘴!这些事情,是你们该管的吗?你们是

我身边的大丫环,只需要管我这个院子里的事情就可以了,莫要学着那些老婆子

整日里嚼舌!另外,看着点那些小丫头,平常嘴巴都严实着点,若我知道,有什

么流言蜚语是从我这个院子里传出去的,可不要怪我不讲情分。”

素心和秋月赶紧跪下认错,蔷二爷年纪虽小,可是却是很有主意的人,平常

对下人也颇为宽厚大方,真要惹恼了他,被撵出去,可就没这般好日子过了。

贾蔷缓和了语气:“好了,都起来吧!记住了,有些事情,你们可以看在眼

里,放在心上,可是,就是不要说出来!”

两人都点头答应了,贾蔷这才端起杯子,一边喝茶,一边寻思,难不成,这

个时候,秦可卿已经跟贾珍勾搭上了?啧啧,也不知道贾蓉知不知道,不过,即

使知道了,贾蓉大概也没什么脾气,他可是庶子,要是不巴着贾珍,说不得什么

时候,贾珍一生气,就跟尤氏再生出个嫡子来继承家业呢!再说了,这爷俩,荒

唐的事情也做得多了,也不缺这一桩。

不说丫环们有些战战兢兢,贾蔷却是一夜好眠,等到第二天早上自鸣钟响了

六下,秋月将贾蔷唤醒,洗漱过后,又换了一身半旧的衣服,素心给他挂上荷包

还有一块和田玉佩,又说道:“二爷,那两吊钱就让小厮拿着,荷包里有几个金

银锞子,还有几个银角子,大概有个两三两,应该也够用了!外面的吃食不­干­净,

二爷还是少用一些,这个荷包里有几块桂花糕和绿豆糕,都是二爷平常爱用的,

若是饿了,吃两块便是!”说着,又拿了一个荷包塞进贾蔷手里。

另一边,秋月在教训贾蔷的小厮侍墨,要他跟紧了贾蔷,要是让二爷在外面

受了什么委屈,有他好看云云。贾蔷听得哭笑不得,素心秋月也就十三四岁,居

然就老气横秋到这个地步了。

用了一碗胭脂米粥,吃了两个韭合,守门的婆子就来通报,说许家小少爷到

了,说是就在门口等着,不进来了。

几个丫环简直是一位贾蔷是要出远门似的,叮嘱了半天,这才送贾蔷出了院

门,向东北的角门过去了。

“怎么这么早!”贾蔷到了门口,看到许平潮从马车里探出头来,有些惊讶

道。

许平潮笑道:“不早了,现在去,还能再吃点早点,上次在一个小摊上吃了

一碗小馄沌,可是鲜美得紧!”

贾蔷笑道:“你不早说,我可是刚刚用了早点了!”

“不要紧,那玩意就是吃个新鲜,分量又不大,吃两个尝尝味道便是!”许

平潮很有经验。

荣宁街离街市还有一段距离,不过,马车里面两人说笑了一会儿,也就到了。

两人下了车,各自带着几个小厮,往街上走去,一路上,小摊贩们都在叫卖着,

很是热闹。

贾蔷稀奇的四处看着,很有以前逛城隍庙的感觉,不过,那时候城隍庙整改

了几次之后就是商业街了,反而不如这里有意思。

在馄沌摊上买了一碗小馄沌,又多问卖馄沌的中年摊主要了一个碗,两个人

分着吃了,这馄沌其实就是一小块薄薄的皮,里面的馅少得几乎吃不出味道来,

可是,这汤却是非常鲜美的,大骨头熬出来的汤底,里面放着几粒细小的葱花,

汤上面还浮着一点香油,两个人吃得也很舒服,就是侍墨有些愁眉苦脸,二爷吃

了外面不­干­净的东西,要是有了问题,秋月姐姐和素心姐姐绝对要拿他作伐子的,

老天保佑,二爷,你还是不要再吃了吧!

总算两个人没有沿路吃小吃的念头,不过是在小摊上四处看看,挑选些平常

没见过的小玩意,都是不值什么钱的。尤其许平潮有了两个小堂弟,更是挑了些

波浪鼓,木头雕的小兔子小老虎什么的,两个人还各自买了一整套的西游记人物

的泥人,贾蔷又买了些看起来很别致的小东西,打算回去分给那些丫环们玩玩。

两个人扫荡了一通,身后跟着的小厮怀里已经抱满了东西,心里暗自叫苦,

两人还是没停下来。眼看着日头都偏西了,两人才意犹未尽地停下来,打算在附

近找个酒楼吃点东西,几个小厮这才得了空,将东西送回街口的马车上。

两人都知道,今儿之后,一直到明年县试、府试、院试,都是没空出来玩了,

还不如今天先玩个痛快的,不过,虽说是京城,这街市也没有多大,或者说,以

两个人的年纪,很多地方是不应该过去了,于是,两人很安分地坐在酒楼里,要

了几个清淡的小菜,本来贾蔷还想要壶茶,却被许平潮阻止了,用许平潮的话来

说,这外面的茶简直就是用树叶泡出来的,压根不能入口,贾蔷想想也是,贾府

里的茶便是贡品每年也能分个几包的,他喝了这么多年好茶,那些劣茶看看就如

同泔水一般了,哪里还能喝得下去。要说这古代,便是皇帝的享受也未必比得上

后世的老百姓,豪富人家倒是可以讲究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可是,一般的人家,

菜里面哪怕油盐都是要斤斤计较的,像他们现在坐的酒楼,已经算是中高档的,

论味道,还不如以前贾蔷上大学时吃的大排档呢!

两人随便吃了几口菜,也就不吃了,问小二要了一壶白水,慢慢喝着,一边

说些琐事,等到歇了一会儿,付了账,起身出门,又闲逛了一圈,在书坊里买了

几本杂书,便上了马车,一起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雷阵雨,写到一半,停电了,等来电了,又没灵感了。

今天三更。

童生试[ 收藏此章节] [ 手机UMD 下载] []既然已经打算要靠童生试,这一

点,无论如何不能瞒过贾珍,毕竟,贾家原籍金陵,想要在京城考试,还要贾珍

出面申请。另外,要找两个廪生作保,这事,许思齐就帮着一起搞定了。于是,

剩下的时间,贾蔷就开始专心备考了。

因为要考试,过年的时候,贾蔷也只是在这两府里拜了年,别的地方一概不

去,连新年的酒宴也只是冒了个头,就回去了,他懒得跟一帮子只知道吃喝玩乐

的败家子打交道。倒是贾政,很是对他关心了一番,还让他养的一帮子清客跟他

讲了一些经验之谈。

眼看着考试的日期已经近了,贾蔷还没紧张起来,他的那些丫鬟小厮已经紧

张得不行了。县试是二月,正是春寒料峭的时候,为了防止作弊,考试不能穿夹

衣,得穿单的,几个丫环忙不迭地选了细棉布,从里到外缝了好几件单衣。另外,

带进考场的笔墨,砚台,木炭,哪怕是吃的糕点也要讲究尺寸厚度,以此来防止

夹带。便是水壶什么的进场也是要检查的。得知这些的丫鬟们都是匝着嘴,秋月

一边在那里想着还有什么没想到,一边叹道:“二爷,这秀才考试也真是太苦了,

还不如求求珍大爷,捐个监生,不照样能考举人吗?”

“自己考的秀才和捐的秀才能一样吗?”贾蔷被他们弄得自己也有些紧张了,

听了这话就有些哭笑不得,“何况,我总归要上场的,先熟悉一下也不是坏事!”

很快,便到了下场的日子,一大早,贾蔷便坐着马车往考场赶去,在离考场

还有一条街的时候就下了车,侍墨跟着下来,手里提着一个大篮子,里面放的是

各种需要的东西,连恭桶都有一个,至于蜡烛纸张,那是进场之后发的,倒是不

需要自己带了。

考场门口已经有了很多人,许平潮也过来了,看到贾蔷便伸手招呼:“表弟,

这边!”

贾蔷接过侍墨手里的篮子,自己走了过去,笑道:“我还以为来得已经挺早

了呢,哪知道都来这么多人了!”

许平潮说道:“可不是,我也是刚刚到,问了一下才知道,有人四更天就来

了!”

说了一会儿话,人来得也差不多齐了,考场门打开,众多考生排队等待进场。

这个步骤是最花时间的,要搜身,检查携带的东西,好在许平潮和贾蔷排得比较

前,很快就进了考场,在差役的引导下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等了很久,又听考官讲了一通考场纪律问题,这才发下了考卷,正式开考。

考场上非常安静,就听见各自磨墨写字的声音。贾蔷心情已经平复过来,一

边磨墨,还有心情四处看一看。这县试虽然只是考个童生,不过,这里面的人实

在是年龄阶层相差太大了,像贾蔷和许平潮,才十岁出头一点,是非常罕见的,

一般的人都已经十七八岁了,二三十的也有,贾蔷斜对面那位,头发都白了一半,

估计也是位屡败屡战的英勇人士,要是贾蔷,他到了这个年纪,绝对没有勇气来

考什么童生了。

对贾蔷来说,考题并不算难,县试总共五场,考的就是八股文,经论、律赋,

试贴诗之类,都是平常做习惯了的。主要就是在这考场里,你就算提前交卷也不

能出去,还得继续。等到傍晚收了卷,你也可以走人了,明天天亮之前就得过来。

一连考了五天,连经历过高考的贾蔷都要崩溃,全部考完之后,贾蔷坐车回

去,到了家,连饭也不想吃,倒头就睡。

这二月里正好是林黛玉进京的时候,贾蔷没见到,以来,林黛玉没来宁国府,

二来,就算来了宁国府,贾蔷还躺在床上睡觉呢!贾蔷其实不怎么打算跟林黛玉

他们碰面,实在是尴尬,按辈份,贾蔷要低了一辈,然而,他却比贾宝玉还要大

上四岁,平常见面,都要喊一声宝二叔,喊林黛玉也得叫一声林姑姑。前两年去

荣国府拜年,居然还得了贾宝玉给的红包,分量还不少,实在是太郁闷了。

一连睡了两天,贾蔷饥肠辘辘地醒来,就着酸笋­鸡­丁喝了两碗碧玉粳米粥,

总算舒坦了,接下来,就是等着发榜。

发榜的日子到了,赖大被派去看榜,他虽说年纪大了,但是一向­精­神足,一

大早就跑过去,挤在前面等着发榜。

贾蔷的位置还是很好找的,他的名字就在前面,是第四名。再找一找许平潮

的,名次也不算低,在第十七名上。

赖大喜滋滋地回来报喜,当即得了五两银子的赏钱,宁国府也热闹了一把,

在门口点了两挂鞭炮。

得了喜报,贾蔷先去看了孙先生,孙先生看着他,笑道:“你这名次其实已

经不错了,现在的长安县县令张延昌也是年少得志,喜欢的便是那种锐意进取、

文采斐然的文章,你呢,素来文章都是四平八稳的,虽说不符合你的年纪,不过,

这样的文章虽然不容易出彩,不过,却也不容易落榜。”

谢过了孙先生,接下来便要去拜见座师了。贾蔷邀了许平潮一起过去,张延

昌也是进士出身,如今也不过而立之年,见得贾蔷与许平潮,也是夸奖了一番什

么少年英杰之类,看了他们的文章,也觉得这两位院试是没有问题的。加上这两

人家世在这里,又是孙文礼孙大人的学生,将来前途无量,如今也算是自己的门

生,这可是自己占了便宜。

再过了一个月,又到了府试的时候,流程与县试差不多,这次贾蔷得了个第

二,许平潮也得了第七,两家都是欢喜不已。

院试的时候,已经到了六月,天气炎热起来,好在院试只考两场,一场正试,

一场覆试。总算没把贾蔷晒成|人­干­。

顺天府的学政是个老翰林,姓周名承安,­性­子非常古板严谨,据说他做过言

官,愣是成天管这管那,管得皇帝都不耐烦了,­干­脆一脚把他踢进了翰林院做编

修,跟故纸堆作伴,然后总算觉得耳朵舒服了很多,于是,换了两个皇帝,他还

在翰林院过日子,虽然品级也不算低,可是,翰林院这地方,不来养老,就要发

霉,这位周学政被坑害了这么多年,­性­子一点也没有圆滑,反而更加严厉古板了。

贾蔷院试的文章很得这位周学政喜欢,甚至觉得这等文章,便是去参加乡试

也足够了,于是,这位周学政大笔一挥,将贾蔷点做了案首,许平潮的名次也很

不错,做了第三,这样的名次,两人成为贡士进国子监已经是铁板钉钉了。等到

名次出来,两个人去拜见周学政,周学政看两人这等年纪,不禁大呼英雄出少年,

又听说,两人的老师是礼部尚书孙文礼孙先生,当下赞叹,什么叫做名师出高徒

啊,这就是典型!倒是让一起过来的几位同年欣羡不已,有个好老师,起码能让

人少奋斗十年啊!瞧瞧,人家才十二三岁,都做秀才了!自己做童生还做了几年

呢!

薛家要进京[ 收藏此章节] [ 手机UMD 下载] []贾蔷考中了秀才,还是案首,

贾家全家都是于有荣焉。倒是王夫人,却很是黯然地又想起了贾珠,不免又对贾

宝玉耳提面命一番,贾宝玉对此很有些不以为然,虽然在王夫人面前诺诺称是,

背地里却说道:“蔷哥儿原来看着还是个风流人物,怎地又做起了禄蠹,好好的

哥儿,就要学人蝇营狗苟,实在是可叹可恼!”心里这样想着,对功名更是看不

上了。

贾蔷在家里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世交应酬了一番,又和一帮子同年聚了聚,

这实在有些尴尬,那些同年都已经是二三十的人了,往往出去聚会,都要请几个

清倌唱曲作陪,喝喝酒,写点艳词什么的,陡然多了两个十二三岁的孩子,你要

也这么做,那就是教坏人家小孩子嘛!于是,喝酒变成了喝茶,聚会的地方也不

是什么画舫了,只得去了茶楼听人说书,这里面大多数人都是囊中羞涩,有钱的

又是俩小孩,总不能叫两小孩出钱,于是,去的地方档次已经是中等偏下了,毕

竟长安米贵,钱还是要省着花的。于是,贾蔷和许平潮都很煎熬,茶楼里的茶他

们压根入不了口,只好抓些炒瓜子炒花生吃着玩,愣是吃得虚火上升,不得不回

去喝了几大碗金银花煎的茶。好在几次过后,几位同年也要回家等着官学开学去

上课,各自用功,等待两年后的大比了,贾蔷他们也是松了一口气,回去也不计

较茶是泡了几遍水的了,不管怎么样,还是家里的茶好喝啊!

再回去拜见孙先生,孙先生见两人也是很高兴,两个学生都中了秀才,还都

是前三名,做老师的也是脸上有光啊,当下勉励一番。又听他们说打算参加两年

后的乡试,便要他们学习也不能放松了,乡试不比院试,尤其这顺天府的乡试,

天子脚下,最是严格不过。

孙先生看着两个学生,微笑道:“你们过段时间也去进国子监了,到了那里

却是要小心为上。毕竟,你们两个身份不同。国子监里的监生多半是勋贵家的子

弟,素来不喜读书,最是顽皮捣蛋不过,国子监的先生们对他们也是非常严厉。

平潮还好,许家本是书香门第,蔷儿却是不同,贾家乃是军功起家,和那帮子人

多半是世交,你可不要和他们混在一起,免得误了前程!”

贾蔷连声称是,他也不乐意跟那些人打交道,一个个浑得很,可以说是五毒

俱全,都跟贾珍贾蓉一般的货­色­,他躲还来不及,哪里还会凑上去。

孙先生又道:“入了国子监,除了旬假,都是要住在那里的,当然,若是你

能每日里赶在上课前到也可以回家居住。为师好歹在国子监也兼了个司业的职,

每个月也过去上一次课,你们有什么问题不解还可以到我府里来问。为师也是有

些薄面,国子监的先生看在为师的面子上也会提点你们一二!虽说国子监的先生

大多不得志,脾气也有些不好,不过,他们起码也是进士出身,学问都是好的,

你们还是要好生听先生的话,明白吗?”

两人都起身应是,孙先生教了他们好几年,对他们品­性­也放心,再提点了几

句,也就让他们回去了。

贾蔷和许平潮告别之后,就慢悠悠地骑着马往回走,想到再过一段时间就不

用回宁国府,可以暂时告别贾珍贾蓉这对混帐父子,心里别提有多舒坦了。

到了门口,立马门房就凑了过来,接过马缰绳,笑嘻嘻道:“蔷二爷回来啦!”

自从许夫人去后,贾蔷在宁国府的身份就有些下降,若不是还有些许夫人给他留

下的人,怕是那些人都当贾蔷是那种寄人篱下的穷亲戚了,一个个颇有轻慢之意。

尤氏也是斤斤计较的人,虽说当年许夫人留了一万两供贾蔷花销,可是,她总算

觉得自己吃了大亏,想着贾蔷少用了,剩下的也就能归自己,因此,除了吃饭都

是大厨房上按分例做,要是添菜还得自己花钱,贾蔷虽然是个二爷,身边不过两

个大丫环,剩下的二等丫环和三等丫环加起来也不到十个,比起荣国府里的贾宝

玉,那是差了起码两个层次,居然跟贾环那个偏房庶子仿佛了,身边小厮也就侍

墨一个,也是要充当书童的。等到贾蔷县试中了,这府里面下人立马殷勤起来,

每日里二爷、二爷的跟喊祖宗似的,亲热的不行。

贾蔷也懒得跟他们计较,他这些年自己打理许夫人交给自己的产业,大体上

也是只进不出的,每年收入都是不菲,两年前,贾蔷已经开始了海上贸易,南洋

的宝石香料,高丽的参,倭国的金银,都是利润极高的勾当,贾蔷已经打算再买

两条船,扩大贸易了。这么算起来,那一万两真的算不了什么。贾蔷已经吩咐人

留意着京城的宅子和城外的庄子,早点买下来装修一番,等到自己分了府,就有

地方住。

“二爷回来了!”刚进了院门,就有小丫环看见了,叫道,然后,一堆人都

转头过来,赶紧起身,唤道:“二爷回来了!”

贾蔷看着院子里的丫环婆子们似乎正坐在一起说闲话,估计是正谈到兴头上,

当下有些好奇,问道:“今儿是不是又有什么新鲜事了,我竟是不知道的,说来

听听!”

几个人面面相觑了一阵,都想起贾蔷似乎是不喜欢自己院子里的人说什么闲

话的,倒是秋月最是能够察言观­色­,见贾蔷没有生气的意思,反而真的饶有兴致,

便说道:“是听西边府里面说的,好象是西边府里的二太太的娘家姐妹要进京了!”

贾蔷还没反应过来:“二太太的娘家姐妹?”

素心抿嘴一笑:“听说就是嫁了金陵皇商薛家的那个!刚刚送了信来,喜得

二太太赏了报信的人五两银子呢!”

一个小丫环脆生生道:“听说金陵薛家可是有钱的很,说是什么珍珠如土金

如铁呢!这回上京来,是为了送薛家小姐参加小选的!”

另一个老婆子赶紧说道:“二爷,您可别信她的,要是送薛家小姐参加小选,

哪有合家都搬过来的道理啊,听说啊是薛家的大爷犯了事,弄出了人命呢!这不,

他们是上京避祸来了!”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将事情都说的差不多了,贾蔷终于想起来,这是贾

宝玉的那位金玉良缘要到了,啧啧,环肥燕瘦,也不知道那位宝二爷如何取舍啊!

“行了,以后这些事情,关起门来,在咱们院子里可以说说,出了院子门,

可不许再多嚼舌头!”贾蔷吩咐道。

几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各自应声称是,也就各自散去,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了。

李纨发威[ 收藏此章节] [ 手机UMD 下载] []贾蔷安心待在国子监,虽说国

子监的伙食差了点,住宿条件也不行,不过,比上辈子高中大学里住七八个人的

集体宿舍,吃学校的大食堂要好很多,念叨了一段时间的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

难,贾蔷还是坚持了下来。毕竟,国子监里,一大堆的勋贵子弟陪着自己呢。这

些勋贵子弟几乎没一个乐意读书的人,一个个经常逃课,跑出去斗­鸡­走狗,骑马

行猎,有几个荒唐的,甚至就在国子监附近置了宅子,养了几个美娇娘,时不时

请几个狐朋狗友一起喝酒听戏,很是照顾附近几个青楼戏班的生意。

其中有些人跟贾家关系很近,贾蔷难免要敷衍一番,要不是他不像别人想的

那么不通人事,估计还没等他想采花,就被别人采了。想到每次陪席的那些妖娆

无比的莺莺燕燕,贾蔷就几乎要抓狂,几次过后,贾蔷对那些邀请就是能推便推

了,倒是经常跟别的省来的贡生们一起出去喝喝茶,谈谈经义,吟诗作对,好歹

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一晃半年过去,又到了腊月,上了大半个月的课,国子监总是放假了,一帮

子学生忙不迭地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也有家境贫寒的,为了省点路费和饭钱,还

得继续住在国子监宿舍里,好在这里冬天也有些火炭的分例,纵然分例不多,也

不至于冻着。贾蔷和许平潮一块,跟几个相熟的同学都打了招呼,然后,令侍墨

拿了书本笔墨,自己也披上了一身大毛衣裳,手里抱着个白铜的手炉,出了国子

监的门。

天气并不是很好,天上密布着乌压压的云,风向也变了,看这样子是要下雪

了,风刮在脸上跟刀子一般,贾蔷不禁缩了缩脖子。

“蔷二爷,这边!”街口一辆马车停在那里,驾车的车夫扬声唤道。

贾蔷转头看看许平潮:“表哥,你家人还没来接吗?要不,我送你一程吧!”

“不用了,已经来了!”许平潮看到另一辆马车已经得得的过来,眼睛一亮,

说道,“对了,表弟,有空一起出去玩啊!”

贾蔷笑道:“行啊,等到下过雪,咱们再约两三个同窗,找个地方,围炉温

酒,对雪吟咏,也不失为雅事!”

“那就说定了!”许平潮点点头。

两人道别之后,上了马车,调转马头,各自回去。

哪知道这一约竟是年前都没能实现,回去之后,当晚就下起了大雪,大雪一

连下了三四天,等到雪停,长安街道上都积了几尺高的积雪,光清理街道都要花

上老长时间,等到清理完积雪,已经到了年关繁忙之时,两个人也没空出门了,

只得等到新年的时候再见。

贾蔷很忙,庄子上铺子上的账簿都要送过来给他查看,他现在还住在宁国府,

庄子上的出息多数也用不上,多是用来给管事掌柜们发年货,还有就是直接卖掉,

进益倒也不少。

贾蔷也不好在宁国府­干­这些事,毕竟那些管事掌柜的出入难免惹人注意,好

在前两个月,手下掌柜的在东城买下了一个宅子,那宅子原本是一个富商的产业,

那个富商在京城却是得罪了权贵,混不下去了,不得不低价处理掉了京城的产业,

灰溜溜回家了。那宅子虽说远比不上宁荣二府奢华,却也颇为­精­致,贾蔷借口出

门去同窗那里讨论学问过去了,然后又打发人回来说,因为大雪阻路,便在同窗

家住上几天。反正宁国府也没几个人真心担心的,既然知道了缘由,也就各自­干­

自己的事情去了。

贾蔷在宁国府是没有任何发言权的,但是在这里,却是说一不二的主子。他

这些年恩威并施,把几个仗着跟过许夫人倚老卖老的管事掌柜给送去养老,又提

拔了几个肯用心的年轻人。当然,最忠心的还是许夫人留给他的一个老仆许安,

当初也是跟着许夫人陪嫁到贾家来的,一直在帮着许夫人打理她名下的私产,他

没有儿女,一直把贾蔷当半个孙子看待,自然是非常用心,贾蔷也是投桃报李,

便想着让他从亲戚那里过继个孩子,老了也有人端茶送饭。正好,前段时间,庄

子上有个农户上山的时候摔伤了,没几日就去了,他婆娘几年前就死了,只留下

一对儿女,许安便收养了那两个孩子,男孩留在身边,女孩大一些,长得也秀气,

又会做针线,便送到了这个宅子里做丫环,贾蔷每次过来,便由那个女孩伺候。

花了好几天才看好了账目,贾蔷长松了一口气,给做得好的管事掌柜额外发

了红包,再说了些鼓励的话,便让他们各自回去过年了。

雪已经停了两日,外面街道上也清出了足够马车通行的地方,贾蔷便打算回

宁国府了。

到了宁国府,正好贾珍他们正请了两府里的人在花园里赏梅,园子深处搭了

个戏台,几个戏子在台上咿咿呀呀地唱着曲子,一帮男人都在园子里喝酒,时不

时在旁边服侍的丫环身上揩点油。女人嘛,看过了梅花,也就进了屋子,吃酒说

笑。屋子里点着几大盆炭火,便是年纪大了的老太太也没有觉着冷,在那里听晚

辈媳­妇­孙媳­妇­恭维讨好,贾宝玉就腻在老太太身边,撒娇装乖,哄得老太太连声

心肝宝贝地乱叫。

贾蔷觉得自己应该晚一天回来的,可是,既然已经回来了,就还是得硬着头

皮过去,于是,给几个长辈敬了酒,便装作不胜酒力的样子先行告退了,反正他

年纪小,能喝两三杯已经让那些人满意了,自然不会可以灌他。贾珍醉眼朦胧地

看着他:“蔷哥儿既然不能再喝了,那就去老祖宗她们那里吧!以后,蔷哥儿还

是要锻炼一下酒量啊,才两杯酒不行了,你珍大伯伯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便是

十杯二十杯,喝下去,脸­色­都不变一下的!”一­干­和他德­性­差不多的都在起哄,

言道既然你酒量这么大,那就再喝两杯云云。贾蔷赶紧溜掉了。

从一个小丫环那里接过了一碗醒酒汤喝下,贾蔷又用热毛巾擦了擦脸,闻闻

身上没什么酒气,便迈步去见一­干­女­性­长辈了,如今他年纪已经不小,快要到知

人事的时候了,自然要讲究避讳,不能随意往内院走的。赏了外面守门的婆子一

角银子,让她进去通报,他便在门口等着。

那婆子掂量了一下手里的银子分量,足有半两,当即一张脸笑出了几十道褶

子,赶紧进去通报。

贾蔷正等着那婆子回来,就听见有声音传过来:“哎呦,小祖宗,不要再跑

了!”

贾蔷闻声看去,却看到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迈动着两条小短腿,往这边跑来,

身后,两个嬷嬷还有几个丫环紧张得跟着,那嬷嬷想要抱起那男孩,那男孩却怎

么也不肯,结果,脚下一滑,一ρi股坐到了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然后,屋子里一个衣衫颇为素净的年轻­妇­人急急走出,急声道:“兰儿,怎

么了?摔哪儿了?快给娘看看!”好不容易哄得那男孩不哭了,那年轻­妇­人看着

几个嬷嬷丫环,冷下了脸:“让你们带哥儿去睡觉,怎么就让哥儿摔着了!”

“大­奶­­奶­,这也不能怪我们啊!哥儿才出了门,就不让我抱了,硬是要下来

自己走,又走得急了些,这才摔着的啊!”那个嬷嬷连声叫屈,不过看她模样,

对那­妇­人浑然没有半点敬重模样。

贾蔷这会儿明白了,那个小男孩就是贾珠的遗腹子贾兰,王夫人因为贾珠的

死迁怒李纨,对贾兰也是不待见,老太太心里面都是贾宝玉,对贾兰也没多少顾

念,底下人见了,哪里还把他们孤儿寡母当回事,便是伺候贾兰的­奶­娘丫环面上

还保持着恭敬,心里也是多有轻慢。李纨虽说不懦弱,可也不是敢挑事的人,只

能把委屈往肚子里咽。

贾蔷见了,颇有些同病相怜之意,当下叫道:“侄儿见过珠大婶子,婶子一

向可好?”

李纨见得贾蔷,当下挤出了一个笑容来,说道:“是蔷哥儿啊!刚刚让你见

笑了!”

贾蔷脸上露出一点凉薄的笑意:“做奴才的不经心,打出去就是了,婶子实

在是太手软了些,才让这些奴才们蹬鼻子上脸了!”见得那几个丫环婆子有些瑟

缩,他又转了话题:“这是兰儿弟弟吧!”

李纨听得心中一动,自己一味不肯多嘴惹人,别人还当自己可欺,好歹李家

虽然不是什么豪门大族,可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自己以后还是要硬气点,总不

能让兰儿也被欺负,心里想着,脸上却不露声­色­,她点头道:“就是兰儿,兰儿,

这是你蔷二哥哥!”

贾兰眨了眨眼睛,­奶­声­奶­气地喊道:“二哥哥好!”

贾蔷笑道:“兰儿弟弟好!这个给你拿着玩!”说着便从腰间解下一枚羊脂

玉玉佩塞到贾兰手里,李纨吃了一惊,那枚玉佩玉质也是上佳,大概没个四五十

两买不下来的,她知道贾蔷在宁国府也是有些尴尬,估计除了月钱,平常也是没

有别的外快的,当下便想推辞,却听贾蔷道:“不过是个玩意儿,婶子不必推辞!”

平常这个时候,贾兰也是睡午觉了,不过刚刚被风一吹,才来了­精­神,这会儿被

李纨抱着,又有些困了,大大地打了个呵欠,眼皮子也有些耷拉下来。

贾蔷轻笑一声:“兰儿困了,侄儿还要去给老太太她们请安,婶子请便!”

“好,蔷哥儿你自去吧!”李纨点点头,想着贾蔷年纪小小已经做了秀才,

又想到了早逝的丈夫,心里一算,暗自叹了口气,她转头冷冷地看了一眼那些丫

环婆子,冷声道:“果然是我平常太大方了,让你们连主子都不放在眼里!今儿

不教训你们一顿,你们还当我们娘俩是面团捏的,没个脾气呢!”

几个丫环婆子赶紧讨饶,李纨哼了一声:“也罢,你们也是府里的家生子,

念在服侍兰哥儿也有些时日了,这次就先饶了你们,只扣你们一个月的月钱!日

后再这么不经心,我就报了太太,把你们撵出去,也别怪我不顾你们素日的体面!”

几个人在这大冷天的反而出了一身冷汗,听得李纨这么说,连声道以后不敢

了,这下,谁也不敢把这个珠大­奶­­奶­当成好拿捏的了,好歹李纨是青年守节的寡

­妇­,便是老太太也不能无故给她没脸,贾兰又是荣国府的嫡长孙,将来的事情,

还真是说不准呢!

乡试[ 收藏此章节] [ 手机UMD 下载] []贾蔷还是没见着那位水做的林妹妹,

她还没有出孝,除了每日去老太太房里请安,轻易不出自己院门的。贾蔷也是遗

憾了一下,不过,林黛玉这样的人,当作仙子远远看着还行,就像是一株名贵的

兰花,你欣赏一下,感慨着如何清雅动人也就是了,若是你要搬回去自己养着,

保准叫你心力交瘁,没准那兰花还不领情。

老太太他们对贾蔷印象还好,再不好的人,跟贾珍他们父子一对比,都显得

可爱了,何况贾蔷长得又好,小小年纪,又有了功名,可以说是前途无量呢!老

太太她们夸奖了贾蔷几句,又留他吃了几个点心,终究放他回去了。

贾蔷出去的时候,又正好遇见了从走廊另一边过来的惜春,他叫了一声四姑

姑,便打算走人。若是惜春真是许夫人所出,他定是要多加照顾的,偏偏惜春的

出现对许夫人来说就是一剂催命的毒药,因此,哪怕明知道惜春无辜,贾蔷对她

总是亲近不起来。当年那件事除了几个当家人,知道的本来就不多,惜春的­奶­娘

丫环也是从庄子上找的家生子,一直以为惜春就是宁国府的嫡女,而知道的都顾

虑着贾府的名声,谁也不说,久而久之,便是几个当家人也催眠得自己认为惜春

就是宁国府嫡出的小姐了。不过,惜春毕竟是在荣国府长大的,贾蔷对她不亲近

也是情有可原。

惜春才五六岁,也是一脸稚气,却已经知道了些人情冷暖,为人行事也是颇

为冷淡,见贾蔷如此,她也是不以为意,打了个招呼,也就进屋了。

贾蔷回到自己的小院,换了身家常的衣服,他坐在温暖的屋子里,开始听几

个丫环向他报告他不在的几天发生了什么事。

贾蔷觉得自己又恢复了前世过年公司放假的状态,虽然不用他采购年货,可

是,他依然要每天周旋于各种乱七八糟的亲朋好友之中,新年又长大了一岁的他,

不得不被人当作大人,可以在酒桌上觥筹交错,听一帮人讲些荤段子了。这样的

生活一直持续了四天,贾蔷才能放松下来,准备礼物,去拜访自己的几位老师,

一个长安县的县令,一个顺天府的府尹,一个顺天府的学政,最重要的是一直以

来的老师孙先生。给文人的礼物和给自家那些喜欢摆阔的豪奢亲戚不同,一定要

风雅,当然,以他的经济状况,这个词代表着值钱。

可想而知,尤氏是绝对不会同意将家里的古董字画给贾蔷送礼的,哪怕贾珍

贾蓉两个一年到头写不了十个字,他们的书房里还是挂着珍贵的名人字画,书桌

上,也是摆着湖笔,端砚,宣纸,徽墨的,但是,贾蔷除了当初考中了秀才,得

了贾政送的徽墨和一方端砚之外,尤氏从来不会想到这种事情。贾蔷也不指望尤

氏她能大方起来,也就自己准备了。自己亲手抄的四书和写的文章是都要一份的,

好在手头也有些好东西,也就不必跑到古董铺子里去寻。白玉雕琢的笔架,云南

大理石的砚屏,唐寅的话,蔡襄的字,哪一样都足够了,让丫环用绸缎包好,贾

蔷便带上侍墨,骑马出去给几位老师拜年。这年头,上门拜访最基本的礼节就是

要在上午,下午去人家就很不礼貌了,因此,拜访了几个老师,还都留着吃了午

饭,等到四位老师都拜访下来,国子监也要开课了。

年后只是在去许家拜年的时候见了许平潮一面,许家在京中早有根基,只不

过,当年许家老爷子告老还乡,这关系才淡了下来,后来,许思齐、许思贤进京

任职,和以前的故交再交流两次,关系又热络了起来,因此,许平潮比贾蔷还要

忙,等到国子监开课,他很是松了一口气,抱怨怎么以前不知道,有那么多亲朋

故交要上门拜年呢!贾蔷一笑,当年他只是小孩,如今,都是秀才了,自然也能

当作大人,进入他们父祖辈的这个圈子,尤其是头一年,自然四处都要拜访一番

的,不忙才怪。

国子监的生活一如既往地平淡无味,每日里就是背书,听国子监的先生讲释

经义,再出题目让你当场作文,遇上假期,和几个相熟的同窗出去搓一顿,大家

凑份子,也能去个中高档的酒楼,点几个不错的菜,行个酒令,喝点小酒,也算

舒服。

日子流水一样的过去,等到贾蔷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快要到乡试的时候了。

乡试的试卷是翰林院出的,几个月前,几位先生那里就要避嫌了,按照孙先生之

前的说法,就是虽然还没有指定正副主考,你还是写些四平八稳的文章,总归不

会出错,要知道,很多时候,几位考官本身的想法就是南辕北辙的,有的时候,

你投一人所好,往往容易引起争执,到时候,反而不美。

贾蔷自然是相信先生的话的,他这么点年纪,可不能太出风头了,上次做个

案首也就罢了,如今十三四岁的人,乡试名次太突出,往往接下来的春闱,也是

要把你压一压,免得怕你少年得志,太过猖狂了。

这年头,秀才实在是很多,以前,秀才也是有做官资格的,不过如今却是不

同,人口增长,读书的人也多,三年两次院试,常年下来,秀才的数量也已经很

吓人了,因此正式的科举考试严格来说,还是从乡试开始,只有做了举人,才算

正式迈入了官僚这个阶级,哪怕你年纪再小,也可以被叫一声老爷了。

因此,乡试入场检查比院试严格得多,恨不得要将你从里到外都翻一遍,乡

试分三场,每场三天,这时候正是八月,天气还很炎热的时候,考场里刚开始还

好,等到太阳上来了,便要晒得人头昏眼花,考棚里就两块活动木板,白天在木

板上考试,晚上,放下木板睡觉。连蜡烛都是由定量的,不能多用,贾蔷也很­干­

脆,天­色­一暗,就停笔不写,吃点糕饼,喝点水之后,立马裹紧毯子,倒头就睡,

亏得进场时带了个驱逐蚊虫的小香袋,否则,晚上都要被蚊子咬的睡不着了。第

二天的时候,考场里就更加难过了,排泄物的味道弥漫开来,吸引了一大群苍蝇

没头没脑地四处乱飞,几个考生大概是昨天就已经被晒得慌了,晚上也没睡好,

结果中午的时候,当场就晕了,被巡考的人拖了出去,等于白来了。

贾蔷艰难地坚持了九天,出来的时候,一下子憔悴了一大圈,整个人也是萎

顿非常,浑身散发着不雅的味道,他顺手将篮子塞到来接他的侍墨手里,爬上马

车,倒头就睡。要知道,后来几天,考场环境愈发恶化,他晚上压根睡不着,呼

吸一下,几乎就要吐出来,带来的­干­粮虽说没有变质,勉强吃了两口,再闻闻那

味道,就再也吃不下了,只好拧开水壶,多喝两口水,别提有多难过了。

迷迷糊糊地被几个小厮搀扶着进了院子,贾蔷还有些清醒,含糊着说要沐浴,

一脸洗了三遍,几乎要搓掉一层皮,还觉得自己身上有味道,不过,还是在几个

丫环的劝说下,喝了一碗参汤,爬到床上睡觉去了。

贾蔷迷迷糊糊睡了三天,大夫都请了两个,都说是累着了,怎么喊也不起来,

素心只好每天想办法给他灌一碗参汤下去,也好补充元气。等到贾蔷醒来的时候,

已经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一边端着碗百合莲子粥,一边心中发狠,这次乡试一

定要一次通过,他可不想继续受罪了。又想到乡试过了之后,还有明年春天的会

试,还要这样受九天的罪,贾蔷就巴不得春天永远不要来了。

几日后,贡院门口放榜了,侍墨比贾蔷还着急,一大早就拽着赖大冲了过去,

在榜前守着,等到桂榜贴了出来,就开始一个一个地寻找贾蔷的名字,贾蔷名字

也很好找,就在第九个,乐得侍墨当场叫了起来:“二爷中了,二爷中了!”当

下挤出人群,一路喊着回去了。

薛家来了[ 收藏此章节] [ 手机UMD 下载] []贾蔷中了举,宁国府很是热闹

了一番,贾珍更是趁机又摆了宴席,请人到府里面喝酒吃饭。

晚上,酒足饭饱,贾珍又已经跟一个俊俏的小旦鬼混了一番,赏了那个小旦

几样首饰和两匹缎子,又觉得有些­精­力不济,正好也想着跟尤氏商量一下,让她

再给贾蔷添点丫环小厮,毕竟,贾蔷已经到了知人事的年纪,也该放个通房在身

边伺候了,于是,梳洗了一番之后,便往正房走去。

尤氏难得见贾珍到自己房里来,很是惊喜,可惜,贾珍看起来完全没有做那

事的兴致,脱了衣服,便躺到了床上,似乎只是想睡觉了,不禁失落起来,没个

孩子傍身,她说话都没多少底气的,不过,她也不敢挑逗贾珍,只好也脱了外面

的衣衫裙子,上了床,躺到了内侧。

贾珍眯着眼睛,漫不经心道:“蔷儿这两天应该去拜见座师了吧,你给他准

备了哪些礼物?蔷儿的座师可是布政使李延年李大人,在圣上身边也说得上话的,

礼物若是薄了,过两天再补一份!”贾珍虽说只会吃喝玩乐,但是在人情世故上

并不糊涂,贾家在勋贵圈子里还算说得上话,可是,如今天下承平已久,武人的

地位开始下降,要不然,他那个老爹当初也不会被逼着考进士,西边荣国府的贾

政也不会一直遗憾自己没能通过科举正途当官,至今只能做个五品员外郎,还是

候补的闲职。如今贾蔷有了出息,对宁国府也是很有好处的。

尤氏也没明白贾珍的意思,便回道:“蔷哥儿的人情往来向来不跟我说的,

当初太太肯定分了他不少私房,哪里需要从公帐上走!”

贾珍眼睛一下子睁开了,从床上坐了起来,喝道:“无知无识的­妇­人家,你

懂什么!蔷哥儿是宁国府的嫡亲玄孙,这些人情往来,自然是宁国府的事情,你

居然至今什么都没管过,你当得个什么家!”

尤氏也很不服气:“贾蔷又怎么了!他算什么嫡亲的少爷,当初承袭爵位的

是咱们老爷,而不是他爷爷!算起来,他在宁国府白吃白喝这么多年,咱们已经

是仁至义尽了!以后,宁国府的家当还是要给蓉哥儿他们的,难不成,你现在就

要补贴了个外人不成!”

“你糊涂!真真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半点见识也没有!”贾珍冷哼了一声,

“以后,你也别管家了,像你这样的,­干­脆就待在屋子里面,学着西边府里的二

嫂子,吃斋念佛算了,省得我被你气死!”

尤氏一听不­干­了,她火气也上来来:“爷你说得什么话!我当初嫁到你府里

来,可有半分对不住你吗?你不和我亲近,我也认了,你要把贾蓉当作嫡子养着,

我也没反对!谁让我没生出个一男半女的,只能指望着蓉哥儿将来给我养老送终

呢!太太当初本来就处事不公,她的私房本来就该全给我们的,居然还明着留了

一万两给贾蔷一个外人,暗地里还不知道贴补了他多少私房呢,便是贾蔷是她身

边养大的也不该这样的,我们好吃好喝地养着个外人,便是他院子里的丫环婆子

分例也没短了,难不成,还要再额外补贴他不成!天哪,我不活了,我算什么当

家­奶­­奶­啊,连我丈夫也不肯给我半点体面啊……”

尤氏她居然撒起泼来,贾珍无可奈何,气冲冲地从床上爬了起来,跳脚骂道

:“你个泼­妇­,嚎什么丧!蔷哥儿就是这府里正经的二爷,还外人,你才是外人

呢!什么大本事也没有,就知道斤斤计较!明天,你就把库房钥匙和账本什么的

都给儿媳­妇­!”

尤氏呆了一下,气恼起来:“这才是你想说的是吧!嘿嘿,你们公公媳­妇­两

个爬灰,当我是个瞎子,什么也不知道,我要是顺了你的意思,我就是姨娘养的!”

“哼!”贾珍脸一下子青了,他狠狠地一巴掌扇了过去,狠声道,“你敢胡

说八道,明天我就一封休书休了你!你算什么东西,还姨娘生的呢,咱们家姨娘

生的,也是正经的主子,不像你这般,没有半点出息!”

尤氏傻了眼,不吭声了,她娘家早就没人了,就一个继母,还有两个异母妹

妹,若是她被休了,怕是连娘家也回不了,­干­脆抹脖子算了。

贾珍怒气冲冲地连衣服也没穿好,就摔门出去,打算找哪个通房泄火,他一

向懒得管家,哪里知道,自家那个夫人简直要把人得罪到底了,一份礼物值个什

么,她居然至今连个线头都不肯拿出来,没个贤妻,终究不行,想到这里,难得

地想起了他那个原配,心里居然有了些悔意,也不想找什么通房了,直接去了书

房后面自己的小卧室,闷头睡觉了。

贾蔷巴不得尤氏刻薄呢,这样,他也能早点搬出去,本来打算中了举就找理

由分府的,却听孙先生说,他可以试一下明年的春闱,自然还是要用功读书的,

而分府搬家,可是很费时间的,倒不如过了殿试再说。贾蔷郁闷了一下,不得不

继续回到他那个小院里。

他也听说,如今宁国府的财政大权到了秦可卿手里了,据说贾珍不知因为什

么原因还和尤氏大吵了一架,他私心里认为,是尤氏发现了他们两个的­奸­/ 情,

贾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夺了尤氏的权,免得她说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恩,他猜

到了一半的真相。

许平潮在乡试中名次很靠后,不过,总算也是中了,一连两个月,嘴巴都是

往后咧的,他对会试并不抱多大希望,只是想着考一次看一看,积累一下经验,

虽然贾蔷对此不敢苟同,他可不觉得在那种恶劣的环境下积累经验是什么好事,

那就是噩梦,由此,贾蔷非常敬佩那些屡试不第的秀才举人,要是他,早就半步

都不肯往考场迈了。

会试属于全国统考,考场都在长安,乡试结果刚刚出来,已经有人往京城赶

来了,那些租赁房子的人正好也能赚上一笔大的,为了考试环境好,那些已经有

了经济基础的举人们是不会介意花多一点的钱租一个比较安静,适合读书,当然,

最好也适合交际的宅子的。很少有人会选择客栈,毕竟,那太不划算了,而且,

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也不容易静下心来读书。也有些家境实在不怎么样,刚刚考

中了举人,手里头还没有多少闲钱的,不得不选择了城外的寺庙道观暂住,他们

好歹很有可能成为进士,未来的官员,那些出家人对他们还算照顾。

贾蔷并没有这方面的忧虑,他名下还有几处不怎么大的宅子都租了出去,为

了照顾这些很有可能是未来的同年,要价也是很公允的。

而另一边,贾雨村在贾王两家的帮助下,顺利起复,做了应天府的府尹,他

很是投桃报李地结了薛蟠打死人的案子,于是,薛家呣子三人也不在路上晃荡了,

加快了行程,冬日里就到了京城,王子腾升迁了九省统制,出京查边了,于是,

薛家的人就住进了荣国府,搬到了梨香院里。贾蔷没见到薛家母女俩,倒是见过

了薛蟠一次。那家伙白长了一副高大的身材,偏偏脑子里脑浆实在不够,贾府一

帮子纨绔闲人把他当作冤大头,撺掇着他成天出去,今日会酒,明日观花,甚至

聚赌嫖/ 娼,渐渐无所不至,引诱的薛蟠比当日更坏了十倍,薛蟠还当这帮子人

是好朋友,出手豪阔无比,果然就是个大傻子。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就两更了。

殿试[ 收藏此章节] [ 手机UMD 下载] []会试的考棚中,贾蔷依旧是度日如

年,要不是怕影响考试,他恨不得要得一场伤风,免得再闻到会场里恶心的味道,

唯一让他舒服的是,如今还是二月早春,起码太阳照在身上是暖洋洋的,虽然不

会有什么蝴蝶,起码没有苍蝇在你耳边嗡嗡嗡叫个不停,心里安慰着自己,贾蔷

终于考完了三场,在第九天傍晚交了试卷,如释重负地出了考场,打算回去洗个

澡,好好睡上一觉,再也不想考试的事了。

七天之后,考完之后,就觉得浑身轻松,就像没了骨头一样窝在家里不想动

弹的贾蔷得到了消息,他中了,会试第十七名,­精­神一下子振奋了起来,打赏了

过来报喜的人,贾蔷还没来得及说要犒劳一下服侍自己的人,身边的几个丫环已

经喜笑颜开:“二爷中了啊!咱们二爷中了啊!”这会试一过,日后就是坦途了!

毕竟,殿试除非是出了大漏子,否则是不会刷人的,不过是走个过场,给那些进

士一个天子门生的头衔,那么多人,难不成,你还真让皇上自己去批改试卷啊!

除非是犯了大忌讳,或者是,容貌有些比较大的缺陷,否则,起码都是一个同进

士出身。像贾蔷这样的年纪,哪怕是同进士,在翰林院熬资历,也是不怕的。何

况,贾蔷名次很靠前,虽说不指望进一甲,但是,二甲却是不困难的。

贾蔷轻笑一声:“没错,爷中了!今儿也高兴,让你们也沾点喜气,素心,

从我账上,给院子里的人,全部多发两个月的月钱!”

“谢二爷赏!”几个丫环都很高兴,“得了爷的赏赐,咱们也沾点才气,虽

说做不了戏文上的女状元,说不得,将来也能做个女探花呢!”

几个丫环说着,一起抱着肚子大笑起来。

宁国府的人知道这个消息,大多兴奋非常,尤氏背地里恨不得咬碎了后槽牙,

那个贾蔷居然又中了,老天爷未免也太厚待他了,本来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靠着宁国府,就像是宁荣街那些贾氏族人一般,每年领点米粮就是了,偏偏,这

小子命好,先是让太太给看中了,养在身边,比对亲孙子还亲,大爷也不知道怎

么想的,已经出了三服的侄子了,居然也就真的把他当作宁国府的二少爷供着,

还让他有了大出息。他如今做了贡士,过了三月初一的殿试,那就是进士老爷了,

若是还让他留在宁国府,岂不是将来还要把宁国府分他一半吗?这怎么可以!尤

氏恨恨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又想到和贾珍不清不楚的儿媳,要是她生了儿子,

哪怕自己将来有孩子也来不及了,想到这里,尤氏清秀的脸一瞬间扭曲了起来,

她前段日子手里有钱,在一帮贵­妇­面前很有面子,如今却是儿媳­妇­当家,虽然那

个儿媳­妇­做贼心虚,不敢短缺了她什么,可是,终究没有自己管着帐的时候心里

头有底气,要是宁国府的家当再一缩水,岂不是自己的花用也要短了吗?不行,

一定要想个法子再说。

贾蔷哪里知道尤氏心里头那点子­阴­暗的小心思,他这些天又去拜访了一番座

师同年,殿试当前,又要跟着一帮子太监学习觐见的礼数,忙得快连书也没时间

翻了。

好在三月初一很快到来,一大早,贾蔷就进了宫,当今圣上出面发表了一通

要求诸位俊杰忠于皇帝,为国尽力之类的话之后,由他身边的宣旨太监宣布了考

题,就宣布开考。皇帝也没空先认识一下自己的门生,只是在御座上坐了那么一

会儿,又打量了底下的一排排考生一番,低声问了身边太监几句话,然后就先走

了,贾蔷清楚地听见,身边好几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心里想着,莫不是他们真感

觉到了皇帝身上有什么王八之气不成,怎么皇帝才走,就一个个如释重负,连下

笔都流畅了许多,莫不是自己感觉不够灵敏,咋地什么也没感觉到呢?他刚刚偷

眼瞧了一下御座上一身明黄的人,感觉就是一个身材很是英伟的中年男人嘛!唔,

或许,是因为他居高临下,让人有点自惭形秽?贾蔷以自己绝对不下于1.5 的视

力发誓,离这么远,压根看不清楚皇帝长什么样。

贾蔷很快停止了心中的腹诽,思索了一下,开始写文。八百字的文章,也没

什么好写的,贾蔷犹有余力列了个提纲,打了草稿,然后一蹴而就。在仔细检查

了一下,发现没有错字,也没有需要避讳的字眼,卷面也很­干­净整洁之后,贾蔷

放下了笔,与此同时,也有几个人已经写完了,正在检查之中。百无聊赖地挨到

了快交卷的时候,皇帝再一次出现了,吩咐收卷,又很大方地在曲池赐宴,可以

说是预备的琼林宴了。

众多考生很是感激涕零了一番,齐声领旨谢恩,然后,在两个太监的引领下

往曲池去了。

贾蔷在一帮人中,年纪是最小的,当然,还有个许平潮,他在会试中的成绩

非常惊险,没有在孙山之后,就在他前面一位,也就是倒数第二,总算不用再考

一次,两个人坐在一起,听着一帮子相熟或不相熟的同年恭维什么英雄出少年一

类的话,各自谦逊了一回又一回,哪里还有胃口享受酒菜,等到宴席结束,贾蔷

觉得自己腮帮子都要抽筋了。

“那些都是今科进士吗?”曲江不远处,一个十七八岁的一身深­色­常服的少

年问道,这一场殿试,已经决定不刷人,自然,所有的考生能通过了。

“回殿下的话,是的!”旁边的一个大太监恭敬的答道。

“那坐在一处的两位是谁,年纪如此之小,居然也能考上进士吗?”那少年

是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弟弟,因为年纪比他儿子还要小上好几岁,因此,不存在

什么利益上的纠葛,很得两代帝王疼宠,当今圣上登基之后,广封兄弟,这位胞

弟就被封为安王。本朝对宗室的态度源自宋时,限制宗室的权利,可以参与朝政,

但是不得拥有兵权,以此来防止宗室作乱。而且,宗室拥有爵位,遥领封地,待

遇非常优厚。这位安王两年前就出宫建府了,十六岁的他有了个出身名门的王妃,

可惜的是,这位王妃在生下了一位小世子之后,便香消玉殒了。安王至今没有再

娶,王府里也就几个侍妾,除了一个侍妾前段日子为他生下了个女儿被抬为庶妃

之后,王府里再没有什么女主人了。

“殿下,那是宁国公家的二公子贾蔷,还有户部侍郎许思齐许大人的嫡孙许

平潮!”那个太监恭敬道。

“宁国府二公子?没听说啊!”安王有些疑惑。

“听说是当年宁国公早逝的长子的嫡孙!父母早逝,要不是贾敬贾大人的夫

人,也就是许大人的妹妹将他养在身边,这位二公子大概是不能在宁国府立足的!”

那位太监显然知道的事情很多,“听说,如今宁国府的当家­奶­­奶­对这位二公子很

是不满,话里话外都说他是个外人,若不是这位贾二公子争气,怕是早被那位威

烈将军的夫人给想法子排挤出去了。”

“难怪了,我怎么说呢,贾家那样的人家,怎么就能出一个这样的人物!”

安王轻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谁能告诉我,皇帝姓什么?看潇湘上的红楼文,似乎都是姓

水,JJ上面,又姓什么的都有,实在是难以决定啊!

分府[ 收藏此章节] [ 手机UMD 下载] []贾蔷并不知道,有人已经对自己产

生了兴趣,他此刻很高兴。因为,下午的时候,皇帝就在太和殿上宣布了最终的

成绩,贾蔷虽然没有进一甲,却是二甲第二名,已经是很不错了,年纪小也是优

势,他很顺利地在皇帝面前露了脸,当然还有一个许平潮,他名次稍微差了点,

是在三甲中游,比起他来,还是差了一些,皇帝又听说他是孙文礼孙先生的弟子,

很是夸奖了一番,让一­干­同年很是嫉妒。

进士的未来很光明,在翰林院接受一番深造,或者说是上岗培训,三年后,

你就可以正式当官了,外放的话,起码也是一方父母,留在朝中,做个几年庶吉

士,同样也是进内阁的捷径,虽然不是所有庶吉士都能做宰相,但是,宰相都做

过庶吉士。

自从贾敬贾珠之后,贾家终于又出了个进士,两府都是于有荣焉,出门在外

都仰着脖子,一­干­勋贵也是钦羡不已,毕竟,好几个人家的儿子是和贾蔷一道儿

在国子监上学的,贾蔷如今都是进士,过几天都要到翰林院任职了,他们那几个

儿子还在四处鬼混,跟国子监的先生们偷­奸­耍滑呢!国子监可不是什么搞终身教

育的,十年一过,便是你是天王老子,你也给我收拾铺盖滚蛋,除非是贡生,否

则,哪怕保留个监生的头衔,朝廷的禄米也是领不到的,不过,一般的贡生都是

院试出来的佼佼者,很少有托关系上来的,他们一般顶多就是一次不中,哪能次

次落第呢!

贾蔷这些天一直在四处走动,几个座师都是要一一拜访的,一­干­同年,有几

个已经授了职,快要离京赴任了,也是要聚一下相送的,几个也是要在翰林院的

同年也要经常联系感情的,虽说年纪小,不会被特意灌酒,不过,贾蔷也不好意

思真的以茶代酒,总得喝两杯意思一下,他这个身体才喝过几次酒,喝的也多是

一些度数很低的果酒,结果,每次回去,哪怕已经喝了醒酒汤,都觉得头疼。

贾蔷在外面应酬,宁国府也在应酬。

这天,贾珍又遍洒请柬,邀请了一大帮人过府,一起喝酒取乐。年纪大一些

的,和贾珍他们在一块,年轻一些的,和贾蓉他们一起另开了一席,从楼子里请

了一­干­当红的姑娘在一边陪酒,几个嗓子好的清倌拿着琵琶牙板在一边唱着曲子。

镇国公家的孙子牛继安这两年也是不得不在国子监混日子,他一边搂着一个

叫做芸娘的粉头上下其手,一边抱怨道:“这日子,真真是没法子过了,小爷我

前两年被我那老子捐了个监生,送进了那国子监,结果,整日里就得念叨着狗屁

的之乎者也什么的,烦得要死,本来,老爷子还不怎么管我的,结果,去年你家

那个什么贾蔷中了举,我家老爷子恨不得拿着鞭子逼着我念书,非要我也考出个

名堂不可,这不是要我的命嘛!说实在的,老子从六岁发蒙,至今除了三字经,

百家姓之外,能背出来的还真不多。”他哀叹了一声:“老爷子前些日子居然要

查我的功课,那还有什么好说的,结果就被狠揍了一顿,还限定了我的花销!除

了月钱,半分钱都不许给我,虽说我娘时有补贴,可那点钱,还不够小爷我去丽

春院喝杯酒的,真是恼人!”

另一边,齐国公的曾孙陈康也是诉起苦来:“我还不是一样,以前,咱们哥

几个都是一路人,在一起喝酒听戏,最多回去被我家老爷说一声玩物丧志什么的,

如今呢,老爷子是看我横竖都不顺眼,上次发狠,非要我用功读书,要是做不出

一篇让他满意的文章出来,就不许我出门!害得我窝在院子里足有大半个月,又

找人偷偷帮忙,总算憋出了篇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意思的文章,勉强混了过去,

要不然,我现在还被关在家里呢!”

一­干­人都长吁短叹起来,不说自己不用功读书,就在那里抱怨,先是出了个

荣国府的贾珠,那还好,毕竟谁都知道的,贾珠的老子贾政就是个刻板得不行的

人,而且,那时候,他们年纪比贾珠还小一些,结果,如今出了个比他们年纪还

小的贾蔷,比当初的贾珠还要有出息,于是,他们就成了被教育的对象了,甚至,

有几个几乎是反面教材。几个在家里不怎么受重视的还好,躲出去不听就是了,

可有几个是家中的嫡子,是要继承家业的,如今文不成,武不就,自然是成天被

家长教训,心里头别提有多憋屈了。

这会儿,几杯酒下肚,一个个也都口无遮拦起来,最后,从诉苦大会,变成

了声讨大会,似乎他们所有的烦恼,都是因为贾蔷太用功了!

贾蓉也很憋屈,他是庶子,要不是他老子至今就他一个儿子,哪里轮得到他

在宁国府耍威风,贾蔷虽然没了父母,但是,他的出身就比贾蓉强,他父亲是嫡

子,祖父是嫡子,曾祖父更是嫡长子,只不过命数不好,才让他这么多年,只能

跟着贾珍过日子。

如今,人家一提宁国府,就知道,啊,是出了个十五岁就中进士的孩子的宁

国府啊!再一提贾蓉,知道的人都是一撇嘴,啊,就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

嘛,哪家没个不肖的子孙啊!他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挑战,他一直坚信,宁

国府将来都是自己的,可现在,他却有些不确定了,跟一帮子人胡乱符合了几句,

已经醉意上涌的他心里有了个主意,自己不能主动赶贾蔷走,不能让他自己走吗?

于是,他眼睛一转,笑道:“虽然咱们身边的几位姐姐妹妹也是妙人,不过,总

归都是常客了,未免少了味道,今儿小弟请几位世兄尝点新鲜的,如何!”说着,

便遣散了那几个青楼里面来的女人,令人打赏了一番,那些个女人自然是欢天喜

地地走了。

几个人自然是哄然称是,这楼子里的粉头,只要你有钱,什么时候不能睡啊,

既然有了新鲜的货­色­,这几位一个个眼珠子都绿了。

贾蓉嘿嘿一笑,找了身边的丫环,低声吩咐了几句,那丫环点头应是,当下

就出去了。

没多久,那个丫环带着另两个丫环进来了,贾蓉笑道:“这几位都是贵客,

你们都好生伺候着,伺候好了,爷有赏!”

那两个丫环看到四周的情况,那些个贵公子模样的个个衣衫不整,满脸­淫­/

笑,都是吃了一惊,就想赶紧走,可是,看到带她们来的那个丫环在她们身边说

了几句话,两个人咬紧了牙,点头称是,各自执起酒壶,给那些个人斟酒。

贾蓉笑嘻嘻道:“这两个丫环虽然长得只能算是齐整,可是,别的地方便是

大家小姐也未必比得上他们呢!她们可都是被我那弟弟好生□过的,一个个知书

达礼,我敢说,咱们哥几个,论学问,还未必比得上她们两个,怎么样,够新鲜

吧!”

那些人也都喝多了,脑子里一片混沌,除了­色­/ 欲,哪里还想到别的什么,

其中一个人已经伸出了有些油腻的手,摸上了给自己斟酒的那个丫环的手,哈哈

一笑道:“没错,果然新鲜。啧啧,这小手,滑得跟缎子似的,来,咱们香一个!”

说着,就抱了上去,想要亲她的嘴。

“嘿嘿,贾蓉,你小子真不够意思,就两个,咱们怎么分啊!”

“两个还不够吗?咱们一起上就是了!”

……

贾蔷从外面回来,脑子里还有些混沌,他进了院子,随口喊道:“素心,端

一杯茶来!”

没人答应,贾蔷揉着太阳|­茓­,又喊道:“素心,秋月,难不成去哪儿躲懒了?”

“二爷,素心姐姐和秋月姐姐下午的时候被蓉大爷的人叫去了,一直没有回

来呢!”小丫环红袖赶紧端过来一杯普洱,说道。

贾蔷刚喝了一口茶,人还有些迷糊,便随口道:“都什么时候了,红袖,你

找两个婆子跟着,一起去接她们回来!”

红袖点头答应了,很快退下,贾蔷喝了一杯茶,胃里头总算不那么难受了,

他放下茶杯,闭上眼睛靠在了椅背上,这个时候,他非常想念秋月的按摩。

哪知道,很快,就传来­骚­动声,有人尖叫道:“不好了,素心姐姐和秋月姐

姐自尽啦!”

贾蔷一下子清醒过来,直接起身赶过去,到了院子门口,见到几个丫环婆子

慌慌张张地往这边来了,他赶紧上前,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那个丫环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知道,刚刚有人

去蓉大爷那里,发现,那里的人都喝醉了,就,就看见,素心姐姐,还有,还有,

秋月姐姐都,都……”

贾蔷脸­色­铁青:“带我过去!”

站在宴客的厅堂门口,贾蔷几乎要气得吐血,一帮子纨绔衣衫散乱,一个个

喝得醉醺醺的,横七竖八倒了一地,几个下人已经吓得呆了,跪在那里不知如何

是好,而两具躺倒的身体在这厅堂中显得格外显眼,素心手里尤捏着一片碎瓷片,

纤细的脖子上被划开了一道大口子,血流了一地,而另一边,秋月一双眼睛犹自

睁得老大,咽喉处,赫然Сhā着一根尖利的金簪。她们身上已经不着片缕,白皙的

身体上到处都是已经要­干­涸的白浊,一看就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贾珍也已经闻讯赶来,看到这个场景,恨不得自己从来没来过,这叫怎么回

事啊!若是没有传扬出去,自然就是丫环勾搭贵客,羞愧自尽,可是,如今,府

里面都知道得差不多了,连今日请来的一­干­知交也差不多明白怎么回事了,那些

人或许嘴巴紧,可是,看到的下人呢?这人言可畏啊!

又看到贾蔷也在,他尴尬地搓搓手:“那个,蔷哥儿也在啊!”

贾蔷冷哼一声:“服侍我的大丫环就这样被逼的自尽了,我不在这里,在哪

里?”

贾珍这才发现,死掉的居然是贾蔷身边的大丫环,心中不禁暗骂,还没等到

找出借口,贾蔷就截口道:“看样子,这宁国府我也是呆不下去了,明日我就搬

出去,伯父见谅,侄儿先告辞了!”

说着,贾蔷直接吩咐几个人给素心秋月穿上衣服,将她们的尸身抬了出去,

在这个世界越久,他就越明白,这个世界,奴婢是没有任何人权的,素心秋月是

贾家的家生子,就算被打杀了,也是没处说理的,他咬紧了牙,转身就走。

送别[ 收藏此章节] [ 手机UMD 下载] []那一­干­纨绔子弟醒了过来,才知道

发生了什么事,虽然他们未必将奴婢的­性­命当回事,可是,他们毕竟没有自己亲

手害死过人,如今发生了这等事,哪里还敢留下来,一个个急急忙忙地走了。他

们走的了,贾蓉可走不了,别人是被推醒的,他是被贾珍用腰间的玉带抽醒的。

贾珍劈头盖脸地抽了他一顿,把他抽得哭爹喊娘,可惜就是他爹在揍他,他娘早

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贾蔷从来没想到,自己离府的契机会是这个,他一晚上没有睡,吩咐下面的

人收拾了东西,这里,他再也不想住下去了。

第二天,贾蔷给了素心和秋月两家每家二百两银子做补偿,看她们两个的父

母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哪里像是死了女儿,简直就是像家里有什么大喜事一般,

心里一阵疲惫,直接让他们领了尸身回去了。

然后,贾蔷就叫来了马车,将自己的东西一样样搬到了车上,宁国府里,他

并没有多少东西,不过是一些书本衣物,以前收到的一些人情往来的礼物,还有

一个小箱子里是他这些年收到的金银锞子还有项圈等物,也能值个几百两,自然

是一并带走了,他那院子里的东西,他半点也没动,收拾好了,也不过装了一马

车,然后,就带着几个心腹下人走了,只要贾珍聪明,那几个人的身契他自然会

送过来的。

贾珍没有出面,贾蔷没有大张旗鼓的走已经是给了他们面子,他也是心中有

愧,只是打算过些日子,等事情平淡了下来,再开祠堂,找族中长老,宣布分家,

到时候,再补贴贾蔷一些财物便是了。

贾蓉这会儿后悔了,他被贾珍狠狠地抽了一顿,又被扔进了祠堂罚跪,每日

里只有两个­干­硬的馒头和清水,当然,他只觉得自己没有收拾清楚首尾,而被人

发现了,却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因此,在贾珍要他去给贾蔷登门道歉时,他

差点当场就要反对,可是,想起贾珍那天红着眼睛狠命抽他的模样,心里不禁一

个哆嗦,当下诺诺称是,备了几样礼物,找上门来。

贾蔷看他道歉也是一副不甘不愿的模样,心中不禁生厌,敷衍了几句,收下

了礼物,就让他回去了。

贾府虽然不想声张,贾蔷也没有在外面说起,连搬进新房,也是静悄悄的,

也没有请客,只是随便在门口挂了一挂鞭炮放了一下就是了。可是,天下没有不

透风的墙,很快,有点门路的人都知道这事了。毕竟,那事情,不是贾蓉一个人

闹出来的,还有一­干­公侯家的子弟知道,他们回去之后,说明缘由,自是被长辈

教训一顿,关在家中,又遣人奉上礼物,以为赔礼,毕竟,死的不过是两个丫环,

奴婢而已,要不是她们是贾蔷身边的大丫环,他们这样做,压根就是狠狠地打了

贾蔷一个大耳光,削了他的面子,而贾蔷如今已经是新科进士,在圣上那里有了

个好印象的,又有一个好老师,将来前途很可能比他们这些已经有了没落趋势的

公侯强,自然不能轻易得罪。

另一些人就有些幸灾乐祸了,贾家这么多年,好容易出了个出息的,还硬生

生把人给气走了,啧啧,比戏文里唱的还好玩啊!一些跟贾家不对付的已经打算

在一边看好戏了。

至于一些知道这事的文人士子,不免很同情贾蔷生在这样的人家了,难怪人

家这么小就要下场考试,不仅仅是学问问题,而是,那个地方根本待不得了啊!

人家都中了进士了,居然还被这样子折了脸面,若是之前,还不定怎么被人欺负

呢!一传十,十传百之下,贾蔷已经是父母双亡,不得不寄人篱下,逆境中奋发

向上的典型了,而宁国府本来就不甚好听的名声更是有掉到臭水沟里的趋势。

知道贾蔷搬了出来,许平潮很奇怪,他知道贾蔷一直想要搬出来,可是没有

想到会这么快,尤其是居然没有受到任何阻拦!等到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之后,许

平潮撇了撇嘴:“自作孽,不可活,将来有他们后悔的!”

孙先生的看法也差不多,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叹了口气

:“这对你不是坏事,不要再放在心上了!”

贾蔷勉强点点头,他这些天心情一直不是很好,素心和秋月一直是他身边得

力的丫环,贾蔷也是一直好生培养的,她们跟着贾蔷也识了不少字,素心打得一

手好算盘,秋月对数字也很敏感,贾蔷甚至想着,过几天就把自己的一些事告诉

她们,让她们帮着管管帐什么的,等到她们年纪再大一点,就找两个老实能­干­的

管事把她们风风光光嫁了,做个管事娘子,也不枉她们跟了自己一场,哪知道,

居然出了这等事。这其中的缘由想来绝大部分是因为自己,毕竟,素心和秋月两

人的容貌只能算清秀,在宁国府压根就不打眼,以贾蓉的眼光,无论如何也是看

不上她们两个的,说白了,还是想要打击自己。

贾蔷的情绪并没有低沉多久,就接到了去翰林院打杂兼深造的通知,他收拾

好心情,一大早就往翰林院去了。贾蔷如今就是翰林院的庶吉士,也就相当于研

究生一类的角­色­,一面学习,一面实习。

开国初的时候,庶吉士­干­上几个月,表现好或者有关系的话,就已经可以授

予实职了,不过,如今,天下也不缺什么人才,一般而言,现在的庶吉士就是要

在文渊阁读书,当然,翰林院忙的时候,你也要帮着­干­活,不过,做庶吉士待遇

很好,笔墨纸砚,早晚膳食,乃至灯油蜡烛,都有人提供,当然,也有俸禄,不

过,这世上,当真光靠俸禄吃饭的人其实不多。等到过了三年,在参加一次馆选

考试,然后,你的前途大概也就能定下来了。馆考考得最好的,自然可以留在翰

林院,成为清流中的上流人物,熬上几年,便很有可能直接进入内阁,次一点的,

便会进入六部任职,或者是外放为官,一般来说,前途都是很光明的。可以这样

说,翰林院前途最好的就是庶吉士,那些中了一甲,在翰林院做编修之类工作的

未必比得上他们,毕竟,做什么编修,编撰之类的工作很难出彩,倒是容易出错,

算起来,古今名臣权臣,有几个是什么状元探花的。

许平潮没能留在京城,在贾蔷在翰林院已经上了好几天学之后,他接到了吏

部的通知,即将出任柳河县的知县,三日后便要上任。贾蔷有些不舍,好在他赴

任的那一天种正好是休沐日,贾蔷和一­干­同年一起,在城外长亭为他送别,喝过

饯行酒,许平潮的书童洗砚牵过了马,就要扶他上马告辞,贾蔷心中有感,今日

一别,也不知道许平潮何时才会回京了,两人自幼相识,一起读书,一起捣蛋,

如今,起码也要三年后才能见面了,不禁敲着酒杯唱道:“长亭外,古道边,芳

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

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许平潮一愣,终究还是没有回头,直接打马离去,官道上,很快就只看到一

溜烟尘了。

作者有话要说:收藏过千,加更一章,今天三更。

翰林院的生活[ 收藏此章节] [ 手机UMD 下载] []贾蔷在翰林院的人缘很好,

他年纪小,嘴巴甜,没事的时候,帮着一帮老前辈整理抄写文书什么的,加上他

老师孙文礼孙先生人缘也好,翰林院的人也愿意照拂他,提点他一些道理,比如

说,起草公文的一般格式,看上面的意思怎么样改变文书上的措辞之类的。翰林

院虽然论品级,最高也就是五品,可是,真说起来,最不能得罪的也是翰林院,

翰林院的职权中,有一项,就是修史,没准你哪天说错了一句话,或者态度有问

题,史书上就能说你一句狂悖无礼什么的。另外,翰林院是清流的根据地,他们

是有着风闻奏事的资格的,这一点,连皇帝都没办法,毕竟,阻塞言路,不听劝

谏这个罪名,哪怕是皇帝也不想背。当然,也没什么人会刻意跟皇帝过不去,很

多时候,揪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也不过是为了让皇帝显示他的宽宏大度,善于

纳谏罢了。

翰林院的工作很轻松,文渊阁里的书很多,不乏孤本善本,上辈子想要看一

眼都是不能的,尤其,那个年代,除了专门研究这玩意的,谁还专门看这些啊,

就算那时候想要看看古人的智慧,他们也更喜欢看什么百家讲坛出来的一堆叫兽

砖家出的什么正说,解密啥的,毕竟,有几个能把生涩的文言文当作课后读物的。

贾蔷对文渊阁里的书最感兴趣的不是别的,而是历朝历代的史书。

自他发蒙开始,也看过几本史书,不过是《史记》、《汉书》、《三国志》、

《资治通鉴》罢了,对于宋朝之后的历史知道的只是个大概,比如说,元朝被明

朝推翻了,然后,明朝有了衰颓之势的时候,那位史上出了名的荒唐木工皇帝天

启帝居然奋发了起来,可惜的是,这家伙没活几年,就死了,因为没有子嗣,还

是把皇位传给了崇祯,崇祯是个很勤政的皇帝,可惜的是,他命不好。他老哥太

能­干­了,导致他无论­干­什么,别人都觉得他不如他哥,他愤愤之下,变得更加刚

愎自用,听不进人言,将他老哥留下来的臣子一个个找茬子都给赶走了。这也没

什么,天启帝给他弟弟留下来的家当还是很丰富的,可惜,老天也不开眼,连年

天灾人祸,终于将国库祸害了个­干­净,加上吏治比起以前更加败坏了,所谓官逼

民反,到处都有人杀官造反,这边还在手忙脚乱地平叛呢,那边,后金又打进了

山海关,而北京城又被一路叛军给攻下了,崇祯皇帝还是没有逃掉煤山自缢的命

运。而那路叛军将北京城劫掠了一番,叛军首领才坐上了龙庭,结果就被后金打

了进来,勉强守了一个多月,终于守不住了,再次将皇宫洗劫了一番,仓皇而逃。

而后金因为攻城花了太长时间,结果进了城就宣布屠城三日,以振士气,北京城

几乎被变成了死城。

与此同时,本朝太祖在关中揭竿而起,很快得到了四方相应,将各路叛军一

一平定,然后集中兵力,攻击后金。后金军队节节败退,不得已放弃了已经被定

为都城的北京城,为了不便宜敌人,他们败走前放了一把大火,几乎烧掉了半个

紫禁城。太祖派遣麾下一路追击,硬是将后金又赶回了长白山,却因为后力不继,

停止了继续北伐,只是派人在山海关外筑城拒敌。因为北京城被毁,自然是做不

得都城了,加上太祖祖籍关中,又被几个有名的和尚道士共同点了龙脉,于是便

定都长安,国号为靖。

贾蔷研究了很久这段历史,要不是没有发现其中有什么不符合时代的迹象的

话,他都以为这是一部起点穿越男改朝换代的故事了。

研究了很长时间的开国史,贾蔷对历史也就有了很大的兴趣,于是经常泡在

史书里,每个月都要写的文章也变成了可以说是读史的读后感了。他的小日子过

得悠哉游哉,过得两个月,贾珍找了个吉日,请了他回去,开了祠堂,邀请了一

帮子贾氏一族的长辈,宣布让贾蔷分府,毕竟,算起来,如今贾府的当家人贾珍

跟贾蔷已经出了三服了,又不是亲兄弟分家,再加上上一次的事情,那些贾家的

长辈们也是说了几句场面话,什么都是一家人,要和睦相处,互相提携什么的,

最后也没反对。既然要分府,自然还要分家产的,尤氏在一边死命地哭穷,贾珍

恨不得一脚把尤氏给踹了,最终,从宁国府公帐上分给了贾蔷一万五千两银子,

另外,又给了他城外的两处庄子,连同庄子上面下人的身契,一起都给了贾蔷。

庄子是尤氏安排的,她耍了个心眼,给的一个是山上的庄子,种的不过是些果树

罢了,还有一个是庄子大多是热地,出产不好,不过,贾蔷看了之后,倒是觉得

尤氏就是没见识,那地方,分明就是有着地热,稍微整理一下,就是个不错的温

泉庄子了,温泉庄子固然不产什么庄稼,可是,在那里种反季节蔬菜,可是连塑

料大棚都不用的。宁荣二府的饮食往往是荤多素少,油腻得紧,有个四季出产蔬

菜的庄子,怎么都是舒服的。

虽说分到的产业加起来也就两万两不到,不过,一连好些天,尤氏都觉得自

己吃了大亏,背地里说贾珍太大方,居然将自家的产业送给外人什么的。贾蓉却

是松了一口气,两万里而已,宁国府一年的用度都差不多了,只要用不着再跟贾

蔷争,那就当花钱买自己一个舒服就是了。

贾蔷也很高兴,可以说是平白得了笔外快,当下将那一万五千两拿出来作为

投资,虽说这年头不像是以前那时候,只要买得起房子,不管是转手还是出租,

都能大赚一笔,不过,起码这时候不会因为泡沫经济,让你投资太过失败,血本

无归的。

夏天到了,天气渐渐炎热起来,每天待在屋子里,又要保持衣冠整齐,实在

是难为人,有几位体态丰硕的,几乎捂出了一身的痱子。翰林院的人虽说都分到

了冰敬银子,可是,终究不是冰。贾蔷跟两个和他一块儿做庶吉士的同年从古书

上找到了用硝石做冰的方子,花了几两银子,从道观里买了几斤硝石,反正这玩

意晒一下就能重复使用,也就不用多买了。于是,翰林院的每个房间里都摆上了

冰盆,一个个也都恢复了文人雅士的气度,大袖飘飘,手里头一把折扇慢悠悠地

扇着,赞叹道:“这格物之术果然奇妙啊!”这会儿不说是什么奇技­淫­巧了,将

这归类到了格物之术上,对于找到了这个方子的贾蔷他们,一个个更加和善了。

相遇[ 收藏此章节] [ 手机UMD 下载] []京城这种地方的另一个含义就是,

即使你只是个在街上做小买卖的,说不得,刚刚买了你东西,还被你当作冤大头

宰了一笔的就是某位王公宗室;你在酒楼包厢里请人家喝酒吃饭,指望着贵客帮

你点忙,没准你隔壁那包厢里就坐着几个御史言官。

刚下了一场雨,天凉爽了很多,正值休沐,贾蔷一时兴起,便打算出来走动

一番,心里盘算着,是不是在终南山深处买块地方,建个避暑的庄子,虽然自己

暂时享受不到,不过,将来总有用到的时候。

走了几步,正好看见一家书肆,心里不禁有些痒痒的,整日里看着那些经史

子集也是没意思,倒是可以看看有没有什么传奇话本,可以好好瞧瞧,当成睡前

读物也是好的。

书肆里的伙计见贾蔷虽然只是穿着一身天青­色­的长衫,身上除了一个荷包,

一块玉佩,再也没有别的饰物,可是,那长衫的用料非常好,最是轻薄柔软不过,

上面虽然只在袖口,衣角之类不显眼的地方有些绣纹,可是,看那针线,绝对是

顶尖的绣娘才能绣出来的极品,那块玉佩也不是凡品,应该是上等的和田玉。不

过眨眼的功夫,那伙计已经将进门的贾蔷定了­性­,定是哪位贵人家的小公子,啧

啧,生意来了!当下,笑容更是谄媚了三分:“这位公子,快里面请!请问公子

也买什么样的书,不是小的吹,咱们这六安书肆可是长安城独一份,您就是想要

什么孤本善本,咱都能给您找出来!”

贾蔷轻笑一声,顺手打赏了他一个海棠样式的银锞子,说道:“行,本公子

先自己瞧瞧,你一边侯着吧!”

那伙计掂量了一下手里的银锞子,足有半两,而且一看就知道里面没掺什么

别的东西,心里更是欢喜了:“那公子您慢慢看,小的就先侯着!”

这书肆里的书果然品种繁多,贾蔷眼睛一撇,居然看到了基本品相­精­美的—

—春宫图,那伙计眼尖,立刻就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公子您眼力真好,这

可是风清公子的新作,最是传神不过,刚到的,要知道,风清公子的画只要一出

来,不出两天,可就都被卖光了!”

得,居然还有画春宫图的职业画家,那就是和后世那些拍三极片的导演一样

了!贾蔷脸上不动声­色­,当初他连AV也看过不少,跟女朋友一起的时候,两个人

也玩过一点小花样增进情趣,自然不像是没见过世面的童子­鸡­一样,不过,他还

是摇了摇头,算了吧,不管上辈子怎么样,咱这辈子还是纯情少年呢!

那伙计嘿嘿一笑,也就不多说了,心里想着,看样子这位小公子家教还挺严,

否则的话,这般年纪,早就开过荤了,男人嘛,一旦开了荤,肯定是食髓知味的,

定不会这般无动于衷的。

然后,旁边就传来了笑声:“贾公子这般羞涩,莫不是还没尝过女人的好处?”

这人言语轻佻,贾蔷不禁暗中皱眉,转头一看,却是一个穿着玉­色­长衫的英

俊的年轻人,长身玉立,嘴角还含着笑意,又带着贵气,显然不是普通人物,贾

蔷拱手施礼道:“请问,这位仁兄贵姓?”

那年轻人也是一拱手:“免贵姓李,刚刚李某一时失言,实在是唐突了,还

请贾公子见谅!”

“李公子认识我?”贾蔷自认为自己记忆力还不错,但记忆里明显没有这个

人的身影。

“贾公子少年成名,京中也是不少人见过贾公子呢,李某也是其中之一!”

那位李公子微笑道。

说谎,一看这位就不是喜欢跑大街上看新科进士簪花游街的人!贾蔷心中腹

诽,不过,那位李公子看起来却很诚恳,贾蔷也只得作罢,毕竟,这人一看就知

道身份不凡,就算不能交好,也不能得罪。

两个人寒暄片刻,话题已经转到了各自买什么书上面。贾蔷也不矫情,直接

就道,自己不过是想买几本小说话本之类的,聊作消遣,再一问,结果那位李公

子也是差不多,于是,两人都是一笑,话也多了起来。两人年纪相差也不大,几

句话一过,居然生出了些许惺惺相惜之意,贾蔷不说了,他看过的书也多,见识

也不少,而那位李公子也是个见多识广的人物,不管贾蔷说道哪里,都能接过话

来,这样的谈话对象自然让人舒服,贾蔷很快忘记了他刚开始的失礼,两个人交

换了名字,那位李公子名佑安,乃是远房宗室子弟,家里对他也没什么要求,平

常不需要用功读什么四书五经,一直喜欢看些游记志异一流的东西,也在吃喝玩

乐上下点功夫,听起来像个纨绔,不过,贾蔷却觉得他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两个

人一边在书肆里找着各自喜欢的书,各自交流一下啊心得,一边随口说些奇谈轶

事,一直说到日上中天,两人还意犹未尽。

看看天­色­,李佑安笑道:“时候已经不早了,不如咱们找个地方,一起小酌

两杯,如何?”

贾蔷自然点头称是。两人吩咐书肆的伙计帮他们把各自选的书送到他们住处,

然后便打算去吃饭,继续交流了。

两人都是蜜罐子里面养大的,自然看不上一般的酒楼,直接去了京城最好的

太白楼,太白楼据说已经有了百年的历史,里面的厨子甚至有从宫中出来的老御

厨,因此,这里很受达官贵人的喜欢,有的时候,家里宴客厨子不够,还要到太

白楼请厨子到家里帮忙做菜。

两个人要了二楼临窗的雅座,点了几个招牌菜,又要了一壶陈年花雕,便面

对面坐着,一边喝酒,一边天南地北地聊了起来。

那个李佑安其实就是安王李诚,他本来也是出来闲逛的,路过那个书肆,偶

然瞥到了贾蔷的身影,当下心中一动,还未细想缘由,就令随身侍卫暗中保护,

自己走了进去,一开始,居然是用很不礼貌的话来了一场拙劣的搭讪,想到自己

开头的话,他就懊恼地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吞进去。好在他很快放松了下来,转

移了话题,抹去了最初自己的轻浮之语造成的不良印象。跟贾蔷的交流愈加深入,

他的心情也更好了起来,果然,这贾蔷不似一般的读书人一般,那些人简直就是

读书读得傻掉了,贾蔷的气度在他眼里,一直很是平和,谈笑自若,不卑不亢,

说起一些他喜欢的东西时,眼睛里的明亮的光彩几乎让李诚呆愣起来。

李诚一边和贾蔷喝着酒,一边和贾蔷谈笑,心里想道:人生难得一知己,莫

非这就是知己之感?

薛家的计较[ 收藏此章节] [ 手机UMD 下载]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两个

人已经开始直呼其名,相约着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出去玩了。

喝了几杯酒,李诚还没什么,他从小喝惯了的,贾蔷脸上已经浮起了一层薄

薄的红晕,他本身容貌就很­精­致,虽说还算不上男生女相,可是,现在乍一看,

也有几分冶艳之­色­了。李诚看得心头一跳,觉得自己也有些醺醺然了。

两人都自觉喝多了,自然也不能继续出去闲逛了,便各自告辞回家。

贾蔷身边的丫环婆子小厮大半都已经换掉了,当初很多人舍不得离开宁国府,

贾蔷也不强求,他从来不缺伺候的人,外面庄户人家的女儿,许夫人留给他的几

户家生子,哪里挑不出人来,再不济,从人牙子那里买上几个粗使的丫鬟也是很

简单的事情,就算是签死契,也不过就是十几两银子的事情。如今,贾蔷身边虽

然依旧只有两个大丫环,唤作青萝,碧丝的,其余的丫环婆子也有了近二十个,

毕竟,整个宅子就贾蔷一个主子,除了伺候他之外,宅子里的很多工作都需要丫

环而不是小厮去做。再加上门房,采买,厨娘,花匠,还有管家之类的,贾蔷现

在家里已经有了接近五十的人口,算起来,一个月光月钱都要支出七八十两银子,

再加上别的支出,一般情况下,一个月总要有个接近二百两的支出。

所以说,生活质量绝对不能靠自己当官的那点子俸禄,每年百十来两的俸禄,

都不够他府上一个月的花销。嘿嘿,难怪这年头,当官的少有清廉的呢!能够及

第的大多不是出身什么特别豪富的人家,那样的人家,多半养出的不是纨绔就是

败家子,有几个肯用心向学的,也有些书香世家,他们秉承的却是勤俭持家的家

训,自然也没那么多花费,加上也都是家有恒产的,才能代代相传。

贾蔷的目标就是这个,他既然已经自立门户,那么,他这一支便不能像荣宁

二府一般,奢靡无度,不思进取,子孙的前程终究不能只靠前人荫蔽,而是要自

己努力争取。

贾蔷眯着眼睛,坐在浴桶里,青萝帮他擦着背,嘴里说道:“入了秋就是荣

国府的老太太生日,虽说不是整寿,总要表个心意,爷看,应该是个什么章程,

也好早点准备起来。”

贾蔷想了想,人说财不露白,他刚刚搬出宁国府,别人大概都以为自己手里

头没什么好东西,老太太也许知道当年的事情,估计却不知道许夫人真的把那份

家当与了自己,毕竟,自己出府的时候,就带出了那么点子东西,连自己住的院

子里的那些摆设都是一概没取,因此,这礼虽说不能太薄,也不能过分厚了,免

得别人猜测,自己是怎么占了宁国府的便宜。

心里想着,贾蔷说道:“我前些日子抄的佛经,取两部,我再写一幅寿联,

到时候一起送过去就是了。”反正不是什么整生日,估计也就是贾府自己在家里

面摆个家宴,犯不着大张旗鼓,表个心意就是,等过两年,老太太七十整寿,大

肆­操­办的时候,自己拿出点贵重的也就不打眼了。

青萝点了点头,反正不是整生日,贾蔷又是重孙辈了,刚刚才分了府,也没

人指望他出什么贵重的东西。

泡了一会儿澡,贾蔷觉得身上舒畅起来,从浴盆里站起,一步跨出,青萝赶

紧拿过大毛巾,帮贾蔷把身上的水擦­干­,换上一身家常的衣服,又吩咐几个小丫

环进来,将澡盆抬出去,把地上打扫­干­净。

碧丝端来了一盏茶,是一等的明前龙井,贾蔷总共也不过得了两斤,至于极

品,那是贡品,除非是专门管茶园的,否则,你连影子都摸不到。

正喝着茶,听外面小丫环说,门房有人递了帖子送过来了,贾蔷接过那张帖

子,居然是薛蟠的,说是他五月初三的生日,想请一­干­亲戚朋友聚一聚。贾蔷哭

笑不得,他可不记得,他和这个薛大傻子有什么­干­系,居然把帖子递到了自己这

里,也不细想缘由,便道:“找个理由推了这事,薛家是荣国府那边的亲戚,与

我可不相­干­,再者说了,我五月初三也没空!”

小丫环听了便去传话,要门房找个理由推脱一下便是了。

而荣国府,梨香院,薛姨妈一边看着要邀请的人的名单,一边­肉­痛:“又不

是什么整生日,何必如此大动­干­戈,这么多人,得花多少钱置办席面啊!”

旁边薛宝钗却道:“太太,这可是咱们跟京中权贵人家结交的好机会,若不

是里面有舅父和姨父的面子,你想要请,人家还不理你呢!你看看,这些,都是

那些公侯府上的少爷,哥哥年纪已经大了虽说人有些混,不善经营,可是,哥哥

为人也算仗义,若是能搭上这些人的线,薛家在京城也能多些人脉,几个铺子生

意也好做!”

“我的儿,果然你比我有见识!若是能搭上这些人,花个一千两也不算多啊!”

薛姨妈闻言,当下喜笑颜开,搂住薛宝钗笑道,“以我儿这般的人品,便是公侯

子弟也嫁得了!”

薛宝钗俏脸微红:“太太说什么呢!”

薛姨妈一边看着名单,一边盘算着那一天该弄什么样的席面,怎么也不能丢

了薛家的面子。然后,就看到了贾蔷的名字,惊讶起来:“这不是东边府里面的

蔷哥儿吗?怎地,没请蓉哥儿,反而请了他!”

薛宝钗不屑道:“东边府里面,除了贾蔷,还有什么好东西!贾蔷可是二甲

的进士,如今已经被授了翰林院的庶吉士之职,以他的学问,没有意外的话,将

来起码也能做六部的主官的,实在是前途无量!哪里会像贾蓉他们,只知道吃喝

玩乐,迟早坐吃山空!他们府里面也实在荒唐,好好一个能光耀门楣的俊杰,居

然就想法子把人家给赶走了,实在是鼠目寸光!”

薛姨妈叹了口气:“可惜了,咱们家没这么个出­色­的人物,你大哥哥但凡有

他半点好处,我立时下去陪老爷也是愿意的。说起来,要不是这辈份上差了一辈,

否则的话,将我儿许给他也是能的!”

薛宝钗此时对贾宝玉已经有了好感,而且,一个备受宠爱的荣国府嫡孙,还

有一个破门出府,以后都得靠自己奋发进取,还不一定能有多大前途的穷进士,

谁都知道,谁更有优势了。尤其,她觉得贾蔷­性­子太过倔强高傲,受不得委屈,

不过是两个丫鬟罢了,居然就为了这点小事跟宁国府差不多撕破了脸皮,分了家,

实在是不智,若是他一直如此­性­如烈火,只怕在仕途上也走不了多远。这样想着,

自然是贾宝玉更合她的心意,当下娇嗔道:“太太乱说什么呢?”

母女俩并不知道,贾蔷压根瞧不上他们,只是还在那里盘算着几天后的生日

宴的各项事宜。

致中[ 收藏此章节] [ 手机UMD 下载] []尽管拒绝的话说得委婉,还是不能

让薛家的人满意,薛姨妈气红了脸:“要不是看他是贾家的人,谁还请他了,这

般拿乔,算什么东西!蟠儿好歹是他的叔叔,居然还这般无礼,真真是恼人得很!”

薛宝钗一边劝解,一边也觉得贾蔷不识抬举,一个新科进士而已,薛家在金

陵的时候,便是应天府的知府,说话也是客客气气的,贾蔷即使进了翰林院,也

不过是个七品的庶吉士,实在是太不上道了。

不过,薛蟠的生日宴还是办了起来,的确是请来了一帮子公侯子弟,也都是

看了贾府和王家的面子,至于薛家,一介皇商,在他们眼里,又算得了什么,不

过是薛蟠这个浑人整日里手头散漫,和人一起玩耍,都是他会账,这一帮子纨绔

过来,更多的倒是看在薛蟠的钱的面子上了。薛姨妈听得过去伺候的人说那些大

家公子都和薛蟠很是亲热的,未免喜笑颜开,觉得自家儿子还是有点出息的,要

是别人,哪能跟这许多贵人家的公子搭上话呀!

贾蔷从来没将薛家看在眼里,说白了,皇商还是商,尤其是,别的商人或许

还能多赚点钱,然后洗手不­干­,买点地做地主,可是,他们这皇商可是在内务府

里面挂了号的,就算买再多的庄子土地,别人眼里,他们还是商人。尤其是,如

今薛家最后一位有出息的族长已经挂掉了,薛家几房迫不及待地分了家,薛姨妈

又是个斤斤计较,没有长远眼光的人,就算有眼光长远,难不成,她还能指望自

己那个比废物还不如的儿子不成,废物起码除了吃穿,花不了什么钱,薛蟠这辈

子,除了大手大脚的花钱找乐子之外,什么都不会!她又不相信手底下那些掌柜

的,自己母女二人也不能随便抛头露面,薛家还能保持着原先的奢华生活,已经

是薛家老爷当初积攒的家当足够多了。

另外,薛蟠打死了人,这就是一个硬伤,即使被贾雨村假公济私地压了下去,

可是,一旦翻出来,那就是死罪!到底薛家没个有主意的人,当初即使是为了给

薛蟠脱罪,也是应该找个替罪羊,花大价钱让他认罪,判个秋后处斩,然后他们

自己最多也就一个管束不严的罪过,罚点银子也就算了,哪里还用得着远走京城,

打着让女儿待选的旗子被人暗地里说闲话呢!

按照原著,要不是那时候,贾家内里已经成了空架子,哪里会选薛宝钗做媳

­妇­,不过,说起来,也不知道当初薛家到底跟另外三家有什么关系,怎么就能以

一介商人的身份,娶到了王家的嫡女呢?

贾蔷的日子过得很惬意,平常在翰林院读书,向一帮前辈同仁讨教,有时候,

也针对一些经义做一些讨论,休沐的时候,还能和李诚这个新认的好朋友好兄弟

一起四处游玩,别提有多舒服了。

生活一轻松,日子就过得飞快,一眨眼,又到了新年的时候,圣上封了笔,

衙门也都放假了。贾蔷想想城外的温泉庄子已经好了,不免过去住了两日,喝点

小酒,泡泡温泉,再跟管家商量着给各处的年礼。

贾蔷刚刚分府,头一年的年礼很是麻烦,毕竟,以他明面上的收入,确实送

不起太贵的东西,只好仔细掂量着,送给几个先生的无需什么金银珠宝,绫罗绸

缎,只需要送上点庄子上出的土产,自己手抄的典籍,再有一些比较风雅的书画

便是了,送给宁荣二府的,便要思量一番,太轻了叫人看不起,重了惹人惦记,

最后,­干­脆送了些土产,在官窑订制了一整套的绘着各种吉祥图案的瓷器,再加

上一匣子新打造的新鲜图样的金银锞子,总共花了不过几百两银子,也不算薄了。

宁荣二府那边要去拜年,贾珍贾蓉他们倒也罢了,不过是寒暄两句,一起吃

杯茶,也就行了。荣国府那边,贾赦这个老­色­鬼也不过是露了个面,贾政却是不

一样,居然拎出了贾宝玉,大过年的,还教训了他一顿,又跟贾蔷说,贾宝玉是

如何如何地不成器,好不容易年前去了家学,居然到今天还是一副没出息的模样。

说着说着,贾政又有了考教之意,选了几段《论语》上的话问,贾蔷早就学熟了

的,不过,为了让贾宝玉不至于太丢面子,不过是粗粗地讲了几句。可惜的是,

贾宝玉完全辜负了他难得的好心,居然还是结结巴巴,磕磕绊绊,气得贾政要不

是当着贾蔷的面,就想要动用家法,教训一通这个不肖的儿子了。好在,贾政还

是知道这大过年的,不能让人看了笑话,只得恨恨地瞪了贾宝玉两眼,挥手让两

个人走人了。

贾宝玉出了院子门,这才长松了一口气,恢复了翩翩公子的风范,贾蔷笑道

:“宝二叔刚刚若是有如此气度,二老爷也不至于那般!”

贾宝玉摇摇头:“别提了,每次见了老爷,都要被他训一顿,我看见他,吓

都要吓死了,哪里还说得出话来!”他看看贾蔷丰神如玉的模样,又说道:“和

我一起上学的还有一个人品不凡的,叫做秦钟秦鲸卿,为人也爽利得紧,也是你

们府里面的亲戚,过两日,我介绍他和你一起认识认识!”

贾蔷觉得好笑,谁知道过两天,自己是在谁家拜年呢!不过,他也不会傻得

跟贾宝玉直说,免得这位又要发痴了,贾宝玉可是荣国府的宝贝疙瘩,惹恼了他,

他可当不起这般罪责。当下点头应了,反正,以贾宝玉的­性­子,大概过两天,他

自己也忘了这回事了。

贾宝玉果然是个痴的,说了一会子话,居然又要带贾蔷去认识林黛玉,贾蔷

赶紧推脱了,开玩笑,所谓男女七岁不同席,贾蔷过了年,都十六了,要到娶妻

的年纪了,哪里还能跟未婚的女子随便接触,他倒是不怕,这世道遇到这等事,

男人不过是说一声人品风流,对于女孩子,那就是行为有失检点了,传出去,势

必坏了人家清白女儿家的名声。

贾蔷这般一推脱,贾宝玉又不高兴了,嘀咕着贾蔷迂腐,很快就不乐意继续

说话了,敷衍了几下,两人也就拱手道别,各自走人了。

贾蔷倒是见到了那位所谓的贤惠人袭人,看她对贾宝玉的亲热模样,估摸着,

两人早就上床了,啧啧,贾宝玉果然是天赋异禀,才十二三岁,居然就开始­性­生

活了,也不怕肾亏!

贾蔷心理很是­阴­暗地嘀咕着,不过,脸上依旧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又去给

别人拜了年,最后一起吃了饭,两府里又找了戏班子唱戏,贾蔷听得没意思,很

快找了个借口走人了。

过了两天,贾蔷去孙先生府上拜年,孙先生见贾蔷如此模样,也是欢喜,又

说道:“算起来今年你也十六岁了,总该有个字称呼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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