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收礼物者马黎雅打开宋品禛让人送来的一大叠盒子,取出穿上,露双肩,灰紫软烟罗绕着颈脖柔软地贴住上身,显出美好身段,下身长裙如云蓬松,镜中人美如童话中人。
另一色盒中是配套的首饰、手袋、丝袜内衣,样样妥帖齐全。
母亲在一旁看到,只说了句:"有钱人家专送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平日无用又不能吃,齐大非偶。"便悻悻走开。
马黎雅听在耳中,十分不以为然,她整晚穿着舞裙在房中镜前打转,却不知为何第二日她已并不打算真穿着它们去。
天色尚未全暗,卡卡等了会,见宋恩慈走出来,婀娜多姿,但不知为什么,清丽的她带着股不可抑制的寂寥。
她没有即时上车,立门外停留一下,似张望什么,微风吹来,裙裾掀起,煞是好看。
卡卡吹了声口哨,"我的天,你可真美!"
天空将黑未黑,晚霞中浅紫色的云,一丝一丝,空气湿湿地,汽车飞驰扬起了风。
抵达时洋楼外名贵房车齐集,女士们不管有无身段,人人身着礼服,戴百多克拉宝石,如孔雀开屏,忙着转身显耀。
马黎雅是唯一个没有穿晚装的女子,头发削得比男人还短,青春健康的肤色衬着细致的五官,一身三件式中性打扮,英姿飒爽的她一进来便让人侧目。
可显然不包括那些身着华服的女士们,她们或眼角微露诧异、鄙夷,或象那位控制不住的陈夫人般上前借故搭讪挑衅。
马黎雅神色自若地微微笑,她握着一杯香槟,杯中香槟闪着灿烂金色,浓浓的泡沫缓缓荡漾,听着背后虽是刻意压低了声音却仍能让她清楚听见的闲言闲语,看着面前铺着浆洗得雪白平整台布的餐桌上有用神户牛肉做的白汁红肉,堆成小山式粒粒浑圆的伊朗鱼子酱透明清亮,白雪香槟如泉水般涌下。
她觉得自己与这一切就象误入大观园的刘姥姥般不搭调。她知道这里有许多漂亮或不怎么漂亮的女人像莫泊桑小说里的马蒂尔德那样,穿戴上从朋友那里借来的瓦伦蒂诺礼服、海瑞o温斯顿首饰,费劲心机混入派对,毫不掩饰其目的。她并不想成为其中一员,可这样又越显得格格不入,似乎也错了。
一旁,宋恩慈心不在焉地与人闲聊着,--慢,她看出马黎雅的手在颤抖,她竟是那样的紧张不安。其实完全不必,她只需耸耸肩,漫不经心地说:"我只想穿件外套来代替长裙,作个改变而已。"就能打发了那个一把年纪还浑身裹成金鱼的陈夫人。
◇◇欢◇迎访◇问◇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