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昏睡的她,他犹豫了一下,给她搭上一层薄被,穿衣出门。
很近,一分钟不到,丁朗的门就被敲开了。他一手扶门,一手拿着手机,脸上还带着诧异,低头一扫,发现风镜夜穿的还是酒店的拖鞋,心中才了然。
丁朗的客厅里,她的手机还在响,虽然是震动,但是剧烈的嗡嗡声让人不得清净。风镜夜捏在手里,屏幕上显示的人名让他心一沉,反射性想挂,却在拇指按住按键时忽然停住。
他的反常举动,让丁朗有些侧目。他不想窥探人的隐私,可屏幕上的名闪来闪去,想不知道也难,何况之前已经听说了她的真实身份,两厢一联想,便猜得个大概。
沉思中的风镜夜,不由自主的定了脚步,几分钟过后,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向丁朗点个头出了门,按下绿色通话键。
“喂,我是风镜夜,找她有事吗?”
“不好意思,她在休息,不方便。”
“好,见见也好。”他语气礼貌,嘴角还勾着淡淡的笑,只是眼神冰冷。
凌希文脸色依旧苍白,唇也不见血色,他甫已从昏迷中醒来,急急的寻找在他耳边低语的人,却只发现抢救他的医护人员和他的老友胡至庸。
又一个似曾相识的梦?或是积痛太多再次产生幻听?午夜梦回,深醉浅眠,一次又一次,心中涌起浓重的失望和痛,麻木到他已经习惯。
可这次不同以往,过于清晰 ,过于真实,他一动,扯动伤口,靠近心脏地方的骤然剧痛,让他动作停滞,整个身子僵住。
“胡,”他急切的望着老友,话还没说,先气促的喘起来,“刚刚谁来过?”
想起那个女人,胡心里就是一阵不满和埋怨,“她早走了,我看你以后也不用找她了。”
“谁?”耳畔熟悉的声音,脑中依旧清晰的话语,他仿佛不敢说出心中那个名字,依然提着一口气,屏住呼吸,执着于确认。
“还有谁?就是那个季景纯。”
他终于放下那口气,压在枕头上,整个人虚弱至极,只有眸光波影抑不住的狂喜,粲然生辉。
他知道凌希文住院的事,只是没想到会严重到刚从重症监护室出来,心里有些诧异。
“来得急了,忘了带点东西探望你。”风镜夜开口道。
“鸢尾。”
“什么?”病人声音太轻,他没听清。
“我只要一束蓝色鸢尾。”凌希文意有所指的眼神。
风镜夜马上会意,心里哼了一声,嘴上道:“改天给你在街边买一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