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护士闻声进来大怒:“喊什么?这里是医院,要闹就出去!”姚远马上赔笑脸好说歹说才将其请了出去。躺着床上的黑子看我如此失态,也是呆了一呆,随后虚笑着摆了摆手:“兄弟,别激动,好在我早有准备,被抢的只是护照之类的东西。”说完掀起上衣,原来布被他绑在胸前。
他挣扎地取下了布,递到我手里:“收到信后我就心里不安,不仅担心我自己,也怕连累你们,所以只有把布放在自己身上。今天早上我故意提了个包打掩护,去办证件,路上有个人在前面蹲着系鞋带,我完全没防备,走过去时忽然感到一阵剧痛,就昏死过去了。”他看了看打着绷带的脚,“我恐怕是动不了了,所有烦劳你们,一定想办法把我舅舅带回来。”
布拿在手里,我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个侄子不顾性命也不忘惦念自己舅舅,实在是令人敬佩。不多时,医生进来催促,我们只好安慰了黑子几句,让他安心养伤,便从病房里退了出来。
随后欧阳一次性付足两个月的住院费,要了间特理病房,并特别叮嘱要全天候都有人监护,做完这些,我们才稍微放心离开。出到医院门口,姚远疑虑道:“抢布之人怎么会将黑子的底细模得如此清楚?那封信不过才收到不久啊。”
欧阳巡视了下四周,没发现什么可疑之人才道:“我也想过,大概有两种可能,第一是对方从寄信地跟踪信件一直到这里,第二是对方并不知内情,是受人暗中操控。究竟是那种情况现在还不好说,不过对方这次没得手,必定还会有事发生。”
姚远听到这里,吃了一惊:“照你的意思,那黑子在医院里岂不是依然危险?”
“我估计对方一时半会还找不到这里来,再说现在布在我们手上了,要谈危险也该是我们。不过既然是冲布来的,为了确保黑子的安全,一定要让对方知道布现在在我们这里。”欧阳说完后看了看我,意思问我什么意见。
我想了想,道:“如果抢布之人不善罢甘休的话,我倒觉得,现在有必要去昨晚的齐一凡家中看一下。”
半小时车程过后,我们便驶到了齐一凡家,老规矩,在还有一段路的地方熄掉车,徒步走过去,以免有埋伏。下车时姚远拦住我们:“带家伙了吗?空着手心里有点不踏实。”欧阳笑着拍了拍口袋,算是回答。
我知道那是一口袋的钢珠。欧阳手射钢珠的功夫可谓出神入化,威力丝毫不亚于气枪子弹,普通人某根骨头若被他钢珠连点三下的话,必断无疑。这手绝活得益于少时的习武以及后来的水手生涯,也是他最钟爱的武器。姚远则在路边找了两根结识的木棍,丢给我一根:“有备无患。”
齐一凡的家是栋两层砖瓦楼,附近也都是些类似的楼房,大多是私人自盖的,而且盖得杂乱而密集,一栋挨着一栋,毫无规划可言。这里居民本来就不多,晚上路人更是寥寥无几,借着路灯我们沿着小路迅速摸了过去,到了楼下没走正门,而是绕到后窗翻了进去。
照例欧阳打头,依次而入。当我最后蹑手蹑脚翻进来,后脚刚着地时,前面的姚远便猛地一把拉我蹲了下来。屋里很黑,我一时眼睛还未适应,什么都看不见,也不知道前面的欧阳和姚远察觉到了什么,但我感觉得到,正门就在不远处。
我们屏住呼吸在原地一动不动,几乎同黑暗融为一体,四周一点动静也没有,除了偶尔从外面很远处传来的犬吠声。慢慢我的眼睛能在黑暗中依稀辨别事物了,只见欧阳离我们几米远,雕塑般的蹲在楼梯的后侧方,隐蔽在一个花架下面。
欧阳不动我和姚远亦不敢动,因为我俩深知他对危险的感知度极其灵敏。约摸过了一根烟的功夫,楼上突然一阵吱呀的开门声,紧接着楼梯上便响起了脚步声,一个轻快,一个厚重,听得出是两个人。我心里祈祷他们别开灯,同时也紧了紧手里的木棍,准备随时扑上去。
两人边下边说着话,一个道:“事情一定要尽快办好,希尔先生等不急了。”另一个冷冷的回道:“叫美国佬把心吃进肚子里,我刀四会让他拿到东西的。”
下到一楼,二人显然并未发觉异样,将大门拉开迅即便闪了出去。由于背对着我们,所以并未看到脸,只辨得一人身形健硕,另一个则显得精瘦不少。
欧阳猫着腰迅速贴到门边,听他们走远了才回头看了看我和姚远,做了个手势示意安全。三人奔上二楼,打开微型手电推门一看,只见昨晚还只是凌乱房间里如今已难找到一件完好的东西,全部拆得支离破碎。我摸了摸口袋里的布,心中暗暗庆幸。
眼看这里已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欧阳挥手准备撤,但姚远却在门旁叫住了我们,过去一看,原来门背后的墙面上竟有用墨汁写的一句话:“速带布来石园路7号,否则下次割的就是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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