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喉咙立马“咯”的吞了一口口水,全身僵直,连侧脸望老五的气力都没有了,那感觉不亚于一个等待被判刑的犯人。
莫非是看见我们了?还是嗅到空气中的血腥味了?我试图通过分析这些毫无意义的问题来缓解内心的恐惧,但仍旧无法使慌乱的心跳平复下来。
这种难受的状态不知过了多久,上面还是没有动静,也许并没有发现我们,我轻微地动了动双脚,不想其中一只居然麻了。该死!我心里忿恨地骂了一句,真不是时候。
这时余光中的老五竟慢慢蹲了起来,不知要干什么,我费力扭动僵硬的脖子向他望去,他眼珠斜上一指,看样子是不堪忍受这种精神折磨,想叫我一齐杀上去。
此刻我的语言能力完全失效,唯有瞪大双眼拼命摇头叫他不要乱来,老五瞥了我一眼,全然不作理会,径直朝那株榕树挪去。
我一看坏了,这厮怕是要单干了,跟这种莽夫在一起还真是一刻都无法省心,但也不能眼看他去送死啊,可我连站都站不起来,这怎么办?心一急,身上的汗立马就下来了。
老五虽说鲁莽,不过动作倒是极为小心,没有弄出一点声响,很快便触到了树干。他眼神中的不驯和毫无怯色的神态,也不由地激起了我体内的血性,的确,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先发制人,若是不拼,还指望人家客气地放你出去吗。更何况现在我俩可以说是唇齿相依,老五死了,估计我也至多再苟延残喘几分钟而已。
就在我将身子缓缓支起,准备拼死一搏时,上面突然响起一阵令人始料不及的嚎叫,“呜……呜……”,声音高亢雄浑震耳欲聋,竟像是发自野兽之口。
我只觉腿一软,差点没跪下来,娘的什么东西?老五尽管也有些错愕,但他没再多作犹豫,左手猛地发力,借着树干便腾了上去。我一看没办法,也只得硬着头皮跟着上了,牙关一咬,双手一撑也翻上了头顶的土坡。
土坡上果然立着两个“人”。说来好笑,其实这两人是背身站着的,我和老五这忽然杀出,也把他俩吓得不轻,不过两人身手极快,往前跳了一步后立即回身,整个动作不用一秒。
二人均是孔武有力的成年男子,头发长及臀部,除用不知何类动物毛皮遮住*外,浑身*并泛着黑色的油光,肌肉线条明朗,特别是大腿更是粗得令人咋舌,一看便知是跑跳能手。另外还各持着一根一米多长的木棒,木棒尖部已呈黑紫色,恐怕是长期宰杀猎物的痕迹。
不用说,这两人定然便是尤西族人了。此刻他们微微下蹲,凶神恶煞地打量着我们,像是随时要扑过来。我低声对老五道:“别大意啊,虽说他们武器材质没咱的好,但效果终归还是一样的。”
老五一动不动与两尤西人对视着,然后问我道:“你说这两畜生刚才鬼叫是个什么意思?会不会是在召唤同类?”
问得虽有些别扭,不过我还是点头嗯了一声,很有可能。老五语气一变:“那还站着等什么?速战速决。”说完便虎步生风,冲了过去。
尤西人果真毫不怯战,一个立马迎身缠住老五,另一个也大声喝着我听不懂的语言,朝我杀来。
这一刻,我倒宁愿对手是刀四之流的狂徒,至少他们还会残存现今社会道德中哪怕一点点的怜悯和人性,然而此时我面对的是一个道德观念恐怕只是生存本能的尤西族人,他们的冷血和残忍程度足以让都市中的任何杀人凶手相形见拙。
这样惊心动魄并充斥原始野性的搏杀必然叫人永生难忘,我只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还手之术,我被逼得不停地躲闪,翻滚在地,狼狈不堪,鲜有几次近身机会,也在气力上完全出于下风。
躲避间隙大喘粗气的时候我不时在想,恐怕再来一下我就没命了,可越是这样想,我倒次次都化险为夷。不过我也深知,这样下去体力消耗太大,早晚要被戳到,即使不致命,只怕我也受不了。
生死搏杀,比的就是双方的意志力,谁的求生欲望越强,谁的赢面就更大。为了扭转局面,我不得不以攻代守,多亏平时无事经常跟欧阳讨教两招,虽是皮毛,但也不得不用了。
尤西人依旧蛮横的挥棒乱刺,我瞅准时机,用刀顺势一拨,接着几乎没有停顿,举刀便朝他面门砍去,孰料他猛地一退,竟横棒截住了这一下。我一看不妙,正想抽身,却发觉由于刚才用力过猛,刀切进木棒太深,拉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