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一凡抿着嘴,默然一笑,看样子我应该是准确道出了他要下的结论。
一圈人给听得一愣一愣,像希尔、沃尔克他们这些对中国历史不懂的,即便齐一凡说得再荒诞,估计也会深信不疑。而我们这几个中国人,虽然也觉得有些太扯,但又确实挑不出什么破绽来,所以一时间,没人答腔。
过了半响,左军才喃喃道:“若是这么解释的话,倒还真能接上来,这两块布到了中国以后,被藏于沈阳故宫,二战时日军攻陷东北,洗劫故宫,运回日本时突发变故,致使其中一块深葬海底,五年前由文物海盗哈彻给打捞了上来,然后便是一系列辗转,最终到了这里。”
齐一凡微微点头道:“是啊,谁曾想这布漂流三百年后,又被我们这帮人给带了回来,简直犹如一次轮回啊。”
“等等。”突然欧阳提出不同观点:“你只是讲了布,那这上面的纹路该怎么解释?究竟为何人所作,又源自哪里?而且更重要的是,这纹路到底是不是那处裂缝内部的示意图?”这一问立刻引起了多数人的共鸣,毕竟布只是一个载体,纹路本身才是最为关键的一环。
齐一凡笑着摆了摆手,让众人安静下来:“关于纹路,当然也会有解释,不过我们是不是该先看看再说?”
诚然,齐一凡一连说了这么多,而且应该都是属实,现在再提这个要求,实在算不上过分。希尔和沃尔克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接着又几乎同时将各自的那块给掏了出来。
在座的,并非人人得以有幸见过两块布合二为一之态,所以都不由自主地将身子凑近了些,也好看个仔细。
当两块布被慢慢挪至拼拢,并成整体的一刹,果然有人发出一阵低呼,也难怪,当初在地下室,我又何尝不是惊叹无语。这两块布都已然精美绝伦,更妙的是居然还能合为一体,再加上那些怪诞的符号线条,岂不由得人啧啧称奇?
齐一凡在细细凝视良久之后,终于收回眼,满意地点了点头,对欧阳道:“前面的那些历史都有记载依据,而你的问题就得靠臆测了,试想一下,这纹路一开始是刻在石壁之上,直到后来,被奉命四处找寻奇珍异宝的人无意间发现,虽然不懂其意,但为了凑数交差,便将其整体给凿了下来,然后送往中国。由于大块石体搬运繁重,所以途中被能工巧匠纺于布上,这样解释,不就通了?不过,至于它是否确是标注的那处裂痕的内部,这个不由我来讲。”
齐一凡一顿,偏头看向族长,族长当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而此时身为翻译的阿三早已被我们的故事吸引得无可自拔,全然忘了职责,经过提醒才回过神来。
屋内顿时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指向族长,族长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声调平和地开了口,他的语速缓慢,近乎时断时续。再加上还需译成中文,所以一席话耗时颇长,而且也显得零碎,不过好在阿三翻译得流畅,我们还是弄懂了他讲的什么。
在这里,先提及一下尤西族人,自打锡金王国被推翻之后,这个族群为了逃避灭顶之灾,举族躲进了月锋山,然后便犹如桃花源中人一般,过着自己的简陋原始的生活,倒也逍遥快活。
而我们关心的那处山体裂痕,据族长回忆,在其孩提时代,似乎就已经存在了,不过接下来令我们愕然的是,这处裂痕,竟一直以来被尤西族人视若神明,或者也可以说,是一个梦魇。
打每个尤西人能记事起,其族人便会严重告诫,绝不允许去那个地方,这个不知何时传下来的古训,至今都在影响着他们,潜移默化,由惧怕直至敬畏。尤西人足迹遍布整座月锋山,却始终不会,也不敢越雷池半步,纵使会莫名其妙有众多猎物聚集,纵使年轻的尤西人认为这山中没有什么能比食肉猛兽更可怕,但那里永远是尤西人心中的禁区。
不过,祖上也相应流传着另一个传说,说这处裂痕,原本是可以进去的,因为在外壁山岩上,曾有人刻过详细的出入记号,然而后来,记号却莫名地不知所踪了。
说到这里,族长的目光又投到眼前的布上,于是我也立马问了一句:“那个记号,就是这布上的纹路吗?”
族长既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道:“不大确定,毕竟我也从未见过,还是幼时听长辈们说的,不过,这上面的符号我倒是看得懂。”说罢,他用手指向布,而众人也再度围凑上来。
一番详解过后,我们得知,这纹路的确是一幅简易的方位图,除那两举火把人为出入口外,其它的符号则大多代表着警示危险的意思,细数之下,共有十几处之多。
“我他娘的,那里面究竟有什么啊?竟这么多危险的记号,这倘若一旦进去了,能活着出来吗?”姚远有些惊愕。
“族长,这些年来,你们族人真的没有进去过吗?”姚远的话似乎让欧阳也是有些心难安,做任何事之前起码要了解危险系数,人终归是脆弱的,包括精神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