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站在这里,也只能够看到这裂痕的上半部分,至于它的下面,则完全被幽谷底部的树林给遮蔽住了。这时左军目光一偏,移向谷底,看了半天,然后对齐一凡道:“那下面,你去过了吗?”
“没有,昨天我就只到了这个位置,没再继续往下走。”齐一凡摇了摇头,接着又表情复杂地叹了口气,道:“不过话说回来,那底下,倒真有种莫名的恐怖。”
左军没再说什么,只是一脸严肃。齐一凡的话不假,往下望去,谷底影影绰绰,鬼魅阴森,好似没有尽头的深渊一般,现在就是身边有这么多人,我都不免有些望而却步,更别提齐一凡独自一人的时候了。
“有什么可恐怖的?除了树不就是树,还能有什么?”姚远又在一旁大放厥词起来。我没声好气地反驳道,能有什么?毒虫猛兽,哪一样你受得了?
左军估计也是摸清了姚远的个性,便没作理睬,而是提醒众人刀不离手,招子放亮,接着他一马当先,带头往前走,其余人见状,随即跟了上去。
越往下走,令人不安的氛围便越加浓烈,别的不谈,光是四周的树,就十分不对劲,变得怪异至极,简直有些莫可名状。
粗壮得近乎恐怖的虬劲根须,自地下拱爆而出,拧麻花一般,绞缠在一起,甚至还攀上树身。而树干之上的主枝,竟达十余众之多,争先恐后,拼命往上疯长,挤占空间,有的枝干负重不起,垂了下来,便干脆沿着地面生长,有的无立足之地,竟绕进了旁边树的枝丛里。
而再分岔出的侧枝,不仅密密麻麻,难以计数,且居然比主枝还要粗得多,所以使树冠庞大得超乎想象,看起来极不协调,整个树形,就像是一株株硕大的木制酒杯,绝对的匪夷所思,叹为观止。
但意外的是,众人好像都已经习惯了这山里的不同寻常,根本没任何人表示惊讶或是发表议论,恐怕只要是不对我们有危险,看在眼里也就够了,不必去管它。
虽然这样,可我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置身于这种怪诞可怖的环境,几乎让人心底泛起阵阵无助之感,我们现身在何处?还是在地球上吗?
就这样走了很久,也不知有没有到谷底,反正只觉得脚下的坡度变得愈来愈小,差不多已趋于平坦。但四周,早已暗同黑夜,头顶的天空被严丝合缝地给罩盖掉,透不出一线光亮,队伍唯有借助强力手电筒,方才能够继续前行。
死寂和昏沉将我们团团包裹,而在光柱的照射下,到处都是虚影迭迭,一切显得格外不真实,恍然之中,我甚至产生出以为是在梦境里的错觉。
“已经到底了吧?”姚远低声问了我一句,显然他也是被这里的气氛所感染,早已没有了刚才那股无畏的势头。
“应该是吧。”我虽无法肯定,但左军在头前倒是走得十分坚决,没有丝毫停顿,像是目标已在他的脑中清晰可见。
果然,在他的带领下,在这片古怪的谷底密林间穿行了约摸半个小时后,我们终于找到了那块岩壁的底部。
我狠狠舒了口气,然后随众人来到近前,只见岩壁与丛林之间,咫尺的间隙,有些许自然光亮泻下,这无疑使人满心欢喜,不过在细看之后就发现,新的问题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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