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凌按计划准备的同时,云龙和曲无踪则刚刚来到磐雅风居外的松树林。两人一溜小跑,沿着茂密的松林,朝位于前方大约一百多米的斜土坡潜去。这个位置正是曲无踪哥俩狙杀无果的同一地点。
这个斜坡不是很大,隐蔽自不用说,主要是可以观察到磐雅风居整个前院的每一个角落。秋风吹落的枯叶掉落满地,形成了一个天然的褥垫子,趴在上面并不会感觉如何的冰冷。
两人趴在土堆上观察着不远处灯火通明的磐雅风居。云龙眼角的余光查觉到曲无踪有些微微的颤抖,知道自己的三弟定是想起了几天前在这里一起狙击对手的亲弟曲无影。暗叹一口气,回过身轻拍了下他的肩膀什么都没有说,将嘴角习惯地抿了一抿,脑海里想的却是自己小时候相依为命的兄长云健。
记得小时候六岁时,有一次哥俩已经三天没有吃饭,比云龙长三岁的云健万般无奈下在一家大排档上抢了几个馒头,拼命跑回来送给他吃。
可是,当他刚咬了一口热乎乎的馒头,人家已找上门来,之后毫无容情对他们进行了一顿暴打,哥哥云健当时拼命地捂着脑袋死死地把他压在了身下。结果当那帮人走后,哥哥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而他却毫发无伤。
之后云龙在外连偷带拿,又要了三个月的饭,才治好哥哥的伤。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对云龙来讲是再深刻不过了。
再以后,一对好心的夫妇收养了他们,他们也终有了上学的机会。那时候哥俩是多么的开心啊!当十二岁那年他接连跳级以别人无可企及的成绩考上国外的大学,他的哥哥也随养父母移居到缅甸。
然而,十几年没有见面,当他再得到哥哥的消息时,竟然是成为缅甸最有势力老大的哥哥被人杀了,而杀手便是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海凌。如今与哥哥天人相隔,十几年来竟连再见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一年前,他兄弟五人由美国偷渡去缅甸,先后将分崩离析的三大势力收伏,重新成立了广信会,完成了哥哥云健的遗志。而对云龙来讲,剩下只有为哥哥报却血海深仇了;除了这个,再难有让他动心的事物。
云龙猛地摘掉皮手套,用双手在脸上来回搓了几个来回,把眼眶溢出的泪水擦拭掉让精神重新凝聚回来;又抬手推了一下同命相怜的弟兄曲无踪,示意他起来。
曲无踪收拾心情半跪起身体,茫然望向云龙,没有体会出他的用意。
云龙半跪到他身边,重新戴上手套,淡淡地说:“老三,集中精神。我去打草惊蛇,引蛇出洞;你来掩护我,并且要抓住每一分机会。”
云龙接着站起拍拍身上的草根树叶冷冷地说道:“记住,老三;仇恨会使我们更冷静,更无情;不要让我失望。”说罢转身朝树林外去了。
海凌亲自驾车沿龙潭公路朝家的方向驶去。对于这段回家的沿途每一处风景他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他有意将车靠左边行驶,并将车门虚掩。前方不远处将要到达他认为敌人最有可能的藏身点,公路右边一片茂密的杨树林;敌人会不会真的藏在这里呢?
海风和安通目送着海凌开车而去,将随身的东西重新检查一遍,两人立刻一前一后登上龙潭山山脚下并不太陡峭的山路。
按照计划,两人要在海凌驾车到前方的杨树林时,两人到达杨树林后的崖壁左侧;那么如果真的有敌人伏击,三人可以前后夹击敌人。
海凌定下计划时便说:“这回家的路,我们都再熟悉不过,这是我们最大的优势。只有三处险要的地形对我们构成威胁,就是离我们前面不远处的树林,再远一点的C型环路及离家不远的松林。最有可能的地点应是离我们最近的树林。因为那时的树叶繁茂,不易让人发觉;还有就是地形比公路略高,居高临下。无论是藏身树林的任何位置都对我们极为不利。故我们时间上的配合要准确,绝不能出错。如果在这里未发现敌人,我便在前面接应你们,然后到下一个地段,仍是如此行动。虽然我们回去要慢上许多,但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谨慎为上策。”
海凌的这些话,海风已经牢牢地记在心里。从哥哥身上,他刚才至少学懂一条道理,就是:小心谨慎无大错。
“一个错误就有可能让你永远翻不了身,就是死!”海凌的话言尤在耳。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