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来越大,尸城覆盖在白雪之中。
曹操决定,暂时修整人马,等待袁术的粮草送到,就再一次展开攻击。
几乎是在同时,成皋方面也停止了战斗。损兵折将地北路军,也开始了短暂的休整。
为了确保三关万全,董卓又调拨了一批人马,赶赴三关支援。伊阙关方面,由魏续、魏越二人率一万人支援;李通率领八千并州精锐,自阳北大营开拔,支援阳。班咫、晏明,奉命率令八千凉州兵奔赴成皋,大军调动,阳好一派热闹。
相比之下,位于阳东北方向的孟津,却显得非常安静。
孟津,古称盟津,是周武王召集诸侯,歃血为盟地地方,位于河水畔,是一个小渡口。
长一百里,宽五十二里。
这就是孟津的所辖范围,是一个多山,多丘陵地地带。
古人将孟津的地形概括为一句话,那就是‘三山六陵一分川’。孟津古城,就卡在这三山六陵之见的一分川之上。延绵数百里的河水沿岸,自河内唯有这里可以到达阳。
华雄、庞德在抵达孟津后,河水还没有结冰。
持虎符夺走了朱皓的兵权之后,可这孟津城头上,却依旧Сhā着朱皓的旗帜。
这也是出自氏
意。虽说孟津不一定会发生战斗,可这朱皓的旗帜,程度上产生混淆视听的作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这展旌旗,能立下奇功。
氏仪的年纪大约在二十四五的样子,典型的青州人模样,身材高大。
虽然是文士装的打扮,可骑马射箭的本领也不算差。儒家并非是死读书,读死书。相反在其基础的六艺之学中,射、御都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对勇武也很讲求。
要知道,那孔夫子的学生之中,可就有子路那种能万人敌的人物,又岂是死读书的书呆子?
也正是因为这样,华雄和庞德,对氏仪颇有好感。
氏仪浓眉大眼,国字脸,很有刚气。而在做事的时候。却总是三思而行。非常稳重。
华雄知道,这是董俷给他派来,专门当军师的人。怎会有所怠慢。
不看僧面看佛面,董俷地面子总要照顾。
一晃就过去了一个多月,华雄在孟津无所事事,每天好生地烦恼。虎牢关、阳、伊阙关的战斗越打越激烈,不时传来的战况,让华雄这心里好像猫抓一样地难受。
“令明。你说侯是不是对我有成见?”
这一天,华雄拉着庞德巡视孟津城头,终于忍不住轻声的询问起来。
庞德一愣,“大都护这话从何说起,侯平日里对您可是颇为赞赏,怎会有成见?”
华雄黑着脸,“没成见的话,为何把我安排在这种人迹荒芜的地方。”
庞德不由得笑了起来。
“大都护。此地虽荒芜,可对于阳而言,却是非常重要。早先这里冷清,是因为有河水天堑阻隔。如今。天寒地冻,河水冰封……我猜主公也正是担忧这个。”
“冰封就冰封。还不是冷冷清清……”
庞德微笑道:“大都护莫要小看诸侯。若我为诸侯,正面作战不顺利,定然会出奇兵。到时候,我孟津定然会有一场血战,大都护你害怕捞不到仗打吗?放心吧。”
“说不定诸侯是人头猪脑……”
华雄小声嘀咕,让庞德险些笑出声来。
人头猪脑,是董俷时常用来骂武安国的一句话。没想到华雄才到阳半年,就已经学会了使用。其实不止是华雄,庞德他们不也时常会引用几句董俷的口头禅吗?
人头猪脑……
主公实乃奇才,居然能想出如此妥帖地比喻。
庞德没有再去劝说华雄,既然能说出这种话,想必华雄心里面,已经接受了他的说法。
雪非常大,华雄在巡视了一遍之后,准备下城休息。
突然间,从远方传来一阵若隐若现的古怪声息。在雪夜之中,并不是很明显,但是长久在凉州作战,华雄已经可以从风雪声中,听出那一丝不同寻常的地方。
这么晚了,有人来吗?
华雄一蹙眉,隐于旌旗脚下。
庞德看了看华雄,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当下抬起手,示意城头上的士兵集合警戒,然后又命人立刻去给氏仪送信。
不一会儿,一队人马抵达孟津城下。
为首的是一个跳下马,大约有八尺身高,须发花白的老人,年纪大约在五十靠上。
使了一个眼色,有小校上前,厉声喝问:“什么人,再不停步,就放箭了!”
马上地老者亦抬手示意身后的人马不要前进,催马上前道:“敢问朱皓将军在否?”
小校一怔,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庞德已经站出来,大声道:“朱皓将军在府衙中,敢问阁下何人,又有何事?”
老者似乎有些犹豫,沉吟片刻后,命人取来弓箭,将一块玉佩绑在箭上,射向城头的旗门杆上。
“我是谁,小将军凭此玉佩,朱皓将军就知道了。”
“等着!”
庞德取下了玉佩,退了下来。华雄也从阴影处走出来,“令明,可认得那个老头?”
“不认得!”
就着松油火把的光亮,那玉佩上写着一个‘朱’字,反面雕刻有一个虎头。
氏仪这时候也上来了,走上前看了一眼玉佩,脸色顿时大变。他偷偷地躲在阴影处向下看了一眼。
而后匆匆的回来,“是朱儁,行车骑将军!”
‘行’这个字地用意,前面已经有过介绍,可以做代理来理解。行车骑将军,意思就是代理车骑将军,一般朝廷派人出征,如果需要有足够大的官职来威慑的话,往往会在官职前面加一个‘行’。等事情结束了,这个官职也就可以撤销掉了。
朱儁早先奉命剿灭泰山贼和评定青州的流寇,为三州督事。
而他原来的官职已经被撤销,故而汉灵帝就给了他行车骑将军的头衔,总督三州战事。
汉灵帝死,朱儁还在青徐交界处,并不在阳。
而阳
于混乱的状态中。以至于也没有招朱儁回来。后来以后。曾调朱儁回阳。但朱儁以皇统不正,拒不奉召,不过也没有和薰卓对着来干。
这时候朱儁跑来……
氏仪三人相视一眼。其目的不问可知。
“朱儁此来,必是为了劝说朱皓。”
“那……”
华雄一咬牙,“管他是谁,和咱爷们儿对着干,就是敌人,不如一刀……”
庞德轻轻点头。“如此甚好!”
三人议定,让小校上去拖住朱儁,华雄翻身上马,手持大刀。于城门后隐藏起来。
城门吱呀呀地开启,朱儁地注意力,也被城头上的小校所吸引。
就在这一刹那间,华雄猛然一催马,从城门下的阴影中杀出。他胯下地坐骑。是一匹浑红马,速度奇快。掌中大刀抡起,在大雪之中闪烁着光毫,眨眼就到了朱儁面前。
朱儁一怔。啊的叫了一声。
但不等他声音落下,大刀带着一抹好似雾气般的光毫就劈落下来。把朱儁砍成了两段。
与此同时,庞德率领人马自城中杀出,把朱儁的随行人马杀得是落荒而逃。
一场短暂的交锋很快就结束,华雄积压在心中多日的怒气,也算是得到了宣泄。
兴高采烈,掌得胜鼓回营。
但氏仪却乐不起来。
“子羽,为何闷闷不乐?”
氏仪说:“朱儁出现在这里,想必是诸侯所安排。今日我们杀了朱儁,只怕是明日就有大军抵达。”
“怕甚,侯说过,兵来将挡,水来土填!”
“大都护还是要小心一些,我看最好修书阳,通禀太师,让太师知道这里地情况。”
庞德也说:“子羽先生此言,甚好。”
华雄却不以为然,不过也不好拒绝。当下点头同意,由氏仪写信,通知阳方面。
从孟津到阳,也只有一天的路程,往来很方便。
庞德又说:“大都护,我拟领军埋伏于山后,待敌军前来,你我可前后夹击,到时候当能一举破贼。”
华雄想了想,“令明此言甚善,我与你两千精骑,埋伏山中,伺机而动。”
庞德当下领命而去,氏仪又和华雄商议,调集人马,准备迎接来日将临的恶战。
不过,联军的速度很快,在天亮时,抵达孟津关外。
按照氏仪的想法,最好不要主动出击。死守关隘,将敌人阻于孟津渡口。
这本来是万全之策,要知道出于谨慎,李儒给了华雄八千人,凭孟津的关隘,足以拖住联军。阳援军只要得到消息,可在一日之中抵达。从时间上,绝对是充足。
可华雄却不想这么干。
薰俷击杀孙坚、吕布血战虎牢关,两人所立下的功勋,让华雄眼红的很。
虽然自认比不上董俷吕布,可心里不免还是想要展示一下无力,当下一口回绝。
率领三千兵马,自孟津杀出,在关前列阵。
华雄手握大刀走马盘旋,在阵前喊喝。
这一支人马来自于何处?
却是上党太守张扬及其部曲。早在酸枣会盟地时候,有袁绍谋士田丰就预计到,北路军将会面临一场苦战。成皋乃雄关,要想攻破,必须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才行。
故而建议袁绍,出兵河内小道,取孟津,直扑阳。
这是一个非常毒辣的计策。若是孟津被破,联军,哪怕只有一路,出现在阳城下,那么对阳的确所造成地影响,简直无法想像……
但是要想攻破孟津,就必须要渡过河水。
这一年的天气也很怪异,到了十月,河水竟然还没有冰封。好不容易等到了河面封冻起来,整个诸侯大战,也已经大了几十天地时间。不过也好,至少把阳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在成皋阳和伊阙关方面,在张扬想来,孟津的防御定然薄弱。
更何况,他找到了朱儁。
以朱儁的名义出面,想必朱皓不会做过多的抵抗。到时候不费一兵一卒,孟津自破。
哪知道……
张扬在得到朱儁死讯的时候,刚刚渡过了河水。
闻听自己的妙计被人识破,顿时勃然大怒。也顾不得等待后军的刘备、关羽三人赶上,秦率人马,直扑孟津。眼见华雄在关前耀武扬威,张扬的怒火也就更炽。
“谁可出阵,斩杀此獠!”
张扬话音未落,从身后立刻冲出一人,正是张扬部将,穆顺。
这穆顺催马挺枪,向华雄冲去,口中厉声喊喝:“无名匹夫,大将穆顺在此,还不下马投降。”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三九章 那一刀的风情
更新时间:2008-8-13 19:24:53 本章字数:5112
毛大雪纷纷,天地仿佛混成一色。
一支千人左右的人马,在夜色中徐徐而行,朝着阳的方向前进。
为首大将,胯下掬花青,相貌雄毅。以一块黑巾蒙面,只露出了炯炯有神的眸子。
马鞍桥上横一柄宣花大斧,黑黝黝,沉甸甸,大约在七十斤左右。
身后的队伍,整齐而又肃静,在道路上行走,除了偶尔传来的马嘶声,只有脚踩雪地的声响传来。
“将军,前面就是谷城,可要入城?”
武将想了想,“不必了,我们绕城而走,直奔阳。”
小校立刻传令下去,队伍绕谷城而行。
武将身旁却有一文士,催马上前笑道:“听说将军与太师相识,不知是不是真的?”
“曾有一面之缘,不过却说不得相识。只是因侯的缘故,有过寒暄而已。”
“那将军岂不是和侯很熟吗?”
武将的眼中,流露出一抹笑意。
点点头道:“算是很熟吧……只是当年与侯分别时,他还仅十四。不想分别五六年的光景,如今已经贵为侯。当年若非侯提拔,只怕我如今还是一个犯军。”
文士笑道:“怪不得此次太师点名要您进阳呢。”
“我想也不只是因为这个原因。太师……如今关东诸侯造反,竟引胡人进犯边关。这几年来,我一直镇守梁山,对鲜卑与河套南匈奴的胡人较为了解。想是因此要我入京吧。公佑。若非你这次识破了于扶罗的计策,只怕胡人就突破梁山了。此次到阳,我当向太师禀报。为你请功……呵呵,一晃多年,倒颇为想念侯。”
文士大喜道:“如此就多谢将军。”
正在这时,突然有小校来禀报,“将军,斥候在前方拦截一人。说是自孟津往阳。”
武将一怔,“带我去看!”
如今,这京兆地确正是风声鹤唳,前方战事频繁,不晓得会有什么情况。
故而武将也很小心,催马赶了过去。
那被拦截地人,一身凉州军打扮,正和斥候争吵。
“你等拦截我作甚。快快让开,耽误了大事,定要你们的脑袋。”
武将上前,那小校一见装扮。连忙下马,“将军。我乃汉安大都护华将军麾下信使,奉命前往阳。还请将军让开道路,十万火急,真的是耽误不得。”
“我乃安门校尉徐晃,孟津难道出事了?”
“啊,也不算是出事,只是有敌军出现,大都护命我赶赴阳,禀报此事。”
徐晃闻听,不敢怠慢。
连忙命人让开道路,又送了两匹好马供那小校骑乘。
文士上前道:“将军,关东诸侯在正面作战不利,故而走河内小道,偷袭孟津。如今河水冰封,万一孟津有失,则阳定然动荡不安,将军不妨暂缓往阳,前去孟津支援。若孟津危机,将军可立大功;若是孟津平安,岂不是能换来大都护青睐?”
汉安都护府,所辖包括梁山等地地军队,是董卓安排在司隶,震慑朔方、凉州等地的军事机构。从理论上而言,徐晃也是华雄的部曲,故而文士所说,也不算错。
徐晃沉吟片刻,“公佑所说极有道理,全军转向孟津,速速启程。”
一声令下,三军齐动,转变了方向,往孟津极速行进,眨眼间消失在风雪之中。
孟津关前,穆顺策马挺枪,扑向了华雄。
好大的口气!
华雄不由得乐了。他堂堂汉安大都护,居然成了无名之辈。而这个从未听说过的家伙,竟如此目中无人?
也不答话,催马上前,摆刀抵住穆顺。
要说这穆顺颇有两下子,可是比起华雄,显然差距甚远。
那华雄,毕竟是久经战阵的人,更是凉州军中,除董俷之外地第一猛将。
二人战了四五个回合,华雄卖了个破绽,一把扭住穆顺的大枪,另一手拖刀就斩,把穆顺斩于马下。无主战马,落荒而逃……张扬更怒,“谁可为我诛杀此獠?”
张扬阵中立刻冲出二将,一个叫喜,一个叫秦琪。
二人杀向华雄,也不搭话。一个挺枪,一个舞刀,和华雄战在一处。
华雄憋了几十天,就想要大战一场。二话不说挥刀迎战,过不十几个回合,一刀斩秦琪于马下,同时舒展猿臂,抓住了喜的腰带,大喝一声,把喜拽下了战马。
抖手一刀,削了喜的脑袋。
华雄一手拎着人头,一手高举大刀。
身后精骑蜂拥而上,朝着张扬就掩杀过来。
张扬连输两阵,刚叫一声不好。就在这时,身后突然杀出一支人马,为首的正是庞德。
与华雄夹击,五千精骑在乱军中横冲直撞。
张扬的阵脚顿时大乱,拨马就走。不想被庞德迎面撞上,一刀砍死。
主将一死,上党军顿时群龙无首,乱作一团。大军蜂拥溃散,被华雄、庞德追杀了十几里地。幸好有刘备率后军追上,刘备文丑抵住凉州大军,一场死战,才逼退了华雄二人。
可即便如此,这一战折损了两三千人马。
此时,天已经过了正午。见兵马损失严重,刘备当下稳住军心,于孟津关外扎下营寨。
到了傍晚时分,关公带着剩余的人马抵达。
刘备苦着脸说:“二弟,张太守战死,我军士气低落。奇袭之策显然也不好继续,当如何是好?”
损了简雍,刘备身边的人手非常短缺,所以遇事多与关羽商议。
关公手捻长髯。丹凤眼微闭。沉声道:“孟津地形险要,地势狭窄。我等手中虽有近万人马,却无法展开攻击。”
“难道就这么退走?”
刘备苦笑道:“我兄弟如今是家破人亡。幸有袁渤海收留。此次盟主命我等协助张太守,是对我们地信任。如今张太守死了,我们若是这么灰溜溜地回去,只怕……”
关公却大笑,“兄长何必担心?我观华雄,不过有勇无谋之辈。连胜两场。定然会得意忘形。明日我与文丑将军出战,在阵前斩了华雄,则孟津守军群龙无首,不战自溃。”
文丑站起来,大声道:“大哥,二哥说地一点都不错,怕他作甚。”
说起来,这文丑和关二哥等人相处多时。言语间不自觉的把他二人当成了兄长对待。
只是关羽心怀愧疚,总觉得当初张飞是因他而死,
迟不肯承认。
但这并没有妨碍文丑对关羽地尊敬,反而觉得关羽如此。才算得上是有情有义地大丈夫。
刘备沉吟片刻,“既然如此。你们就下去准备!”
文丑关羽闻听,齐声应诺。
二人下去各自准备不说,刘备在中军大帐中端坐,那原本是张扬地位置,如今……
原来,统帅千军万马的感觉,竟然如此奇妙?
刘备轻轻婆娑帅椅扶手,闭着眼睛,感受这一个的美妙。
其实他原本也可以成为一方诸侯,只恨那董家子,先是令他家破人亡,又在雍丘坏了他的好事……如今寄人篱下,若非他夹着尾巴做人,只怕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薰家子,董家子……
刘备地脑海中,不断浮现起董俷的面容,拳头,在不知不觉中紧握起来。
薰西平,我誓杀你!
若是董俷知道,他一番苦心的安排居然……
一心想要华雄避开关羽,不成想冥冥中似有一双眼睛,居然让二人还是碰在一起。
第二天,关公和文丑在关前列阵。
只听孟津关内有号角声响起,一队人马自关内杀将出来,在关前摆开了阵型。
大雪已经停了,但是风却变得更大。
旌旗在风中摇曳,华雄带着庞德和昨夜抵达孟津的徐晃摆开阵势。突然间,城头上一面大咔嚓折断,旌旗从关上跌下来,让华雄的心里面,不由得微微一颤。
古人信奉天人合一,常有语警示。
大折断,莫非是上天的警示不成?华雄忍不住向对面看去,只见对方阵前立有两员大将。
一个手持八宝驮龙枪,另一个却是红脸美髯,倒拖大刀。
慢着,红脸美髯?
华雄依稀觉得,这相貌好熟悉,却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文丑这时候催马冲出本阵,在阵前厉声吼道:“我乃河间文丑,那个上来送死?”
庞德闻听,勃然大怒,催马冲出本阵。
手中象鼻古月刀展开,带着一股奇异的回旋力道,斩向文丑。
说实话,文丑的武力不弱。当初在阳时,能和典韦来一场龙争虎斗,自然不会太差。自从颜良死去地消息传来,文丑就到了渤海。每日刻苦的练功,更和关公这样的高手时常较量。那关公自从读了春秋,刀法日间凌厉,杀气内敛,沉稳中更加的凶狠。自张飞死后,关公地刀法逐渐大成,已经深得举重若轻的真髓奥义。
以至于文丑地枪法,也随之暴涨。
见庞德杀来,怒目圆睁,大吼一声,八宝驮龙枪带着一道奇诡弧线,闪电般刺出。
铛的一声,庞德势在必得的一刀被文丑荡开。
心中不由得一惊,抖擞精神,和文丑再打在一处。这二人的武艺中,似有相通之处。
一个是大刀带有回旋之力,一个却是枪芒划出弧线。
二人你来我往,打在一起,端的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不过,庞德的年纪毕竟小一些,又没有文丑的经验丰富,大约过了百招之后,力气渐渐不支。徐晃一看这情况,想要上前相助,不成想被华雄,一把给拽住了。
“公明为我压阵,且看我如何斩了此獠!”
说着话,一催浑红马,朝着文丑就冲了过去,一边大喊:“令明闪开,让我来!”
庞德忙拨马跳开战局,华雄马快,风一般就从他身边掠过。
“丑鬼,看刀!”
华雄的刀法,也是从无数次撕杀中提炼出来的精髓,早已大成。他这一出马,文丑的压力顿时大增。才十几个回合下来,隐隐就有不支之势。也难怪,他和庞德打了一场,耗费了无数的力气。
而华雄刀沉马快,同样的招数在他手中施展,不晓得比庞德老辣多少倍。
为文丑压阵的关羽,卧蚕眉一拧。
他自然看出了文丑不敌华雄,手中大刀扑棱一个翻转,刀口朝上,催马就冲了出来。
关羽的马,是许攸为报答他兄弟救命之恩,用重金买来的黄骠马,亦是一匹良驹。
冲出战阵的时候,关公丹凤眼猛然瞪圆,厉喝道:“文丑,让开!”
这黄骠马速度丝毫不弱于华雄的浑红马,话音刚落,人已经到了跟前。
文丑和关公相处的时间不算短,早在关公喊喝的一刹那,卖了个空子,拨马就走。
华雄一愣神的工夫,关公可就到了。
只见他横眉立目,红脸上带着森冷的杀机。
“看刀!”
‘刀’字还在关公的口中没发出来,青龙偃月刀带着一股森冷的刀锋,席卷积雪劈来。
一蓬刀云出现,隐隐间似有青龙翱翔。
“啊!”
华雄惊叫一声,终于想起了这个人。董俷,侯在离开阳之前曾提醒过我,要小心红脸美髯的家伙。莫非侯说的就是这个人……
这战阵之间,那容得你心思分散。
华雄本能的抬刀封挡,铛的一声,撞开了关公的大刀。可是关公的刀虽然被磕飞,也顺着那股子力道在空中滑转了一个非常奇怪的弧线,顺着那力道凶猛的再次落下。
太快了,快的让人……
华雄也不示弱,掌中大刀自下斜撩而起,铛,再次磕开关公的第二刀。却不想,这关公的第三刀更加怪异,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就顺回了力量,如影随形的一刀斩下。
这一次,华雄有点抵挡不住了……
身体猛然向回一缩,胯下的浑红马唏溜溜暴叫一声,仰蹄而起。
青龙偃月刀无可阻挡的斩下了浑红马的脑袋,一蓬热血,冲天而起。刀势未尽,寒光扫向华雄。只听噗的一声,华雄的胸口被斩开,鲜血喷溅而出,身体向后飞去。
好诡异的一刀,真的好诡异!
华雄无法形容出关公这一刀所展现出的风情,只是感到身体中的力气,在迅速的流失。
侯说,要我小心红脸美髯的家伙,没想到居然一语中的。
难道,侯是神人不成,否则又怎知道,这家伙会是我的克星?
华雄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再也没有知觉。可在昏迷前的一刹那,脑海中浮现出奇怪的念头。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四0章 雒阳一夜(一)
更新时间:2008-8-13 20:35:01 本章字数:3672
俷突然打了个寒蝉,眼皮子不停的跳。
勒住马,扭头向身后看去。却发现随行的五百巨魔士早在他勒马的同时,也停了下来。
“阿丑,怎么了?”
薰绿奇怪的向董俷看去。她和任红昌随薰俷一起到了阳,哪知道薰俷根本不让她们出战,相反还把她们困在府衙中,派专人看守,并下令没有他的命令,不许出来。
二女可真的是闷坏了!
||[胆。
有心出去帮忙,却被美其名曰保护府衙安全的名义,继续困在里面,根本动弹不得。
这一次董俷出兵袭击延津,本来没有通知二女。
却不想武安国在和成蠡嘀咕的时候,被任红昌听见。二女一商量,居然假扮成巨魔士,偷偷的随着董俷离开了阳。一开始,董俷并没有太留意这些事情。可后来发现,这队伍里有两个人不论是骑术还是体型,和巨魔士相差的实在是有点大。
抓过来一看,却把董俷气坏了。
可此时已经绕过了管城,进入山区。他也不能把二女扔在山里,只好臭骂一顿,带着二女出征。
严令二女,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许离开。
并且让两头雪鬼跟随,当成保镖一样的守护,寸步不离。
听到董绿询问,董俷取下罩面狮子盔,轻轻摇头说:“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们说。阳不会有事吧。”
“你不是说贾先生很厉害吗?既然很厉害,肯定没事。”
任红昌带着黑色的镔铁面具,也轻点螓首。“是啊,阳不会有事,主公放心吧。”
我倒是想放心……你们是不晓得曹孟德的厉害。
不过,这时候想这些,似乎也没有什么用处。当下点点头,遥指前方道:“在过一道山梁。就算出了京兆之地。往前就是延津,大家要多加小心,莫要暴露了行踪。”
说罢,带上罩面盔,催马继续前进。
华雄倒在血泊中,可吓坏了观战地庞德。
催马上前,拦住了正要上来补上一刀地关公。另一边徐晃也冲了过来,和庞德双战关公。
刘备一看这种情况。手中令旗呼啦展开。
“翼德,随我杀入孟津!”
大队人马,潮水般向孟津杀过来,刘备和文丑一马当先。高声喊喝。
庞德和徐晃抵住了关公,且战且退。自有关中的士卒冲过来,把华雄救回了关内。
刘备人马这一冲锋,庞德二人抵挡不住了。
拨马就走,往关内就退去。
关公紧追不舍,眼看着就要追上庞德。就在这时候,从关上飞来了一支利箭,迫的关公不得不抬刀挡开。就是这一眨眼地功夫,庞德徐晃带着华雄已经上了吊桥。
就听关上有人高喊道:“放箭,放箭!”
梆子声响起,城关之上飞蝗如雨点般落下,把关公等人,挡在了关下。
刘备大怒,指挥人马猛攻孟津。
但是城关之上,有氏仪指挥调度,滚木礌石顺着马面墙壁滑落,令刘备军损失惨重。
关公拉住了刘备,“哥哥,莫要再打了!”
刘备捶胸顿足,“只差一步,只差了一步啊……”
关公沉着脸,丹凤眼眯成了一条线,向城关上看去,“没想到,董贼麾下竟然有如此多的猛将。”
刘备这时候也稳定了情绪,厉声喝道:“收兵,鸣金收兵!”
强攻肯定是不行的!
孟津这地方狭窄,留给士兵的冲锋空间并不算太大。而且对方的人马未必就少,在指挥得当,还真的就不容易突破。再强攻孟津,也只是让人送死,刘备不屑为之。
至少今日一战,扳回了一局。
当下掌得胜鼓回营,刘备和关羽、文丑二人,凑在一起思索对策。
“我有一计!”
刘备说:“孟津两侧皆有高山。二弟和翼德明日可率人占领山顶,朝城中放箭。我带人从正面强攻,想必能让孟津增添一些压力。”
关羽和文丑闻听,不由得连连点头。
“兄长此计甚妙,如此一来,孟津迟早比落入我等手中。”
刘备兄弟在大营中谋划,可是孟津城内,却是军心浮动,人心惶惶。
徐晃四人聚在府衙中,等待着军医地消息。说起来,也真的是万幸。关公那一刀虽然把华雄砍成了重伤,却没能要了华雄的性命。首先是浑红马拼死救主,挡下了关公五成的力量。而后华雄在那一刹那间向后缩身,也抵消了一两成的力道。
即便如此,那伤势依旧严重。
而医护营自从在陇西一战中建立奇功,庞德就不自觉的,对这医护
看重。
从阳出发的时候,他请李儒调拨了一批军医过来。
虽不能让华雄马上康复,但是在一定程度上,却保住了华雄的性命。
军医从内室走出来,庞德三人连忙上前询问。
“大都护地命是保住了……但是没有个一年半载的休养调理,只怕是难以复原。”
军医沉吟了一下又说:“孟津的环境不甚好,最好请大都护回阳调养。”
庞德想都不想的说:“这有什么问题,立刻派人护送大都护回阳,顺便通报太师。”
孙乾,也就是跟随徐晃一起来到孟津地那位文士,却忍不住开口道:“可是大都护不在,孟津当以谁为首?”
这一句话,说的庞德徐晃,还有氏仪都愣住了。
是啊,华雄不在了,听谁地?
论官职,徐晃、庞德一样,没什么区别。氏仪只是一个军师,却无法服众。
谁做主将?
而且,若孟津有失,谁来承担责任?
这不仅仅是关系颜面的问题,同时也是关系到性命的事情,二人不由得都沉吟不语。
孙乾是北海营陵人,曾求学于郑玄门下。
只是他出身寒门,虽有郑玄推荐,却郁郁不得志。数年前离开家乡,四处游历,在梁山与徐晃结识,更被徐晃聘为主簿。他提出这个问题,令大厅内无人回应。
当下笑道:“安门校尉久经阵仗,精于城防。又与侯有并肩作战的经历,可承担此事。”
庞德也听说了徐晃的事情。
昨日徐晃抵达孟津的时候,华雄曾和他聊起了董俷,故而知道此人和薰俷有交情。
沉吟片刻,拱手道:“徐将军,如今正是紧急关头,还请您不要推辞。您与我家主公颇有交情,德愿听从将军的调遣。”
氏仪也说:“将军莫要推辞才是。”
徐晃苦笑着点点头,“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立刻执掌虎符,命人护送华雄前往阳。而后又对庞德等人说:“我今日观看了孟津的地形,发现了一件事。孟津为平川,恰在两山之间。若是反贼占据山头,以弓箭压制我等,而后又从正面突击的话,只怕孟津受不住太长的时间。”
氏仪和庞德不由得眼睛一亮:这是个明军事的主儿。
要知道,当初庞德之所以要领兵在外,也有这方面的考虑。从某种程度上而言,徐晃虽然没有华雄那样的勇武,但很显然,他更适合于镇守关城,而非驰骋疆场。
徐晃接着说:“若我是反贼,定然会抢先占据两山。故而镇守两山之人,不仅仅需要精兵,更要有良将指挥。我不才,愿自领一山,确保反贼无法占领,而另一山……”
庞德拱手道:“末将愿镇守。”
氏仪一蹙眉,轻声道:“可二位将军都走了,孟津怎么办?”
“我观先生今日临阵不乱,公佑曾与我一起镇守过梁山,于防御之术颇为精通。”
徐晃正色道:“我欲请先生为孟津主将,公佑辅之。我与令明今夜就动身,占领孟津两山高地,协助先生抵御反贼。如今危急时刻,还请先生莫要矫情,更不要辜负侯的推荐美意。”
要说讲起来,氏仪对兵事方面……
但此人沉冷,性情稳重,有临危不乱的古人之风。
在这种情况之下,毫无疑问是最好的人选。同时,这孟津城内,也没有太多的选择给徐晃。
以氏仪的沉稳,加上孙乾的经验,应该是不成问题。
“既然将军如此看重在下,定不辱使命!”
氏仪考虑了片刻,点头答应下来。当下,徐晃和庞德二人连夜自关内绕山而行,各带两千人马。氏仪也知道那两处高地的重要性,故而从麾下抽调出一千人,专门运送辎重。
城内,原本加上孟津早先的守军和徐晃带来的一千人,有一万人之数。
可是折了一阵之后,损失了一千多人。
如今又分兵行事,使得孟津关内,只剩下三千人左右。
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的光亮。氏仪发现当自己站在关头的时候,竟然一点也不慌张。
也许今日,就将是我氏子羽的成名之日。
氏仪握紧的拳头,轻轻捶打了一下城垛,暗自对自己说:氏仪,这就是你的机会!
——=[=些。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四一章 雒阳一夜(二)
更新时间:2008-8-14 16:53:05 本章字数:5828
津的战斗打响,对于阳的震动,甚至远远超过了成地的战斗。
相比之下,各地战斗动辄数万人,乃至十几万人的交锋。孟津加起来也不过万多人的战斗,为何会有如此影响力呢?原因很简单,从孟津到阳,直线距离不超过三十里,曲线距离最多一天的时间就可以到达。孟津一旦失守,则阳危矣。
明眼人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阳城中弥漫着一种很诡异的气氛。
早些天还在对成皋等地的战斗指指点点的人么,仿佛一下子偃旗息鼓,没了声息。
当重伤的华雄被送回阳之后,董卓大吃一惊。
华雄,可以说是他手下的心腹大将,也是除董俷以外,凉州军中的第一位猛将。
怎地就受了重伤,还险些丢了性命。
一边调派太医为华雄诊治,董卓同时紧急召来在阳的亲信,商讨各种对策。
李儒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显得忧心忡忡。
“文开重伤,孟津只靠庞德和氏仪,只怕危险。”种拂轻声说道。
李儒却说:“未必,不是说安门校尉徐晃在孟津吗?此人我也见过,曾在宛县与黄巾交锋,颇有本领。侯对此人非常赏识,我想有他在,应该可以支撑一下吧。”
种拂冷笑道:“安门校尉?我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这个人长期在张温麾下效力,还是张温保奏,升任安门校尉。张温死于太师之手。难保此人和关东诸侯有染。”
这一句话。仿佛警钟一般,在李儒和董卓耳边敲响。
两人相视一眼,董卓点头道:“颖伯说的不错。这徐晃和我们只有一面之缘,虽说侯对他非常赏识,可分别多年,我也未曾听说二人有来往,只怕是怀有二心。”
“那……”李儒似乎是在询问董卓的意见。
薰卓沉吟片刻,突然阴冷一笑。“区区毛贼,我当亲自讨之。明日我就率军兵发孟津。文开,你随同我一起出发,为我军师中郎将。我倒要看看,反贼如何嚣张。”
李儒似乎不愿,一蹙眉道:“那阳……”
“阳方面,无需担心。我只带并州军出征,尚有凉州军在此坐镇。当无大患。”
李儒道:“可是朝中不可一日没有主事之人,皇上年幼,谁能主政?”
“太尉杨彪,司空黄宛。皆干练之臣。可以代为辅政……士孙瑞也在阳,可命之协助。”
说好听。叫做协助,说难听一点,就是监视。
这士孙瑞是司隶扶风人,表字君荣。此人少传家业,有博达无所不通之能,著有文集,在士人之中颇有名气。士孙瑞刚投靠董卓地时候,薰卓对他并不是很信任。
不过随着几年来地相处,此人在各方面给予了董卓很大的帮助,得到了薰卓的重视。
如今,士孙瑞官拜尚书仆射,属于一个闲官。
经过长时间地观察,董卓对此人,也算是比较信任。
在董卓想来,有士孙瑞在,可以监视杨彪等人。而阳兵权,在樊稠、徐荣、张济等人手中。内有宫卫可以依持,自然不会有问题。徐荣三人,可都是他凉州的老人。
薰卓做出了决定,阳立刻动作起来。
太师亲征,其规模自然非同小可。两万并州军在整备之后,于第二日浩浩荡荡的开拔出阳。薰卓率麾下将官三十余人,坐镇中军,以并州军督军从事魏越为先锋,向孟津进发。
这魏越,是李儒从并州军中提拔出来的军官。
原本只是一个牙门将,不过带兵很有一套,武艺也非同凡俗。只是早前并州军中不缺将官,魏越也没有什么出头的机会。李儒从军中破格提拔,令魏越更是感激。
薰卓出发了,阳城却并不平静。
种拂家中聚集了一群人,一个个面色凝重。
“诸公,如今董贼离京,阳兵力空虚。我等苦等了一年,放有今日的机会……老太傅被囚于牢笼,日夜等待着我等救援。关东诸侯也在浴血奋战,我等当有所行动。”
“颖伯公,董卓虽然离京,可是京中尚有数万凉州军,我等如何行动?”
说话地,是朝中少府阴偱,也是阳名士。
这时候,种劭从外面走进来。
“申甫回来了,事情如何?”
种拂起身,沉声询问。
种劭笑道:“叔父放心,董贼前军于午后已经过了谷城,我预计董贼中军将会在傍晚抵达谷城修整。如今只等谷城方面的消息,只要董贼一到,我等大事可成。”
种拂笑了,笑得非常开心。
他隐忍一年有余,不惜背负骂名,为的就是今日的一搏。
想当初,他得到了袁隗的嘱托,奉命投靠董卓。说实话,种拂看不起薰卓,从来都看不起。想当年在凉州和董卓相识,也不过是因他的父亲对薰卓颇为赏识而
薰卓,区区一良家子,一鄙夫,怎敢当权?
若非袁隗苦苦哀求,种拂甚至不愿意理睬董卓,哪怕是董卓身居高位,依旧是一鄙夫。
“阴少府刚才问我,凉州军如何办?”
种拂一笑,“我为大家引荐一人,或许可以为诸公解除心中烦忧。”
说着话,他笑着冲门外道:“君荣,请进吧。”
只见门外走进一文士,青衫高冠,手持一把白绸折扇,一派淡然之色。
“士孙瑞,你……”
有认识这文士的人,忍不住惊叫起来。
来人,正是董卓把阳托付的士孙瑞,向众人一拱手。“诸公。一切都在掌握中。”
种拂说:“君荣早在前年先皇雍丘遇刺时,奉太傅之命依附于董卓,谋取今日地局面。君荣掌南宫。介时他会调走南宫卫,我等挥军直入宫中,到时候大事可成。”
“太傅实乃神机妙算啊!”
一员武将起身鼓掌,“王环所辖越骑一营,愿听从调遣。”
却见执金吾胡母班冷笑起来,“仅越骑一营。不过千人,且能控制宫中?我这个执金吾,手中除了几百家将以外,全城军士,谁也调动不起来,又有什么用处?”
是啊,只凭越骑一营,只怕……
却见士孙瑞笑道:“诸公莫要担心。此事我亦有安排。只要今晚谷城传来消息,一切就可以见分晓。倒是诸公,我有一语,请三思之。诸公皆阳大族。家中都有私兵。若将私兵聚集起来,少说。也有四五千之中。配合越骑,足有占领皇宫。”
种拂鼓掌而笑,“不错,只要皇上在我等手中,则董贼士气必然大落。成皋、阳等地地战局,说不定将会因我等地行动而出现转机。到时候,中兴栋梁,非诸公莫属。”
中兴栋梁吗?
这可是一个老大的头衔!
大鸿胪韩融拍案而起,“就这么办。总不成总被一群鄙夫压在我等头上作威作福。老夫愿将私兵奉出,助颖伯、君荣成事。只是还有一点,需要颖伯给予解惑。”
“韩公请讲,某知无不言。”
“我等是尊帝,还是尊王?”
其余众人,不由得愕然地向种拂看去,眼中流露疑问。
这地确是一个非常重要地问题。
尊帝,就是现在的汉帝刘协。若是尊帝的话,那么似乎于情理之中有些说不过去。
为什么呢?刘协是董卓立的皇帝,他们尊帝,等同于是说关东诸侯,皆为反贼。好吧,不尊帝,我们尊王,也就是认可陈留王刘辨的皇统正宗。这地确是可以把一切问题都掩盖过去,可唯一的一个问题是,陈留王和董俷之间……有些为难。
种拂低下头,沉吟片刻后回答:“其实,董卓废立,确有先皇诏书,可说无甚问题。关键是在于……所以老太傅以为,我等当尊王,亦应当尊帝,才是最为高明。”
尊王,亦尊帝?
这屋子里的人,一个个都说得上是人精。
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含义。尊王,是要把刘辨重新扶上帝位,而尊帝,也是遵循先皇遗诏。只是这废立之举,当有三公完成,而不是那凉州的鄙夫。如此,名正言顺。
士孙瑞在一旁聆听,心里面突然感到了一丝悲哀。
如此这么一折腾,汉室的尊严,只怕是再也不剩下一丁点了,可称得上是悲哀啊。
可哪有什么关系?
只要我等执政,定能再给大汉一个朗朗乾坤!
士孙瑞安慰自己一番,那心头的一丝悲哀,随即也就烟消云散了。
当晚,自谷城方面,传来了令士人们关心鼓舞的消息。
薰卓大军已经抵达谷城……
种拂等人立刻召集人马,越骑当先。
不过让众人感到吃惊地是,在越骑之后,尚有一支人马,竟然是原西园新军助军左校尉张绣。
火光中,张绣一身戎装,俊脸上杀气腾腾。
执金吾胡母班拉住了种拂,奇怪的问道:“这张绣……不是董贼的人吗?怎么会出手帮我们?”
种拂看了一眼队伍中的张绣,笑了起来。
“胡母大人难道忘记了吗?当年先皇立八校,曾试图拉拢张绣。那张竹原本在董家子麾下效命,因为这件事,而疏远了董家子。后来董卓入京,张绣虽然重回帐下,可因为董家子地缘故,再也难得重用。如今,薰系人马皆有封赏,唯有张绣……嘿嘿,一个金墉门侯,手下八百老弱残兵,你说张绣又怎么可能能忍的下去?”
胡母班恍然大悟,“亦为君荣杰作?”
“正是!”
“张绣心中,多有不满,故而君荣一劝说,立刻相应。休看此人品性不好,但武艺却是最为出众。过一会儿。王环率领越骑袭击太师府。张竹随我等攻入皇城。”
胡母班还是感到疑
知道那张绣地叔父张济,如今可是阳北大营的主将
张绣就不怕和叔父张济翻脸成仇?
但这念头一转。胡母班立刻恍然大悟,明白了其中地奥妙。
只怕今日这件事,张济也有份儿参与吧。怪不得种颖伯不把阳地凉州军看在眼中。
若是张济在,而士孙瑞手中又有虎符,当能令凉州军安定。
想到这里,胡母班心中的最后一丝疑虑也都消失了。振作精神,随众往南宫而去。
在正阳门口,兵分两路。
王环率人直扑太师府,也就是早先的大宅门。
而张绣领三四千人,往皇宫而去。南宫很安静,大门洞开,却不见一个守卫士卒。
士孙瑞带领一干亲信,在南宫城头上眺望。
远远地看见种拂等人前来。忙带着人下城头来。
“老太傅……”
种拂等人一眼就认出了士孙瑞身后,由两人搀扶着的袁隗。只见袁蓬头垢面,面容憔悴。外罩一件厚厚的锦袍,但是可以看到内里褴褛的衣衫。和身上的血迹。
“老太傅,您……受苦了!”
种拂跑过去。一把搀扶住了袁的手臂。
袁隗老泪横流,“若非君荣暗中照应,只怕老夫已成枯骨,今日能见颖伯,实开心哉。”
种拂咬着牙,强忍心中地悲痛。
一手扶着袁隗,向士孙瑞问道:“太傅家人……”
士孙瑞的面颊抽搐了一下,轻声道:“凡活着的,我都已经救出来了。颖伯莫要怪我,非是我不肯尽全力照拂。有些事情,我若是做的太过了,则大计就会败露。”
袁隗也道:“此事怪不得君荣,怪不得君荣……董贼欺我,我偏不死。今日,正是我等人扬眉吐气之时。申甫,你带一千人镇守南宫,其余人随老夫前往永安宫。”
强压着心中的兴奋,种拂等人连连点头。
张绣一马当先,带着数十个亲卫往皇宫里走。种拂等人陪伴袁隗,紧紧的跟随着。
从南宫进入,需要穿过青琐门,绕过嘉德殿,而后在穿过一个夹道,就到达了永安宫。早已经探明,那永安宫只有五百鸾卫镇守,今夜当值的鸾卫官,是司马香儿。
说实话,不论是谁,都没有把鸾卫放在眼中。
区区女人,就算是再厉害,又能厉害到什么地方?别看她们今日闹得欢实,总有一日,要她们跪下求饶。
张绣跨坐一匹白龙驹,下意识的紧了紧掌中大枪。
皇城中,寂静无声,不见半个守卫。
士孙瑞笑道:“今日我把南宫卫调走,所留下地人,也都是我的亲信。城外凉州军,有张济坐镇,随时都可以听从我等的命令。颖伯,我们隐忍了许久,终于可以出头了。”
“当杀董贼,董贼满门,都不可留!”
袁隗咬牙切齿的说道:“特别是那董家子,亦应斩除。此人留着,终是一个祸害。”
众人轻声细语,已经绕过了嘉德殿,从夹道穿过。
前方,就是永安宫。司马香儿早已经发现了不对劲,集结鸾卫,与宫前结阵等候。
“前方何人,再不停步,就格杀勿论。”
那声音传入张绣地耳中,却激起了他胸中的怒火。
鸾卫,貌似是董西平地人。不管他,且杀了这些贱女人,出了我心中这口恶气再说。
扭头看去,只见袁隗轻轻颔首。
掌中大枪扑棱棱一颤,张绣厉声喝道:“我乃张绣,特来求见陈留王,挡我者,死!”
胯下白龙驹一声暴嘶,风一般的冲向鸾卫。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四周战鼓声齐名,喊杀声震天。一具具火把出现在四周宫墙上。
从永安宫内,大步流星的走出了一行人。
为首的,身高八尺,膀阔腰圆,体态略显臃肿。一件黑色锦袍,外罩特制的软甲。肋下佩剑,形容威猛,赫然正是董卓。
在他身旁两侧,一边是李儒,另一边却是典韦。
二人面带森然冷笑,凝视永安宫前的众人。四周,宫墙之上,***通明。有无数军士立于墙上,手中持强弩。
宫墙下的无数个角门中,涌出一队队的人马。
为首一员大将,黑盔黑甲,胯下铁,掌中一杆大枪。身后跟随八百精壮,一个个全都是镔铁罩面盔,镔铁锁子甲。为首一排,大盾长刀,盾后藏有弩兵,长枪兵,长矛兵,林立其后。
这一支人马出现,带着一股子肃杀之气。
迅速横在了鸾卫身前,整齐迅速,却没有发出半点声息。
鸾卫随后,退入宫内,宫门紧闭。
那黑甲将军厉声喝道:“张绣,背主小人,还不下马投降,义在此,恭候多时。”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四二章 雒阳一夜(三)
更新时间:2008-8-14 19:32:27 本章字数:5675
大营中,张济一身戎装,擂鼓升帐。
已经年近四旬的张济,生着一副好面皮,眉目之间,流露出不怒自威的神情气概。
然而,张济的心却在砰砰直跳。
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个选择是不是正确,毕竟跟随董卓多年,多少还是有些了解。在张济眼中,薰卓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身边的李儒,还有那阳的虎狼之将。李儒阴狠,往往被他算计的人,到死都不清楚是怎么死的,就好像那金城的胡轸。
此次入阳,原本是抱着一腔的希望。
可不成想,张绣的自作聪明,连带着让张济也受到了波及。
眼看着周围的人,一个个升官发财。那华雄,不过一个头脑简单的武夫,居然也能做到大都护,两千石的俸禄,位同于前将军,关内侯,这让一无所获的张济,怎能不感到一丝的落寞?而在这个时候,士孙瑞出现了,还拿着他致命的把柄。
早年围剿韩遂,张济曾收取过贿赂,在北地和周慎联手,放走了韩遂。
周慎被杀,张温被斩,张济原以为罪证已经消除,却不像还是被士孙瑞拿到了证据。
同时,士孙瑞给张济带来了一个希望。
薰卓活着,他和他的侄子都不可能有出头之日;而董卓死了,他一家人就能飞黄腾达。
在这种诱惑之下,张济决定铤而走险。
为了前程,为了侄子,也为他刚娶过门的妻子。总是要尝试一下。也许就能成功。
北大营众将,一个个在睡梦中被唤醒,迷糊着眼睛。走进了大帐。
张济神情森然,强压着心中的慌乱,努力用平静地语调说:“太师擅自行废立之事,招惹来诸侯攻击,天下人指责。我等若继续跟随,恐难有前程可言。我拟报销朝廷。中振朝纲。今有三公相招,当起兵相应,解救皇上与为难,谁愿随我去?”
懵懂地众将,竟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惊愕的看着张济,甚至有一种奇怪的想法:今天张大人是不是喝高了呢?
有大将董越,第一个反应过来,长身站起。怒声道:“大胆张济,要背主求荣否?”
薰越和董卓没有什么关系,若要强算起来,五百年前也许是一家人。
话音未落。身旁呼地站起一将,抽出佩剑。一剑将薰越刺死在当场,厉声道:“董贼当死,谁敢不从?”
这人名叫段煨,说起来和贾诩是同乡。
早年曾经是武威一鸡鸣狗盗之徒,后来贾诩在临洮得意,他也就借机得以提升。
段煨这个人,说他没本事,但是很有眼色,也很有头脑。
可也说不上有大本事,如今在北大营中自领一军,算是张济的心腹吧。
原因?张济和段煨也是同乡,同为武威人,不相互帮衬,难不成要去帮外乡人吗?
古人的地域观念很强,同乡与同乡之间的扶助,可说是非常紧密。
段煨斩了董越,拎着血淋淋的宝剑,厉声喝道:“我愿追随将军,重振汉室朝纲。”
牛眼瞪的溜圆,那宝剑上还滴着血珠子,令大帐中地众将,一个个噤若寒蝉。
张济心道:关键时候,还是老乡顶用!
很赞赏的看了段煨一眼,然后道:“既然大家都愿随我,那么点齐兵马,杀进阳。”
话音未落,突然中军官来报:“门外有关内侯徐荣、樊稠求见。”
徐荣、樊稠?
这两个都是董卓的老人,不过在进入阳之后,众将皆有封赏,唯独这二人只得了一个关内侯的虚职,不但没有获得提升,连原来手中的兵将,也随之被分了出去。
二人平日和张济交好,时常在一起喝酒,言语中,流露对董卓的不满。
不过这个时候,这二人突然前来,又有什么事情?
张济思忖一下,使了一个眼色,段煨立刻转身出账。
同时,有亲兵将董越的尸体搬走,众将坐在两边,一言不发。
不一会儿,徐荣和樊稠进来。看到帐中的众将,相视一眼,会心地露出了笑容。
“张大人这么晚了,还在公干?”
张济看着二人,“二位将军前来,有什么指教?”
徐荣笑道:“哦,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晚上突然觉得心烦意乱,故而和老樊前来探望。倒是张大人这一身戎装,不知是要做什么呢?”
这分明是说的鬼话!
大半夜的,跑来军营里找人喝酒?
这种鬼话谁又会相信?
张济冷笑一声,“徐荣,樊稠……你们来了也好。真人不做暗事,我实话实说。我得三公诏令,又有士孙瑞大人受我虎符,命我入城。你们……看在往日的交情上,我也给你们一条明路。天下诸侯,皆不从太师,我等正应顺应天意,才是正道。”
徐荣脸上地笑容更浓,“但不知大人的正道是什么?”
张济抓起桌上地酒杯,啪的一声摔的粉碎。
紧跟着,从帐外呼啦啦冲进了一群甲士,把帐中众人团团围住。
樊稠冷笑道:“张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我欲辅佐三公,铲除朝中奸妄!”
徐荣的笑容,突然不见了,怒吼一声:“背主之徒,竟敢口出大逆不道之言,给我拿下!”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从徐荣二人的身后,冲出一人。
此人甩开头上的罩面盔,快如闪电一般,扑向了张济。有两名甲士上前阻拦,却不想那金发赤面的男子,蓦地抽出一柄十三棱竹节钢鞭,啪啪两声。打得甲士脑浆迸裂。
隔着桌案。探手一把抓住了张济的脖子,怒喝一声:“你给我过来!”
张济那么大地一个人,也精通武艺。可是在那赤面大汉地手中。却好像一个小鸡仔儿。
啊的一声惊叫,被对方就抓了起来,往地上狠狠一摔,把个张济摔得头昏脑胀。一只大脚,踩在了他的脸上,耳边就听那人声如巨雷一般地咆哮道:“沙摩柯在此。谁敢妄动!”
与此同时,徐荣的亲兵随员中冲出两员大将,挥剑一阵劈砍,把周围的甲士砍翻。
徐荣手中,高举符节,“太师有令,张济谋反,就地格杀。余者皆属胁从。不予追究。放下兵器,跪地投降。否则我鸣镝一出,南大营和东大营两万人马立刻攻击。”
张济一懵,“太师。太师不是在谷城?”
樊稠冷笑道:“林乡亭侯早就觉察到你叔侄心存反意,故而设下今日之局。等待你们露出破绽。张济,你原本有远大前程,只可惜……你以为你叔侄的那点勾当,能瞒过林乡亭侯和侯吗?告诉你,太师离京之后,就秘密返回阳,静候尔等自投罗网。”
一听董卓回来了,那多年来的积威,令众将立刻有了主心骨。
连声喝令甲士放下武器。
富贵虽然重要,可总也要有命享用不是。更何况,绍亭侯沙摩柯出现,说明一切都已经没了希望。
别看沙摩柯不常和众人来往,可说实话,凉州众将对沙摩柯的认识,甚至比董俷还要深一些。为什么呢?薰俷虽然和吕布斗过一场,但也只有并州军知晓一些。此后,薰俷很少有机会展示勇武,所有人都知道他厉害,但不知道有多么地厉害。
可是沙摩柯和典韦,却是实实在在的在凉州军前和吕布有过一场精彩的对决。
凉州众将对沙摩柯,自然是心服口服。
樊稠叹了口气,蹲下来,轻轻拍打张济的面颊。
“张大人,别怪我们不够朋友。当初林乡亭侯安排我们做此事的时候,我们还有点怀疑。甚至几次喝酒的时候,都点过你,你却……只可惜了,你家中那千娇百媚的小佳人,也要受到牵连。朋友一场,我和徐将军会尽力保全,只是你嘛……”
樊稠站起来,也不管那挣扎不停的张济,拱手笑道:“有劳绍亭侯!”
沙摩柯可不管那么多,松开脚,钢鞭呼地砸下来,把个张济,打得是脑浆迸裂。
皇城之中,袁隗等人目瞪口呆。
李儒冷笑不停,看着那手足无措的张绣,突然道:“小将军,可惜了你一身的好武艺……我给你一个机会吧。若你能打赢了亭侯,我就像太师求情,饶你一命。”
张绣的手在发抖,向典韦看去。
典韦夹着双铁戟,那眼中流露如猛虎一般地黄芒,厉喝一声,“牵马来!”
有亲兵将象龙牵了过来,典韦翻身上马。
虽说象龙已经快过了巅峰期,可是昔日的风采,却是丝毫不减。加之典韦对象龙也是非常喜爱,照顾地颇为周到。典韦一上马,象龙唏溜溜暴叫不停,冲到阵前。
“背主小贼,看招!”
典韦二话不说,挥戟进招。
张绣此刻,却是心神不宁……太师为何会在阳,如此的话,那叔父岂不是危险?
他面对的是什么人?
那是凉州军中,只比董俷、吕布差一筹,甚至比华雄还要高明几分的典韦。
如今的典韦,刚进入一个男人最为黄金的阶段。招法大成,力量凶猛,张绣这一分心可不好,两个回合,典韦一戟挑飞了他的头盔,险些砍下了张绣的脑袋。
典韦怒道:“尔为大将,阵仗之上还有杂念,当真是辜负了二弟对你的赞誉……快快使出你的本领,让本侯看看,你究竟当不当得二弟那一句当世之良将的说法。”
张绣闻听,不由愕然,“侯如此赞我?”
“废话少说,看招!”
典韦催马上前,单戟一探,挑向张绣。而这一次
也抛开了所有的杂念。和典韦打在了一起。也许。生中最为精彩的一战,多年来苦练地百鸟朝凤枪,枪影重重。寒光交错。以典韦之勇武,竟然一时间奈何不得张绣,忍不住连连称赞。
薰卓扭头对李儒说:“此子……实在可惜!”
说完,痛惜地看着种拂和士孙瑞,突然叹了口气说:“颖伯,君荣。老夫自认代你们不薄,你们说什么,我都尽量遵从。你们说要我为窦武、陈蕃平冤昭雪,我应了你们,和黄宛、杨彪一起,披带刑具上书,还了你等一个清白,只希望我们能精诚合作。重振汉室朝纲。为什么,为什么我如此做,你们还要这样子来算计我!”
薰卓开始还保持着一种平静,可到了后来。却忍不住老泪横流,怒目圆睁的咆哮。
这件事。还真的是发生了!
种拂想要为李膺、陈蕃等一干党人平反,董卓二话不说,佩带着几十斤地刑具上朝。
虽然说,董卓敢行废立之举,这为党人平反,也只是一件张口的事情。
可他这么做,却是想要向阳,乃至天下的士大夫示好,表达一种武人和士人也可以精诚合作的关系。
可惜,所做的一切努力,也许只是士人眼中的笑柄。
士孙瑞没有说话,种拂冷笑连连。
袁隗蓬头垢面,厉声吼道:“我等士人,岂能和你这种鄙夫合作,薰卓,你也太小看了我们。”
种拂冷笑,“董仲颍,若非我父提携,你如今也不过为一方小吏。居然大言不惭……哈哈哈,你啊……当年我兄长就说过,董仲颍不过一天真无知之辈,果然如此。”
心一阵地绞痛。
薰卓的眼中,凶芒毕露。
“我无知,我天真,我鄙夫……好,好,好!”
这三个好字出口,董卓积压在心中的怒火再也无法忍耐,抚胸咆哮,“今日就让我看看,你你等的嘴巴硬,还是我董卓的刀口硬。杀了,杀了他们,一个不要留!”
说完,仍不解气的咆哮:“是你们逼我的,我今日,就要尽诛阳世族!”
士孙瑞抬起头,大声喊道:“我等冲出去,冲出去,还有一线生机,随我杀,随我杀!”
拔剑就向董卓冲去。
身后数千家兵,蜂拥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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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盾奇异的散开,弩兵手中,全是形状奇特的弩机。随着义一声令下,弩机中铁矢连发。这种类似于原本在三国后期诸葛亮所发明的连弩,原本早在战国时期就已经出现了原形。在秦时,成有并发弩,可以并排发射数支弩箭。但随着祖龙政统一天下,收集天下之金,铸成十二铜人,而后又焚书坑儒,令并发弩失传。
这也是蒲元根据考工录所研究出来地东西,经过马均的改良,就成了连弩。
弩机配有箭匣,内置五支弩箭。可以连续发射,在三十步内,威力非常地强大。
士孙瑞首当其冲,被无数支弩箭贯穿了身体,直挺挺倒在血泊中。
只一轮弓箭,就令袁隗一方,死伤数百人。
当弩箭射完之后,盾兵向前迈出一步,呼的挡在弩兵身前,随后弩兵后退,长枪兵列于第二排。
大盾挡住了对手,一杆杆长枪,长戟或刺,或扫,杀得是血肉横飞。
紧跟着,盾兵向前用力一推,齐声喊喝,长刀划出,带起一片片凄美的血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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薰俷因此而得出了一个想法,令义从数十万凉州军中挑选士卒,专门组成一军。
非百人将不得加入,与陈到所训练出的巨魔士,颇为相似。
但巨魔士以重骑为主,而义的兵马,则以重步兵为主,经过大半年的训练,还未在战阵露面,却已经在皇城内立功。如此精锐之军,怎么是一群乌合之众所抵挡。
各府私兵在一轮掩杀之后,四下逃窜。
而周围城头上的弓箭手,射出一支支弓箭,将溃兵射杀当场。
袁隗,种拂等人,举着宝剑,向董卓冲去。却被盾兵阻挡,紧跟着一杆杆长枪,刺穿了他们的身体。
就在这时候,阳城中,突然燃起了大火。
火势从南宫门开始,一直向外蔓延去。冬日时节,家家都倍有取暖之物,极易走水。
这大火一起,借着风势,立刻变得不可收拾。
薰卓在皇城中,见火光冲天,先是一怔,而后愤怒的吼道:“将这些狗贼砍成肉泥……义,命你扫平阳中所有世族,他们不让我好过,我,我就让他们全家死光!”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四三章 雒阳一夜(四)
更新时间:2008-8-14 22:01:18 本章字数:5390
韦和张绣的交锋,也已经到了尾声。
相比起典韦的老辣来,张绣显得过于稚嫩了。打了三十个回合,终于抵挡不住。
身外,自家部曲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张绣的心绪渐渐的紊乱起来,再也无法专心和典韦交手。二马错蹬,典韦突然回手一记抹丘式。这本是长恨锤法中的一招,和董俷交手的次数多了,典韦也随之精通。这一戟却是神出鬼没,防不胜防。张竹本就乱了心思,一个不妨,被斩于马下。
大枪脱手飞出,尸体掉落在地上。
典韦勒马,收起大戟,看着张绣的尸体,不由得一声长叹,拨马回到了薰卓身边。
谁也不知道,这一场大火究竟是怎么起来的。
大半个南宫被大火吞噬不说,已经有二百年历史的嘉德殿,在大火之中彻底被毁。
李儒盘问后才知道,南宫的大火,是种劭点燃。
这家伙一见情况不妙,就点起了一把火,连自己也被烧死在火场中,尸骨无存。
按道理说,党人被一网打尽,李儒应该高兴才是。
可实际上呢,他反而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
南宫大火可以找到火源,但是阳大火呢?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大半个阳城葬于火海之中,谷城门、金墉门、正阳门、德阳门等地接连出现了火情,这让李儒不得不感到恐惧。迎春门因为保护得当,王环抵达之后。就被围歼消灭。而王环本人。更在混乱之中被典满一锤砸死,使得李儒失去了最后一个可以询问的对象。
谁,是谁在放火?
哪怕是在厉害的对手。李儒也没有感到过恐惧。
可这一次,他真地怕了。在这样地情况,依然隐藏不出,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发生。
对手,是死间!
当董卓疯狂的剿杀阳大户的时候,李儒出人意料地没有阻拦。
他要观察。他需要寻找出那个死间。如果不能找出这个人,将会是一件危险的事。
直到凌晨时分,有士卒在吞噬的荀爽府邸中,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李儒匆匆感到荀府,却发现那府邸中的蛛丝马迹,正是一处大火的源头所在。
荀爽住在德阳门外,几乎整条德阳门大街的住宅,全都被大火所焚烧地干干净净。
“荀爽呢?”
李儒咬着牙。轻声的询问士卒。
“大人,据荀爽家人介绍,南宫火起之后,荀大人就命人在整条街洒上了燃火之物。而且是他亲自点燃了大火。之后就没有人再看见他走出来过。”
“找到他,找到他……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把阳给我翻过来,也要找到荀爽!”
李儒也真的是有点疯了。
这群党人真的是,真的是如同飞蛾一般,源源不断。
有人在一件卧室中,找到了一具焦黑的死尸。据家人辨认,正是荀慈明的尸体。
可事情,真的这么结束了吗?
进入有荀爽,明日会不会有陈爽、李爽地出现?
“传令下去,挨家挨户的给我搜查,只要是发现可疑之处,就给我抓起来,抓起来!”
李儒咆哮着,那清秀的面容,变得狰狞而扭曲。
这世上最怕的是什么?
是不怕死地人。当你自以为算计得当,取得胜利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你所发现的,不过是表面上的东西。更有前赴后继的人,用各种手段,把你的线索掐断。
你的胜利,其实是一场失败。
李儒非常担心,这样一来,谁是党人的奸细?只怕会藏的更深吧。
他可以肯定,当这个奸细冒出来的时候,一定会给他和董家,带来巨大的灾难。
不管用什么方法,什么手段,我都要翻出这个死间。
李儒在荀爽的府邸前,握紧了拳头,在心中暗自立下了誓言:我一定会找出那个人!
延津的天气不错。
一场大雪过后,把空气中的污浊驱逐的干干净净。
月朗星稀,大地安宁。
薰俷率领五百巨魔士在穿越过崎岖的山区之后,终于抵达了延津。
延津和孟津一样,都是河水畔的一处渡口。夏禹平定水患,划分了九州之地。延津总体而言,属于豫州所辖。春秋时又有人置延邑,以境内有虚縻堆延绵不断而得名。秦时,始皇帝以縻延邑境内多荆棘,而设置了酸枣县,延津就划归为酸枣。
远处,可以看到渡口延绵不断的仓縻,全都是关东诸侯的物资和粮草。
薰俷抬起手,做了一个手势。巨魔士立刻取下罩面盔,在盔甲之外,罩上了联军的衣装。
看起来很臃肿,但是还说的过去。
薰绿一把拉住了董俷,“阿丑,延津足有万人镇守,我们这么过去,会不会危险?”
薰俷伸出大手,用力的揉着董绿和任红昌的脑袋,把二人的头盔都揉歪了。
王戎一扭脸,巨魔士一耷拉眼皮子,连那两头雪鬼往地上一趴,前爪捂住了眼睛。
“现在害怕了?”
薰俷笑道:“不过怕了,也来不及了!”
“谁怕了……”
任红昌甩头躲开了董俷的手,一边整理头盔,一边说:“绿儿姐姐只是担心你嘛。”
“你呢?”
薰俷故作轻松的笑了起来,不等任红昌回答,招手让狮鬃兽过来。
身后王戎牵过来一匹战马,那马背上,驮着董俷那一对沉甸甸的擂鼓瓮金锤。没办法,虽然狮鬃兽阿丑天赋秉异。可是要驮起薰俷那么沉重的身体和盔甲。再加上擂鼓瓮金锤,不适合长途奔袭。只好把大锤挂在另一匹马上,战斗地时候再取用。
薰俷把双马镫系好。这也是他第一次在大规模地战役中使用这种装备。
勒紧了皮带,晃了晃马鞍,而后翻身上马,环视众人之后,呲牙露出了灿烂笑容。
“小子们,紧张不紧张?”
说不紧张。那纯属扯淡,就连薰俷也觉得紧张。
他笑道:“当年我组建巨魔士,奶奶曾赠与我一首诗……”
“巨魔挥金锤,天下皆震惊。门下三千士,当赫阳城……”
所有人,都用强行压抑住的声音,吟诵起来。但是从那颤抖的声音中,薰俷出了听到了紧张。更多地却是一种从未体味过的热血沸腾,熊熊的战意,一下子燃烧起来。
“出发!”
薰俷一催狮鬃兽,向联营走去。
任红昌和董绿。紧随在薰俷的身后,旁边各有一头雪鬼跟随。王戎和巨魔士。缓缓而行。
他们要酝酿,战马需要足够的距离冲锋……
联营外,有军士远远的看见了董俷一行人,
道:“停下来,你们是什么人?”
“我乃曹公麾下许褚,奉命前来督粮。”
“怎么又来督粮,前段时间不是刚送过去了一批吗?这么快就用完了?”
有军士不满地嘀咕,心神也随之松懈了下来。越来越近,董俷已经进入了最佳的冲锋距离。
这时候,军营中有一员大将出来,就着月光扫了一眼,突然惊声叫喊道:“你不是许褚!”
妈的,许褚这么有名吗?怎么还有人认识他?
不过,就算发现了,又能如何?
狮鬃兽仰天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巨吼,随着董俷一坠马镫,探手从另一匹马背上抓起大锤。
阿丑的速度,可就完全展开了!
几乎是贴着地面,刷的就飞了起来一样,眨眼间冲到了营门口。
那大将刚摘下兵器,就被董俷一锤砸过来,连人带马成了一堆烂肉。紧跟着,薰绿和任红昌随着薰俷,一左一右,两杆大枪上下翻飞,将门口的军士挑飞了出去。
薰俷到了虚掩的营门前,气沉丹田,力贯双臂,猛然在马上起身,双锤一记巨灵撞钟,轰……沉重而结实地营门,被他一锤轰的粉碎,木屑漫天飘扬,董俷杀入了营中。
也是这延津位于后方,谁会想到,会遭到敌袭?
守卫松懈,连带着士卒也都是松松垮垮。那巨响声传来,还有人探出脑袋咒骂。
“大半夜的,搞什么……啊,敌袭!”
一股黑色的洪流,冲进了联营当中。刚从帐篷里跑出来地士兵,被铁甲战马撞飞出去,甚至连对手是什么样子都没有看清楚,就已经没了性命。巨魔士们也不犹豫,抓起了营地中的火把,朝帐篷上就扔了过去。
那牛皮帐篷,因为防雨地关系,时常会用动物油脂鞣质,最怕的就是火。
这火把扔过去,噗的一下就燃烧起来。还没有来得及出帐篷的士兵,被困在里面哀嚎惨叫
薰俷一马当先,朝着仓縻就冲了过去。
沿途不断有人阻拦,但没有人,能挡住董俷的一锤。
几乎是挨着就亡,沾着就死。那一对大锤如同阎王爷的追魂贴,所过之处,血肉横飞。
与此同时,守护前营的大将俞涉从睡梦中惊醒,盔歪甲斜的跑出来,上马摘枪。
薰绿和任红昌一见,大声喊道:“阿丑,这个人交给我们!”
说着话,挺枪就刺。这二女的枪法不差,特别是任红昌,更是两次从死亡线上活过来,那枪法之中,带着一股子惨烈的杀气。招招枪出无回,尽走搏命的招法。
旁边有董绿协助,一时间让俞涉手忙脚乱。
这也就罢了,两头雪鬼瞅准机会,猛然扑了出来。
一头雪鬼搭在了俞涉坐骑的马肚子上,接着体重的力量往下一拉,身体在空中挑开。另一头雪鬼,则横里窜出,用锋利的獠牙撕开战马的脖子,闪身就冲了过去。
俞涉的战马惨叫一声,倒在血泊中。
薰绿上前一枪正中俞涉的胸口,而任红昌则纵马踏碎了俞涉的脑袋。
可怜俞涉,也是一员大将。不成想在这延津渡口,连名字都没有报出来,就惨死在营中。
俞涉这一死,令周围的士兵更加惊慌失措。
巨魔士一边追杀,一边放火烧粮。远处,袁术带着亲兵从中军大帐飞驰而来,眼看这粮仓被烧,顿时慌了神儿。
“救火,快救火……”
这时候,士卒们本来就慌乱而不知所措,袁术这一命令,让原本打算迎敌的士卒,更不清楚,究竟该干什么了。一匹战马,从一团烈焰中腾空跃出,向袁术扑去。
“董家子……拦住他,拦住他!”
火光中,袁术一眼就认出了来人是谁。别人不知道董俷的厉害,袁术可是清楚的很。
拨马就走,大声的呼喊。
十几员将官不认识董俷的来历,上前就要阻拦。
薰俷也认出了袁术。想当初薰卓入京,大宅门被血洗,蔡>卖到了塞外。
虽然王允后来将此事一肩担下,可董俷却知道,有袁术在里面。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看到了袁术,董俷又岂能让他逃走。十几员将官围上来,董俷勃然大怒。一声巨雷般的怒吼从口中发出,大锤运足了力气,铛铛铛……数声之后,把对手的兵器不是磕飞,就是砸弯。一锤探出,在手中刷的极速旋转起来。薰俷手腕一扭,只听华棱棱的清脆声响,这擂鼓瓮金锤,一下子就变成了擂鼓瓮金流星锤,蓬的砸在了一将胸口。
只一下,砸的对手胸骨凹陷,吐血身亡。
大锤眼看着落下来,董俷用力一抖,顺着那股力量,呼的就轮了起来。
您想想看那么长的链子突然抖开,谁又能想的到?锤头带着一股子凛冽的罡风横扫。
战马凄厉的惨叫,被砸的血肉模糊。
更有几员将官被锤头扫过,不是骨断筋折,就是当场毙命。
一看这情况,谁还想再接着打?顿时作鸟兽散,朝着四面逃窜而去。薰俷锤出之后,立刻松手,催马朝着袁术就追了过去。那袁术的坐骑,相当的不凡。但比起狮鬃兽来,显然还差了一大截子。
就听狮鬃兽在后面发出了一声凄厉暴嘶,声音在联营上空回荡。
袁术的马险些一个跟头就跪在地上,也幸好是袁术的骑术还算精湛,生生把战马提起。
跑吧……
袁术头也不回的往前冲。
薰俷单手握锤,另一只手,却从马背上抽出了一支鬼哭矛。
相聚大约只有二三十步的距离,董俷猛然在马上站起来身来,振臂将鬼哭矛掷出。
袁术耳听身后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鬼哭狼嚎,不由得心里面咯噔一下,回头观望。
这也算是人的一种本能反应吧。
可就是这种反应,却生生的送掉了袁术的性命。这一扭头看,只见一道乌芒在空中如同黑色闪电般的飞来。那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快的已经超越了视力所及的极限。
刚看到乌芒,鬼哭矛就到了跟前。
噗……
只听袁术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鬼哭矛没入他的后心,从前心出来,巨大的惯性带着他的身体往前一趴,矛刃又穿透了战马的脖子。战马一声惨嘶,摔倒在地。
薰俷催马过来,一锤砸在了袁术的脑袋上,把这位四世三公嫡出子,活生生砸死在火场之中。
此时,延津渡口的仓縻,烈焰熊熊,在火焰中发出了噼噼啪啪的响声。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四四章 曹孟德跃马汜水
更新时间:2008-8-15 17:26:39 本章字数:9144
边泛起了鱼肚白的光亮,应该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好天
薰俷点燃了延津大火后,也不愿和对手进行过多的纠缠,率领巨魔士迅速的撤离。
被大火烧得头昏脑胀,被巨魔士杀得心惊肉跳。
延津联军竟然无人追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董俷等人带着一股尘烟,消失在地平线。
这一战,袁术被杀,麾下大将俞涉被杀,军师杨弘在火场中被乱军踩死,其余诸将死的死,逃的逃,由南阳孔氏家族一手支撑起来的袁术所部,一夜间彻底消失。
孔氏家族也遭到了南阳本地士族的吞并,渐渐退出了士族大家的历史舞台。
薰俷也很满意巨魔士在这一场战斗中所展现出来的战斗力。
血战半个时辰,除十几人受伤之外,无一死亡。甲装骑具第一次在战争中的运用,展现出了巨大的杀伤力。坚实的盔甲,强劲的冲击力,以及凶猛的杀戮,对于关东诸侯而言,毫无疑问是一场噩梦般的经历。由此一战,巨魔士也立下了显赫威名。
同时,董俷并不知道,由于巨魔士的出现,重装骑兵这一兵种,至少提前了二百年。
自战场上迅速的撤离之后,董俷所部在进入了山区,进行了短暂的修整之后,一人双骑,迅速向淮水前进。必须要敢在关东诸侯撤军之前,再给予诸侯惨重一击。
这将会是京兆地区的最后一战吧。
就在董俷赶往淮水的时候,曹操也陷入了进退维谷地局面之中。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尸城阳也越发地坚固起来。如果说一开始。关东诸侯还心怀愤怒的话,那么随着时间的推移,日日夜夜可以看到尸城中那些被冰封起来地尸体。愤怒渐渐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慌乱,一种难以言述的恐惧。
试想,每天看到那些尸体,在寒夜中。寒风如同从地狱般吹来的阴气,令人不寒而栗。
最可怒地是,那尸城中竟然奏起乐曲。
大都是阴恻恻,令人恐惧的旋律,大半夜的搞这种东西,让人怎能不感到惧怕呢?
这种颇类似于当年楚霸王被韩信围困,韩信奏响楚乐的道理很相似。
曹操曾尝试着几次向阳发动攻击,但最终……却是损兵折将。令士气更加低落。
进,还是退?
这已经成为了关东诸侯所不得不面临的问题。
一群人围聚在中军大帐中,面呈悲苦之色,相视默默无语。
好半天。陶谦说:“孟德,我们撤吧……”
早先就是这老头叫嚣着打。如今又是他第一个说出撤退的话语,令众人白了他一眼。
但不可否认,陶谦的话,却说出了大部分人的心声。
“撤?”
曹操深吸一口气,“我们现在就算是想撤,恐怕也要损失惨重。诸公认为,董西平会任由我们撤退吗?早先我们撤退,他兵力尚且不足。可是现在,援军已经抵达,如果我们露出半点撤退地意思,董西平定然会对我们进行疯狂的攻击啊。”
孔融轻声道:“可不撤的话,这样子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曹操细目微闭,仿佛自言自语道:“撤,也要打!”
广陵太守张超一怔,忍不住问道:“孟德,你有话就直说吧,这会儿大家听你的。”
曹操心里面把这些人地祖宗八代都骂过来了一遍。
现在都听我的了?早干什么去了?我早说要撤退,你们死活不肯,非要见个真章。
现在倒好,全往我身上推吗?
行军司马卫弘见曹操不说话,也劝道:“孟德,都这种时候了,有什么主意,就说出来吧。”
曹操说:“我们打,而且要打地狠,打得董西平害怕,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安全撤离。诸公若想平安离去,还请将手中精锐交出,猛攻阳,同时准备撤退离开。”
卫弘恍然,“虚虚实实,实实虚虚……孟德之计甚好。”
孔融第一个说:“我麾下大将太史慈,尚有精锐八百,为我亲卫,愿交给孟德指挥。”
他这一开口,诸侯也都不好藏私,纷纷表示,愿交出本部最精锐的人马。
曹操心中不禁哀叹:若非这种时候,这些家伙,只怕还是藏着掖着,保存实力吧。
也好,如此一来,也能给董西平一些警告。
想到这里,曹操突然心里一动,感觉着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诸公,这几日攻击阳,谁曾见过董西平出战?”
陶谦轻轻摇头,“我不曾见过!”
其余众人也纷纷说没有见过董俷出现。曹操不由得心中疑虑更重,显得忧心忡忡。
众人散去,卫弘忍不住道:“孟德为何担忧?”
曹操苦笑道:“我总觉得不对劲。按道理说,西平好战,凡事喜欢奋勇在前,为何这些日子却不见踪迹?就算是阳最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可他总要督战啊,为什么没有一个人见他露过面呢?不对,这有点不太正常,不是董俷做事的风格。”
卫弘也不由得,感到奇怪。
先生不在,当真是少了些许筹谋。看起来,若能脱身而去,真的要去拜访郭嘉了。
曹操正想着,突然间大帐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程风一般的冲进了帐内,见到曹操,忙过去行礼,同时开口道:“主公,不好了!”
程,原本是在县为曹操打理庄园中的事物,但听闻前方战况不妙,就立刻随同卫弘赶赴阳。不过他来晚了一步。在戏志才亡故的第二天。他才抵达阳。
说心里话,程也没有想到这一战会打得这么艰苦。
听闻了情况之后,他不由得吃了一惊。特
志才的死。还有阳地尸城,让他更是意想不到。手段,程并没有像伊籍那样义愤填膺。相反,他倒是觉得这很正常,战争嘛,可不就是你死我活。各种手段无期不用?没什么了不得。
这个历史上曾经用人肉做军粮的人,在某些方面,和贾诩有着相同的观点。
但是,曹操从没有见过程如此地惊慌。
忙问道:“仲德,何事如此惊慌,慢慢说来?”
程压低声音说:“我刚才巡视营地,抓到了一人。此人自称是酸枣前来报信的人,说延津遭遇袭击。存放在延津的粮草、物资,被人一把火烧的干净,袁术被杀。”
曹操一开始,还努力的做出镇静的笑容。可是到了后来,脸色变得煞白。
“军中尚有多少存粮?”
“我刚才查问。只余三日。”
曹操一下子懵了!
粮草被烧,意味着三日之后,十余万大军将面临断粮地窘境。
原本就低落的士气,在加上断粮……我的个天,不用阳出兵,十万大军定然不攻自溃。
到时候,诸侯也只能束手待毙了。
“消息可曾传开?”
程摇摇头,“尚未传开,我听那人说完之后,就将其斩杀……请主公治罪。”
治罪?
这非但不能治罪,而且要大大的嘉奖才是。
曹操激赏的看了程一眼,“仲德何罪之有,若非仲德果决,只怕我军心已经动摇。”
卫弘这时候,也不再叫嚣着攻破阳的话语了,静静的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曹操沉吟片刻,“机伯,你立刻偷偷将此消息传递给诸公,而后下令后军先撤。”
伊籍一怔,“孟德这是何意?”
“我拟亲领精锐,攻击阳,掩护诸公撤离……这时候,能走一个,就算一个吧。”
“主公高义!”
伊籍不由得赞了一句,转身匆匆离去。
卫弘看着曹操,愧疚道:“孟德,是我害了你!若非我一意孤行,逼你出兵攻打,也许就……早先我还怀疑你存有二心,今时今日方知,孟德胸襟之大,情义之重。”
曹操拉住了卫弘,“你我相知,何必说这些不中用的话语。”
“孟德,明日大战一起,你就率本部撤离。我愿为孟德掩护,拼死阻拦薰贼所部。”
阻拦?
真地能阻拦的住吗?
曹操心中不由得苦笑连连。他终于明白了,董俷为何前些日子不见人影,原来……
西平,你这一手可真的是歹毒,我小看了你!
若说曹操早先敬佩董俷,一是他的勇武,二来是他地部曲。
可现在,他不得不再加上两样:气魄和勇气。
敢把关系生死存亡的城池交给部下,这对于部曲而言,无疑是一种信任,一种重视。想必他地部曲,也定然会效死力。这是气魄,至少曹操自认就不一定能做到。
率部深入后方,在无任何援兵的情况下,奇袭延津。
这却是董俷的勇气。
西平,想必你还有后招在手吧。
曹操想到这里,对卫弘说:“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一切还是待明日再见分晓。”
当晚,陶谦派来了部曲吕,率领两千丹阳精锐;广陵太守张超,亦派出臧洪,率一千丹阳精锐;其余诸侯,也都是有兵的派兵,有将的派将,谁也不再藏私了。
也难怪,曹操高义,愿意率兵阻敌。
谁都知道这是一个九死一生的勾当,诸侯也实在不好再藏有私心。
第二天,卫弘亲自督战,率领精兵猛攻阳。
一时间阳战火又起,双方展开了惨烈的撕杀。不过相比之下,贾诩的压力已经缓解了不少。薰卓派来的并州军,亦是天下强勇所出。李通也是个稳重的人,和贾诩倒是相得益彰。贾诩调度,李通行动。加之麾下部曲的勇猛。于一日之间,数次逼退联军。
但是仅止一天的光景贾诩却从这凶猛地攻击中,看出了一丝奥妙。
“李将军。联军有点不太正常啊。”
李通不免愕然,向城下缓缓退去地联军看去,摇摇头,“军师所说的不正常,是什么?”
贾诩被董俷封为军师中郎将,说起来和李通持平。
但他是董俷钦点的人。李通也知道,自己是并州军,比不得董俷一系地看重。故而很爽快的就听从了贾诩的调遣。事实上,贾诩所展露出来的手段,也让李通佩服。
贾诩说:“太师在阳收拾了袁隗等人,使得联军再无内应。若我为主将,当思之如何撤军。可联军却一反常态……”
说到这里,他眼睛一亮。向李通看去。
李通的思路不及贾诩的敏捷,可也不是个笨人。
怔了一下之后,“军师地意思是……侯得手了?”
“定然如此”贾诩眼睛变成了一个弯月的形状,看似在笑。却给人一种森冷之气。
“关东群鼠,这是要撤退啊!”
贾诩、李通相视一眼。李通立刻喝道:“传我将领,各门主将,立刻前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阳大小将领集中在一起。
贾诩已经谋划妥当,有李通说出了计划。听闻将要展开反攻,众将莫不欢欣鼓舞。
待联军又一次攻击失利之后,阳四门洞开,李通等将,率领八千并州铁骑,从城中杀出。
李通居中,成蠡和武安国各领一支人马,左右护卫。
卫弘也没有想到阳方面这么快就看穿了他们的目的,猝不及防之下,大军顿时被冲散开来。
这水平原,本就适合于骑兵冲锋。
并州铁骑亦极为擅长此道,一轮冲锋下来,令联军溃不成军。
此时,督战中军才曹操也发现了情况不妙。可关键在于,联军本来就士气不高,经此一乱,再也无法挽回败局。
许褚、夏侯敦众将大声呼喊:“主公速退,主公速退!”
曹操也顾不得矜持了。
两天来,他掩护诸侯主力纷纷撤退,已经达到了目的。虽然时间不多,可足以令诸侯保存元气。
拨转马头,曹操正准备撤离。
就在这时候,后军突然一阵大乱。
一队黑色铁骑,仿佛从天而降一般,冲入联军阵营。为首的大将,正是薰俷,手舞双锤,一路疯狂的杀戮,只杀得尸横遍地,血肉横飞。
薰俷不是在淮水埋伏吗?
地确,董俷早在前一日就抵达淮水,可是当他发现诸侯撤退之后,立刻改变了主意。
在他眼中,诸侯再狠,也比不得一个曹操厉害。
以前,他就动过杀了曹操的心思。可碍于曹操自身的人格魅力,后来又有了交情,一直狠不下心肠。但是如今,已经撕破了面皮,两军对垒起来,还说什么情面?
放过了诸侯,董俷率领巨魔士双骑轮换,一日一夜间自淮水抵达阳,正赶上了贾诩的反击。远远地,董俷就看到了曹操,厉喝一声:“曹孟德,看你往那里跑?”
狮鬃兽猛然仰蹄直立而起,踹碎了一名士卒的脑袋。
驮着董俷向曹操扑过来,大锤翻飞,端地可称之为所向睥睨。这一路凶狠的冲杀,把个原本就有些溃不成军的联军人马杀得是人仰马翻。曹操心中暗自叫苦,拨马就走。
许褚一见,厉声吼道:“胡车儿,保护主公!”
说着话,横手中大刀,朝着董俷就冲了过去。二马相遇,许褚挥刀一招力劈华山,挂着一股劲风,当头劈落下来。董俷眼见着就要追上了曹操,却被许褚阻挡住。
心中火气,大吼一声,抬锤一记撞天门。
“滚开!”
铛,锤刀相交,董俷感到一股巨力压来,阿丑的冲势不由得一滞,噔噔退后两步。
而许褚,险些捏拿不住掌中的大刀,双臂被震得发麻,脑袋更是嗡嗡直响。
“你是何人,通名上来!”
薰俷也感到惊奇,忍不住回答:“我乃董俷,你又是谁?”
“你就是虎狼之将?”
许褚的眼睛溜圆。灼灼放光。“我叫许褚,记住我的名字,看刀!”
说实话。许褚一直希望和薰俷一战,以分别出彼此地高下。刚才地一击,他已经知道自己的力气不是对手,当下展开刀法,向董俷攻去。
薰俷却笑了起来,“原来是虎痴……堪可一战!”
殊不知这一句话。却让许褚从此扬名天下。薰俷如今是什么人,天下尽知的虎狼之将。
能被他赞誉,想不出名都难。
许褚振作精神,咆哮连连,向董俷展开了猛攻。
然,董俷尽得举重若轻之妙。沉甸甸地擂鼓瓮金锤舞起来,铛铛铛铛,连续与重重刀云之中撞在许褚的大刀上。也就是许褚。换做旁人,还真的是拿捏不住兵器。
二人战了七八个回合,虎痴许褚,已经气喘吁吁。
“仲康莫要慌张。我来助你!”
一员大将从乱军中杀出,挺枪向董俷刺来。薰俷崩开了许褚的大刀。反手一锤砸在枪头上。那大将脸色大变,胯下坐骑连连后退,手中的抢,也险些就脱手飞出。
“此乃何人?”
“元让小心,这个就是虎狼之将!”
“可是夏侯敦,放马过来!”
薰俷来了兴趣,大锤翻飞,朝着夏侯敦就冲了过来。夏侯敦暗自叫苦,怎么遇到了这煞星?和许褚二人双战董俷,仅二十几个回合,就有点支持不住了。
远处,两骑飞驰而来。
一人持搠,一人使戟。那使戟的,跳下马约有八尺身高,蜂腰猿背,相貌堂堂。
许褚大声吼道:“子义,妙才,快来助我!”
二将闻听,不由得愕然。谁都知道,许褚是一员虎将,和二人不相上下,甚至略高一筹。没想到和夏侯敦二人合战一人,居然是不分胜负,这使锤地家伙,是谁?
想归想,可胯下马却没有停。
疾驰而来,四将在一起,联手围攻董俷。
薰俷自和吕布一战之后,还没有今日这般的爽快。特别是他用了大锤之后,马前尚无一合之将。一下子有四个好手,令他不由得连呼痛快,阿丑猛然甩头冲出,董俷一锤砸向了使戟的将领,一锤砸向持搠的将领,吼道:“先吃我一锤,再说……”
这两锤,端的是卯足了力气。
擂鼓瓮金锤挂着风声,呼的砸下来。铛铛,两声脆响,把那两将硬生生逼得后退。
人是顶住了,马却有点承受不住。
幸好二人马术精湛,提马闪开,惊惧的看向董俷。
“子义、妙才小心,这是董俷,不可力敌!”
夏侯敦说着话,和许褚就拦住了董俷。那两员大将,一个是太史慈,一个是夏侯渊。
四人联手,和董俷马打盘旋在乱军中杀过来,杀过去。
这一场恶斗,即便是在亡命而逃的联军将士,也是看地目瞪口呆。
薰绿和任红昌,带着两头雪鬼,冲杀过来。眼看着董俷被四个人围着打,都有点不愿意了。
任红昌摘弓搭箭,对准了夏侯敦唰的就是一箭。
这时候的夏侯敦,正忙于应付董俷的重锤,哪想到会有人偷袭。一个躲闪不及,正被任红昌射中左眼。疼得他啊地一声惨叫,险些从马上甩下来。四个人打一个,已经不是薰俷的对手,夏侯敦这一受伤,让许褚等三人不由得心慌意乱起来。
还打个屁啊,反正主公已经跑了,走吧……
三人夹着夏侯敦掉头就跑,与此同时,有一干联军蜂拥而上。董绿催马上前,大枪横放在身前,双手连珠,背在身后地十八口柳叶飞刀唰唰唰的接连着飞射出去。
薰绿的飞刀术,可是得滕丽儿的真传。
这一出手不要紧,冲在最前面的十几个人接连被击中,当场毙命。
薰俷轮锤冲了过来,劈波斩浪一般的一阵疯狂追杀。待杀退了敌兵,许褚等人,已经不知所踪。
曹操在胡车儿的掩护下,朝着水方向狼狈逃窜。
此时关东联军,已经彻底乱了套,四处奔走。望风而逃。
横里一支人马杀出。赫然正是成蠡所部。乘势一阵追杀,把个曹操杀得惶惶如丧家之犬。
胡车儿说:“主公,追兵已远。可以休息一下。”
曹操苦笑道:“这时候还休息什么,快点走,快点离开这里!”
“休走了前面的贼将!”
远远的,武安国带着人追杀上来,旁边尚有一百巨魔士,带队地赫然就是王戎。
看看身边地追兵。只剩下胡车儿等人。
曹操心中叫苦,不成想胡车儿猛然拨转马头,厉声喝道:“主公快走,我抵住追兵。”
“胡车儿……”
“主公,莫要多说,天下可无胡车儿,但不可无主公,快走。快走……”
胡车儿说着,带着残部就向追兵冲去。
曹操大叫一声‘保重’,催马向水方向跑去。
胡车儿这是拼命了,一对双铁戟硬生生抵住了武安国和王戎两人。不过麾下部曲。却经不住巨魔士的冲击,一个冲锋下来。无一人活命。
有道是,一人拼命,万夫莫当。
胡车儿也不管身边的情况,大戟轮圆了,尽是同归于尽地招数,还真的把武安国二人给挡了下来。不过,这一而盛,再而衰,三而竭……几个回合下来,胡车儿就不行了。
远处,一骑疾驰而来,马上大将发出巨雷般的咆哮:“武安国,王戎,给我让开!”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二人不敢怠慢,向两边一跳。
狮鬃兽咆哮着就冲到了胡车儿的跟前,董俷猛然在马上起身,双锤轮圆了,一声大吼:“震山锤!”
轰隆,大锤真的好像是带着霹雳一样地落下。
胡车儿双戟交叉,咬着牙向上一封。砰的一声,却被董俷一锤连人带马轰成烂肉。
“曹操何在?”
王戎指着曹操逃走的方向说:“往那边跑了!”
“追,给我追!”
薰俷一催狮鬃兽,疯狂的追击下去。已经这地步了,斩草就要除根,莫走了曹操。
曹操这会儿,已经是彻底崩溃了。
身后马蹄声越来越近,董俷的吼声,也越来越近。
西平,你还真的是要赶尽杀绝啊!曹操伏在马背上,一路狂奔,心中好生悲苦。
不过他不怪董俷。
如果换做是他,现在也会对董俷如此吧。
越是相知,对阵时出手就越是狠辣,不留情面。也许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二人才能成为朋友。
远处,水在望。
说起来,如此冰寒的天气之下,大部分河面都已经结冰。唯有水阳这一段河水,因水流湍急,波涛甚巨,故而还没有结冰。数丈宽地河面,却是巨浪翻滚。
前有大河,后有追兵……
难不成,是天亡我曹操?
猛地勒住马,扭头看去,追兵越来越近。
曹操深吸了一口气,拨转马头,回行了二百步,猛然狠狠的抽了战马一鞭子。
这胯下马,名为绝影,是西域宝马。想当年还是董俷在阳和曹操结交时相送的礼物。
绝影飞驰,快如闪电。
曹操匍匐在马背上,暗自道:若天不绝我,请佑我越过水。
眨眼间,绝影已经冲出了河岸,在冰面上猛然腾空而起,竟越过了数丈的河面,落在对岸。
刚一落地,身后箭矢破空地历啸声传来。
曹操本能的一侧身躲闪,噗地一声,一支利箭,穿透了他的肩膀,令他不由得惨叫一声,趴在马上落荒而逃。
薰俷追到了河边,却勒住了马。
数丈河面对于狮鬃兽而言,并不是问题。
可关键在于,狮鬃兽身上披着沉重的马铠,董俷也穿着重甲。就算他扔掉大锤,也有一些危险。
毕竟,他二百多斤的体重,加上铠甲,怎么着也有三四百斤的重量。
更何况,狮鬃兽也已经血战了很长时间,董俷还真的就不忍心,来尝试这一跃。
那绝影,好像是我送他的吧!
薰俷抬手喝令追兵停下来,把大锤扔在地上,跳下马,摘下了罩面盔。
远处,曹操于愈行愈远。
有些事情,也许真的是天注定,就是这个样子。
王戎收起弓箭,策马到董俷的身旁,轻声问道:“主公,可要追下去?”
薰俷看了看奔流的大河,如果绕河而走,曹操早就不知所踪,追下去又有什么用?
突然间,笑了起来。
薰俷朝着河对岸曹操的背影,大吼一声道:“孟德,走好……保重!”
巨雷般的声音,在河面上空回荡,合着那奔腾呼啸的河水,在苍穹中,久久不息。
【第二卷终】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四五章 国运昌盛
更新时间:2008-8-15 22:34:25 本章字数:3735
平元年末的一场大战,不管对于关东诸侯而言,还是说,都是损失惨重。
有道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凭借雄关阻敌于关外,董卓看似占了很大的便宜,可死去的全都是军中强勇。
而关东诸侯,更成了天下人的笑柄。除了曹操在这一场战斗中脱颖而出,得了高义之名外,几乎没有人得到什么好处。
北路军:上党太守张扬、河内太守王匡、山阳太守袁遗、青州刺史焦和、西河太守崔均战死疆场。渔阳太守公孙瓒损失惨重,一万白马义从,只余下了不足三千。
中路军:长沙太守孙坚几乎是全军覆没,只留下了一家子孤儿寡母;陈国相许扬、沛国相卫弘、后将军袁术、广陵太守张超皆战死、行奋武将军曹操,下落不明。
南路军:班咫在伊阙关设计,火烧伊阙关,于乱军中杀死颍川太守李旻、南阳太守张咨。荆州牧王睿被张郃俘获,豫州牧孔伷等人见势不妙,连夜自伊阙关退回阳翟。
至于西路军,马腾、张邈二人联手,一度势如破竹,但最终被牛辅阻拦与陇西。
但前方大势已去,张邈更因为腾子驹兵出河谷,不得不撤兵回转金城。
马腾趁势占领了武威,但随即就发现,自己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之中。张掖频繁出兵,袭扰武威后方。牛辅出兵占据了北地郡,将马腾一部死死压制在武威一地。
张掖……
马腾很想攻打张掖,可他知道。如今之计。还是先自保再说。
至此,二十二路诸侯死了十一路诸侯,袁绍所部不得不在河水解冻之前。退回河内。
所谓联盟,也随之烟消云散。
薰卓病倒了!
在董俷火烧延津,逼退中路军的捷报传来后,董卓自豪的拿着手中地捷报,于朝堂上传阅文武大臣。
“此乃我家狮儿,天下谁可与之争锋!”
说完。不由得放声大笑,令文武群臣,包括汉帝刘辨,都不由得色变。
一个个心中苦涩,逐字逐句地品读完了捷报中的内容后,不禁面面相觑,无人出声。
李儒为智囊,董俷为臂膀……
谁可与之争锋呢?
所有人的心中。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了同样的疑问。
但是在当晚,董卓却病倒了,而且病的不轻。毕竟快六十岁的人了,在过去的一段时日中。薰卓所承受的压力,绝非外人可以想像。内有内鬼。外有强敌,对于戎马一生地董卓而言,几个月来,他脑子里的那根弦,马上就快要支撑不住了。
种拂临死前的话语,士孙瑞的背叛。
这一切对董卓而言,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他一心期盼武人和士人的合作,能重新振作汉室朝廷,再现中兴的局面。那时候,他就可以名垂青史,享受伊尹、霍光那样的荣耀。可是,士人一次次地冷箭暗算,让董卓那颗滚烫的心,渐渐的冰冷。
你们想要飞蛾扑火,我也绝不心慈手软。
薰卓一次次的对自己说,而且也确确实实地这么做了。
但血洗阳大户,与其说是一种报复,倒不如说,是一种发自于内心深处的恐惧。
这一次李儒看出了端倪,下一次,他还能看出来吗?
在这种极度紧张地情绪之中,董卓整日的提心吊胆。阳大捷的消息传来,使得那根崩的快要断掉的弦终于松弛下来。可这一松弛,紧跟着就是一场大病袭来。
大宅门内,济慈为董卓号了脉,忧心忡忡的走了出来。
蔡和蔡>=.
济慈轻咬樱唇,低声道:“胸闷气短,乏力脉结,此乃心气不足的症状。气为血之帅,起行则血行;气滞则血瘀;气滞血瘀,则气血不通,不通则通……太师今后,实不易再经刺激,暴喜伤心,愤怒开怀,过之,则有性命之虞,当小心才是。”
这心气不足,用一个比较现代的术语来说,就是心脏病。
蔡>u.
事实上这种状况,从董璜死后,董卓就时常发作,只是他不说,别人也没有在意。
蔡道:“那该如何调养才好?”
济慈歪着头想了想,“和喜怒而安居处;节阴阳而调刚柔,太师当以静气宁心为主,不宜过渡操劳,不宜大悲大喜,不宜过渡饮酒,不宜声色犬马,总之两个字。”
“什么?”
“平、和!”
李儒在一旁听罢,不由得苦笑摇头。
平、和?
说的倒是容易。如今阳已经乱成了一团麻,外敌尚未完全退去,如何的平和呢?
只是济慈是董俷
他不好破口大骂。
“文正……”
薰卓突然在屋中叫起了李儒的表字。
济慈一把拉住了李儒,“林乡亭侯切记,莫要让太师情绪起伏,更不要让太师操劳。”
这女子,怎地如此无礼?
李儒心里不快,不过表面上却没有流露任何情绪出来。
而且,济慈也是好意,做人总不能好赖不分,李儒微笑着,点头表示明白。
薰卓靠在软褥上,精神看上比早上好不少。
“岳父,可好些了?”
李儒忙过去为董卓拉上了被褥,关心的询问。在私下里,李儒还是习惯性的称呼董卓为岳父。而在官面上,则以太师代替。毕竟这是阳,多少眼睛都在盯着他。
这礼仪之说,可不敢轻视。
薰卓笑道:“区区小病,你担心什么?我不过是操劳过度而已,休息一下好多了。”
“岳父还是要多注意身体才行,否则阿丑回来了,肯定要找我麻烦。”
听到阿丑这两个字,董卓脸上的笑容更多了,气也顺畅的不得了,好像喝了蜜一样。
一家人和和美美,才是正道。
就好像现在,李儒和西平这样子一文一武……只可惜,那文秀不争气。
想到董璜,董卓就觉得一阵气闷。轻声咳嗽,吓得李儒站起来,就要叫济慈进来。
“坐下坐下,我又不是小孩子,没那么金贵。”
薰卓咳嗽着,示意李儒坐下来,“阿丑那边的情况已经平定了吧。”
李儒点点头说:“大致上已经平静,我已传令下去,让西平抛开手中的事情,尽快赶回。”
“成皋呢?”
“袁绍退回了河内,目前尚在城。不过我观此人,贼心不死,当尽快除掉才是。”
薰卓沉吟片刻,“袁隗虽死,但袁绍依旧不可小觑。你说的不错,当尽快铲除……不过,我觉得最好不要我们来动手。小皇帝不是想要当事吗?就以他的名义吧。”
李儒一怔,“岳父这是什么意思?”
薰卓咬着牙坐起来,从枕头下面摸出了一个盒子。
打开来,只见里面有一个黄绸包裹的四方形物体。董卓拿出来,把黄绸轻轻打开。
李儒不由得失声惊叫,连忙捂住了嘴巴。
“玉玺,这是传国玉玺?”
薰卓微微一笑,点头道:“其实早在我遇刺之后,阿丑就把这东西送了过来。呵呵,这小子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找出来,有时候我就在想,这也许是老天赐予我董家的宝贝。他把这东西交给了我,我一直没有使用,而是偷偷的保存起来,以备不测。”
李儒眼珠子一转,顿时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岳父的意思是,以小皇帝的名义命令韩馥,诛杀袁绍……”
早先,董卓的命令不被人承认,所却的就是这一方玉玺。如今玉玺在手,也预示着汉室的皇统在董卓的手中。谁敢不尊令?不尊令的结果就是,号令天下讨伐。
别小看了玉玺,其意义可深远了去。
薰卓早一步把玉玺拿出来,固然可以震慑诸侯,但内部不安定的因素,依旧重重。
索性借此机会,一次爆发出来,永绝后患。
薰卓也是在冒险,内忧外患之下,一个不深就会遭致性命之危。
但他也只有赌这一把,而且他赢了。李儒没有把死间的事情告诉董卓,是因为害怕董卓在着急上火。毕竟,董卓所承担的压力,他这个做女婿的,可说是很清楚。
薰卓点点头,“此次大胜,足以威慑天下,至少我们可以平静很长一段时间。恩,再以小皇帝的口吻,传旨幽州牧刘虞,就说渔阳太守公孙瓒大逆不道,罪不容赦。”
李儒连连点头。
“对了,孟津的情况如何?”
“魏越的援兵抵达之后,刘备一部见情况不妙,就连夜退走。孟津已无凶险。”
“很好,这样子的话,我也就放心了……文正,你就按照我的意思,去处理吧。”
“小婿遵命!”
李儒深吸一口气,起身告辞。
出门的时候,他忍不住又扭头看了一眼董卓。
臃肿肥胖的躯体,横在榻上。想当年,这是一头驰骋西北的雄狮,可现在呢?雄狮业已衰老。
不知为何,李儒的眸中,闪过一抹泪光。
岳父他……真的老了!
紧张的时候过去了,总要有些轻松和愉悦。
松弛一下,松弛一下……呵呵!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四六章 气节壮士
更新时间:2008-8-16 19:26:50 本章字数:5336
战方歇,阳还是在一片混乱之中。
薰俷也面临许多难题,比如大战之后的俘虏,又该如何处置?
五万多联军俘虏,数量远远超过了阳的西凉军和并州军的总和,已经构成一种威胁。
不过,董俷并不担心俘虏。
在他看来,虽然俘虏人数众多,却抵不住西凉军精锐的一轮冲锋。只要没有大的外因相引诱,联军俘虏也不是傻子,难道赤手空拳的站出来和长枪大刀抗争不成?
让董俷感到头疼的,实际上是另一批俘虏。
广陵军的臧洪,曾举为孝廉。父亲臧旻,曾为匈奴中郎将,是一个与大汉朝廷有功劳的人物。洪是当今名士,有雄气壮节,与刘王朗同时外放为县长,政绩颇为卓著。后来十常侍张让曾试图招揽臧洪,却被洪拒绝,甚至从此不再为官。
广陵太守张超仰慕此人之名,故而邀请他为广陵功曹,非常的干练。
此次酸枣主盟,就是臧洪所主持。
按道理说,这个人不但是该杀,而且应该千刀万剐才是。毕竟,他算得上是首恶。
但偏偏这样一个人,不仅仅是杨定、李通等人为他求情,就连贾诩这样的人,也出面向董俷求情。为什么呢?洪的名气太大了,如果杀了洪,就会产生许多麻烦。
用贾诩的话说:这是气节壮士。杀之不祥。
气节壮士,天底下有多少人能担当这种评价?连贾诩都这么认为,薰俷真地为难。
杀,不详。
不杀,与法却说不过去。
薰俷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不由得左右为难。沉声问道:“此人可否招降?”
招降?
贾诩等人相视一眼,轻轻的摇头苦笑。
若是可以招降的话,还能称得上是气节壮士吗?
薰俷苦笑道:“即不能招降,又不能杀害。老师是有大智慧的人,可否给我一个主意?您也知道,这个人为关东诸侯主盟之人,只怕太师和林乡亭侯都不能饶他。”
贾诩也颇为难,“以我看。主公还是见见此人,再做主张!”
“也罢,那就带他前来。”
“不,主公你最好还是……亲自去比较好。”
薰俷不明白贾诩的意思,不过既然他这么说,也只好答应。说实在地,薰俷心里挺腻歪和这些名士们打交道。蔡他们还好,这党人……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薰俷见到他的时候。洪正在饮酒,看上去是逍遥自在,丝毫没有半点恐惧。
看到董俷,洪笑道:“一人独饮,好生无趣,侯前来,正好相伴。”
薰俷不由得愕然。
看臧洪的样子,并没有许多士子所表现出的那种咬牙切齿地痛恨。相反还很亲热。
弄的董俷觉得洪才是这里的主人。
不过,心中愕然,董俷脸上却没有任何表示,在臧洪对面坐下。
“侯。请满饮此杯。”
薰俷举杯,一饮而尽。他也不说话,只是好奇的看着臧洪,突然道:“我所见过的士子党人,对我莫不是彻骨痛恨。甚至不屑与我同席而作,公为何是如此态度?”
说着话,臧洪为董俷满了一觞酒。
“侯定然奇怪,既然无冤无仇,我为何要与你作对?”
薰俷点点头,“我正想请教。”
“公为赳赳武夫,我本文弱士子。论较征战疆场,当以侯称雄。但若论令天下大治,则武人必不可掌权。高祖之时,陆贾时时谈及《诗》《书》,高祖就说:我得天下靠的是天下强勇,马上征战,与《诗》《书》何干?陆贾就回答:马上得乎,宁可以马上治乎?武夫和士子的分歧,自那时就有定论,恩怨纠葛,已四百年。”
薰俷点头,“这个我略知一二。可是我父亲一直都致力于武夫和士人的合作,为何……”
一句话,说的斩钉截铁,董俷也无话可说。
听上去似乎是很有道理,可不知为何,这心里总是很怪异。
这世上,难道武夫和士子,真地没有合作的可能吗?士有士的好处,武有武的用途。为什么二者不能合作?为什么彼此要相互争斗,却平白让外人得了好处呢?
这个问题,董俷实在是想不通。
薰俷沉默了许久。突然说:“说穿了,不就是谁掌权?还不是权利之争。”
薰俷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站起来说:“这么说来,我欲劝降。公定不相从?”
“道不同,不相为谋。”
“我明白了!”
薰俷叹了一口气,转身要走。
“但说无妨。”
“我虽反董凉州,但家人无罪。我死之后,还请侯代为照顾。”
有时候,人与人地情感很奇妙。特别是在这个时代生活的久了。薰俷几乎忘记了,自己的灵魂,是属于未来。我们可以互相攻击,我们可以相互残杀,但并不能因此,而失去了敬佩之心。
古人常会在杀戮之中,求敌人来照顾自己的家人。
而作为敌人的一方,也往往会答应这样的请求,不得不说,是一种很奇怪地事情。
知己。也许就是在不经意间出现。
薰俷停下脚步,扭头古怪地看着臧洪。
“你不会死!”
“我说你不会死,你就一定不会死,除
到七老八十,自然的老死。病死……我会囚禁你,实在权利之外,还有很多东西要去把握。子原公,你千万别死,若我知道你自求死路的话,那我就杀了你全家,株连你九族。明白吗?”
“先生是气节壮士,杀之不祥。我也不想千夫所指,所以先生。您最好能长命百岁。明日我会命人送你去一个地方。在那里,你可以随便的走动,但是此生,休想再回中原。你的家人,我也会派人送去那里,什么时候你能想出一个让士人和武人平等合作地办法,我什么时候放你回来。否则,你子子孙孙,都呆在那个地方吧。”
也不理目瞪口呆的臧洪,董俷走了!
你求死以全气节,休想……
我不杀,我也不放你。我让你呆在塞外为我想办法,否则你就去做个化外之民。
薰俷这一招,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杀了臧洪,难不成让天下人指责他吗?
回到了书房里,董俷立刻让人找来了贾诩。
“老师,我想请您代我护送臧洪去张掖,告诉黄劭、陈到,给我看死这个人,不能短了吃穿,不能少了照应。他要什么,就给他什么。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和他接触,就算是卢师也不可以……总之,给我看死了他,不能让他再回到中原。”
贾诩点了点头,“如此,倒也妥帖。”
他沉吟了一下,“不过主公,臧洪这些人好办,其他人……该如何处置?”
“这个,押送阳,由父亲来处置吧。”
“那些联军俘虏呢?五万多人,不但要消耗我们大量的粮草,还会对我们产生威胁。”
薰俷一蹙眉,“以老师之见?”
“我有两个方法,供主公选择。”
薰俷点头道:“请老师指教。”
“第一个办法,非常简单。明日命人在水河畔挖一深坑,将这些人就地处置了。”
坑杀俘虏?
这种办法,的确是很简单。
而且在这个时代,杀俘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成王败寇,自古一将功成万骨枯!
可董俷却感到不妥。
战场上,我们手拿兵器,可以各为其主,如同野兽一样的凶残杀戮,那是生存之战。
可战场下,对方手无寸铁……
薰俷实在不忍心,对这些人痛下杀手。这一场大战,已经死了太多的人,实在不应该再有流血了。
沉吟片刻,“那第二个办法呢?”
贾诩笑了,“我就知道,主公不会选择第一个办法。第二个办法,就是戍边屯军。”
“戍边屯军?”
薰俷瞪大了眼睛,有些茫然的看着贾诩,“怎么戍边屯军?往张掖去吗?”
贾诩摇头道:“主公难道不觉得,你手中除了巨魔士之外,再无可用之兵吗?”
“还好吧,西凉军,并州军……还有张掖军……”
“西凉军是主公你地吗?并州军听从主公的调令吗?张掖军虽强,可主公现在要把他们调入中原吗?”
“这个……”
薰俷挠着头,对贾诩的话语,颇有些意动。
不错,西凉军也好、并州军也罢,名义上虽然是他董家的兵,可实际上呢?
有些时候,手里有些人马也是好事。
至少有一些事情,总不成事事都去烦劳老爹出面吧。
薰俷今年已经弱冠,倒也可以自领一军了。张掖军,最好还是不要轻易的出动吧。
想到这里,董俷向贾诩看去。
“想必先生已经有了主意。”
“此战结束,想必主公的下一个目标,应该是朔方。”
薰俷先是一怔,旋即明白了贾诩话中地含义。没错,下一个目标,就是朔方!如今已经是新的一年了,算一算时间,那段仇恨已经延续了八年,是该了结的时候了。
韩遂……
这个名字在董俷心中,始终是一个痛。
“先生的意思是,将这些战俘,屯于北地、安定、石城一线,而后出兵朔方吗?”
贾诩点头,“这些战俘,需要一番修整。主公何不向太师请命,领三地兵马,震慑北方?非是我挑拨,经此一战,太师大获全胜,其心思难免……主公虽为太师亲子,却不能不小心一些。领三地之兵,一来可以让太师放心,二来主公可趁机训练出第二支精兵。而朔方,正是主公的练兵之地。何况,朔方土地肥美,弃之可惜。”
薰俷明白贾诩的意思。
所谓功高震主,鸟尽弓藏,虽为亲父子,但难免也会有些许的别扭。
有时候,所谓的矛盾,就是在不经意中出现。贾诩地话虽有挑拨之意,可也说的在理。
朔方的朔,有寒冷之意。
朔气指的地北方的寒气,朔方,也就是寒冷之地的意思。
自汉武帝时,大将军卫青北破匈奴,取河水南土地,置朔方郡,辖河套西北和后套地区。东汉光武帝,出于休养生息的目的,废朔方县,改朔方郡治所为临戎。
可实际上呢,等同于抛弃了早先的河套地区。
名义上归于并州,但实际上……
如今,河套地区为南匈奴人所占据,此次关东诸侯会盟,河套的南匈奴也出兵威胁。
但有李傕郭所部震慑,使之不敢妄动。
南匈奴和鲜卑人走的很近,也时常对中原进行掳掠。
最好能趁着狙杀韩遂的时候,顺便把南匈奴也干掉。省的将来,养虎为患。
薰俷当下表示同意,由贾诩执笔,写下了一分奏折,请董卓将各地所俘虏的兵马,全部行戍边屯军之法。而后,董俷又写了两封信,分别是给陈到和卢植二人。
张掖军,看样子是时候告诉董卓了!
再隐瞒下去,肯定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至于屯军,董俷也面临着巨大的难题。在北地、安定和石城三地屯军,也就必须要有三个足以信任的人来治军。谁,可以担当治军的重任?薰俷的麻烦,可真不小。
当然这些事情,已经不是贾诩要考虑的问题了。
在第二天,贾诩率领三千西凉军,押送着臧洪,往张掖去了。出于考虑,董俷命武安国随行保护,连带着郝昭,一同被送往了张掖。
且不说贾诩和董俷洒泪而别,踏上了回转张掖的归途。
薰俷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还很多,不过很快的,他就接到了李儒的书信,薰卓病了。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四七章 一动不如一静
更新时间:2008-8-16 22:16:20 本章字数:5410
评二年正月里,董俷在历时近四个月的血战之后,回
眼前的阳,让董俷着实的吃了一惊。焦黑的城墙,残垣断壁的废墟,令阳看上去是如此的破败,那里还有半点当初繁华东都的景象,就如同遭受了一场灾难。
的确,仔细想想,阳还真是一个苦难的城市。
从中平年间开始,黄巾之乱第一次洗掠阳之后,这个古老的帝都,就没有过安宁。
特别是在汉灵帝驾崩后,整个阳屡次遭受兵祸。
先是何进的夺宫之战,而后是十常侍之乱。接下来,又有董卓和丁原的一场大战。
数次动荡,让阳人心不稳。
许多人看出世道不太平,纷纷的南迁,往荆襄、扬州等地迁移,使得阳人口大减。
但,这些灾难都没有让阳元气大伤。
真正的灾难,就是不久前的那一夜突如其来的大火,且不说有多少人葬身于火海,但只是那些幸存下来的人们,一个个也是人心浮动,燥燥不安。更可怕的是,薰卓在暴怒之下,对阳大户、世族的一番清洗,着实让人们感受到了恐惧的气息。=[=
而那些豪门大户,更因为董卓的一句话,十亭损了八亭,剩下的,也是终日惶恐。
薰俷这次回阳,并没有通知任何人。
一行人悄悄地自德阳门进入。但见街道上冷冷清清,满目疮痍,到处是被烧焦的废墟。
怎么会是这样?
虽然董俷知道阳起了大火,可没有想到这一场大火,居然会造成如此可怕的结果。这那里还是记忆中的东都,分明就是……分明和刚经历过大战的阳没有差别。
远处。一群童子无忧无虑跑了过去。
他们欢蹦乱跳,一边唱着民谣,一边拐入了小巷中。
薰俷本来也没有注意这些童子,可是当他听清楚了童子们的歌声,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一个寒蝉。
“西头一个汉,东头一个汉……鹿走入长安,方可无斯难!”
薰俷忍不住啊地一声惊叫,身后的任红昌和董绿被吓了一跳。
“相公。你怎么了?”
薰俷惊恐的指着那些孩子消失的方向,厉声喊道:“成蠡,把那些孩子给我叫回来。”
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成蠡带着人,催马冲了过去。
片刻之后,他苦着脸回来,“主公,那些小孩儿不知道拐去何处了,看不见踪影。”
“相公,你究竟是怎么了?为何脸色如此难看?”
薰俷二话不说,催马往迎春门方向急驰而去。身后众人莫名其妙。紧随薰俷而行。
西头一个汉,东头一个汉……
演义中,董卓兵败虎牢关,退走长安,如果说是因为这民谣所致,肯定有些夸张。但不可否认。这一首民谣,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薰卓的判断,导致最终撤离。
当年听评书的时候,董俷并没有觉察到这个决定有什么不对,甚至觉得,这是上天的安排。
可是来到这个时代,学过兵书,读过诸子典籍。董俷的认识,已经有了改变。
如果当年董卓不撤离阳,那么三国格局是否会形成,还是另外一说。虎牢关之战就算是失败了。凭借那雄关,绝对可以抵挡住诸侯地进攻。撤退,等同于向诸侯低头认输。即便如今诸侯已经惨败,薰卓如果离开了阳,依旧会有严重影响。
薰俷血战阳,为的是什么?
不就是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发生吗?
也许在别人看来,长安是汉高祖的风水宝地,但对于董家而言,将会是一个坟地。
薰俷率众来到了大宅门外。
“侯回来了,是侯回来了!”
薰俷跳下战马,二话不说就冲进了仪门之内。
门口的卫兵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董俷已经冲进了大门。
李儒匆匆迎出来,抓住董俷的胳膊,兴奋的说:“西平,你回来怎么也不通知一声?”
薰俷阴沉着脸,“姐夫,刚才我在街上,听到有童子歌唱民谣,是怎么回事?”
“民谣,什么民谣?”
李儒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疑惑的看着董俷问道。
“就是那西头一个汉,东头一个汉……”
李儒一把捂住了董俷的嘴巴,轻声道:“西平,切莫说这个,岳父还不知道此事。”
“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儒正要开口解释,这时候董俷回来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大宅门。
薰卓在蔡>|.=.
董俷,立刻流露欣喜之色。
“可是我儿回来了?”
薰俷只好放开了李儒,快步上前,推金山倒玉柱一般地向董卓行礼。
看见董俷,就好像看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董卓乐得合不拢嘴,连连说道:“我儿起身,我儿起身。”
说着,拉着董俷的手,上上下下的打量。
许久之后,从口中吐出一句:“西平,你可是瘦了!”
不管以前有什么矛盾,有什么情绪,这一句话,足以打动董俷心中的那一根弦。
眼睛有些湿润,董俷看着身形臃肿,甚至略显佝偻的董卓,轻声道:“父亲,您也瘦了!”
“进屋说话,我们进屋说话。”
薰卓一手拉着董俷,一边由蔡>府中设宴,为我儿接风。”
“喏!”
薰西平回阳了!
消息一下子就传开。阳人尽知。
说实话,对于董俷,阳人地心情是很复杂的。这董家人自从来到阳之后,就让阳一刻也不得安宁。可仔细想想,似乎和董家又没什么关系。薰俷是薰家的代表人物,同时也在阳生活了足有六年的时间。在许多人看来,薰俷就是阳人。
虎狼之将回来了……
许多人的心,都安定下来。
当然,也有一些人,感受到了莫名的威胁。
可不管是什么想法,没有人在脸上表露出来。当晚,前来赴宴地人,看上去都很高兴。
薰俷从济慈口中了解了董卓的病情。故而不敢让他过量地饮酒。
几乎把所有的酒都挡下来,以董俷的酒量,以感到有一些薰薰然,醉意涌上。
送走了客人,董俷搀扶着董卓,来到了书房里坐下。
薰卓、李儒、蔡、董旻、还有董俷,五个人算是董氏一族的核心成员。按道理说,蔡并不属于薰卓一系。老先生如今逍遥自在,很少参与到朝堂里面地纠纷。
可即便是这样,他身上董氏的烙印。已经清晰可见。
而其名声,更让董卓对他非常尊敬,凡有事情,必然会请教一番。
薰俷是蔡地女婿,既然女婿开口了,蔡自然也不好驳了董俷的面子。列席会议。
此前,董俷不在,李儒还真的不太敢把如今阳的情况向董卓说明。
如今董俷回来了,李儒也好像找到主心骨似的,小心翼翼的说明了目前的局势。
“情况就是这样,那天晚上,大半个阳城被焚烧……我动用了各种手段,却始终无法找到所谓的奸细踪迹。岳父。这只说明,奸细隐藏的很深,而且比袁隗等党人更能隐忍。我觉得,这恐怕不单单是党人的手段。而是整个士族地筹谋计划。”
“居然有这样的事情?”
薰卓也不禁大吃一惊,看着李儒,呆呆说不出话来。
蔡轻捻胡须,“按照文正所说的情况,这件事的确是非同小可。这奸细的隐忍之道,比袁隗更得三昧。自古士与武人不两立,只有武人依附于士……如果说袁隗和亲家之间是权利之争的话,那么现在,只怕是士为其尊严,与亲家地争斗。”
“会是何人筹谋?”
蔡轻轻摇头,“这个我还真说不好。也许是有人谋划,也许是有人自发而行动。若是后者,就更加可怕。既然是自发,只怕他们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在时间不成熟的时候,定然不会露出破绽。而一旦他们出手,那必然是时机成熟,一击必杀。”
薰俷不禁惶恐,“那怎么办?”
蔡道:“还能怎么办?现在,只能见招拆招。所谓一动不如一静,我们就小心行事,暗中观察。”
仔细想想,似乎确实是这样的情况。
薰俷又想起了白天在街上听到的民谣,忍不住说了出来。
薰卓一蹙眉,“西头一个汉,应是高祖旺于西都长安;东头一个汉,应该是说光武皇帝旺于东都阳。自高祖皇帝起,历经十二帝,逢王莽而断绝皇统。如今,自光武皇帝到现在,恰好又是十二帝。天运轮回,难不成是说我们应该迁都长安?”
薰俷急道:“父亲,万万不可。若是我们迁都,则早先血战的成果,也就付之东流。”
薰卓挠着头,苦笑道:“可问题是在于,阳破败,实不宜再为帝都啊。”
“可是……”
“西平,你不当家不知道这当家的苦楚。一把大火,让阳城防尽毁不说,只怕这龙气也……修缮,需要钱粮;百姓安置,亦需要钱粮,仅这两项,国库就入不敷出。”
叹了口气,“现在真的是焦头烂额,眼见着许多事情去做。”
“竟然如此困难吗?”
“何止于此啊。你那部将班咫,地确是有勇有谋,可手段也极其狠辣。一把大火虽然少死了南路军,但大谷的存粮,也几乎被他烧掉了大半。如今。两大粮仓,只剩下了一个。春耕已经开始,我们要面临地窘境,只怕会更多,又如何是好呢?”
李儒可算是找到了一个机会,把这些日子来的苦水倾吐。
他掰着手指头说:“伊阙关被烧。需要重建。大谷仓被毁,也需要重建……还有,孟津此次也暴露出来了很大地破绽,需要加强防御。凉州方面,因张邈、马腾的叛乱,暂时无法给予我们支持……还有,各军损失颇大,也需要重新补充和调整。如果再担负上阳这么一个烂摊子。只怕不足三个月,我就要被逼得上吊了。”
看着李儒愁眉苦脸的模样,董俷忍不住笑了起来。
“姐夫,至于这么严重吗?”
一直没有开口的董旻则苦笑道:“何止这些……并州如今无主,鲜卑屡屡进犯。他进犯并州我倒不担心,可是已经数次自并州突入梁山,和南匈奴联手窥视关中。”
薰俷不禁收起了笑容。
“父亲,我正要说这件事。我拟成立一军,将此次联军俘虏集中起来,屯军于安定、石城和北地三郡。一俟整备妥当。兵发朔方,即可平定胡乱,又能练成一军。”
李儒立刻道:“岳父,你看看,你看看,我这边刚说了没钱。西平就凑过来要钱。”
那模样,着实让人发笑。
气氛随着也一下子缓和了不少,董卓紧绷着地脸,露出了一抹笑意。
“西平这个建议,不错……不过自成一军倒是不必。如今华雄重伤,汉安大都护一职空缺。这样吧,明日我上表朝廷,封西平为车骑将军。吴忠侯,领汉安大都护,镇西将军……总督雍凉二州,坐镇长安……恩。麾下可设汉安军一部,如何?”
薰俷差点没噎死!
这么一大串的封赏,可他只有二十岁啊。
车骑将军,那是仅次于大将军和骠骑将军的职务,也是大汉第一等的军事长官。
镇西将军,表明了他的所辖范围,在雍凉二州。也就是说,两州军事,归于董俷。
吴忠侯,是一个县侯,说起来和早先的侯差别不大。
但吴忠县位于北地郡,等同于是说,你董俷就是北地、安定一地的地头蛇。
但这些都不算什么,最厉害的就是那个汉安军。也就是说,董俷可以自行组军了。
早先董卓也同意董俷自行组军。
可那时地组军和现在的组军,完全是两个概念。当时董卓为河东太守,所谓的组军,不过是私军而已。可现在,董卓为太师,等于是说,从此大汉将多出一支正规军。
班固当年的定远军,在往前,有霍去病的骠骑军,卫青的镇北军性质相同。
这可是许多所谓的诸侯,都无法享受到的待遇。
李儒等人目瞪口呆,蔡也不禁张口结舌。
二十岁,刚弱冠,竟然得此成就吗?就算一家人,也不能关照到如此地步吧。
薰卓笑道:“我儿骁勇善战,十四岁就有伯先生赐名虎狼之将,可称所向无敌。如今,我儿弱冠,却因阳大战而未能行弱冠礼,就以此作为我这个当爹的补偿。此事就这么决定,迁都的事情,我们再考虑一下。另外,我儿明日最好去见一见陈留王。他可是问过你许多次了……你不在,他总有些疑神疑鬼……恩,倒是个问题。”
“孩儿知道了!”
“还有,你上次和我说,要纳妾?”
一句话,把董俷说地满脸通红,蔡当然知道这个妾,所指的对象,不由得冷哼一声。
薰卓遇刺的时候,董俷曾说过,要娶任红昌为妾。
只是后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以至于迟迟未能得以解决。
薰卓这一提起来,倒是让董俷有些不好意思,当下道:“听凭父亲的安排。”
“好了,大家都散了吧……西平,你留下来,我有话要和你单独的说。”
而董俷,也正好有事情要和董卓相谈,当下点头,送蔡等人出去之后,又回到了房间。
却看到董卓从书架后地暗格里,取出了一个锦盒。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四八章 董卓亦有远虑
更新时间:2008-8-17 18:00:04 本章字数:6255
盒中的东西,董俷并不陌生。
因为这东西就是由他的手中转交给董卓,传国玉玺,就是那代表着气运的传国玉玺。
薰卓婆娑着玉玺,片刻后又把玉玺用黄绸包好,推到了董俷的面前。
“父亲,您这是什么意思?”
薰卓笑道:“西平,现在我把这宝贝交给,你一定要把它保护好,这关系到我董家未来的昌盛与否,你需要慎重对待。此事,只有你我二人知晓,莫要让第三人知道。”
薰俷不明白,疑惑的看着董卓,不知道老爹究竟是什么意思。
玉玺放在董俷手中,用处并不算太大。但是在薰卓手里,却等同于维护了汉室的皇统,有着震慑诸侯的作用。而这个时候,这东西显然是对薰卓,更重要一些。
薰卓靠在太师椅中,“你先把它收好。”
薰俷不敢忤逆,乖乖的把玉玺放好,然后用疑问的目光向董卓询问。
“京兆一战,我们大获全胜,具有了震慑诸侯的用途。但问题在于,我们虽震慑了诸侯,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又算是和士族彻底翻脸。原本党人尚可为缓解,但是现在,我们必须要面对来自士卒的种种冷算和暗箭……那才是最为危险的事情。”
薰俷点点头,“孩儿明白。”
薰卓正色:“我原以为问题复杂,可没想到会如此地复杂。西平。爹已经老了,自从文秀的事情发生以后,常常梦到以前的事情,梦到兄长……原来,我打算再磨练你一下,等过些日子再让你上位。可这一次生病。让我明白,必须让你尽早站稳脚跟。”
“您是说……”
“此次任命你为汉安大都护,是希望你能站出来,真真正正的独挡一面。西北一地,我尽数托付与你,文正和大方,也都会全力支持。你需要什么,就告诉我。我会想办法为你解决。而你所要做的,就是尽快站稳脚跟,将汉安军尽快的组建。”
薰俷地心里,没由来的一阵激动。
独挡一面,这意思是不是说,老爹要他自立门户呢!
可以说,一直以来董俷都在等待这个机会,可当机会真的到来时,他却感到了茫然。
薰卓的意思很明白,从今以后。自己将要独自面对各种困难,而老爹将不会在为他遮风挡雨。虽然一直期盼,可是董俷如今却又觉得,自己其实并没有做好准备。
“父亲……”
“你成婚之后,就带着陈留王离开阳。”
“啊?”
薰卓笑道:“我知道你对陈留王相处的时间长了,很有感情。说实话。如果没有先皇遗诏,我也不想废掉他。毕竟,一个软弱而温和的皇上,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更符合我的希望。但是,陈留王继续留在阳,所要面临的危险,将会更多。”
薰俷犹豫了一下。“您是说,陛下……”
“休要小看那小家伙,却是个心狠手辣地主儿。也不知道太后如何教导出来,小小年纪。却是……别看他现在老实,可实际上呢,心眼儿多的很。陈留王也已经十四了,继续留在阳的话,只怕小家伙会对他更担心,我也不可能总是护得周详。”
薰卓口中的小家伙,说的是汉帝刘协。
已经九岁了,不过却流露出一种令董卓也有些提防的沉冷。
正如他所说的一样,任由陈留王在阳,迟早会有一日,小皇帝会把他给杀死。
事实上,在董卓看来,袁隗等人临死前的反扑,未尝就没有小皇帝的影子。
薰俷微微一蹙眉,老爹的言语中,对小皇帝没有任何敬意。若是任由这种心态发展下去,只怕……
“父亲!”
“好了,你不用说了,我自会拿捏分寸。”
薰卓宦海沉浮多少年?董俷地心思,他立刻就明白了。
心里很舒服,这说明这丑小子还是很精明,放出去也不会吃什么大亏。
“此事就这么决定!”董卓正色道:“你要记住,陈留王、玉玺、太后……这是咱董家手里的三件宝贝。如果将来有一日我出了事情,他们将会是董家重新崛起的希望。”
薰俷点点头,“孩儿明白!”
然后,犹豫了一下,轻声道:“爹,其实孩儿有一件事,一直隐瞒着你,望您原谅。”
薰卓把事情交代下去,似乎变得非常轻松。
闻听一笑,“什么事情?”
“其实,孩儿在六年前,在未得到您的同意之下,抢先命人占据了张掖等河西三郡。”
薰卓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呆呆的看着董俷。
“你是说,张掖的那帮强人,是西平你地部曲?”
对于张掖的情况,董卓当然是不可能不知道。只是当初陈到刚占领张掖的时候,董卓还没有能力去顾及。等有能力的时候,张掖已经成了气候。薰卓若是强行攻打,得不偿失,反正张掖的强人也没有生乱,相反阻隔了西域的羌人,对凉州大有好处。
只是董卓万万没有想到,那竟然是董俷安排的人马。
薰俷当下把当初他的忧虑讲述了一遍,当然他隐藏了当时自立门户地想法,只说是为了防备万一,才想出了狡兔三窟的计策,占据张掖,以备薰家他日有不测。
薰卓听完之后,不由得笑了。
从刚开始的点头莞尔,到了后来,却是忍不住放声大笑。
“有狮儿在
家可保昌盛,我不需要在操心了……”董卓大笑道:此远虑,我非常高兴。想必那占领张掖地主将。就是当初随你征战地陈到吧。”
薰俷点头,把陈到、黄劭、贾诩的名字一一报出来。
薰卓脸上洋溢笑容,听罢之后,“这些都是你的部曲,你当妥善安抚。正好你将为汉安大都护,张掖一地。也属于你所辖,应不成问题。恩,我就说,总觉得你身边似乎少了几个人,特别是黄劭……还以为这些人出了事情,原来你早有安排。不过……”
这话锋突然一转,董卓脸上的笑意消失无踪。
薰俷连忙道:“请父亲训示。”
“张掖为你所掌控,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可让太多人知道。陈留王、玉玺,是咱薰家明面上的保证,而张掖这支人马,就是咱暗里地最后一手后招。前些日子,我听文正说,马腾曾上奏请降。我拟准他所奏,而且还要任命他为武威太守。”
“哦?”
“我会让他攻打张掖……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薰俷先是一怔,旋即明白了董卓的意思。老爹这一招,分明是打算来个掩人耳目。
马腾吗?
薰俷猛然想起一件事。“父亲,任命马腾为武威太守没问题,但这个人……多次反复,又曾与韩遂交好,不可不妨。听说他膝下有一子,名马超。何不令其为质?”
在董俷的心中,马腾的本领有多大,他并不清楚。
但是马腾的那个儿子,锦马超的大名,他可是牢记在心中。未来西蜀的五虎上将之一,曾杀得曹操在漳河畔割须弃袍。虽然演义后期并没有让马超有发威地机会,可锦马超的威名,还是让董俷感到了一丝顾忌。这个小子。一定会成为人物。
把马超扣在阳……
薰俷心中冷笑:环境造就人,没有了凉州的土壤,锦马超,还可以成为锦马超吗?
但董卓却没有想这么多。让马超为质子,听上去好像不错。
至少可以给马腾一点顾忌,就好像当初何进把董俷调入阳做质子一样。
“西平此计,甚好!”
马超和董俷的情况,完全不同。
薰俷入阳时,已经是名满天下的虎狼之将。
而如今的马超,还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子,调入阳之后,只能成为普通质子。
故而董俷不必担心马超来阳搞风搞雨,因为如今的阳,已经不同早前。
老爹拉着董俷又说了很长时间的话。
从当年老爹叱诧西北,到董俷名扬天下,董卓似乎很缅怀过去的岁月,说起来没完。
直到很晚,二人才各自回房。
蔡>::在地上走路地董冀。
小文姬已经五岁了,出落的粉雕玉琢。
靠在蔡>;
看到董俷进来,任红昌的脸一下子红透了。她已经听说了,过些日子,她就要成为董家地一员。
在家里,自然不需要带那劳什子面具。
这一羞涩,却端的流露出了无限的风情,那娇媚中的羞涩,羞涩中的含情脉脉,让董俷的心砰砰直跳。
已经过了三更天,索性就不睡了。
薰俷抱着薰冀,和三女说话,一直到天亮。
依照着从小养成的习惯,到了五更天,董俷要练功。即便是整夜没有睡觉,董俷还是抱着迷迷糊糊的董冀,来到了小校场中。
典韦和沙摩柯已经开始练武了,典家地四头小老虎,也在练习五禽引导术。
三兄弟许久没有见面,聚在一起自然有许多话说。
不过,董俷发现典韦有点不太正常,不禁奇怪的问道:“兄长,您……有话要说?”
典韦憨笑着,挠头不说话。
沙摩柯凑在董俷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让董俷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不是吧!”
“是真的……大哥自从那天见了那女子之后,就有点魂不守舍。玉娘说,那女子的眼睛会勾魂儿,大哥……嘿嘿,肯定是被那女子地眼神,给钩走了魂魄”
“沙沙。莫要胡说!”
典韦恼羞成怒,咆哮着扑向沙摩柯。
他个头没有沙摩柯高,但说起技巧,却比沙摩柯厉害。
沙摩柯又怎会躲闪,立刻迎着典韦过去,兄弟二人扭打在一起。到最后却是满地打滚。
典满四兄弟在旁边大声为典韦加油,把素来起地很早,喜欢看沙摩柯练武的甘夫人,也逗得咯咯直笑。
就连小文姬也在旁边跳着脚助威,反倒是董俷怀中的董冀,看了一眼之后,打个哈欠,又睡了。
典韦和沙摩柯撕打了一会儿。在董俷的制止下收手。
“对了,沙沙你还没有说,那女子是什么人家?大哥,没什么不好意思,若是喜欢,咱就娶她过门来。嫂嫂已经过世一年多了,大哥总不成一辈子这样孤家寡人……再说了,小存小见,也需要人来照顾。大哥如果不好意思开口,我让姐姐去说合。”
甘玉娘。也就是甘夫人笑了。
“二伯,大伯看中的女子,我倒是知道。就是张济家的邹鬘……嘻嘻,却有姿色。”
邹鬘?
薰俷听说过这女人。
原本是花馆里地歌姬,
看中,娶回了家。
据说这女人生的姿色美丽。光彩照人。只是薰俷没有见过,因为张济娶亲的时候,他和董卓赶赴临洮,为董夫人花鬘奔丧。而且,董俷和张济叔侄的关系也不是很融洽,所以回阳之后,也没有登门见过。
如今,张济已死。他的妻室……
甘夫人又道:“邹鬘因张济的关系,是犯妇。不过樊稠和徐荣两位将军照顾,没有关押在监牢,只是囚于一室。只能在十丈范围内走动……大伯也是偶然看到了她。”
甘夫人和沙摩柯的进展很快,只差了一个仪式。
所以在言辞之间,已经少了许多的顾忌,对董俷典韦地称呼,也是用大伯二伯代之。
“这事简单,大哥真喜欢,我去和徐、樊二位将军说,想必没有问题。只是,还要大哥说明。”
一双双眼睛,就盯着典韦。
把个平素里很是豪爽的典韦,看的是面红耳赤。
“若是她愿意,我自然也是愿意的……不过,莫要用强才好。”
薰俷笑了,“那我今天就去和徐、樊二位将军说明。”
说完,扭着头诧异的看着沙摩柯和甘夫人,“沙沙,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成家了。”
一句话,却让甘夫人羞得,掩面而去。
“不如这样,若是那邹鬘答应,我三兄弟就一起把亲事办了,省的麻烦……哦,既然说到了这件事,陈留王的婚事,也差不多是时候了,我今日也正好询问一下。”
想想,这琐事还真的是不少。
薰俷不禁哀叹一声:难不成是天生的劳碌命?
邹鬘方面,倒是很爽快的答应下来。
在动荡地年月里,女人大都只能沦为男人的依附品。邹鬘出身并不是很好,花馆的歌姬,说穿了也就是所谓卖艺不卖身的妓汝。原以为嫁给了张济,能有个好日子。可不成想成亲还不到半年,张济就成了一个死人,而邹鬘,也变成了囚徒。
这也是徐荣、樊稠够意思,多少给了照顾。
好像其他谋逆者的家人,可就没有邹鬘的运气。不是被杀,就是被充为官妓。
邹鬘,也是在整日在彷徨和忧虑中活着。
对典韦,邹鬘是知道地。当年典韦、沙摩柯二人威震校场,她也曾亲眼的见过。
丑,是丑了点!
可是典韦的威风,却给邹鬘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也知道自己出身卑贱,不可能有此好命。可不成想,在苦难之际,典韦重又出现。
谁不知道,典韦是亭侯,正经的振武将军,更是阳第一凶人董俷的兄长。
在阳城里,典韦、沙摩柯、吕布,那都是排的上号,可以横着走的人物,真正地强权代表。
故而徐荣一探邹鬘的口风,立刻就答应下来。对于一个苦命的女人而言,能有个强力的人物做依靠,即便是丑一点,也总好过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生着好面孔地软蛋。
但董俷在后来,才想起了一件事。
这邹鬘,莫非就是演义里曹操在宛城勾搭的邹夫人?记得典韦,可就是因为这女人丧命。
心里不由得暗自偷笑,这老天爷安排的,可真是有趣。
且不说邹鬘和典韦,这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反倒是另一件事,让董俷异常恼怒。
永安宫中,董俷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说:“太后,这怎么可能?”
何太后苦涩的一笑,“董卿,这又有什么不可能?这世道本就是如此,得意时人人追捧,失意时却……不其侯原本就是个眼界灵活的人物,自然看不上陈留王喽。”
“伏完,欺我太甚!”
薰俷怒声吼道,“怎可一家女,许两家?”
“说不上是一家女许两家,不其侯说的很明白,是长乐宫的那位看中了他的女儿。”
“狗屎,那位才多大年纪……”
薰俷说着就站起来,“不行,我要找他说道一下。”
“董卿,不必了!”
何太后拦住了董俷,“太尉黄宛做媒,那一位亲自点名,这件事只怕是……哀家现在也算是看明白了,这满朝文武,都是居心叵测之辈。似薰卿这样的人物,却是……也罢,那样的女儿家,不要也好。只是以后,却还要董卿多多照应陈留王。”
辨坐在一旁,对于那伏寿的事情,似乎并不在意。
相反,刘辨满心的喜悦,因为董俷告诉他,过些日子,就会带他离开阳,去长安。=[=
能离开这里,无疑是一件大好事。省的天天担心遭人算计,弄不好还会一命呜呼。
“董卿,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走?”
薰俷微微一笑,“等过些日子,我处理完一些事情,就可以离开阳。”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我的奶奶,抵达阳……”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四九章 一纸诏书诸侯乱
更新时间:2008-8-17 21:06:35 本章字数:5677
月的风,很轻柔。
摇曳军帐外的那棵小树,嫩绿的叶子,发出沙沙的声响。
春夜,弥漫着醉人的芬芳。皎月高悬于夜幕之上,更让这夜色,增添了许多亮丽。
然而袁绍的心,却在往下沉。
春意浓浓,但他没有心情去欣赏。满脑子都是成皋外那血肉横飞的场面,至今扔记得,在退回河内时,在河水畔顿足捶胸的景象。董家,真的已经成就了气候。
现如今,袁绍驻军于城下,彷徨不已。
该何去何从?是向朝廷臣服,还是……不,让我向一个鄙夫称臣,我绝做不到。
可是,不称臣,又该如何是好?
薰卓突然亮出了传国玉玺,向天下人昭示,这汉室的正统,就是在现在的阳,就是那个小皇帝刘协。如果说,此前诸侯还能信誓旦旦,那么现在,代表着汉室运数的玉玺出现,令所有人息声。就连韩馥,态度也似乎在今日里变得有些暧昧。
薰卓这一招,可说是狠辣至极。
一夜之间,诸侯从英雄成了反贼,一个个惶惶然,不知所措。
公孙瓒已经回渔阳了,城如今只剩下了袁绍和韩馥两支人马,使得形式有些复杂。
最近几日,袁绍军的粮草供应明显有点拖沓。
向韩馥询问的时候,韩馥也都是支支吾吾,看意思好像是有些不太情愿。
没有了粮草。袁绍军又该如何?
想到这里,袁绍就觉得心烦意乱。他决定明天要问个清楚,韩馥究竟是什么意思?
帐帘一挑,刘备和田丰押着一人走了进来。
“玄德,元皓,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休息?”
田丰拱手道:“主公。大事不好了!”
“何事惊慌?”
刘备把捆着地人一把推倒在地上,“袁公,刚才备巡视周遭,不想发现此人鬼鬼樂樂。一见到,这个人扭头就跑。幸亏备反应快,险些就被这人跑了。从他身上,搜到了一封信。刚才元皓先生审问了此人,却发现此人是韩冀州府中的家人。”
说着话。刘备把一封信摆在了袁绍的桌案上。
见袁绍看信,田丰道:“主公,据此人交代,韩冀州府上前些日子曾有阳使者秘密拜访。二人密谈了许久,无人知道内容。只是看这信的内容,只怕韩冀州他……”
信,是写给董卓。
内容也很简单,很隐晦,只说他已经准备好,不日将会有惊喜奉上。
袁绍看罢信。心里更感到了一丝压抑。
看着那送信的人,袁绍沉声道:“不知道韩冀州所说的惊喜,又是什么呢?”
“小人不知,小人确实不知。老爷只是要小人把信送往阳,但说地是什么,小人真的不知道。老爷说。要秘密送去阳,不能被袁大人发现,还请袁大人饶命啊。”
袁绍不理那人,向刘备和田丰看去。
“如此看来,韩馥只怕是已经投靠董贼了!”
刘备点头,可这心里却是在哀叹:其实我也想投靠,可是……若非薰俷,我何必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但嘴巴上却说:“韩冀州已经对袁公动了杀机。袁公不可不防。”
田丰命人把那信使拖走,在一旁坐下来,沉吟片刻后说:“玄德说的没错,主公当尽早想出对策。”
袁绍苦笑:“我有何对策?韩馥控制着我大军的粮草。原先是十天一供,如今却是按天发放。我这命脉被他攥着,就算是有心撤走,恐怕也无法支持到渤海啊。”
田丰一笑,“主公为何要撤走?”
袁绍眼睛一亮,“元皓何以教我?”
田丰说:“大丈夫纵横天下,为何要依靠他人送粮为食?冀州钱粮广盛,主公何不取之?”
袁绍忙问道:“但不知如何取之?”
“韩馥迟迟没有动手,当是担心主公麾下猛士众多,故而有些犹豫。想必他还不知道,我们已经看出了他的心思。主公明日可设宴邀请韩馥,他为不使主公起疑心,一定会来赴宴。宴席之中,主公可摔杯为号,到时只要高览率甲士一拥而上,将韩馥斩杀。到时候,主公可以韩馥违背盟约之名,就能把冀州掌握在手中。”
刘备忍不住赞道:“元皓先生此计甚高明。”
但他犹豫了一下之后,忍不住又道:“韩冀州麾下文有沮授,武有关纯耿武二人,怕是不会轻易就范吧。”
很少有的,田丰赞赏的看了刘备一眼。
这一只耳虽说奸猾,不过这句话倒是说到了点子上。
当下笑道:“沮授虽效力于韩馥,但未用真心。否则,若他出谋划策,我等早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主公,以我看,沮授只怕是心向主公您,何不派人游说招揽呢?”
“哦?何人可担当此任?”
田丰想了想说:“逢纪素有诡辩之名,又
有交往,何不请他出面,试探一二?”
袁绍连连点头,“就依元皓所言。”
“至于关纯耿武,虽为忠贞之士,却不过是莽夫而已,不足为虑。宴请韩馥之时,可请玄德出面,到时候帐中乱起,凭玄德兄弟,定能斩了那关纯耿武地人头。”
袁绍站起来,走到田丰面前,深施一礼。
“若非元皓,我险些没命!”
当下把事情委托给田丰刘备二人。
刘备走出大帐,正要离开时,却被田丰叫住。
“玄德,你既然已经为主公效力,理应尽心竭力才是,万不可有其他地念头。”
田丰说话。素来直爽。
刘备闻听,心里不由的一咯噔。
“元皓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明白,我也清楚……玄德,你我同在主公帐下,还请牢记我今日的话语,否则……”
田丰没有说完。转身离去。
刘备看着田丰的背影,心中感到无比的悲苦。
前些日子,他见到了公孙瓒。原本想要和公孙瓒交谈一番,哪知道他刚上前,公孙瓒就扭过脸,好像根本不认识他一样。昔日同窗,今后只怕再也难以如从前一般。
若说刘备不尽心,那是有点冤枉了他。
他现在唯有依靠袁绍才能有出头之日。怎能不尽心?可在内心的深处,刘备却隐隐有一种感觉。他不能这样子下去。跟着袁绍越久,对这个人就越了解,只怕是难成大事。可不靠袁绍,他又能依靠什么人呢?每每想到这些,心里面就绞痛不已。
回到军帐中,刘备坐在椅子上,越想就越觉得憋屈。
关羽文丑这时候正好陪伴着许攸走进来,看到刘备在那里呆坐,都不禁有些好奇。
“玄德。为何如此模样?”
这不问还好,一问之下,刘备终于忍不住了,放声大哭起来。
“子远,我只怕命不久矣。”
关公闻听,惊怒道:“难道有人要谋害兄长?”
许攸也觉得奇怪。“玄德,你这话……从何说起呢?”
“元皓不容于我,若这样下去,我迟早必死。”
当下,把田丰地话,重复了一边,而后拉着许攸的手说,“子远。刘备自郡起家,历经太平道之乱。他人都享有荣华富贵,为何备却如此命苦?卢师不容于我,如今连元皓先生也不容与我……子远。以后你还是不要和我这不详之人走的太近,以免受到牵连。”
若说袁绍最早地幕僚,有六个人。
除了何颙之外,许攸跟随袁绍的时间最长,也是最早,袁绍帐下能与他相比的,唯有逢纪一人而已。
可是自田丰加入之后,许攸明显的感到自己的地位,一日不如一日。
论才能,他比不得田丰,这一点他承认。
但这并不代表着,许攸就甘心居于田丰之下。
闻听刘备这番话,不由得也生出了兔死狐悲地感受。
“玄德放心,有许攸一日,断不会让玄德受那田丰地委屈。”
殊不知这话出口之后,刘备的眼中,却露出了一抹极为复杂的表情,但随即就被那泪光所遮掩。
老夫人将要来阳了!
这对于董俷而言,无疑是一个值得兴奋的好消息。
老夫人为什么突然要来阳呢?其实原因并不是很复杂。董夫人过世之后,老夫人在牧场时常感到寂寞。
男人们都在外面忙事业,可是这家里却越发的冷清起来。
除了董媛还在身边,亲人们都远离了家园。年纪大了,老夫人总是希望能和家人在一起。特别是希望薰俷能在身边。所以在薰媛的劝说之下,老夫人终于下定决心,离开临洮,前来阳。
把牧场中的事情,都交给了牛辅。
其实,牧场如今也没什么事情了……
早先的家业,早已经被搬迁到了张掖。原本还有些战马,但也在一年前,送给了董卓以充当军马。
不过,即便是如此,家大业大,想要一下子都搬过来,也是不太可能。
而出乎董俷意料之外地是,第一批抵达阳地人,居然是华佗和马真所率领的医护营。
原因嘛,却是源自于济慈的一封信。
华佗一到阳,就找上了董俷。
表情非常地严肃,沉声道:“吴忠侯,老朽漂泊半生,唯有一个学生就是济慈,老朽视之若亲生。”
那模样,让董俷吓了一跳。
“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听闻吴忠侯麾下,有一小将,名为董铁?”
薰俷点头,“正是,那是我四名亲卫统领之一,不知先生为何提起他来?”
“小慈与董铁情投意合。所以想……”
薰铁……济慈……
薰俷闻听之后,可当真是吃惊不小。薰铁地伤势已经全好了
里跟着董俷,也没听他说这件事啊?
亦或者是济慈一相情愿吗?
华佗说:“吴忠侯不必猜疑,实际上是那董铁,总觉得出身卑微。有些配不上小慈。二人虽然亲近,却始终不敢表露真情。故而小慈写信,求我向吴忠侯说上一说,看能否给董铁一个身份。”
薰俷笑了,“这有何难?我早已经接触了小铁的奴籍,何来卑微一说?不过先生不说,我还真地忽视了此事。别人都有了封赏,小铁随我这么多年。至今还是白身,实在是有些不应该……这样吧,我马上就下令,命小铁为我门下督,算是有个出身。他日等他建功立业,我再行封赏。”
华佗闻听,喜不自禁。
“如此,老朽就多谢吴忠侯。”
说完,他起身道:“另外,老朽今日前来。还有一件事情。”
“不知先生何事?”
“我拟在小慈婚礼之后,向吴忠侯请辞……别误会,这些年来,我在军中所获颇丰。加之医护营如今稳定下来,老朽再呆下去,意义不大。我拟去武陵。找张机切磋,将这些年的心得著录成书,以流传后世。医护营有马真,若是有什么困难,小慈也尽得我真传,足以顶替我的位子。”
薰俷有心在挽留一番,可是华佗去意已决。
虽然有些遗憾,但仔细想想。华佗的决定,也并非没有好处。
如果真地能按照董俷当年和华佗所说的那样,把中医学划分出体系出来,未尝不是一个医学上的进步。
“先生既然已经决定。那我就不再挽留。还请先生知道,他年若是重出江湖,若无去处,董俷虚席以待。”
和华佗又商量了一下,最后把董铁和济慈的婚礼,和董俷地婚礼定在同一日。
薰铁也没有反对,看得出来他是蛮高兴的。想必这二人的感情,是在薰铁养伤时建立起来。薰俷再给了薰铁一个安排之后,又任命成蠡为车骑将军府的兵曹掾,王戎和武安国,被封为曹属。
都不是什么大官,最高地门下督,也不过是四百石俸禄。
可关键在于,除了董铁之外,其他三人统帅着巨魔士,那可是董俷的贴身属官,自然不同于平常。
至于董铁的安排,董俷隐隐约约的有了一个计划。
但是还需要进一步完善。故而他只是让董铁耐心等待,每日牵着雪鬼,带着董铁等人,在阳游荡。
眼见着一天天的过去,奶奶抵达阳的日子也渐渐的临近。
这一天,董俷刚练武结束,正和典韦、沙摩柯二人说笑的时候,却见唐周急匆匆的从外面走来。
“主公,有曹操的消息了!”
薰俷闻听,急忙问道:“什么消息?那家伙还活着?”
“不但活着,而且今天还派人前来阳,并且送来了请罪书。”
请罪书?
薰俷先是一怔,猛然明白了曹操地意图。
恐怕,不仅仅是请罪这么简单,曹操的目的,最终是要为自己争取到一个合法的身份。
说起来,董俷自认对曹操还是比较了解。只怕这并非是出自本意,这后面,似乎有一个人在出谋划策。
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董俷不由得从桌上拿起了昨夜才写好的信,看了又看之后,露出苦涩地笑容。
难道,有些事情真的无法改变吗?
“二哥,你这是怎么了?”
看董俷那萧索的模样,沙摩柯忍不住开口询问。
薰俷把那封信丢在了火盆之中,看着信在火焰中,变成灰烬。
该谁的,就是谁的;若是老爹能早些时候宣布他为汉安军大都护的话,也许事情就会变成另一个样子。
可是现在……
晚了一步,只晚了一步!
薰俷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清秀的,好像女孩子一样的面容,朝着他微微地笑着,点头示意。
郭嘉,这很明显,有郭嘉的痕迹在里面。
曹操请罪,是向董卓表明立场,等同于承认了汉帝刘协的地位。不赦免,必然让天下诸侯感到恐惧,而现在,正是需要安抚诸侯,休养生息的时候;可如果赦免了,也就等于为曹操正名。
“唐周,代我书信一封,恭喜孟德……呵呵,看起来小师兄最终还是选择了他。”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五0章 汉安军
更新时间:2008-8-18 17:33:50 本章字数:7075
实,郭嘉很早以前,就表明了他的态度。
这郭嘉是什么出身?你可以说他是寒门子弟,但更准确的说法,他始终是一个士。
出生于颍川,骨子里就浸淫着士的思想。
这是一个心向世族的寒门士子,这样的人,是根本不可能向董俷投靠。
仔细想想,当年郭嘉开出了三个条件,与其说是条件,还不如说是一种推脱之言。
薰俷记不清楚,演义中的郭嘉是如何投靠了曹操。
但如今的曹操却是连个立足之地都没有,郭嘉为何投靠于他?说穿了,阳大捷,想必让郭嘉看出了一丝端倪,一丝董俷可以独挡一面的端倪,故而才匆匆投奔。
当然,这里面也许有曹操个人的魅力,董俷也不会忽视这一点。
虽然说还不能确定郭嘉真的就已经投靠了曹操,但董俷已经觉察到了郭嘉在其中的影子。
一边命令唐周马嵩设法打探结果,心里面格外也格外的压抑。
把心里的烦恼,告诉了蔡>来:“西平,我还以为你为何而烦恼……小师兄确有才华,但是人各有志,他出生于颍川,就注定了他骨子里的士人气概。他不投你,你又何必不开心,这满天下,也并非只他一人。”
话是这么说,可心里就是觉得不舒服。
当然。也只能不舒服一小会儿,因为还有很多事情,等待着董俷去解决。
随着任命下达,车骑将军董俷必须要开始筹谋他汉安军地组建计划,可是忙的很。
按照当初贾诩的建议,汉安军将屯兵三地。却分别隶属两州之地。
北地和安定,属于凉州所辖,石城郡却是雍州之地。董俷决定,将都护府建在安定临泾,总督三地兵马,同时对武威形成压迫,可以让马腾的势力难以得到发展。
三地兵马确定之后,紧接下来就是主将的任命。
镇西将军总督雍凉军事。治所可以随汉安都护府而定,董俷可以自领一军,担任主将。可是北地、石城二地的主将,又该由谁来担任?这可是一个很大地问题。
成皋方面,吕布已经将联军俘虏送至阳,不日会抵达阳。
对于吕布的封赏,董卓早已经有了定论。卫将军,温侯,足以配得上吕布的功劳。
这卫将军在汉代官制中,仅次于大将军、骠骑将军和车骑将军。有开府权利。
也就是说,吕布此次回来,不日也将得到重用。这可以理解为一种平衡,同时也对董俷的部曲,造成了一种压力。所有人,必须围绕在董俷身边。否则难以出头。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董卓的决定更加强了董俷内部的团结。
这也是董卓希望看到的局面。
吕布麾下,有张辽、高顺、李通三人,是领兵的奇才。而董俷这边,虽有庞德、张郃,可明显还有些稚嫩。班咫可用,然则其心难测,不可大用;义可用。却是个很容易忘乎所以地人,董俷可以令他随军效力,但是却不能够让他独挡一方。
这两地主将,必须有勇有谋。
不禁在武力上能够予以震慑军中。同时还要有细腻的心思,稳重的性格,深知兵法。
这样的人物,可不好找。
掰着指头算了一算,也仅有陈到一人可以做到这一点。然则张掖是薰俷的根基,必须要有陈到来镇守。两地主将,谁可以担当?又从哪里能找到这样的人才呢?
薰卓这一次把摊子扔给了董俷,明显是要考验董俷的能力。
所以,董俷也很难得到董卓一系人马的支持。
就在董俷为这主将人选感到头疼的时候,忽有门官前来禀报:“安门校尉徐晃求见!”
徐晃?
薰俷呼的站了起来,看着典韦、沙摩柯笑道:“我怎么把他忘记了呢?”
忙命人大开仪门,董俷亲自带人迎接徐晃。薰俷如今可是车骑将军,自然不能总住在大宅门里。所以,他就在迎春门大街地拐角处买下了一幢宅院,作为他的府邸。
距离太师府大概有二十引的距离,也就是五百米左右,近的很。
宅院面积也很大,足够四五百人居住。蔡也搬了过来,连带着刘洪,也一起住在这里。理由很简单,文姬大了,应该好生的求学。而且小薰冀也应该好好培养。
其实说穿了,蔡、刘洪的年纪也都大了,一个人住,实在冷清寂寞。
薰俷率人迎出仪门,让前来拜访地徐晃和孙乾,都受宠若惊。
特别是徐晃,自从孟津一战之后,他回到了阳,一直没有得到新的委任。薰卓事情多,加之身体也不好,没有时间接见徐晃。而李儒,每天都是忙的焦头烂额。
一开始,徐晃还很不高兴。
镇守孟津,这么大的功劳,为何受此冷遇?
直到董俷的任命下来,孙乾总算是明白了其中的奥妙。
“将军,只怕太师此举,是有意为之。”
徐晃不禁奇怪,“为什么?太师为何要冷落我呢?”
孙乾笑道:“将军难道看不出来吗?吴忠侯开府,等于今后将独挡一面,正需要将军这样的人投效。太师此举,只怕是希望将军能为吴忠侯效力……何不拜访董车骑?”
徐晃恍然大悟,抱着试探的心思,前来拜见董俷。
说实话,他对董俷还是很有好感地……想当年他在梁山击杀去卑,薰俷在阳赞他是五子良将。徐晃听说过薰俷那‘五子良将’地解释。非但不生气,反而开心。
古人的思想,是开枝散叶,子嗣众多。
甚至有一段时间徐晃还在私下里埋怨说:为何董西平不赞我为十八子良将呢?
哈,那样岂不是说,他能有更多的子嗣?
不过徐晃至今还没有成亲。这‘五子’之说,怕不晓得何时才能实现呢。
薰俷走出大门,不等徐晃行礼,大笑着过去一把抱住了徐晃,“公明大哥,为何现在才来探望我?莫非是不把我当作兄弟?当初宛县血战,我们可是并
地战友啊。”
闻听这话,徐晃羞愧不已。
人家把自己当作兄弟。而他前来,却是为了功名。
孙乾在旁边打量董俷,对于董俷的事情,他可是听了不少,可这却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虎狼之将。
该怎么形容呢?
第一个印象是避之不及。薰俷长得难看,虽然没有蓄须,却流露着一种雄狮般地震慑力。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董俷虽然丑,却另有一种威严。那豪爽而不做作,不怒自威的形容。给孙乾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许,之前的选择并没有错误。
一番寒暄之后,徐晃又为董俷介绍了孙乾。
听到孙乾的名字时,董俷不由得一怔,上上下下的打量对方。
这个演义中,刘备早期班底中的谋士。董俷还是有印象。是个忠贞之人,哪怕是刘备多么的落魄,孙乾始终没有背弃。只是演义地后期,孙乾似乎就很少再出场。
是能力不足,还是别的原因?
薰俷不知道,也懒得知道。正愁着没人可用,这一下子就来了一文一武,确实不错。
故而。薰俷对孙乾的态度,也格外的温和。
这让孙乾对董俷的感官,在不知不觉中,又高了一筹。
直接带到了书房。请徐晃和孙乾坐下。
徐晃有点急不可待,把来意说明。他说:“小将冒然登门,愿投效将军,还请收留。”
薰俷闻听,正中下怀。
他沉吟了一下,“公明莫要说这种客气话……你我曾并肩作战,我也不愿说些虚透巴脑的假话来应付。我确实需要人手帮忙,公明前来,与我如久旱逢甘露一般。”
若是董俷说那些假里假气的客套话,徐晃反而会不高兴。
同为武人,都是直爽之辈,大家有话直说,若是客套了,反而会起相反的作用。
孙乾暗自点头:这吴忠侯,倒是个直爽的人。
薰俷说:“不瞒公明,我奉命组建汉安军,但手中只有十数万关东联军俘虏可以调配。秋日,我要对朔方用兵,如今正是千头万绪,难以梳理的关头。公明之才能,我心深知。所以,客气话我不说,还请公明代我,令石城郡主将一职,可否?”
徐晃原本想着,能在董俷帐下效力,就已经不错了。
可哪知道,董俷竟然会给他一军之主将地职位?这可真的是出乎徐晃的意料之外,就连孙乾,也不禁感到晕乎乎。
虽说徐晃早先在梁山也独领一军,可说实在的,受到的牵制很多。
石城郡主将,那可是货真价实的一军主帅。而且出自汉安军下,只听从薰俷一人。
“吴忠侯……”孙乾想说些什么。
但是董俷却将他拦住,“公明地本领,我很清楚。为一军主帅,毫不为过。请公明勿要推辞,我会调拨三万联军俘虏给你,一应物资任你开列出来。我不会Сhā手你的军务,唯一的要求就是,在秋时到来,你必须给我训练出一支八千人的精兵。”
“啊?”
薰俷笑道:“兵不在多而在于精。石城于雍凉交界,北面朔方,西临武威,正是汉、羌、混杂之地,情况颇为复杂。公明除了训练八千精兵之外,还要着手两件事。一,压制武威马腾,断绝他与金城张邈的联系;二,平息羌、之争纷。”
徐晃很激动,起身道:“主公如此厚待徐晃,我必为主公效死力。”
“呵呵,莫说这些客套的话,实际上,是公明为我解决了一大难题。我将奏报。委任你为匈奴中郎将,石城督军……孙先生可为都护府从事,石城别驾,听候公明调配。所需一应要求,尽快列出清单……但不知,公明何时可以走马上任呢?”
督军。可是一个高级军官。
薰俷此举,等于是说,把我石城一地地军政,都托付给你了!
徐晃和孙乾急忙起身:“我等一俟得到任命,随时可以出发往石城。”
“那好,就等我婚礼结束吧。正好三弟、大哥,还有我门下小铁,要与我一同成亲。呵呵。公明大哥至今还没有成家吧,若是有心上人,不妨和我们一起办了事情吧。”
徐晃的脸通红,“至今尚无中意之人。”
可惜了,要是能与主公一起成亲,那可就是主公地心腹了。不晓得,我何时才能配得上那五子良将之名呢?
徐晃的心事,董俷那能知晓。
原本只是随意一说,见徐晃红着脸,也就没有再说下去。
当下又问了徐晃和孙乾的住所。这二人在阳没有住处,只能和麾下千人,暂住军营。
薰俷当下就让徐晃和孙乾搬进将军府,而后又摆酒款待,好不开心。
解决了一地主将之后,董俷的心思也就活泛了起来。张郃庞德也都是过了弱冠地年纪。论才能。二人都是熟读兵书,也有过领军的经验。所缺的,就是一种磨砺。
当下,董俷以张郃为北地军主将,庞德为副将,氏仪为军师,解决了另一个问题。
总算是轻松了下来。
当晚,董俷召集所有的部将。于将军府议事。
任命班咫为安定校尉,汉安左护军。义为右护军,不过所接受的任务,是从班咫的部曲中挑选出精兵强将。训练汉安亲军。这是一支类似于巨魔士一样的精锐人马,董俷见过了义为董卓训练出的那支人马,心里倒是颇为羡慕。
既然巨魔士可以重装,为何不能令步卒重装?
薰俷地想法,就是要训练出一支类似于巨魔士一样的重装步军,所辖千人足矣。
而这,恰恰也正合了义的兴趣。
>:请主公,为此军赐名。”
薰俷饮了一口酒,低头沉思。
片刻之后,他抬头道:“蓟中人言背嵬者,骁勇之士。今日你组建新军,当选背嵬之士,故而可名为背嵬军。为我之亲军,仅在巨魔之下。背嵬之士,无不破者。”
语气很平淡,可在义而言,却显得不同寻常。
亲军,地位仅在巨魔士之下……那岂不是说,主公视我为心腹,放命之为背嵬军?
当下匍匐在地,“义定不负主公之厚望。”
许多人,都在用羡慕的目光看着义,纷纷举杯,恭贺起来。
事情都得到了解决,董俷的心情也随之放松。
数日后,吕布回到了阳,听说董俷等人纳妾娶亲的消息,居然兴冲冲的跑来道喜。
薰俷很奇怪,他和吕布的交情,似乎没有这么好吧!
不过等见了面,说起来之后,董俷这才明白了吕布的意思。
原来吕布在成皋的时候,看中了一个女子。一个自阳逃难,落魄成皋地女子。
那女子并非什么出身高贵的千金小姐,但是擅长歌舞。
吕布对这女子,一见倾心。这次从成皋回阳,还专门带着那女子一起回来。
只要不是和我抢貂蝉,你爱谁是谁吧。
薰俷心下长出了一口气,笑道:“如此说来,可要恭喜温侯了。”
“同喜同喜……”吕布露出忸怩之色,“其实我今日前来,是听说吴忠侯准备来个数人一起成亲?布亦想参加,大家能一起热闹一下,想必会是很有趣的事情吧。”
一起参加?
薰俷突然发现了,他这个主意,似乎很像后世的集体婚礼嘛。
“温侯参加,自然欢迎。”
吕布又道:“吴忠侯,布还有一事相求。我与那女子情投意合,只是少了媒人。”
“哪又怎样?”
薰俷心道:你吕奉先想要娶亲。难道还在乎这些虚礼?
“我倒是觉得无所谓,那是她……阳女子有忒多地礼仪,我是不懂这个,所以想请吴忠侯帮忙。”
“是那一家女子?”
“这个……就是,就是原来翠莺阁的来莺儿!”
薰俷一口酒喷出来。来莺儿……这二人怎么凑到了一起?
那来莺儿不是曹操所中意地女人吗?怎么……不过,没所谓。你曹操抢走了郭嘉,我今天就帮着吕布抢你的心上人。大家一报还一报……恩,算起来,也是扯平。
薰俷当下答应代为说媒,吕布是非常的高兴。
第二天一大早,吕布就跑来了车骑将军府,把董俷抓出来,去找来莺儿说媒。
这货也是个急性子。让薰俷哭笑不得。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下来了,薰俷也没有说什么。
当下带着人,来到了来莺儿的住所。
二人也算是熟人,相见时好一阵地感慨。原来,阉寺祸乱,动荡不安。来莺儿感觉到这阳非是久留之地,就想起了陈留的曹操。
曹操离开阳前,曾说过如果来莺儿在阳呆不下去,可以去投奔他。
你想,来莺儿孤零零一个弱女子。哪有曹操的眼界?而且,举目无亲,在阳乱起来以后,她也是真的害怕了。于是就和小婢一起,带着钱财往陈留去,准备投靠曹操。
哪知途中。那小婢卷走了来莺儿地财物,使得她落魄成皋。
走投无路时,却遇到了吕布。
吕布本就是个很英俊的小生,勇武兼有身份。来莺儿和他很快就有了感情,相伴回到阳。
薰俷提亲,也不过是个过场。
其实让谁提亲都没有问题,可吕布却想给来莺儿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让董卓出面,肯定是不合适。所以这吕布就想到了董俷。自然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在回程地路上,吕布一路是不停的道谢。
当路过金墉门大街的一处宅院时,董俷却发现宅院门口,戒备森严。
“这是谁的宅院。为何有这么多军士看守?”
随行的小校说:“启禀将军,这里关押的全都是此次大战的俘虏。因为有些俘虏的身份非常特殊,害怕他们聚众闹事,所以单独关押在这里,等候太师的处置。”
“哦?”
薰俷也是闲来无事,就想看看,这里究竟关押了什么人物。
当下和吕布分手,带着部下来到了宅院门口。
看守宅院的士兵认得董俷,连忙上前行礼。
薰俷点点头,走进宅院,让人取来了俘虏名册,随手翻阅起来。
荆州牧王睿,貌似地确是很有身份……
南阳从事羊续?没听说过,不过既然单独关押,想必也是有些名气吧。
薰俷把名册上的人看了一遍。在看到名册末页的时候,突然一蹙眉,抬起头来。
“这不过是个小卒,为何关押在此处?”
主事的人连忙凑过来,看着董俷所指的那个人名,想了想说:“哦,这个人似乎是在成皋被俘,虽是小卒,但因其勇武,好几次聚集俘虏闹事。原本是该杀的,不过温侯对此人地勇武颇为赞赏,所以就留下了性命。听人说,好像是温侯想要收服此人。”
哦?被吕布看重的人?
薰俷心里一动,咬着嘴唇,沉吟片刻后说:“这个人我要了。温侯那边我会说明。你们准备一下,把这个人送到我的府中……既然是吕布也赞赏的人,应该不错。”
说完,董俷合上了名册。
正准备走的时候,不成想那主事的人又拉住了董俷。
“吴忠侯,这里面还有一个人,很麻烦。整天闹事……”
薰俷一蹙眉,“闹事的话,你们收拾他就好,和我说什么?”
“不是,这个人,这个人据说和吴忠侯的岳父非常熟悉,下官实在是不好做主。”
和岳父相熟?
薰俷一怔,忍不住问道:“这个人是谁?”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五一章 弘农王出马
更新时间:2008-8-18 20:58:17 本章字数:4533
几天昏头,弄错了一件事情。
刘辨是弘农王,而不是陈留王,特道歉之,以后更正过来。
——
“羊续?”
蔡乍听这名字的时候,不禁先是一怔,旋即兴奋的问道:“可是南阳羊兴祖?”
“是不是叫羊兴祖我不知道,不过南阳人是真的。”
薰俷说完,不由得奇怪的看着蔡,“岳父,这个人很有名吗?是不是很厉害?”
蔡嘿嘿一笑,“何止是厉害二字能够形容?”
“怎么说?”
“这羊兴祖原本是太山平阳人,祖上七世两千石卿校。其父羊儒,曾为太常,和李膺同属当时的名士。羊续自己呢,曾为大将军窦武的幕僚,后来因党锢之禁,而遭受牵连,举家迁至南阳,幽禁了十余年。黄巾之乱前,担任过庐江太守,后来又因为得罪了张让等人,而被罢官。没想到,没想到……西平,羊续此人,绝不可放过。”
七世两千石卿校,听上去可真的是够骇人。
两千石大员,一般而言都是一郡太守的水准。换在如今,那可是一方诸侯的身份。
其父羊儒,居然当过太常,那可是九卿之一的官位。
没想到,这个羊续的来头居然这么大!
不过董俷的脸却拉下来,苦笑道:“就算他贤能,可他是党人啊!”
蔡摇头说:“羊续这个党人。和袁隗地党人之意完全不同。羊家世代忠于汉室,羊续本人,更是忠贞之人。他之所以遭受党锢,其原因是因为,他曾拜师李膺门下。而其本人,在遭遇党锢之祸后。依旧是帝党中的人,连袁隗也要忌惮几分。”
薰俷愕然道:“为什么我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字。”
“你没有听说的人多了去呢……你若是不相信,去问问你老子,看看他怎么说?”
蔡冷笑道:“何进当年也想请羊续出山,但被袁隗所阻止,你可知道为什么?羊续的来头太大,大到了一个连他袁隗都压制不住的地步。所以他只好竭尽所能,不让羊续有出头地机会。就连当初羊续被罢官。我怀疑里面都有袁的手笔。”
薰俷直咧嘴。
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会依附他的麾下?
当然,如果真的能招揽羊续,从某种程度上而言,倒是可以极大的提升薰俷的地位。
蔡看出了董俷的心思,却笑了起来。
“岳父,您还有心情笑吗?你让我不要放过这个人,可我哪有本事招揽他啊。”
“你没有,但是有人却可以!”
薰俷一怔,诧异的看着蔡。“莫非岳父可以劝说此人?”
蔡摇摇头说:“我这个小老弟,可是个很执拗地人,他认准的事情,我也劝说不得。”
垂头丧气,董俷说:“您也不行,那洪师肯定也不行喽?你们两个都做不到的事情。难不成让我父亲出面?我估计那羊续见到我父亲,肯定是老大的脸子甩给他。”
蔡笑道:“仲颍自然不行,不过我说的这个人,一定行!”
“岳父,您就明白说吧,到底是什么人?”
“弘农王,辨!”
薰俷一愣,看着蔡。片刻之后,他突然明白了这话语中的玄机。
不错,那羊续是个忠贞之人,是个党人。是个士人。可以他的行动来看,他所忠贞认可的皇统是刘辨,而不是刘协。所以,想要羊续出面,那么就必须要辨出马。
这听上去,的确是个好主意。
薰俷连连点头,立刻命人前往那宅院通知,把羊续送过来再说。
这时候,他实在不适合出面,干脆就由蔡出面招待,省的到时候被人家臭骂。
当晚,羊续和另一个被董俷点名地人,一起送到了车骑将军府。
只是这时候的董俷,却没有时间招待这二人,因为有两个人,突然前来求见。
“在下法衍!”
书房中,一个四十多岁的清瘦文士,向董俷拱手行礼。在他身边,还站在一个少年。
年纪大约在十五六岁的样子,形容清秀,带着一股子书卷气。
但是那乌溜溜的眸子,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儿。他正好奇的看着董俷,在文士身旁一言不发。
法衍?
薰俷大喜过望。
这可是卢植推荐给他地谋士。时已过去一年,董俷甚至快要忘记了这个人,还以为法衍和大多数士子一样,看不起武人,所以驳了卢植的面子,迟迟不肯前来。
没想到……
如今正值用人之际,法衍的到来,颇有雪中送炭的意味。
薰俷连忙请二人落座,见少年一直打量他,不由得奇怪的问道:“季谋先生,这位小哥是……”
“哦,这是我儿子,名叫法正。”
薰俷哦了一声,回身坐下。可突然间,他又向少年看去,“你叫法正?”
“正是草民。”
法正,法正……
演义里,这个法正也算是一个人物,原本是益州牧刘璋的属下,后来帮助刘备夺取西川,貌似连诸葛先生也对此人颇有赞誉。不过,既然是刘璋的属下,不应该是益州人吗?
薰俷想想,也就明白了其中的奥妙。
东汉末年时期,天下动荡。唯有几个地方还算安全,益州就是其中之一。想必是为了躲避战乱,所以举家迁移益州。不过现在也好,说什么也不能放过了此人。
薰俷现在真地是需要帮手。
故而非常热情地招待这法衍父子。
原来。法衍在薰卓入京后不久,卢植就登门拜访。原本法衍是愿意出山的,可不想儿子法正突然生病,就没有抵达阳。后来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特别是关东诸侯出兵,让法衍一度生出了动摇。考虑是否应该出面帮助董俷?
但是在董俷阳大捷地消息传
法正突然说,此时正是出山的好时机。
薰俷忍不住打量起了法正,心道:只怕这小子当初的一场大病,也是装出来地。
“不知小哥为何认为,阳大捷是好时机?”
也许是这父子二人在路上商议妥当,并没有对董俷有什么隐瞒。
法正听董俷询问,淡然道:“吴忠侯阳大捷。表面上看,局势似乎已经安稳。但实际上呢,太师的敌人,也就从明里转为暗处。吴忠侯风头太盛,肯定会遭受暗算。而且,太师膝下只吴忠侯一子,定然会吴忠侯谋划,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吴忠侯自立门户……事实上,吴忠侯您如今不正是自立门户。我父子当然要来效力。”
这小子,算路很清晰啊。
薰俷忍不住再次认真的打量法正起来。
演义里,法正并不是个出彩的人物。怎么现在看来,却是个了不得的角色?
这才十五六岁啊,居然能看穿如此多的状况。甚至连老爹的想法,都能看地出来?
法衍说:“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父子前来投效,但不知吴忠侯何以待我父子?”
薰俷收起思绪,沉声道:“那还要看,季谋先生能给我带来什么好处。”
他算是看出来了,法衍父子,都属于那种很实际的人,说穿了有点真小人的味道。
对于这样的人,所谓的胸襟气魄都是狗屎。
唯有利益。才能让这父子二人归心。丰厚的利益,强力的手腕,是收服法衍父子的唯一方法。所以,在这时候。就应该以实际对实际。你不是问我,能给你什么好处吗?那好,我也可以非常明白的告诉你,你想要的好处,就看你能给我多少好处。
薰俷如今也不是初出茅庐地生瓜蛋,很清楚法衍父子的心思。
有时候,对付真小人,就应该用真小人的手段……
法衍法正父子二人相视一笑,由法衍起身,将随身携带的包裹,送到了薰俷面前。
“我有平朔三策,愿为主公谋取朔方。”
这平朔三策,主要是针对朔方的情况而制定下来的战略方法。
朔方这个位置,说起来非常地复杂。西北方向,有北匈奴余部尚存;东南面,由于鲜卑部唇齿相依。朔方内部,也是分为两系人。一系是人,一系为南匈奴所部。
彼此间时有争斗,可在遇到外敌时,又相互依存。
把法衍的方法如果归纳为一句话,那就是扶一系,打一系,以夷制夷。而外部,则必须要分化南匈奴和鲜卑的关系,在进驻朔方的时候,还要设法牵制北匈奴。
彻底孤立朔方一部,而后将其取之。
这说起来,似乎很容易。可薰俷却能看出,法衍在其中所投注的心血。只那朔方地图,精确的标注了整个朔方地区的南匈奴所部,若无亲自考量,绝对无法绘制。
当下,董俷封法衍为汉安军司马,军师中郎将。
而法正因为只有十五岁,无法给予官职,故而董俷将其留在身边,为门下书佐。
可不要小看这官职,董俷的一应文书,都要通过法正之手。
这是一个非亲近之人不能得地官位,虽只有二百石的俸禄,却极为重要。
薰俷用这样的方法告诉法衍:我信任你,我重用你,但是对不起,你儿子在我手中。
法衍自然明白董俷的意思,非但不怪,相反还有些高兴。
有时候,有本事地人往往会有一些怪脾气。好像法衍,你越是直接,他就越高兴。
第二天,董俷一早就到了永安宫中。
辨看到他,显得很兴奋。
也难怪,刘辨在这永安宫里,好像被囚禁的小鸟。除了何太后和几个亲近的小黄门之外,几乎见不到别人。
薰俷自然理解刘辨的心思,笑道:“臣今日前来,是有事情想请王爷帮忙?”
刘辨不由得一怔,疑惑的看着董俷:“我?我能帮你什么?”
在刘辨的心里,能帮上董俷,自然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可问题在于,他能帮什么?
如今连性命都是靠着董俷才保全下来,能有什么帮助呢?
薰俷当下,把羊续的事情告诉了刘辨。
“王爷,我们马上要往安定去,可臣的手中,的确是没有可以使用的人。这羊续,连我岳父都赞不绝口。他说除非王爷您出马,否则谁去恐怕都劝说不到此人。”
“我?我可以吗?”
刘辨没想到自己还有这样的能力,不禁有些忐忑。
一旁的何太后轻轻点头,“南阳羊氏,的确是很有影响。这羊续的名字,哀家也听说过。当年我兄长就曾想征辟此人,后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最终是不了了之。王爷,薰卿所说的没错,他的确需要这样的人出来帮忙。既然薰卿开口,你不妨去看看……哀家想,就算你劝说不动羊续,董卿也不会因此而对你有所责备。”
薰俷正色道:“这是自然!”
“那,好吧,孤愿意出面劝说。只是,孤在这深宫之中……”
薰俷说:“这个,我自会禀明太师。王爷……太后不妨一起出去走走,总在这深宫里也不好,出去散散心,也算是个消遣。我可命鸾卫护驾,太师当不会责怪。“
“孤,可以出宫?”
刘辨扭头看看何太后,高兴的跳了起来,“那什么时候去?孤现在就可以去劝说羊续?”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五二章 忠奸难辨
更新时间:2008-8-19 18:31:29 本章字数:7670
阵嘈杂声响,惊动了正在长乐宫中听读的汉帝刘协。
担任帝师的马日磾停下讲学,把手中的论语放下来,心中也感到有些不太高兴。
怎地这大内深宫,越发的没有规矩了!
“出去看看,是什么人在长乐宫外大声喧哗?”
门口有小黄门应了一声,转身匆匆的离去。不一会儿又回来,恭敬的匍匐在地上。
“陛下,是弘农王和太后出宫!”
在马日磾看来,这并不是什么大事情。可不成想,那已经九岁了汉帝刘协却勃然变色。
“为什么弘农王可以出宫?太师不是有过命令,不许弘农王离开皇城吗?”
也难怪,刘协的反应会如此的激烈。
他是汉帝,虽说如今还不能手掌大权,可不管怎说,也是真龙天子。他这个真龙天子每天也只能在大内深宫里转悠,走不出宫门半步。为什么那个废帝就可以呢?
声音虽带着童子的稚嫩,可是却隐含着激怒。
小黄门吓得连忙回禀:“陛下,是吴忠侯发话,要带弘农王和太后出去。”
吴忠侯,又是那个该死的董俷!
刘协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心中升起了一种强烈的嫉妒。
他才是皇上,身边却没有一个真正能大用的忠诚之人。马日磾是帝师,可是却是董卓为他找来的人。虽然说。马日磾是马融地族孙,说起忠诚来,应该没有问题。可刘协看不上这个人……他所需要的,是像薰俷那样可以护他周全的虎狼勇士。
刘协的心机,虽然很阴沉,但终归是个孩子。
在他内心深处。很希望有一个强力的人可以依靠,就好像董俷于刘辨那样,时时保护。
马日磾就算是再忠心,终究还是个文弱书生。
刘协咬着嘴唇,心里面在暗自哭泣:明明我是皇上,董西平你为何还要保护刘辨?
可这心思,却不能让别人看出。
默默的坐下来,身子不住地轻轻颤抖。
“陛下。我们还要继续吗?”
马日磾看出了刘协已经有些心不在焉,忍不住轻声的询问。
刘协深吸一口气,稚嫩的面容上流露出一丝笑容,“马先生,我们还是继续讲读吧。”
只这份控制力,很难想像出这是一个只有九岁的孩子。
马日磾叹了一口气,拿起书本。可心里面却在想:皇上啊,如果您真的能把脾气发出来,也许董卓会对您更加放松。可您越是这样控制自己,就越是让董卓顾忌啊。
有心提醒。但长乐宫中都是薰卓的人。
马日磾也是有心无力,只好继续用心的讲读论语。
与此同时,董卓也在大发雷霆。
把手中的文书啪地摔在了地面上,面孔因愤怒而扭曲着。
两边,有文武群臣,面面相觑。李儒上前拾起了文书。走到薰卓身边道:“太师,还请息怒。”
薰卓坐下来,努力让情绪稳定。
也难怪,华佗亲自为他诊治过病情,得出的结论和济慈一样。而治疗的方法,除了开了两剂宁神静气的方子之外,要求和济慈所说的基本相同,那就是心情平和。
薰卓也怕死!
好不容易有了今日的成就。他还想好好的再干上几年呢。
静下心之后,从李儒手中接过了文书,沉声道:“韩馥误我,如此大好形式之下。居然被袁绍所杀。如此一来,袁绍占据冀州大部,迟早必会成为我心腹大患。”
李儒轻轻点头,对此也感到有些吃惊。
原以为,那韩馥可以凭借地主之便,铲除袁绍,永绝后患。
可没想到那袁绍居然先下手为强,借酒宴之便利,诛杀了韩馥和其心腹之人,凭借其声望,迅速的整合了冀南、冀北与河内大部分地区,实力一下子变得非常雄厚。
李儒素有智谋,但面对这种情况,也不禁有些慌乱。
河内……
袁绍占据了河内,也就等于在京兆门口趴着一头老虎,随时都可能威胁到阳的安危。
同时,随着豫州、颍川和荆州之主死的死,俘虏地俘虏,荆襄七郡、豫州两郡四国变得纷乱无比。流寇盗匪、世族门阀都蠢蠢欲动,连带着黄巾余孽也死灰复燃。
豫州,紧邻京兆。
如今伊阙关尚未修缮,这样下去,迟早会出现大乱。
“诸公都是国之栋梁,有没有什么好主意,来解决眼前的问题?”
群臣静默,无一人站出来说话。
事实上,从袁隗死后,朝堂上就弥漫着这样的一种气息。每次朝会,都死气沉沉。
薰卓以前不在意,可现在,却有些生气了。
就在董卓要暴怒的时候,有一人抢先站出来,躬身行礼,“太师,我有话要说。”
薰卓和李儒一看,竟然是新任大鸿胪郑泰。
这郑泰原本只是秘书,因在关东诸侯会盟时,为董卓分析了战况,而得到了重视。
原大鸿胪韩融因参与了那场夺宫之变,当场战死。
郑泰也因此一步登天,从一个小小的秘书,一下子变成了掌管礼仪的大鸿胪,麾下有四十七名治礼郎,成为了朝中骨干。
但是,这并不代表董卓信任此人。
士孙瑞和种拂给董卓带来地打击实在是太大了,大到了让董卓很难再去相信一个人。
升郑泰为大鸿胪,是因为董卓手中实在是没有人可用了。
朝廷的礼仪,就连李儒也只是一知半解。没办法。只好让郑泰来担任。
不管怎样,这个人从目前来看,表现地非常平静,没有流露出任何不正常的迹象。
薰卓沉声道:“公业有话就说,不必吞吞吐吐。”
郑泰稳稳的站立,对四周的目光。视而不见,“太师若为袁绍所忧,依我看实无必要。我曾与本初相交,深知袁绍的性情。袁绍外宽雅而有局度,喜怒不形于色。但实际上,性情矜愎自高,虽有大志,却只有小智。色厉而胆薄。忌克而少威,难有大气候。”
李儒一蹙眉,“按照公业所说,袁绍并不足俱?”
“正是!”
“可冀州钱粮广盛,贤良猛将众多,始终是一个危害。”
郑泰沉声说:“表面上看,袁绍得了冀州、河内等地,确实羽翼丰满。可袁绍此人能识人而不能用人,麾下谋主众多,却也派系纷乱。相互间明争暗斗非常激烈。”
薰卓听
,不由得来了兴趣。
“公业,你接着说。”
“太师若想要灭袁绍,我没有什么主意。但如果只是想要牵制此人,我倒有一计。”
“说来听听!”
薰卓的兴趣更大。
如果郑泰大言不惭地说,我能灭掉袁绍。董卓估计一脚就把他踹出去。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想要灭袁绍,董卓现在还没有那个实力。但他想知道,如何牵制?
郑泰咳嗽了一声,“前些日子,曹操不是曾上书请罪?”
薰卓一怔,“确有此事。”
“那曹孟德,如今在青、徐、豫三州颇有声望。阳一战虽然被吴忠侯大败。可是却让诸侯欠了他一个老大的人情,更展示出了此人有高义。如今,曹操在沛国,招兵买马。羽翼渐丰。如果任由其发展,只怕终有一日,会成为第二个袁本初。”
对于曹操,董卓还是非常赏识。
虽然只是在颍川见了那么一面,但是不论从各方面而言,还是挺有好感。
听闻关东诸侯有曹操参加的时候,董卓还觉得有些难过。
听郑泰这么一说,董卓又想起了曹操。
李儒点头道:“曹孟德这个人,不可不防。他如今是第一个上书请罪地诸侯,表面上看,是背叛了会盟,可实际上呢,却是为诸侯探路。我们赦免了此人,则诸侯将会暂时平静;若不赦免这个人,则会让诸侯再起战火……让他入京,曹孟德肯定不会答应,可让他继续呆在陈留,无异于养虎为患。公业之计,倒不失为上策。”
说罢,李儒看了一眼郑泰。
没想到这家伙文质彬彬,平日里也是不声不响,居然还有这样的谋略?不可小觑。
心念一动,李儒突然打了一个寒蝉。
难道……
这时候,董卓已经明白了郑泰话中之意,轻轻点头。
“公业的意思,是要袁绍曹操二虎相争?”
郑泰大声道:“正是此计。可命曹操为山阳太守,必能令袁绍和曹操生出间隙。”
李儒用森冷的目光看了郑泰一眼。
但也不得不为郑泰地主意暗自叫好……
为何要选择山阳?
那山阳,原本就是袁绍本家袁遗的治下,袁绍怎么可能放过此地?
同时,这山阳与河内、冀州呈三足鼎立姿态。往北走,是东平国,整体而言也是在山阳所辖。而这东平国,恰好就卡在了河内和冀州之间,断了二者之间的联系。
如此地界,袁绍岂能不生出顾忌之心?
李儒用眼角的余光扫视郑泰,心里却在想:郑泰这主意,对我家大有好处。若他是奸细,不应该出这样的主意啊。要知道,如此一来,他和诸侯的恩怨可就重了。
心里面盘算了片刻,李儒决定先观察一下再说。
而董卓却忍不住大笑连连,“公业此计甚好……嘿嘿,没想到公业还有如此谋略。”
黄宛、杨彪的目光阴冷,在郑泰身上扫来扫去。
那目光中所蕴藏的冰冷杀气,连董卓和李儒都能感受的清楚。
相视一眼,二人不约而同的点头。
“既然如此。不知公业与豫州和荆襄之地地纷乱,可有什么对策吗?”
郑泰此刻是自信满满,也不理睬黄宛、杨彪那几可杀人的目光,笑道:“荆襄之乱,不过是鳞介之癣,不足为虑。可派一德高望重之人。出任荆州牧,自然平定。”
“谁人可以担当?”
郑泰大声道:“刘表刘景升,素有贤名,又是皇亲国戚。为八顾之一,更与荆州世族颇有交情。此人性情温和,不甚喜欢争斗。对朝廷也是忠心耿耿,可担当此任。”
刘表……
薰卓对这个人的印象不错。
一入阳时,刘表对他的态度很温和。不似党人那样,横眉冷目,甚至还有些轻视。
看了一眼李儒,见李儒颔首。
“景升之才,我也曾听闻过,可为荆州牧。”
郑泰接着说:“豫州虽然紧邻京兆,然则其争纷越多,则京兆就越安定。太师可命一大将,攻取阳翟,锁住豫州往京兆的门户。则阳无忧。太师又何需烦恼?”
李儒几乎动摇了!
这个人,根本不可能是奸细嘛……
任由颍川、汝南纷乱,四国也要卷入其中。到时候,豫州内部不稳,自然不会对阳形成威胁。
最重要的是,颍川。那可是士人之土,郑泰这个主意,分明是背弃了士族。
杨彪黄宛勃然大怒,纷纷站出来怒斥郑泰。
可他们越是这样指责郑泰,郑泰反而退回原处,眼皮子一耷拉,好像睡着了一样。
薰卓点头道:“就依公业所言。”
一锤定音,黄宛杨彪等人虽然愤怒。却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地在一旁看着,苦笑摇头。
何太后到了车骑将军府以后,找蔡谈论乐律去了。
刘辨有点紧张。忐忑不安的走进了关押着羊续的小院子中。
薰俷见他进去之后,长出了一口气。
成不成,就看这一次了。如果刘辨也没有办法劝说羊续的话,那只有一条路走了。
杀!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不能为我所用,与其留给别人给我添乱,倒不如杀了了事。
薰俷对士族的态度,可不会像别人那样温和。
独自坐在书房里,拿起书卷,心不在焉的翻阅起来。蔡>=的小手进了书房。
“爹爹,抱抱!”
小文姬张开了双手,跑向了董俷。
看到女儿,这心里面不由得一阵轻松。董俷暂且忘记了心中地烦恼,放下手里的书,蹲下身子,把文姬抱起来,让她坐在肩膀上,一颠一颠的绕着圈,文姬发出了快活的笑声。
蔡>#法。”
“礼法?那是给别人看地,在自己家里,要什么礼法?小孩子能开开心心的过活,比什么都重要。谁要是敢说我的不是,我就一锤子把他砸死,看谁还敢开口。”
“霸道的阿丑……”
“你怎么跑来了?太后不是在后宅吗?”
“她和父亲谈论女驯啊,诗词啊,乐律啊……阿丑,我觉得太后好像有点不对劲。”
“不对劲儿?”
“总觉得她是在没话找话。”
薰俷一下子没有明白过来蔡>;
可是看着蔡>事情可不要乱说。太后……怎么可能,岳父都多大年纪了?”
蔡><
“我不是这个意思……”
薰俷有点晕乎乎,蔡>.;
正准备详细的询问一番,突然门外传来脚步声,紧跟着就听到刘辨的声音道:“董卿,董卿……羊先生来了。”
连忙把文姬抱下来,交给了蔡>
薰俷走出房间相迎,蔡>=|
虽说在自己家没有那么多规矩,可那羊续却是个博学大儒,不可不讲这礼法。古人,女子是不可以在谈正事的时候在场。蔡自然清楚这规矩,所以就先一步离开。
羊续四十九岁。身高七尺五寸,相貌威严,不怒自威。
在他身旁,是一个白袍小将军。此人复姓夏侯,单字一个兰,听上去有点像女孩子地名字。
一开始。薰俷还以为这是沛国夏侯家地人呢。
不过后来看名册记录,却是冀州常山郡人,和沛国的夏侯家,没有一点关系。
此人只是个小校,也无甚名气。
但却是吕布赞赏的人,董俷见到了,自然毫不客气的要过来。
原本,董俷可以找吕布要来张辽高顺这样的人物。吕布也不可能推辞。但想想,那样一来却违背了薰卓让他自立门户地本意。而且这两个人,身上刻有很深的并州军烙印,弄不好,还会和董俷本部人马产生冲突,这绝不是董俷所希望看到的事情。
夏侯兰一个俘虏,也造不成太大地麻烦。
吕布呢,这些日子忙着和来莺儿风花雪月,早就把夏侯兰的事情给忘记了。
薰俷派人向吕布提及此人的时候,吕布甚至想不起夏侯兰是谁。很爽快的就答应下来。
刘辨跑过来,拉着董俷地胳膊,“董卿,羊先生答应了!”
这汉室地尊严,果然是不可小觑。
薰俷上前刚要说话,却被羊续拦住。
“吴忠侯。我知道你,也很敬佩你。但是,我要先说明白,我是为弘农王效力,而不是帮你。”
薰俷一怔,说:“这个自然。”
“其二,若你将来谋逆,我定不会放过你。”
薰俷又点头:“这我明白。”
“我不需要你给我什么官职。我的身份,是弘农王门下家令,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夏侯兰也说:“吴忠侯,我和羊先生一样。只听从弘农王的命令。”
忍不住扭过头,向刘辨看去。
却见刘辨很委屈的说:“孤是想要他们帮董卿的……”
薰俷却笑了,“王爷,我也是为你效力,怎会计较这些。他们帮你,和帮我有什么区别?”
“对啊,帮我就是帮你,帮你就是帮我……羊先生,夏侯兰,你们听明白了吗?”
羊续和夏侯兰相视一眼,躬身道:“微臣明白。”
夏侯兰担任了刘辨的门下舍人,属于宿卫军官,有二百石的俸禄。而羊续这个家令的职务,基本上也是个虚职。刘辨让他留在车骑将军府上,为董俷出谋划策。
对于这样的结果,董俷早有准备,也没什么意见。
有了法衍和羊续的加盟,使得董俷接下来地事情就变得非常轻松,许多问题迎刃而解。
为了表示对刘辨的忠心,也是为了让董俷更加放心。
羊续写了一封信给家里,又委托董俷派人,从南阳把他的家眷接过来,可以先送往安定。
对此,董俷自然不会拒绝。
这一天,老夫人的车驾已经过了函谷关,预计再过几天就要到达阳。
薰俷也变得忙碌起来。
一下子有四五个人成亲,而且身份都不差,所要操办的事情,也就变得多了起来。
薰俷和蔡在书房中准备请柬。
薰铁却走进来,在董俷耳边轻声道:“主公,法正求见。”
“有什么事情吗?”
“不清楚,只说是要为主公献上一军。”
“哦?”
这法正小小年纪,居然要为自己献上一支人马?听上去似乎有点意思。
蔡>了,你忙去吧。”
薰俷点头,起身和董铁走出书房。
来到议事厅,就见法正手里捧着一叠文书,上前行礼之后,双手奉给了薰俷。
“这是什么?”
“主公,我这些日子整理了汉安军地种种资料,发现主公忽略了一件大事。”
薰俷一怔,“我忽略了什么?”
“汉安军中,尚缺少一部。”
“哪一部?”
法正躬身道:“孙武十三篇曾说:明君贤将,所以动而胜人,成功出于众者,先知也。先知者,不可取于鬼神,不可象于事,不可验于度,必取于人,知敌之情者也。”
说完,法正不再赘言,看着董俷。
薰俷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但还是很快的明白了法正的意思。
法正所说的,是孙武十三篇中《用间篇》的一段文字,那言下之意就是:间谍。
诧异的看着法正,“你是说用间?”
“正是!”
法正说:“间有因间、内间、反间、死间、生间五种,主公何不组建一军,专门用以此道?我已写出了条陈,主公可以参考。董铁将军剑法出众,又是主公身边的亲信之人,正可以为此军主将。至于副将,主公可自行斟酌,我也没有好人选。”
薰俷心里一动,忍不住向董铁看去。
很早以前,他心里就存有一如何使用董铁的念头,只是有些模糊不清。
法正这一番话,一下子让董俷地这个想法变得清晰起来。若能够如此,倒是不错。
技击营,表面上可以作为训练营,但实际上,可以做情报部门来使用。
蓄养死士,训练杀手……
薰铁的忠诚度绝对没有问题,只需要在给他配备相应的人手,定然能产生大用处。
对外,可以叫做技击营,对内,就称之为:闇部!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五三章 董氏一门
更新时间:2008-8-20 19:41:19 本章字数:7354
要成立技击营,绝不是朝夕就能办到的事情。
薰俷当晚认真的阅读了法正奉上这卷关于技击营组建的条陈,不由得拍案叫绝。
上一世,情报机关是如何运作?
薰俷一点概念都没有。但是法正所列出的各种制度,无疑在目前而言可以用完美二字来形容。
当然,董俷可以肯定的一件事就是,这条陈绝非出自于法正一人之手。
把孙武十三篇的用间篇无限放大,一条条用间之法,让董俷看的是头昏脑胀不已。
这里面不仅仅有法正的想法,只怕更多的是来自于法衍的思考。
这父子二人,的确是有本事的人,为何以前没有听说过呢?董俷把法正找来,让他逐条的进行说明。薰铁也在一旁聆听,听到那精彩处的时候,忍不住拍腿叫好。
有时候,董俷就很怀疑,眼前这个滔滔不绝,说的头头是道的法正,真的就是那个在演义中,并没有显露才能的法正吗?如果是一个人,那才真的是演义害人不浅。
薰铁说:“主人,你觉得怎么样?”
薰俷这才从沉思中醒来,发现法正已经讲解完毕,正一脸期盼的看着他。
“小铁,法正的这份条陈很好,我决定采纳。恩,这样吧,就由你来组建技击营,实为闇部。法正,此事既然是你建议,就由你来辅佐小铁。来进一步地完善。我会让马嵩、十二到你们帐下听令,需要什么,就告诉我,我会设法为你们解决。”
“喏!”
法正兴奋的手有些颤抖,小脸更是通红。
薰俷又和二人闲扯了一会儿,董铁和法正告辞离去。
等这二人走了。薰俷才走出了书房,直接跑去了蔡 和刘洪所居住的院落。
这二老喜欢清静,所以单独居住。
薰俷找到他们的时候,蔡 正在抚琴,刘洪自斟自饮。看得出,二老的兴致挺不错,琴声袅袅,犹如仙乐。董俷对乐律并不算太精通。却能够从那音律中,感受到一种不一样的欢悦情怀。于是坐下来,在一旁静静聆听,也不敢出声打搅蔡 。
一曲奏完,蔡 按弦,琴声立止。
“西平,有事情吗?”
薰俷连忙起身,“岳父,小婿确有一事,想要请教。”
“说吧……呵呵。我就知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情,直说好了。”
薰俷犹豫了一下,“早先卢师曾为我推荐了两个人,一个是氏仪。另一个是法衍。氏仪地本事,我已经见过。而这个法衍,更是出乎我的意料,好像非常的厉害。”
蔡 一挑眉毛,“那又如何?”
“只是我有些奇怪,既然法衍如此有本领,为何没有人招揽他?甚至没听说过他呢?”
刘洪呵呵的笑了起来:“法季谋的才情,的确是有。当年他在 阳为郎。后来外放安定,政绩也都是非常的突出。只是这个人……法季谋德行有亏,故而没有愿意用他。”
“德行有亏?”
薰俷不由得一蹙眉。
事实上,对于士人而言。有没有真本事并不重要,德行风骨,才是众多士人所追求的东西。很多人把‘德行’二字看地很重,一旦得了‘德行有亏’的评定,就很难翻身。只是,董俷很想知道,这法衍的德行有亏,究竟指的是哪一个方面呢?
蔡 说:“法衍此人,心胸狭窄,属睚眦必报的那一种人。早年未曾举孝廉的时候,同乡有得罪他的人,后来在当了安定太守之后,使尽了手段去报复同乡之人。”
薰俷不禁嗤之以鼻。
这也算是德行有亏吗?
其实这种人,多了去,说穿了也不过是心胸狭窄而已,似乎和德行无关吧。
见董俷的表情,蔡 如何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
“当然,这并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关键是在于,法衍在 阳为郎地时候,曾先后依附过很多人。特别是在党锢之禁中,这法衍为了报复当年张俭对他的轻视,居然和朱并联手迫害,依附与曹节之下。曹节死后,法衍就因故致仕,从此再未起复。”
张俭,在李膺时期,是八极之一,很有名望。
法衍不但迫害过张俭,还依附过曹节……怪不得没有人愿意用他。
刘洪说:“我也没想到子干会为你推荐这个人。西平,你用法季谋没有关系,但定要有制约才行。这次你能借弘农王之手,招揽羊续,倒是一个不错的方法。羊续的才华不在法季谋之下,有他在,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压制法季谋的私心膨胀。”
薰俷点头,“老师说的在理。”
这其实又是一个平衡地手段,用羊续来平衡法衍。
薰俷开始觉得,自己有点变了……学会了用手段,学会了用计谋。可这,并不是他所喜欢的事情。
和人要以诚相待,要推心置腹。
这是董俷在上一世就坚持的一个信念。
即便是重生于这个时代以后,在大多数时间里,他还是保持这样的信念。凭此,他结交了好兄弟,好部下。可是如果有一天,连这些人也要用手段的话,那实在是……
薰俷不想这样,因为那样子过活,真的好累!
初平二年二月末,残破的 阳,开始了大规模的修缮。
京兆地区地一场大战,实际上对当地的百姓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危害。当一批批俘虏被押解往安定的时候,所有地人都露出了舒心的笑容。在他们看来。至少在今后地日子里, 阳不会再遭遇战火。至于朝堂上的争斗,和平民百姓又有什么关系?
豫州等地的百姓因流寇战乱而流离失所的时候,京兆地区却聚集大批的流民。
如何安置这些流民,成了董卓一系人马在经历大战之后,首先要面对的问题。
因为众多流民聚集在 阳周围。势必会对整个司隶地区造成很大地影响。薰俷在和羊续、法衍相商之后,拟出了他自立门户之后的第一份奏折,以解决这种状况。
往年,流民聚集,大多是朝廷赈济钱粮。
可实际上呢,流民往往因为这些赈济
越多。毕竟不劳而获的感觉,还算不差。
如此恶性循环,本就紧张的国库又能支撑多久?
薰俷的奏折。一共分为三个部分。
第一个部分是以工代赈。由于流民过多,而朝廷也需要大量的人手来进行修缮。
招募流民重修关城,就可以获得足够的食物。
这样一来,即可以解决李儒手中人手短缺的窘况,又可以安置一部分流民,无疑是一件大好地事情。
第二个部分则是建议在京兆屯田。
这个主意是由法衍提出,正值春耕好时节,京兆的确因早先的战争,还有董卓对 阳大户的血腥杀戮,造成了大量的土地荒芜。屯田之法。只招收精壮。在一方面可以加强京兆地区的兵力,稳定司隶局势;另一方面,则可以消化一部分流民所造成的隐忧。
屯田之法自汉武帝时期就已经出现,不过当时主要是为了蓄养戍卒。
京兆地区的屯田,却是汉以来的第一次。由官府出官牛,每亩地需要交纳十斗粮草。京兆地区空闲有近四十万顷的土地。按照羊续地计算,可以吸纳至少三十万流民。
按照十抽一的比率,京兆地区一下子就多出了三万屯田军。
且不说这三万屯田军能有多少的战斗力,至少在很大程度上,缓解了京兆防御的压力。
薰俷奏折中的第三部分,是迁移流民。
将滞留在京兆地区的流民,大规模地向边塞迁移,特别是五原、梁山、北地一线。
大批的汉民涌入边塞。可以进一步的同化边塞胡人。
数量上的优势,足以令汉民在边塞立足。北地、石城靠近朔方,而河套地区,却是一个巨大的粮仓。土地肥美。水草丰满。举法衍的统计,河套至少可以吞下百万流民之巨。不但能缓解关东地区的流民隐患,还可以加强对边塞的控制,一举两得。
不管杨彪黄宛等士人对董家如何地不顺眼,可是在看到董俷的奏折后,也不得不连连称赞。
也许真的是老天都在护佑董氏一门。
五十万大军没有对董卓造成冲击,反而令其勇武之名传天下。
而这个董俷,即可以领兵打仗,也能够处理内政,难道说,是天要亡当今士族吗?
薰俷的奏折,被称之为平流三策,很快就获得了绝大部分人地相应。
薰卓二话没说,命令李儒依照平流三策的内容实行。一时间,一笔笔钱粮调拨出去,一批批流民得到了安置,竟然使得董卓在京兆地区的威望,一下子达到了巅峰。
而就在董俷呈报平流三策的第二天,老夫人的车驾终于来到了 阳城外。
老夫人进京,并没有大张旗鼓。董卓原本是想要来个十里相迎,但是却被老夫人派人通知:莫要张扬。
的确,董卓如今正是在风口浪尖之上,一举一动都被无数人所关注。
只好派董俷出马,董卓则命人清理迎春门大街,收拾房舍,大开仪门,等待老夫人前来。
一大早,董俷领着王戎成蠡,率五百巨魔士,出城十里相应。
晌午时分,一行车队在官道尽头出现,缓缓的行驶而来。那为首的,却是一群盔甲鲜明的姑娘,旌旗招展,秀带飘扬,一杆描金大 ,正中间写着一个斗大的‘虎’字。两行大字,一行写着巾帼不让须眉,另一行则是‘敕勒川董’四个大字。
大 之下,有一员女将。
胯下浑红马。掌中一杆竹绒大刀。身披荷叶甲,外罩大红色战袍,两根稚鸡翎飘扬。
粉面桃腮,一双杏眼。
柳叶眉儿弯弯,一笑脸颊还会露出一对酒窝。
薰俷一看这架势,脑袋嗡地一声响。拨马就打算往回走。就听那女将远远的一声娇叱:“董西平,看到姐姐,还不给我滚过来。否则定要揪你耳朵,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这一声娇叱,让王戎目瞪口呆,成蠡嘿嘿直笑。
薰俷苦着脸,一磕狮鬃兽的肚子,阿丑迈着小碎步。悠哉悠哉朝着那女将跑了过去。
就说她安生不得,果然,早先还说把虎女营给我,她不搞了!
现在倒好,这又弄出了一个虎女营,怎么看着比当初在河东的时候,气派还要大?
那马上的女将,正是董俷地四姐,董媛。
不是说董媛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决定要修身养性,专心红妆了吗?
的确。一开始的时候,薰媛的确是生了这样的念头,还把虎女营都交给了董俷。
可有一句俗话说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让一个从小就嚣张跋扈,舞刀弄枪的女孩子突然间静下心来,专心红妆刺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凉州在过去地日子里,可是战火纷飞。羌乱不止,叛乱不停。一方面是羌人的数量众多,二来呢,也是董卓有意如此,来维持他在凉州的地位。
如果没了战争,董卓说不定早就被召回了 阳。
薰媛在这样的一个环境里。怎么可能安下心来?早两年,她看华佗马真等人搞医护营,心中难耐寂寞,就纠集了一群女孩子。跑去医护营中帮手。一来二去,居然训练成了一批类似于后世中护士一样的女兵,在医护营中担当护理,颇有成绩。
华佗马真对董媛称赞不已,大大的满足了董媛的虚荣心。
这虚荣心一满足,就开始生出了其他的想法。幸好当时有董夫人在家里镇着董媛,也搞不出大动作。可是董夫人过世之后,老夫人也不怎么管她,可就撒开了花儿。
关东诸侯大战,陇西也遭受到了马腾张邈的攻击。
薰媛就开始重组虎女营,准备和董俷在 阳成立的那个鸾卫,好生地别一下苗头。
特别是 阳大捷传开,董媛就更急不可待了!
竟然从牛辅的军中要来了一个能人,名叫苏则,原本是扶风人,表字文师。
苏则是个文弱书生,早年家贫,曾被举为孝廉。十常侍当政时,拒不应辟,竟然跑去陇西投军。年纪只有二十三四的样子,但精通于兵事,为人也非常豪爽正直。
若问苏则最仰慕是什
中平元年之前,他仰慕李膺这样的宗师。
黄巾之后,他却对六经之学产生了深深的怀疑。治世时,六经或可安邦定国。可动荡年代之中,难道拿着书本子,就可以治国平天下。薰俷驰骋中原,博得虎狼之将的名号,令苏则产生了兴趣。雍丘之乱以后,苏则对士人,渐渐失去了希望。
相反,若问他现在崇拜谁,苏则地答案很简单:董俷!
但苏则在牛辅的麾下,只是一个书佐之类的角色,无足轻重,根本不可能见到董俷。
故而董媛跑来找他的时候,苏则提出了一个条件:让我帮你练兵可以,但将来你要推荐我到 侯的帐下(当时董俷的官职,还是 侯)。薰媛一口答应,让苏则为她训练虎女营。没想到短短几个月,这虎女营在苏则的手中,已经有了规模。
薰俷走过来,笑呵呵的说:“四姐,好久不见了!”
薰媛冷哼了一声,“丑小子,翅膀硬了,不甩姐姐了,是不是?见到我干嘛要跑?”
我这不是怕你胡闹嘛!
这话在心里说说也就罢了,可嘴巴上,董俷还是找好了理由。
这时候,就听车轱辘声响,虎女营向两边散开,从车队中走出了一队人马。
当先一亮四轮车,老夫人白发苍苍,手持龙头拐杖,一双 目,闪烁欣喜光彩。
“我听到阿丑地声音了……可是阿丑来了?”
看到奶奶。薰俷心中顿时有一股暖流。他忙跳下马,快走两步,扑通就跪在了老夫人地车前。
扶住了老夫人的腿,董俷道了一声:“奶奶……”
声音就不争气的哽咽起来。
距离上次见到老夫人,已经大半年了。
当时董夫人过世,老夫人地情绪不好。整日的呆在屋中,不愿意出来。而薰俷身为薰氏长子,自然要应酬很多事情。之后又急匆匆的赶回了 阳,没有和老夫人好好地相聚。
老夫人……真的老了!
头发已经雪白,脸上的皱纹,又多了一些。
“快点过来,让奶奶看看,阿丑已经成了男子汉。可惜弱冠之礼,奶奶却没有赶上。”
薰俷跪行两步,抓住老夫人的手,放在了脸上。
老夫人抚摸他的面颊,片刻后突然笑了,“还是和以前一样的难看!”
周围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这世上,也只有老夫人能这么说董俷,别人说的话……
“奶奶,阿丑为你推车!”董俷站起来。走到了四轮车后。
老夫人地车两边,站立着两个身高近九尺,膀阔腰圆,相貌粗豪的彪形大汉。
这两个家伙,一看就知道属于那种孔武有力的人。
手中各拄着一根镔铁大棍,鹅卵粗细。通体发亮,看上去就知道份量可是不会轻了。
薰俷也是个力大之人,对于这两个大汉不由得留上了心。
薰媛说:“这两位是去年你和父亲离开之后,前来牧场投效的好汉,力气可不小。”
略高一点的大汉拱手行礼:“草民可义,拜见吴忠侯!”
胖一点的大汉则更显有些激动,单膝跪地道:“小人可曼,见过虎狼之将!”
“你们……”
可义道:“我二人是兄弟。是河内人。因家境贫寒,流浪四方。路过敕勒川的时候,四小姐正在招兵买马。我兄弟二人为求一口饱饭,所以就前去应募。亏得四小姐厚爱。让我二人担任老祖宗的护卫。我兄弟久闻吴忠侯大名,故而有些激动。”
可义?可曼?
这两个名字听上去很怪异。
薰俷说不清百家姓里有没有可这个姓氏,因为东汉时期,姓氏还很复杂。
比如氏仪,他那个姓,就很少见。可……说不定真有这姓氏,只是自己不知道吧。
由于这两人是老夫人的护卫,董俷自然不敢怠慢。
连忙好言寒暄了两句,他亲自推着四轮车,狮鬃兽在他身后摇头晃脑,向 阳而去。
王戎和成蠡,带着巨魔士自然而然的在前面开路。
薰俷既然下了马,谁还敢再骑着马走?就算是董媛敢,可是老夫人面前,也不好放肆。
十里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却足够董俷和老夫人说知心话了。周围地人自动让开了一段距离,只有薰媛在一旁跟着。
忽而说笑,忽而流泪……
在老夫人的面前,董俷活脱脱像个小孩子,老夫人也是开心的不得了。
和小孙子重逢,而且小孙子也已经长大成|人……
对于老人而言,还有什么事情能比这更感到开心呢?何况这小孙子,还如此的出息。
唯一的遗憾,就是董俷过不了多久,就要去安定了。
老夫人也知道和董俷相聚不久,所以这一路上开始,就不停的问东问西,还说起了董俷地孩子。
车马就要到达 阳。
突然间确有一队人马,从另一条路上硬生生的Сhā入,拦在了董俷等人的面前。
“怎么回事?”
看到一阵骚乱,董俷勃然大怒。
王戎急忙跑步过来,单膝跪地道:“主公,前方有一拨人,自称三韩使者,要先入 阳。”
三韩?没听说过!
也不知道是什么穷乡僻壤的蛮夷小国,居然敢在 阳城外如此嚣张?
薰俷大怒,厉声喝道:“尔等都是废物不成,在我大汉土地上,为何要给那狗屎的三韩退让?我不管是什么人,给我让开道路。凡有敢租我路者,一律格杀勿论!”
话音未落,可义可曼兄弟二人从人群中抢出。
~ |; .这兄弟二人?
一声怒吼过后,巨魔士齐刷刷的抽出钢鞭,照着那什么使者团队一阵狠揍。
薰俷推着小车往前走,忍不住向董媛问道:“四姐,三韩在什么地方?又是什么东西?”薰媛也是一脸的茫然,“你问我,我问谁?”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五四章 三韩献宝,中药变韩药
更新时间:2008-8-20 23:49:51 本章字数:6215
三韩使团,加起来也不过三四百人的样子,穿着打扮气。
薰俷并没有出手,而是看着巨魔士一帮人过去狠狠的蹂躏对方,不时的暗自点头。
不是因为巨魔士,而是因为那可义可曼兄弟。
那两根大棍拾起来,好像风车轴一样呼呼带响。使团士卒根本靠近不得,转眼间被打得是抱头鼠窜。说起来,这些人的长相倒是有点像汉人,只是那狗屁脸上的汗毛特别的重,活脱脱未曾进化完全的禽兽一般。
老夫人倒没有说话,只是任由董俷推着四轮车往前行进。
在她看来,一个连听都没有听过的玩意儿,又有什么资格在这大汉的土地上嚣张?
反倒是阳城内的官员接到了通知。
有门卒跑过来想要阻止,可是一看王戎那张阴阳脸,再看看那巨魔士的打扮,立刻就缩了回去。
薰俷推着四轮车到城门口的时候,大鸿胪郑泰,颠颠的从城里跑了出来。
“住手,吴忠侯住手啊!”
郑泰大声道:“那些是百济的使者,不要再打了!”
“不是说三韩吗?怎么又跑出来一个百济?”
薰俷愕然不解,另一边可曼一棍子把一辆大车砸翻,从里面揪出一人就是一顿胖揍。
一个看上去人模狗样的东西站出来,叽里呱啦的大声说话。
看那样子。好像很愤怒。
指着董俷,突然改用了汉语,“你们这些野蛮人,为何如此待我们?我们可是百济使团,你们……这就是你们大汉朝应该给予我们地待遇吗?你们快住手,住手!”
一句野蛮人。立刻让薰俷的火窜了起来。
不过是一群还没有进化好的东西,居然敢在这里骂人?
郑泰的脸色也变了,生在阳,他怎能不知道董俷的脾气?刚要开口,却见董俷一声长啸,狮鬃兽从人群中窜出来,在那家伙身后仰蹄立起,双蹄狠狠的踹在了脑袋上。
一声惨叫。那刚才还恼羞成怒指着董俷叫骂地文士,就被狮鬃兽踹碎了脑袋。
薰俷冷笑一声,“一群畜生而已,大鸿胪未免也太高看他们了吧?算什么玩意儿?”
说着,推着四轮车就进了阳城。
城门外,所谓使团被打得倒在地上哀嚎不止,三四百人,竟没有一个能站起来的。
“谁能告诉我,这三韩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从董媛身后站出了一人,恭声道:“吴忠侯。我倒是知道一些。”
那人年纪大约二十三四的样子,看上去很精干,虽然是文士打扮,却透着一股子武人的刚猛。
薰俷说:“你是……”
“哦,他是我虎女营的军司马,苏则!”
薰媛得意洋洋的介绍。却让苏则一下子面红耳赤。
也难怪,一个大老爷们儿,却在一群女人中厮混,传扬出去,好像的确是有点不好听。
薰俷看了薰媛一眼,笑道:“苏先生,这三韩是什么玩意儿啊!”
苏则说:“吴忠侯,我曾看过一册笔记。里面曾提到了三韩这个名字。那本是在东夷之地的一个岛上南部地民族。三韩,分别指的是马韩、辰韩、韩,是一群坐井观天,自以为是的家伙。三韩之中。马韩最强大,有五十四个部落,十万余户人口。”
薰俷又问:“那家伙既然说是三韩使团,为何又说是百济使者?”
“三韩是他们的统称,东夷南部的人,大都是自称三韩子民。所谓的百济,原本是高句丽创立者,东明王朱蒙的后裔所创。当年朱蒙因受迫害而逃离了扶余,在卒本之地与当地首领的女儿昭西奴结婚,而后创立了高句(gou)丽。后来,朱蒙在扶余的儿子找到了朱蒙,并成为琉璃王。而朱蒙和昭西奴的两个儿子,就离开了高句丽。”
乱七八糟地名字,董俷不禁有些糊涂了。
他诧异不解。高句丽?怎么听上去,好像有点耳熟?
苏则又说:“朱蒙和昭西奴的儿子温祚和一沸流就带着人往南发展,后来就在马韩的领地中,建立了慰礼城,自称百济,时常与马韩冲突。至他们的多娄王时,百济加强了和马韩部落的联系,渐渐的融入其中,成了马韩部落中地一个分支。”
听了半天,董俷最终也没弄清楚,三韩究竟是什么来历。
反正苏则的说法,这三韩不过是一个愚昧而落后的部落而已。至于百济,更像是一群杂种。
薰俷对这些人没什么好感,更不会因为一群杂种,而感到有什么失礼。
这件事,很快就被他抛在了脑后。毕竟奶奶到达阳,对董俷而言才是一件大事。
也许是一路辛苦,老夫人有些疲惫了。
薰卓虽准备的酒宴,但老夫人并没有参加,而是拉着董俷、蔡>~薰绿,抱着董冀,腿上坐着文姬,在卧房中聊天说话。一家人团聚,其乐融融,虽比不得外面的喧嚣吵闹,可是自有一种温馨的气氛,在这小小的卧房中洋溢,令董俷感觉很舒服。
不知不觉,老夫人靠着床褥,睡着了。
薰俷示意蔡她们带着孩子们离去,然后为老夫人拉上的被褥,坐在榻旁静静地看护。
奶奶,看上去真的很疲惫。
第二天,按照董俷的计划,是要陪着老夫人走走,转转,讨论一下结婚的事宜。
可是一大早,董卓就把他给叫了过去,让他参加今日地朝会。
薰俷虽然是车骑将军。可自上任以来,就没有参加过一次朝会。
“父亲,好端端地,干嘛要去参加朝会啊?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想在家陪陪奶奶。”
薰卓嘿嘿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有百济使团前来照会,我想你也应该去看看。西平,你如今好歹也是车骑将军,总不能天天不参加朝会,对不对?”
百济使团?
薰俷听到这名字就觉得好一阵子的恶心。
鸟毛百济使团,后世不就是那个喜欢自残,总是自以为是的韩国人吗?
昨夜,他看了一下百济的地图。如果放在后世,那分明就是董俷很厌恶的韩国。
对于那个国家地事情,董俷不是很了解。
只是听人说过,那鸟毛国人,喜欢剽窃人的文化不说,还大言不惭的说什么大韩文化圈。
总体而言,董俷上一世也不是什么愤青之流。
可是对于这个国家的人,还真的是打心眼儿里不那么喜欢。
“我不想去!”
薰卓脸一耷拉,“你昨天打了人家的使团,人家今天可是点名要见你。说是要你见识一下他们的新玩意儿。”
“什么新玩意儿?”
“我哪知道……我也不喜欢这些人,但是场面上的事情,还要照顾。你我就去看看,那些人能玩儿出什么花样。”
薰俷冷笑一声,“好吧,我就去看看。不过我说明白哦。如果没什么意思,我可是要走地。”
“随你便,只是露个脸而已。”
父子二人说完,就各自登上了车仗。
薰卓身为太师,是阳城内权势最大的人,这仪仗自然不会丢了面子。
而董俷呢,不喜欢做车仗,大多数的时候。他都是骑马而行,这才符合他的身份。
武将嘛,干嘛要搞那么多的花哨?
进入青琐门之后,董俷把马扔给了王戎和成蠡二人。随着走下车仗的薰卓,一起来到了嘉德殿。
连吕布也出现了,顶盔贯甲的,看上去极为风骚。
待文武大臣到达后,汉帝刘协登上了丹陛。紧跟着百官山呼万岁,刘协一言不发。
大鸿胪郑泰走出来说:“启禀皇上,有百济使者代表三韩前来贡献宝物。”
“哦?”
自从黄巾之乱后,已经罕有海外之人来阳参见,更不要说贡献宝物。
刘协也是少年心性,闻听之后饶有兴趣的说:“是什么宝物,选三韩使者上殿。”
说完之后,刘协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
下意识的朝董卓看了一眼,见董卓没有露出任何不快,这才算是放下了心。
这朝堂之上,从表面上看是刘辨为尊。可实际上,唯一有话语权的,却是董卓。
随着小黄门一声呼喊,百济使者走上了大殿。
薰俷忍不住噗嗤地笑出声来。那百济使者,正是昨日可曼从车仗里揪出来暴打的家伙。
头上还裹着一块白布。
如果放在后世,活脱脱一副印度阿三的模样。
使者名叫古尔奴,是现任百济王肖古的臣下,类似于大汉朝的九卿之类的官职。
反正董俷是没弄明白,那个官职地意思是什么。
“听说你有宝物献上,不知道是什么宝物,呈上来让朕一观。”
在董卓的示意下,刘协大声的说话。
古尔奴立刻命人呈上了一个盒子,有小黄门接过去,放到了刘协面前的龙案之上。
薰卓这时候开口道:“古尔奴,三韩久未朝见,为何今日突然献宝?”
“太师大人,伟大的肖古王在去年攻陷了新罗的车陷腰城,今年有占领了石门城,虽然扩展了我们的领域,但是自新罗而增加的人口,却使得我们地土地难以承受。去年这时候,乌桓王丘力居病死,由蹋顿王接掌乌桓。蹋顿王来信说,他联合了鲜卑、扶余、高句丽准备自并、幽二州出兵,并要求我们肖古王配合。但是肖古王拒绝了蹋顿王的要求,他认为我们和大汉是兄弟友邦,不应该互相争斗。”
薰俷心里一振,抬头向李儒看去。
李儒朝他轻轻点头。那意思是说,确有此事。
为何别人都知道了此事,偏偏我却不知道?董俷有点不高兴了,忍不住向李儒瞪了一眼。
李儒一笑,摇了摇头。
那意思是说:这点小事,没必要让你知道。放心吧。我已经有了对策。
薰卓突然开口道:“肖古有什么要求,就直接一点,莫要拐弯抹角地给我绕***。”
“肖古王请求大汉皇帝,册封他为百济皇帝,同时请求将乐浪郡赐予百济。”
古尔奴嘴角上翘,得意洋洋。
薰卓却笑了……
不禁是董卓在笑,满朝文武全都笑个不停,连素来与董卓不对付的马日磾等人。也在摇头大笑。
薰俷突然开口:“区区蛮夷,居然也敢自称是我大汉天朝地兄弟友邦?我只知道,百济总共不过数城,就算加上新占领的车陷腰城和石门城,也不足三十个
…百济皇帝,肖古真是井底之蛙,还大言不惭的要我地?古尔奴,莫非觉得,我大汉天朝会怕你们这些化外之民不成?一群跳梁小丑,不知天高地厚。”
古尔奴闻听勃然大怒。可是当他看清楚董俷的样子,到了嘴边地话,又咽了回去。
昨天,就是这个人的部曲把使团打得没一个人能站起来。
郑泰曾经警告过他:在阳城里,你哪怕去招惹董太师,也不要去把薰俷惹怒。
可就这样退缩。古尔奴显然是不太情愿。
当下一撇嘴说:“百济温祚王开始,至肖古王已有五代。如今,三韩之民有十六万户,近百万臣民,人才济济。而且,三韩之历史,也是非常的久远,说起来和大汉朝也是一衣带水。你听说过屈原的名字吗?他就曾是我三韩子民中的一员。”
杨彪突然道:“我只知道。五百年前,楚国曾有一个屈平,却是丹阳人,本属姓屈氏。名平,字原。难不成你百济也有一个丹阳吗?就算你百济有个汉寿县,怎么连屈夫子的名字都弄不清楚?按照正确的说法,屈先生应该叫做屈平。表字,本是对平辈或者晚辈人的称呼,难道你百济把先人,都是当成晚辈或者下属?”
对付这种人,杨彪无疑是权威中地权威。
又有黄宛说:“姓,出自黄帝顼一系的祝融氏,从殷商时期迁至楚地,后因功受封与楚,居于丹阳。春秋时期,楚武王熊通的儿子被封于‘屈’地,称之为屈瑕,后代遂以屈为姓……按照你的说法,莫非这春秋时期的楚国,是在百济吗?”
古尔奴还想辩解,突然听马日磾一声怒吼,“无耻三韩,无耻百济!”
原来,刘协把那盒子打开,里面却是放着一册书卷。书卷上说:这纸张乃三韩所发明,又有三韩神医,根据当地的药草编纂一书,记载共百种药物,称之为韩药。
刘协原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宝贝,却是一本医书,随手就给了马日磾。
这刘协不懂,可马日磾却是博览群书的人。一看书上所记载的草药名目和药性,分明就是自春秋战国时期就已经流传天下的《神农本草经》,那可是上古三皇所做。
“尔等低贱小人,经拿着神农本草经来充作宝贝,还自称蔡侯纸为你们所发明……无耻,无耻至极。”
古尔奴大声说:“神农本就是我三韩族人,本草经自然是我三韩宝物。”
薰卓脸上地笑容更盛,“化外野民,想必是不知道,那死字是怎么写的……来人,给我支起油锅,把百济使团的鼠辈,一个挨着一个的给我扔进油锅里炸一炸!”
见过不要脸的,却没有见过如此不要脸的民族!
原来,这剽窃并非是后世地韩国人所发明,从他们的祖宗开始,就留着不要脸的血液。
薰俷阴冷一笑,“区区几百人,炸了又有何用?以我之见,这三韩之人,皆可炸!”
“吴忠侯此言甚妙!”
素来是和董家不一条路数的士子们,这一次竟然异口同声的称好。
且不管那古尔奴如何的苦寒喝骂,刘协意兴阑珊的正打算退朝,黄宛道:“三韩不过是鳞介之癣,不足为虑。倒是乌桓的蹋顿兵马,若不能解决,只怕会有麻烦。”
“这有何难,老夫已有对策。”
薰卓说着,拱手朝刘协道:“陛下,臣推荐一人,可令高句丽、扶余、乌桓三地不敢轻举妄动。我麾下有玄人公孙越,熟知辽东诸事。可命其为辽东太守,威慑三地兵马。同时命我麾下大将樊稠为乐浪太守,出兵百济,将那肖古小儿人头奉上。”
刘协沉吟一下,“准奏!”
马日磾说:“太师,乌桓三地兵马,倒不足为虑。只是这鲜卑人……”
包括董卓在内,闻听感到了一丝头疼。
鲜卑人地确是一个麻烦事。鲜卑二十万控弦之士,而且马术精湛,来去如风。这些人如果不和你正面交锋,不停的骚扰,定然会造成很大的麻烦,的确是个问题。
公孙越,是董卓麾下大将徐荣所推荐,自有一身地好本领,董卓对此人非常信任。
樊稠,也是董卓的老部下,虽没有徐荣华雄般的勇武,但用兵很平稳,足以对付三韩。唯有鲜卑,是一个大问题。究竟派什么人出战,一直是董卓所要考虑的事情。
薰俷见薰卓李儒都没有回答,心知这征讨鲜卑一路兵马,还未有主将。
若非他要出兵朔方,定然会自告奋勇。而且,董俷出兵朔方,也需要有一支人马牵制鲜卑。
这个人,不但要有足够的勇武,更要精通于骑战之法。
放眼董卓身边,只有两人。一个是徐荣,另一个……
薰俷犹豫了一下,挺身站了出来,“太师,我愿保荐一人,只要他出马,鲜卑不足为虑。”
薰卓一怔,忙不迭问道:“什么人?”
薰俷往武将中看了一眼,盯着那人,突然一笑,“我举荐卫将军,温侯吕布出征。”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五五章 求贤令
更新时间:2008-8-21 1:54:41 本章字数:4364
什么要推荐吕布?
薰俷却是有另一番的打算……
就目前而言,吕布表现的很低调,甚至看不出什么特别坏的性情出来,反而让人觉得这人很不错。至少董俷是这么感觉,典韦和沙摩柯等人,也是有这样的看法。
不管演义里的吕布是否属实,但把这样一个人,留在董卓的身边,的确危险。
就好像是一枚定时炸弹,谁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是什么原因,就会出现爆炸。
薰俷还是心怀余悸,也许让吕布离开阳,离开董卓,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吕布生于并州,对鲜卑人的习性非常熟悉。而且精通骑战,在塞北也是赫赫有名。
这样的一个人,与其让他呆在关东做定时炸弹,不如放出去驰骋疆场。
也许到了塞北以后,吕布忙于征战,就不会有心思高三捻四,岂不是皆大欢喜?
而董卓在听到这个建议的时候,却有些犹豫。
薰俷出兵朔方,华雄还在养伤。樊稠去乐浪,牛辅在陇西,岂不是身边没有人了?
韩猛,可为将才,但却不是帅才。
吕布要是也离开阳,那么一旦再有战事,该如何是好?
薰卓的这番犹豫,却让吕布心里好像被猫抓了似的,痒痒的,有些无法忍耐。
出兵塞外,快意恩仇,原本就是吕布地理想。
他也没想到董俷会推荐自己。心里面有无限的感激。见薰卓不说话,吕布快走两步,推金山倒玉柱一般的大声道:“太师,吕布愿出兵塞外,不平鲜卑,不回阳。”
刘协的脸色微微抽搐了一下。用一种恼怒愤恨的复杂目光看着董俷。
想要掌权,先平董卓。
欲平董卓,先除董俷。
这是刘协私下里自己想出来的方针。
可有一个问题,放眼天下,有几人是董俷地对手呢?
除了吕布,似乎再也没有第二个人能和董俷面对面的来一场恶战。
刘协都已经想好了,让人暗中接触吕布,挑拨并州和凉州将领之间的关系。而后趁机收买吕布。只要能收买吕布,从某种程度上而言,刘协就掌握了可以抵抗的力量。
哪怕不能消灭凉州军,只要吕布能控制阳,他就能以皇上的名义,招天下兵马。
到时候,这汉室江山,还不是他刘协说了算?
刘协想的非常好,甚至已经准备这样付诸于行动了……
哪知道董俷一句话,就把他苦思几昼夜才想出来的主意给毁了。而且手段很高明。
不愧是能写出平流三策的董西平啊!
刘协对董俷现在是又恨又爱。殊不知,连薰卓李儒都没有觉察到他地心思,董俷又怎么可能知道刘协打得什么主意?相反,董俷这是对吕布怀有强烈的戒心呢。
李儒轻轻点头,表示可以这么做。
薰卓在三思之后,心一横。“既然奉先这么要求,那我就许你摔本部八千人马出征。”
八千人马,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却极有利于吕布征讨塞外。
这时候,杨彪又站出来说道:“温侯既然愿意出征塞北,却是极好的事情。塞北朔风刚烈,部落之间的关系又错综复杂。温侯虽勇武,但也需要有谋主相助才好。”
这杨彪黄宛。虽然是士人,但是在一些大是大非的问题上,却是看的透彻。
薰俷不禁暗自赞叹,又有些羡慕吕布。
同时出兵塞北。自己要想尽办法来招揽士人,可是吕布……
李儒阴恻恻的说:“不知杨大人可有人选?”
“雍州北地郡有泥阳人傅巽,表字公。其人瑰伟博达,有知人鉴,可为谋主。”
所谓知人鉴,通俗一点说,就是知人之明。
说这个人好像一面镜子,一眼可以看穿对方的心思。
吕布要征讨塞北,所面临的是错综复杂的关系,地确需要这样一个人前来相助。
薰俷一蹙眉,忍不住说:“太尉有些厚此薄彼了些吧。我也要领军出征朔方,为何只与温侯,而不与我谋主?”
薰卓笑而不语,看着杨彪黄宛。
那意思是说:没错,做事不能厚此薄彼。既然你们可以助吕布,那也要助我家西平。
杨彪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吴忠侯不必着急,君出兵朔方,扬我大汉雄风,与温侯都是我汉室冠军侯。我亦有一人,愿向吴忠侯推荐。只是不知道吴忠侯敢不敢用此人?”
说罢,杨彪黄宛都忍不住看着董俷莞尔。
这两个老家伙,分明是想要看我的笑话?只要你敢推荐,我就敢用!
其实,董俷早有招贤的想法。甚至已经让羊续为他拟好的内容,准备到安定发榜。
被杨彪黄宛这一逼,董俷怒了!
大步上前,立于大殿的正中央,洪声道:“自古受命及中兴之君,莫不求贤人君子共治天下。今天下纷乱方起,百姓流离失所,愿求贤才襄助,成就中兴大业。孟公绰为赵,魏老则优,不可以为滕、薛大夫。‘若必廉士而后可用,则齐桓何以霸世?今天下得无有被褐怀玉而钓于渭滨者乎?但求其能,不求其德,唯才是举,我皆可用之。“
这极为绕口的一句话,说地是掷地有声。
特别是那最后一句,但求其能,不求其德,唯才是举……
一番后,说的杨彪黄宛脸色大变,而董卓李儒,则是目放精芒。
是啊,这天底下有本领地人多了去。或许有些人的德行略有亏欠。但不可否认,那是有大能的人。若为了些许德行,而弃
,岂不是太过于可惜了一些吗?
薰卓的手,忍不住开始颤抖起来。
李儒则暗自点头:今日西平这一番话出口,只怕今后天下有能者。都将纷纷来投。
与西平如此,与岳丈,岂不同样如此。
忍不住开口道:“太师,西平此言,实乃大善警句。何不张贴榜文,令天下人知?”
“甚好,甚好……哈哈哈哈,吴忠侯说的好。说的好啊!”
这老子夸儿子,是不需要半点地保留。
朝堂之上的士人,莫不脸色苍白。
杨彪和黄宛,原本只是想戏弄董俷一下。可没想到董俷这一席话,却破了士人的局。
按照杨、黄二人的想法董卓虽有千军万马,却没有治理天下地人。
就这么扛着,你就算再厉害,又能怎么样?到了最后,还不是向士人乖乖的低头?
而董俷现在这一段话,传扬开来……
杨、黄二人。有点不敢去想那后果会是怎样。
薰俷目光灼灼,看着杨彪黄宛,“人无完人,谁都有缺点。这世上没有敢不敢用的人,只有你会不会用的才子。我虽粗鄙,却能勉强做到人尽其用。但不知二公要为我推荐何人?”
绝不能为其推荐贤良。否则这薰家子以后可真地是不得了。
杨彪黄宛相视一眼之后,就拿定了主意。但被逼到这个份上,二人又不能不说。
一咬牙,黄宛说:“吴忠侯,豫州颍川有一贤士,此人姓胡,名昭,字孔明。有商山四皓之气节。又有萧何韩信之才德。不过,胡昭天性淡漠,只怕吴忠侯难以征辟。”
胡昭?
这名字好陌生啊!
不过这家伙居然叫孔明,和诸葛亮一样。也叫孔明?
薰俷心中不免感到很奇怪,按照杨彪黄宛所说,此人这么有本事,为何演义中无名?
犹豫了一下,董俷说:“能不能征辟是我的事,多谢二位指点。”
回去以后,还是问一下岳父,看看这个胡昭,究竟是什么来头,居然也叫做孔明?
薰俷想到这里,暗自下了决心。
“胡昭?”
回到家中后,董俷立刻就找到了蔡,把朝堂上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蔡听罢,不由得苦笑起来,“阿丑,只怕你这一次真的是要有麻烦了。这个胡昭,年二十八岁,是颍川大大有名的人物,性格淡漠,脾气倔强,连许多颍川士族都奈何不得他。骨头硬的很,何进当初甚至三次征辟,却没有前来。后来何进一怒之下,派人强请胡昭。这家伙倒好,置家中田产不顾,带着家人,躲进了深山。胡昭这个人,最讲求的就是气节,你想要征辟他?恐怕比羊续还要麻烦一些。”
薰俷闻听,不由得连连蹙眉。
怎么他所遇到的士人,一个两个的都是这样子?
可是又在朝堂上和人打赌,董俷自然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认输。
找来了法衍,把事情和他一说,那法衍却忍不住笑了。
“主公,待君子和待小人,必须要用不同地办法。似胡昭这种君子,你用正常的手段,是不可能招揽过来。要想请他出山,唯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用强硬的手段。”
“可是岳丈说,此人的骨头很硬啊。”
“骨头硬,我们就把他弄酥了……主公何不把他强请过来,若是答应了最好,不答应,就把他困在帐下。主公想以诚待人,可这人却天生分有高贵低贱之说,不能一视同仁。”
“这样一来,会不会冷了天下士子的心?”
法衍嘿嘿直笑,“道貌岸然之辈,自然会觉得齿冷。可主公以为,这样的人会来为主公效力?今日主公在朝堂上发布招贤令,选择地时机再好不过。只怕过了今天,这满天下的寒士都会对主公心向往之。到时候,就算胡昭不应,又有何关系?”
薰俷心中一颤,忍不住连连点头。
“季谋先生所言极是,我倒是着相了……不错,有些人,你越是客气,他就越不知天高地厚。我当立刻派人前往颍川,将那胡昭强行征辟。若不肯前来,那就当场格杀……不为我用者,他人也休想用之。这世上本就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法衍原本只是想要董俷把人抓来,可不成想,董俷做的更绝。
没错,面子是人给的,你若是不要脸,那可就怪不得别人做的狠辣。
这动荡年月,好心肠的人往往活不长久。只看你胡昭,是不是一个识时务的人吧。
躬身一礼,“主公所见高明,法衍受教!”
当下,董俷命晏明史涣二人点齐五百精兵,连夜出发,赶赴颍川。
所下的命令更为果决:听话就请来,不听话就绑来,若要反抗,就地格杀。我生要见人,死也要见尸。
命令下达之后,董俷把这件事也就丢在了一遍。
因为接下来,他还有更重要地事情要做。
奶奶已经为他选好了日子,十日之后,迎娶任红昌。同时典韦、沙摩柯、董铁和吕布四人,也将在同一天迎娶新人。
薰俷所要去考虑的,不是新婚会如何,而是新婚之后,他就要离开阳。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五六章 曹孟德的退让
更新时间:2008-8-21 18:48:52 本章字数:6629
月的昌邑,格外有生机。
从黄巾之乱结束以后,山阳郡就格外的安宁。纷纷的战火,并没有波及到这里,即便是山阳太守袁遗在成皋战死,也没能引起太多人的主意。毕竟,对老百姓而言,纷起的战乱和他们并没有太大的关系,能够在这动荡的年月活下去,才最重要。
春耕时节,田地中一派热火朝天的繁忙景象。
青青的树桠,伸展嫩绿的叶子,似乎是向人们昭示这春天动人的美景。
从二月初,风调雨顺。
山阳人都说,这是因为他们有了一个好太守,老天降下的恩赐。
这位太守,就是刚接到朝廷任命的曹操。
山阳南靠彭城国,西临济阴,东和东北方向,紧邻鲁国、琅琊国,地理位置很重要。
当年董俷曾两次袭击山阳,令不少人记忆犹新。
曹操来到山阳之后,凭借着伊籍山阳本地人的身份,很快的就和本地大族取得了联系。
不过,此时,这位新上任的山阳太守,却是如坐针毡。
在昌邑府衙大厅中,一个身高七尺,体态清癯的文士手持白绸折扇,端坐大堂上。
曹操面带和煦笑容说:“公图,此次来我这治下,不知有何指教?”
这文士,正是袁绍派来的使者,逢纪。
逢纪是冀州河间人,早年曾依附何进。后来与袁绍交好。
此次袁绍杀死了冀州刺史韩馥,正忙于加强对整个冀州地控制。冀州地广,所辖三郡六国,有很多是皇室宗亲,想要控制起来,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才能做到。
而恰恰在这个时候。薰卓任命曹操为山阳太守,一下子刺中了袁绍的软肋。
为什么呢?
就是比邻山阳的东平国,在名义上虽自立一地,可实际上却处于很尴尬的地位。
东平北面,是冀州,西南面,是河内。
正好卡在两地之间,使得袁绍无法将两地连接在一起。
而东平国。又是州治下,依附于山阳郡所治。袁绍在冀州的根基还不牢固,也不敢冒然出兵兖州,以免激起了各地诸侯地反感,到时候他可就真的成了千夫所指。
袁绍深知曹操的本事,故而心怀猜忌。
逢纪曾与曹操同在大将军府效力,彼此也算是熟人。
见曹操询问,逢纪一笑说:“孟德,还未恭喜你出任山阳太守呢……呵呵,我家主公听说孟德当了山阳太守。高兴的不得了。说有孟德在,他一下子变得轻松许多。”
曹操不是傻子,哪能听不出逢纪这话中的反意?
心中不由得暗自苦笑:早就知道这山阳太守不好当,果然……ρi股还没坐稳,就有人来找麻烦了!
若问曹操害怕袁绍吗?
那是屁话!
曹操不惧袁绍,但袁绍占据冀州大半土地。兵多将广,势力大增。而曹操在阳惨败,从沛国带去的人马,十亭损了九亭以上。胡车儿、曹洪战死疆场,谋主戏志才病死阳城下。若说二十二路诸侯,除了战死的之外,伤亡最惨重的就是曹操。
不过,曹操也接着断后地机会。博得了好名声。
诸侯对他莫不感激,所以当曹操回到陈留之后,陶谦等人就送了曹操近万人马。
然后又按照戏志才的推荐,曹操找到了郭嘉。
并没有费太大的力气。不但将郭嘉招揽在麾下,连带着荀彧也被一同招揽。
荀彧之才,用曹操的话说,可比汉初四杰中的萧何。而郭嘉,就成了他的张良。
可即便是如此,曹操也没有能力去得罪袁绍啊!
当下笑道:“公图说笑了。我初来山阳,诸事尚不熟悉,只知这山阳郡流寇众多,还没有想到解决之法,头疼的很啊。”
言下之意是对逢纪说:老兄,请你告诉袁绍,我自己的麻烦事还有一大摊子,没工夫去听从董卓的命令。所以,你们也不用担心,我这边还忙不过来,不会找麻烦的。
逢纪也是聪明人,怎么能听不出曹操地退让之意。
眼珠子一转,他笑道:“我家主公也知道,孟德你如今事情繁杂。不如这样,可以请我家主公派兵屯扎于东平。这样一来,如果孟德你有什么麻烦,也好有个照应。”
这那是帮忙,分明是要吞并东平国。
若袁绍真的在东平国屯兵,那曹操的麻烦才真的是大发了。
有一头老虎在你家门口酣睡,如何能安下心来?可曹操也知道,如果他拒绝了……
细目微微一眯,曹操笑了起来。
“公图此计甚好,依我看,就这么办好了。有本初相助,山阳无忧!”
逢纪嘿嘿的笑了,“既然如此,我就将孟德的意思,转告我家主公。”
二人又寒暄了片刻,逢纪起身告辞。
曹操这才召集麾下众人,来议事厅中商议事情。
把刚才逢纪说地事情说了一遍,令曹操麾下众将,一个个暴跳如雷,勃然大怒。
如今曹操麾下的武将,也是人才济济。
夏侯惇虽伤了一只眼睛,可经过治疗后,并没有大碍,相反变得更加沉稳,连武艺也好像提升了一节。曹仁、夏侯渊,是曹操的亲信,许褚、李典、乐进还有新加入的于禁,也都是忠心耿耿。特别是曹仁还为曹操招揽来了一位本族的能人,更令曹操开怀。
此人名叫曹纯,精于兵事,虽不如夏侯惇许褚那样的勇武,但比之李典乐进,丝毫不差。
此外。阳城下,曹操虽然大败,却收到了一员大将。
那就是东莱郡地太史慈
是孔融部下。因仰慕曹操的高义,在阳一战后,操地麾下。
许褚怒道:“主公。为何答应那袁绍进兵东平国?袁绍无能,累得我军大败,如今又欺上门来,不杀此人,难消我心头之很。”
曹操没有理睬许褚,却向一旁的文士看去。
郭嘉、荀彧、荀攸、程、伊籍,如今已经组成了曹操麾下的智囊团。
郭嘉面带笑容,荀彧不动声色。其余众人,也都是若有所思的表情,一言不发。
“奉孝可有什么看法?”
郭嘉啪地抖开了绸扇,风姿卓绝,淡然一笑道:“主公已经有了决断,何需再问我呢?”
“郭奉孝,你这是什么态度?袁本初占了东平,难道你就不担心?”
许褚是个大嗓门,指着郭嘉厉声喝问。
曹操忙道:“仲康,不得无礼。”
郭嘉和荀彧相视一眼。然后开口道:“袁绍此人,好谋而无断,极重虚名。主公和他相交日久,想必也对袁绍也非常了解。此人能猖狂一时,迟早也要败落。主公这是以退为进之计,暂避锋芒。就算主公同意袁绍屯兵东平。想那袁绍,却不会如此。”
许褚环眼一瞪,“为什么?”
荀彧说:“主公如今在青、兖、豫、徐四州之中,颇有声望。袁绍如果真的这样做,只怕诸侯也不会答应。他冀州根基尚不稳固,如何敢来惹怒诸侯?看着吧,他必不会出兵东平,相反还会设法与我们交好……东平国。嘿嘿,是一块禁地。”
夏侯渊侧耳聆听,沉吟片刻,就明白了荀彧的意思。
“不错。东平国是一块禁地,不但袁绍不能动,我们也不能占领。”
说罢,他向郭嘉看去,“奉孝,可如此一来,难不成我们就困守在这山阳郡不成?”
很明显,诸将对郭嘉并不信任。
太年轻了,若非是戏志才临终所指定的人选,只怕谁也不会同意他为曹操的谋主。
郭嘉自然能听出夏侯渊话语中的考校之意。
起身命人奉上了地图,而后轻轻摇动折扇,点指图上的各地说:“山阳为四战之地,虽土地肥美,却不适合我们现在的发展。所以,暂时不能得罪了袁绍,而且还要向他示弱。向东北,是鲁国;东面是琅琊国,南面,是彭城国。这三个地方,可以给予我们足够地发展空间……当务之急,是要把这三个地方拿到手,特别是彭城国。如此一来,就可以和沛国、陈留连成一片,使将来可以进入徐、豫两地。”
“可彭城国属徐州,我等难不成和陶谦翻脸?”
郭嘉笑道:“自然不能,我们现在还没有和陶谦翻脸的资格。我有一计,可使青、兖尽入主公之手,同时让陶谦求着我们进入彭城,这样一来,我们就打开了徐州的门户。”
曹操闻听,连忙问道:“奉孝有何计策,快快说来!”
“主公可知满宠此人否?”
“满宠?”曹操一怔,点头说:“可是那刚直满伯宁?我听说过此人……好像他也是山阳人,只是黄巾之乱后,就不知所踪了。奉孝,为何突然提及这满伯宁呢?”
“因为主公若想占领青州,就必须要借此人之手。”
伊籍也是山阳人,自然对满宠很了解。
“奉孝,你知道满伯宁的下落?”
“主公还记得当年我们在阳相聚否?我与文若、长文离开阳后,曾游历冀州。非常意外的遇到了满伯宁……不过他现在不甚得意,和太平道余孽混在了一起。”
伊籍失声道:“满伯宁怎会和太平道混在一起?”
郭嘉一声长叹:“这话说起来,可就长了。还要从我那小师弟转战青徐的时候说起。当初他为掩护老师入阳,曾二次袭击山阳太平道,与无意中杀了满伯宁的父母家人……满宠一怒之下,就投靠了太平道,发誓要找董西平报仇。只可惜,张角失利,满宠也就成了罪人,和太平道首领管亥,带领人马遁入了黑山躲藏。”
提起董俷地名字。这大厅里夏侯惇四人的脸刷的通红。
想当初四人联手都没能胜了董俷,还平白地让夏侯惇变成了一个独眼龙,简直是一件奇耻大辱。
平日里,许褚等人都尽量避免谈起董俷,以免刺激到夏侯惇。
这也是许褚夏侯渊他们对郭嘉始终怀有敌意的一个原因,毕竟他是薰俷的师兄。
夏侯惇地面颊抽搐片刻。突然仰天大笑。
“你们这是做什么?输了就是输了,何况输给了虎狼之将,也不算丢人。我等这一次输了,至少还活着,还可以继续努力,他日寻董西平报仇。奉孝大才,不必顾忌,只管说就是了。老子虽然打不过那薰西平。可也不是一个输不起的人物。”
这话一出口,曹操连连点头。
至少,元让已经解开了那个心结,不必再为此担心。
太史慈呼的站起来,朝着郭嘉一拱手,“奉孝先生,我等早先无礼,还请勿怪!”
郭嘉笑着摆摆手,“都是为主公效力,诸位无需挂怀。只是我那小师弟……”
说到这里。郭嘉心中不免感到了一丝惆怅。
看气氛有些低落,曹操忙开口道:“奉孝,刚才说其了满伯宁,咱们接着说下去。”
荀彧见郭嘉不愿意说话,当下开口道:“满宠对现如今地状况并不是很开心。特别当时被袁绍战败,黑山军的状况非常不好。袁绍主掌冀州。定然会对黑山军再次打压……到时候他们的空间会越来越小,主公为何不趁机招揽黑山军
得一虎将。”
曹操一蹙眉,“文若的意思是……”
“非是我的主意,而是奉孝谋划。可遣一人秘密前往冀州,与满宠相汇合。而后让他带黑山军自冀州出兵,袭扰青州。如此一来,青州必然大乱。到时候应劭孔融,定会请主公出兵相助。借此机会,一举吞下青州,主公占据青兖。可威慑徐州,窥视豫州,震慑司隶……不出十年,则主公羽翼丰满,中兴汉室,指日可待。”
曹操不禁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他轻声询问:“不知谁可说服满宠?”
伊籍挺身而出,“我自效力主公帐下,至今寸功未立。恰好我与满宠是同乡,愿前往冀州,说服于他。”
“机伯出马,我自然放心。只是冀州如今动荡……”
曹操想了想,道:“子义,我请你带一支人马,掩护机伯前往冀州,务必保证机伯周详。”
太史慈闻听,起身拱手,“太史慈必不辱使命。”
“那徐州……”
曹纯站起来说:“主公,此事并不难。我愿领一支人马,假扮流寇,袭扰彭城。”
曹操连连点头,同意了曹纯地要求。
不过这心里面还是有一些可惜。自从见到了董俷巨魔士重骑兵的威力之后,他就想着要组建一支同样的人马。曹纯精于兵事,是最好地人选。可惜薰俷对巨魔士的情况掩护的非常周密。曹操虽花费了重金,始终无法探听到甲装骑具的消息。
让曹纯出去历练一下,倒也有好处。
曹操和众人又商议其他地事情,这时候有人来报,派往阳的探子有要事禀报。
“启禀主公,阳传来消息!”
前来禀报的人,是曹操地从事,新招募来的陈留平丘人毛玠。此人是程推荐,素有清恪雅量之名,遇事沉稳,不显慌乱。故而曹操任命此人,为他身边的从事。
可这毛玠进来,却不见半点的沉稳。
手中持一摞文书,步履踉跄的冲进了议事大厅。
曹操面色一沉,“孝先,何事惊慌?”
“主公,这是从阳传来的消息……一份榜文,据说是董西平于朝堂上地话语,还有一份策对,也是董西平上书朝廷,名为平流三策。事关重大,请主公见谅。”
“呈上来!”
曹操从毛玠手中接过了文书,先拿起那平流三策,仔细的阅读。
脸色不停的变化,许久之后突然仰天一声长叹:“我道董西平只通军事,没想到……”
“主公何事惊慌?”
看曹操的模样,所有人都预感到了一丝不妙。
荀彧从曹操手中接过了平流三策,匆匆的扫了一眼,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董西平,竟有此见识?”
荀彧的脸色苍白,心中感到一阵恐慌。
“文若,你这是……”
“这屯田之策,这屯田之策……”荀彧突然站起来,转身就往大厅外跑。任凭曹操等人叫喊,荀彧也没有答应。郭嘉看罢之后,也不由得心里一惊,下意识的扫了众人一眼,而后闭上了眼睛,久久不说话。
为何郭嘉如此表情?
那平流三策,其实可以适用于各地。
早先荀彧还在思索,如何安抚山阳的流民。
和程、郭嘉二人苦思许久,在昨日才想出了屯田地法子。具体的章程刚拟定完毕,没想到阳方面,已经有了更完善的办法。特别是以工代赈,对于东汉时期的人而言,无疑是一个思想上地突破。不是荀彧他们无能,而是根本没有往这方面想。
郭嘉把平流三策递给了程……
“主公,那榜文上是什么?”
此刻,曹操的面色苍白,如同一张白纸般,没有半点血色。
他拿着榜文,手不停的颤抖,心里面更是一片冰凉。
求贤令!
只求其能,不求其德;唯才是举,我皆可用之……
这句话,绝对是触动了曹操心中的那一根最脆弱的心弦。突然间,曹操仰天大笑起来。
笑得是格外的开心。
越笑越开心,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笑得在座众人,一个个面面相觑。
“知我者董西平,知我者,董西平……”
曹操说着,把榜文丢给了郭嘉,而后看着毛玠说道:“听闻吴忠侯纳妾,不知是在何时?”
毛玠不明白曹操为何突然问这件事,甚至连称呼都变了。
想当初,董俷杀了曹操的本家兄弟,虽说战场上刀枪无眼,怪不得什么人。可在曹操的心里面,始终还怀有一分淡淡的恨怨。所以,他从不称董俷的爵位,而是直呼其表字。没想到,看了那榜文之后,居然连称呼都变了,实在是有些古怪。
毛玠轻声道:“启禀主公,据探子回报,吴忠侯会七日后成亲。”
曹操点了点头,“仲康,去找夫人,就说我要那把前些时候花费重金买来的太阿宝剑。”
“喏!”
许褚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匆匆的离去,片刻之后,捧着一柄式样古拙的宝剑回来。
曹操轻抚剑匣,沉吟片刻后,有些依依不舍的递到了毛玠手中。
“孝先,派人带着这把宝剑,快马赶赴阳,务必要在吴忠侯大婚之前,将其奉上。你让人告诉吴忠侯,他杀子廉,我誓不原谅他;但曹孟德和董西平,终为知己。”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五七章 董俷离京
更新时间:2008-8-21 21:26:48 本章字数:3427
是仇敌,却是知己!
这也许就是曹操所要表达的意思吧……
薰俷手抚古拙的太阿剑,跨坐在狮鬃兽的背上,心中依旧在回味着曹操的那一句话。
已经是三月末,天气渐渐的炎热起来。=[=人留下了许多回味。
薰俷如愿以偿的娶到了任红昌。
婚礼上更是想尽了办法,始终没有让任红昌在婚礼之中展现她那绝世容颜,只是在洞房花烛夜时,董俷一人细细的品味了一番。
不是不相信任红昌,而是那演义给董俷留下了太深的印象。
有时候,宿命这玩意儿真的是很可怕,天晓得会发生什么事情?想当初,董俷竭力的想要避免董卓入京,可最终,董卓还是在宿命的指引下,进阳,废立皇帝。
如今,关东诸侯臣服,董卓也没有迁都长安。
那最让董俷担心的王允,如今已经成了冢中枯骨,当不足为虑。
吕布数日前率军启程,在梁山口整顿军马,准备出兵塞外,痛击胡人,也不会再有麻烦。
一切都已经解决了!
薰俷也可以安心的离开阳……
唯一不舍的,就是刚刚团聚的奶奶,这还没有来得及享受天伦之乐,薰俷就要领军出征。
为此,董俷命其他人先行出发。独自在阳又停留了二十天,才启程动身。
各地诸侯,为董俷这次纳妾,送来了很多地礼物。在众多礼物之中,薰俷最看重两件礼物。一个是曹操送来的那柄太阿剑。其实,宝剑本身没有什么。重要的是曹操的那一句话。
值得回味……
演义中曾有一段青梅煮酒论英雄的故事。
刘备和曹操论述天下英雄。曹操回答说: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
何等气魄,何等的胸襟?如今曹操送来这句话:虽为仇敌,终是知己,有异曲同工之妙。
刘备,如今躲在袁绍地麾下,能否在起来,已经是一个未知数。
薰俷深信。即便是刘备能够重新崛起,其成就和演义中的那个刘备,肯定是不一样。
不晓得曹操是否还会说那句话。
不过有今日他送给董俷的这一句话,董俷觉得,很满足。
这也许是一种只有男人才可以理解的友谊。董俷轻轻婆娑宝剑,脸上带着一丝笑容。
“夫君,您这些日子为何总是看着宝剑发呆?”
任红昌催马上前,轻声的询问。这次前往安定,车骑将军府几乎是全部出动。
除了蔡和刘洪两人因为受不住北方的朔风而留在了阳之外,其他人都走了。
走之前。薰俷挽留住了华佗。
没想到的是,这华佗与华雄不仅仅是同姓,而且是实实在在的同族。
都是沛国县人,而且论起辈分以后,华佗比华雄整整大了两辈,华雄要叫华佗叔公。
这可是一个让所有人都感到惊讶地事情。
华雄被关羽砍了一刀。虽没有性命之虞,筋骨却受了重伤,再也无法恢复到以前的水准。
原本已经是断了希望,可没想到凭空得了个叔公辈的神医。
既然是长辈,华佗自然就不会袖手旁观。在检查了华雄的伤势之后,信誓旦旦的向董俷保证,他定能让华雄完全康复。不仅仅是董俷高兴,董卓、李儒也非常开心。
特别是华雄。更是感激涕零。
为了方便治疗,董俷让华雄住在车骑将军府中,同时老夫人也搬进了府内。
太师府太喧嚣了,整日里人来人往。实在是让人心烦意乱。老夫人喜欢清净,干脆就带着家将住进了车骑将军府,美其名曰是要为孙儿看好房子,可实际上,就是为了图个清净。
那可义可曼兄弟,也一起住进了将军府。
让董俷也变得更加放心。
这兄弟二人来历不明,可真的是有一身的好武艺。有这两个人,家里会安全不少。
听到任红昌的询问,董俷笑了起来。
也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把宝剑放到了任红昌的手中。
“红昌,这把剑就放在你这里……我要你好好保存,莫要辜负了太阿神剑的威名。”
任红昌有点不明所以然,不过董俷既然如此郑重其事,她也不敢怠慢。
“夫君放心,我绝不会让它有失!”
薰
没办法,除了董俷的家眷之外,还有典韦的家小、沙摩柯一家、刘望的老婆女儿、黄忠的老婆儿子。这一家子老小,连带着各种物品,近百辆大车,速度自然不会太快。
除了董俷本部人马之外,还有董卓送给董俷的五千精锐屠各骑兵。
典韦为先锋,苏则为司马,在前方开道。董俷坐镇中军,典家四小虎随军听令,王戎成蠡为左右护军,法衍羊续为军师,竺为主簿,同时还要护卫弘农王刘辨与何太后地仪仗。宿卫、宦官、宫娥……再加上鸾卫一千人,那气派可非同小可。
中军除了一千屠各精骑之外,还有巨魔士和背嵬军以及早先的北宫卫,共五千人。
而坐镇后军的,则是董铁法正,两千屠各精骑,押送数百辆大车的辎重。
这样一支庞大而臃肿的人马,非战斗成员几乎超过了千人,怎么可能加快行军速度?
好在董俷也不着急,慢腾腾的向前进。
绕过长安之后,沿着泾水北上,过漆县、越黑河、穿长武,晓行夜宿,遇水架桥。
这一路上,总体而言还算是安宁。
镇守司隶的李傕郭自然不敢怠慢了董俷一行人,沿途小心的保护,一直到黑河。
过了黑河,就是凉州地界。
如今身为陇西太守,华亭侯地牛辅,早早就派出了人马,在长武等候。
沿途偶尔会有一些不长眼的蠢贼跑出来,不过不用董俷出手,典满四人就解决了战斗。
特别是典满,这一路上就吵吵着不好玩儿。
那对重达八十斤的八棱紫金锤,如今使得是虎虎生风,典佑典弗兄弟已经不是他的对手。
四小虎中,能和典满较量地,也就只剩下牛刚一人。
这小家伙手中的双铁戟份量和典满的紫金锤不相上下。二人全都是走的一力降十会的路数,刚猛至极。用董绿的话说,典满和牛刚,颇有薰俷小时候的那股气势。
过了长武,再往前就是安定郡治所,临泾。
>:法屯田治军,一边迅速的在临泾修建起一座占地二三百顷的土地,为汉安军大都护府府衙所在。
五月初,董俷一行人马,终于抵达临泾。
然而,就在董俷一行人到达临泾的第二天,却传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幽州牧刘虞接到诏书以后,奉命于冀州幽州交界处的徐水河畔,成功伏击了公孙瓒。
薰俷很震惊!
对于公孙瓒这个人,董俷很敬佩,那是个很刚烈的勇士。
而且他与公孙瓒有同门之谊,虽然彼此立场不同,却不能阻止董俷对这个人的尊敬。
“公孙瓒如何了?”
法衍沉声道:“公孙瓒于成皋兵败,所带白马义从损失惨重,只余不足两千人。刘虞人马虽然很多,但奈何公孙瓒麾下将士效死命,数次击退了刘虞人马的攻击。”
“既然如此,那公孙瓒当不会有事喽?”
法衍说:“说来奇怪,公孙瓒和袁绍本是盟友,而且曾在成皋救了袁绍一命。刘虞在正面攻击虽未能击溃公孙瓒,可是袁绍的一支人马,突然从后袭击,将公孙瓒打得大败……两千白马义从,除二百人保护公孙瓒杀出重围之外,余者全部战死。”
“那公孙瓒,现在如何?”
“不清楚,只听说刘虞攻占了渔阳,将公孙瓒一家老小满门抄斩,但公孙瓒下落不明。”
薰俷闻听,感到好生的遗憾:可惜了一个忠勇刚直的白马将军。
“传我命令,立刻打探公孙瓒的下落。若能保全他性命,还是尽量的保全一下。”
“喏!”
“可惜,真是可惜了这么一位白马将军!”
薰俷说罢,走到了书房门口,心中叹息了一声。
也只能这么叹息一下,因为董俷自己现在还有很多事要去处理,很多事情要做。
临泾百废待兴,实在是容不得他为一个公孙瓒而花费太多的精力。
听天由命吧,有些事情,不是他能左右。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还是随他去吧。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五八章 公孙瓒之死
更新时间:2008-8-23 17:13:07 本章字数:6691
水河畔,正上演着一场惨烈的撕杀。
战国时,燕太子丹曾在这里送别荆轲,又有高渐离击筑,高歌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从此名扬天下。荆轲刺秦最终失败,可是却留下了一曲传唱千古的燕赵悲歌。
艳阳下,公孙瓒在乱军之中左冲右突,发髻散乱,身上的盔甲更是沾满粘稠血污。
铁槊已经折断了两把,公孙瓒也记不清楚究竟杀了多少人。
但是敌人却是越来越多,好像杀不尽,杀不绝一样的从四面八方蜂拥的向他扑来。
左手边是田豫,右手边是赵云。
这两个新近才依附与公孙瓒的小将,更是血染征袍。
在公孙瓒的身后,只剩下百余骑白马义从仍在拼尽全力,随着公孙瓒在疆场上撕杀。
可是,敌人真的太多了……
不远处山丘上,刘备带着关羽文丑,静静的观察着战场上的变化,这心里面,却是复杂的很。
刘虞奉旨伏击公孙瓒,而他却奉命于后方突袭,使得公孙瓒大败。
袁绍的意图很明显。他不希望在冀州发生大的战乱,至少在未来一年里,不要发生战乱。
司隶董卓,不足为虑。
有河内为缓冲,如果董卓擅自出兵,势必引起诸侯的第二轮讨伐。
长安方面更不用担心,有黄河天堑,又有河东卫氏一族镇守。西凉军很难打到冀州。
曹操刚到山阳,立足未稳。
甚至连袁绍进驻东平国地要求都可以答应……袁绍也不会这么做。毕竟大家原本都是盟友,他也撕不开这个脸面,进驻东平。只要曹操服软,他也不愿意过分的逼迫。毕竟,东平国等于是袁绍和曹操之间的一个缓冲。谁也不会轻易的触及。
当然了,如果冀州平稳,袁绍不会介意屯将兖州吞并。
不过眼下,还不到那个时机。
唯一会让袁绍感到担心的,就是幽州的刘虞。这老家伙和乌桓、鲜卑人地关系不错,而且对汉室极为忠心,是一个认皇统而不认亲情的货色。薰卓手握传国玉玺,也就意味着他掌握了汉室皇统。只要有一纸诏书。刘虞肯定会马上攻击冀州。
所以,袁绍在谋士郭图的建议下,决定和刘虞来一个暂时的缓解。
刘备先袭击了公孙瓒,而后又在许攸的谋划之下,一步步将公孙瓒引到了易水畔。
可实际上呢,刘备此刻的心情却是非常复杂。
不管公孙瓒如何提防他,毕竟在他刘备最困难的时候收留了他,并且给了他安身之地。
更何况,他二人原本还是师兄弟啊!
一场伏击战,最终变成了混战。谁也没有想到。公孙瓒在这种时候,居然还有如此强大的战斗力。远远地看去,刘备看到公孙瓒身边有一员白袍小将,生的八尺身高,相貌雄伟,枪法纯熟。一匹白马。掌中银枪,所过之处,如同劈波斩浪般。
心中不由得生出好感,问道:“那白袍小将是何人?”
关公和文丑相视都不由得愕然,摇摇头,“不是很清楚。”
也难怪,此时的赵云声名并不彰显,刘备甚至不知道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没想到。伯帐下,竟然有如此骁勇猛将……”
关公丹凤眼眯了起来,突然冷笑道:“若是和那些土鸡瓦狗相比,的确有些本事。”
刘备不禁笑了!
这个兄弟啊。什么都好,可只有一样,那心气太高了。
将来一定要好生的劝说一下,否则依着他这样下去,迟早会吃大亏。
刘备抬起头,看了看天色。
“快点结束吧,我们已经耽搁了太长的时间。”
说着话,眼中突然飘起了一层水雾,“若非寄人篱下,我又何必做这种朊脏事?”
这句话,好像是自言自语,又好像是说给关公文丑听。
二人身子都不由的一颤,一咬牙,催马冲下了山丘,杀入乱军之中。
关公盯住了赵云,拖刀疾驰。胯下浑红马好像离弦利箭,瞬间就冲到了赵云的面前。
“贼将,看刀!”
关公口中挤出四个字,如同是从肺里面憋出来一样,带着一股子生冷阴森的杀气。
声到,人刀,青龙偃月刀扑棱一个掉个,关公单臂轮起八十二斤重地青龙偃月刀,口中却道:“郑伯克段与……”
大刀迎头想赵云劈去,快若闪电。
此时的赵云,已经不是当初刚投军,于虎牢关前战吕布的毛头小子。
经过一连串的战斗之后,赵云的枪法日趋成熟,性情也变得非常稳重。关公的刀快,不过赵云却已经留了心眼儿。大枪在手中扑棱棱一颤,幻化出万朵梨花,一道道,一条条森冷枪芒在阳光下旋舞,而真正地绝杀一招,却隐于万道枪芒之中。
叮……
关公的刀法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就是快,就是猛。
可是当赵云枪尖点在了刀口上的一刹那,却好像点在了空气中一样,空荡荡不着力。
这种感觉,赵云曾在和吕布的拼斗中感受过。
心里虽然惊骇,可是并不是非常的害怕。身形在马上向后一顿,大枪扑簌一下缩了回来。
关公的眼睛本来是半眯逢着,这时却瞪大了眼睛。
郑伯克段于,是春秋左传中的开篇。关公在熟读春秋之后,隐隐生出了感悟。
春秋时,庄公地母亲不喜庄王,深喜幼子共叔段。因而时时谋划,要让段夺走庄公地王位。段在母亲的怂恿下。极为骄狂。而庄公
的退让,直到最后,才行致命一击。
故事很简短,但是却隐含着大道理。
关公从中领悟到了以退为进,举重若轻地奥妙,故而刀法看似刚猛。实际上却隐藏无穷后劲儿。你的攻势越猛烈,那么关公反击的力道也就越大。而且,这郑伯克段于,正是引发二百年春秋之乱地引子,故而刀法后招这种的玄机极为诡谲。
但赵云的枪法,却是中正平和,兼性子沉稳,一枪发现不妙。立刻停止了攻击。
任那关公刀法后招巧妙,却无力施展。
忍不住大吼一声:“好本领……”
这才将心中的郁闷宣泄出去,反手一刀横扫赵云。
其实,赵云也很难受。
硬生生的收招,让他心情燥郁至极。眼见关公又一刀砍来,也不退让,大枪噗的好像灵蛇探路,铛的搭在了刀口上。同时向边上一挑,一股奇异的力道,险些令关公从马上摔下来。
这一个回合。两次接触,令赵云和关公,都生出了警惕之心。
而另一边,文丑拦住了公孙瓒和田豫二人。
枪疾马快,势大力沉。加之关羽又把张飞所研究出来地无回枪法传授给了文丑,使得文丑的武力。不断增强。田豫、公孙瓒,那都是能和吕布交过手的人物,武力并不算太弱。可是在文丑疾风暴雨的攻击之下,也只是堪堪的抵挡住,难以反击。
白马义从失去了箭头,再也难发挥出骑军的威力。
四面的冀州兵蜂拥而上,顿时陷入了苦战。
公孙瓒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亲随一个个死去,眼睛都变成了血红色。
“袁本初无耻。擅杀盟友,他日必不得好死……”
说着话,他抬头看到了不远处山丘上,横槊立马在大之下的刘备。一股怒火顿时升起。
“国让,拖住这厮,代我斩杀了一只耳!”
田豫挺枪,铛的撞开文丑地八宝驮龙枪,喘着气大声道:“主公只管去,这里有我!”
公孙瓒拍马舞槊,朝着山丘就冲了过去。
虽然撕杀了一个多时辰,可是公孙瓒依旧是勇猛无比。
冀州兵企图阻拦住公孙瓒,但却被他挥槊刺死。如同一把利剑,硬生生从乱军中撕开了一道口子,虎目圆睁,厉声喝道:“刘玄德,反复小人,还不给我纳命来!”
刘备摘下了宝雕弓,悄悄搭上了弓箭。
眼见公孙瓒冲上了土丘,心中叹息一声,沉声道:“伯圭,为何不速速离去,偏要求死!”
话音刚落,利箭刷的离弦而去。
不得不说一下,刘备这些年的武力的确长进不少,但要说最长进的,还是他的箭术。
比力气,比悟性,比资质……
他不像关公和文丑那样,基础好,有天生地本钱。
所以干脆在箭术上下功夫,如今也练成了一手出神入化的好箭法。
这一箭,出现的极为诡谲。三石强弓射出的利箭,破空带着一种刺耳的锐啸声响。
公孙瓒在马上躲闪不及,噗的被利箭穿透了铠甲,正中胸口。
险些从马上摔下来,公孙瓒啊的一声惨叫,拨马就走。赵云和关公斗得旗鼓相当,眼见公孙瓒危险,拼着受伤一枪逼退了关公,而后飞马冲到了文丑的跟前。田豫大枪一招上平枪法,崩开了文丑地兵器。赵云也就是在这时候冲到了文丑的跟前。
这一枪,端的是诡谲。
也幸亏是文丑武艺高强,侧身向边上一让,大枪扎在大腿上,疼得文丑一声吼叫。
田豫和赵云趁势一阵冲杀,来到了公孙瓒的身旁。
二人护着公孙瓒往外杀出去,残余地白马义从拼死阻挡,为三人做掩护。
关公眼睁睁的看着赵云三人逃走,顿时勃然大怒。青龙偃月刀连连劈斩,重重刀云中,青龙闪动,将白马义从纷纷斩杀。
但也趁着这功夫,赵云三人已经杀出了重围,沿着易水逃窜。
关公刚要追赶,却被刘备拦住。
“大哥,为何不追?”
“刚才我射中公孙瓒。伯必死无疑……”
说着话,他命人给文丑疗伤,然后环视战场,突然间发出了一声长叹。
关公不免感到奇怪,忍不住上前问道:“兄长为何突然叹息?”
“伯圭有大才,可惜。白马义从今后将不复存在……为何我就没有一直这样地兵马?”
刘备没有见过董俷的巨魔士,但这白马义从,却给他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若是有这样一支兵马,何愁我大事不成?
可惜,二弟虽勇,却不精于此道……不如,我想袁绍建议,设法练出这样一支人马?
这时候。文丑裹好了伤口,来到刘备的马前。
“大哥,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伯圭虽然逃走,但必逃不远。我们沿易水追击,当可以找到他的尸体,回去复命就是。”
“可那两个人……”
“端的可惜,非是我刘备地部下啊!”
关公沉吟片刻,“和我对战的那小子,确有本领。不过还略显生涩。大哥若是喜欢,下次我遇到他,将他拿下就是。到时候是杀是招降,还不是由着大哥的心思?”
刘备闻听,不由得笑了……
还是自家兄弟贴心,只可惜了三弟。如果他还活着,不晓得会多开心呢!
赵云田豫保护着公孙瓒落荒而逃,一路急行,在夜幕时分,找到了一所被废弃的庐屋。
将公孙瓒扶进了庐屋里,躺
中。
田豫说:“子龙,你照顾好主公,我去找些食物。咱们吃饱了再想办法回去渔阳。”
赵云点头道:“国让,你小心!”
田豫答应了一声,匆匆的走了。
不久,公孙瓒从昏迷中醒来。轻声的呼喊着一个名字,那是他妻子侯氏的小名。
侯氏,原本是辽西大族后裔,后来随公孙瓒,一起到了渔阳。
刘虞攻破渔阳之后,侯氏也被杀死。公孙瓒此时念起了妻子的小名,也正是最为软弱地时候。
赵云连忙过来,轻声道:“主公,主公……”
激灵灵,公孙瓒从恍惚中惊醒过来,本能的想要抓住宝剑,但是一阵剧痛,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
不过,他这一下也清醒了,看着赵云,心中好生的苦涩。
“子龙,国让何在?”
赵云轻声说:“国让去找食物了,一会儿就回来。主公好好休息,咱们吃完了东西,再走……”
公孙瓒不禁笑了。
赵云,有时候真的是淳厚的让人发自内心的喜爱。
公孙瓒很清楚,他的伤很严重。而且袁绍刘虞都是要取他性命,想活着离开,谈何容易?
心中暗自拿定了主意,公孙瓒说:“悔不听国让劝告,竟遭了小人算计……可叹我白马义从,最终却只剩下你二人。子龙,我之前还对你二人怀疑,今日方笑得,你二人的忠义。”
“主公……”赵云鼻子一酸,声音有些哽咽,“主公高义之名,我从小就听说过。当年主公与空亭杀敌,云就心生敬佩。只恨云本事不强,否则怎会令主公如此?”
公孙瓒笑了,“子龙,我生平最得意的事情,就是征战塞外,震慑外族。可惜一时糊涂,想要在诸侯会盟时捞取好处,却不想……子龙,我只求你一件事。我若死,还请你继承我的志愿。杀胡保家,莫要让我汉室大好江山,受那蛮夷外族地迫害。”
赵云点头,“云永记在心中!”
公孙瓒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还咳出了鲜血,胸口更是一阵剧烈的起伏,脸色变得苍白如纸。
“子龙,子龙……”
田豫突然进来,看到公孙瓒的样子,也不禁吓了一跳。
“主公……”
“国让,何事慌张?可是看到了追兵?”
这时候的公孙瓒,思路显得非常清晰。
田豫说:“我刚才去找食物,不想远远看到有火把光亮,想必是那冀州追兵将至。”
公孙瓒示意赵云将他扶起来,解下了肋下宝剑。
“此剑名干将,是我师卢公当年赠与我,一直佩戴身边……子龙,今日我将此剑送你,望你莫要辜负神剑之名。你那我印信,前去辽西令支,找我那兄弟公孙范。请他联系侯氏一族,起兵为我报仇。不过我那兄弟……你们若看他值得保,就保他;若是不值得保,可以另寻明主。我听说,侯如今屯军安定,你们可去投他。”
“侯?那不是董卓的儿子……”
赵云也说:“是啊,主公,若非董卓,何至于此?”
公孙瓒笑道:“这诸侯盟约,不过是各取所需。表面上说地冠冕堂皇,可实际上……你们速速离开这里,我会设法为你们掩护。”
赵云扶着公孙瓒说:“主公,要走我们一起走!”
“混账,你以为你是侯,可在万马军中横冲直撞?我自己明白我自己的情况,我已经不行了……你们带着我,非但救不走,反而会连累你二人陪我一起送命。你们若是死了,谁会为我报仇?速速离去,现在可不是那兴小儿女态的好时候!”
赵云不愿离去,公孙瓒已死相逼,不得已和田豫骑马远遁。
远处,马蹄声隐约传来,公孙瓒靠在柴垛上,思绪却变得极为模糊。
想起了幼年的欢乐,想起了在卢师门下求学的快活,想起了一次次征战后的喜悦……
都已经过去了!
公孙瓒深吸一口气,坐直了身子。
从腰间摸出了火折子,在地上一擦,噗的燃起了火苗。
把火折子扔进了柴火堆了,火焰很快的就烧着了……
公孙瓒大笑着,唱起了秦风无衣地曲子: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衣,与子偕行……
火焰越来越大,火苗子噗噗直冲夜幕。
刘备率领追兵赶到,远远的听到那火焰中传来的豪迈歌声,心中不由得一阵酸痛。
当年同在卢师门下学习,卢师最爱这无衣之歌。
眼泪不自主的留下来,“伯圭,你这是何苦,何苦呢……远遁他乡,岂不是更好?”
刘备很难明白公孙瓒地心里。
在他眼中,家,只是一个很虚幻的代名词。
兄弟、猛将,才最为重要。可在公孙瓒的心里,家……却是他一生都在守护的圣地。
妻儿被杀,公孙瓒生无可恋。
他高歌着,在火海中静坐,脸上带着淡然的微笑。
“刘玄德,他日你必不得好死,必不得好死……”
随着那一声虎吼,庐屋轰然倒塌,火苗子冲天而起,一股热浪席卷四方。
刘备勒马后退,脸色顿时变得格外难看。
好半天,他才自言自语道:“乱世将临,强者生存。伯圭,我不会像你一样,我会变强,变得很强大……终有一日,我会让所有欺凌过我的人,都匍匐在我的脚下。”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五九章 纷乱开局
更新时间:2008-8-23 20:14:03 本章字数:6772
关东二十二路诸侯当中,公孙瓒并不是最强大的一支话,也不过属于中等偏上。
这里的实力,不单单是包括兵力,勇武等军事上的概念。
治地大小,人口多少,钱粮状况等等一系列的经济民生总和。幽州本就是一个苦寒贫瘠的地方,和凉州、并州相差不多。同时有因为长期受外族的骚扰,各方面都很薄弱。而公孙瓒所在的渔阳,刚经历了一场战乱,同时本身的底子也非常差。
能被评为中等,更多的是在于白马义从强悍的战斗力。
公孙瓒一死,白马义从的覆灭,也正式宣布了诸侯会盟的彻底解体。
袁绍和刘虞取得了谅解,但是并不代表着诸侯也相互谅解。随着刘虞占领了渔阳,诸侯之间的争斗,也随之展开。
;_州牧刘,二十二路诸侯之一。
在向东郡太守桥瑁借粮无果之后,竟生出了杀意,邀请桥瑁至兖州府衙商议事情。
桥瑁还真的就去了!
说他傻吗?桥瑁可一点都不傻。但是兖州牧的治所,就在山阳昌邑,那也是曹操的治下。在桥看来,曹操肯定不会任由刘乱来,故而大大咧咧的就前去赴宴。
曹操才不会趟这浑水。
从官职上而言,刘是他的上官,得罪不起。
从情意上来说呢,桥瑁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当时诸侯会盟。曹操督军中路,桥瑁随北路军出征,准确地说,那是袁绍的人。袁绍刚威逼过曹操,曹操又怎会理睬?
当下借口巡视,在桥瑁抵达的头天晚上。带着属下离开了昌邑。
山阳郡的面积可大着呢,出去巡视屯田,体察民情,至少也要十天半个月。那分明就是告诉刘:你是我上司,你做的事情我不同意,但是我也不会和你同流合污。
而事实上呢,刘也正是需要曹操这个态度。
曹操的名气太大了,手下又有诸多猛将。谋士众多,他还真地不敢轻易找曹操的麻烦。
现在,曹操很有眼色的出去巡视了,刘也就放开了手。
第二天,当桥瑁抵达昌邑的时候,刚走进城门,就被刘安排的伏兵一拥而上,乱刀砍死。
刘当然也可以等桥瑁进了府衙再动手。
可那样一来,桥瑁一定会发现曹操不在昌邑,再动手可就会有麻烦。
就这样。刘杀了桥之后,立刻昭告天下,然后将治所从昌邑转移到了东郡。
曹操对此非常满意。
“刘兖州一走,主公再也无需担心有人挟制!”
亢父县衙中,郭嘉摇着白绸扇,笑嘻嘻的说:“如此一来。我等可以准备第二步行动了。”
程立刻命人取来地图,挂在大堂中央。
“机伯派人送信,满宠已经答应归顺主公,和管亥进入青州,召集人马……只是,从山阳至青州,必须要通过鲁国,而要至鲁国。中间还有个任城国横在中间。欲取青州,当先取鲁国,欲灭鲁国,则需要先扫平任城国。主公且不可再犹豫。”
曹操蹙眉道:“我也知道这一点,任城国不足为虑,可命元让领一支人马,旬日平定。可这鲁国……当如何夺取?毕竟鲁国是汉室封地,不可妄兴无名之师。”
郭嘉一笑,“这有何难?主公只需上书朝廷,说平定青州匪患,必须要经过鲁国。到时候,我们……嘿嘿,主公莫非忘记了假道灭的事情,正好可以拿来借鉴。”
程点头说:“不错,主公可接管鲁国,善待汉室宗亲,则朝廷也无话可说。我们呢,也能占据大义,顺理成章的将鲁国纳入山阳郡治下,岂不是一举两得地美事?”
“可是其他人会怎么想?”
“豫州至今群龙无首,正处于混乱之中。汝南匪患,颍川更是流寇迭起……而徐州,听闻扬州牧秦病重,何不挑拨陶谦,出兵扬州。荆州牧刘表,此次镇守荆州,多亏了秦相助。陶谦出兵,刘表必然不会坐视不理,到时候三州必然混战。”
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看着郭嘉。
怪不得戏志才会推荐此人,片刻之间,就有如此谋划,这郭嘉果然不愧鬼才之名。
鬼才这个称呼,还是在一次偶然中,被荀彧说出来。
曹操更是满面春风,连连称赞:“奉孝此计,果然是大妙!”
郭嘉又道:“趁三州乱起,主公立足山阳,先取青州。而后回师兖州,顺势平定,坐山观虎斗,待三州两败俱伤时,趁势进兵徐州、豫州,对京兆成夹击之势,而后冀州可定……至于扬州秦,荆州刘表,都不足为惧。若主公担心他们势大,可奏请交趾士家庐江太守……秦怎会眼睁睁的看着士家进入他扬州的领地中?”
曹操闻听,鼓掌大笑。
“我有奉孝,再无忧矣。”
郭嘉依旧是淡定从容,那秀气的面容上,看不出心中有什么思念。
他的目光,凝视在地图上的一个点上,暗自思忖道:师弟,我已出手,你又当如何?
薰俷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放下了手中的木锤。
赤祼的膀子上,汗津津的在阳光下折射光亮。来到安定已经有三个月了,眼看着进入八月,中原此时不过略有寒意,可是安定,已经是朔风徐徐,颇有些寒气了。
太阳很明媚,但也很清冷。
薰俷从典满手中接过了毛巾,擦去身上的汗水,裹上了大袍。
“二叔。你整天介地用木锤砸铁桩子,究竟是干什么啊。”
典满很诧异的询问,董俷却是笑而不答。典满和他不一样,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货色。
所以教授他
必须徐徐而进。
特别是典满最近随军操练,已经渐渐的达到了一个瓶颈状态。只要能突破。则可以领悟出举重若轻的奥妙。如果告诉他其他的事情,不免就会分了他地心思。
有时候,知道太多,反而会成为一个累赘。
至少对典满而言,就是这样的情况……
“小满,今天的功课是否已经做完了呢?”
典满闻听,轻轻摇头,苦着脸说:“二叔。可不可以不要做功课啊?每天听那位胡先生讲课,我都难过的要死。还要我练字,您看我这手,是能练出好字的手吗?”
胡先生,就是杨彪黄宛所推荐的胡昭。
这胡昭果然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不说,而且脾气非常的古怪。
被晏明史涣强行绑到了安定之后,也不吵也不闹,居然画了一副董俷地画像,挂在自己住所的墙上。
每天早起时。拿着棍子敲打画像。
晚饭时,就用小箭向董俷的画像投掷,每次正中画里董俷的要害时,就会饮一觞酒。
喝醉了就指着画像臭骂。
一开始,典韦等人是无比恼怒,沙摩柯有好几次拎着宝剑要去杀胡昭。却被薰俷拦住。
杀不得胡昭,沙摩柯就去骂胡昭。
可怜沙沙这辈子没有受过如此痛苦地事情。他骂来骂去就那么几句,反倒是人家胡昭坐在厅堂里,喝一口酒,回一句骂,从中午骂道晚上,没有一句重复的言语。
而且骂人不带脏字,时不时的还引经据典。
最常用的话就是:“回去好好看看书。然后接着来。”
每次,沙摩柯被骂的是掩面而去。不过第二天,肯定跑过来再接着对骂,再掩面而去。
如此日复一日。已经成了汉安大都护府的一道家常便饭。
对骂五十天,沙摩柯没有一次胜利。唯一地收获就是,脸皮越来越厚,骂人的水平也越来越高。
薰俷就是放任不管,有时候沙摩柯和胡昭对骂,他和典韦还会在一边旁听。
用典韦的话说:长学问,太他娘的长学问了。怪不得沙沙最近牙尖嘴利,有这壶老酒垫底,他还怕个谁?
其实,董俷生气不生气?
要是不生气,那才怪。那胡昭骂人很阴损,是拐着弯儿损人,连带着薰俷祖宗十八代,能在不知不觉间一个个的问候过来。有好几次,董俷可真的是动了杀心。
但是羊续地一席话,却让董俷心动。
“吴忠侯你用强在先,孔明现在是和您耗着。您要是杀了他,不但平白给了他一个好名气,你自己还要背负一个擅杀贤士的恶名。吴忠侯,忘记你当日的求贤说吗?有一些人就是这样,你越是生气,他越是高兴,你不理他,当笑话听,他自己骂不出东西的时候,也就自然消停了。嘿嘿,不过这家伙的确骂的精彩,老朽还打算让我那犬子旁听一下,长长见识呢……吴忠侯,这可是考验你耐性的机会。”
妈的,你儿子长见识,我却要在旁边被骂。
不过羊续这一席话,倒是让董俷消了气。有时候还拉着蔡>听,嘻嘻哈哈地若无其事。
如此持续了两个月,胡昭也骂累了!
有一日,文姬牵着三岁的董冀从胡昭门口过去,被胡昭好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引起了兴趣。
就拉着两个小孩儿,一会儿诵读诗经,一会儿讲解尚书。
这胡昭的学问,可以用博古通今四个字来形容。文姬在蔡地熏陶下,本来就精于诗词歌赋,连带着还能写出一手令董俷都感到羞愧不已的好字。这一下,可对了胡昭的胃口。而薰冀,别看只有三岁,却喜欢听胡昭讲解春秋、战国策之类的故事。
用胡昭的话说就是:“竖子不义。”
管他义不义,反正董冀就是喜欢听……
所以每天都会让姐姐带着他听故事,连带着,也学会了诗经。楚辞,还能背诵一两首。
这件事很快就被都护府中地其他小孩儿知道。
大到十四五的典弗典佑,小到比董冀还要小的典存典见,都跑过来喊着要听故事。
黄忠的儿子黄叙,刘望的两个女儿……
一群小孩子天天堵在胡昭的住所,唧唧喳喳。让胡昭不得片刻地安宁。
后来索性开始讲学,是很正经的讲学。
听的好,回答的好,就可以听他讲春秋史记中的故事。
薰俷很赞成胡昭这么做,甚至有时候还让蔡> 他是不会主动过去!
胡昭不待见他,他也不待见胡昭。
两个人见面,弄不好就会吵起来。打架,董俷一个顶十个。骂人,胡昭可以顶一百个。
听到典满要求,董俷沉吟了一下,轻声道:“小满,孔明先生是一个好先生,学问很大,能和他学,是一件好事。休要做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夫,你爹至今仍遗憾。他不识字,只能一辈子打打杀杀。我知你想为万人敌,就应该好好珍惜。”
典满虽然不太情愿,可也知道,董俷说的有理。
“我听二叔地!”
薰俷满意的点头,“听话才是好孩子……”
“二叔。昨天我听爹说,您好像要准备出兵了?”
薰俷一怔,咬着嘴唇,轻轻点头,“是啊,差不多也是出兵的时候了。温侯兵出梁山,和胡人数次交锋,大获全胜。而我至今还停留在这里……嘿嘿。也该杀杀他的威风了。省的他吕奉先总以为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该让他知道。天外有天。”
典满可不明白董俷这些话的含义。
他只知道,要打仗了,他可以有用武之地了
“二叔,这次你出兵,带我一起去吧。”
薰俷看了看典满,而典满还垫了垫脚尖,挺着胸膛,向董俷表明,他已经长大成|人。
薰俷没有回答,突然问道:“小满,你今年多大了?”
“十三,我已经十三了!”
薰俷抚摸着典满的脑瓜子,心里面有了一种苍老的感受。转眼间就过去了六年!
六年前,他认识了典满。
而当时的典满,还是个小不点,如今一晃,也已经有七尺多的身高。
我十三岁地时候,大姐……
积压在胸中七八年的仇恨,一下子窜了上来。
薰俷阴沉着脸,裹着大袍,大步流星的向议事大厅走去。典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看得出来,二叔的脸色阴沉的吓人,好像要杀人一样,让人心里有些发寒。
不一会儿,汉安都护府聚将鼓响起。
典韦、沙摩柯等人纷纷赶到了议事大厅,只见董俷一身黑色大袍,端坐在帅椅上。
“各军训练情况如何?”
班咫上前道:“主公,汉安军下,如今共立有八营。若加上五千屠各精骑,和主公麾下的巨魔士、背嵬军,共一万四千三百人。粮草兵马,随时都可以出兵朔方。”
“芳何在?”
“喏!”
“可将早先自陇西押送过来地盔甲兵器,全部配备给背嵬军。义,你有十天的时间,我需要背嵬军能熟悉他们的装备,等候我的命令。”
那一批盔甲,是张掖方面按照董俷的要求,打造出来专门配给背嵬军的重装武器。
由于武威现在被马腾占领,所以张掖运用武器,不能似早先那般的方便。
不过,谁也不清楚这支兵马的存在,就算是送到了安定,也是打着陇西地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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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听说可以配备,顿时喜出望外。
“主公放心,十天之后,请主公检阅……”
“北地、石城可有消息?”
从文臣一边,站出了一个青年,和董俷年纪差不多,相貌很清秀,带着一股子大家气。
此人姓羊,名衜。
是羊续的儿子,如今在董俷帐下担任门下督的职务。
但实际上,他甚至没有法正的权利大。羊续是要表明一个态度:你好好为弘农王做事,我也会倾力助你。而董俷让羊衜担任门下督,也是要告诉羊续:请你好好地帮我做事,我绝不会亏待了你的家人。二者很有默契,谁也没有捅破窗户纸。
而法正由于正和董铁操办技击营的事情,大多数时间不在都护府内。
所以,书佐的工作,实际上就是由羊衜来担任。
他站出来,拱手道:“吴忠侯,北地、石城两地军报三日一送,昨日刚接到最新的军报。石城已训练出八千精兵,而张郃庞德二位将军在北地,也已经整备完毕。”
“做的好!”
“另外,徐晃将军在军报之中,请求将军为石城军赐名。”
赐名?
这可是一件很大的事情。
这军队之名,犹如魂魄。起的好,对于士气有着很大的提高。就好像巨魔士,背嵬军。
薰俷在起这两个名字的时候,都用了心思。
沉思片刻之后,董俷道:“公明性情沉稳,撼山易,撼公明难。有他在,可解我后顾之忧。芳,你立刻命人赶制一面大,书不动如山四字,赐军名为解烦军。”
“喏!”
众人沉吟片刻,一起哄然叫好。
羊衜不禁暗自点头:只此一来,徐晃必然会为董西平效死力。这吴忠侯,可不是一个莽夫。
“既然为公明赐名,那么北地一军……”
薰俷挠了挠头,沉声道:“兵法有云:兵无选锋则北,又说兵以治为胜。百万之众不用命,不如万人之斗。万人之众不用命,不如百人之奋。并不贵多,在于精。令明骁勇,义善战,都是我帐下选锋之士。故而北地一军,我赐名为选锋。”
选锋军?解烦军?
法衍等人大声叫好,而董俷麾下将领,莫不是红着眼睛,心中充满了羡慕之情。
至此,汉安军以下两支最为重要的人马,就在此定名。
薰俷命众将整备人马,同时又让法衍、羊续等人尽快为他拟出一个条陈,出兵朔方。
这一次,董俷的对手不再是他所熟悉的三国英雄,而是一群胡人,异族。
而其中最让董俷感到忧虑的,莫过于韩遂的那一支兵马。韩遂狡诈如狐,数次死里逃生,足以说明他的能力。这样一个人,如果不能打起小心,迟早会吃大亏。
另外,朔方胡人的援军,也是董俷所忧虑的一件事。
鲜卑有吕布牵制,可是朔方西北,尚有北匈奴余部,若不能妥善处置,后患无穷。
南匈奴部若向北,则会进入鲜卑的保护区域。
于扶罗这个人性子高傲,不会寄人篱下。最有可能的,他会向西北逃窜。南北匈奴合并,会造成巨大的影响。所以,必须要有一支人马卡在往北匈奴的必经之路。
一方面要阻止北匈奴南下,另一方面要挡住南匈奴向西北溃逃。
实际上,这一支兵马是要面临两面夹击的窘境。若非信任的人,不可能担当此任。
薰俷沉思许久,连夜写下了一封书信,命龙骑十二,连夜赶往张掖。
也只有此人,可担当重任。
薰俷长出了一口气,为即将到来的一场苦战,感到了莫名的激动。终于,开始了!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六0章 江东起风波
更新时间:2008-8-24 0:02:41 本章字数:3702
延城,南枕祁连山,北依合黎山,龙首山,黑河如玉外的动人美丽。
这里是张掖的郡治所在,原本只是一个小镇。
不过,陈到占领张掖之后,发现这里正好位于张掖的中心,从武威过来,必须要经过一条长长的狄道,据说当年张出使西域,也正是从这条狄道通往了西域。
居延城北,是张掖属国的治地。
而在西面,却是一片平坦肥沃的土地,雪山之水化作溪流,浇灌于广袤的塞上土地。只要守居延城,就可以抵御住来自北匈奴和武威两面的攻击,是后方平安。
一匹快马,沿着狄道疾驰而来。
马身上滴着如血的汗水,骑士一路高呼:“朔方八百里加急,朔方八百里加急!”
这是董俷和贾诩订下的暗号,只要说出这句话,就能知道信使的来历。
今日担任居延城巡守的人,是韩德。
闻听之下先是一怔,旋即脸色大变,快马迎上前去,“我是韩德,可是朔方急报?”
在许多人的眼中,张掖是被一群羌人所占领的地方。
孤悬于塞上,没有任何名分。知道自家主公是什么人的,也只有陈到等几人而已。
韩德害怕有失,故而上前询问。
毕竟,能被派来送信的人,肯定是董俷的亲信。
马上的骑士。汗水合着风尘,已经变成了一个大花脸。韩德话音刚落,马上地人噗通跌落在地上。
“韩将军,我是十二!”
薰俷一系当中,唯有一人有十二的称呼。
此人被赐姓为董,名龙。表字十二。但韩德却知道,这薰龙,就是当年随同董俷转战中原,唯一幸存下来的巨魔士,龙骑十二。主公派十二前来,定有大事发生。
不过,如果董龙不说那句话,韩德还真的是认不出来。
只见十二满面的风尘。衣衫盔甲都分不出眼色。掉下马之后,薰龙甚至无法站起。
两裆因为长时间在马上骑乘,血肉模糊。
薰龙一把抓住韩德,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信,递在韩德手上,“速去呈报,主公有要事。”
韩德一听这话,可不敢在犹豫。
匆匆吩咐人,把董龙抬去居延城府衙,而后翻身上马。朝着居延城疾驰而去。
居延城的府衙很大,陈到贾诩二人,正站在一个巨型地城镇模型旁边,低声讨论问题。
“按照那费沃所说,城墙马面呈现这种倾斜度,会不会与防守增加难度呢?”
陈到挠着头。看着那模型,手指呈角度倾斜的城墙,有些疑虑的向贾诩询问道。
贾诩绕着那模型,走了几圈之后,轻轻点头。
“陡直城墙的确是不利于攀爬,但是也会使得我们的目力所及出现空缺的地方。你看,如果是曾加外侧城墙的望楼,虽然可以增强视野。可一旦开战,定然难保。按照费沃他们的设计,马面突出墙和城墙合为一体,既可以提供士兵休息地地方。还可以在马面之内囤积物资,又可以藏匿兵马。再铸造以高大望楼,敌军哪怕是在狄道上,就能够看的清楚……恩,的确不错,如此一来,倒是解决了不少问题。”
陈到闻听,有些不太满意的说:“首先一个问题,建筑马面,所需什么样的材料?”
“费沃不是说了吗?他和蒲元研究出的那种什么土,足以令城墙坚固。另外,马均不也想出了一种配合马面所使用的器械?恩,若是能结合起来,端的威力惊人啊。”
贾诩和陈到口中的费沃,就是当初蒲元他们所推荐的人。
这费沃回家看到了董俷地信以后,居然二话不说,拎着包裹就离家出走了。
不过,费沃没有到阳,而是直奔张掖。董俷信中说的明白:若求出身,可赴阳,但若是求大用,不妨至张掖。蒲元马均都在此处效力,先生可以尽情施展才华。
这费沃想都没想,不远万里,穿越战乱区,耗费了近一年的时间,才抵达张掖。
他带来了一种新研究出来的筑城材料,由石灰、粘土和沙粒混合,可以令城墙极为坚固。这粘土,可以自行烧制,石灰,也不难寻找。而沙粒,张掖更是不缺。
同时,他根据沿途所见城市,在和蒲元等人一番讨论之后,做出了一个模型。
黄劭并不在张掖,一方面主持屯田,一方面守护将做营。在看到了模型之后,二话不说,直接派人把费沃送到了居延城。
是否要重筑居延城,陈到和贾诩都有些犹豫。
毫无疑问,重筑居延城是一件大好事。可问题在于,他们是否有足够的时间呢?
开春后,马腾肯定会对居延城进攻
因为这里卡死了他的退路,更断绝了祁连山下地天然野马场,断绝了西凉军的战马。
西凉军若无战马,则名不其实。
所以,一俟马腾稳定下来,肯定会攻打张掖。就算他不打,董卓也会命他攻打。
这一点,董俷早已经派人秘密通知了陈到。
就在二人考虑是否要重筑居延城的时候,韩德大步流星的冲了进来。
“大人,主公有信来!”
陈到闻听一怔,连忙大声道:“快快给我!”
接过信,他一目三行的扫视一遍,脸上突然洋溢出灿烂的笑容,转手交给了贾诩。
陈到轻声说:“主公这是要大干一场啊!”
贾诩看了看信,“叔至,你出兵攻占张掖居延属国,再死守稽落山,任务可不轻啊。”
说着,他命人展开地图,“稽落山与峻稽岭之间,无险可守,你占领这里之后,将面临两面夹击的局面。抛开于扶罗垂死挣扎不说,你将会面临北匈奴的凶猛攻击……除非,你能在六十天内抵达此地,并建筑一城,否则很难完成主公地任务。”
不由自主的又看了一眼那模型,贾诩眼睛突然一亮。
“上次费沃说,以他所说的那种什么土,能够在多久凝固?”
陈到先是一怔,旋即明白了贾诩的意思,“先生地意思是说,用那种材料来完成?”
“若要完成任务,就必须在此地建城。费沃既然说能够在三十日草筑一城,当可以尝试。我立刻派人前往敦煌,请卢公派贺齐牵制住居延属国的注意力。而你率领你这支……哦,主公命名为踏白军,绕过居延属国,抵达稽落山,估计要二十天时间。你带上费沃,火速在此建筑一城,只需这样,如此……则大功告成。我会命裴元绍、董弃二人自酒泉出兵,配合公苗占领居延属国,为叔至打通一条道路。”
说完之后,贾诩又摇摇头,“不过还是有些冒险啊!”
陈到闻听大笑,“当日先生和主公在阳城下,不是更凶险?有道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主公此次点名让我出击,我怎么也要为主公完成这个任务,先生放心。”
就在张掖开始行动的时候,扬州和交州,也爆发了一场激烈的冲突。
其中缘由,有各种各样。
总体而言就是一句话:交州大族士家,企图谋取扬州。而扬州牧秦,自然不会答应。
双方的冲突不断升级,并且很快的引发出大规模的战斗。
位于吴郡富春县的一所大宅当中,孙策手舞长枪,在演武场中纵横驰骋,大枪虎虎生风,水泼不进。
一个中年人,从演武场外走进来。
在他身后,程普的神色显得是无比激动。
“舅舅,您怎么了?”
孙策眼角余光,看到了那中年人,不由得惊喜非常,收起大枪,跳下马飞快跑来。
一晃快过去了一年,孙策看上去比当年沉稳了百倍,喜怒不形于色。
这中年人,正是孙策的舅父,也就是孙坚的妻弟吴景,如今是在豫章担任太守职务。
吴景拍了拍孙策的肩膀,“我孙家狮儿,又结实了!”
这原本是一句夸奖的话语,可是听在孙策耳中,却变得格外刺耳。狮儿,他当得起狮儿这两个字吗?连自己的父亲都保护不得,如何与那薰家狮儿相提并论呢?
看出了孙策心中的伤感,吴景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策,我今日前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告知与你。”
“不知何时?”
“扬交乱起,秦大人如今重病在卧,有些力不从心。他征召各郡强勇参战,我拟借此机会,举你为孝廉,赴交州出战。若能立下功勋,则秦大人定然会予以提携……我知道你想报仇,如今正是你重振孙家威风的时候。此次,我还为你找来了一个伙伴。”
“伙伴?谁?”
孙策从小醉心兵事武艺,可以说,并没有认识什么朋友。
疑惑的看着吴景,不明白舅父说的伙伴,究竟是什么人物?
吴景一笑,“此人是庐江太守陆康所举荐,你曾与之交往,就是那舒城的周家小子。”
孙策不由得心中一喜,“舅父是说,周瑜?”
“正是此人!”吴景点头正色道:“周瑜熟读兵书,颇有谋略,而且气度非凡,实大家子。此次他前去交州,也是为了多一些历练。有他相助,你一定可以建立奇功。”孙策笑了,“既然如此,我愿听从舅父之命!”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六一章 鸡鹿塞(一)
更新时间:2008-8-24 18:30:51 本章字数:5339
书-尧典》中有这样一句话:北方申命和叔,宅
这一句话,足以体现出朔方的风情。自从卫青破匈奴,夺取了河水南岸土地之后,朔方郡就存在于大汉的版图之中,只是在东汉时期,随着朔方郡的治所被迁移至临戎,朔方已经不复存在。名义上,朔方郡属并州,可实际上呢,为南匈奴占据。
虽然已经进入冬季,可是河套地区的水草,依然肥美。
草地上长满了沙冬青、三叶草,黑麦草等常绿牧草,给这朔风阵阵的塞北,平添了一抹生机。
薰俷站在一片一人多高的丛林中,静静的观望着那些四处啃噬牧草的牛羊。
身后,五百巨魔士全部半蹲与草丛中,战马也悄然肃立,口衔枚,不发半点声息。
四头雪鬼,匍匐在董俷的身边。
阴森的赤眸,紧盯着草原上的牛羊。
多么和谐的景象啊!
天蓝蓝的,牧歌悠扬,令人心醉神驰。
薰俷突然问道:“羊衜,我曾听过一句言语,叫做河水百害,唯利一套。害百万汉民而形成了这么一片肥美土地,为什么要把这里,交给一群异族来休养生息?”
在董俷的另一边,半蹲着一个披挂铠甲的青年。
听闻董俷的问话之后,羊衜摇头正色道:“非是休养生息,而是要使其归附。自南匈奴投降之后。将其安置在此处,一方面便于管理,一方面可以彰显我大汉宽宏之心。吴忠侯难道没有看到吗?因南匈奴,羌、异族,不纷纷要求依附我大汉?”
薰俷却笑了,“我没有看到他们依附。只看到了他们不断地造反,不断的侵入司隶,侵入并州,幽州,甚至冀州掠夺,摧毁。哈,连我一个武夫都知道,人和狼不可以共存。为什么却没有人站出来阻止,每年花费不计其数,还不是让他们越发的壮大……羊衜,既然你们这些士人能容忍异族,为什么没有胸襟接纳我爹呢?”
“这个……”
羊衜被薰俷问的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
沉吟片刻,他红着脸回答道:“吴忠侯,难道你没有听说过攘外必先安内的俗语?你等武人,只知杀戮,而不知建设。若有武人当权,则大汉必将会生灵涂炭。若非太师当道。使得诸侯乱起。说不定我们现在已经把这些外族给消灭的干净。”
薰俷立刻反击道:“我也听说过一句俗语,叫做蚌相争,渔翁得利。羊衜,我等武人虽然粗鄙,但至少大家都是汉室子民。既然如此,为何不能联手消灭敌人先?”
“这个。这个……”
其实,这个问题,从羊衜担任董俷地门下督之后,就已经展开了不停的争论。
所谓的士人武人之争,其实还是内部的权利争斗。而异族之乱,却是共同的大敌。
薰俷一直想不明白一件事情。
特别是在观看了朔方的过去之后,越发的搞不明白了。
都说睡榻之侧,岂容猛虎安睡?可南匈奴明明就是一头恶狼。居然把他放任不管。
不禁给他们安置土地,还提供无数钱粮供养。
美其名曰,彰显大汉泱泱之天朝气度,可实际上呢。却是把一头幼狼养成了恶狼。
薰俷在冬至时出兵,分三路进入朔方。
徐晃自石嘴山,奇袭三封,临戎和沃野三地;张郃自北地定边关兵出长城,谋取龟兹属国后,直扑平定;董俷为中路军,督一万五千人,占领大城塞,攻击谷罗城。
大城塞以西,就是西河套平原。
河水在抵达阴山山脉之下,一连作两个九十度的剧烈转弯,犹如一跳巨大地绳索,将并州西部,凉州东北锁住。这里的水量充沛,洪灾甚少,整个河水流域的精华,全都汇聚在此地。塞上膏腴,是人们对这块土地的赞誉,足以见其何等非我。
薰俷曾仔细的研究过法衍呈送来的朔方地图。
从地图上来看,大城塞以西的草原,是连接朔方、上郡、安定、北地四郡的关键所在。
从表面上看,这里被长城阻隔。
可是西北方却有一个缺口,而这个缺口处,恰好是河水的位置。
大多数时间,大城塞会成为一个相对独立的地区。但是一道冬天,河水冰封之后,南匈奴人就可以从这个缺口处直扑司隶,关东等地,而后在河水解冻前,退回大城塞西边。
寒冬时节,朔方冰寒,非长期生活在并、凉这种苦寒之地地人,难以承受。
在董俷看来,河水和长城非但不能成为保护,相反还阻止了汉军北上占据朔方。
于是南匈奴人、羌人、人,
鲜卑可以在这里得到休养。
打得过,我就过去掠夺;打不过,我立刻退回边塞之外,俯首称臣也罢,总之你不能打我。
异族这种怪异的思想,偏偏得到了承认。
事实上总管后汉二百年的时间,汉军很很多次机会可以将异族彻底消灭,但每每到关键时,汉室朝廷就会显示出大国气概,表现出泱泱中华天朝气度,指责两句,不痛不痒的骂两声之后,就退出边塞,放任异族们在那里休养生息,伺机卷土重来。
难道朝中的士人,真的不明白其中地利害?
也未必……
这里面的种种缘由,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够说清楚,更不是董俷这种武人可以看得懂。
他只知道一件事,除恶务必尽善。
斩草除根,才是一劳永逸的最佳手段。
至于所谓地面子。薰俷没有去考虑过。孔圣人不也说过要以直抱怨,对待敌人,何需仁恕。
多年的征战,多年的杀戮,让董俷怀有一个对敌人极为冷酷的心。
他不想和羊衜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抬起头向天空看去。一片乌云自北方袭来。
今晚会有大雨!
薰俷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那云层中所蕴含地雷雨气息。
淡然一笑,扭头对身后地王戎和成蠡说:“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合该我们大胜。”
王戎的相貌,端的丑陋。
听闻这句话,嘿嘿直笑,阴阳脸轻轻抽搐。显示出一股子冷冽地杀意。
而成蠡反倒是平冷,下意识的握紧手中狭长卷刀,然后噗的吐出叼在嘴里的草棒。
“巨魔士,整装!”
随着成蠡一声轻喝,五百名巨魔士齐刷刷的扣上了罩面盔,只露出了一双双眸子。
羊衜这时候,也不再和董俷争论了。
顺手从身边抓起罩面盔,带在了头上。
薰俷之所以把羊衜带在身边,是因为羊续留在安定,主持屯田事宜。
羊衜跟随出征之后。才知道。即便是薰俷身边地书佐,也必须要时刻准备战斗。
莫护跋,是大城塞以西草原上的一个中型部落,素来以战力强悍而名扬朔方安定四郡。
人口大约五万人,号称有两万控弦之士。
莫护跋部落也是拱卫大城塞的一支主要力量,其首领历代更换。皆被称作为莫护跋。
天渐渐的黑了,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电闪雷鸣,万物息声。
那朔方席卷雨点,更给这草原平添了一分寒意。
莫护跋族人早早的就圈住了牛马,然后钻进帐篷里烤火。
也就在这时候,一支人马从杂草丛中缓缓走出,全部都是一色的漆黑甲装骑具。
狮鬃兽轻轻的打了一个响鼻,被雷雨声所淹没。
薰俷伸出手。只是拍了拍它的脑袋。狮鬃兽也立刻明白了薰俷的意思,轻灵的向前行去。
眼见着就要靠近莫护跋部落,董俷抬手,羊衜立刻送来了九头扭狮子罩面盔。
成蠡前来一匹大宛良驹。马背上驮着那一对骇人地擂鼓瓮金锤。不过为了不使金锤折射光亮,董俷命人在上面涂抹了一层黑色的燃料,黑盔黑甲,再加上这一对黑锤,端的是令人感到心惊肉跳。
距离一百五十步,董俷深吸了一口气,扭头向身后人看去。
只见五百巨魔士,从马背上的兜囊中掏出两个黑色的坛子,里面都装满了火油。
“羊衜,可曾杀过人?”
薰俷用强行压抑住的声音询问。
羊衜摇摇头,又点点……
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样地感觉,只觉得呼吸快要停止了似的,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紧握长枪的手,在轻轻颤抖。
扭头向别人看去,却发现一个个都是沉稳至极。
双脚轻轻套进了双镫,使自己可以更稳妥的坐在马背上。
心里却说:人常说董西平有奇才,以前还不相信,可现在,我真的相信了这句话。
“吴忠侯,莫要小看我,我也是练过枪,骑过马的人,不必担心我的安危。”
薰俷嘿嘿一笑,握紧了双锤。
罩面盔后地细长眸子,突然闪过冷冽杀机。
“巨魔挥金锤!”
薰俷这一声吼叫,好像一声霹雳炸响,在雷雨夜中,竟压过了雷雨声,回荡苍穹。
胯下的狮鬃兽,好像感觉到了董俷胸中那浓浓的杀意。
仰天一声凄厉嘶吼,四蹄撒开,铁蹄从地上的积水中趟过,溅起了一片水花。
“举世皆惶恐,门下三千士,当令天地惊!”
这是被
更改地巨魔歌,较之从前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区区几生了不同寻常的意味。
随着巨魔歌声响起,铁骑在雨夜中发出轰隆隆的声响,朝着莫护跋部落的宿营区席卷而去。
羊衜原本对此不屑一顾,可是当他听到这奔驰中地巨魔歌时。却忍不住全身毛孔紧锁,有一种战栗的感受。
为什么呢?
咔嚓的惊雷,唰唰的雨声,轰鸣的铁蹄,所有的一切竟好像全都是为了这一曲巨魔歌所伴奏一样。只要你身在其中,就难以控制住想要一起放声高歌地那种冲动。
歌声惊动了莫护跋的族人。有人站出来,想要查看,不想迎面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砸过来,啪的成了碎片。一股带着刺鼻味道的液体顿时流遍了全身。只见一群好像传说中从地狱里冲出来的幽灵铁骑,风驰电掣般的冲进了莫护跋部族的营地中。
一个个装满了火油地坛子砸在了帐篷上,地面上,马群中,变成了粉碎。
紧跟着。一根根火折子点燃,仍向了火油。虽然大雨瓢泼,可是那火油却是沾火就着。
瞬息间,蔓延整个营地,马群惊慌失措,仰蹄嘶叫不停。
薰俷顺势冲进了人群之中,大锤挥舞,上下翻飞。一蓬蓬鲜血飞扬,一具具被砸的血肉模糊的尸体倒在地上。胯下的狮鬃兽,不停发出令万马惊惧的嘶吼咆哮。连踢带撞,头顶上那凸出的锐刺,挑开了莫护跋族人的胸腔,肝脏洒落了一地。
莫护跋部落的首领,年近三十。
听到声响,立刻召集人马。冲出营帐。
悠扬的号角声在空中响起,这恐怕也是自窦宪出兵北匈奴之后,朔方第一次遭遇袭击。
匆匆聚集起来的鲜卑人还没有来得及站稳脚跟。
只见一股黑色地洪流劈波斩浪般就冲杀过来。还有二十步的时候,马上的其实突然从背上抽出一根根二尺投枪,奋力的投掷过来。有的鲜卑人刚跳上战马,就被那投钱撞飞马下,转眼被马蹄踩成的肉酱。一轮投枪过去,至少有二百人丧命。
莫护跋有点懵了!
用鲜卑语大声地叫喊起来:“是什么人袭击。是什么人袭击!”
耳边突然响起了一声凄厉的鬼啸声,一支投枪在一道轰鸣闪电中骤然出现在面前。
莫护跋举枪想要挡住,但那鬼哭矛的速度太快了,快的根本无法躲闪。
噗的一声。穿透了身体。
莫护跋被钉在了地上,眼睛瞪得溜圆,犹自没弄清楚,那投枪究竟是怎么出现的?
薰俷也不知道自己杀死了莫护跋的首领,只是看见一个家伙张牙舞爪的模样,实在有些碍眼。投枪掷出,从马鞍桥上摘下双锤。薰俷大吼一声,双锤摆动,带着呼呼呼沉闷地风声,所到之处是血肉横飞。任凭那鲜卑人凶悍,却无一人能够阻挡。
失去了指挥的鲜卑人,在仓皇的抵挡了片刻之后,最终还是没能抵挡住那势无可挡的重骑兵冲锋。羊衜随着五百人冲击,大脑中却是一片空白。所有地动作,都是本能的反应,挑刺,挑刺,不停的挑刺。身边王戎和成蠡,为他当下了大部分的攻击。羊衜所要做的,就是不停的挑刺,把前方的敌人杀死,踏踩,而后再挑刺。
这种感觉,和他练武时的感受完全不同。
身不由己的随着巨魔士的节奏冲击。占地百顷的营地,被巨魔士杀了一个对穿。
薰俷拨转马头,狂呼道:“凿穿,凿穿……”
四头雪鬼,此刻变成了暗红色,通红的眼眸中,寒气逼人。
就环绕在狮鬃兽的身前身后,遇到有不要命想要阻止狮鬃兽前进的鲜卑人,一头雪鬼扑击,一头雪鬼撕咬,三两下,就可以把一个活生生的人撕扯的不成|人形。
可怖的凿穿,在纷乱的营地中往返不停。
伴随着一阵阵惨亮的电闪雷鸣,整个莫护跋部落,俨然变成了一片修罗地狱。
烈焰,残尸……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六二章 鸡鹿塞(二)
更新时间:2008-8-30 20:37:58 本章字数:4271
如果单纯的从骑射角度而言,汉军不可能比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异族胡人更厉害。
而且,自武帝开始,为了解决战马在战场上失去控制,汉军的马匹大都是被阉割。这样的战马,固然便于控制,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使得中原的好马渐渐绝种。
薰淝生于西北,原本对这样的问题不甚在意。
但是自从他亲手击杀了那匹斑点兽之后,对马匹的疼惜,有时候甚至超过了人。
也正是这个原因,董淝麾下的五百巨魔士,战马全都是未曾阉割,具有非常凶悍的野性。但汉军大多是以步军为主,特别是新近练出的那些戍卫,更不足以和胡人进行一场势均力敌的马战。所以董淝在和法衍商议之后,决定采用奇袭的方式。
莫护跋部落的战斗力很强大,特别是当他们上马之后,成群结队的进行奔射,对于目前的汉军而言,的确是一个很大的麻烦。所以,董淝只带来了巨魔士,先令莫护跋部落的战马失去控制,而后一遍又一遍的将莫护跋部落撕扯,割裂,令其无法抵抗。
凡是上马的胡人,一律予以无情的摧毁。
沉重的甲装骑具在冲锋起来的时候,会带着万钧之力,绝非步卒就可以轻易抵挡。
黎明时分,战斗停止下来。
除去战死的,逃走的,莫护跋部落被俘虏的胡人,足有一万多人。
当他们发现袭击他们的敌人,居然只有几百人的时候,立刻产生的骚动。不少青壮站起来嚎叫着向巨魔士冲去。却见马上的巨魔士手中却出现了一把式样奇特的弩弓,扣上箭匣,眼简直莫护跋人距离还有三十步的时候,将弩弓对准,一起发射。
这弩弓不同于寻常的弩,也不是胡人们所熟悉的并发弩。
只见一尺长短地精铁弩箭飞出,一支连着一支。带着巨大的惯性,穿透了胡人地身体。
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想起来。一蓬蓬血花在空中绽放。
薰淝神色一派淡然,站在是指鬃兽的旁边,轻轻的抚摸它的大脑袋,点了点头。
成蠡会意的举起了卷刀。
第一排地巨魔士发射完了弩箭,第二排的巨魔士立刻站出来,将弓弩对准了莫护跋人。
这连弩。比之当初麴义在雒阳皇宫中所用的连弩有了大步地提高。
薰淝对这种机关之类的东西并不是非常了解,也提不出什么好的意见。但是麴义却从这一次使用当中,发现了一些连弩的缺点。薰淝把这些缺点命人告知马均蒲元。二人又经过两个月反复的实验,特别是在费沃到达后,更提出了许多好思路。
经过半年的改进,连弩可以连发十弩,而且使原先只有二十步的射程,提升为三十步。
就是这十步的距离,在战场上的杀伤力就可以提升百倍。
羊衡原本还想出面阻止,可是看到董淝漠然的神情,到了嘴边地话,又咽了回去。
他不知道该怎么劝说。也许,是早先董淝说的那些话,令他的思想也产生了动摇。
这里,原本是我们的土地,为什么要让一群总是对汉室社稷怀有叵测居心的人占据,休养生息呢?惨叫声,回荡苍穹,面对着连弩巨大的杀伤力,莫护跋人安静下来。
人就是这样。都会畏惧死亡。
胡人们也并非全都是彪悍不畏死,只是你没有把他们杀的恐惧。否则一样会感到恐惧。
“住手。住手!”
一个少女从人群中冲出来,一面阻止莫护跋人的骚动。一边对董淝大声叫喊:“这位将军,我们生活在这里,并没有任何得罪你们的地方,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
成蠡卷刀放下,巨魔士也随即停止攻击。
但连弩并没有收起来,而是换上了新地箭匣,等待着董淝的命令。
那少女地年纪,大约二八年华,皮肤略有些黑,但是却生地明眸皓齿,极具风情。
她可以说汉家的言语?
薰淝大步走过去,雄狮般地体魄,狮鼻阔口,透着一股子狰狞凶宸戾之气。
看着那少女,董淝问道:“你是谁?”
“我是莫护跋的女儿,我的父亲叫我做采采。”
原来是莫护跋首领的女儿!董淝眼珠子一转,看了看那女孩儿,突然笑了起来。
“你的父亲呢?在什么地方?为什么不站出来!”
采采眼中流露悲伤之色,看着董淝愤怒的叫喊道:“我的父亲,已经被你们杀死了。”
“那么现在……你们谁来做主?”
“我,父亲走了,我就是新一代的莫护跋。”
“很好!”董淝点点头,指着采采身后的胡人,柔声道:“命令你的族人,挖一个大坑,可以掩埋这里所有尸体的大坑。虽说天冷了,但我不希望有人暴尸荒野。尘归尘,土归土,都掩埋起来吧。”
“可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薰淝横眉一蹩,淡然道:“小姑娘,杀人需要原因吗?就好像你们总是冲入关中,烧杀抢掠一样。我所做的,不过是把你们做过的事情,重又送还给你们而已。”
说完,董淝也不理那采采,转身走了。
采采那双明眸,带着无比的愤怒。咬了咬牙,转身让身后的族人去挖坑。
虽说塞外没有这种掩埋的习惯,可这个汉人将军,似乎和她所见过的中原人都不一样。他既然说了,
最好是按照他说的去做,否则说不好他就要再来一轮杀戮。
采采生于大城塞,但是也学过一些汉人的文化。
识时务为俊杰的道理,她明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道理,她也清楚。
薰淝走到了羊衡身边,在他耳边轻声的说了几句话。羊衡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吴忠侯,这样做,未免太残忍了吧。”
薰淝却在用诧异的目光看着羊衡,“狼吃人你不觉得残忍,人杀狼你却叫残忍?羊衡。我有时候真不明白你们这些士人究竟是怎么想的。我只知道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朋友来了,我们有好酒;豺狼来历。迎接它们的只有弓箭和钢刀……做不做,你自己看着办。当然如果不做地话,我也不会说你什么,你还是回安定去吧。”
心里很清楚,羊续之所以让羊衡跟着自己,就是为了监视。
薰淝除了一个难题。你不是总和我说仁恕吗?好,现在你不做,就给我回你老子的身边去;但是如果你做了。以后就不要再和我说什么大义。因为你和我一样,都是双手沾满了血性。
此刻地董淝,脸上带着一种很轻松的笑意。
可在羊衡的眼中,那笑容之中,却包含了无尽的阴森。
薰淝没有在说什么,二十对王戎吩咐了两句,然后就坐在草地上,看着狮鬃兽悠闲的啃噬牧草,轻轻抚摸着雪鬼柔顺的毛发,看着蓝天……今天地阳光。真的很明媚。
姐姐,别着急,再过些日子,我就可以为你报仇了!
薰淝握紧了拳头,在心理面轻声的呼喊。
莫护跋人挖出了一个大坑,正准备去把那营地中地尸体抬过来,却意外的发现,在距离一百步外,巨魔士形成了一个奇怪的包围圈。一手斩马刀,一手持连弩。
“跳下去!”
羊衡铁青着脸。厉声喊喝。
莫护跋人先是一怔。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这是要大埋活人啊……这些汉军和以前的汉军完全不一样,他们看上去。更凶残。
采采的脸色苍白,顺手抓起一把木铲。
“我们拼了,这些汉军,是要将我们赶尽杀绝。”
话音未落,一声刺耳的锐啸突然响起,如同鬼哭狼嚎一般,令人感到心惊肉跳。
采采的脸色变了,父亲战死前,不就出现过这样的声音。
本能的想要躲闪,乌芒却已经贯穿了她地胸膛。巨大的力量,把她的身体钉在了地上。
采采的甚至没有来得及发出叫喊,躺在泥泞的血泊中,眼睛睁得老大。
“杀!”
随着董淝一声冷戾的命令,巨麾士立刻展开了冲击。
马和马,连着一根根乌黑的铁索,二百人一组,对着莫护跋人展开了凶狠的冲击。
手无寸铁的莫护跋人,不是倒在弩箭下,就是被赶下了深坑。
有侥幸逃出来地莫护跋人,却被外围的巨魔士,用弩箭当场格杀……
薰淝走到了羊衡地身边,用一种没有任何情感声音道:“让人听话,就应该用最直接地方式。不晓得这时候,你和他们讲解仁恕之道,他们会不会听从你的话语?”
“我……”
羊衡有心辩解,可这话到了嘴边,硬是说不出来。
地确,很直接的手段,用弩箭和钢刀说话,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加直接的方式了。
腿一软,羊衡跪在了地上。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他发现,他所学的那些东西,在董淝的面前,竟然没有半点用处。
大坑很快就被填满了!
最下面的莫护跋人,被随后掉下深坑的莫护跋人活活的压死。随着巨魔士把一具具尸体抛进了深坑,到了正午时分,一个高两丈左右,圆形的京观在草原上竖起。
轻轻的舒展了一下身体……
薰淝看看天色,笑道:“时间正好,想必大哥他们也已经成功了吧。”
成蠡出现在他的身边,轻声道:“主公,接下来该怎么做?”
“把营地里的柴草,火油,还有一起可以燃烧的东西,全部堆过去。一把火,送他们上天。”
“喏!”
成蠡招呼巨魔士分成两拨人,轮流将营地中的物品堆放在尸体周围。
到了傍晚,京观周围堆满了可燃物。董淝从一名巨魔士手中接过了火把,递给羊衡。
羊衡已经恢复过来。
但是当接过火把的一刹那,身子还是轻轻的颤抖。
五百个人,一千只眼睛都注视着他。羊衡步履艰难,咬着牙向那京观走了过去。
在距离还有十步左右的时候,他突然歇斯底里的一声吼叫,把火把扔了出去。
噗,火焰腾空而起。
焦臭的气息在空中弥漫,熊熊的火焰,直冲天际。
一支人马从远处而来。
为首的人,正是法衍和鞠义。
在两人之间,有一个发式古怪的胡人,当他看清楚了那火焰之后的京观,不由得大吃一惊。
法衍冷冷的看了那胡人一眼,脸上却带着一种笑意,“乞伏氏王,那个人就是我家主公……呵呵,我们还是快点过去吧,若是我家主公等的久了,只怕会很生气。”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六三章 鸡鹿塞(三)
更新时间:2008-8-30 20:54:00 本章字数:4848
乞伏氏,氏人的一支
大城塞本身并没哨什么守军,但最为强悍的,除了莫护跋部落,就算是乞伏氏人。
有三万人口,可在一蛀香地时间.聚集八千控弦之士。
整个大城塞草原,鲜卑、匈奴、氏人混居,但柯比之下,氏人的人口却是最少。
也正是这个原困,乞伏氏虽哨入干控弦之士,却是在鲜卑和南匈奴之间求取生存。南匈奴的部落人口不多,可毕竟依靠嗜南单于庭的支持,乞伏氏也很难与其争风。
这样一个很槛杜的部落.却正符合了法衍为董肥所设定的以夷制夷的战略。
法衍在扶风的时候,并没哼过于消桩。枯反,他积极的策划着未地发展、包括对法正的调教.也都带着极为功利的目的。法衍曾带着正远赴朔方,一方面是为了体察山川地形,二来就是为了结交一些人,比如乞伏氏这种可以利用的人。
出兵大城塞,董肥的巨魔士负责伏击莫护跋.典韦班段则率兵攻击大城塞。
而法衍在出兵之肃就巳径来到了乞伏氏的营她,劝降乞伏氏王。如果能劝降了乞伏氏王、就可以趁势将整个大城塞的氏人纳入手中.那加起来,人数可是不少。
关键一战,就在于巨魔士能将莫护跋人消灭。
背后是燃烷京观的熊熊火焰,如同一支巨大的火把、照亮苍穹。
董肥细目微闭.凝视着那下马走过来的法衍鞠义。嘴角微微一翘,露出雪白牙齿。
焚尸。烈焰……
乞伏氏王心里骤然生出一胜寒意。
他快走几步。五体投地于董肥的面拆.亲吻董肥地靴子。这是塞上胡人对于强者的一种尊敬礼节.代表着他们桥臣服于强者地脚下。
法衍鞠义单膝跪地“主公、此乃乞伏氏氏王、愿归于圭公磨还需要在劝说吗?
强大地莫护跋部落在一天里烟消云散,已径足够说服力。那焚尸地火焰。也请楚的告诉了乞伏氏氏王,眼前这个巨汉,绝非其他汉军将领可以比拟。
听说,他是当朝太师之乎。
听说,他十四岁时就事哨虎狼之将的赫赫声名。
听说.连那位被鲜卑人称之为飞桥的并州吕布、也不是他的对手。
听说……
五百人,摊毁了一支部落。足以说明了眼肃这人所拥有的强悍力量。乞伏氏王虽然是一个胡人.却并不愚鲁。他有种威觉.这个好像天神,又似恶魔的巨汉、持会给氏人带来巨大地利益。而这,不也正他这个氏王一直都在等持的机会吗?
机会来了,绝不可放过乞伏氏王用生硬地汉括道:“乞伏氏愿意听从持军的调遣。、
听上去有点古怪。不过还算是能听懂他说的意思。董肥绅手.乞伏氏王搀扶起来。
“氏王不比客气。本侯个日出兵。非是因为你乞伏部族,而是那匈奴人。鲜卑人实在嚣张。氏汉本是一家.氏王你又心怀汉室.乃是忠良,我早就听季谋先生说过……我拟上奏朝廷,为氏王请封。从今后.你我就是一家人.莫说两家话。”
言语之间,威吓、拉拢,今乞伏氏胆战心惊。
不过心中也生出了一种喜悦。有如此靠山、南匈奴又哨什么可怕,
当晚,董肥就在筹火旁扎下了营地.
酒过三巡之后.乞伏氏氏王突然问道:“桥军、可曾抓到莫护跋的女儿?“
董肥一怔,马上就反应过来,“可是叫做采采?"
“正是!"
“死了!”董肥喝了一口酒,而后淡淡的说了一句:“那女人想要反抗、我杀了她。”
这话说的哨点暖昧、但是所有人却不会往别她地方想。
氏王脸色一变.轻声道:“持军,这可笛点麻烦了。那采采,从小就被许拾了南匈奴单于于扶罗之子。如今格军将采采杀死.只怕那于罗不会轻易地善罢甘休。“
董肥笑了……
法衍淡然道:“怕什么.我家圭公也就没想过和于扶罗善罢休。
董肥突然问道“氏王,我有一事.想要请教。
氏王忙说:“持军客气了.但不知是何事?只要小王知道.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董肥犯酒杯放下.细目眯成了一条线
“可曾听说过韩遂这个名宇?,"
氏王一怔,想了想而后一柏大腿,“韩遂……小王知道此人。据说他曾经在西谅造反.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突破了包围,流落到了朔方。单于很看重此人.就留在磨下效力。此人不但有谋略,他女婿也非常地强猛.被称作单于庭的第一条好汉。”
“女婿?、
“哦、好像叫阎行,小王记得此人.前年韩遂刚到朔才的时候,很多人对他不服气。那阎行使一对银锤,连败单于魔下三十六名大将,单于称作银锤大持军。”
董肥细目中寒光一闪使锤地人吗?
阎行,这个名宇好熟悉,似乎听说过.
但董肥实在记不得,那韩递的手下,有使锤地人吗?难道说来投效韩遂的?"
“银锤大持军?我倒是要领教一下。”
氏王先是一怔,连忙劝解道:“将军,小王听说过您地勇武.但着个银锤大将军,确实很厉害。据说.他那对银锤重一百五十斤,少有能抵得住他三锤之力。”
一百五十斤
貌似董肥十二岁地时候,就已径使用这个重量的锤了.
周遭众将,闻听都不禁放声大笑。
就连法衍这种平日里少哨笑容她人。也不住的芜尔.只笑得氏王哨些莫名其妙。
法衍说:“氏王。我家主公也是用锤地高手,一对擂鼓瓮金锤,三百四十四斤。.
“啊”
.
氏王吓了一跳.
占成蠢徽然说:“我还没有见过什么人,等真真正正地挡住我家主人的一锤呢。“
氏王连忙起身,“小王只听闻将军大名,不想持军竞如此勇猛,却是坐井观天了……
董肥笑道:“我说了,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客气?
说完.他看了一眼法衍。
法衍立刻心领神会、举杯道“氏王我家持军此次出兵.就是为了耍引那于扶罗来大城塞决战。只是需要氏王能够拾予一些帮助,还望氏王你…呵呵
氏王说:"小王自然愿鼎力相助。只是于扶罗挟朔方雄兵十余万,只怕小王能帮上的也不会太多.不过我部落中哨入干控弦之士。愿交拾将军指挥,请勿怪罪。”
听得出来.这氏王的确是试心诚意的归顺.
八千控弦之士,也的确是乞伏氏所能出的最大力量。总共只有三万多人、四抽一的话.几乎持乞伏氏地精壮、全部交拾董肥。但董肥所需要的。并不是这些帮肋。
法衍说:“氏王高义,我家主公心领。不过区区于扶罗.还不在我等眼中。我所需将军做的。就是代为联铬朔方氏人,请他们共同出兵。我们在前方吸引于扶罗的人马。但是南匈奴大军的粮道就需要氏王你们来代为照硕,不知是否可行?"
“这个”
氏王不禁感到了一丝犹豫.
也难怪.城塞的汉军,不过万余人。胜了也就罢了,可如果败了.那氏人也持难以继续立足。乞伏氏虽然愿意帮忙,却不代表着.朔方所有地氏人,都会愿意。
想了想.氏王说:“小王可以尝试游说,但却不一定能成功。说实话,南匈奴在朔方二百年,可说实力很强大。加之于扶罗的兄弟,呼厨泉与和连交好,在朔方西北颇笛声望。一旦朔方出现问题.呼厨泉定会领西路鲜卑军都来支援,恐怕……”
董肥一直微闭双眼.听闻这话,反倒笑了起来
“你说地可是鸡磨塞和高阂?”
“正是!,"
法衍嘿嘿一笑.“氏王只管放心就是。我可以保证.呼厨泉的鲜卑大军、绝对无法攻入朔方。当然.我也知道氏王的难处,不过顺我家主公者,昌;逆我家主公者,亡。各部氏王何去何从,由他们自扦选择
是.氏王只需尽心劝说.足矣。”
听上去,这并不是一件难事。人家的意思很明白,你办成了是大功一件,办砸了,人家也不会
氏王正色点头,“既然如此、小王愿意担当这一任务,扦往朔方、游说其他氏部。”
董肥举杯.“那就烦劳氏王,本侯在此预祝氏王你马到扣成,干杯、。"
说完,董肥一饮而尽,乞伏氏王也不敢怠慢,忙举起酒杯,将杯中酒喝了个干净。
第二天,董肥挥军进驻大煽塞,并且放出话语。
韩递与我有深仇大帽,凡护佑韩递者,都是我的敌人。今日我消了莫护跋氏、算是给予你们警告。若不交出韩递、来日我马踏朔方、1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
这言语.好像是长了翅膀一样,迅速的在朔方境内弥漫开来
如果是别人,朔方胡人也就是一笑、不会听进去。但说这帮的、去是当朝太师,哨虎根之将称号地董肥,胡人们也不得不重视起来。如果韩递真地得罪了董卓,如果董卓下狠心要极仇,倾汉军之力攻打朔方,
朔才地胡人.还真地不好对付。一时间,朔方人心惶惶,有的说应该交出韩递,莫要抬惹是非上身;可有地却说,董肥的口气太大,简直视朔方各部为无物.如果交出了韩递.那朔方各部的脸面,又该要置于何处呢?
原本铁板一抉的朔方、一下子产生了裂痕韩递自来到了朔方之后,可以说是非常地逍遥.
于扶罗对他很者重。一来这朔方本就没有什么名士,如今有谅州名士投靠,就算是背着反贼的名声,x怎么样?名士就是名士,于扶罗仰幕汉室文化.却不可得。“
韩递地到来,对于扶罗而言、无疑是一件大好事。
这第二嘛、韩递的女婿闹行、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猛持、智持。一场比试下来,于扶罗磨下竞无一人是那阎行的对手。于扶罗也动了爱才心,自然不会放过韩递。
不过,重视归重视,不代表我一定会重用你韩递在朔方隐忍了两年.随着吕布兵出梁山.八干铁骑杀入了并归之后、于扶罗才决定启用韩递,命他镇守沙南,以阻止吕布侵入朔方。
可以说,韩递做的很好。
吕布兵出梁山之后,杀入并州,迅速占领了云中。这云中一面临塞上,一面可以威逼朔方,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地带汉军早先出兵塞上,要么是从朔方,要么就是由云中出击。吕布在占云中郡之后.自领云中太守.数次威逼沙南。不过韩递坚守不出.吕也在博龚地劝了兑下,没哨强行攻打。毕竟,吕布地主要任务,是抵挡鲜卑人
董肥的言语.很快就传到了韩遂的耳朵里。听到报的时候,韩莲正在喝酒,酒杯从手中脱掉,在地上摔的粉碎.
七年了“
韩递并没哨忘记他和董肥的那一段仇恨。
他知道,董棚迟早会出兵朔方,可是没有想到居然会来的这么快
董家子的确是在以一种惊人地速度成长,只是一句话.就今朔方得混乱起来。
“单于可哨什么举猎?
信使来扳:“大单于巳径决定调亲朔方精兵,夺回大城。小人特束传达大单于的命今,请韩先生为军师,银锤大将军亦随军听命……即刻拆往美稷,不得耽误。”
韩递闻听这话,眉头一肇
“若是出兵大城,则朔方势必空虚啊。”
“这个……小人就不知道了。不过大单于巳径派人书信左贤王,必不日左贤王就将挥兵进入朔方。.
“若是如此,倒也还算妥皆……请告知大单于,就说韩递不日抵达."
说着,韩递送走了那信使。嘴巴里说妥当,可这心里面、却始终是有些慌乱。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啊
“来人、取地图来!
韩递一声今下,在帐外当值的候选立刻应了一声,不一会儿的功夫,就送来了一份地图
轻轻点着地图,韩递目光游离
突然、他一声惊呼,“不好,如果董家乎占据了鸡鹿塞,朔方必
大乱!”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六四章 鸡鹿塞(四)
更新时间:2008-8-30 20:54:25 本章字数:4577
鸡鹿塞,又是鸡鹿塞!
薰淝对这里重视,甚至派出了他手边统兵能力最强的徐晃专门负责临戎一地。
说穿了,就是要徐晃占领鸡鹿塞。
同样,当韩遂在地图上看到鸡鹿塞的名字时,同样也大惊失色,竟说出了若董淝占领鸡鹿塞,则朔方必须将打乱的话语。
那么,这个鸡鹿塞,究竟是什么地方,为何如此重要?
初评二年十月中,南匈奴大单于调集十二万朔方大军,以儿子刘豹为先锋,韩遂阎行为中护军,于扶罗亲自督战,兵锋直指大城,誓要将大城塞从董淝手中夺回。
没办法,如今朔方东面被吕布堵死,难以再向并州出击。
而大城塞就成了朔方胡人走入关中的唯一通路。若是不能将大城夺回,南匈奴等居住于朔方的胡人,将变成一群困兽。吕布,于扶罗可是领教过这飞将的厉害。
塞上人曾说,给飞将八千人,他可以让那八千人变成八千头飞熊,把整个塞上搅成一锅粥。飞熊军的名号,也正是由此而来。于扶罗可不想招惹八千头飞熊过来。
至于董淝,于扶罗虽然听说过,可毕竟没有见过董淝的厉害。
在他看起来,董淝不过是仗着主萌才有今日的局面。那虎狼之将的名号?我呸!
二十岁的毛头小子,居然也敢自称虎狼之将?
非但是于扶罗不相信,甚至朔方大部分人都不会相信。
韩遂倒是知道董淝的厉害,可是在所有人都叫喊着要给董淝一个教训的时候,他的话语,基本上也没有人愿意听取。就连于扶罗对他非常看重,也觉得韩遂言过其实。
因为于扶罗的儿子刘豹,也信誓旦旦的要杀死董淝。
原因很简单,董淝杀了他没过门的老婆,他自然是不肯善罢甘休。堂堂大单于的儿子,朔方的土皇帝。连老婆都保不住。连仇人都不敢碰,他将来如何面对世人?
故而,于扶罗出兵了……
就在于扶罗出兵后三天,徐晃率领着他的解烦军,突袭临戎,将三封、临戎、沃野三城占领。他倒是不担心兵力不足,因为董淝给他送来了一万两千名乞伏氏氏人。
如此一来,徐晃有足够地兵力。分布于三地。
由孙乾坐镇,徐晃而后命潘璋凌操二人,率领三千人奇袭高阙。
徐晃本人亲领三千人,自临戎出兵,连夜奔袭,将鸡鹿塞占领。牢牢把握在手中。
鸡鹿塞原本是朔方郡西部都尉治所窳县西北方地一座小城。
位于哈隆乃山谷口外西侧的高地上,高出谷底约四丈左右。西北部。是阴山山脉。高峻的阴山,形成了一跳天然屏障,秦汉长城通过这一带的时候,只能从低矮山岭和平坦川地上通过。山谷外。驻扎小城。在秦代称之为戍,汉时则称之为塞。
自东汉弃朔方县,至临戎之后。鸡鹿塞实际上已经失去了原有的作用。
残破的小城,在夜幕中透着一股子冷清。整个鸡鹿塞,只有不足五百人的老弱残兵。
徐晃攻入鸡鹿塞的时候,这些老弱残兵,都激动地流下了眼泪。
他们大都是当年滞留在鸡鹿塞戍卫的后人,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甚至以为鸡鹿塞已经不在可能回归大汉。平日里,看着昔日的关城任由胡人进出,却没有办法。
如今,汉军大旗再次飘扬,多年的等待,终究成为现实。
在这些老弱残兵的指领下,徐晃立刻命人修整残破地城墙,同时派人通知孙乾,将临戎三地库府中的物资,尽快分发至鸡鹿塞和高阙两处关城。鸡鹿塞是这个样子,想必高阙地情况,比这里也好不到哪儿去。不抓紧修缮,如何面对鲜卑大军?
当太阳从草原的地平线升起时,鸡鹿塞热火朝天的忙碌不停
徐晃顶着朔风,在几个老兵的带领下,不停地巡视关城修缮地情况,并给予指点。
“徐大人,您为什么如此重视这鸡鹿塞呢?”
有亲兵实在忍不住了,轻声的询问。在他看来,这破烂的关城,没什么可取之处。
徐晃不由得笑了起来。
“前汉时,匈奴地单于庭就置于朔方郡西北的地区。我们出兵越过阴山袭击匈奴,就必须要经由定襄、云中、五原、朔方等几条路线。由朔方出击,逾越阴山的主要通路,就是这鸡鹿塞。由此向北四十里,是大坝沟。在向北行,就可以翻越阴山,进入漠北地区。嘿嘿,这个鸡鹿塞,可是从朔方进入漠北的一条捷径啊。”
亲兵恍然大悟,“那岂不是鲜卑大军进入朔方,也必须要经过这里?”
一名老兵用一种很得意的口吻说:“当年北匈奴崛起于漠北,大约就是在一百年前,南匈奴单于要求联手攻击被匈奴,大将军窦宪就派了左谷蠡师子帅八千骑兵从这里攻入漠北,将北匈奴打得狼狈而逃……只是,大将军死后,汉军就再也没能从鸡鹿塞出兵,我们也只好眼睁睁的看着鲜卑人,从漠北进入朔方而无能为力。”
那话语说的很平淡,却是带着无尽的落寞。
徐晃也不由得沉默不语,拍了拍老兵的肩膀,转身继续巡视鸡鹿塞的城防。
随着从三封、临戎不断送来物资,鸡鹿塞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生气。徐晃命麾下兵马轮番当值,其余人居于哈隆乃山谷之中。同时派出一队队斥候,入阴山打探消息。
时间过的很快,徐晃占领鸡鹿塞的第六天,斥候来报,发现了鲜卑大军的先锋人马。
终于来了……
徐晃深吸一口气,一边派人继续打探消息,一边命人准备作战。
就在整个鸡鹿塞都开始忙碌起来的时候,突然有人前来中军大帐禀报:“外有一人,名庞育,带一支人马前来,说他是奉吴忠侯之命,特来助将军守御鸡鹿塞。”
徐晃一怔,不免感到有些疑惑。
薰淝身边的人。他大概都是听说过的。可偏偏没有听过庞育这个人的存在。
“有请!”
徐晃站起来。向大帐外走去,可还没等他走到门口,就听见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
紧跟着,一员大将大步流星的出现在面前,“公明,许久不见,安好否?”
“老麴?”
徐晃一见来人,不免更加疑惑。
这员大将。正是董淝手下背嵬亲军主将,麴义。
只见麴义满面春风,笑呵呵的上来,和徐晃就是一个熊抱。
不过他个头没徐晃高,也不似徐晃这般的强壮魁梧,以至于更像是挂在徐晃身上地猴子。
徐晃糊涂了。“老麴,你不跟随主公。怎么跑来这里了?”
麴义笑道:“主公说大城塞不需要我背嵬军出马,所以就把我赶过来,听候你地调遣。”
“慢着慢着……主公那面的压力那么大,你跑过来。谁保护主公?”
麴义闻听。不禁苦笑摇头。
“公明,非是我不想保护主公,而是主公那等勇武。根本不需要我来保护。之所以让我组建背嵬军,想必是希望我能训练出一支类似于巨魔士一样的铁军出来。可你也知道,主公有巨魔士,又有成蠡、王戎那等杀将,如何有背嵬军出头之日?”
想想,似乎也是这么一个道理。
依照着董淝的性子,一般是轮不到背嵬出战,战斗就已经结束。
麴义说:“主公说,鸡鹿塞将要面临的压力,一点都不比大城塞小。你手中兵马不足,所以让我前来听候你的调遣。公明,你可别推辞,否则这朔方一战,我哪有出头的机会?这一次,我带来了八百背嵬军,全部是主公配给的装备,厉害地很。”
也许真的是害怕没有出战的机会,麴义忙不迭的向徐晃推荐他背嵬军的战力。
徐晃忍不住笑了……
“老麴,既然来了,那就等着杀敌的机会吧。不过,你来就来,还说什么假名字?”
麴义哈哈大笑,“公明,这你可冤枉我了。子异是主公配备给你地军师,我也是奉命保护子异前来鸡鹿塞。说穿了,今日的大人物,可不是我,而是子异先生。”
说着,麴义肃手礼让,请出了身后一人。
徐晃这才留意到,麴义身后居然还跟着一个青年。
白皙地面皮,看上去文质彬彬。可是那四方脸形,面颊如同刀削斧劈,透着一股子刚劲。身高八尺有余,看上去很魁梧。一件淡青色大氅,里面却配备着牛皮筩袖铠,上面嵌着一排排钢钉,肋下佩剑。这青年,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员武将。
二十多岁的年纪,头戴远游冠。
站出来之后,恭敬的朝着徐晃行了一礼,“学生庞育,拜见匈奴中郎将。”
“啊……”
麴义拉了一下徐晃,在他耳边低声道:“公明,子异是酒泉人,乃卢公门下弟子。”
卢公?
徐晃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不过很快的就明白了这‘卢公’是什么人。
能被称之为卢公地,整个大汉江山,也只有一人而已。除了卢植之外,还能有谁?
倒吸一口凉气,徐晃暗道一声:此人来头不小。
他可是知道,董淝是卢植地学生。按照这个说起来,那眼前的庞育,岂不是董淝的师弟?
“子异……这个……”
徐晃不晓得该怎么称呼了。
反倒是庞育笑了起来,“中郎将大人莫要为难,师兄在派我前来地时候就已经叮嘱我,要听从大人的命令。师兄受我解烦军主簿一职,这是吴忠侯与卑职的委任令。”
说着,双手毕恭毕敬的呈上了一纸公文。
这可是很正式的任命!
徐晃很清楚,就连孙乾,董淝也只是口头委任军师,而没有办法任何公文的形式。
这说明,董淝对庞育很重视!
能被董淝所重视的人物,想必不会简单。
“先生快快请进。”
庞育向大帐中走去,徐晃却拉住了麴义,“老麴,主公这位师弟什么时候来的,为何我没有听说过呢?”
“别说你没听说过……”
麴义笑道:“我也不知道卢公何时收了这么一个学生。不过他是从酒泉赶到了安定,又从安定追到了大城。你别看他是个书生,一个人硬是从安定跑到了大城。”
“这家伙,胆子可真大。”
“主公对子异很看重,又怕你这边出问题,所以就让我护送子异来帮你。我们前天到达临戎,此行还为你押送了一批物资。怎么样,你这鸡鹿塞目前是什么状况?”
“里面说话,里面说话!”
徐晃拉着麴义的手走进了中军大帐,就见庞育正站在一副鸡鹿塞地形图前观阅。
“先生……”
“大人,请不必客气,称我子异就行。我奉师命前来效命,还请将军给予分配。”
倒是个很直爽的人!
徐晃对庞育的印象不错。当下也不客气,把目前鸡鹿塞的情况向麴义庞育讲解了一遍。
话说完,庞育却站起来,再次走到了那地形图的跟前。
沉吟片刻道:“大人,一味死守,并非正理。我预计,呼厨泉定然会将其主力放在鸡鹿塞一边。以学生愚见,何不在大坝沟前伏击对手,正可杀一杀胡人的威风。”
徐晃眼睛一亮,“子异,计将安出?”
这是今日的第三更,还有一更,不过可能要十二点后才能奉上,如果还要上班的话,请不用等候,以免耽误工作。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六五章 鸡鹿塞(完)
更新时间:2008-8-30 20:54:42 本章字数:4489
彻里吉,原本是羌中小王。
中平元年时,彻里吉的父亲因受到了北宫伯玉蛊惑,起兵造反,并奉命攻击武威。
不过,他们的运气并不是太好。
在攻打武威的时候,被当时在武威担任小吏的马腾袭击,彻里吉的父亲更被马腾挑于马下。此后这位羌中小王带着残部,自武威逃亡到北地,又被先零羌所破,逃往陇西。在陇西,遭遇牛辅麾下大将董越的袭击,羌中一部,仅余不足千人。
时年十八岁的彻里吉,惶惶如丧家之犬。
带着残部从陇西退回了安定,而后又由石嘴山逃离凉州,逃往朔方。
当时,那副凄惨的模样,彻里吉至今仍记忆犹新。但也正是那段逃亡的日子,让他从一个贪图享乐的小王,一步步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羌王。后来被于扶罗推荐,投奔到了呼厨泉的麾下,这才算是在塞外安定下来,有了一个落脚的地方。
往昔的惨败,彻里吉日夜不敢忘怀。
整整六年的时间里,彻里吉每天苦练武艺,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杀回羌中。
如今,彻里吉算是习武有成,是呼厨泉麾下最值得信赖的一员大将。
此次接到于扶罗的求援,呼厨泉立刻命令彻里吉率领本部一万人为先锋部队,抢先占领鸡鹿塞,以保证大军可以顺畅的进入朔方,维持朔方地区各部族的安宁。
彻里吉自然是欣然应命,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因为他预感到,这将是他建立功勋的一次机会。如果能抓住,羌中羌就有可能重回故土。
自漠北一路晓行夜宿,彻里吉带领人马闯入阴山。
再往前,就可以到达大坝沟。当年彻里吉就是从这里穿过阴山。抵达漠北。
整整六年了!
当彻里吉率部沿着当年的路往回走时,这心里面的感触,真的是难以用言语来表达。
“传令三军,快速通过大坝沟。”
彻里吉握紧了手中地点钢枪,在马上厉声喊喝道:“先锋人马务必在天黑之前,抵达鸡鹿塞。凡有延误者,就地格杀。”
“喏!”
众将齐声相应。领军加速行进。
眼见着就要到达大坝沟的时候,忽然有人来报,大坝沟前,有汉军的营寨驻扎。
彻里吉一怔,心道:大坝沟怎么会有汉军驻守?
“有多少人?”
“启禀将军,只有几百人。”
“领军的是什么人?”
“大素上写的是汉安背嵬军鞠……不过无法打听出对方的主将是何人。”
鞠?
这是一个很少见的姓氏。彻里吉也就放下了心。若那主将姓薰姓马,或者是姓皇甫。彻里吉说不定会担心一下。薰、马两家,在凉州把他打得实在是太过凄惨,而皇甫是安定望族,颇有名气,彻里吉对皇甫家地人,也不敢过于的掉以轻心。
在他看来,除了上述三家之外。无人是他的对手。
想必那支汉军。也不过是一个偶然。
“传我将令,快速通过大坝沟,若汉军不出战,不予理睬。若是想要螳臂挡车,则迅速歼灭之。”
“大王好学识!”
一名偏将忍不住上前拍了一下彻里吉的马屁,“螳臂挡车。这话说的可真有水平。”
彻里吉闻听,不由得得意洋洋。
这还是他听呼厨泉说过的词句。今天拿来一用,果然非同凡响。
心中不免更加骄狂,挥兵朝着大坝沟疾驰而去。
这大坝沟,是一块平坦川地,可容万马奔驰。鲜卑大军抵达大坝沟地时候,汉军已经列阵拦住了鲜卑大军的去路。这支汉军地装备很奇怪,全都穿着式样古怪的重甲,头戴罩面盔,横在大坝沟出口,最前面一排,有二百人左右,横列在阵前。
大素迎风猎猎,掐金边,走银线,上书汉安都护府,赦命背嵬军,中间斗大的‘鞠’字。
彻里吉一蹙眉,虽然对方的装备透着古怪,可是他并不觉得害怕。
毕竟,己方一万人,对方不过几百人,凭借这么点兵力,就想要将我铁骑阻挡住?
“冲过去,不要理睬他们!”
鲜卑骑士立刻发出一声声尖锐的嚎叫,蜂拥而上。
一支支利矢,朝着那支奇怪的人马飞射出去。但汉军并没有出现慌乱,只见前排人马突然后退,后排人马上前一步。在不经意间变化了阵型。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人多高的巨型大盾,齐声呼号,蓬地将大盾砸在地上。盾沿锋利,没入土中。
一排坚固地盾墙陡然出现。
大盾的表面,竖着一排排锋利的尖刺,只要撞上去,不死也最多剩下一口气。
这是董肥根据的钩环等原理设计出来的重装步兵盾牌,非力大无穷的人,无法使用。
也正因为此,盾牌兵就成了最难挑选的一个兵种,不仅仅是要求武艺,对体格,力量地要求,同样是非常的重要。盾牌后配有张掖将做营特制地制式长刀,清一色长五尺,两面开刃,锋利无比,重二十五斤,杀伤力极为凶悍,非武艺高强,体格健硕者不能使用。
眼看着还有一百五十步的距离,盾牌后四百弓箭兵开始了还击。
全部都是用三石左右的硬弓,箭矢经过改造,升有血槽,穿透力非常的厉害。
冲在最前面的鲜卑人,瞬间有近百人倒下。战马嘶叫,骑士哀嚎,马蹄从伤者的身上踩踏过去,整个队形不由得一滞。一百五十步的距离,足足倒下了几百个人。
那死者,那鲜血,那战马的哀鸣,非但没有能阻止鲜卑人的前进,相反令他们更加凶狠。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道理?
汉军的战斗力他们都很清楚。先是弓兵,而后长枪兵。
不过这一支汉军的阵势倒有些奇怪,居然把最不入流地盾兵排在了最前面。就算你们厉害,又能抵挡多长时间?
所以,虽然不断有同伴跌落马下,可是鲜卑人却没有就此停止。
眼见着逼近至三十步,所有的弓箭手突然放下硬弓。从地上拿起弩弓,向前一步。
钢弩从大盾的缝隙间飞射而出。
连珠般的钢弩,带着巨大的贯穿力,钻入战马、骑士的身体内,引发出一连串凄厉的惨叫。鲜血喷溅,在阳光下折射妖异地光亮。那路边的野草。瞬间被染成红色。
于后军督阵的鞠义,冷笑连连。
有如此兵器。就算是千军万马又能如何?何况……
“连弩急射……不要停止!”
一排排弓兵瞬间变成了弩兵,一轮射完,第二排弩兵跟上。
虽然只是三十步的距离,却令鲜卑人损失惨重。可要想通过大坝沟,就必须冲过这一道防线。有躲过钢弩的士兵冲上前,却见大盾突然向后倾斜,形成了四十五度角。盾牌上那一尺多长的尖刺。立刻穿透了战马地身体,引发出一声声凄厉惨叫。
彻里吉懵了……
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兵种,从没有见过如此地战法,更没有听说过这样的武器。
是并发弩吗?看着不是很像。但是杀伤力居然如此的强悍,简直是闻所未闻的事情。
他发懵,可是麾下的骑兵却没有发懵。继续向大坝沟发动凶猛的攻击。
那一道铁盾,前后不断的晃动。从对拍缝隙中探出了一根根长矛。长戈,或刺或横扫,在那面盾墙前面,留下了一具具尸体。
已经无法计算出,究竟有多少人死在盾墙前面。
总之,彻里吉地麾下全都拥挤在这川地之上,使得原本宽敞地地方,一下子变得非常拥挤。
面对着一轮轮的骑兵攻击,背嵬军有规律的向后退缩。
没退出一步,就要有几十具尸体倒在血泊中。随着时间的推移,彻里吉渐渐的取得了优势。
就在这时候,山谷中突然回荡起了一阵号角声。
紧跟着两支人马从山谷两侧杀出,从后方杀入了彻里吉的阵中。为首一员大将,手持宣花大斧,厉声呼喝,如同劈波斩浪一般,朝着立于大素之下地彻里吉就杀了过来。
鲜卑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了一跳,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见那盾牌手突然从盾牌上抽出长刀,推翻了盾牌。所有地弓兵,也都手持盾牌,朝着骑阵冲过去。
但见长刀霍霍,寒光闪闪。
背嵬军抡起这种特制的长刀,发出一声声惊天动地的喊喝,竟然逼得鲜卑人连连后退。
刀枪看在那盔甲上,背嵬军士卒分毫不损。
如同是一队推土机般的在乱阵中冲杀,那寒光闪动,一蓬蓬热血喷溅空中,就如同在朔风中绽放的花朵。
地面,早因为被鲜血浸透而变得泥泞不堪……
彻里吉见情况不妙,刚要收整人马,结阵再战。这也是他犯下的一个大毛病,从一开始,整支人马就没有能组成骑阵,以至于当遇到突然袭击的时候,全都乱了套。
徐晃一马当先,冲到了大素之下。
大斧朝着彻里吉凶狠的劈去,口中一声大喝:“贼酋,拿命来!”
彻里吉也顾不得整顿兵马,摆枪和徐晃战在一处。可这样一来,鲜卑人也就变得更加凌乱了。
战了大约二十个回合,二马错蹬时,徐晃一记犀牛望月,反手一斧将彻里吉劈翻落马。
大战在进行了一个多时辰之后,停息下来。
整个大坝沟成了一个坟场,鲜卑人死伤无数,活着逃走的,也只有两三千人左右。
背嵬军正面牵制,足足消灭了两千多人。
在乱军中被杀的胡人,也超过了两千。剩下的人,都成了徐晃的俘虏,在徐晃的指挥下,搬运着同伴的尸体,在大坝沟谷口外,搭建起了一座座骇人的巨型京观。
徐晃忍不住长出了一口气,扭头道:“此战之后,定能震慑呼厨泉。”
庞育却若有所思的看着鞠义,见鞠义正在整点己方人马。
“当初卢师对我说,师兄是个奇才…我不相信。可如今看来,师兄果然是厉害。”
“此话怎讲?”
“将军,你可曾见过鞠义将军这支人马所配备的武器。他们的铠甲,甚至比我见过的任何一支精锐兵马的铠甲都要坚固,构造也似乎更为巧妙。鞠义将军说,他们的装备,皆出自于师兄的手臂,有时候我就在想,凭此精兵强将,谁是师兄的对手?”
徐晃羡慕的看着背嵬军……
他笑道:“鞠义将军兵马的装备虽令人羡慕,可这样一支人马的花费,甚至可以组建出十倍以上的强兵……可不是谁都能消耗的起。不过,若是能给我配备这样一支校刀队的话,我想这解烦军的战力,至少能提升两倍,回头倒是可以和主公相商。”
说到这里,徐晃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向东南方向看去。
“子异,你说这时候,大城是不是已经展开了战斗?”
庞育点点头,扭头向战场上看去,“令明,只怕我鸡鹿塞在接下来的日子,不会比大城那边好多少。我看,我们还是早作打算,呼厨泉绝不会轻易的就此罢休。”
徐晃的面颊微微抽搐了一下……
是啊,接下来,只怕是谁的日子都不会太好过!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六六章 金银决(一)
更新时间:2008-8-31 15:13:50 本章字数:5495
薰淝的日子的确是很不好过。
有一种恍若回到荥阳大战时的感觉,喊杀声在耳边回荡,满眼全都是血与火。
蓝蓝的天,都好像变成了红色,红的那么妖异。
看着城下那些如同蚂蚁一样,潮水般涌来的匈奴士兵,董淝总觉得很不真实。
手中的双刃长刀轮开,把一个冲上城头的匈奴将领劈成了两半,然后一脚把尸体踹下城头。
所有的动作如行云流水,可是却显得很机械。
二十万匈奴大军兵临城下,那种感觉,甚至比当初在荥阳的时候还要强烈。
冷漠,麻木……
大城塞城墙上,挂着一溜溜鲜血凝固的冰柱,在阳光下,折射出暗红色的光芒来。
薰淝只是拄着长刀,在门楼上方冷漠的观察。
已经十五天了,匈奴人不晓得死了多少,可是攻击却越发的凶猛起来。
当然,塞上人并不擅长攻坚,比起曹操那种指挥若定,于平静中暗藏杀机的攻势,城外的指挥者,显然要低了很多档次。可不能否认,匈奴人的确是强悍不畏死。
呼出一口气,似乎连胸腔里都充满了血腥的味道。
“主公,是不是能适当的进行一次反击?这样子下去,情况可是不太好啊。”
法衍穿着青衫,不过外面却套着一件特制的牛皮嵌钉筩袖铠。不仅仅是法衍,包括苏则,羊衡和糜竺在内的所有文士,都登上了城楼,观察这南匈奴方面的动静。
薰俷摇摇头,“再等等,还不到时候……巨魔士不可轻易出击,若出击。就要一战功成。现在时机还没有到,我们还要继续忍耐……对了,隽义和令明可有消息?”
苏则摇头道:“已经十天了,隽义他们没有任何的消息。”
“季谋先生,根据你的了解,于扶罗是不是已经调集了他所有的精锐?”
法衍沉思片刻,点点头说:“虽不是全部,却也是朔方七成的兵力全都聚集在此。”
“那就再忍忍。告诉大哥,我们能多坚持一日,隽义他们就会就能够取得更大的胜利。这是咱们汉安军组军之后地第一战。绝不可以让朝堂上的那些人,看轻了咱们。”
糜竺立刻应命,沿着三丈宽的城墙飞奔而去。
残阳如血,那城头大纛在血色之中,更透出一股子凛冽的彪悍之气。在朔风中猎猎。
那大纛旗杆下,悬挂着一颗人头。
看上去约有十七八岁的模样,八字胡,很威武的相貌。
薰俷抬起头,看着那颗人头,突然间嘿嘿的笑了起来。于扶罗,看样子你也有弱点。
不错,匈奴人如此凶猛的攻击。为地就是这颗人头。
而这人头的主人,正是南匈奴大单于于扶罗的那个宝贝儿子。南匈奴先锋官刘豹。
让我们把时间向前推移十七天。也就是十月二十三日。
刘豹率两万匈奴铁弗部大军威逼大城,试图一举将大城塞重新夺回。而后兵出凉州、司隶。
这铁弗部,是刘豹地本部人马。
以汉室刘姓为主,可称得上是南匈奴各部之中的精锐。
于扶罗将铁弗部交给刘豹,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就是向所有人表明,刘豹将成为他的接任者。有铁弗部的支持,即使是于扶罗出了意外,刘豹的地位也无人可以撼动。
刘豹和莫护跋采采并没有任何地交集,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未婚妻。
原本打算,等过了汉人的弱冠礼后,就把莫护跋采采娶回家,可不成想,死在董俷水中。
若不能报仇,将来又有何面目接掌单于?
不说别的,恐怕第一个不会愿意的,就是刘豹的那个叔叔,长期驻扎漠北的呼厨泉。
表面上看,于扶罗和呼厨泉的兄弟情义很深。
可刘豹却很清楚,于扶罗对呼厨泉的提防,可说是非常严密。若非于扶罗在朔方有威信,呼厨泉早就冲进了朔方。兄弟二人时而合作,时而敌对,就连刘豹也说不清,父亲和叔父之间,究竟是怎样一种关系?反正有危险地时候,呼厨泉肯定帮忙。
刘豹气势汹汹的来到大城之下。
薰俷早已得到了消息。他在城门楼上向下观看,只见铁弗军队形整齐,旌旗招展。
刘豹胯下一匹乌骓马,掌中一杆大砍刀,走马盘旋,在阵前喝骂。
“很嚣张地小子……”
薰俷说了一句,身边地人,都不由得大笑起来。
典韦说:“二弟,不如我出阵会他一会,省的他年少轻狂,少不更事。”
羊衡突然道:“虢亭侯,听说这先行官是于扶罗地儿子,我看最好是能捉活的。”
“这有何难?”
典韦得到了董俷的同意,点齐五千屠各惊奇,跨上象龙,冲出大城。
刘豹的武艺确实是很不错,可这个不错,也要看和什么人比试。典韦那是什么人?
西凉军中,除去董俷、吕布之外,再无人是他的对手。
胯下象龙亦是世上少有的宝马良驹,套句俗话,那就是人如猛虎,马似蛟龙。刘豹在典韦跟前走了大约二十个汇合,就被典韦活捉。铁弗部虽然疯狂的攻击,想要将刘豹抢回来,这时候董俷却带着巨魔士突然从城中杀出,和典韦兵合一处,把铁弗部杀得是溃不成军。
一战之下,俘获三千铁弗军,当场杀死三四千敌人,大获全胜。
但是,该如何处置刘豹?董俷也不禁有些犯难。
“不如直接杀了!”典韦道:“不过是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家伙,留着也是浪费粮食。”
薰俷倒是很赞成,可隐隐又有个直觉,就算是杀,也要挑个好时机。
法衍想要开口,却发现一旁的羊衡,似乎若有所思。嘴角一撇,突然问道:“公若可有好主意?”
公若是羊衡的表字。闻听不由得一怔。
不过,法衍这么一说话,却把董俷的注意力转移到了羊衡的身上,“羊衡有话直说无妨。”
这也是羊衡第一次在商议军情中献策,不免有些紧张。
他沉吟了一下,“这刘豹留之无用,但是就这么杀了的话,未免有些可惜。前些时日。我听季谋先生说,刘豹是于扶罗独子,深得宠爱……所以我有一个想法。可以让南匈奴精锐尽数集中于大城塞以外。这样一来,选锋军就可以直扑美稷,占领单于庭。”
法衍眼睛一眯,微微点头。
这羊衡,果然有两把刷子。看起来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
薰俷还没有反应过来,“如何让南匈奴精锐集中在这里?”
“既然于扶罗宠爱刘豹,何不当着那于扶罗地面,把刘豹处死?于扶罗定然怒极攻心,到时候会不顾一切的攻击大城。只是如此一来,我大城塞所面临的压力,将会倍增。”
一句话,令所有人都不禁沉默无语。
的确。按照那乞伏氏王所描述的于扶罗的性格,当着他的面杀死刘豹。于扶罗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只是……就像羊衡所说。凡事都有一利一弊。将南匈奴精锐吸引至大城塞,固然可以令选锋军取得辉煌战果。可大城塞的压力,未免太大了些。
薰俷想了想,“若是计成,倒也没什么。可我担心,于扶罗未必会上当。莫要忘记,韩遂在于扶罗身边,那可是一个老奸巨猾地家伙,于扶罗上当,韩遂未必上当。”
法衍淡然一笑,“可若是于扶罗对韩遂生出疑心,会如何?”
薰俷眼睛眯缝成了一条线,“季谋先生有话直说,不要吞吞吐吐的,不够爽利。”
“何不离间于扶罗与韩遂的关系?于扶罗疑心很重,只需主公书一封信,用含糊地语气说,若消灭于扶罗,则韩遂可为朔方之主之类的话语,于扶罗不会相信,可肯定会对韩遂有所防范……而后我们当着于扶罗的面杀死刘豹,于扶罗必然方寸大乱。”
董俷闻听,连连点头,“就依先生和公若所谋。”
“主公,主公……”
一阵呼喊声,把董俷从记忆中唤醒。
城下的匈奴兵,如潮水般的退去,遍地地死尸,横七竖八的丢弃与战场上。地下的积雪,被鲜血染成泥泞,而尸体就埋在那泥泞当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凄凉气息。
城头上,欢呼雀跃。
“又过去了一天!”
法衍做了一个深呼吸,扭头笑道:“主公,看起来那些南匈奴人,已经快要疲了。”
“公明那边的情况如何?”
“还好,据说呼厨泉攻的很猛,但始终未能攻破鸡鹿塞,只要鸡鹿塞能多坚持一日,朔方的骚乱就会严重一分。到时候,只要隽义和令明能拿下美稷,整个朔方必然大乱,就算是韩遂有通天彻地的本领,也难以挽回……于扶罗将死无葬身之地。”
其实这些道理董俷很清楚。
法衍一遍又一遍地向他讲述这些,其用意无非只有一个,希望董俷能鼓足精神。
他看出了董俷心中的那种疲倦。
而在这种时候,董俷如果流露出任何不稳定地情绪,都会令军心动摇。
薰俷也知道法衍地这种忧虑,长出了一口气,笑道:“季谋你不用担心我,我从十四岁开始征战
,经历过许多比眼下还要严重的场面。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心里很清楚。不过就如你所说地,总是这样子被动的挨打,实在是有些不舒服。”
“呵呵,熬过去,就要他们不舒服了!”
法衍手指远处匈奴军联营,淡淡的一笑。
不过,他的笑容突然在脸上凝固,蹙眉直视前方。
“有人过来了!”
董俷也转身向城外观望,只见残阳下,一骑自匈奴大营中疾驰而来,在城下勒马。
董俷做了个手势,示意城上士兵不要轻举妄动。
眯着眼睛,向下观看,见马上那人的相貌,颇有些眼熟。
跳下马。身高八尺七寸,生的面如粉玉,目若朗星。头戴虎头亮银盔,身披亮银甲,细腰乍背,胯下一匹西域特产的白龙汗血宝马,马背上挂着一对八宝亮银锤。
只看那锤头,大如人头一般。沉甸甸,极具份量。
朝着城头上的董俷拱手,“董西平。还认得我吗?”
董俷一蹩眉,心道:看着打扮,应该是韩遂的那个女婿,有点面熟,可想不起来。
当下冷笑一声。“可是那南匈奴的银锤大将军?”
言语中,带着不屑一顾的口吻。也难怪,好像韩遂这样地人,若在后世,典型的汉奸。
城下的人,沉默了片刻。他淡然一笑:“董西平,我不和你逞口舌之利。七年前,你我曾在金城交手。当时我输了。七年来,我一直等着一个机会。与你重新较量……薰西平。我只问你,可敢和我一战?若是男人。明日卯时,我们城下决战。”
说完,也不等董俷回答,阎行拔马就走。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董俷的身上。这是在下战书啊,若是不答应,还真的有点麻烦。
如今大城塞的士气,全都集中于董俷一人身上。
如果董俷拒绝了,对于汉安军的士气,无意会产生巨大地影响。
薰俷自然不会害怕什么银锤大将军,连吕布都能打个不分胜负,他又怎会惧怕阎行?
只是,这阎行是什么意思?
法衍也陷入了沉思,疑惑的看着远处的匈奴大营,眉头紧蹙在一起,一言不发。
典韦说:“二弟,怕甚,打就是了!”
薰俷笑了笑,“打自然没有问题,只是我觉得,这里面好像还有别地玄机。”
“玄机?”
典韦想不明白,这简单的挑战,能有什么玄机。
二弟是当世虎勇之将,只是和那帮文士儒生接触的时间长了,可没了以前的爽利。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远处地匈奴大营,***通明,人喊马嘶。
薰俷依旧站在城门楼上,静静的注视着那匈奴大营里的一举一动。可这心里面,却在盘算着阎行的真正目的。法衍、羊衡、苏则三人,也都站在董俷的旁边,只是静静的观察。
只见匈奴大营门口,骑兵进进出出,看上去非常的热闹。
法衍在观察了片刻之后,突然间啊地一声惊呼,“我知道,于扶罗这是缓兵之计,怕要撤退。”
薰俷一怔,“什么意思?”
“只怕是于扶罗已经知道了呼厨泉受阻,朔方不稳。他想要拖住我们,连夜撤走。”
羊衡却摇摇头,“未必……已经打到了这个份上,就算他明白中计,也该知道,这时候回朔方,用处并不会太大。实际上,只要他能攻下大城塞,回师朔方,诸般混乱也就随之可以平息。他不会是撤退,莫非这于扶罗,是想要来个引蛇出洞?”
这两个人一人一个说法,却是让董俷有点懵了。
究竟是金蝉脱壳,还是引蛇出洞……
薰俷从这里面,感受到了很重的韩遂气息。
可如果真地是韩遂地主意,那就说明于扶罗已经对他恢复了信任。如此一来,可就难办了。
出去,怕中计。
不出战,也可能会中计……
苏则突然说:“依我看,于扶罗未必就这么轻易的撤走。他儿子死了,若不能夺下大城,打开通往司隶、凉州地通路,只怕回到朔方,这ρi股也不会坐稳。今日他突然约战,就是为了引我们出去。而后偷袭大城塞,再两面夹击,则我军必败。”
细目眯成了一条缝,董淝的思路也出现了短暂的混乱。
好在,只是那么一眨眼的时间,他一咬牙,轻声道:“我有一计,或许可以奏效。”
写的好吃力……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六七章 金银决(二)
更新时间:2008-8-31 15:14:09 本章字数:6323
一支人马,在夜色中悄然的离开了大城塞,浩浩荡荡,粗略计算,有七八千人左右。
大城原本有人马不过一万三四,经过十五日的苦战,死伤大约在三千上下。
按照这个数字计算,驻守大城的人马,不会超过三千。
一轮残月当空,冷幽的月光照在大城塞城墙上,城墙上鲜血凝固而成的冰光,折射出一种妖异的光。那书写着‘汉安大都护董’字样的描金大素,于空中猎猎作响。
远处,匈奴大营突然传来一阵震天介的喊杀声,不过只持续了片刻,就渐渐消失。
轰隆的铁蹄声愈行愈远,直至消失。
整个大城塞边关,又恢复了早先的宁静,只有飒飒朔风,呼啸掠过,平添了些许诡谲。
大约在丑时,又是一阵铁蹄声踏破了这夜色的宁静。
一支人马从远处飞驰而来,于大城塞关下勒马叩关。为首的一人,嗓音很年轻,脸上蒙着遮挡风雪的面巾。在关下大声喊道:“快快开门,奉将军之名,有紧急军情。”
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话语也说的是非常含糊。
没有说是哪位将军,也没有说是从何处而来。按照规矩,关上的士兵应该仔细盘查,不过也许是因为天气寒冷,也许是久战之后疲惫,只是草草的问了两句之后,偏说了一声等着,然后就没了声息。
片刻之后,城门吱吱的打开。吊桥缓缓地落下。
就在那吊桥落下的一刹那,就听到一声爆喝响起:“三军,随我夺门……冲!”
白龙汗血宝马腾空而起,城外的将领抖手向天空发出一支鸣镝。紧跟着从四面八方响起了喊杀声,无数人影从远处的草丛中钻出来,随着那支人马,冲向大城塞。
关城内响起一阵嘈杂喊叫:“敌袭,匈奴人打来了……”
几乎没有做太多地抵抗,大城塞就被彻底攻破。
一两万匈奴兵一下子涌进了大城塞,阎行催马徐徐而行,心里面却不免感到疑惑。
经过十余日的苦战,于扶罗渐渐的从早先的暴怒中清醒过来。
他也感到。自己好像中了薰肥的计算,但却是骑虎难下,有心撤退,又该如何自处?
儿媳妇被杀了,儿子也被人当着三军的面,砍了脑袋。
这对于一名大单于而言,无疑是极尽羞辱的手段。如果他不能报仇雪恨。只怕匈奴本部人马,就会对他产生动摇。更不要说,朔方已经惶惶的氏人,羯人,肯定会对他在朔方的权威出现怀疑。
而且,这大城塞是如今朔方进入中原地通路,如果不能夺取,对于整个朔方的胡人而言。恐怕都不好交代。不退兵,朔方氏人蠢蠢欲动。而且不晓得那薰家子。是要耍什么样的把戏……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于扶罗真的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时候,韩遂站了出来,献出一计。
退而不退,引蛇出洞……
匈奴人本就不善于攻坚,所以强攻未必能成功,就算是成功,只怕也要实力大损。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汉军引出来。
韩遂说:“董家子对我恨之入骨,千方百计的要置我于死地而后快。所以,一旦他知道我们要跑,肯定会不顾一切地追击。如果不追,一俟我们回到朔方,董家子再也无法对我们产生威胁。他布这么一个迷局把我们牵扯在这里,如果我们回去了,岂不是前功尽弃。所以,在公薰家子要阻止我们回朔方,在私他也不会让我回去。”
于扶罗轻轻点头,“韩先生说的有理,不过知道这些,又能如何?”
韩遂阴阴一笑,“我们兵分两路,一路由我那女婿阎行带领,在董家子率兵追击之后,他趁机抢夺大城塞;而我们则可以在途中守株待兔,和董家子的追兵来一场野战……攻取坚城,我们或许差了一些,但若是野战,天下何人能与我等争锋?”
一席话,令于扶罗恍然大悟。
“先生所言极是!”
就这样,一条计策出炉,阎行傍晚时的挑战,与其说是挑战,倒不如说是告诉董肥:我们要撤退了,快来追击我们吧·~~~
薰肥身边有能人,肯定能推测出这里面的含义.
根据韩遂对董肥的了解,肯定会不顾一切的带兵出击,如此一来,则就大功告成。
可是阎行并不喜欢这样!
事实上,韩遂当初在金城造反,他可以理解。毕竟家人受到胁迫,相信韩遂也是出于无奈。可是后来,阎行对韩遂的举动就开始产生了一些不满地情绪。
你出卖北宫伯玉,可以说是为了报那被胁迫的仇恨。
可是,你说反了马腾,到最后却把马腾郭宪出卖,自己带着人逃出凉州,未免不仗义了些。
出卖马腾也还好说,可是投靠南匈奴……
阎行对韩遂地这些举动,越来越感到不高兴。可毕竟他是晚辈,韩遂对他又是格外地好,有好几次这话到了嘴边,最终还是硬生生咽了回去,强忍着不发表意见。
这一次,董肥偷袭大城寨,阎行很兴废
七年苦练,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和董肥对决疆场,再比试高下。
可是韩遂一来因为失去信任,不愿出力,二来呢,又怕阎行出事,不肯让他出战。
从抵达了大城塞之后,整整十五日,可把阎行给憋坏了。
但最终,他恐怕还是无法和董肥比试高下。这让他很不开心,虽然占领了大城塞,却没有觉得有什么值得夸耀地地方。武将地威名,不是靠阴谋诡计。应该是在疆场之上。
“银锤大将军……快看,怎么这一路上堆放这么多的草垛,汉军这算是什么意思?”
部下的叫喊声,把阎行唤醒。
他顺着部下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这大城塞一条主街上,草垛挨着草垛,看上去好像一个个粮垛似地,格外醒目。刚才进来的时候,他在想心事,故而没有太在意。
可这会儿清醒过来,阎行马上意识到了情况不妙。
在马上举目四下里观望,只见关城内房舍空荡荡,所有的匈奴兵都已经冲了进来。一个房舍挨着一个房舍的闯入,不过最终都是骂骂咧咧的出来,看上去什么收获都没有。
大城塞至少还有两三万平民,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踪迹?
回响刚才那一路畅通无阻的杀入进来,几乎没有遇到任何的阻挡,事情未免有蹊跷。
薰肥或许只是一个武夫,可是他练兵却是不俗。
想当初转战西北,把韩遂、北宫伯玉、烧当老王调戏的团团转,岂能是有勇无谋之辈。
他既有虎狼之将,就算手下的兵丁不是老虎,也该是恶狼,怎地如此脆弱?
一股风吹来,空气中带着一股子奇怪的味道。
阎行脸色顿时大变,拨马厉声喊喝道:“退出去。全部都退出去!”
就在这时候,只听一声凄厉鸣镝声响在空中回荡。大城塞城门突然间哐当关闭。千斤闸随之落下。紧跟着,从城里的阴暗角落中。突然窜出无数道黑影,把火把仍向了草垛,而后立刻闪进了阴翳之中,一下子就不见了踪迹。
风很大,草垛上堆积的全都是枯黄的干草,还撒着各种助燃的物品。
这一遇到火,草垛立刻燃烧起来。一座挨着一座地燃起,很快的整个大城塞,都陷入火海中。
说到这里,就必须要说一下大城塞的来历。
早在西汉时期,大城塞就已经存在。作为抵御匈奴人的一座边关,它本身就具有所有戍卫边关所必须的机关设施。藏兵洞,地道……等等,整个大城塞可以说是机关重重。大将军卫青曾视察过此处,认为大城塞里的防御机关,堪称天下少有。
这样一座戍卫边关,在卫青夺取了朔方之后,渐渐的弃用,失去了原有的功效。
特别是在后汉时期,随着汉室朝廷把朔方交给南匈奴人做休养生息地地方,匈奴人无数次从大城塞侵入司隶、凉州等地,把大城塞原有的防御机关全部销毁殆尽。
仅存有几个藏兵洞和近乎快要荒废地地道在其中。
薰肥占领了大城寨之后,为加强防御,曾巡视了整个城镇。
结果却意外地发现了那几个藏兵洞和地道。这些藏兵洞和地道,甚至是连大城塞本地人都不晓得的存在。董肥一开始并没有想到这藏兵洞和地道能有什么用处,故而也不甚在意。直到韩遂使出了这一手引蛇出洞地计策,他才突然想起了这些机关。
说起来也有趣,自从在光和六年结识了三岁的诸葛亮以后,董肥发现自己和火是离不开关系了。火烧盘龙谷,火烧敖仓……几乎所有的恶战,他都是用火来解决。
这一次,董肥依旧决定用火!
火势蔓延的很快,整个大城塞在瞬间淹没在一片火海之中。
阎行纵马疾驰,结果却发现,通往关城的道路,全都被烈焰所阻隔。
眼看着身边的部下,一个个葬身于火海之中,阎行有点懵了。他不停的喊喝,纠集士兵,硬生生冲开了一条路,来到大城塞城门前。可是那城门紧闭,千斤闸也已经落下。有心命人升起千斤闸,可这样一来,又不晓得要耽误多长的时间才好。
镇静,镇静……
阎行一遍遍的对自己重复相同的话语,眼看着身后火蛇不断的逼近,摘下双锤,拨马退后二三十步的距离,猛然一催胯下白龙汗血宝马,怒吼一声,扬起了双锤。
当年董西平可以震开金城大门,今日我也可以做到。
若是连这都无法做到,我又有什么面目,去和董西平来交锋。
咬碎银牙。阎行咆哮着,冲到了城门口,大锤呼的一声,带着万钧力道狠狠地砸在了千斤闸的栏杆上。只听轰的巨响,那声音震耳欲聋,白龙宝马唏溜溜后退数步。
阎行一锤轰出,一催马,另一只大锤紧跟着就轰在城门上。
两锤下去,城门洞上出现了一道道裂痕,阎行退后数十步,再次冲上前去,双锤并举。轰的一声,只见那千斤闸连带着沉重地城门,被轰的倒塌下去,城门洞扑簌簌灰尘扑落,眼看着就要倒塌。
“杀出去,杀出去!”
阎行厉声吼叫。
数千名匈奴兵随着阎行冲出大城塞。还没来得及站稳身形,只听一声大喝:“放箭!”
从正前方,万箭齐发。
借助风势,那利矢破空产生出一种嗡嗡嗡好像蝗虫掠过的声响。
阎行挥舞双锤,拨打雕翎,朝着正前方看去。却见一队人马,列成了方阵,在夜色中静静侯立。
一员大将。高举大枪,猛然向下劈落。“放箭!”
又是一轮利矢飞来。阎行催马冲向
敌军阵营,双锤上护其身。下护宝马。
他可以安然无恙,可身后那些从火海中逃出来的匈奴兵,却没有他那种厉害的本事。
一声声惨叫响起,死在箭矢下的匈奴兵不计其数。
汉军看破了岳丈的计策,董家子看破了这引蛇出洞的计策……不好,那岳丈岂不是……
阎行也顾不得许多,催马疾驰。
眼看着就要杀入汉军的阵营,却听到一个如同巨雷般地吼叫声响起:“阎行,卖国贼子,不是说好卯时决斗,为何又半夜偷袭?不忠无信奸贼,董肥在此等你多时。”
门旗下,冲出一匹黑色战马。
那战马身披重甲,雄峻无比。马上的战将,也是一身重铠,双手使锤,迎着阎行就冲了过来。
阎行吓了一跳,不过却不甚惊慌。
既然董西平看穿了计策,肯定会出现……
事实上,阎行在内心深处,也是一直这样期盼着。如今,董肥出现,阎行反而兴奋起来。
气运丹田,双手举锤。
二人同使举火烧天式,双锤在空中碰撞在一起,只听铛……犹如黄钟大吕一般,回荡苍穹。战场上的喊杀声似乎一下子都消失不见,只有那四锤相撞的余音袅袅不绝。
阎行胯下这匹白龙汗血宝马,可是花费万金买来。
比之浑红马还要高出一个等级,和赤兔不相伯仲。即便是如此,也无法承受如此凶猛的碰撞。唏溜溜一声暴嘶过后,噔噔噔后退了十余步,这才算是站稳了脚跟。
阎行的脑袋嗡地一声,有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双臂发麻,手中的大锤几乎要脱手掉落一样,不禁骇然向董肥看去,久久说不出话。
这董西平,是越发的可怕了!
只看他那对金锤的个头,足足比阎行的八宝亮银锤大了一圈。
“好,好本事!”
阎行忍不住大叫一声,殊不知董肥却露出了笑意。
“你也不错,七年前若你有这本事,我定然不是你的对手。可惜了,大好的本领,却是个国贼……阎行,念在你能接我一锤,现在下马投降,我可以饶你一命。”
阎行苦笑起来……
投降?
我已经成为不忠之人,若是投降,岂不又成了不孝之辈?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若我真地如此,活着还有什么乐趣?
“董西平,废话少说,今日我与你之间,只能有一人活命!”
阎行说罢,催马向董肥就冲了过去,双锤挂着风声,呼呼作响。这一次他不和董肥硬拼,而是尽显精妙招数,一百多斤的大锤,忽而快,忽而慢,忽而轻若鸿毛,忽而重若泰山。阎行知道,硬拼肯定不是对手,只希望能借用此招,拖垮董肥。
薰肥稳如泰山,视阄行地大锤无物。
不管他招数多么精巧,他只一招,迎头一击。
你不是不想和我硬碰硬吗?不行,我就逼着你和我硬碰硬……
只战了四五个回合,董肥大锤点出,看似缓慢,可大锤在途中突然加速。胯下阿丑也感觉到了薰肥地想法,猛然一个提速。董肥顺着那股力量,一锤轰击出去。
阎行想躲可就已经来不及了,只听铛……
双锤再次交击,阎行手里的锤呼地一下子脱手飞出,虎口也被震得鲜血淋漓。
一咬牙,单手锤一招闯天宫,硬生生逼得董肥中途换招,原本,董肥还想把他活捉,可没想到这家伙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死活不肯服软,董肥的火可就上来了
二马盘旋,董肥发出一声巨吼:“巨魔连山锤!”
双锤好似风车,轮开来连续砸向了阎行。铛铛铛……阎行也的确是够顽强,硬生生当下了六锤。可这连山锤一共十八锤,一锤比一锤重,第七锤的时候,阎行再也无法抵挡,被董肥震开八宝亮银锤,顺势狠狠的砸在了阎行的天灵盖上。
阎行的脑袋,被一股奇诡的力道硬生生砸进了腔子里。
一蓬热血喷涌而出,身子在马上一歪,扑通就摔在了地上。狮鬃兽仰天一声长嘶,声如野兽咆哮。那白龙汗血宝马,连续承受这许多锤的重击,也到了筋疲力尽的地步。
听到狮鬃兽的咆哮,白龙前蹄一软,扑通就跪在了地上,再也站不起来。
狮鬃兽围着白龙不停的打转,发出一声声呼号。董肥扫视战场,厉声喝道:“魏越,命你打扫战场……成蠡王戎,尔等各带三千人马,分两路驰援虎亭侯。巨魔士……”
“喏!”
四百多人的巨魔士,随着董一声怒吼,同声回应。
那声音震荡寰宇,撕裂苍穹。薰肥将双锤挂在一匹大宛良驹的马背上,勒马厉喝:“随我出击!”
狮鬃兽原本还想要调戏一下那匹白龙汗血宝马,不过董肥轻轻一磕它的肚子,立刻就明白了董肥的意思。
仰天发出一声长嘶,前蹄高高扬起。
在原地踏动两下之后,撒开四蹄,狂奔而去。
巨魔士紧随董肥身后,犹如一股黑色的洪流,卷起满天尘烟,朝着远处疾驰而去。
韩遂,你可千万要等着我!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六八章 朔方大捷
更新时间:2008-8-31 15:14:37 本章字数:5450
按照韩遂的计策,是吃掉汉军主力,夺取大城塞。
而董肥和法衍羊衡的对策是拖住匈奴大军,消灭其精锐人马。
所以,在深夜离开大城的汉军,大都是由乞伏氏的氏人所装扮,而汉军,不过两千。
领军的主将,就是典韦。
在离开大城,将至青盐泽的时候,氏人在苏则羊衢的带领下,悄然离开,典韦继续追击。
就在青盐泽畔,典韦率领的人马和匈奴大军接触。
清一色的屠各骑兵,论骑射的本领,丝毫不比匈奴人差。加之精良的盔甲,和全部配备起来的双马镫,其战斗力可以提升三成。可不要小看这三成的战斗力,在疆场上,足以产生巨大的威力。典韦按照董肥的要求,率领屠各骑兵,根本不和匈奴军硬碰硬的打。
青盐泽广袤而平坦的川地,足够典韦的人马进行迂回。
空有十几万人马,可是匈奴人的战斗欲望并不强烈。说实话,他们现在更希望早些回家,而不是在这凛冽寒风中,和汉军玩儿一场捉迷藏的游戏。因为他们也已经听到了消息,朔方现在的情况并不是很稳定,氏人、氏人蠢蠢欲动,动向不明。
韩遂和于扶罗的脸色渐渐的变得难看起来。
他们发现,这一支汉军人马并不多,而且被韩遂视为大敌的董肥,并没有出现。
没有出现,就代表着董肥看穿了计策,那么攻击大城的人马,必定会有危险。
有心不理典韦。可十几万大军一旦列阵,自然不可能轻举妄动。若是不能消灭这支人马,与军心而言。无疑是巨大的打击。已经不高的士气,必然跌落到极点。
韩遂发现,他地计策并不是让董肥进退两难,而不是让自己陷入了窘境。
“大单于,如今之计唯有动用所有的力量,先消灭了这一支人马后,再图谋大城。”
韩遂很担心阎行,不过也没有办法。
只要狠下心,向于扶罗建议起来……于扶罗沉吟片刻,点头说:“先生所言甚是。”
当下挥展令旗。指挥三军围剿典韦。
青盐泽是朔方仅次于金连盐泽的川地平原,一眼望不到边。
十几万大军铺开了阵势,想要捕捉一支根本就不想和他们决战地人马,其难度也是非常的巨大。双方就在这盐泽之中展开了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原本是想要吃掉汉军,可如今匈奴大军却被汉军死死的拖住。即便是有心想去救援阎行,也来不及了……
典韦身穿重铠,双铁戟运使如飞。
麾下的屠各兵也非常的勇猛,可毕竟人数悬殊,从子时打到了寅时,两千屠各兵死伤仅剩七百人左右。而且是个个带伤。胯下的大宛良驹,也已经到了筋疲力尽的地步。
眼看着,天边露出了鱼肚白亮。
典韦聚拢身边人马,困守在一座土丘上。
看着四面八方围聚过来的匈奴兵,典韦非但没有丝毫的恐惧,反而感到快意至极。
自从与董肥结拜,典韦总觉得自己亏欠了董肥很多。
兄长地身体渐渐恢复,家中的老小也衣食无忧。自己做了虎亭侯。享两千石的俸禄,可说是风光至极。但越是这样。典韦就越觉得自己亏欠很多。今日一战,不管说什么。都要为二弟拖住这些家伙。唯有这样,才不负三兄弟结义的一番情义。
振作精神,典韦夹住双戟,厉声喝道:“大丈夫当马革裹尸,战死疆场方为快事。今日正是我等大好男儿扬威之际,若是汉子,随我杀出去,莫要丢了汉安雄风。”
象龙马一声长嘶,仰蹄冲下了土丘。
不足七百的屠各骑兵见主将仍勇猛如斯,更感热血沸腾。
残破的汉安军大棋在空中飘扬,铁骑冲锋,卷起满天地烟尘。
典韦一手夹住双戟,将兜囊斜跨身边,象龙贴着地面窜出,眼见着就冲入敌阵中的刹那,探手抓出小戟,抬手连发,十八柄小戟破空飞出,将冲在最前面的匈奴兵击落马下。
匈奴兵的阵脚一阵骚乱,箭如雨点。
但是典韦全身披挂重铠,象龙也是有重甲保护。箭矢虽然密集,却伤不得典韦分毫。
如同一头猛虎,冲进了羊群之中。
那双铁戟上下翻飞,锃亮的月牙戟刃泛着一股子血色的寒芒,带起一条条,一道道奇异地弧光。所过之处,但见匈奴兵人仰马翻,无人可以阻拦住典韦的去路。
屠各骑兵紧随在典韦身后,马上冲刺,如同一把利刃般,在敌阵中纵横驰骋。
远处,突然传来了一种奇怪的声音,似乎是有千军万马奔腾
位于中军的韩遂于扶罗顺着声音看去,只见曙光中,有一股黑色的洪流,席卷满天飞尘,疾驰而来。清一色的大宛良驹,马披重甲,人配铁铠。黑色罩面盔,更透着一股子狰狞可怖的气息,为首一员大将,胯下的战马更是高出许多战马一头出来。
眼见着就要接近,还差几十步地时候,那大将突然双手向后背探去。
紧跟着,一道道乌芒自他手中飞出,破空发出凄厉的鬼哭狼嚎声,震撼人地心灵。
仿佛在一刹那间,整个战场都凝固了起来。
十八支鬼哭矛势无可挡地将匈奴兵击杀,马上的大将摘下一对硕大地擂鼓瓮金锤。
“巨魔挥金锤!”
巨雷般的咆哮声在苍穹回荡,两名匈奴将领冲出去,迎着那大将挺枪分心就刺。
来人大锤左右一分,一招野马分鬃,铛铛两声,将匈奴将领手中大枪磕飞。
不等两员匈奴将领反应过,人已经冲到了跟前。双锤一点。就听两声惨叫响起,那两员大将就被撞碎的胸骨,从马上飞了出去。如果说。典韦的人马是一群狼,那么这一支人马,分明就是一群雄狮。
一柄柄纯钢马槊竖起来,势无可挡的把匈奴兵地阵型撕开了一个口子。
“大哥,莫要惊慌,董肥在此,挡我者死”
使锤的大将怒吼一声,双锤轮开,挂着一股股呼呼的劲风,劈波斩浪般向典韦靠近。
重骑冲锋。那冲击力无比地惊人。
马身上的重铠撞击在匈奴人的马身上,巨大的冲击力,把一匹匹战马撞得是骨断筋折。
马槊飞扬,血肉横飞。
待重骑兵的冲击力过后,马上的骑士们突然收起马槊,从马背上抽出双刃长刀。左劈右砍,一路杀过去,整个战场上都弥漫着一片血色,残肢、断刃洒了一地。
那双刃长刀的威力实在是太强大了!
准确的说,这是一种超越了时代近三百年才会出现的兵器。
薰肥不知道什么是陌刀,但是汉军的环首刀在他看来,似乎不够杀伤力。在观察了晏明所用地三尖两刃刀之后,董肥突然奇想,若是长刀是双刃,杀伤力岂不是更强?
于是把这个构思让人转告了蒲元。
那蒲元本就是技艺高超,在加上马均的协助,很快就开发出了第一批双刃长刀。
全部是用西域精铁打造,骑军每把长刀约五尺六寸,重三十斤;步军制式长四尺九寸。重二十五斤。可以劈砍刺撩,威力无穷。准确的说。这种长刀应该是后世陌刀的前身。不过杀伤力显然更加巨大。特别是在刀刃处加上了一段犬牙形状的锯齿,就算是再坚硬的盔甲。只要被锯齿锁住,也可以一下子撕出一道口子来。
匈奴人何曾见过如此凶悍地人马,如此可怕的兵器。
纷纷向四处躲闪……
典韦一见,顿时大喜往外,“大都护来了,匈奴人完了……儿郎们,随我杀,杀,杀!”
三个‘杀’字出口,双铁戟夺走了四五个匈奴兵的性命。
屠各精兵原本已经是疲惫不堪,一见援军抵达,却是精神振奋,很快的和巨魔士汇合。
薰肥和典韦都戴着罩面盔,看不到对方的表情。
可是从彼此的眸光中,却看到了浓浓地兄弟情意。二人谁也没有询问对方,只是一点头,拨马再次冲杀起来。
就在这时候,从青盐泽南北两边突然又杀出两支人马,正是王戎和成鑫的麾下。
虽然只有六千人,可是在这巨大的战场中,却产生了不可估计的能量。
匈奴兵原本就无心恋战,被这一连串的变故,更惊得目瞪口呆。十几万大军被冲的四分五裂,于扶罗虽然不断派出人马,试图挽回局面,可是却已经是无能为力。
太阳在地平线上露出了半张脸,于扶罗看到远处有烟尘翻滚,战鼓声由远而近,一匹匹战马,一面面旌旗从天边出现,看不出汉军究竟出动了多少人马,向青盐泽杀来。
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和韩遂相视一眼,暗叫一声不好。
薰肥已经杀人了中军,远远的就看到了韩遂。
“韩贼,休走!”
双锤华棱棱一声轻响,巨大的锤头自锤柄飞了出去。
两丈长地锁链,带着一根根犬牙交错的倒钩,董肥也不管什么招数了,抡起来呼呼作响。两丈之内,没有一个活人可以站起。巨魔士早在薰肥发出信号地时候,纷纷向旁边退让。
没办法,这链子锤轮开了以后,那可是不分敌我。
匈奴兵被砸死,勾扯,死伤不计其数。董肥直扑中军,朝着韩遂和于扶罗就冲杀过去。
于扶罗身边地将领纷纷策马冲出,不过还没等靠近董肥,就被那链子锤纷纷扫落马下。
链子锤有个问题,那就是越轮惯性越大。
到了最后,董肥根本无法控制大锤了,猛然撒手,那链子锤呼的一下子飞出,一路不晓得带翻了多少匈奴兵,蓬地就砸在了于扶罗的大鑫旗杆上,把碗口粗的旗杆拦腰砸断。
抬手抽出了制式长刀,双刀并舞。杀出了一条血路。
于扶罗和韩遂那里还敢继续停留,拨马扭头就跑。幸好有匈奴将领阻拦,将董肥阻挡下来
可即便是如此。整个匈奴大军完全溃散了……
青盐泽出现了奇异地一幕,十余万匈奴人,竟被几千人追着打,跑不掉的,直接丢下兵器投降。
大战从黎明杀到了午后。
于扶罗在傍晚时收拢残兵败将,十余万大军,只剩下四五万人。
想当初,从美稷点兵出征,于扶罗可说是意气风发。可不成想……
“韩先生何在?”
于扶罗突然想起了韩遂,忍不住大声的询问。
有亲兵上前轻声道:“韩先生在乱军之中不知所踪。至今还没有和大军汇合一起。”
有一种不好地感觉,于扶罗心道:难不成韩遂跑了?
“立刻派人寻找……”
找?
去哪儿找?
这朔方广袤,韩遂若想跑的话,谁能找得到?
于扶罗细想当初韩遂所做过的事情,发现只要是和韩遂合作过的人,几乎都没有好下场。
难道这一次。他又故技重施?
“传我命令,立刻赶往美稷,把韩遂的家眷全给我拿下。我就不信,他能不顾家人?”
于扶罗暴跳如雷,一边下命令寻找韩遂,一边又信誓旦旦的整点军马。再攻大城。
没错,我的确是输了!
可是我相信,你汉军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道理,于扶罗是知道的。他相信,就算这一次薰肥胜了,那损失也是非常地惨重。沿途聚集败兵,至少可以在召集万余人。五六万人攻打大城。也不是不可能……最重要的是,薰肥手里那么多俘虏。可是个不安定因素。
越是这样想。于扶罗的信心就越是暴涨。
修整了两天之后,于扶罗正准备再次挥兵大城。朔方却传来了一个令他无法承受的消息。
美稷,失守了!
南单于庭,失守了……
于扶罗看着那满身风尘,疲惫不堪的信使,突然生出了一种想要杀死他的冲动。
“你说什么?单于庭,失守了?怎么会失守了?”
信使跪在地上,放声大哭,“汉军狡诈,将我朔方兵力全都吸引在大城塞之后,有一支人马从平定、谷罗城、广衍、桢林同时出兵,在五天前先攻陷了美稷,而后又占领了单于庭……大单于,我们完了,我们完了……朔方氏、各部全都起兵,正在向这里逼近。”
于扶罗面通红,上前一脚把那信使踹翻,“我不信,武都、萁陵地兵马呢?还有五原郡的鲜卑人,为什么没有救援?”
“武都、萁陵的人马,被云中太守,度辽将军吕布袭击,全部投降。那吕布还趁机夺取了咸阳,令五原郡兵马不敢轻举妄动。大单于,朔方现在,已经全乱了……”
“我不信!”
于扶罗抽出宝剑,把那信使刺死。
脑袋嗡嗡直响,他实在是想不明白,怎么这一夜之间,事情就变了样子?
平定那一支人马,又是从何而来?为什么从头到尾就没有听说过这支人马的动向?
“大单于,我们还要不要攻击大城?”
攻击大城……
还有用处吗?老窝都被人抄了,麾下的士兵,还有什么心思继续攻打大城?
弄不好,只怕是要被对方连锅都给端了……
“撤!”
于扶罗好像一下子变得苍老许多,呆愣半晌后,有气无力的说:“必须要在河水解冻之前,撤入五原……不行,五原也不安全,我们往受降城扯,走地越远越好。”
说完之后,于扶罗走到了大帐门口,阳光耀眼,让他感到了一阵天旋地转,猛然张口,喷出一蓬绚烂的鲜血,手指大城,身体直挺挺的向后倒去,砰的摔在地上。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六九章 杀胡令
更新时间:2008-8-31 15:14:58 本章字数:3743
于扶罗死了!
至于是气死的,还是吓死的,无人知晓。但所有人都知道,于扶罗这一死,南匈奴算是完了。
呼厨泉猛攻鸡鹿塞二十一日无果,在听闻于扶罗的死讯之后,立刻掉头撤军。
很明显,朔方将落入汉军手中。呼厨泉同时也担心,于扶罗的死,会给他带来什么影响?
必须在军心尚未散乱之前,平安撤离阴山。
但是,呼厨泉刚一决定撤退,就被鸡鹿塞的徐晃和庞育觉察到了端倪。
解烦军集结兵力,连夜追击,杀死俘虏鲜卑军近两万人,缴获辎重战马不计其数。
徐晃这边胜了,紧跟着高阙的鲜卑军也撤了。
历时整整三个月的战斗,最终以汉安军大获全胜而告终。与此同时,吕布自云中出兵,一举夺取咸阳,占领五原大部,迫使已经在五原居住的南匈奴人撤往塞上。
至此,云中、朔方、五原三郡连接,打开了通往漠北塞上的大半通路。
大城塞废墟上,搭建了一座简易的营寨。
董肥坐在中军大帐中,并不感到开心,相反表情很肃穆。
朔方大捷,各地告捷文书纷纷传来,可是那韩遂还是逃走了……这让董肥很不开心。
辛辛苦苦,就是为了找这韩遂报仇。
可韩遂真的是老奸巨猾,一下子就变得无影无踪。
董肥坐在大帐里生着闷气,同时心里沉甸甸的,有点不舒服。
大战结束之后,自有法衍糜芳,苏则羊蘅整点战果,乞伏氏也很识相的送来了牛羊犒劳。
说实话,这一战乞伏氏可是出了不少力。
除了向临戎支援了一万骑兵之外。在最后一战中,苏则羊蘅就带领乞伏氏男女老幼,在青盐泽遍Сhā旌旗,策马狂奔。那满天的烟尘,就是乞伏氏氏人制造出来。可以说,在和匈奴人决战的时候,乞伏氏所装扮的疑兵,很大程度上动摇了匈奴人。
经过清点。汉安军的死亡人数超过三千,伤者不计其数。
虽然有行军医生救治,可糜芳估计。此次汉安军至少损失六千人以上,特别是屠各军,更是损失了一大半。对于这个损失,董肥还能接受。毕竟面对二十万大军,只损失六千人就取得大捷。并不是一个很难堪的数字。不过在一段时间内,汉安军再难展开攻击。
朔方大捷,各部胡人并不安分。
董肥可没有那些士大夫所谓地宽恕之心,对待不安分的人,他没有别的办法。
一个字:打!
但是,没有足够的兵力,还真是一个麻烦事。解烦军损失三千,乞伏氏的援军。更有一半人马失去了战斗力。选锋军奇袭美稷,占领了南单于庭。威逼朔方。也抽不出太多的兵力。
虽说信奉精兵政策,可董肥现在突然觉得,原来人多一些,未必是一件坏事。
如果说,这只是让董肥感到烦恼的话,那么羊蘅所呈报的另一个战果,让董感到了莫名的压力。
南匈奴大败,青盐泽一战,汉安军俘获南匈奴人将近三万。
如果加上鸡鹿塞的两万鲜卑军,还有张和庞德至今尚未报的战果,薰肥粗略估计了一下,他手中至少有十万人的俘虏。
十万俘虏,可看管他们的汉军却不到两万人。
一旦这些俘虏营啸,那么此前所得到的一切胜利,就等于成了画饼。
如何处置这七万俘虏?
薰肥不得不认真的进行考虑,
营帐外,传来了一阵大笑声……
典韦当先走进来,紧跟着法衍糜芳,苏则羊蘅也都鱼贯而入,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主公,看上去有心事?”
典韦一眼就看出,董肥这会儿有点情绪不高。
董肥抬起头,细目微闭,把手指的文书仍在了桌案上,“还不是这些俘虏闹腾地?”
“俘虏?”
法衍已经习惯了董肥的说法,拿起那文书看了两眼,脸色也变的阴沉了。
的确,这么多俘虏留着不但是个祸害,每天所消耗的钱粮,也是非常惊人的数目。
典韦挠着头,“主公,俘虏又怎么了?”
对于神经很粗线条的典韦而言,显然还没有意识到这么多俘虏所产生的威胁。
薰肥一笑,并没有回答典韦
他看着法衍苏则和羊衡三人,沉声道:“此事必须妥善解决,我不想总是背着一个包袱。”
对于董肥的想法,法衍三人很清楚。
绝不会轻易把这么多俘虏放掉,那将会对朔方产生极为不好地影响。
南匈奴人有一个很奇怪的观念,那就是汉军绝不会杀他们。只需要俯首称臣,汉室朝廷就会将他们放回去。下一次再做俘虏,那就再俯首称臣,反正汉
可不会杀他们。
相反,为了体现天朝大国地气派,有时候还会送他们一些钱帛。
薰肥对这种做法是深恶痛觉,在他看来,胡人之所以会有今天地壮大,就是因为这种所谓的大国气度。鲜卑人也好,匈奴人也罢,董肥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打。
打得你怕,打得你不敢再乱来,打得你一辈子翻不过身,这才是硬道理。
自古没有人凭借讲气度,讲风范就能获得天下,就算是那楚霸王项羽,一样会失败。
对待敌人就要狠,用拳头来告诉他们做人地道理。
法衍沉吟道:“十万俘虏的确是一个大麻烦,留着也不放心……不如,效仿长平之事?”
所谓长平之事,就是战国时期,白起俘虏四十万赵军,而后将其活埋。
薰肥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怔怔的看着法衍。而羊衡苏则的脸色却不由得一变。
“不行,这样做会让主公为千夫所指。主公现在所欠缺的就是名声,这件事如果传扬出去,那主公这辈子就甭想在翻身了。不行不行,绝对不可以效仿长平之事。”
法衍道:“名声又能如何?只要我们兵强马壮,足以让天下人不敢侧目。”
“可是……”
“文师,你莫着急,且听季谋先生说完。”
薰肥突然开口,阻止苏则说下去,而后看着法衍,“想必先生还有话要说,对吗?”
“匈奴人冥顽,绝不可对他们怀有仁慈之心。以我之见,不仅仅是要杀这些俘虏,最好是彻底不流。当年暴秦曾以蒙恬领军,将匈奴人赶到了河北。匈奴人立刻就表示臣服,可中原一乱,这匈奴人立刻挥军南下,屡次犯我边关,实可恨至极。”
薰肥不说话,示意法衍说下去,
“自高祖之后,先有白马之围,后有昭君出塞……到了光武皇帝,更拨出朔方,供南匈奴人居住,每年拨出大笔钱粮,以安抚这些域外蛮人。可结果呢?我们得到了什么?只要中原稍有动荡,这些匈奴人就立刻变得不安分。叩边劫掠,无恶不作。文师,你是扶风人,当见过被匈奴人劫掠之后的惨状,难不成还要讲仁恕?”
苏则的脸,腾的一下子红了。
他生于扶风,后来游学并幽,所见到过的凄惨景象,数不胜数。
一时间,他竟然无话可说,呆呆的看着法衍,许久之后轻声道:“先生说的虽有道理,可这不是十个人,百个人……近十万俘虏一下子杀了,会不会太残忍了些?”
法衍挥舞拳头,“残忍吗?他们烧杀劫掠我大汉子民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人说残忍?一个个村庄被毁,遍地的死尸,我大汉还要表现出劳什子大国气度,无疑是对牛弹琴。我只知道,对于这等凶残之人,唯有杀戮二字,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薰肥轻轻点头,突然看向了羊衡。
“公若如何看待此事?”
“这个……吴忠侯最好是三思而行。”
“我已三思!”
薰肥起身,朗声说道:“我少年时曾做一曲,名为杀人歌~~~呵呵,杀一是为罪,屠万即为雄。屠得九百万,方为雄中雄……我不杀这些人,士人就能高看我两眼吗?我杀了这些人,他们除了骂我两句,还能待我如何?十万匈奴兵,留之则为大患……可杀,当杀!”
“主公!”
法衍猛然起身,匍匐在地,“主公所言极是,可杀,当杀!道尽了其中的奥妙。”
薰肥扶起法衍,嘿嘿的笑道:“我知道,士人们对我董家本就看不上眼,我也不在乎。若能因此而灭绝胡患,全天下人都咒骂我董西平,我也愿一肩承担。此事就这么决定,就交给季谋先生你来处理……立刻传书与公明和隽义,就以此解决。”
法衍领命而去,苏则和羊衡则是脸色苍白。
“主公,朔方胡人众多,难不成都要以此为先例?”
薰肥摇头,“杀匈奴,杀鲜啤,说穿了就是杀鸡给猴看,文师,你立刻书写榜文,意思就是说,所谓胡人,只是指匈奴、鲜卑二族。氏人、羯人、羌人,都是我大汉子民。凡杀一匈奴、鲜卑者,我就有赏赐……反正就是让朔方所有人都知道,我所针对的,只是这两族成员。其他各族,只要听我命令,就可以安享太平。”
苏则眼睛不由得一亮,“以胡杀胡?主公高见!”
羊衡起身,轻声道:“吴忠侯,但不知道这榜文,应该怎么称呼?”
薰肥沉思片刻,低声道:“既然是让人杀胡,干脆就叫做杀乎令,二位认为如何?”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七零章 董卓筹谋未来(一)
更新时间:2008-8-31 15:16:56 本章字数:6919
中原不竞,蛮奴争衡。尘飞五岳,雾掩三精。
蠢兹蛮奴,自古为虞,限以塞垣,忧惧侵轶。况乃入居中壤,窥我王政。乘驰紊之机,睹危亡之隙,而莫不啸群鸣镝,汨乱天常者乎?
蛮奴残暴,尤以匈奴、鲜卑者甚。
致华夏残荒,干戈不息,流灾肆虐,剽邑屠城。
狼子野心,数戮吾民,有天道哉?
今请壮士,屠戮凶蛮。饥餐胡虏肉,渴饮匈奴血,大丈夫生当如此,不亦快哉。
天道本善,为咎必应,理若循环。
今兹告以天下:明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杀胡令全文如是,令朔方震动。
明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这是前汉名将甘延寿和陈汤在攻灭匈奴至支单于时,向汉宣帝上疏中的原话。
十个字,道尽了汉军威武,可谓是掷地有声。
只可惜到了后来,这十个字也就成了一句空话,很多人甚至忘记了祖先曾有赫赫武功。
薰肥的这一篇杀胡榜文,很巧妙的将胡人的定义为匈奴,鲜卑的身上。
同时又产生了一个奇怪的错觉,那就是你只要杀了匈奴、鲜卑人,就不再是胡人。
羌人、氏人、羯人,无不欢欣鼓舞。
一时间,整个朔方掀起了血雨腥风。原本蠢蠢欲动的朔方异族,一下子把目标转移到了匈奴和鲜卑人的身上。一个个祭起了屠刀,在朔方。在塞上,展开了一场有一场极其血性地杀戮。
很快的,这场腥风血雨自朔方蔓延至五原、云中。
吕布在接到这一榜文之后,只觉得热血沸腾。仰天长啸。
“董西平真是我吕布的知己,这一纸杀胡令,足以令蛮奴绝迹,好,好,好!”
吕布连说三个好字,畅快淋漓的饮酒做歌。高顺、魏续等人,跟随吕布地时间可称得上是长久,当然也知道。吕布对鲜卑人、匈奴人的仇视,更明白他此刻的快活。
这一夜,五原、云中,掀起了血雨腥风。
而董肥此刻在做什么?
他正在兴奋的狂笑不停,手中拿着一纸公文,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连声的叫着好。
“没想到韩贼竟自投罗网,隽义令明当为首功!”
他看着典韦,声音有些发颤,“我等这一日,已经等的太久了,如今终于可以报仇雪恨。”
典韦轻轻的拍着董肥的肩膀,也不知道改用什么话来安慰。
也难怪,当年他为好友刘望报仇。自然知道那被仇恨时刻噬咬内心的感受。为刘望报仇,他等了三天。而今薰肥为了报仇雪恨。整整忍耐了七年。已经够长了。
原来,张合在攻占了南单于庭之后。意外的抓到了韩遂一家人。
张合并不清楚董肥和韩遂之间的仇恨,可是庞德却知道,想当年薰肥在西北阀出那么大的动静,庞德又怎么会不清楚这件事情?特别是知道了那董玉就是董肥的大姐之后,对于董韩两家的恩怨,也就了解的一清二楚,自然知道这是个好机会。
立刻建议张合把韩遂地家眷安置在原处,而后外有监视,内有重兵,等待韩遂自投罗网。事实上,庞德也不知道韩遂会不会来,只是抱着一个很渺小的希望等待。
如果韩遂不来,就把他的家人交给董肥,同样是大功一件。
当然,如果韩遂真的来了……嘿嘿,那可就不是简简单单的升官发财了。
这只是一个期望,可没想到,韩遂真的出现了。
这家伙自乱军之中逃出来,就知道朔方不是久留之地。他带着部将候选程银一路偷偷摸摸的赶路,也不敢打听外面的情况,所以根本就不知道,南单于庭已经失守。
韩遂到了美稷,立刻就被当地地氏人认出,密报张合。
连夜围堵,把韩遂当场抓住,四大家将被庞德张合当场击杀,砍下人头,连带着韩遂和他的家眷,送往朔方县。
此事地朔方县,已经成了董肥地大本营。
在接到书信的第二天,韩遂和他地家眷被押送至朔方县。
薰亲自出城相迎,见到张合庞德时候,董肥一揖到地,令二将慌乱下马,手足无措。
“主公,实在当不得,当不得啊!”
薰肥大步走到囚车跟前,看到了面色苍白,神情憔悴的韩遂,不由明,我不知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报得这血海深仇。大姐于我而言,若母亲一般。若非韩遂无耻,我大姐怎么可能会惨死金城。今日,二位为我抓到了仇人,就是我董肥的恩人。
张合庞德吓得几乎要跪下来,连连谦逊。
薰肥大步走到囚车跟前,看到了面色苍白,神情憔悴的韩遂,不由得放声大笑。
“韩文约,可认得我?”
韩遂自从落入了张合之后,就知道性命难保。
看到董肥,他睁开了眼睛,“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董西平,只恨当初未能把你一起杀死,否则我又怎会落得今日这般下场?废话少说,要杀要剐,你使出来就是。”
薰肥却笑的更加灿烂。
他咬牙切齿道:“七年了……整整七年了!韩文约,你可知道这七年中,我曾经无数次想过你落入我手之后,我该怎么来对付你。你今日且嘴硬吧,等到来日,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我会让你知道,我这七年来,是怎么思念与你。”
韩遂的面颊一阵抽搐。
薰肥本来就唱得相貌丑陋,如今这含恨言语,那面容更显得狰狞而可怖。
他扭头道:“来人。且把韩文约先生请入府衙,好好的看押,我明日再来好生招待。”
王戎带着人,压着韩遂和他地家眷入城。
薰肥啧在府衙中摆下酒宴,宴请张合庞德二人。
这次朔方大战,张合庞德可说是立下了奇功,若非他二人奇袭南单于庭
,加快了朔方大战的进程,说不得如今董肥还在苦战不停。
张合在酒宴上说:“此次袭击南单于庭,末将与令明攻陷美稷,共俘虏匈奴人四万八千人。按照主公的命令,全部坑杀于美稷。不过,这么大的事情,被主公一纸杀胡令掩盖……倒是没有产生太大地影响。沿途我二人可是见到许多氏人都在寻找匈奴人、鲜卑人的踪迹……朔方经此一场杀戮。蛮奴定然会从此不再出现。”
在座的,都是董肥的军中的要员,除了羊衡,可说都是亲信。
薰肥细目微闭,轻声道:“不,胡蛮是杀不绝的,塞上以北。仍有丁零等部肆虐,漠北高原,尚存匈奴残部。而我朔方境内,也未必安生。氏人、羯人仍在。”
一句话,说的在座众人心里咯噔一颤。
羊衡原本是个谦谦君子,可经历了一场大战,又经历了一场血淋淋的杀戮之后,柔和的面部曲线。如今呈现出棱角分明地线条。他放下酒杯,轻声道:“吴忠侯的意思是……”
薰肥摇摇头。“要消灭匈奴鲜卑。非十年不足以全功。而目前,朔方汉民稀少。不宜妄动兵戈。氏人、羌人,不可使其过于安逸,难免会成为第二个匈奴、鲜卑。所以,可令其相互争斗,而我们就可以借此休养生息,安置流民。此消彼涨之下,用不了二十年,则朔方就再也不会有什么氏人、羌人之分,悉数为我汉民。”
羊衡点头,“这也正符合了主公所说的一手硬,一手软,轻硬兼施,方为上上策。”
薰肥说:“我昨日和法军事商议,于扶罗残部如今向受降城转,绝不可使其与和连汇合。我已书信温侯,请他与五原出兵,抢占受降城,切断匈奴余部向塞上靠拢。公明稳重,我拟命他镇守朔方……隽义令明所辖选锋军此次损失颇大,所以,将我麾下除背嵬、巨魔两军以外的所有人马,并入选锋军内,你二人可有疑义?”
大城一战之后,董肥麾下如今只剩下七千余人,其中包括两千屠各精骑。
按照羊衡,甚至法衍的想法,董肥下一步肯定会把选锋军并入他的麾下,以增强实力
说实话,张合庞德也做好了军权被取消的准备。
选锋军共万人,经历平定、谷罗城、美稷连续作战之后,死伤人数也在三千左右。
可谁也没想到,董人马交给了二人。如此一来,选锋军的人数达到了一万五千人左右,比之以前的人马还要多。
二人都怔住了!
薰见众人有些呆楞,轻声道:“若说驰骋疆场,杀敌破阵,你二人皆不如我。可如果说运筹帷幄,灵活机变,我却不如你二人。此次你们奇袭美稷,就比我做的好……我有巨魔士、背嵬军足矣。而你二人……皆有韩信之才,用兵当多多益善。”
“主公……”
“我不会做鸟尽弓藏的事情。令明自中平元年和我相识,你我祖辈更曾并肩作战,想必令明你应该清楚。”
庞德脸一红,轻轻点头:“当初我见主公换上擂鼓瓮金锤,就知道了主公的来历。”
薰肥笑了笑,又向张合看去。“隽义随我时间不长,却与我有救命之恩。当初若非隽义领兵出现,也许我就战死在雍水畔……这两年随我征战,我相信隽义。”
莫小看了这一句话,相信二字,谈何容易?
自古以来,这鸟尽弓藏地事情没少发生,若谈及原因,无非就是源自于这信任二字。
张合闻听这话,不禁热泪盈眶。
“合能在明公麾下效力,已是莫大的福分,令得明公厚爱,张合愿效死力。”
薰肥大笑,站起来将张搀扶,“隽义莫要说什么死不死地,不吉利,当罚酒三杯。”
众人闻听放声大笑。
而羊衡的脸色,却变得复杂无比。
设身处地的去想想,如果换做是我地话。会不会有董西平的这种肚量?
他默默地把杯中酒一口喝干净,心里面却生出了奇怪的念头,一种在他看来,甚至是可笑的想法:也许此人,真值得我效力,值得我羊家把未来托付与他的手中。
初平二年十二月,朔方大捷的消息,传到了雒阳。
天下无不轰动!
自从光武皇帝把朔方让给了南匈奴人之后,有识之士莫不感到痛心不已。
那朔方。土地广袤而肥沃,让给胡人牧马,未免太过于可惜。自卫青夺取河套之后,朔方一度是塞北的重镇。钱粮之多,当年让匈奴单于都感到无比的眼红。
可是……
现在朔方回来了!
关东诸侯的反应各有不同,重病中的扬州牧秦颉拿着那战报。笑逐颜开,连喝了十三杯酒,以示庆贺;而已经夺取鲁国,将实力扩展至青州边界地曹操,在得了战报之后,竟呆呆的坐在府衙中,久久不说话。
夏侯渊、曹仁就坐在他的身边。
曹操自言自语道:“当年在雒阳时,西平曾问我。生平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夏侯渊曹仁奇怪的看着曹操,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说起了这些。
曹操的脸上。浮起了一抹笑意。“那时候我常让西平请客,当时尚有公达作陪。我就回答说:我生平最敬重地就是霍骠骑。最大的愿望就是为我大汉开疆扩土,重振我汉室雄风……我说完之后,公达就问西平:你最大的愿望又是什么呢?”
夏侯渊不禁来了性质,“那董西平是如何回答。”
“西平当时的回答很有趣,说他最大的愿望是能保护家人周详,其次是效定远侯之事,把那西域五十国,纳入我大汉的疆土。呵呵,当时我和公达都笑他太小家子气。”
夏侯渊和曹仁相视一眼,“确实有些小家子气。”
“可现在,那小
家子气的家伙,居然拿下了朔方,而我……”
曹操不由得一阵长吁短叹,坐在椅子上,呆呆的发愣,半天没有说话。
许久,他突然抬头,对夏侯渊说:“妙才,你去告诉仲德,让他写一封贺书,送往雒阳。薰西平虽与我有仇,却是私仇。如今他立下如此功勋,我却不能不祝贺他。”
说完,曹操拿着那一纸文书,转入了后堂。
雒阳城中,一派欢声笑语。
可不等董卓来得及为董肥上疏请功,从朔方又传来了一个令天下人震惊地消息。
杀胡令的内容,被流传入雒阳,满朝文武倒吸凉气。
若是杀胡令地内容,不过还只是一件小事地话,那么接下来的一封文书,令所有人瞠目结舌。
十三万匈奴兵,被董肥下令坑杀!
想当年,白起在长平活埋了四十万赵国降兵,令天下人无不震惊。
薰肥这一次坑杀地人数,远远不比当年的白起,可造成的轰动。却远高于当年。
自董仲舒独尊儒术以来,汉室士子讲求的是大国气度,仁恕为主。
薰肥出身武人,董家掌握朝政,本就让天下士人感到不满,如今董肥在朔方上演了一出大埋活人的好戏,一下子激怒了天下士人,六经博士郑玄在徐州第一个站出来指责董肥,说董肥如此作为,与禽兽何异?是一个两手沾满血腥的屠夫。
作为天下士人的代表,郑玄这一站出来,立刻引起了无数人的抨击。
袁绍在冀州称董肥为凶残之徒,丢进了汉室的连忙,幽州牧刘虚原本就是一个亲和派,当初公孙瓒在辽东对乌桓人的杀戮,他就很不满意,所以他才会奉命伏击。
如今,公孙瓒死了!
可是又蹦出来一个更强硬的董肥……
特别是那杀胡令一出,弹汗山的和连立刻派出使者,对董肥这种行为大加谴责。
紧跟着乌桓王蹋顿也出面指责,高句丽人虽然没有说话,可却是不太友好。
幽州原本就是一个四战之地,刘虞呢,也不是一个很强硬的人,遇到这种事自然头疼。
命其长子刘和入京,上疏请求治董肥的罪行。
虽然明知道不会有什么结果,可这面子上的事情,却是要做的。
至少,他需要表明态度,以缓和幽州和鲜卑、乌桓人之间的关系,缓和紧张局势。
而朝堂上,每天都会有无数大臣站出来抨击董肥的罪行,当真是好不热闹。
在民间,身处关东,江南、益州的百姓,自然不晓得匈奴人和鲜卑人有什么罪行。
不过,他们却听说过白起的事情。
在百姓的眼中,董肥这样的行为,和白起没有什么区别
一时间,董肥竟被以杀神之称号,不仅仅是在中原,江南,在塞上更被形容为身高十丈,三头六臂,面目狰狞的可怕妖魔,只要小孩子不听话,大人们就会吓唬说:“如果再不听话,小心被董杀神给抓走吃了……”
诸如此类的流言多不胜数,让董卓更是非常头疼。
但是,董卓怎么会因此而处置董肥?
出身凉州苦寒之地的董卓,对那一纸杀胡令可是非常的称赞。他了解胡人的想法,他更知道,在塞外,什么仁恕,什么大国气度都是狗屁,唯有实力才最重要。
“一群腐儒,居然也好意思站出来叫嚣?”
薰卓把那上疏奏折随手扔进了火盆里,裹了裹厚厚的袍子,笑道:“文正有何看法?”
李儒看罢了杀胡令,笑道:“这定不是出自西平的手笔,他可写不出这种榜文来。”
“哦?”
“西平只会说,杀一是为罪,屠万即为雄……男儿当杀人的话语。打他七岁的时候,我就知道西平的骨子里透着强硬,和父亲一样,都是快意恩仇的大好男儿。”
这话说的,说的让董卓忍不住放声大笑。
“不错,我家西平,果然像我!”
废话,不象你的话,难道还会像别人?
下面的人心里如是说,可是谁又会不长眼的站出来,说一些扫兴的话语?
李儒沉吟:“自大将军窦宪击溃匈奴,我汉室江山的勇武之气日益稀少。整日里的圣贤之道,端的让人厌烦。西平此举,虽有杀戮过甚之嫌,却足以令我大汉男儿热血沸腾……若非小婿我手无缚鸡之力,只怕也会忍不住赶赴朔方,为西平效力。”
薰卓眼睛一亮,“如此说来,这是好事?”
“自然是好事,而且是天大的好事……士人虽叫嚣,却不泛有有识之士。父亲难道没有发现,此次上疏指责西平的,大都是关东、江东士族?司隶、并凉,却没有多少人站出来说话。无切肤之痛,如何能明白蛮奴之害?而且,江东虽有士族叫嚣,但也有扬州牧秦颉大人站出来叫好,水镜先生司马徽也没有任何指责嘛。”
薰卓道:“那以文正之见,西平此举非但不能罚,而且还要奖喽?”
李儒点头:“正硬如此。以小婿之见,西平攻占朔方,可比当年冠军侯。当升任骠骑将军。恩,不过他的爵位已经很高,无法再予以升迁。但我们可以封他为武功侯,以彰显西平显赫之功。”
“武功侯?”
薰卓轻轻点头。
武功县是凉州治下,董肥出身凉州,倒也贴切。
“就依文正所言,明日上疏,就封西平为骠骑将军武功侯……哈哈哈,昔有冠军侯,今世在武功,不错,这才配得上我家狮儿的显赫功勋。”
翁婿二人商议完毕,董卓正准备去车骑将军府拜见老夫人。
这时候,门下有人突然来报:“太师,吴忠侯派人八百里加急,送来了韩遂首级。”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七一章 董卓筹谋未来(二)
更新时间:2008-8-31 15:17:19 本章字数:5556
韩遂死的并不是很痛苦。
薰肥不管在嘴巴上说的是如何狠毒,可如果真的让他做起来,却无法真正的做到。
虐杀二字,说起来很容易,可对于一个正常人而言,可不容易做到。
薰肥不是个穷凶极恶,心理扭曲的人。他始终认为,杀一个人那就干净利落的杀了,不要搞那么多花样出来。什么凌迟、腰斩、五马分尸,那并不是一件好事情。
韩遂杀了他的姐姐,这个仇一定要报。
但是却不一定用那种很恶毒的方法,直接杀了了事,最多再捎带上韩遂一家。
满门十七口人,被董肥砍下了脑袋,不过韩遂是最后一个被杀,眼睁睁的看着家人惨死面前。
在董肥看来,这已经是对韩遂最大的惩罚。
薰卓在看到韩遂的人头时,竟呆呆的坐在书房里,半天没有说一句话。
薰肥的信里也没有说太多事情,只是很简单的告诉董卓:“父亲韩遂被我亲手杀了。”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包含了很多东西。
薰卓老泪横流,把李儒赶出书房,一个人呆呆的坐着。
也许就是在这一刻,他想起了已经死去七年之久的女儿,想起了过往的点点滴滴。
李儒很理解董卓这一刻复杂的心情,也没有去打搅,只是在门外静静的守候。
薰卓病了!
病的很突然……
一夜之间,他好像衰老了很多,在强撑着参加完朝会之后,就倒在榻上,一病不起。
幸好华佗在雒阳,总算是保住了董卓的性命。
用他的话说:“老太师业已六十高龄,身体本就不是很好。早先时候,因事而使得心气短缺,时常会出现心痛的状况。如今经历大喜大悲,更使得心气不足。最好不要再让老太师操心琐事。静养为妙。否则的话,下一次老太师可就未必能挺过去。”
李儒轻轻点头。
是啊,自从雒阳大战结束之后。细数初平二年,似乎除了董肥袭击朔方之外,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情。可日常的琐事,当真是多不胜数。士人们出工不出力,雒阳库府空虚,一方面要进行大规模修缮,以工代赈;另一方面却要应付来自各方面的冷箭暗矢。对于一个年已六旬的老人而言,董卓所承担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这时候,老夫人手拄龙头拐杖,在两个奴婢地搀扶下,走了进来。
“华先生,我儿情况如何了?”
李儒连忙向华佗摇摇头,那意思是说:最好不要把情况告诉老夫人。
“老太君,太师只是操劳过度,加之大悲大喜,故而有些不适,只需静养就好。”
华佗很聪明。理解了李儒的意思。
不过他还是把注意的事项说了出来。毕竟董卓目前。确实需要多多休息。
老夫人松了口气,“那老身可否进去探望?”
华佗说:“老太君只管探望无妨。只是时间不要太长。我担心老太师会感到疲惫。”
“这个,老身明白。”
颤巍巍。老夫人朝着卧房走去。
门外地家人很主动的让开了一条通路。
华佗正要离去,却被李儒给拦住了……
“神医,儒有一事想要拜托。”
“啊,林乡亭侯切莫如此客气,有甚事情,但说无妨。只有老朽能做到,定不推辞。”
李儒拉着华佗走到一边,压低声音说:“关于太师的病情,若有人问起,还请神医不要告诉他们真相……另外,请速速告知与我。您知道,这雒阳城内有很多人对我们持有敌意。若让他们知晓太师的病情,我担心会引发骚乱,就拜托神医了。”
如果换一个人,李儒一定会毫不客气的杀掉。
但华佗却不一样,一来他是董肥所看重的人,而来他和华雄是本家,只这两样,就让李儒不得不顾忌。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却是在于李儒本身。和薰媛成亲多年,至今还没有子嗣。虽说这里面有二人长期分居的缘故,可李儒总是觉得不正常。
华佗为他诊治了一番,才几个月的时间,这董媛就有了身孕。
只有三个月,但对于李儒而言,却是一件大喜事。自然在言语间对华佗非常尊敬。
华佗也明白董家在雒阳地状况,点点头,表示明白。
他自去为董卓开药方,李儒则站在小院门口,仰天轻轻的一声叹息。
父亲啊,您可千万不要出事……至少在西平回来之前,莫要再发生什么意外啊。
也难怪李儒会如此的忧虑。
薰家能有今日的成就,靠的是两个人。
一个是董卓,另一个就是董肥。如今董肥不在雒阳,董肥万一出事,可真的麻烦了。
那该死的死间,至今踪迹全无。
可以说,那家伙很有耐性,至少到目前,他没有露出任何的破绽。
李儒怀疑过许多人,可最终还是无法确定。这不得不说,那死间的手段很高明。
同时,李儒也知道,若那家伙出手,定然是致命的。
我就不相信,找不出你地跟脚……
李儒握紧了拳头,看着灰蒙蒙地天,心里面有一种莫名地寒意。
“母亲,却是让母亲担心了!”
不管历史上的董卓,被人评价地如何不堪,但有一样却无法否认,他是一个孝子。
事实上,在董肥地印象中,董卓却是一个大孝子。
这也是他后来愿意帮助董卓地原因之一。按照上一世的记忆,村里的老人曾说过:一个孝顺的人,再坏也有限度。董肥不相信,董卓是一个孝子,怎会那般残暴?
此刻的董卓,正躺在一张酸枣木做成的大床上。
这床,是董肥离开雒阳前,请雒阳的工匠为董卓专门打造的,董卓年纪越来越大,身体也日趋臃肿肥胖。坐不了太久,就会气喘吁吁。感觉疲惫。故而做出这张大床,算是对老爹的一番孝心。不管怎么说,老爹在。那就是薰家地一片天啊。
床上铺着厚厚的床褥,董卓就那么斜躺着,圆木枕头边上,还放着公文。
老夫人在董卓身边坐下,摆摆手,示意婢女退出去。
“一晃,我儿已经六十了……”
老夫人面带淡淡的笑容,伸出手。想要抚摸董卓地面庞。薰卓吃力的抬起身子,把脸凑了过去。
“呵呵,当年的黑小子,如今也长了一脸的胡子……仲颍,你的确是老了。”
那略有些淡然的语气,让董卓心里面不由得一阵发酸。
人老了,怎得这眼泪也变得不争气了?动不动的就想跑出来。
“娘……”
薰卓刚想说话,却被老夫人阻止。
“仲颍,娘还要靠着你来送终,你可千万别走在我的前面。”
“娘。您这话说地……”
“别瞒着我。我人老可心不老。华神医没有告诉我实情。可我就是知道,你这次病的不轻。年纪大了。就别再争强斗狠了。外面的人想说什么。就随他们说去吧……别动不动就发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反而会让那些人高兴,又是何苦来哉?”
老人的话,往往带着真知灼见。
薰卓仔细想想,这一年中,自己真的很容易发火,有时候那火气来的是莫名其妙。
“娘,孩儿记下了。”
“董家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娘这辈子都没有想到。不过,我却想起了阿丑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提起阿丑,董卓心里面就泛着甜味。
谁家的儿子能有我这狮儿般的出息?老夫哪怕就是死了,也足以笑着瞑目。
“娘,阿丑说过什么?”
老夫人说:“还记得当年阿丑在演武场差一点杀了阿秀地事情吗?我后来曾问他,为何要习武,为何要做万人敌?阿丑当时说地那一番话,真地让我非常震惊。”
“娘,阿丑到底说过什么话?您倒是说啊……”
老夫人笑了,咧开嘴,嘴里面已经没有了牙齿。
她说:“阿丑当时说过一句话,凡事过犹不及,盛极必衰。仲颍你当时为河东太守,就会想着做更大的官,但是如果有一日,你做地官再也无法升迁,就是我董家大难临头之时……有时候我就在想,阿丑是不是有未卜先知地本领,居然让他说中了。”
“过犹不及,盛极必衰……”
薰卓心念一动,不禁暗自吃惊。
这些话,还是第一次听闻。记得那一年,董肥才不过七岁而已,居然能预知未来?
那他在张掖的作为,只怕也就是因为此。
薰卓沉思片刻,抬起头看着老夫人说:“娘,那您也知道,阿丑在张掖地作为吗?”
老夫人笑了笑,轻轻点头。
“那您的意思是……”
“阿丑说过,江山带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仲颍,你当晓得急流勇退才是。”
“急流勇退?”
“这是阿丑告诉我的,意思就是人当在最得意时功成身退,才是明哲保身的大道理。”
薰卓却轻声的叹了口气,“娘,我也想功成身退,可是却没有退的余地。如今,我只要退一步,士人就会进两步。若是退的太急,只怕将来我董家满门不得保全。”
老夫人连连点头,“你的难处,我当然知晓。凡事需早作谋划,我今日和
你说这些,就是想你明白这个道理。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该怎么去做,你自己做选择。”
说罢,老夫人拍了拍董卓的脸,“过些日子,等媛儿生下了孩子,我准备去张掖。”
“娘,你要走?”
“阿丑出征前曾和我说过很多次,张掖如何好如何好。那是咱的第二个家,怎能不去看看?呵呵,其实阿丑出征前我就有这想法,没想到一拖再拖,拖不起了啊。”
老夫人说完,拄着龙头拐杖站起来。
薰卓连忙喊婢女进来,搀扶着老夫人缓缓离去。
老夫人走了,可董卓却陷入了沉思……
急流勇退吗?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如果真的要放弃,却不太容易。
不说别的,几十万西凉军要有妥善的安置。阿丑的未来,也需要做个更好的谋划。
有些时候啊,说起来容易,可做起来,却真的很难。
李儒悄然走进房间里,见董卓在沉思,也没有出声打搅。他静静的往旁边一站,直到董卓发现了他的存在。
“文正啊。你来地正好,我需要和你说些事情。”
若说董卓最信任谁?
只怕就是李儒……
从十三年前,李儒跟随太开始,一转眼,当年的青年,如今两鬓也略显斑白。
这都是为他出谋划策,费心操劳所致。
薰卓看着李儒,把刚才老夫人说的那些话,提炼了一下之后,又告诉了李儒听。
李儒先是一怔。旋即就明白了薰卓话语中地含义。
“父亲是想要退下来吗?”
薰卓点点头。“我确实有这个意思。但我也知道。退下来不容易。只怕第一个不答应的,就是咱们凉州军一系的人。而且。士人苦苦相逼。我真的很担心,如果我有所退让。只怕那些士人就会趁机要了我们的性命。找你来,是想听听你的看法。”
李儒搬了张太师椅,在床边坐下。
一手捻着胡须,一手轻摇红绸扇,若有所思。
“阿丑说的在理,可父亲所担心的,也没有错。若我们退让,不说士人会如何,只怕第一个造反地,就是咱凉州军内部的人。凉州军是咱们手里的利剑,丢弃的话,就失去了自卫的能力,可拿着的话,我怕会伤了自身。唯有这利剑在一个强力之人的手中,而这个人是我们的心腹,最好是自家人,方可保证我们的利益。”
薰卓不傻,听出了李儒话里的意思。
“你是说,把凉州军交给阿丑?”
李儒点点头,“父亲难道还觉得,有第二个人适合掌握这把利剑吗?”
“若是阿丑,我自然放心。”
薰卓沉吟了片刻,又抬起头说:“可是阿丑毕竟年轻,我担心有人不会服气他。”
“地确是有人不会服气,但凉州军大部分,却是对阿丑信服地。”
薰卓地目光,突然变得冷厉起来,“若是如此的话,那就把那不服气地人除掉好了。”
李儒好像没有听见董卓地话。
掰着指头算了起来:“不服气阿丑的人,无非是一些老人。阿丑与文开素有交情,此次若非他请来华神医,只怕文开至今还在郁郁寡欢,所以文开不会有问题。”
文开,就是华雄。
薰卓也知道,董肥和华雄交情很好。
华雄其实是个很简单的人,统兵打仗有一套,在凉州军中的威信最高。
“徐荣、樊稠都是老实人。樊稠如今在乐浪,不可能会有问题,徐荣此人嘛,对阿丑也很敬佩。他那匹掬花青,还是阿丑送他的礼物,想必也不会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
薰卓再次点头,“大方为人敦厚,也不是很有野心的人,当不会有问题。”
“那当然,大方不管怎么说,和咱们都是一家人。”
“那韩猛更不会有问题。他儿子就在西平麾下效力,想必早就已经归顺阿丑麾下。”
薰卓掰着指头细数。
说完之后,疑惑的看着李儒:“若是这样说来,没有人会对阿丑不服气啊。”
李儒眼睛一眯,脸上浮现阴冷的笑意。
“父亲,你怎么把那两个人给忘记了呢?”
薰卓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不过看着李儒的样子,猛地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没错,我居然把那两个人忘记了……如此说来,这两个人当是西平上位的大敌。”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七二章 喜事连连
更新时间:2008-8-31 15:18:07 本章字数:9655
韩遂被他亲手杀死了!
可是董并不觉得很开心,反而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对所有事情都失去了兴趣。
鲜卑人?就交给吕布吧。
他不是号称和鲜卑人有仇吗?那么外人加进去,可不是什么好事。
治理朔方,安置氐人、羯人?
貌似这是朔方太守徐晃的事情吧。做人要学会放权,徐晃那么兴奋,自己冒然Сhā手进去,会打消了徐晃的积极性,未免有些不美。还是让徐晃把这件事承担起来。
流民安置?屯
我要是知道怎么屯田,早就过去帮忙了。
算了,让羊过去帮忙吧。堂堂七世两千石卿校出身的大公子,总不成天天让他做书童,对不对?
反正羊的老子对屯田很有一套,有什么不懂的,就让羊写信问他老子好了。
至于追击南匈奴残部的事情嘛……
格老子的,我手边只有四百多人的巨魔士和七百人的背嵬军,难道让我带着一千多人去攻击七八万人吗?这种高难度的事情,我没兴趣。不是有张庞德在嘛,选锋军经过两个月修整,已经凑足两万精锐,想必收拾那些残部不会有什么问题。
要知道,这两万人当中,大部分都是经过战阵的老兵,和新兵蛋子的战斗力。可是截然不同。有选锋军追击,再加上陈到地堵截,足以在稽落山口全歼南匈奴部。
至于呼厨泉,暂时无需考虑。
在漠北的呼厨泉目前不可能产生威胁,因为和连在吕布的牵制下,不可能给他帮助。
董仔仔细细的梳理了一遍。觉得留在朔方,已经没什么用处。
还是回安定吧,加紧时间将安定、北地、石城三郡的屯田军调拨至朔方境内。七八万屯田军,对朔方而言算不了什么,可至少能解决胡汉的人口比例失调,徐晃可以趁此机会继续训练精兵,缓解他目前治理朔方郡所带来地压力。恩,就这么决定。
想想时间,从八月出兵到现在,一转眼已经小半年的时间。
董无心继续留在朔方。于是召集了众将,在安排了选锋军追击南匈奴军的事宜之后,董把张庞德单独找过来,将张掖军的情况告知了两人。
没办法。万一选锋军和张掖军相遇。彼此不明情况,互相残杀那才是笑话呢。
而且对于庞德张二人,董给予了充分的信任。由于徐晃在担任朔方太守之后,董有任命他为度辽将军。徐晃原本担任的匈奴中郎将一职,则有庞德担任。
张任北中郎将,苏则担任选锋军军师,班咫随选锋军出征,任护军校尉。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董则带着典韦等人。回转临泾。
春暖花开。初平三年的春天,格外美丽。从朔方一路南下,董在二月中回到了临泾的家中。
到了临泾之后。董并没有马上回家。
他先来到了就坐落在大都护府旁边的弘农王府邸,拜见弘农王刘辨和太后何氏。
辨的气色看上去很不错,董到来地时候,他正在和夏侯兰一起练武。
算算年纪,辨已经十三四岁了,近七尺的身高,看上去已经有了成年人才具有的风范。
他在演武场中,胯下一匹白龙马,掌中枪,和夏侯兰打在一起。
那夏侯兰不愧是吕布所看中的人物,枪法精妙至极,大枪一抖,梨花万朵,寒光闪闪。
刘辨地武艺和夏侯兰相比,显然不是在一个等级上。
当然,夏侯兰也不可能和他真打,枪出留有三分余地,但依旧显示出不俗地威力。
可以看得出,这夏侯兰的枪法是下过一番苦功的。
刘辨虽然不是夏侯兰的对手,可是却表现的很沉稳。大枪翻飞,虽处于下风,但却没有露出败相。二人你来我往,两匹白龙马错蹬盘旋,在外行人看来,却是热闹。
在演武场门口,小黄门杨谦恭敬的站立。
看到董来,他连忙过去行李,惊喜的说:“武功侯,您这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武功侯?
董一怔,“我什么时候成了武功侯?”
这爵位,到了县侯一级,一般就很难再有升迁了。
所不同的就是封邑土地地大小,人口地多少而已。轵县,原本是司隶的一个小县,虽富足,但土地和人口却远远没有吴忠县的土地和人口多。而吴忠县和地处陇西地区地武功县相比,又差了不少。论土地面积,这武功县算得上是一个大县城。
这也就代表着董的封邑,比之当初的轵县至少增加了百倍。
董对这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反正地方再大,和他的关系也不大。家里也不缺那点钱粮,他只是奇怪,自己什么时候成了武功侯呢?
杨谦连忙说:“武功侯还不知道?您夺取朔方,大败南匈奴,太师上疏,为您请武功侯,圣旨在五天前送了过来,您现在可是骠骑将军,武功侯,咱大汉英雄之中,唯有霍骠骑能与武功侯您相提并论,就连定远侯,嘿嘿,比起您也要差一些。”
骠骑将军?武功侯?
董挠着头,不由得哑然失笑。
杨谦突然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脸,“瞧奴婢这张贱嘴。光顾着和您说话,居然忘记了通禀弘农王。我这就过去……”
“算了,我们就在这里等着。”
董说完,眯着眼睛看着演武场中生龙活虎地刘辨,暗自感叹:如今的辨真的和当初不一样了。几年前,一个连剑都不敢拿起来的小家伙。如今耍起枪来,也颇有章法。也许再过些时日,辨就不再需要我的保护,可以自由自在的任意翱翔吧。
对于刘辨,董有一种很复杂地情感。
似是君主,又好像是兄弟……
眼看着昔日性格懦弱,没有丝毫自信心的辨一天天的稳重,成熟起来,董还真有点觉得不是滋味。
杨谦让人送来了一张椅子,请董坐下。
“太后何在?我一会儿去给她老人家请安。”
“呵呵。太后啊……她老人家现在就在侯爷您的家里呢。”
董又是一怔,“在我家?在我家做什么不过这话也不好说出来,太后去自己家中,那是一种荣幸。一种宠信。虽然何太后和刘辨如今都是靠着董来保护。可不管怎么说,太后就是太后,不是一般人。
扭头向演武场中看去,董一开始有些心不在焉。
可渐渐的,他皱起了眉头,疑惑的看着夏侯兰,目光中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这夏侯兰的枪法,看上去可是有点眼熟啊。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
是敌人?还是故友?
董自认他的故友并不算多。就算是有那么几个。如今也只怕是成了仇人。
敌人?若是敌人应该会印象深刻。就比如吕布的戟法,董就可以一眼辨认出来。唔,有点像是陈到地枪法。不过和陈到的枪法好像又不是很一样。
董挠挠头,也没有再想下去,因为刘辨在打了二十多个回合后,被夏侯兰把他手中的兵器挑飞出去,只能拱手认输。
啪啪啪……
董站起来,轻轻的鼓掌。
刘辨侧目一看,顿时喜出望外,跳下马飞奔过来,“董卿,你什么时候回来地?”
“臣刚来,见大王练枪,故而不敢打搅。”
“恩,恩……董卿,孤最近和夏侯兰学习枪法,你看孤地枪法怎么样?”
若是换一个饱学儒生,肯定会义正词严的说:大王万金之躯,当以学业为重,怎能因此而荒废时光?
也许在无数文士的眼中,端的是那句话: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好在董不是那种穷酸腐儒,对于刘辨习武,倒是非常赞成。他性子原本就是有些懦弱,习武在一定程度上可令其变得刚强起来,未必就是一件坏事。而且,辨还是个小孩子,更应该有自己的兴趣。偶尔习武,对他的好处可不是用一两句话可以说出。
当下笑着点头,“大王的枪法不错。”“真的?董卿你也觉得孤这枪法不错吗?”
“不过好像有点不够圆转。大王刚才与夏侯兰最后一招,若是走骑龙式,他那上平枪可未必能崩开大王的兵器……杨谦,把大王地枪给我拿过来,让我看一看。”
杨谦笑眯眯地答应一声,跑去演武场把刘辨的兵器拿了过来。
夏侯兰在旁边,有点不服气的看着董。他没有和董交过手,所知道地,也都是听说而已。武人的骨子里,总是难免有些傲气。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就是这个意思。
听董评点,夏侯兰的脸色一变。
而董接过了杨谦递过来的大枪,掂量了一下,微微一蹙眉。
这杆铁枪不是不好,想想看,就算刘辨如今不是皇帝,可毕竟也是皇室宗亲,董对他的照顾更是无微不至。想要什么兵器,自然不会太差,只是对刘辨而言,这铁枪就有些重了。
“大王这枪……”
董脑海里闪过了一个念头。
上一世山村中。也有老人家精通武艺,但当时地董,并没有太在意。
不过老人家所用的枪,叫做花枪,以白蜡杆为枪身,不过七八斤。倒是很适合刘辨。
董好像捕捉到了什么灵光,可是一下子有没有了。
他挠挠头,把那铁枪在手中扑棱棱一抖。董曾经学过指月录,对枪法并不陌生。
这沉甸甸的铁枪到了他手中,就这么一抖,仿佛有了生命一样。
耍了一招四夷宾服,随后轻轻一退,大枪崩摇,换做了跨剑式,发出呼呼的风声。
只两招。夏侯兰的眼睛就直了。
所谓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夏侯兰虽然不是童渊的弟子,可是也学了六年地枪法。资质上他比不得赵云那样的好,可说起基本功来。也是非常的扎实。一眼就看出。董也是个懂枪的高手,只这两招使出来,怕连小云都达不到这种水准。
不禁敬服的看了董一眼,暗自道:董杀神,果然名不虚传。
董收势,笑了笑,“大王这枪有些重了,所以施展起来,招数就显得很滞涩。不够流畅……恩。不如这样,过些日子,臣找些材料。为大王专门做上一杆枪,如何?”
刘辨惊讶的看着董,“董卿,你还会打造兵器?孤怎么没有听说过。”
“练武的人,若不能熟悉自己的兵器,又怎能使用的好兵器呢?”
董说完,呵呵的笑了起来,目光一转落在了夏侯兰地身上,“不过夏侯将军的枪法,的确是不俗。只是气机未曾相连,只能单纯的以力运枪,终难有所大乘。”
以力运枪?夏侯兰眼睛一亮。
董地这番话,他似懂非懂。
不过学武地时候,童渊曾说他的枪法,只是招式纯熟,凭着蛮力用枪。可是,不凭力气用枪,那又该那什么用枪呢?童渊没有解说,只说这是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感觉。能不能练好枪法,不是在于力,而是在于心,在于那种玄之又玄的感觉。赵云在下山之前,找到了那种感觉,枪法一日千里的进步。
可是夏侯兰至今仍不明白童渊的话是什么意思。
有心想要请教,可又有点拉不下脸。想当初,他可是指着董的鼻子臭骂,现在又找人家求教,未免有些……
看着夏侯兰苦苦思索,董也不挑明。
扭头道:“大王,你用枪,不要只求招式。招式只是让你的身体对兵器熟悉,更重要的,是要练好基本功。若你想练好枪法,就把最基本地招式拆开来使用,他日达到了一定地步,就可以水到渠成。”
“恩恩,孤记下了!”
夏侯兰是刘辨是宿卫,同时也是刘辨地贴身保镖。
可是在刘辨的眼中,最值得信赖的人,还是董。所以董地话,一定不会有错。
董难得有空闲可以和刘辨这么说话,仿佛又回到了早先在雒阳时的岁月。
一别半年,二人之间的话可多了去。
刘辨在王府的书房里坐下,就让董坐在他的旁边。
不停询问他在朔方打仗的事情。从奇袭莫护跋,到大城塞决战。
那血与火交织在一起的景象,仿佛就呈现在了眼前。
说到紧张处,刘辨的脸色苍白,手不停的发抖。而夏侯兰则是眉飞色舞,看上去非常的兴奋。
但是说起了那坑杀十余万匈奴兵的时候,刘辨的眼中蒙上了阴翳。
“董卿,这样做会不会太残忍了?”
如果是在以前,刘辨绝不会有这样的反应。可是现在,这话语中,却有了质疑的味道。
不管是谁做的,刘辨开始学会了独立思考。
董很开心,同时也有些失落的感觉夹杂其中……
他轻声道:“大王,臣跟您讲一个故事吧。有一个农夫,在雪地里看到了一条冻僵的蛇,于是他就心软。把那蛇放在怀中,用身体为它取暖。可是蛇暖和了之后,却一口咬在了农夫地身上,把毒液都注入了农夫的体内,令农夫很快就死了。”
刘辨一怔,轻声道:“那农夫真傻!”
“您也觉得农夫傻吗?可是您难道不觉得。历代先皇对匈奴采取姑息养奸的态度,难道就不傻吗?那匈奴人、鲜卑人,就是养不熟的蛇,一俟他们强大起来,就会狠狠的噬咬我们。一次,两次,当我们身体强壮的时候,还能抵挡那毒液,可在身体虚弱地时候,只需要一下。就可以要了我们的性命。大王,您觉得我们和农夫有区别吗?”
刘辨沉默了……
而夏侯兰在一旁听着,却忍不住连连的点头。
“大王,武功侯说的在理。臣在家乡时。常有胡人突入关东。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往往胡人过处,只剩下一片狼藉。男的被他们杀死,女人被他们掳走,做玩物……臣当年和小云一起拜师学艺,所希望的,也正是艺成下山,能杀死胡虏。”
董没有在意夏侯兰所提及的小
因为他并不知道夏侯兰的家乡是在何处,自然也无从知道。夏侯兰居然是他心目中偶像的好友。
只是略感诧异。点了点头。
“可是羊先生说,要以仁恕感化……”
话说了一半,刘辨闭上了嘴巴。那农夫和蛇的故事。还在耳边回响。
蛇,真地可以感化吗?
“董卿,孤明白了!”刘辨脸上绽放笑容。
董也笑了起来,“大王能明白这故事的含义,也就不枉费臣讲述这故事的苦心了。”
夏侯兰却在静静的看着董。
他似乎有点明白了,这个看上去极其丑陋,甚至可以用狰狞恐怖来形容地丑汉,为何能得到刘辨地信任。
董从来不会把他的意见强加给别人,对你说:你该这么做,你该那么做。
他会用最简单,最容易理解的方式,让你去接受,去承认他的观点,非常温和的方式。
这个人,真的是那些传言中所形容的不堪吗?
夏侯兰不禁心中产生出了一丝动摇。
对于董那些不利的传言,全都是道听途说。
比如他杀士人,藐视汉律,咆哮公堂,欺男霸女,好色如命……
夏侯兰仔细的想了想,杀士人?貌似只是在雒阳那两次,而且都是事出有因;至于咆哮公堂,藐视汉律,当时尚有汉帝在,连汉帝都不说话,似乎也不是那么严重。
还有欺男霸女,好色如命……
不可否认,董一妻两妾地确都是人间绝色。
但貌似一个人是从小和他一起长大地婢女,一个是随同董出生入死的红颜知己。蔡琰?更不可能说董是用强硬的手段抢来地吧。
要说起来,董堂堂骠骑将军,武功侯,却只有一妻两妾,似乎并不是很过分。
反倒是许多平日里道貌岸然的家伙,家中妻妾成群。
据说那王允被抄家的时候,可是有十几个妻妾受到了牵连……
反倒是转战中原,鏖战陇西,雍丘救驾……所有的一切都表示,董对汉室的忠心。
难道说,我和小云都上当了?
夏侯兰在这边胡思乱想,董和刘辨却是谈笑风生。
就在这时候,杨谦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跑了进来,一进门就说:“武功侯,生了,生了!”
董懵了……
什么叫做我生了?
反倒是刘辨惊喜的站起来,“杨谦,是不是蔡家姐姐生了?”
“恩,恩……生了,蔡夫人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董说:“慢着慢着,杨谦,你刚才说谁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蔡夫人,就是您家的蔡夫人啊!”
董脑袋嗡的一声响,第一个反应就是:姐姐什么时候怀了身孕,为何我不知道?
“快带我去!”董也顾不得礼仪。拔腿就往外跑。
刘辨嘻嘻哈哈地跟着就追了上去,倒是把个夏侯兰扔在一旁,有点不知所措。
的确是蔡琰生了!
不过又是早产……
董出征的时候,蔡琰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虽说她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妈妈,可那时候有老爹照顾,所以还好说。蔡琰的学识很渊博。人也很聪明,可偏偏在这件事情上,有点犯迷糊。她不舒服也不和济慈说,直到董出征,身体很明显地时候,才反应过来。
说起来,蔡琰的身体并不是很好。
加之时常担心董的情况,故而又一次的早产了……
董回到汉安都护府,也顾不得董绿任红昌那责怪的目光,急冲冲的就往后院跑。
“姐姐生了?姐姐什么时候生了?”
何太后在院门口把董拦住了……
这时候的何太后。看上去不像个太后,更像是一个长辈一样,翘着脚点着董的脑门子。
“武功侯,你可真是……媳妇要生了。你回来也不先回家看看。居然跑去和弘农王唠家常,你可真行,你可真行……辨,董卿回来了,你怎么不告诉他这件事?”
刘辨往董身后一躲,看样子有点害怕。
“母后,孤看到董卿回来,一高兴就把这事情给忘记了!”
何太后不禁为之气结,摇着头连声道:“一个糊涂的武功侯。还有一个……你们两个。还真是一对儿啊……快进去吧,昭姬没事,给你生了个大胖小子。可真像你。”
说到后来,何太后忍不住笑了。
董不明白她为什么笑,急急忙忙的冲进了卧房。
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子羊水地味道,蔡琰靠在厚厚的褥垫上,脸色看上去格外的苍白。
“出去……”
济慈眼睛一瞪,“有你这么当爹的吗?回来了也不先回家看看?这时候地董,手足无措。
看到蔡琰身边有一个黑不留丢地婴儿,却看不到样子。急得他抓耳挠腮,连连告饶。
济慈这才算是放过了董。
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蔡琰的身边。
董先是一把握住了蔡琰的手,“姐姐,为何不派人通知我?”
“夫君领军作战,妾身怎好让夫君分心。家里有我们的女神医在,你又担心什么?”
说着,撑起身子,把那婴儿抱在怀中。
只见那婴儿,肌肤黝黑,稀疏的头发略带着一种枯黄的颜色。胖墩墩,看上去少说有八斤重。五官挤在一起,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活脱脱当年董刚出生的样子。
董瞪大了眼睛,好半晌挤出了一句话:“怎么长得如此难看?”
蔡琰心里咯噔一下,不禁感到一丝担忧。
她是大妇,嫁给董家也有四五年了,除了小文姬之外,再也没有生下一个孩子。
董这话的意思,是不是说他不喜欢?
不过董咧嘴笑了起来,“还别说,这小子还真的是像我。你看着眼睛,这鼻子……”董绿借口说了一句:“比夫君小时候却是好看了些。”
满屋中地人,顿时大笑起来。
也难怪,在这些人当中,比较了解董小时候地,也就是董绿。
这婴儿长得已经够难看了,董小时候比他还难看,那也许真的是有点见不得人。
董抱起了婴儿,哈哈笑个不停。
小文姬和董冀一边一个的扯着董地袍子,“爹爹,让我们看看,让我们也看看。”
蔡琰这心里面,这才算是松弛了下来。
至少夫君看上去,还是蛮喜欢这个丑丑的小子。
济慈笑道:“武功侯,您先是朔方大捷,如今又喜得贵子……还有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董愕然的看着济慈,却发现济慈正看着任红昌。
刚才进门的时候心急火燎,董没有留意。这会儿才发现,任红昌竟也是挺着肚子。
“红儿她……”
“已经快六个月了,恭喜侯爷!”
“同喜同喜……”
董的脑袋里是一片空白,硬是半天都没有回过味儿来。
任红昌也有了?
算算日子,那不就是在他出征前的那一段时间怀上的孩子吗?
这要么不来,要么一起来……怎么生孩子也是一波一波的,这么古怪?
任红昌羞红了脸,螓首埋在胸前,不敢抬头。何太后在一旁看着,也不由得心有感触。
她看了一眼刘辨,心里却在想:如果当初不是不其侯改变主意,想必现在辨也快要做父亲了……
如今,辨虽然不是皇上,可是看上去,却比以前快活了许多。
也许真的是应了那句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说不定不娶那伏家的女娃,也是好事。
何太后如今的心胸,可比早先在雒阳时的心胸宽广了不少。
略一惆怅之后,她随即释怀,笑着加入了打趣董的行列。开玩笑,好歹她是太后,这一加入,连带着济慈、董绿一起给绕了进去,把三女说的是面红耳赤,低头不语。
当晚,汉安都护府大摆宴席,一方面是庆贺董凯旋归来,一方面也是为了祝贺他喜得贵子。
临泾地方官员,纷纷前来道喜。
就连这临泾城中,素有威望的皇甫家族,也派人前来道贺。皇甫家族?没错,就是皇甫嵩的家族……在临泾,最大的世家,就是这皇甫家族。
董抱着儿子,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老子又当爸爸了,谁说封建社会不好,老子如今可是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不对,还有一个没出生!
何太后坐在演习的上首,刘辨就在她旁边。
董府的家宴,没有许多规矩。小文姬牵着弟弟的手坐在董的下首,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打量刘辨。此时的刘辨,腼腆的好像个女孩儿一样,低着头不说话。
“爹爹,弟弟叫什么名字?”
董冀已经五岁,身子骨看上去还是很单薄,轻声的询问。
董想了想,“临泾于大汉北方,我又刚在朔方获胜。如今是年初,庄子曰朝菌不知晦朔,恰是初始之意。就叫做朔吧,董朔,诸位以为这个名字如何?”
典韦第一个叫好,连连点头,“董朔,是个好名字。”
他话锋一转,“二弟起名字皆有深意,不如我下一个孩子,就由二弟你来取名字吧。”
董啊了一声,看着典韦。
没等典韦回答,就见沙摩柯站起来,举着手大声道:“还有我,还有我……”
“你们……”
董反应过来,忍不住放声大笑。
“恭喜大哥,恭喜三弟啊……”
也许真的应了那句话,生孩子是一波一波的。这不,典韦的老婆,沙摩柯的老婆也怀上了。看起来用不了多久,这汉安都护府就要变成保育院,可真的要热闹了。
有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董怀抱董朔,腿上一边坐着小文姬,一边坐着董冀,是来者不拒,一口一碗酒。
这一场酒宴,一直吃到了大半夜。
众人这才尽兴而归,各自回去休息了。
而董则抱起了董绿,回到了那令他熟悉而温馨的爱巢之中。
这一夜,却是道尽了风流……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七三章 阴谋与背叛
更新时间:2008-8-31 15:18:29 本章字数:6541
董肥回到临泾后的第十天
再过些日子,就是董卓整六十岁的日子。
按照老人们的说法,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命,六十花甲。人到了六十,那就是天干地支一个轮回,要认老了。而对于董卓而言,六十岁,的确应该庆贺一番。
想当初,董卓入雒阳,要安抚各方势力,没时间庆贺。
担任太师之后,就碰上了关东诸侯的联盟。打了胜仗,却又病倒,病好了以后,则是各种琐事缠身。之后一年时间了,除了董肥的婚礼操办了一次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庆宴。如今,六十岁了,儿子也出息了,摆上一次酒宴,似乎也合情合理。
故而董肥也没有想太多,很爽快的就答应下来。
小儿子出生,自然要带去让爷爷和曾祖母看看;文姬董冀,也要带着,老人们会挂念。
蔡琰刚生了孩子,需要静养,所以就不用去了。
任红昌也怀着身孕,已经六个月的时间,肚子挺得老大,实在不合适长时间舟车劳顿。
所以董肥思来想去,决定带着只带上董绿。毕竟三个孩子,需要女人来照顾不是?
典韦和沙摩柯……
两个快要做老子的人,你让他们丢弃老婆,陪着自己长途跋涉?
虽说路途上不会有什么风险,可想想看,总是觉得不近人情。就算典韦沙摩柯愿意去,董肥也不会同意,他可是知道,女人在怀孕的时候。可最是需要男人体贴。
在这一点上,董肥的思想让许多人都无法理解。
很难想象出一个虎狼之将居然会乐呵呵的为儿子洗尿布,还说那是一种难得地快活。
连蔡炎都难以理解。可就是觉得这心里面,甜滋滋的。
典韦和沙摩柯不能走,但并不代表董肥这一行的人数会减少。
典家地四只小老虎死活要跟着董肥一起走,被缠的没办法,董肥也只好答应他们。
可是典弗典佑要出门,居然还跟着两个小拖油瓶。
大丫二丫如今都已经出落成了大姑娘。在董肥眼中,才十三四岁的两个丫头实在没必要这么早的谈婚论嫁,可偏偏在这个年月,这个年纪成亲可是在正常不过。
出发的前一天,刘望的老婆突然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木匣子。
董肥不禁有些奇怪:"嫂嫂,有什么事情吗?”
刘望的老婆一言不发,把那木匣子放在桌上,轻轻的打开,然后就推倒了董肥面前。
里面摆放着一卷竹简。看上去可是有年月了。
董肥拿起来,打开一看,看上去可是有年月了。
“嫂嫂,怎地刘大哥还是皇室宗亲吗?”
刘望的老婆点点头,露出悲伤之色,“我家夫君是孝景皇帝的第七子。中山靖王之后。后来祖上还做过逐鹿亭侯……因未能按时交纳酬(hou)金,被削了爵位。我那夫君地祖辈就流落到了已吾,世代经商。此次叔叔回雒阳,我只想请叔叔将此宗谱转交皇家,让我这两个丫头,能有个身份。典兄弟如今贵为虎亭侯,大丫二丫嫁给典佑典弗也算是门当户对。可如果不能归宗认祖,我这心里总觉得有些高攀了。”
一旁刘辨接过那宗谱。翻看了两眼。
“董卿,这宗谱没有错。若是按辈分。大丫二丫和我同辈呢。”
那不就是说,刘望是……皇叔?
董肥糟了!
当初和刘望结交的时候。刘望从没有告诉过他来历。
和刘望一家相处了这么多年,居然也没有听刘望的老婆提起过这件事情。
想必是因为经商的缘故,害怕辱没了皇室的体面。如果不是大丫二丫要成亲,只怕刘望的老婆还未必会拿出这宗谱出来呢。
不对不对……
中山靖王之后,逐鹿亭侯?
怎么听上去如此地耳熟,好像是,好像在演义中,刘备经常放在嘴边的口头禅。
刘望、刘备……
一时间,董肥竟然糊涂不已。
他咽了口唾沫,“嫂嫂,那刘大哥的祖上,可还有什么亲戚?我是说,当年被削了爵位之后,是只他一支到了已吾,还是所有的族人,都一起去了已吾居住呢?”
刘望的老婆却愣住了!
皱着眉头想了好久,“这个倒不是很清楚。先夫曾说过,当年逐鹿亭侯一族人丁兴旺,他们只是其中的一支。不过后来迁到了已吾之后,就再也没有和族人接触。”
“董卿,董卿……”
“啊?大王有何吩咐?”
“你怎么了?看上去脸色似乎有点难看。”
薰肥强笑一下,说了句没事,而后对刘望地老婆说:“嫂嫂放心我定将此交给皇上。”
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刘望的老婆行了个礼,“那就有劳叔叔了!”
目送刘望的老婆的离去之后,董肥又和刘辩闲扯了一阵子,然后刘辨就回王府去了。
一个人坐在书房里,董肥有些发呆。
仔细想想,貌似刘备还真的是没说过他是皇室宗亲的事情。
按照演义里的说法,那可是刘备无往不利地绝杀武器。卢植没有提起过,貌似刘焉在离任的时候也没有任何关于刘备是皇亲国戚地说法。难道说,刘备不是刘备?
或者说,这个刘备,不是董肥所梳洗地刘皇叔吗?
思绪一下子变得乱七八糟。
董肥用了的甩了甩头,把那宗谱收好,装
在子锦盒之中。
不管那么多,少了一个刘皇叔,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何必在这里杞人忧天呢?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董肥就起床了。
先是和蔡炎依依不舍地道别。然后又和任红昌温存了一会儿,让她好生照看自己。
让董绿抱着董朔,带小文姬和董冀上了大车。
本来董绿是不愿意乘坐车辆的,不过由于董朔还小,也怕他冻着,故而只好屈从。
薰铁没有跟着回雒阳,因为他还要和法正训练音部
随行的除了四小虎之外,还有王戎成蠡,以及四头雪鬼。鞠义地背嵬军在前面开路,董肥率领巨魔士压着车辆,他跨坐狮荣兽。身后面跟着一匹白龙汗血宝马,马身上挂着擂鼓瓮金锤。
马是阎行的坐骑,不过却被狮鬃兽阿丑所搞定,成了董肥的驮锤良驹。
至于阎行地那对八宝亮银锤,则被典满看中。只是对于典满而言,这锤略显沉重。
董肥是不赞成典满在十八岁之前使用八宝亮银锤,那对典满而言是一个负担。
可典满就是喜欢,没办法也只好把锤放在车上,就当作是打熬力气的器械吧。
晏明和史涣,被董肥留在典韦的帐下听令,董肥不在临经的时候,就由典韦打理。
有羊续法衍辅佐。并不会对董肥造成太大的麻烦
所以董肥走的也很放心,和典韦沙摩柯洒泪而别之后,带着人马浩浩荡荡的启程。
临泾城头上,沙摩柯意外的看到了一个三旬左右的男子。
只见那男子大约有七尺八寸左右的身高,长着八字胡,相貌俊秀,目光显得沉冷。
“胡小子,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沙摩柯一眼就认出了那人。大步上前,一巴掌拍在那文士地肩膀上。险些把那文士给拍下城头。
“你这丑货。怎地上来就动手动脚?”
“老子看得起你才拍你,什么叫做动手动脚。这是打招呼,打招呼你明白不?”
“粗鲁,粗鲁!”
文士一边皱着眉头,一边呲牙咧嘴的揉着肩膀。
也难怪,沙摩柯那蒲扇似的巴掌拍下去,还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
沙摩柯却是对这文士的话语毫不在意,牛眼一番:“孔明,你跑上来送我二哥吗?”
那文士,正是被董肥派人绑架过来的胡名。
闻听嗤之以鼻,“你一家三兄弟,一个丑似一个,我才懒得送你那二哥。再说了,他把我绑过来,我不臭骂他就已经很给他面子了,还送他?丑蛮鬼,你傻了吗?”
“你才傻了!”
胡昭和沙摩柯别看是横眉立目的对骂,可是眼中却没有半点怒意。
两人好像斗鸡一样地对视了半晌,突然大笑一声,先前的剑拔弩张一下子不见了。
沙摩柯站在城门楼上,看着远方已经变成黑点的董肥一行人。
“胡小子,怎地这一次二哥去雒阳,我这心里好像有点发慌似的?”
胡昭诧异的看了沙摩柯一眼,冷笑道:“发慌?你怕什么……你那二哥凶蛮的很,十几万人说坑杀就坑杀了,谁还能把他怎地不成?我看啊,你真地是有点多心了。”
沙摩柯摇着头,“不是这样,不是这样……以前二哥出去,我虽然很挂念,可是却没有任何的慌乱。但是这一次不知道是怎么了?心里面总觉得好像要出事情。”
胡昭沉默了……
“丑鬼,难道你不觉得这一次董老头突然把你二哥叫过去,好像有点不对劲儿吗?”
沙摩柯瞪起牛眼,“胡小子,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哪有胡说八道?”
“你这话不就是在说,太师招我二哥去雒阳,是为了耍阴谋?这种不成气候的离间计,你最好少用。这次老子给你面子,若是我大哥听见了,一巴掌拍死你,信不信?”
胡昭大笑三声,“你这蛮子也居然也知道离间计?不简单嘛……嘿嘿,比以前倒是有些进步。不过你却是想歪了,我可没说董老儿要对付你那二哥,只是觉得有些蹊跷。”
“蹊跷?”
“是啊……按道理说,朔方初定,安定石城北地三郡可是有大量的流民需要迁徙至朔方。屯田、练兵……诸多事情要做,怎么单单在这时候。要你二哥回雒阳呢?”
“废话,我要知道还问你?”
胡昭笑着摇头,“你莫着急。听我慢慢说。早些时候,曾传言薰老儿身体不好……此次你那二哥于朔方大胜匈奴,可以说是我汉室自窦宪以来,从未有过的对外族的大胜利。这时候把你二哥叫回去,只怕不仅仅是要庆贺那么简单吧,恩……”
胡昭说到这里,突然抬起头,用一种很疑惑地目光看着沙摩柯。
“莫非,董老儿要让你二哥上位?”
沙摩柯有点糊涂了,“孔明。你有什么话就直截了当的说出来,别这么拐弯抹角地好不好。什么庆贺,什么上位……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明白?”
胡昭地脸色却阴沉下来,沉思不语。
就在沙摩柯快要耐不住性子地时候,胡昭突然说:“对了,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雒阳最近有什么情况?”
“你干什么……”
胡昭眼睛一瞪,“那么多废话干什么?让你去问,你就给我去问!”
还别说,胡昭这么一瞪眼睛,沙摩柯居然不吭声了。
转身就要走,就听胡昭在
他身后说:“沙蛮子。打听出消息之后,就到我地住处。
“知道了!”
沙摩柯跑下了城门楼,骑上丹犀,朝着都护府跑去。
他知道这些事情应该去问什么人。
薰铁……
这小子自从当了那个什么技击营的校尉之后,整天神神秘秘地,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可沙摩柯就是知道,要想打听消息的话,就去找董铁。
在都护府堵住了正要出门的董铁。沙摩柯一把抓住他,就往旁边的拐角处拉拽。
“三爷。您真是做什么?”
薰铁的剑术绝伦。可是却比不上沙摩柯的天生神力。
踉踉跄跄地被拉拽过去,董铁苦笑道:“三爷。干甚如此神神秘秘,还找僻静地方?”
“小铁,我问你一件事。”
从没有见过沙摩柯如此严肃的说话,董铁立刻冷静下来。
“该说的我自然会说,不该说的,你打死我,我也不说……”
“屁话,我知道,我知道!”
沙摩柯挠挠头,犹豫了一下问道:“你知道不知道,最近这雒阳城里,可有事情发生?”
“你问这个干什么?”
沙摩柯恼了,拳头握的嘎巴嘎巴响。
“你就说,这事情你能说还是不能说!”
“这个当然能说。”薰铁莫名其妙,挠着头说:“雒阳最近也没什么事儿,只是老太爷准备六十大寿。哦,听说召集了不少人,除了主公之外,还有长安的李催郭汜。”
“就这些?”
“你还要知道什么?”
沙摩柯咧开大嘴呵呵一笑,一巴掌拍在了董铁地肩膀上,“没有了,知道这些就行。”
说完,他笑呵呵的跑走,跨上丹犀离去。
薰铁被沙摩柯的举动弄的有些莫名其妙,心道:今儿这三爷是怎么了?神神道道。
不过,执掌音部,董铁却是明白一个道理。
该问的就问,不该问的,不要问。
沙摩柯平日里就是个很神道地人,董铁也没有往心里去。
打听清楚了事情,沙摩柯急急忙忙的往胡昭的住处跑去。随着时间长了,胡昭除了死活不肯低头之外,基本上也算是安分。而且总住在都护府也不是个事情,正好前些日子沙摩柯闹着想搬出去,于是就把胡昭安排在沙摩柯的府邸旁边,也算监视。
也算是熟门熟路,沙摩柯到了胡昭的家里,也没有让人通报,直接就冲了进去。
“老胡,我打听出来了!”
胡昭正在书房里看书,就听到沙摩柯那大嗓门传进来。
很无奈的摇头苦笑,把沙摩柯让进了房间,然后很严肃的问道:“打听出什么了?”
沙摩柯当下把他问到的事情说了一遍,“老胡,究竟会是什么事?”
这家伙,用不到人地时候就是胡小子,用到了就是老胡,却让胡昭有些哭笑不得。
但是对沙摩柯这种直爽倒是很喜欢,故而也不甚在意。
他沉吟了一下,轻声道:“若我猜测不错,只怕是董老儿有退隐的想法。让你那二哥回雒阳,我估计是想要让他接手凉州军,接任他手中地权利,这叫做上位。”
“哦,那不是一件好事吗?”
“呵呵,地确是一件好事。”
沙摩柯咧开嘴笑道:“既然是好事,那就要喝酒庆贺。胡小子,那就赶快上酒啊。”
别看胡昭文弱,可要说起喝酒,却是丝毫不逊色沙摩柯。
这二人从晌午喝道了傍晚,把个沙摩柯喝的是满嘴说胡话,最后还是甘玉娘让人把他给带回了家。
而胡昭却好像一点事情都没有。
他很能喝,而且是那种喝地越多,思路越清晰,头脑也灵敏,性子越沉冷的人。
总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
一个人坐在书房里,自斟自饮。
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瞳孔猛然放大,激灵灵打了一个寒蝉。
“不好,武功侯有危险!”
他放下酒碗,长身而起。可站起来的那一刹那,却又流露出一丝丝难以形容的犹豫表情。
我为士人,他是武夫……
薰西平虽然残暴,但我却认为他所做的事情,都是对的。可我该不该说出来呢?
若是说出来,岂不是背叛了士人?
胡昭闭上眼睛,缓缓的坐了下来……
许久,他猛然睁开眼睛:也罢,若是这一次你能逃出生天,我就为你效力,也算是还了士人的这个情面。可若是你死了,我会为你烧一摞黄纸,从此隐居山林。
想到这里,胡昭抓起桌案上的酒碗,就那满满的一碗浊酒一饮而尽。
他咬了咬牙,暗自对自己说:“胡昭啊胡昭,莫要在为难了。如果那薰西平真的是你所想像的明主,自然会逢凶化吉,可若他不是,那就要怪他倒霉了。恩,这对关东诸侯而言,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若真的成功了,那董家只怕难以幸免。
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想法。
胡昭一方面希望董肥逢凶化吉,另一方面又不想背叛士人。
两难抉择之中,一碗酒接着一碗酒,月上柳梢头,胡昭趴在桌案上,已是酪酊大醉。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七四章 他是谁?
更新时间:2008-8-31 15:19:01 本章字数:6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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