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一部分“以你的身份地位,为何不肯放过一对小小的夫妇?”西门吹雪问邀月。
这要邀月怎么回答?难道要邀月告诉西门吹雪——“因为我爱江枫!”
这会是一个答案吗?这即使是答案,也是滑天下之大稽的答案。
谁能想到,堂堂移花宫宫主、威震天下的女魔头竟然爱上了江湖第一美男江枫——爱情本是美好的,但最可笑的却是——江枫偏偏爱上了移花宫主身边一个卑/贱的婢女。
爱情与背叛,本就是一个人难以承受的事情。以邀月的骄傲来说,更是如此。
邀月是一个女人,更是移花宫的宫主。所以,全部的痛苦都要孤独地承受,全部的痛苦又要疯狂地发泄。
邀月微微地抬起头,道:“因为我是邀月!”——这就够了,她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何况西门吹雪又算什么呢?
两人对视,沉默无言。
良久,西门吹雪叹道:“你的确是一个很特别的人,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骄傲又固执的女人。”
邀月冷冷道:“因为天上地下,只有我才有这样的力量。”因为她足够强大,所以她从来没有做不到的事情,也从来没有不敢做的事情。
这一点,连西门吹雪都不能反驳。于是西门吹雪不再说话,只静静地望着夕阳。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直到天空剩下最后一抹云霞。红色的云霞,如血般鲜红。
夕阳本无情。暮色暗沉,西门吹雪的眼睛也如暮色般变得苍茫而迷离。
他忽然缓缓地说道:“以前,我也遇到过一个复仇的女人,她和你一样聪明,工于心计。我差点死在她的手上,她也差点死在我的剑下……”
他突然又静默下来,邀月有些好奇地转过头看着他。好久,西门吹雪才沉吟着道:“后来她说,黄泉碧落,再无瓜葛……”
邀月忍不住问道:“她放弃了报仇?”
西门吹雪转过身道:“不放弃又如何,以她的能力,根本杀不了我。”
语音未落,西门吹雪已经离开,留下邀月愣愣地站在原地。
直到月亮渐渐升起,娥眉月,月如钩。邀月淡淡地望了一眼天边的月亮,冷笑道:“这算什么?
她听到了一个故事的开头,知道了这个故事的结尾,却不知道故事的经过。
就像她也从来不知道西门吹雪一样。她看到现在的西门吹雪,但又有谁知道他的出身、他的思想、他的感情,和他的过去?
想到这,邀月微微摇了摇头。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或许只有了解这个男人,才能了解他的剑。但西门吹雪这样的人,又是谁可以真正了解的呢?
正如邀月,世上又有谁能真正了解邀月?
邀月住进了慕容山庄。对于她的深夜到来,慕容山庄仍不失礼数,庄重地接待,邀月却只淡淡地应付了一两句便离开。
山庄别院,庭院深深,月已西斜。移花宫的婢女已经为邀月点上了她最喜欢的熏香,铺上了最柔软的被褥。
邀月还没有睡。一灯如豆,映着屋子里的身影——她正静静地坐在桌边,手里拿着一封信,细细地默读着。
信,是怜星写来的。洁白如雪的纸,端庄娟秀的字,拿在手里的感觉有一点怪怪的——
这是收到的第一封家信吧,邀月忽然想到。她慢慢读着,眉头却越皱越深,“啪”地一声,信纸就被一掌拍在了桌面上。
四周侍奉的婢女们顿时跪了下来,低着头连出气都不敢大声。
“二宫主近来何如?”邀月突然抬起头询问道。
回话的是送信的婢子,道:“回大宫主的话,二宫主的伤已经痊愈,一切如常。”
“一切如常?”邀月的眉毛不禁一挑,这也叫一切如常?
那婢子不知其意,不敢说话。
邀月轻轻地挥了挥手,示意婢子们都下去,又拿起桌上的信看了起来,忽然间嘴角上扬,竟然是在笑。
她在笑,这厚厚的一叠纸上洋洋洒洒地上千字,其实只说了一点——怜星想邀月了。
这是不是很可笑?移花宫的二宫主说想念大宫主了,威震天下的女魔头也会思念亲人?
邀月忽然又放下了信,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这轻轻的叹息,融入寂静的秋天的夜,淡淡地化作无声。
怜星说,重阳将至,盼姊归来。
她们毕竟是彼此唯一的亲人了,邀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