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总是事与愿违。还未到家门,木棉就听见家里瓷器碎裂的声音,随即是母亲绝望的抽泣。如此悲呛得哭声,令木棉觉得阴森。木棉不愿意进屋,也不愿意再去劝解。这么多年的劝解成了他们之间争吵的催化剂。
或许两个人之间的争吵,原本就不应该有第三者的介入。
木棉径直离开家,一个人来到离家不远处的石阶上。
这里空旷无人,因为石阶有陷塌的危险,所以很少有人在这里出没。
石阶旁边有一棵木棉树,很古老的树。从木棉出生前就已经存在。每年木棉都开花,花朵艳丽娇美。妈妈曾对木棉说过,希望棉棉能够像木棉树一样坚韧,又像木棉花那样热情又艳丽。或许这就是木棉为什么会叫木棉这个名字的原因。
:“怎么不回家。他们又吵架了?”水生一路拍打着篮球回家,看见木棉一个人坐在石阶上,于是便停下脚步,坐在木面的身边。
木棉与水生,从小青梅竹马。在同一所学校,念同一个年级。可是不在同一个班。放学后,有时候会一同并肩回家。
每一次木棉不能回家的时候,就会来到水生的卧室外,轻轻叩响水生的窗户。没有对话,没有声响。两人彼此默契,心照不宣。从一开始,就注定彼此心有灵犀。随后,水生便悄悄从家里溜出来,陪着木棉坐在石阶上,一起吮吸夜里的空气。空气清晰,蓝郁的夜空,繁星点点。有时候,彼此沉默。有时候水生会竭尽全力安慰木棉。有时候,水生会给木棉讲笑话。直到木棉不再觉得难过。木棉伤心时,水生会拿出自己的零花钱,为木棉买来糖果。钱多的时候,会给木棉买来一支冰激凌。草莓味,木棉喜欢的味道。
七岁的小男生,像一名大男子照顾着七岁的小女生。这种想保护这名女子的欲望从幼时陪她夜坐台阶开始萌芽,如今根深蒂固。
少年时的疼痛,可以用一支冰激凌来融化。可是长大后的疼痛,是否可以用冰激凌的甜腻来释怀。
:“水生,你会离开我吗?"年幼的木棉边吃着冰激凌边询问着水生,"如果连你也离开,我怎么能活下去,我会孤独."
:“棉棉,我不会离开你,我会用生命来将你保护。”水生坚定的语气,像是在对自己心仪的女子发誓。似乎这就是彼此许下的承诺,从此不离不弃。
:“那我嫁给你当新娘,这样,我就可以不再伤心。我也可以有冰激凌吃。”年幼的木棉似乎觉得自己从此以后不会再疼痛和孤独。于是充满幸福的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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