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似哭实笑的声音实在诡异至极,鬼婆婆听了身上也不禁感到有些发麻。但不管怎么说,他是魔君的儿子,既然自己答应过魔君要照顾好他,就一定要把他抚养长大。鬼婆婆用一块破布将孩子裹了,抱在怀中。
鬼婆婆对郡主道:“赵广生从科场应试出来后,路过相府,正巧相府家的千金抛绣球招婿,赵广生被绣球打中。赵广生因贪图相府家的权势,才把你卖给了妓院,设此毒计。”
郡主听了,如雷轰耳,半晌没有说话,继而惨笑,再就直直地看着前方,好像没有了神志。
鬼婆婆淡淡地看着,继而道:“孩子我要带走,因为他是魔君的儿子,他不能在妓院长大。而我现在也无法救你出去,因你命中该有此难,不过二十年后,自然会有人救你出这牢笼。”鬼婆婆说着,抱着孩子穿墙壁湛了出去。
只是在鬼婆婆身后,传来一声凄惨至极、悲愤至极的声音……
“鬼婆婆——,还我的孩子。”
鬼婆婆抱着孩子起了一股旋风御空飞行着,那脚下密密匝匝的树林里,有无数的阴风迅速朝四面八方逃遁散去,鬼婆婆看了看孩子,轻声道:“好重的煞气!”可是猛然间她察觉出前方林中有异,鬼婆婆不想多生是非,忙想绕道而行,因为她要连夜赶回阴山。
可是已经躲不及了,那树林之中,霍然跃出一个黑胖高大的老僧,悬在半空。月光如水,这个老僧黄白色的僧袍猎猎舞动,拦住鬼婆婆的去路。那老僧人看见鬼婆婆怀中抱着的孩儿,怒喝道:“妖孽,快放下孩子。”
鬼婆婆喝道:“秃驴,你少管闲事,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快点把道让开。”
和尚道:“可我怎能让一条人命就此落在你这妖灵手中?你若放下孩子,我便放你走,如若不然,贫僧只好销了你这鬼魄。”
鬼婆婆冷笑一声,道:“慧能贼秃,你有何本事放此大话。”
老和尚道:“你既知贫僧法号,就更应该知道贫僧一向以除妖灭魔,祛邪镇恶为己任。
鬼婆婆不再言语,伸出左手做了一个诡异的动作,登时树林之中阴风大作,妖气狂盛,鬼哭狼嚎之声充斥耳膜,腥臭之气浓重,在那同一时刻,无数只狰狞血目,同时睁开,然后悠悠荡荡的,有无数的阴灵纷纷从林中飘出,炫舞当空。
鬼婆婆一指慧能,只听着无数狂呼,白森森的一片凶影,盖过满天星辰,“咻咻咻”张牙舞爪直冲向慧能。
慧能吼吓一声:“妖孽!”
声波轰然散开,威震百里,附近的树木随之一起发抖。那些阴灵如同被强风吹散的落叶,四散飞扬,但不多时,又重新聚拢回来,猝向慧能发难。
这时慧能双掌合什,掌中夹着一串念珠,默然低颂:“我佛慈悲。”
只见慧能周身上下,金光大绽,灿烂辉煌,如同真佛降世一般,脚下的树林,也映得一片金黄。那些阴灵一旦触碰到那金光,顿时如同水汽一般蒸发掉了。
正在运息的慧能忽然感到脑门上有一点凉,登时全身一震,全身的金光顿息,如同吹灭的灯一般。而脑门上的那点凉意就好像有一滴水落在头上,用手一摸,鲜红一片:是血!慧能大惊,这些阴灵,哪里来得鲜血?猛瞧见鬼婆婆一脸狞笑,怀中婴孩啼哭不止,竟是这妖孽割破婴儿皮肉所取的婴儿血!
那些阴灵见慧能身上金光瞬间全无,一怔之间,继而再度呼啸而上。
慧能猛度受到那些阴灵的撞击,身形大震,摇摇欲坠,强稳心志,呼地将袈沙一甩,红光一片,流溢着道道金光,遮挡四面。
“摩诃般若波罗蜜多!”
随着慧能将那字字真言的喝出,那些阴灵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抓裂一般,俱是哇哇惨叫,然后白色透明的魂形四碎破散,消失殆尽。
还没有等慧能喘口气,感到脚下一紧,一条软藤已缠住了脚踝,迅疾上窜,所有林木一起快速地疯长,枝缠蔓绕,将慧能裹得只剩个脑袋在外面,然后那些滕蔓如同手臂一般,将慧能向下扯拽,紧紧捆绑在一棵大树干上。
再看鬼婆婆,脸上已露出笑意,飞越过树冠树丛,探掌抓来。慧能暗想这个妖灵当真是功力深厚,几次三番的争斗,她却无碍。
慧能指尖用力,捻断念珠串,“啪”的一声弹出一颗念珠,拉出一条火光,正中鬼婆婆的左眼。鬼婆婆“敖”的一声嚎叫,显然是痛苦至极,一下子抛出了怀中婴孩,向后飘去。慧能大吼一声,将所有木枝树杈悉数挣碎,对着鬼婆婆的面将手中的念珠悉数撒出。那念珠毫光大绽,拉着道道火红的光红,冲鬼婆婆标去。鬼婆婆手捂着左眼摔落在地,迅速地融了进去,那念珠打入土中,如火炭遇水,“咝”的一声熄灭了。
那个被鬼婆婆抛出的婴孩在半空中划过一条弧线,径直下坠,“哇哇”的哭声划破夜空。一个红云之物急驰而起,包裹住那个婴孩,然后如同有一双无形的手稳稳地托到慧能面前。
慧能刚一接过婴孩,手如同被烫了一般,哆嗦了一下,道:“好重的煞气。”继而又想到,定是因在那阴灵怀中沾染而上的,刚才与那阴灵交手,看她的道行,已达千年之久了,更何况与她交手,双方均是全力以赴,煞气更浓,这孩子故能沾染而上。慧能想着,手在孩子的面上疾画,画出一面金色法轮,约有拇指甲大小,印在婴孩的眉宇之中,那法轮亮了一亮,然后就隐匿了起来。那股子煞气果然收敛了许多,但还是有少许让人能感觉得到。
婴孩在慧能怀中立刻不哭不闹了,还用挂着泪珠的小脸朝他笑了笑,慧能轻叹道:“看来你我有缘,就随我一同回昆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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