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不禁笑了,“原来你早知道了。”
那一瞬间,两个女孩交换了一个眼神,便知道她们成为好友了。
紧接着,茜和这位少女换了衣服和祭典用的面具,便等着被别人抬出去作为祭品了。
人生是用来颓废的,麻烦的事如果太多的话还不如死掉就好了。一天又一天周而复始的生活到底有什么意思,人类不过是一种吃饱了愁饿,拼命长大了然后等老死的愚蠢生物吗?结婚啊什么的也更为可耻,说着要把生命延续下去,可是这样无聊的生命循环有什么可延续下去的意义呢,擅自把对这个世间毫不知情的婴儿带来,还要灌输给他你要好好努力生存下去的观念,这还真是一件厚脸皮的事情。
一直到那个女孩出现为止,苏洛至今觉得人生都是无尽的无聊。每一天都必须安排好怎么生活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麻烦了,被选为祭品之后反而觉得松了口气,好像终于不必和人类打交道,工作了很多个无休日之后忽然放大假般。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无论做怎么样的努力也好,反正最后也是会死的,既然如此还不如早点死掉,免得面对这么多麻烦,每天还要被别人打扰。
但是那个有趣的女孩,从窗子爬进来的那个女孩,头上撞了一个笨拙的大包的女孩,却令苏洛觉得也许人生还有点什么有趣的事情。不妨再活一段小小的时间,观察一下这个根本不认识却无端来拯救自己的祭师也不错。苏洛在看到茜的眼神的那个瞬间这样想道,于是答应了和她互相换掉衣服,并按约定前往新月寺。
而华丽盛装的茜在一片乐声中,被众人抬到了倪江河边。
那是一道悬崖,悬崖下便是倪江河,如苏洛说的一样,那里居住着的是一条大鳄。茜以为,对于自己来说,这种小妖怪不足为惧。河神什么的,如果真的会经过倪江河,应该按他的职责消灭掉这个蚕食鱼虾的妖怪。
而今天,茜想,就让我来做一回河神大人吧。
行过祭祀的礼仪,茜便被带到了悬崖边上。那个看似是个相貌堂堂的高大男子,好像就是幸来寺的祭师。
“苏洛小姐,请……”这位祭师说道。
人群中居然响起鼓掌的声音,令茜心生一种奇妙的感觉,一大堆人为一个毫无过错的少女的死而高兴,这是一种怎样的信仰。
然而没有时间细作考虑了,茜一个弯腰,算是道别,然后纵身跳下悬崖。
就在那一瞬间,这可爱又力量强大的少女忽然记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不会游泳。
“她没浮起来。”女子对男子说道。
在悬崖的对面是一座大山,山上是密密的丛林。两位戴着面具的人正坐在一棵大树上观看整个祭祀流程,包括这位少女纵身跳下悬崖的那个瞬间。
“有人过去了。”男子说。
“果然是少庄主吗?”女子说。
说着,两人为了看得更清楚些,也跳到离倪江河更近的山洞边。在这,他们清楚的看到了倪江河,少女似乎在水里挣扎了几下就没动了,而在她不远的地方,沉睡着一条巨型的鳄鱼。
倪江河边,那位守候许久的少年小心翼翼的跳进了倪江河。没多久,他就把少女带上了岸。
“这女孩,从一开始就打算被别人拯救吗?”女子很疑惑的说道,“我以为她会有更高明的方法。”
他们继续看着这奇妙的情景,那位少年摘除了少女的面具,似乎非常吃惊。少女貌似已经昏迷了过去,而少年则陷入思考。
没多久,这名少年竟然先把面具扔进了倪江河,然后抱起少女,狠下心肠,把少女重新抛进倪江河。
“他竟然这样做,除了苏洛其他人死掉都没关系吗?”女子吃惊的说道。
“恐怕是他只是想让这新来的祭师死掉吧。”男子说。
“不好,大鳄被吵醒了……”看着少年扬长而去的背影,女子担忧的看着男子,等候男子的命令。
大鳄对这新鲜的美食当然不会放过,游到了少女的身边,张开了血盆大口……
“以为她是一位拥有强大力量的祭师,我还真是太天真了。”男子心想,脱下了面具,银色的长发下是一张冷峻的面容,“现在看来她只是一位力量很强大,脑子很简单的笨蛋。”想着,他飞身跳进了倪江河,一手抱过少女,另一脚把大鳄踢飞。
大鳄被激怒了,同时对新增的食物感觉到亢奋,再次迎面扑来。男子感觉到厌烦,对着它的正面又是一拳。
这一拳气势凶狠,大鳄在疼痛的刺激下失去了理性,没有对强大的敌人退缩,张牙便向男子咬来。
“嗤……”
少女的衣服连同左臂被大鳄的牙齿割伤,红色的血蔓延在水里。男子真正的生气了,给这大鳄致命全力一脚,直把它踢到河岸,直接断气。
男子匆忙的把少女带上了河岸。
“不好,她脸色都苍白了。”女子也摘下面具,这位扎着棕色马尾的少女,长着一张有着严厉眼神又俊俏动人的脸。
男子把少女放下,轻按了几下少女的腹部。少女吐出了一些河水,但还是没有苏醒过来。男子好看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便俯身替少女做人工呼吸。
换了几口气,少女却还是没有醒来。
男子疑惑的把手伸向她的鼻孔,感觉到呼吸已经正常了,但不知为何还没醒来。
他只有把疑惑的的目光投向他的侍女——睦月。
“殿下,我想,凌大人恐怕是睡着了。”睦月说道。
岚才松了口气般,吩咐道:“睦月,准备一张小船和衣服。”
“是的,殿下。”睦月答道。
岚看着茜,抬起她的手臂,掏出自己的手帕,替她做了个简单的包扎。
“你是不是那个能打开西窗的封印的人呢?”岚想,他的眼神冷漠而复杂,“如果今天我们没有来,你就准备这样随便的死去了吗?”
新月寺。
圣佐看着面无表情坐在一旁的苏洛,又听从稷镇回来的人说待秋的祭祀已经圆满结束,百思不得其解。
但凌大人没有回来。她发生什么事了?难道说她代苏洛姑娘做了祭品,然后牺牲了吗?圣佐想着便越发坐立不安,难道这次我估计错了,凌大人并没想象中的那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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