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她看我手上的伤,伤口上贴着创可贴,十个手指,有五个手指头贴着整齐的创可贴,像戴了一只半截的手套。我问莫尼,你疼不疼?我逼近了看她,看她的眼睛,她还在苍白地笑。
我说,莫尼,我们去南方,去美丽的阳光充足的温暖的南方。
面容整洁的小伙子说,我们这里只有珠江啤酒,要不要?
莫尼点头,说要。
风从四面八方吹过来,莫尼脸上的皮肤有点干,风从脖子里灌进去,莫尼把垂在地上的踩脏了的围巾捡起来,用手拍了拍,然后围着脖子绕了三圈。
我在南方。一个每天都有阳光的地方。我不会告诉你我在哪里。我很好。
第一天我只在旅馆附近的草地上走走,草都荒了,一大片枯枯的只顾着疯长,我顺着草丛里一条小路一直走,一直走出去很远,远到回头望那家小旅馆变成了一个小黑点。周围没有人,连一只狗都没有。我走累了就找一片平整的草地坐下来,草尖扎疼了我的ρi股。我点上一支香烟,看烟随着荒野的风飘荡到很远。
医生说,也不要抽烟了,你看你的肺,上面有黑色小点。
我说那是什么?是不是癌?
莫尼坐在草地上点了一支烟,莫尼开始后悔,为什么不带两瓶酒出来,一瓶也好。这里太荒凉。
莫尼把烟头摁熄,扯了一片苣荬菜的叶子放到嘴巴里,嚼了嚼,叶子有新鲜的涩味。莫尼想小时候我幻想自己是一只羊。如果是一只羊,羊就可以吃草,青草的味道一定非常清香美好。莫尼小的时候每天站在公路边上看羊群吃草,一边幻想自己是一只羊。羊吃完草就拉黑颜色屎蛋蛋,莫尼捡了两口袋的屎蛋蛋,莫尼说,我给妈妈带回去,这个东西看上去很像豆沙糖。
莫尼莫尼,我说我们都长大了,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啊。
莫尼,我们来讲个故事。
莫尼,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