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忽半年过去,凌云飞估计挖地洞工程已完成一半左右。
这日,凌云飞将挖洞工作做完,刚要休息,忽听有脚步声传来,仔细倾听,是两个人。心中不禁大感奇怪,深更半夜,他们来找自己,所为何事?凌云飞忽然打了一个寒颤,内心深处隐隐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昏黄的光线从牢门中的孔洞穿了过来,凌云飞微微眯起了眼睛,感到眼睛有点发胀,看来久违的光线,他心中在这刹那间生起了一种亲切之感。
牢门“咣当”一响,凌云飞看到了两个模糊的身影走了进来,虽然眼睛不能看清来人的象貌,但他心中已将此二人身影深印脑海,只看轮廓,也知前面之人是赵五州,稍后之人为王师爷。
凌云飞侧身而卧,心中千迴百转,各种念头纷繁而来。
赵五州与王师爷静静地站在凌云飞三尺开外,半晌无言。“好汉子,可惜了!”赵五州低沉的声音响起,然后是一声深长的叹惜。
“凌云飞,再问你一次,你把这么多年偷、抢、骗所得的财物藏哪了?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了。”王师爷的声音象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一股凌厉的味道。
凌云飞发现自己的预感被证实,心中一片悲凉,但随即一股悲愤之气充臆心际,“管他呢,反正是死,拼了!”不言不动,缓缓将内力运转全身,准备来了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你再好好想想,明天早晨我们再来找你。”出乎凌云飞意料,赵五州丢下这句话竟自转身而去。王师爷随后跟出,走到牢门口,他又回过身来,道:“一定要好好想啊,你还有二个多时辰”。牢门声响过,脚步声逐渐远去。
“还有二个多时辰!”凌云飞微微苦笑,“便是还有二十天,这地洞也打不通,即使打通了,那又怎样,很可能是自欺欺人而已。”
“曾是惊鸿照影来,断云幽梦事茫茫。”希望如惊鸿照影,影子吗,本来就不是实实在在的东西,“断云幽梦”,云断了,还能云飞吗,此时此刻,我怎还“幽”(有)梦。凌云飞心潮起伏,不能自已。“财似朝云带雨来,”这二十多年来,自己除了对得起这张嘴外,还能对得起谁?这笔巨大的财富自己不舍的穿,不舍得玩,就放在那,有何用处,虽然这次因为它让自己苟颜残喘了一年多,但如果不是心中贪念千年雪参,又何至如此境地。
感到眼前稍微亮了些,“自己的人生之路就要走完了。”当此时候,凌云飞奇怪地发现,他并不感到绝望、恐惧,反而心头充满了怅惘,充满了遗憾和悔恨。
然而随着牢内的光线越来越亮,凌云飞渐渐地心跳越来越快,手脚阵阵发凉,心头烦恶欲吐,欲待安卧练功,却哪里能静下心来,心下不禁对自己感到失望:原来自己还真是怕死的狠。他却不知怕死原是人之天性使然,当人身处生死之际,彷徨无助之时,能视死如归,安之若泰者,自古能有几人?
站起身,围着牢房缓缓走动,几圈下来,速度越来越快,到后来就象奔跑一般,心中那种七上八下的感受好过了些。于是不停地转了起来,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感到身体疲惫不堪,才停下身来,发现全身就象水洗一般,大汗淋漓。眼光扫向牢门,发现不知何时,两个馒头,一碗清水已在原处,原来已到吃饭的时候。
“怎么还不来?按理说早该来了。”凌云飞心中栗六,只喝了几口水,馒头却是吃不下。
尽管凌云飞有度日如年之感,但时间还是在等待中慢慢消逝,待得第二次送得饭来,凌云飞已稍稍放下心来“或许他们认为杀不杀自己无足轻重,改变了主意也说不定呢。”他却没想到那千年雪参何等珍贵,既已给他服用,以赵五州的为人不捞回点儿代价,怎肯甘心。
时光就在凌云飞忐忑不安中一天天过去,赵五州与王师爷始终没有出现。时间一长,凌云飞也就将担心慢慢放下。
看看墙上的竖杠,另起的一排已与第一排相同,又过去了一年。凌云飞经过努力,将手少阴心经、手太阳小肠经、足太阳膀胱经、足少阴肾经打通,待得足太阳膀胱经一通,真气到达晴明、攒竹二|茓时,凌云飞的视力完全恢复了正常,甚至比以前犹有过之。
这日深夜,地洞中。凌云飞一手抓下,只听“哗啦”一声,大块大块的泥土落下,凌云飞猝不提防,落了满头满脸。待得他稍定心神,突觉眼前亮了少许,地牢中晚上本就漆黑,地洞中更是伸手不见五指,“这是…这是…”心中轰然一震,“通了!通了!终于通了!”凌云飞大喜之下,真想纵声大叫。旋即,他想到了刚才那“哗啦”一声,值此寂静深夜,这响声应当分外“惊”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