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碧空孤军深入,要的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置两镇驻军对他左右两翼的威胁于不顾,以迅雷不及掩之势突袭青龙府。郎碧空心中明白,若是强攻,以青龙府的防御力量,十万大军也未必能够攻下,何况他才有三万人马。这个时候,他在净州长期的经营显示出巨大的威力,是夜,郎碧空举火为号,城中守军二个千人队突然反水,抢占了东门,城门大开之际,城中火光冲天,数处起火,叫喊声,撕杀声响起成一片。
郎碧空亲自出马,带领五千精骑突进了城中。
这五千人从东门杀到西门,从西门暴卷到南门,又从南门横扫到北门,竟没有遇到象样的抵抗。每一城门洞开之际,城外埋伏已久的军队如洪流般涌进,等到四门全部被控制,城中大局已定。
驻军统领马如山被暗杀,城中守军群龙无首,乱成了一团,根本无法组织起象样的抵抗。除了少数趁乱逃跑的,躲进居民家中的,城中驻军降者达三万余众。青州府大小官员除了府尹自杀,全部投降。
两镇所驻一万兵马,得到青龙府失守的消息,未等郎碧空采取行动,不约而同,仓惶退入了京州所辖,毗临净州的京东府。
青龙府一失,双鱼、陆安、丰城、望江四府通往京州的咽喉被掐断,陷入了郎碧空和李天涯的包围之中,净州的局势顿时变得明朗起来。
京州东部大门洞开,郎碧空随时可挥军西进,威胁京州,睿丽王朝的都城这次是真正受到了强敌的威胁。
***
天上繁星闪烁,幽黑的天幕纯净得宛如一匹带白花的锦缎。山风不是很大,树枝轻轻摇摆,发出的声响象是有人在呜咽。四下灯火皆无,只有无尽的黑黝黝的大片大片的丛林在呜咽声中肃立。
这是位于半山腰的一个山洞,下面不远处是一山坳,那里是猎户出山的必经之路,凌云飞正站在洞口,默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将近傍晚之时,到外边探听情况的人回来了两个。凌云飞问起外面的事,这两人只说一切照旧,大队官兵的影子也未见。一位临走之时,还大大咧咧来了句:谁愿意多事呀,只要咱们不惹他们,人家又何必自找麻烦。
气可鼓而不可泄,凌云飞以前对此没有很深的体会,这时他方始领略到了一念之差所带来的严重后果。
要知人的热情不可能持续太久,时间一长,若无激动人心的事情激励,热情是会慢慢减退的。凌云飞曾鼓动起了这些猎户的激|情,然而随着他后续动作的失误——枯燥的不合时宜的、没有任何价值的训练(至少在这些猎户心目中正是如此),消磨尽了人们的激|情,他们对凌云飞的失望不可避免。要知自由懒散是人的天性,饥饿的危机暂时解除,官府的威胁看不见摸不着,凌云飞所许诺的天大的好处又如水中月,镜中花,人们当然不愿做无谓的努力,只希望过上以前的安逸日子。
当训练人数锐减时,凌云飞已意识到了不对。然而事已至此,他一时也想不出办法挽回。
一想到山中抱有这个想法的人已经非常普遍,凌云飞心中的忧虑不安可以想见。只有他明白,别的事情官府或许可以不管,一涉及到谋逆,无论如何,官府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何况他又劫持了钦差大臣身份的燕纪北。这反常的平静只说明了一个问题,官兵一旦前来,那肯定是致命的。
晚上凌云飞来到这里检查放哨情况时,姚本章安排好的两个人一个也未到,凌云飞怒火中烧,真想让这两个人从人世间消失。转念一想白天训练时,来的那些人当中,好像就有这两人在内,两件事能做到一件,还算是好的吧。凌云飞除了苦笑,还能怎样?
不知为何,凌云飞这几天总是有些心神不定,仿佛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细细想来,除了官兵的围剿,他还真想不出有什么别的事情。既然理不出头绪,再想也是无用,索性甩到一边,任自己飘浮的思绪无边无际的延伸。
估计忌弱她们怎么也该到达天坑了,不知梅念臣、净饭两人得知自己“起事”的消息时,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是埋怨自己鲁莽呢?还是夸自己敢作敢当,有魄力?他们是派人来协助自己?还是就此起事,将局势搅浑搅乱?
凌云飞知道,不管采取何种方式,都是对梅念臣和净饭极大的考验。因为他始终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这两人对他不闻不问,待机而动。但他也非常明白这两人采取这个办法的机率很小,除非他们不知道他的情况,知道了又怎会对他置之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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