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师兄凌治方不日即将带兵进攻青龙府,东海王下一步要考虑的事情,就是在战,退,和之间做选择了。”燕骥遥目光直直盯在云鹏的脸上,似乎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点什么,但云鹏听到这个绝密的消息时,脸上神色分毫未变,不免让燕骥遥若有所失。
一直以来,他都觉昨云鹏这个人的城府如同他的武功一样,让人摸不清深浅。从他不顾名声,不计厉害,不念情意,偷偷将云忌弱嫁给小人物林云飞这件事上,从赈粮被毁一案中,他终于隐隐摸着了他的一丝脉搏,已将云鹏看作了极度危险的人物。可惜云鹏行事向来小心谨慎,很难让人抓住他的把柄。而对云鹏这样不论是在民间,还是在军队,都有着不容忽视影响力的人物,若没有确凿的证据,即使他是王爷,也不敢轻易去碰,否则非撞上南墙不可。这次好不容易抓住了他的小辫子,若不好好利用一番,怎能对得起他?
“若是换了云兄,不知你该做何选择?”燕骥遥心有不甘,又问了一句。
“可惜草民不是东海王,哪里能代替他选择?不过,若让草民带领军队打仗,当面对的敌手是凌师兄时,草民还是选择投降的好。”
“真可惜凌兄不是郎碧空。”燕骥遥哈哈大笑,云鹏也只好跟着笑起来。
送走燕骥遥,云鹏静立房中,沉思良久,自语一声:“竖子鲁莽,坏我大事!”
***
萧露、梅笑宇头戴草帽,顶着烈日踽踽行在去往名世县的路上。
云忌弱三人花了十多天的功夫,才找到了巨坑所在。
梅念臣听完客玉涵的述说,思索了一天一夜,决定先派萧露、梅笑宇一老一少前去看看情况,然后再做打算。这一老一少扮作父子,一个机灵,一个沉稳,却是不错的搭配。
出了中州地界,进入龙江府不久,两人便感觉到了一种不寻常的气氛——非常安静,安静得两人烈日炎炎之下心中发冷,浑身紧缩。行了大半天,两人竟然未看到一个人,越走心中越是不安。
“难道这里发生了瘟役,人都跑光了?没听说呀,怪事!”萧露心中犯起了嘀咕。
看到梅笑宇不住用衣袖擦汗,呼呼喘气,犹自咬牙支撑,萧露起了怜惜之意,决定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然后再赶路。
远远看到一片树林,萧露招呼一声,两人紧走一阵,向着树林冲去。
“大热天,两位这是去哪儿?不如在此休息一会儿再走吧。”两人刚走到林边,林中突然传出苍老的话语。萧露与梅笑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惊疑。萧露略一迟疑,冲梅笑宇点点头,带头向林中行去。
林中一块大石上,坐着花白胡须,衣衫破旧的两位老人。浑浊的眼神,满脸的皱纹,有气无力的模样一下子打消了萧露与梅笑宇的疑心。
两人告了坐,长喘几口大气,萧露方道:“我们父子二人有急事,需往名世县一行。两位老人家这是……?”
“名世县?如今那里可是去不得呀!”身材稍高的老人声音虽苍老,却很宏亮。
“这是为何?”萧露听他如此说法,心头一紧。
“那里出了大事了。听说有一个叫林云飞的领着一帮猎户闹起事来。据说这个林云飞身高丈二,膀阔腰圆,跟凶神恶煞一般,杀人不眨眼那。”另一个老人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差点让梅笑宇笑说出声来。
“不会吧?小小一帮猎户能闹出什么事来?官兵一上,他们还不立马完蛋。”
“你这位老弟说的倒轻巧,如真是如此,我们老哥俩儿还坐在这吗。”
“他们闹他们的,与两位老人家何干?”
“老弟有所不知,这里的云龙山上有一望月峰,地势险峻易守难攻,一直有盗匪在那里盘踞。官兵每次围剿,这帮人便一轰而散,等到官兵走了,他们又回去了,屡剿不绝。以前这帮人信守兔子不吃窝边之道,并不骚扰附近的百姓。几个月前,山上来了新六位首领后,一切全变了,开始对周围烧杀抢掠。不久前,来了一大队官兵,对山上的盗匪进行围剿。这次这帮盗匪改了章程,没有跑,居然跟官兵干上了。哪知眼看盗匪就快坚持不住了,官兵突然莫名其妙退走了。后来一打听,才知一个叫牛不成的万户带着官兵三千多官兵前去名世县平叛,被人家调虎离山,攻克了名世县城。等到带兵回救时,中了埋伏,被人家两面夹击,打得落茺而逃。官府于是四处调兵,准备再次平叛呢。”
萧露闻听此言,心中大喜,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梅笑宇毕竟年轻,脸上的喜悦藏不住,差点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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