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惊天的感觉中,前面的路似乎非常漫长,拐来拐去,跳上跳下,竟仿佛跨越了大半个中州城,犹未到达目的。看着前面的身影,他激动的情绪渐渐平息,心中动了疑念。
“怎么还没到?”他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声。
“再走两步,前面就到了。”那人脚步不停,绕过前面的树林,向
远处一指。
对面的树林中隐隐露出一片屋角。
云惊天自小在中州长大,不能说对中州的一草一木一清二楚,但对稍有点名气特点的地方都是很熟悉的,却对这片树林没有半点印象,心中不由犯了踌蹰,脚步慢了下来。
“云少侠,怎么,胆怯了?她是你的表姐,你还怕什么?”那人停步转身,借着微弱的星光,将云惊天的举动看得清清楚楚,当然能明白云惊天的心思,但他故作曲解云惊天的心理,借机将诱饵再次抛出。
“是啊!有什么可怕的,只要自己多加一份小心,便是他想玩什么猫腻,又岂能奈何得了自己?倘若表姐真在里面,岂不被她小瞧?”云惊天想到燕纪香,心中一热,前面就是刀山火海,那也是要闯一闯的。
云惊天一步步行入屋中。
屋中一只红烛燃得正旺,窗户用布缦封住,方才云惊天在外面没有发现烛光射出,显然遮挡得甚是严密。
屋中的陈设非常简陋。只有四张椅子,一张桌子,除此之外,云惊天好象没有发现别的东西。在屋子右侧,隐隐有一扇小门,云惊天直直盯着那扇门,心跳加快,绷紧的神经在那扇门的巨大诱惑下,轰然松弛。
“表姐,是你在里面吗?请出来一见?”云惊天沙哑着嗓子喊了一声。
“云少侠,不要急吗。到时候,你的表姐肯定会与你相见的。”
“你少罗嗦!要是让我发现你骗我,我定会把你锉骨扬灰。”云惊天没有得到回答,额头的汗珠掉了下来,双眼瞬间变得通红,凶狠的眼神直如将欲发狂的野兽,嚇得那人向后连退了几步。趁这功夫,云惊天身形一晃,向那小门纵去。
“且住!”小门后面突然传来一个带有磁性的低声沉喝,随着喝声响起,两屋之间的墙壁上突然之间被涂上了一层带有透明色彩的粉红,看样子是里屋中人点燃了红烛。
蓦然听到时刻梦萦于心的声音,云惊天如遭雷击,愣在了门前。
“真的是你吗?”云惊天摇了摇脑袋,低吟一声,猛然伸出双手,去推近近在咫尺的那扇门。
“惊天表弟,你要是把门推开,我可要走了。”里边的一声轻叹传入了云惊天的耳朵。
“表姐,你难道不知道我的心吗?为什么不见我?”云惊天急急地喊了起来。
“我有苦衷,还望表弟能够体谅。”话声方落,一个婀袅的身影在粉红的墙壁上清晰地显现出来。
“表姐,你有什么苦衷?说出来我帮你解决。如今的中州可是我们云家的天下,没有问题能难住我们的。”
“没有问题能难住你?”里屋之人似乎轻蔑地笑了笑,“中州的事你能做多大的主?从小到大,你又在哪一件事情上自己做主了?你父亲哼一声都能把你吓得面色惨白,你拿什么去做你父亲的主?你不要忘了中州是你父亲的,不是你的。”
“我……我……我……”听这话中之意,分明是把他瞧扁了,云惊天被戳到痛处,心中埋藏已久的怨恨如潮水般涌上,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怎么着?难道你能将中州变作你的,让你父亲事事都听你的不成?我劝你还是省省吧。你要是早有这个魄力,我又何至于不能见你?”
云惊天双手攥拳,咬牙切齿,脸涨得如猪肝一般。
“表姐,你的意思是说,只要中州的事情我能作主,你便可以嫁我为妻,是不是?”
“好了!表姐说着玩呢,你不要当真。你从小就是一个没有主见的孩子,长大了以后更是如此,还是就这样活下去吧。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能改变自己本性的人,说实话,表姐活到这么大,连一个都未见过。刚才表姐只是一时没有忍住,胡乱说了几句,你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表姐今天能见到你,已是很高兴了,还能奢求什么?”
“表姐,我再问你一次——中州的事,我若是能作主,你是不是便答应嫁给我?”云惊天的声音寒意彻骨,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决绝的意味。
“不要为难自己,表弟。一个人若是自不量力,去做自己做不到的事,会倒大霉的,我又何能忍心?”
“表姐,不管你有什么苦衷,你只想问你,中州的事,我要能作主,你是不是嫁给我?”云惊天淡淡地声音,苍白的面孔,寒光四射的眸子,构成了一种奇异的魅力,一男一女呆呆地看着他,似乎有些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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