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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地火明胰 > 第十二章 计出必绝

第十二章 计出必绝

此话一出,被士兵押着的亦都赤发出了一声绝望的惨叫,那些阿昌族­妇­孺也几乎同时哭喊起来。思然可汗皱了皱眉,厉声道:“将阿昌上下,全都哈喇了!”

此令一下,哭喊中更是惨叫连连。西原铁器不多,许多下级士卒用的都是大木­棒­。这些木­棒­打下去,一些阿昌­妇­孺脑浆崩裂,人却一时间还不死,只在哭叫。薛庭轩看了看,脸上露出一丝不忍,忽然又向思然可汗跪下道:“大汗,庭轩有一不情之请,还望大汗恩准。”

思然可汗怔了怔道:“薛元帅请说。”

“这些阿昌残部实无必死之罪,请大汗将他们降为奴从,听候使用,岂不甚好?”

思然可汗心中一动。薛庭轩这个建议倒的确不错,这些阿昌残部大多是­妇­孺,养在部中让他们如牛马般­干­些粗笨活累活,年轻女子还可以拿来狎玩,就算死亦不足惜,反正本来就要把他们统统哈喇的。他看了看赫连突利,心想:突利向来不太愿意杀人,多半也会同意的。正待发令,却见赫连突利上前道:“大汗,薛元帅确有悲天悯人之心,但阿昌部既已冒犯大汗天威,就不能留下!”

思然可汗没想到赫连突利这回居然竭力主张将阿昌部灭族了。反正屠杀令已下,现在收手恐怕也所剩无几,他点了点头道:“薛庭轩,不必管这些杂碎了。来吧,到我金帐中喝酒去,不醉的不是好汉子!”

薛庭轩这人很是对他的胃口,而他能解决阿昌部,一定比只会恃勇斗狠的哈拉虎更加得力。此时思然可汗心中已勾勒出一片驱使五德营与定义可汗争雄的前景了,只是赫连突利忽然又道:“大汗,薛元帅一路厮杀,已极是辛苦,何况诸军劳顿。今日不是喝酒的日子,反正司徒先生在我部勾留,还是请薛元帅另选好日,让突利我也与薛元帅多多亲近。”

思然可汗心头忽地一动。赫连突利显然是在阻止自己与薛庭轩过于接近,难道这薛庭轩会怀有谋刺之心?可方才自己将他扶起来,薛庭轩要刺杀的话,一下手就是一个准。他想不到赫连突利为什么要节外生枝,但这个妹夫的见识远远比自己要高,他也知道听突利的多半没错,但重重在薛庭轩肩头一拍,笑道:“薛元帅既然离国已远,那就早些回去吧。”

薛庭轩却也不坚持,只是又行了个礼,道:“多谢大汗开恩。来人,将礼单送上。”

这份礼着实不轻,各­色­绸缎数十匹,五彩细瓷器数十套,­精­工珠宝首饰一大匣。这份礼在西原上不论送给谁都不寒碜,思然可汗没想到在西原立足未久的五德营居然还有这等积蓄,心底对薛庭轩的评价不禁又看高一线。他让下人接过了礼单,笑道:“薛元帅,可是因为今冬牲畜不够?”

薛庭轩行了一礼道:“大汗英明,我等请大汗赏赐百头牛只,以备春耕,来年定当如数奉还,还请大汗恩准。”

听了通事的传译,思然可汗没想到薛庭轩居然只是要借百头牛而已,这么多礼物,要买一百头已经绰绰有余,看苹薛庭轩仍是以此为名目来讨好自己,而这也表明五德营真的向仆固部屈膝了吧。他大笑一阵,道:“此事好办,让司徒先生办理吧。来人,将我的金刀拿来。”

边上有人拿过一口金刀来。这刀铸得倒是十分­精­美,刀柄上是个骷髅。思然可汗将金刀递过去道:“此刀是我心爱之物,薛元帅,你是好汉子,送了你吧。”

薛庭轩接过金刀,深施一礼道:“多谢大汗赐刀。”

思然可汗意犹未尽,还想再送点什么小礼品,赫边突利突然道:“大汗,外面甚冷,还是由我送薛元帅回去吧。”

思然可汗心里其实急着要赏鉴这些礼物了,顺口道:“好好好,突利,你去办吧。”

他坐着抬辇回帐,赫连突利却跳上了马,微笑道:“薛元帅请。”

薛庭轩的眉头忽地轻轻一跳。因为赫连突利此时说的,竟是标准的中原话。司徒郁的西原话说得极好,不看相貌,别人根本听不出司徒郁是中原人,而赫连突利的中原话同样有这等效果。但薛庭轩的异样只是一瞬间的事,马上正­色­道:“多谢赫连台吉。”

陈忠率领千余之众立马在里许以外,见薛庭轩终于安然出来了,他长吁一口气。当听得薛庭轩说要亲自前去押送礼物,陈忠大惊失­色­,百般不准,说要去也是自己去,大帅要指挥全军,不能轻赴险地。但薛庭轩说此去不为打仗,而是要凭口舌说服思然可汗,陈忠自觉笨嘴拙舌,这任务是完不成的,只能听得薛庭轩调遣。他在这里等候多时,尽管薛庭轩事先说过,万一有变,定然会有喊杀声,风刀到时就会立刻过来通知,到现在也没见风刀飞过来,至于惨叫则只是短短一瞬,听声音多半是女子,当然不会是薛庭轩了。可是陈忠心里仍然担忧,担心思然可汗突然变脸,想要一举解决五德营,现在五德营的战力基本在这里,纵然有些小火炮,但思然可汗拥众三万,三万仆固部武士突然冲上,这一千多人就是死路一条。他等了半天,正是急得疑神疑鬼的时候,见薛庭轩回来了,当然喜出望外,迎上前高声道:“庭轩。”

赫连突利见有个白须老将迎出来,这老将虽然年老,但­精­神矍铄,四肢更是仿佛藏着用不完的力量。他微笑道:“这位,想必是五德营声名赫赫的铁刃陈忠陈老先生了?”

陈忠见有个胡人跟了来,也没放在心上,待这胡人以一口标准的中原口音说话,他却也小小吃了一惊,道:“正是老夫。请问这位先生尊姓大名。”

赫连突利道:“小姓赫连,草字突利。化外村野之人,让陈老将军取笑了。”

赫连突利的一张脸完全是胡人相貌,但谈吐大为清雅不俗,陈忠更是吃惊,在马上行了一礼道:“赫连先生请了。”

赫连突利微微一笑,向薛庭轩道:“薛元帅,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既然陈老将军在此接应,那突利就此告辞了。”

薛庭轩也淡淡一笑道:“赫连台吉请便。”

赫连突利看了一眼后面的陈忠,以及陈忠身后阵容极其严整的五德营士卒,长叹道:“有此强兵,确可横行西原而无忌了。”他突然又一笑道:“薛元帅,此间突利孤身一人,在下心里还真有点怕。要是薛元帅想留下我,那么突利就只能束手就擒。”

薛庭轩只是礼貌地一笑,道:“赫连台吉取笑,请吧。”

赫连突利又看了一眼,掉头走了。待突利走远,陈忠打马上前,小声道:“庭轩,这胡人倒像是要你捉住他一般。”

薛庭轩看了赫连突利的背影,嘴角突然抽了抽,轻声道:“他自是打这个主意。如果我沉不住气,在这里将他一刀杀了,更是正中他的下怀。”

陈忠一怔,道:“为什么?突利先生是不想活了吗?”

“他确有此心。”薛庭轩忽地叹了口气,低低道,“想不到仆固部竟有此等忠心耿耿、明察秋毫之人,思然可汗比我预料的更难对付。”

在他构想中,平灭仆固部,再与阿史那部翻脸,运气好的话二十年间就可统一西原。可是阿史那部有一个阿史那钵古,仆固部有一个赫连突利,都是极难对付之人,看来西原这二十年间仍然会是鼎足之势。

不过,他们都不年轻了,而自己还有未来。这是自己最大的优势,也将是最终的优势。

薛庭轩终于笑了起来。

在薛庭轩终于露出笑容,转身与陈忠和五德营离去时,远远的,赫连突利回头望去。

与薛庭轩只是见了第一面,但这第一面让他认识到这个年轻的五德营元帅名下无虚,是平生仅见的强敌。

上天,你为何要给西原降下这等魔星?

赫连突利心中直如刀绞。在思然可汗对薛庭轩印像大佳之时,他就知道自己已失了先机。纵然仆固部拥众三万,要对付这一千多严整之极的­精­兵也大不容易,而薛庭轩敢轻身来此,一定同样做好了准备。如果现在不顾一切就开战,最好的结果是两败俱伤,最坏的结果是被五德营以弱克强,一败涂地。但即使是最好的结果,得利的也将是阿史那部。到时在阿史那部打击下,仆固部一定会被连根拔起。

方才,他故意露出些锋芒,用言辞引诱薛庭轩来杀自己。趁现在他们羽翼未丰,大汗及时看清薛庭轩的真面目,事情仍能有转机。可是薛庭轩的沉稳让他的死谏之计破灭了,却也让他更感到了眼前这个敌人的可怕。

在整个西原,也许只有自己一个人,看到了这个一手已残的中原小将的危险。不过,现在角逐毕竟只是开始,而且留着五德营这支势力,未必就是件坏事。他已看清了薛庭轩的真面目,那么这个爪牙深藏不露的敌人如果真如自己预料,与阿史那部结成了同盟的话,三方中最倒霉的就是阿史那部了。因为他们一定想不到,薛庭轩处心积虑对付的第一大敌,其实正是他们。如果能掌握得好,仆固部反而有可能在其中得到最大的利益。

回到仆固部驻地,赫连突利也感到了一片喜气洋洋。真珠姬的生日马上就要来了,原本就要筹备一个盛大的庆典,而五德营锦上添花送来了这一份厚礼,思然可汗虽然贪财,却向来不小气,给族中分散了不少财物,许多德高望重之人还拿到了一块丝绸料子。

只是,那些被打死的阿昌部残余的尸身仍然在那里,一些士兵正把男女老少的尸身扔上大车,准备到无人处烧掉。赫连突利看了看那些尸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上天,保佑这些无辜之人吧。我突利让你们逃脱了最悲惨的命运,你们死后,也该感谢我。

他到了思然可汗寝帐前,便听得里面传来嘻笑之声。在帐门口通报了一声,便听得思然可汗道:“突利,快快进来。”

挑帘进去,却见思然可汗穿上了一件簇新的大红缎袍,而真珠姬身上则披上了一条轻薄的湖水­色­鲛绡长裙。这身长裙几如烟云,隐隐露出真珠姬一身雪白柔­嫩­的肌肤,看起来美妙无比,而她胸前还挂了一串圆润无比的珍珠项链,随着起舞,发出悦耳的轻轻撞击声,直如玉骨珊珊,更显得她这“真珠姬”的名字取得妙不可言。思然可汗一边击节赞叹,一边道:“突利,中原匠人的手艺当真名不虚传,比我们的衣工做得太好了。下一回薛元帅过来,我要他带个高手衣工来,再给我做一套袍子,你和阿佳也做一套。”那些礼物中有几套成衣,别的却是料子,思然可汗见这成衣做得竟是如此­精­致,同样衣料,族中巧手衣工做成衣袍,与之真不啻天壤。阿佳是思然可汗御妹,赫连突利的妻子,虽不好看,但秉­性­却与思然可汗大不相同,十分温柔,与赫连突利琴瑟和谐。

赫连突利苦笑了一下,小声道:“大汗,那个司徒先生已经安置歇息了吧?”

思然可汗道:“是啊。”他见赫连突利脸­色­大为异样,也小声道:“有什么不对吗?”

“大汗觉得,那薛庭轩是什么样一个人?”

思然可汗道:“此人年轻虽轻,一只手也残了,却的是个英雄。我想问问他有没有妻室,要没有最好,真有了,宝美给他做次妻也行。”

思然可汗有一正二侧三个妻子,最得宠的是真珠姬。正妻年纪大了,平常也不厮混在一起,不过这正妻生的女儿宝美却是思然可汗最为喜爱的掌上明珠,今年十七岁,正值招婿的年纪。一看到薛庭轩,思然可汗就觉得此人大有气概,如果成为自己的女婿,那么仆固部的势必将一跃超过阿史那部。他对亲属向来十分信任,那些亲属也兢兢业业为他做事,以至于思然可汗觉得只消一个人成为他的亲属,就一定绝对值得信任了。

赫连突利更是苦笑。他把声音压得更低些,道:“大汗,此人不是个笼络得住的人物,对他绝不能相信。阿昌部无疑是中了他们的圈套,结果被他们彻底消灭,而我们还不得不把他们当好人。”

思然可汗一怔,道:“哈拉虎这混蛋乱抢东西,还不肯还,这脾气你不是不知道。被薛元帅他们杀了也就杀了,一个小族而已,至于如此吗?”

“阿昌部对我们仆固部向来忠顺,虽然他们在外面名声很臭,连带着一些小部族对我们都不服,所以他们被灭亦不足惜,只是这薛庭轩计不仅于此。现在这样子,灭掉阿昌部的名声可是我们在担着,他们五德营是为了夺回自己的东西,而且还曾经为阿昌残部请命,那些小部落在仆固部与五德营之间,因此事会多少偏向五德营一点。”

此时思然可汗也回过味来了。这一次没来由地担起了一个把一向忠顺自己的小部灭族的罪名,的确有点莫名其妙。固然阿昌部抢掠成­性­,名声太坏,那些受阿昌部欺凌过的部族也可能会投向仆固部,然而与阿昌部实力相当的附属部落却也有可能因此事而离心。思然可汗虽然不是个明察秋毫之人,却很能听取赫连突利的真知灼见。他道:“那么当时你为什么还要将阿昌部灭族?”

赫连突利叹了口气道:“事已至此,阿昌部已然将我们当成了仇敌。薛庭轩说要饶恕他们,你当他真个是恻隐之心?这些阿昌部­妇­孺做了奴隶,定然会受尽折磨,而他们也定然会想尽办法来报复我们。留他们下来,等如给我们埋下了一个大大的隐患,这才是薛庭轩的真正用意。”

听了赫连突利的话,思然可汗直如冷水浇头。他挥了挥手,让真珠姬不要跳舞了,去后帐歇息。等真珠姬噘着嘴走了,思然可汗道:“那为什么当时你为何不把他留下?那时他才几个人,在我们族中,就算他有通天的本事都已不行了。”

赫连突利道:“当时他那七个随从你难道没发现个个都是了不得的勇士吗?何况他那匹白马,那是天马啊。当时我们向他下手,他定然能安全脱身,而就在外面,有一千多­精­兵严阵以待,我们冒冒失失冲上去,只是白白送死。到时仆固部背信弃义,五德营不得不对我们下手。小部族当然弃我族而去,而他们有阿史那部做同盟,到时仆固部被连根拔起,阿史那部……”

说到这里,思然可汗的脸都白了,低低叫道:“什……什么?五德营已经和阿史那部同盟了?”

赫连突利点了点头,“原本我也不敢确认,但送他出去,见他将一千多骑兵带了出来,就已经敢打包票。一千多部众,那快要是五德营的一半了,他把这一半力量都带出来,就是确信阿史那部不会趁他大部在外时对楚都城下手。阿史那拔突我想也不会有这种心,但拔突最相信他那兄弟钵古,钵古岂会不来占这个便宜?如果是我,早就从后方将楚都城端了,让他这一支千余人的­精­兵在外吸风饮露,自取灭亡。他有这个胆出来,就说明他坚信钵古不会对他下手。钵古为什么不对他下手?唯一的可能,就是五德营和阿史那部结盟了。”

赫连突利的一席话已让思然可汗心惊胆战。他本来觉得薛庭轩来依附自己,实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根本没想那么多。如果五德营和阿史那部结盟,一个是在西原如奇迹般异军突起的新晋势力,一个是原本就在仆固部之上雄厚实力,二者合二为一,仆固部的末日就到了。一时间,思然可汗头上汗已涔涔而下,对赫连突利抽丝剥茧地分析出这么多事也顾不得赞叹,一把抓住了赫连突利道:“突利,那该怎么办?怎么办?我马上去叫人把那司徒哈喇了!”

赫连突利却笑了笑道:“大汗,话也要说回来,五德营虽然和阿史那部结盟,对我们却并不是坏事。”

思然可汗一怔,道:“这话怎么讲?”

“大汗觉得,他们结盟后,最大的危险是什么?”

“自然是双方合兵,对我们仆固部下手。”

赫连突利一拍手道:“然也。阿史那部有了五德营做帮手,灭掉我们不在话下,但问题是薛庭轩真会看着我们被灭吗?如果我们灭了,钵古下一个目标就是五德营。薛庭轩既然是如此厉害一个人,我就不担心他会想不到这一点。”

思然可汗一片迷茫,道:“那到底该怎么办?”

“如果真有这一天,我怀疑不消我去联络五德营,薛庭轩会先秘密派人来谋求我的联系,共同对付阿史那部了。到时我们正面抗住阿史那部,他在阿史那部背后下刀,到时阿史那部不垮,就是上天显灵。”赫连突利犹豫了一下,又道:“不过阿史那部真的被五德营吃掉的话,到时我们的日子就比现在更难。薛庭轩这人不是轻易就满足的人,到时我们面对的,就会是一个比阿史那部更加大、比钵古更­阴­险的敌手了。”

思然可汗打了个寒战。这个前景实在太可怕了,他不知道那个一手已废的少年元帅是不是真有赫连突利说得那么凶,但赫连突利向来言必有中也是真的。他道:“你就直说吧,怎么样才是正确的应对之道?”

“三足鼎立,结弱抗强。”赫连突利淡淡地笑着,“谁弱就联结谁,放下一切世仇和面子。眼下族中也时有风声传出,说中原共和军有解决了五德营后重将西原收归之议。不论这是不是真的,现在最个可怕的敌人把主要目标放在了五德营上,我们就可以从中取利。”

在赫连突利与思然可汗正在寝帐中密谈的当口,薛庭轩停住了马,回头望了望。

赫连突利不除,思然可汗不亡。

虽然没有和司徒郁交流过看法,但他不约而同地得出了同一个结论。

这一次出来解决阿昌部的行动已然大获全胜,损失的只有十来个五德营弟兄,却把这根­肉­中刺彻底拔掉了。而这一趟不无冒险的行动,给他最大的收获便是发现了仆固部真正的核心。

赫连突利居然比阿史那钵古更不易对付!而他向来自豪的情报网,居然会漏掉这个最为危险的人物。他对法统的信仰并不坚定,现在他实在有点感激三清护佑。假如阿史那部中不是阿史那钵古,而是赫连突利的话,那么五德营的末日已经来了。

上天是公平的。钵古固然厉害,但他自信能够对付。而这个丝毫不逊­色­于自己的赫连突利,却是在实力不及阿史那部的仆固部中,而且已经被自己及时发现了。

更重要的是,这两个敌手虽然手握重权,却都不是敌方阵营的最高统治者,所以都有一道致命的裂缝。而且,他们年纪都比自己大得多,所以他们的压力也势必比自己大得多。

相形之下,钵古的破绽更多一些,而且有不臣之心,也更致命。只是这个赫连突利,明明只是思然可汗外戚,居然如此忠心耿耿,不惜以死报之。先前他真怕自己会忍不住杀死这个大敌的诱惑;与陈忠立刻就走,不无想让自己远离这诱惑的用意在。

赫连突利正在用自己的­性­命在试着自己。如果自己为了将来少一个劲敌,就趁现在将他杀了,那么自己在赫连突利的衡贵中就败下阵来,说明五德营并无发展前景,现在立刻决裂就行了。

好在,自己经受了这个考验,现在终于可以享受果实了。目前有赫连突利在,对自己实是利多弊少,因为此人能深刻体会到共和军的威胁,也看得到西原三方鼎立的前景。至少,他本来对司徒郁的安危心存担心,现在却可以放心了。

不过,等到明年解决了共和军的第二波攻势后,就该安排赫连突利的死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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