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家人吃饭真是件文明礼仪的活动。精美的食物,庄重得就像最后一顿晚餐。凯尔茜想着,舀起一勺韭菜汤。她并不想把父亲家里的晚餐当成一种义务,或者更糟糕的,一种审讯。但是她知道,确实有这种感觉。
菲利普轻松地聊些话题,笑容却是拘谨的。自凯尔茜告诉他,她准备再次去探访三棵柳之后,他的心就被潮水般的记忆淹没了。这些天,满脑子想的都是他的前妻,连夜晚也被关于她的记忆困扰着。这对坎迪丝似乎有点不公平,或者是一种不忠。不管他怎么告诫自己,想这些是不理智的,愚蠢的,甚至是放纵的。他还是挥之不去那种恐惧,怕自己会失去那个他为之奋力争取的孩子。
那个孩子现在已经是大姑娘了。看着凯尔茜时他才会提醒自己这一点。闭上眼睛的时候他会不断地记起那个女孩,那项罪名。
米莉森特一直等到烤鸡上来才开言。通常情况下,她讨厌在用餐的时候讨论不愉快的事情。但是现在的情况看来,她是没得选择了。
"听说你明天走。"
"是。"凯尔茜端起玻璃杯喝了口水。薄薄的柠檬片在杯里浮沉。"明天一早就走。"
"那你的工作呢?"
"我已经辞职了。"凯尔茜挑起眉毛,有一丝挑衅意味地承认道,"反正那几乎是个志愿者工作。等我回来后,也许会在史密森尼博物馆找找工作吧。"
"像你这样来来回回地折腾,恐怕在哪里都很难找到工作吧。"
"可能吧。"
"历史协会一直都缺两个人手。"坎迪丝Сhā话道,"我会帮你推荐一下的。"
"谢谢,坎迪丝。"永远是个和事佬啊,凯尔茜想,"我会考虑一下的。"
"也许你会感染赛马狂热的。"强宁对凯尔茜眨眨眼睛,"给自己买几匹马在赛马场上试试。"